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殊、马君武、鲁迅等人的翻译活动

1、苏曼殊、马君武、鲁迅等人的翻译活动近代从事外国诗歌翻译，成就最大的是南社著名诗人苏曼殊、马君武。他们 有选择地译介欧洲诗歌，在当时产生过很大影响。苏曼殊是近代文学史上一位奇才，识英、法、日、梵多种文字。译著有拜 伦诗选、汉英三昧集、潮音、文学因缘等，另有英译燕子笺、粤英 辞典、汉英辞典、梵文典初步梵文典、梵文摩多体文、沙毗多逻、 并与陈独秀合译雨果的惨世界（今译名悲惨世界）、独译南印度瞿沙的婆 罗海滨遁迹记。他最负盛名的是诗歌翻译。他不仅把外国诗歌翻译过来，并将 中国诗歌译介出去，促进了东西方文学的交流。曼殊最著名的译诗是拜伦的去国行、赞大海、哀希腊三篇。前两篇 节译自长篇叙事诗恰尔德哈洛尔德

2、游记，后者节译自堂璜。去国行 “以诗人去国之慨，寄之以吟咏”（苏曼殊拜伦诗选自序）抒发了拜伦倜傥不 羁，不为当局见容，被迫背井离乡的悲壮之情。赞大海那么象征自由式和力量, 熔铸着诗人的美好憧憬。哀希腊痛感希腊“威名尽附地，举族供奴畜”，遭强 权凌辱的悲惨，意在借希腊灭亡之鉴，号召国人起来革命。把译诗当作号召革命 的重要武器，这是曼殊译诗的显著特点。曼殊喜译拜伦之诗，更钦佩拜伦其人。 究其原因，拜伦不仅与他身世相似，而且还是人格高尚的人。他认为拜伦帮助希 腊对抗外来侵略，“功成不居，虽与日月争光可也！（同上）曼殊怀有拓展翻译题裁，提高翻译质量的良好愿望。因此对严、林皆不以为 然，对林杼不谙英文，

3、译自第三人之手深致不满（与高天梅论文学书）。他曾 慨叹译事难，译诗更难：“况诗歌之美，在乎节族长短之间，虑非译意所能尽也（文学因缘自序）所以他强调译诗要“按文切理，语无增饰，陈义俳恻，事辞 相称。”（拜伦诗选自序）哀希腊第八节就遵循了这种主张。先看原文：What, silent still?and silent all?Ah! No;-一the voices of the dead,Sound like a distant torrents fall,And answer, “let one living head, “Bnt one arise,we come, we come,T is b

4、ut the living who are dumb.再看译文：万籁一以寂，仿佛闻鬼喧，鬼声纷靓魏，幽声如流泉。生者一人起，导我赴行间。搞骨徒为尔，生者墨无言。曼殊对原作理解正确，译作与原意吻合，并富有韵味。在新诗问世以前，他 能用五言古诗译外国诗歌。这种“不向他人行处行”的翻译精神，颇为可贵。但 其译作将原诗削足适履，排列为中国古诗体，又难免有斧凿之痕。另外由于受小 学大师章太炎润色所致，曼殊译诗多用本字古义，因而显得晦涩难懂。马君武的译诗与苏曼殊旨趣相同，但风格殊异。马君武（1881-1940）,名和，字贵公，广西桂林人。南社著名诗人、翻译家, 著名科学家、教育家和革命家。民国元年，曾任南

5、京临时政府实业部次长。孙中 山在世时，曾任革命政府交通部长、总统府秘书长、广西省长。后来任上海大夏 大学、北京工业大学、广西大学校长等职。一生著译颇丰，涉及到社会科学、自 然科学许多领域。著作马君武诗稿、马君武诗文集等。译著有法兰西革 命史、达尔文物种原始、人类原始及类译、卢梭民约论、黑格尔一 元哲学、自然创造史、歌德少年维物之烦恼、席勒强盗、威廉退尔, 托尔斯泰心狱，以及西方科学著作代数学、矿物学、机械学、立体 几何学、化学原理及有机化学、实用主义植物学教科书、实用主义动物学 教科书、农业政策、工业政策、商业政策、交通政策等。在近百年诗 人、学者、翻译家中，他是一位少有的兼长著译，兼通自然科

6、学、社会科学，在 很多方面都有浓厚兴趣和重要贡献的人物。梁启超称之为“好哲学而多情者也二 （饮冰室诗话）马君武的诗作，慷慨激昂，豪迈流畅，“鼓吹新学思潮，标榜 爱国主义”（马君武诗稿自序）。他作诗主张不拘一格，立意创新，“唐宋元明 都不管，自成模范铸诗才，须从旧锦翻新样，勿以今魂托古胎”（寄南社同人）。 时人誉之为“能合欧亚文学之魂于一炉而共冶者。”这些特点，也必然会反映到 他的诗歌翻译中。马君武译诗，服从于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需要，注重选择反压 迫争自由为主题的诗歌。代表作为拜伦的哀希腊与虎特的缝衣歌。后者 描绘了一个缝衣女子含辛茹苦的悲惨生活。马君武用通俗晓畅的五言古诗译出， 寓愤懑于平淡，

