法院错案追究机制的困境分析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 法院错案追究机制的困境分析 【摘 要】法院错案追究制度因 欠缺运作上的效果支持，并且存在诸如 错案的标准不明确、错案追究的主体不 科学、错案追究的依据不合理等理论上 不可克服的障碍，产生了一系列司法领 域的负效应。本文从该项制度在现实操 作层面所存在的困境和问题出发，旨在 为以后该项制度的完善或者重构作出理 论层面的分析。 中国论文网 /5/view-5892361.htm 【关键词】错案；错案追究；错 案追究制度 人民法院错案追究制是作为审判 方式改革的配套措施，由全国各级法院 自行设立的法官责任追究制，其设立的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2 初衷在于克服司法不公，确保审判质量。 但是，该制度在全国范围内推广适用十 多年来，司法腐败现象也并未因此而减 少，仍然是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在司 法体制改革的大背景下，此制度受到大 量批评，有人甚至提出根本无必要在中 国法院设立错案追究制度，下面将主要 对于其存在的困境和难题进行分析。 一、法院错案追究制度的由来及 现状 法院错案追究制度的历史在中国 可谓源远流长。西周尚书吕刑中 规定有“五过 ”，对在审判活动中惟官、 惟反、惟内、惟货、惟来的人员予以惩 罚秦朝法律中有“ 不直” 、 “纵囚”、 “失刑” 等规定。唐朝法律中有“ 如其罪，以全 罪论”， “以轻入重，以所剩论 ”， “其出罪 者，各如之” 的规定，同时设置御史台 对百官的违法行为进行监督和纠正。元 朝廷佑七年制定的平反通例中有 “冤狱不实案件，迫案负责勘验，复查 官府的罪责” 的规定。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3 上世纪 80 年代末 90 年代初，我 国各级法院开始试行错案纠正制度。 1990 年 1 月 1 日，秦皇岛市海港区人民 法院在全国率先确立了法院错案责任追 究制，该制度于 1992 年在河北省法院 系统推广。在 1993 年的全国法院工作 会议上，最高人民法院决定将错案追究 制在全国各级法院中予以推广，至 1993 年 10 月底，已有河南、河北、海南、 甘肃、宁夏、天津、山东、湖南、江苏、 江西等省、市、自治区在三级法院中全 面实行了错案追究制， 其余省、市、 自治区也开始进行试点或在部分地区试 行1。1998 年 8 月 26 日最高人民法院 公布并施行了人民法院审判人员违法 审判责任追究办法（试行） ，并将其作 为全国法院系统错案追究制度的基本法 律依据。虽然错案追究制度对提高审判 质量、促进司法公正起到了一定的积极 作用，但自其产生以来，却一直处于 “理论的困惑和运作的变形，正当性的 缺失和操作性的障碍” 2司法行政化等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4 非难之中。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于 2005 年在全国率先取消了错案追究制度， 代之以“法官不规范行为认定” 制度。依 据该制度的相关规定，即使裁判结果没 有错误，如果法官在审案过程中有不当、 违法的行为，其也会被惩戒，现实操作 当中存在一系列的困境和难题。 二、现行法院错案追究制度的困 境分析 诚然，现行法院错案追究制度在 保障法官依法审判、抑制司法腐败、增 强司法公正方面发挥了一定作用。但是， 在该制度实施的过程中，由于存在司法 行政化、错案责任追究组织的内部性、 追究程序的无规范状态等原因，使得我 国的法院错案追究制度并没有达到预期 的效果，并逐渐陷入了困境。 （一）错案的认定标准模糊 一方面，法律的确定性与不确定 性是共存的。在法律目的、价值、形式 理性上，法律是确定的；但是在确定性 的法律框架内，法律又是不确定的。首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5 先， “作为一种为取得多数同意的代价， 立法者经常有意留下一些没有答案的问 题，更多的时候他们无意中这样做了。 