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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文华早期毕业生陆秀生平史迹探寻吴强(龙岩学院中央苏区研究院福建龙岩364012)摘要:作为文华早期毕业生,陆秀乃是该校历史上招收的第一位女生。来自江苏无锡的她入学前曾先后就读于天津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和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毕业后留校任教,后转任图书馆工作,并因实际需要和个人兴趣而于1926年考取文华大学图书科,从而也成就其人生旅程中的首次转向。1928年自文华毕业后即服务于浙江大学工学院图书馆,邂逅此时正供职于该校文理学院图书馆的冯汉骥,而后者恰好也毕业于文华,两人并于1930年订婚。陆秀于1933年追随冯汉骥脚步,前往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教育学硕士,因研究方向之故和早年工作志趣遂由图书馆转回原本所学的幼儿教育专业,从1937年回国后就一直致力于推动中国幼儿教育事业发展,并取得卓越成就,成为该领域内的先驱式人物。陆秀在图书馆与幼儿教育之间的两次来回转向在二十世纪中国图书馆人群体中实不多见,尤具指标意义。关键词:图林女杰幼教先驱文华陆秀1引言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中国近代图书馆史研究就日益受到人们的重视和瞩目,“图书馆学界加强了对本学科的学术史研究”[1],并在过去三十年间取得了一系列丰硕成果。其中,既有大部头的通史撰述,如《中国图书馆史》近代图书馆卷,也有对前辈先贤所作的个案研究,如韦棣华、沈祖荣、裘开明、戴志骞、杜定友等人。诚如美国著名图书馆史学者哈里斯(MichaelH.Harris)所说,“如果没有历史,就不能真正理解目的性,如果没有目的,我们的事业将失去一切意义”[2]。相较之下,以图林人物为主的个案研究无疑是近年来中国近代图书馆史领域内的亮点。毕竟,一代代图书馆人乃是中国图书馆事业发展的中心和灵魂所在,一位杰出的图书馆人往往就代表了一座图书馆的兴衰荣辱,人与馆已经形成一体两面之关系,密不可分。此外,从学术视角来看,扎实的个案聚焦乃是型塑中国近代图书馆史不可或缺的基础性“部件”。如果缺少了这类研究的学术支撑,一部中国近代图书馆史必将出现一个个“断点”而无法形成统一而连续的整体。然而,囿于多方因素所致,截至目前,依然有不少中国近代图书馆先驱湮没于历史隧道之中,其生平史迹也未能得到有效梳理或开掘,尤其是本就“一直明显处于劣势”[3]的女性从业者显得更为落寞,而极个别从图书馆转向其他领域者,在日后不为人所知,一定程度上实属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本文主人公陆秀(1896—1982,字佛侬)即是这样一位在图书馆与幼儿教育之间有过两次来回转向的特殊人物,而现有研究却是非常稀少、薄弱,导致对其了解远远不够。有鉴于此,笔者也将依据基本历史文献试对这位图林女杰与幼教先驱的生平史实一探究竟,以期增进对中国近代图书馆史的细部体认。2陆秀的家世与籍贯国人素来重视因血缘亲疏或地缘联结所形成的社会关系网,传统社会中的大多数人即生活在这样一个“熟人社会”之下,一方面承受着来自“族规民约”的集体束缚,另一方面却也享受着邻里朋辈所带来的伦理情义,这种生活形态用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在其经典著作《乡土中国》中的描述就是“乡土社会的生活是富于地方性的”[4],而陆秀就出生在无锡这样一个经济发达、文风鼎盛而又民情淳朴的江南重镇。由于现存有关陆秀的传记资料非常之少,其本人也没有留下任何已经公开出版的回忆性文字,只有一篇其子冯士美先生多年后所写的纪念性文章以及载于《四川省志·人物志》中的一则词条对其家世与籍贯提供了相应线索,但也存在若干并不明确之处,这也为笔者的查找带来了较大困难,致使对某些问题的考辨不得不依靠合理推断来进行。综合前述两文信息,陆秀母家系无锡当地有名的工商业者,以经营丝绸业而闻名,其父曾任无锡商会会长,享有很高威望。需要说明的是,笔者遍查各类无锡地方史志资料之后发现,民国时期曾计有周舜卿、钱孙卿、杨翰西、王免勤、华艺珊五人担任无锡商会会长,但并没有一位陆姓会长,也只能对此说法表示存疑,并留待日后更多新史料的发现。