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恩海姆的格式塔心理学与康德的视觉思维理论

阿恩海姆的格式塔心理学与康德的视觉思维理论

塔的心理学是现代西方心理学的主要流派之一。而将格式塔心理学发展并在美术学方面有突出成就的是阿恩海姆的视觉思维理论,主要理论表述在《艺术与视知觉》(1954)一书中。在这本书中,阿恩海姆以格式塔心理学为基础,通过对简单图形的探讨,图形之间的关系,分别从平衡、形状、形式、空间、光线、色彩、运动、张力、表现等若干方面阐述人的视觉习惯;并且认为人的视觉本身具有思维性,人们正是在这种视觉的思维性中体会到了美感。例如,在平衡方面,阿恩海姆认为,只有在视觉上达到平衡,人们才会觉得一幅画是稳定的,是不偏离的,也就是看着是舒适的。如果不平衡就会形成一种趋向于平衡的力,这种看不见的力就会将影响平衡的元素使之趋于平衡。阿恩海姆的理论在设计界被奉为经典著作,他从很多方面说明了人的视觉习惯或者为设计者划定了设计的“潜规律”。康德是德国古典哲学中影响巨大的哲学家,德国古典美学的奠基人。他的代表著作体现在《纯粹理性批判》、《实践理性批判》、《判断力批判》三大批判中。《纯粹理性批判》是研究知识的功能,它在作品中批评了以往的理性主义;《实践理性批判》是研究意志的功能;《判断力批判》中前半部分是审美论,后半部分是目的论。康德的美学理论一个重要的论述是,美是“无目的的符合目的性”,目的性有两种:一种是对于人的主观目的,这种是“主观的符合目的性”;第二种是有机物(动植物)的形式符合它们的本质,完美而无缺陷,这是客观的目的性。笔者不太赞同康德美学的说法,但是康德的三大批评中的《纯粹理性批评》却给了笔者一些启发,由此想谈到一些关于美学和设计方面的启示。康德的第一批判里面,批评了理性主义,揭示了理性主义的一些不足,因而也有一些人将康德的理论划为唯心主义。康德将真理分为先天真理和经验综合真理。先天真理必然为真的,而一个经验真理不是必然为真的;一个分析真理是单根据其术语的含义就为真的,另一个综合真理还要根据世界存在的方式才为真的。先天分析真理的例子是:“所有的兄弟都是男的”,“一个三角形有三条边”,“所有的结果都是有原因的”。经验综合真理的例子是:“有些兄弟恼闹了他们的姐妹”,“约翰的房间是三角形的”。康德实际上是指出了,当时的真理,很多或者说最基本的都是基于我们的眼睛所看到的,也就是当我们的眼睛看到的或者说基于我们的经验,我们判断为真理。例如,牛顿看到苹果向下掉,从而推断出万有引力;再比如,我们看到磁铁会自动移动,从而推断出地球的磁场;人们甚至发明了显微镜,从而在生物学上有重大发展。而且我们从可以感知的推断出我们身体不可以感知的,比如磁场,比如红外线。而我们的眼睛是有缺陷的,有很多东西是我们看不到的。在这方面可以分为两种看不到:一种是眼睛在物理上确实无法吸收到物体所发出的光线,因而看不到,比如红外线、紫外线的颜色,比如空气;另外一种是我们的眼睛在物理上看得到但是我们的大脑却感知不到的。这一点在很多方面都已经证实了。比如,阿恩海姆在图底关系中举出过一个大酒杯的例子,看那幅图,看空白部分可以看到一个酒杯,看黑色部分则可以看到两个人相对的面孔。但是,这两个图像,就是酒杯和面孔是不能同时看到的,也就是说当你大脑里面想到的什么,你就可以看到什么。如果大脑里想到的是酒杯,你才可以看到酒杯;如果你想要看到的是人脸,你才可以看到人脸。同样的例子是加拿大的国旗,如果正面看的话你看到的是枫叶;如果反面看的话,你可以看到两个在争吵的面孔。当然,这实际上也是你想看到的话,才能看到。或者,换种表述方式,当你看到的图形,你的大脑赋予给它什么样的含义,你才可以看到什么样的图形。也就是说,当你看到的图形与你的大脑经验的物象重合的时候才能够看到你所看到的东西。也许有人会提出反对意见:我看到过很多科幻的、玄幻的、神秘的图案而以前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可是我依然能够感知。是的,很多我们都没有见过的事物和图像确实可以感知,但是你感知到的是基本元素再组合的新的系统。此外,还有一点是人所感觉不到的,就是人们只可看到整体而无法看到局部。就是当你看到一个形象时,你看到的是整体的形象,而看不到组成的各个部分。当你看事物的某一部分的时候,你实际上是在将这个部分当成一个整体来看了,而看不到组成这个部分的部分。康德实际上指出了唯物主义、唯理主义的缺陷性。但是康德的观点被认为是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结合物。在这里,就不再过多地去探讨哲学方面的问题,话题依然回到艺术上来。阿恩海姆指出了人的一些视觉上的习性,并指出了某些规律。在西方的一些其他的著作中,关于人的眼睛的图形颜色的适应能力都有一些相同的见解,就是人的眼睛看到的东西符合某种规律的时候就会比较舒服。最著名的莫过于“黄金分割”了,当图形符合1∶1.618的黄金分割比例时,能够很好地显示美感。