无论哪一种情况，结果都有一个空白， 我们的审判制度要求法官来填补” 3。 法律的空白及原则性规定在任何时期都 是必要的， 法律不可能将各种繁密的 社会关系全部予以明确规定。美国学者 博登海默曾形象地指出：法是一间有着 许多大厅、房间、凹角和拐角的大厦， 一盏灯要同时照亮每个地方是极为困难 的。当照明系统由于技术知识和经验的 限制而不充分或至少是不完全时，这点 就更明显。同时，法律的不确定性与社 会关系的变迁也有一定联系。柯宾认为， 法律是不确定存在之现象，法律必须随 当时的社会状况的需要而改变，法律不 会确定不变4。 “宜粗不宜细”的立法技 术，使得法律体系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兼 容由于渐进式的社会变革而产生的可能 相互抵触的新旧社会关系。 “在不确定的 法律规范下，可以最大限度地将社会变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6 革纳入一种有序、良性的发展状态 同时，法律的不确定可以将我国传统的 法律思想与法治有机结合起来。 ” 5我 国具有立法模糊性的文化基础。民国时 期的法学家程树德曾指出：“简则治， 繁则乱，盖以我国幅员之广、人民之众、 风俗之殊，不能不以简驭繁之法。 ” 6 简约粗疏的立法技巧已经成为中华法学 文明的构成因素。其次，法律的不确定 性是随着“概念法学 ”的没落、 “自由法学” 的兴起而逐渐确立的。 “自由法学 ”承认 客观世界具有一定程度的不可预测性和 人的理智预测能力的有限性。法律是各 个具有含义的语词的组合，是在日常用 语的基础上进行精确化而形成的，法律 规范不能避免语言所具有的歧义性、不 确定性、多义性等问题。法官的自由裁 量权正是在这个基点上应然而生的，法 官的公正性、独立性、专业性也正是在 这个基点的基础上得以体现的。 “法律的 实施是法律从不确定走向确定的过程。 法律的确定化和正义理念的实现过程是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7 法官根据个案的具体情况适用抽象条文 的过程，是个复杂的思维过程。 ” 7弗 兰克也认为法律是不确定的，原因在于 法律所应付的是人类最为复杂的方面， 亦即在法律面前混乱的、使人感到变化 莫测的整个人生。即使是在一个比较静 态的社会中，人们也不可能预料到一切 可能发生的争议，并预先制定处理这些 争议的永恒不变的规则。总之，法律的 确定性总是有限的。 “认为法律是或可以 是稳定的确定的这一观念并非是理性的 观念，而是应该归入虚幻或深化范畴的 观念。 ” 8当然，在法律确定性与不确 定性的博弈中，法律的确定性程度越高， 错案的标准就会相对越明确， 错案追 究制度的负面效应也就会相对越少。目 前，我国法律的确定性较差，错案的标 准也就相对较模糊。在这种情况下，不 但法官的独立审判受到了威胁，而且法 院的错案追究制度的正当性也在一定程 度上丧失了实践空间。 另一方 面，在事实方面也存在着诸多的不确定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8 性。四个方面的因素制约着事实的发现： 事实发现能力的有限性、事实发现路径 的制约性、追求事实真相和实质正义与 其它价值目标的冲突和平衡、事实发现 的成本。这些因素导致法官认定的案件 事实具有不确定性。首先， 法官审理 案件时进行的诉讼活动是一种回溯性的 证明过程。案件事实发生在过去，时间 的不可逆转性使得事实真相的发现往往 需要理性的推理和判断，所揭示的“事 实真相”往往具有相对的不确定性。同 时，案件的当事人在陈述案件事实时， 大脑经过信息的拣选，加之趋利避害的 人性，使得法官所得到的信息碎片往往 具有失真性。因此，法官所发现的事实 与客观上已发生的案件事实是不可能达 到绝对一致的。法官揭示案件事实真相 必须遵循法律设定的诉讼规则和证据规 则，而程序规则对法律事实的形成具有 建构性。