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中国民族资本家的黄金时期转瞬即逝,纺织、面粉等轻工业很快即陷入低谷。以前者来说,日本丝织品大量进入中国,对江浙沪一带本土丝织业造成严重冲击,导致不少业者最终走向破产倒闭之境地,陆父也在此之列,而后并因内外交困突发脑溢血逝世。[5]自父亲去世之后,陆家也就由盛转衰,渐趋没落。为了谋得更好的生计,陆秀被过继给姨父、著名实业家蔡文鑫(字兼三,号缄三,后以字行),其乃是当时无锡有名的望族,以经营纺织、面粉为主,业务已拓展至上海地界,且为人乐善好施、信誉良好,曾任民国时期无锡商会前身的锡金商会总务一职,辅佐时任商会总理周舜卿,在苏沪一带商界中已属“上层人士”。也正是在蔡氏的资助之下,陆秀得以走出无锡一隅,迈向更为广阔的天地,这可以说是她的关键一步。试想:如果没有蔡文鑫的鼎力支持,陆秀日后很难能够在图书馆或幼儿教育这两个领域中的任何一个成就一番事业。3陆秀的求学与工作已届大学入学年龄的陆秀于1915年进入由蔡元培、蒋观云、林少泉、陈梦坡、吴彦福等人所创办的上海爱国女学(现为上海爱国中学),这是一所始建于1902年冬的女子学堂,初期主要是为反清革命培养和输送女性人才,“确实带有浓厚的革命色彩”[6],而后则逐步走上正轨,成为一所以教授文科课程为主,重视学生自身品行修养,“以增进女子之智、德、体力,使有以副爱国心为宗旨”[7]618的沪上名校。该校当时设有预科与本科两个层次,而预科又分“初级”与“二级”两个阶段,前者两年毕业,后者只需一年即可。对照陆秀在此学习的两年时间来看,他应是上海爱国女学校预科初级毕业,主要修习课程包括修身、算学、国文、历史、地理、理科、家事、裁缝、手工、体操、音乐和图画等,可以说是相当齐全[7]618。笔者通过全国报刊索引数据库找到一幅载于《中华妇女界》上的陆秀山水刺绣作品,从中也可见其多才多艺之一面。[8]当1917年北上天津继续求学于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时,21岁的陆秀已经是那个时代为数不多走在前列的“新女性”了。与此前就读的上海爱国女学类似,地处天津的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系今天津美术学院、河北师范大学两校共同前身)不仅是近代华北地区女子教育的“翘楚”,而且还是“中国最早的女子师范学校”[9],初名北洋女师范学堂(1906),规模并不算大。进入民国之后,学校开始增设科系,延聘师资,以勤朴、奋勉、娴婉、爱敬八字为校训,真切反映了当时“女子走出家庭,求新学、求新知的教育进步”[10]。邓颖超、刘清扬、郭隆真、许广平等中国近代史上涌现的四位杰出女性都先后求学于此,而陆秀也有幸与日后成为中国妇女运动先驱的邓颖超成为同学,两人之间的友谊一直保持至新中国成立之后。正是在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就读期间,陆秀萌发了对幼儿教育的兴趣。其主要诱因源自两个方面,一是童少年时期在老家无锡所亲眼目睹的女工悲苦生活,“我的老家在江苏省无锡。我读小学时,就常常看到一些纱厂女工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她们一天要干十几小时的活。年轻母亲还要哺育孩子,累垮了身体,就被老板开除了。她们的痛苦遭遇,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11]。二是读到了意大利著名幼儿教育专家蒙台梭利(MariaMontessori)的相关著作,并从中深受启发,“我立志将来当一名幼儿教育工作者,为那些年轻的母亲解除痛苦,为幼儿教育奉献心身”[11]。自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毕业后(1919)[12],为了实现投身幼儿教育的梦想,陆秀于1920年考入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也即现今北京师范大学前身之一,1924年5月升格为北京女子师范大学)保姆科深造,该校宗旨即是“造就小学校教员及蒙养园保姆”[13],也正好与陆秀的志向相吻合。