在西方人们探讨了很多关于视觉适应的问题,在设计上尤为突出的是很多有设计经验的人提出了设计应该遵循的“设计原则”;并且认为,如果掌握了所有的设计原则,那么设计就不再是一种艺术创作活动,而是一种科学活动了。在这里,我要提出的就是,人类之所以感到视觉上的舒适,是人的视觉感知的经验习性。人出生之后,从眼睛可以吸收到光线就开始在大脑中形成形状记忆,这种记忆是无意识的。从人们还不具备所感知的记忆开始,大脑就开始了记忆过程,这种记忆实际上就是我们的眼睛所吸收到的光线。虽然这个时候没有记忆,但是笔者认为,刚出生的婴儿,就没有所谓的看见或者看不见,就是本文上面所说的第二种看不见。因为大脑没有传递给他眼睛要接收到的信息,所以他对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看见,包括上面所说的整体与局部。但是当他看得比较多的时候,眼睛就开始产生习性,就是当他看到经常看到的东西时,就会产生舒适感。我这里指的并不是具体的看到的事物,而是看到的事物之间的联系。比如当他看到事物具备黄金比例的时候,他就觉得比较舒服。那是因为人们的眼睛看到的(包括在幼年时期看到的和现在成年时期所看不到的)符合黄金比例的事物比较多。当幼儿产生概念的时候,比如“花瓶”、“桌子”,那么,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就只能看到整体而无法看到局部了。写到这里,我们似乎就可以回答那个千年的问题了:什么是美?很多人都从美的本质谈起,但是最后终究找不到答案,以至于最后得出结论,美学是无法回答美的本质的——美究竟是什么?在这里,本文斗胆提出:“美就是适合视觉经验的感知。”当我们的眼睛看到我们所经常看到的东西(也许我们本身并不知道我们经常看到的是什么),所产生的愉悦感就是我们感受到的美,也就是审美活动。当然每个人所生长的环境是不一样的,这又分为个人环境和社会环境。在相同的社会环境中,不同的人所看到的所有事物的总和是比较接近的;而不同社会环境中的人所看到的所有事物的总和是不同的,因而不同环境的人对于美的标准也是不一样的。非常显著的,非洲黑人、欧洲人、东方人,对于美的感受是不同的,一件非洲人看上去觉得很美的东西,换成欧洲人或者东方人第一次看到则会觉得很奇怪,不会产生美感。当然也许有人会提出异议:美不仅仅是体现在视觉上,比如音乐,比如舞蹈,比如话剧。当然,这些都是具体的艺术形式,本文认为产生美的基本元素才是最重要的。比如“暴力美学”。香港导演吴宇森曾经拍过多部枪战片并获得好评,枪战片所给人的美的享受被认为是“暴力美学”的一种代表。弗洛伊德认为,人都有求生和求死的本能。这种求生的本能转化为对生命的爱惜,而求死的本能本来是表现对自己的,但是后来转化为对别人的或者对其他事物的消灭或者伤害。笔者认为,这是我们的眼睛或者感知看到了太多的事物产生发展和灭亡的过程,因而我们认为求生和求死是符合我们的感知习惯的,所以我们经历生或者死,从而能够产生愉悦感。在这里,我们可以把对美的本质的回答再改一改:美就是适合经验的感知。说白了,美就是我们感知到了我们认为符合经验的一种愉悦感。在这里可以借用一下马克思的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理论。马克思认为凡事都具备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主要矛盾决定事物的主要方面,次要矛盾决定事物的次要方面。如果美仅仅是对我们已经感知的经验的重复,那这样的美似乎是没有生命力的,是单纯的模仿。但实际上在次要方面就是类似于变通和新奇的方面。也就是说美不但要在主体方面符合我们的感知经验,而且在次要方面还要让我们有意想不到的地方,或者不符合我们感知经验的地方。否则,单纯的复制只能让人产生无聊和沉闷的感觉。但是这样讲似乎陷入了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矛盾之中。因为感受到新的东西,也是我们感官经验的一部分,在我们保存的记忆中,大量的图像或者经验都是具有创新的部分的,因而我们也需要创新。现代西方社会常常有“艺术已死”的说法,就是无法分辨什么是美的,什么是丑的。也就是美没有了一个衡量的尺度。在众多的工业产品中,房屋建筑中,造型艺术中,行为艺术中等,无法分别给予美一个很好的评判标准。我认为这实际上也是因为感知记忆所引起的。例如,我们经常可以分辨一个少女是美的还是丑的。那是因为我们将我们看到过的所有人脸相结合,产生出的一个平均的形象,这在我们心中就是美的标准。当我们看到一个人的长相与这个标准(也就是平均形象)接近时,我们就认为是美的。当我们无法分别什么是美的什么是丑的时候,是我们没有建立起来一个相同领域内的标准。当然这个标准不太可能是成年时期开始建立起来的。在西方,也有一种观点认为,“丑也是美”,那么当丑普遍存在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