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博彩悦教育培训学校有限公司、姚林君竞业限制纠纷民事二审民事判决书

淄博彩悦教育培训学校有限公司、姚林君竞业限制纠纷民事二审民事判决书//淄博彩悦教育培训学校有限公司、姚林君竞业限制纠纷民事二审民事判决书审理法院：山东省淄博市中级人民法院案号：(2022)鲁03民终567号裁判日期：2022.03.27案由：民事/劳动争议、人事争议/劳动争议/劳动合同纠纷/竞业限制纠纷上诉人（原审原告）：淄博彩悦教育培训学校有限公司，住所地：山东省淄博市高新区鲁泰大道银泰城3层3007、3008号。法定代表人：张豪，总经理。委托诉讼代理人：程晓东，山东天矩律师事务所律师。被上诉人（原审被告）：姚林君，女，1990年1月12日出生，汉族，现住山东省桓台县。上诉人淄博彩悦教育培训学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彩悦公司）因与被上诉人姚林君竞业限制纠纷一案，不服山东省淄博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人民法院（2021）鲁0391民初2845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22年2月22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彩悦公司上诉请求：1.撤销一审判决，改判支持上诉人一审诉求或将本案发回重审；2.一、二审诉讼费用由被上诉人承担。事实和理由：一审判决认定事实不清，适用法律不准确。一、一审认定“彩悦公司未提供确实充分证据证明姚林君符合竞业限制人员范围”属于事实认定不清，上诉人一审中已充分举证证明作为客服班主任的姚林君掌握了上诉人大量客户信息类商业秘密，与上诉人签署了保密协议，负有保密义务，属于法律规定的竞业限制义务主体中其他负有保密义务的人员。《劳动合同法》第二十三条规定，用人单位与劳动者可以在劳动合同中约定保守用人单位的商业秘密和与知识产权相关的保密事项。对负有保密义务的劳动者，用人单位可以在劳动合同或者保密协议中与劳动者约定竞业限制条款，并约定在解除或者终止劳动合同后，在竞业限制期限内按月给予劳动者经济补偿。劳动者违反竞业限制约定的，应当按照约定向用人单位支付违约金。《劳动合同法》第二十四条规定，竞业限制的义务主体包括用人单位的高级管理人员、高级技术人员和其他负有保密义务的人员。《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十条规定，本法所称的商业秘密，是指不为公众所知悉、具有商业价值并经权利人采取相应保密措施的技术信息和经营信息。司法实践中，对商业秘密通常从是否满足不为公众所知悉、能为权利人带来经济利益、具有实用性、权利人对其采取了保密措施的四个方面予以认定。姚林君作为上诉人原客服班主任，负责与学员的家长联系沟通孩子在校情况，直接掌握第一手客户信息资料，而该客户信息在舞蹈培训行业内并不为其他经营者所知，系上诉人通过做宣传活动、免费发放礼物等方式，花费了大量人力、财力、物力获取，该信息可直接用以联系发展潜在客户，能够直接给上诉人等舞蹈培训机构带来经济收益，且上诉人采取了要求信息收集者直接将信息录入有唯一账户、密码的电脑软件系统及与信息掌握者签署竞业限制及保密协议的方式，对其采取了保密措施，对于舞蹈培训机构而言，客户信息当然属于商业保密内容。本案一审庭审中，上诉人提交了员工离职工作交接表（明确记载姚林君离职交接材料中包括客户信息资料）、姚林君工作时所用微信与上诉人法定代表人张豪微信聊天录制视频一份（聊天记录显示姚林君任职期间，曾因工作收到张豪发送大量客户信息）、姚林君工作记录一份（该记录显示，姚林君任职期间需要频繁联系学员家长）、姚林君任职期间经办的学员课程注册协议30份、姚林君任职期间录入上诉人电脑系统的工作信息8683条（包含大量客户资料信息），上述证据足以证明作为客服班主任的姚林君任职期间因岗位原因掌握了上诉人大量的客户信息，该等客户信息属于上诉人商业秘密。上诉人与其签署了《保密及竞业禁止合同》，明确约定姚林君对任职期间获取的客户信息等商业秘密负有保密义务。综上，姚林君属于竞业限制主体中其他负有保密义务的人员，在一审中，上诉人列举证据足以证明姚林君掌握了客户信息类商业秘密，一审法院对此未予采信，在判决书说理部分亦未明确姚林君是否属于“其他负有保密义务的人员”类竞业限制主体，其判决难以让人信服。二、本案中，姚林君并未提起反诉要求与上诉人解除《保密及竞业禁止合同》，即使上诉人针对姚林君任职期间所发工资已包含竞业限制补偿金未完成举证义务，双方签订的《保密及竞业禁止合同》依然有效。