7、颇能传出原作精神。诗中女主人公虽然“低头入睡乡，缝隙衣未 敢停”但仍不得温饱：缝衣复缝衣，工价何所偿？黑面聊能饱，荐草盈一床。屋漏地板坏，几断足不稳。素 墙无粉饰，夜深挂予影。诗中深刻反映了贫富悬殊的阶级矛盾，从而折射出译者激进的民主主义革命 思想。马君武共译诗三十八首，用的是古风歌行体，格律自由，语言通俗，因此 影响比苏曼殊大。君武译诗也有纠正译界偏颇之意，他对严复的“曲意求雅”， 伍光健离旨甚远的译书都不赞成，而主张语言化繁为简，通俗晓畅。（芝翁马 君武的真性情）苏曼殊、马君武的翻译理论与翻译实践，是对严林的大胆超越, 这种超越，显示了近代翻译文学从意译向直译的过渡，而鲁迅周作人那么以自己

8、的 翻译实践完成了这种过渡。鲁迅（1881-1936）原名周樟寿，后改名树人。浙江绍兴人。文学翻译是青 年鲁迅文艺活动的重要方面，其译著有法国雨果的小说哀尘，凡尔纳的月 界旅行、地底旅行，佚名的北极探险记，美国路易斯托仑的造人术, 匈牙利赖息的裴多飞诗论以及与周作人合译的域外小说集等。周作人（18857967）原名栅寿，鲁迅弟。参加新文学运动前共译有三十四 篇外国短篇小说，七部中篇，计约二十万字。周氏兄弟留日期间，实现了从科学报国到文艺救国的思想转变。他们认为白 金黑铁断缺乏兴邦，学医仅能医治人的肉体，惟文艺能够转移性情，改造社会。 但他们在中国文学幅员之内寻求“精神界的战士”的对抗跳达之声，

9、几无有矣。 于是别求新声于异邦，译介外国文学的民主对抗之音，并以此作为批判的武器, 对封建专制及封建文化进行猛烈抨击。他们的翻译具有明确的政治目的，因此选 译审慎，反对将外国至偏到伪的东西，馨香顶礼地照搬进来。鲁迅翻译月界旅 行，地底旅行是为了对民众进行科学启蒙；而介绍争天拒俗的摩罗派诗人， 意在“发国人之内曜”，（破恶声论）对抗黑暗社会。至于他们翻译革命与专制 对抗时候的俄国文学和东北欧弱小民族的现实主义文学，是因为这些作品所反映 的现实，更接近中国的实际，易引起爱国志士的共鸣。域外小说集就是这类 作品的代表。域外小说集所译全是短篇，涉及作家有俄国迦尔询、契诃夫、梭罗古卜、 安特莱夫，波兰显

10、克微支，英国王尔德，法国莫泊桑，丹麦安徒生，希腊蔼夫达 利阿谛斯，芬兰哀禾。其中鲁迅所译有安特莱夫的谩、默和迦尔询的四 日，其余皆为周作人译作。域外小说集对原著理解及忠实原作方面，远远超过了林舒。如乐安王 子中一段精彩描写：一夜，有小燕翻飞入城。四十日前，其伴已往埃及，彼爱一苇，独留不去。一日春时， 方逐黄色巨蛾，飞经水次，与苇邂逅，爱其纤腰，止与问迅，便日：“吾爱君可乎？ “苇无 语，惟一折腰。燕随绕苇而飞，以翼击水，涟起作银色，以相温存，尽此长夏。他燕喟晰相语日：“是良可笑，女绝无资，且亲属众也J燕言殊当，川中固皆苇也。未几秋至，众各飞去。燕失伴，渐觉孤寂，且T卷于爱，日：“女不能言，且吾

11、惧彼佻巧， 恒与风酬对也J是诚然，每当风起，苇辄婉转顶礼。燕又日：“女或宜家，第吾喜旅行，那么 吾妻亦必喜此，乃可耳。”遂问之日：“假设能偕吾行乎？ “苇摇首，殊爱其故园也。燕日：“假设 负我矣。今吾行趣埃及古塔，别矣！”遂飞而去。这种绝无桐城气与八股气的译文，严格遵循原作的拟人手法，栩栩如生地再 现了飞燕与芦苇的艺术形象。由此可见，鲁迅的“异域文术新宗，自此始入华土” 的自负之说，实在当之无愧（域外小说集序）。但是域外小说集有的译文喜用本字古义，因而显得古奥难懂。如显克微 支的镣台守，其中描写一位离故国四十年的老人，因读故国诗歌而引起思国 之情。译文多用古僻之字，其中译诗用古骚体，读来十分费力。域外小说集 于一九。九年出版后仅销售二十一册。其原因，从主观讲，是鲁迅兄弟当时主要 着眼于思想革命，忽视文学语言的改革。从客观讲，是他们忽视了时人文化心理 的认可。严译“进化论”与林译小说的问世，既带来思想解放，又带来了文学观 念与审美角度的转移。既追求新东西，当然首先感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