同时， “由于司法的诉讼时限和 其它技术、资金和人力的限制，在许多 复杂的、特别是许多涉及多方、标的额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9 很大的经济案件中，许多事实是无法在 法定时限中发现的，甚至是完全无法发 现的。因此在绝大多数案件中，司法实 际上依据的是在法定范围内认可的并为 一些证据所支持的事实， 即法律事实 而决定” 9。因此，法律真实只能无限 地接近客观真实而永远不可能等同于客 观真实，而司法的事实只能是法律事实。 错案追究制度是建立在法律真实的理念 上的，其在客观真实的标准下并没有存 在的空间。法院在已有证据的基础上作 出的判决，即使不符合客观真实，但鉴 于判决的既判效力，也不能被认为是错 案。除了法律和事实的不确定性质外， 审理时该国的政策和法官的心理、情绪 状况都会使判决具有相对的不确定性。 弗兰克认为：“ 法律规则并不是法官判 决的基础，因为司法判决是由情绪、直 觉的预感、偏见、脾气以及其他非理性 因素决定的， 因此人们关于法律规则 的只是在预测某个特定法官所作的判决 是几乎不能给他们提供什么帮助的。 ”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0 10虽然弗兰克的观点过于极端，但不 可否认的是，由于非理性因素和理性因 素都会对司法审判产生作用，因此使得 判决的不确定性大大增强。 （二）错案追究的主体的不合理 性 我国的法庭审判实行合议制和审 判委员会讨论制。民事诉讼法和刑事诉 讼法均规定，对于一些复杂、疑难案件， 合议庭可以提请院长提交审判委员会讨 论决定。同时，我国不存在完整意义上 的法官独立、直接审理和言词审理制度。 故而人民法院审判人员违法审判责任 追究办法（试行） 规定：“ 独任审判 员违法审判的，由独任审判员承担责任。 ”合议庭成员评议案件时，故意违反法 律规定或者歪曲事实、曲解法律，导致 评议结论错误的，由导致错误结论的人 员承担责任。 ”“审判委员会委员讨论案 件时，故意违反法律规定或者歪曲事实、 曲解法律，导致决定错误的，由导致错 误决定的人员承担责任。审判委员会主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1 持人违反民主集中制原则导致审判委员 会决定错误的，由主持人承担责任。 ” “院长、庭长故意违反法律规定或者严 重不负责任，对独任审判员或者合议庭 的错误不按照法定程序纠正，导致违法 裁判的，院长、庭长、独任审判员或者 合议庭有关人员均应当承担相应责任。 ” 笔者认为，如果单独分析上述有关错案 追究的条文，其还是基本符合我国的审 判实际状况的。但是， 人民法院审判 人员违法审判责任追究办法（试行） 第二十七条又规定：“ 人民法院的裁决、 裁定、决定是否错误，应当由人民法院 审判组织确认。 ”该条规定使得 “裁判者 不得自断其案” 这一法理之基本原则归 于失效， “回避 ”这一重要程序之价值在 错案追究制度中也被完全忽略。即使那 些参与认定错案的法官能够理性、公平 地依据错案追究程序对朝夕相处的同事 进行处理， 错案追究的处理结果依然 不具有公信力。因为当程序的正当性被 破坏时， 结果的正当性和公信力根本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2 就无从谈起。 （三）错案追究制度与上位法的 冲突 我国法官法第八条第三款规 定，法官享有“ 非因法定事由、非经法 定程序，不被免职、降职、辞退或处分” 的权利，这是保障法官地位的重要条款。 现行错案追究制度源于山西省高级人民 法院制定的坚持错案追究制度保障审 判方式改革的健康发展福建省高级人 民法院制定的福建省各级人民法院错 案责任追究制度（试行） 、最高人民法 院制定的人民法院审判人员违法审判 责任追究办法（试行） 等。上述政策 性规范大都属于人民法院的内部文件， 其中的一些规定与法官法的相关规定相 抵触。 三、结语 由于上述问题的存在，我国错案 追究制度的运行效果远远没有达到设立 者的初衷。 “权力固然可能由于缺乏制衡 而腐败，但也可能由于不正当的控制而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3 滥用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