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劳动争议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一）》第三十八条规定，因用人单位的原因导致三个月未支付经济补偿，劳动者请求解除竞业限制约定的，人民法院应予以支持。由此可知，即使用人单位存在未支付竞业限制经济补偿等瑕疵，劳动者可选择解除限制协议或继续履行合同并向对方主张相应补偿，但并不导致竞业限制义务的自然豁免。本案庭审中，姚林君并未提起反诉要求解除《保密及竞业禁止合同》，该协议并未解除。综上，一审法院在未查清事实的情况下，其判决结果难以让人信服。姚林君辩称，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二十四条规定，竞业限制人员限于用人单位的高级管理人员、高级技术人员和其他负有保密义务的人员，我并不属于竞业限制人员范围之内，所以不承担竞业限制的义务；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二十三条规定，经济补偿应在解除或者终止劳动合同后、在竞业限制期限内发放。在我离职后累计三个月，彩悦公司并未向我支付竞业限制补偿金。劳动合同解除或者终止后，因用人单位的原因导致三个月未支付经济补偿，劳动者请求解除竞业限制约定的，应予支持，我在一审和仲裁都已经提出了解除竞业限制约定的请求，一审和仲裁都予以支持。彩悦公司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1.被告姚林君履行竞业限制义务，在竞业限制期限内不得自己从事或者以他人名义从事与原告经营范围有竞争关系的商业行为直至2021年12月25日，不得在与原告有竞争关系的单位任职；2.被告支付违反竞业限制义务的违约金10万元；3.违反保密义务的违约金10万元；4.侵犯原告商业秘密造成的损失10万元；5.培训费损失2万元；6.诉讼费用由被告负担。一审法院认定事实：2018年5月28日姚林君入职彩悦公司担任客服班主任工作，双方签订《劳动合同》，建立劳动关系。同日，双方签订《保密及竞业禁止合同》，约定“甲方（彩悦公司）对乙方（姚林君）的劳动支付了工资等报酬（含保密费及竞业限制补偿金）。在劳动合同期间及解除终止后两年内，乙方不得以自己或他人名义直接或间接进行投资经营与公司有竞争关系的商业行为，不得到与公司有竞争关系的其他用人单位工作。乙方认可公司在支付工资报酬时已支付竞业禁止补偿金，故无须在离职后另外支付竞业禁止补偿金”；“乙方违约应向甲方支付违约金10万元；给甲方造成损失的应赔偿，未造成损失或损失无法计算的乙方支付违约金10万元”。姚林君在彩悦公司工作期间的劳动报酬不包括竞业限制补偿金。2019年12月25日姚林君因个人原因辞职，此后彩悦公司亦未发放竞业限制补偿金。上述事实，有《劳动合同》、《保密及竞业禁止合同》及当事人陈述证实。一审法院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二十四条规定，竞业限制的人员限于用人单位的高级管理人员、高级技术人员和其他负有保密义务的人员。本案中，彩悦公司未提供确实充分证据证明姚林君符合竞业限制人员范围，应承担不利后果。关于竞业限制补偿金的发放，彩悦公司主张工资中已包括，姚林君不认可，一审法院认为，单从合同的约定不足以证明实际发放的工资已包括，彩悦公司未提交工资表，应承担不利后果。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二十三条的规定，经济补偿的支付时间应在解除或者终止劳动合同后、在竞业限制期限内，故认定彩悦公司未支付经济补偿。《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劳动争议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一)》第三十八条规定，当事人在劳动合同或者保密协议中约定了竞业限制和经济补偿，劳动合同解除或者终止后，因用人单位的原因导致三个月未支付经济补偿，劳动者请求解除竞业限制约定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本案中，姚林君请求解除竞业限制约定，符合法律规定，予以支持。综上，彩悦公司要求姚林君履行竞业限制、支付违反竞业限制义务违约金10万元的诉讼请求无事实和法律依据，不予支持。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二十五条的规定，除约定服务期和竞业限制的情形外，用人单位不得与劳动者约定由劳动者承担违约金，故彩悦公司要求姚林君支付违反保密义务违约金10万元的诉讼请求于法无据，不予支持。彩悦公司未提交对姚林君进行专业技术培训及造成损失的相关证据，故对培训费损失2万元的诉讼请求不予支持。侵犯商业秘密造成损失10万元的诉求，未经仲裁，且与其他请求并不具有不可分性，不予受理。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二十三条、第二十四条、第二十五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劳动争议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一)》第十四条、第三十八条规定，判决：一、驳回原告淄博彩悦教育培训学校有限公司要求被告姚林君履行竞业限制义务，在竞业限制期限内不得自己从事或者以他人名义从事与原告经营范围有竞争关系的商业行为直至2021年12月25日，不得在与原告有竞争关系的单位任职、要求被告姚林君支付违反竞业限制义务的违约金10万元、违反保密义务的违约金10万元、培训费损失2万元的诉讼请求；二、驳回原告淄博彩悦教育培训学校有限公司要求被告姚林君支付侵犯原告商业秘密造成的损失10万元的起诉。案件受理费减半收取计5元，由淄博彩悦教育培训学校有限公司负担。二审中，当事人围绕上诉请求依法提交了证据，本院组织当事人进行了证据交换和质证。彩悦公司提交证据一、爱心灰姑娘（北京）国际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出具的证明一份，拟证明经查询，2019年3月2日至2019年12月25日，姚林君以账户186××××2912录入系统工作记录8683条，根据系统权限，姚林君作为教务管理人员，可以看到系统内记载的全部客户资料信息，姚林君属于接触了解、知悉彩悦公司客户资料这一核心秘密的人员，属于竞业限制的规范对象；提交证据二、淄博白天鹅艺术培训学校有限公司设立档案一宗，档案最后一页电子签名部分，有姚林君本人的签字，说明姚林君参与了白天鹅艺术培训学校的设立，同时结合一审中彩悦公司已经提交的白天鹅艺术培训学校宣传资料（该宣传资料中有姚林君本人的实名手机号）、姚林君与王琇琳在白天鹅艺术培训学校的合影照片、姚林君在白天鹅艺术培训学校工作期间向客户解释相关合同等内容的工作视频，可以证实姚林君在与彩悦公司解除劳动关系后，到与彩悦公司有直接竞争关系的白天鹅艺术培训学校任职，违反了双方竞业限制的约定，应当承担违约金。姚林君质证称：对证据一的真实性、关联性和合法性均不认可，本人在工作时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是彩悦公司提供，且在离职时，所有的系统账号都已经注销，所以本人并不掌握企业商业秘密；对证据二的真实性、关联性、合法性均不认可，对于一审中彩悦公司提供的视频的合法性和真实性不予认可，因为我和孩子都在白天鹅艺术培训学校学习，所以彩悦公司拍到我在白天鹅艺术培训学校的视频，一审中我已提交了社保缴费凭证证明我并未在和彩悦公司有竞争关系的同类企业工作。二审查明的其他事实与一审查明的一致，本院予以确认。本院认为，一、《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二十三条第二款规定：“对负有保密义务的劳动者，用人单位可以在劳动合同或者保密协议中与劳动者约定竞业限制条款，并约定在解除或者终止劳动合同后，在竞业限制期限内按月给予劳动者经济补偿。劳动者违反竞业限制约定的，应当按照约定向用人单位支付违约金。”根据该规定，解除或者终止劳动合同后，在竞业限制期限内用人单位需按月给予劳动者经济补偿，用人单位支付竞业限制经济补偿是劳动者履行竞业限制义务的前提。本案中，双方签订有《保密及竞业禁止合同》，但双方于2019年12月25日解除劳动关系后，彩悦公司一直未支付姚林君竞业限制经济补偿（已超过三个月），彩悦公司亦未举证证明已发放劳动报酬中包含经济补偿，因此，彩悦公司无法仅以其与姚林君之间的竞业限制约定约束姚林君自由择业的劳动权；即在彩悦公司一直未支付竞业限制经济补偿（已超过三个月）的情形下，竞业限制约定对姚林君不具有约束力。彩悦公司关于依据该协议约定要求姚林君履行竞业限制义务、支付违约金10万元的主张，不应予以支持。至于姚林君是否已在其他同行业公司工作，对本案审理结果并无影响，对彩悦公司的相关证据，本院不再予以确认。二、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二十五条规定，除违反服务期约定违约金和违反竞业限制约定违约金的情形外，用人单位不得与劳动者约定由劳动者承担违约金。彩悦公司在涉案《保密及竞业禁止合同》中约定支付违反保密义务违约金，违反上述规定，其依据该约定要求姚林君支付违反保密义务违约金10万元的诉讼请求，于法无据，一审判决驳回彩悦公司该诉求，无不当。三、彩悦公司未提交对姚林君进行专业技术培训及造成损失的相关证据，一审判决驳回其主张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