相较于前面所读的两所学校,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乃是“中国第一所国立女子高等教育学府”[14],名家荟萃、精英群聚,首任校长为善文工诗的著名学者方还,而著名文学家、鲁迅先生挚友许寿裳则于陆秀毕业前的1922年继任校长之职。陆秀在此期间勤奋学习,积极参加校内学生组织的学术讨论,发表多篇探讨幼儿教育的有见地文章,特别是《我的理想蒙养园》一文集中体现了她对幼儿教育的整体性思考。1923年毕业后,陆秀供职于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附设蒙养园,后因人事关系而前往该校图书馆工作,从而与图书馆结缘,这也是他的第一次职业转向。[15]此后直至1933年出国留学前的10年间,陆秀便主要以一名图书馆员的身份活跃于图林世界,多方奔走、贡献才智,而她走上图书馆之路的20世纪20年代中期也正好是民国初期的新图书馆运动(1912—1927)达到高潮(以中华图书馆协会1925年成立为标志),可谓生逢其时。以1926年为界,陆秀在此之前一直服务于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图书馆,是为该馆一名普通事务员。他在这一期间所写的两份业务报告于今回看倒是非常珍贵,既是自身心迹的直接流露,也是该馆馆务的真实写照,有着很高的史料价值,可于此略叙梗概。或许是因为并非图书馆学专业出身,陆秀的语气显得非常谦逊而低调,“我是没有特别研究‘图书馆管理法’的学识,就是在高师图书馆里,做过一年事情,少少地知道点门径,但是经验智识都是很薄弱的!”[16],但她显然是爱上了这一行,“我既已来到这里,虽是有这阻碍,不能不尽我的责任;尽我的能力,向前进行!求他稍稍地发展”[17]。综合这两份报告内容可知,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图书馆的发展状况其实并不理想,受到多方面掣肘,而经费支绌乃是最大困难,“本身还在风雨飘摇中,那里还能够管得着图书馆?所以新出版的图书,都不能尽量地购买”[16]。藏书数量少,难以满足全校师生教学科研的基本需要也是一大难题,“各级之需要参考书,动辄供不应求,同学需用参考书来向本馆取阅,而本馆未尝置备者日有所闻……,今本馆情形如此,诚为名不符实矣”[16]。图书馆所处地点也并非最佳选择,“紧靠马路,车马市声终日不绝其有于阅书也甚矣”,“偏居本校前部,与各级教室之距离远近,颇不平均”[17]。面对这一系列诸多难题,在时任图书馆主任、“中国现代女性图书馆先驱”[18]冯陈祖怡的带领下,包括陆秀在内的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图书馆馆员们不畏艰难,众志成城,积极向校方争取资金倾斜和政策支持,以改善馆舍条件,另仿照“杜威十进制图书分类法”对藏书进行分类,并向各省各地搜集新进出版物,充实馆藏。为了拓宽阅览面积,特将藏书室外走廊也增辟为阅览室。在此期间,陆秀还随同冯陈祖怡参加了中华教育改进社第二届年会,并联名向大会提交了“呈请中华教育改进社转请各省教育厅增设留学图书馆学额培植师资案”,强调“惟有急行筹备设立图书馆专门学校,以广育人才,普及全国图书馆事业”乃当务之急,而关键在于先行“培植师资”,故建议教育部以及各省教育厅“于每年派送留学名额内,加派图书馆科”,只是因逾期而“通过保留”[19]。值得指出的是,陆秀与冯陈祖怡还一同登上了《教育丛刊》1921年第2期的“本校女教职员摄影”[20]一栏,也可见两人之间的私谊非常之好。出于对图书馆工作的热爱,加上业已充分意识到自身从未修习过正规图书馆学课程这一欠缺,陆秀于1926年南下湖北武昌,考入“中国现代图书馆运动之皇后”韦棣华女士(MaryElizabethWood)所创办的文华大学图书科(BooneLibrarySchool,以下简称“文华”),她也有幸成为该校历史上招收的第一位女生。可略为一提的是,就在确定赴汉求学之际,陆秀还被委任为京师第一公立幼稚园筹备员,也可见她当时虽然已经转向图书馆,但在幼儿教育领域依然有着不小的影响力。[21]作为“中国第一所独立的高等图书馆学专门学校”[22],文华仿照纽约公共图书馆学校(TheNewYorkPublicLibrarySchool)的办学模式,“重视教学设备及图书的建设”“重视教学与社会实践相结合”“采取既办学又办馆的办法培养人才”[23],三管齐下,为中国近代图书馆事业培养了包括陆秀在内的一大批杰出人才。诚如曾任阿根廷国家图书馆馆长的著名诗人博尔赫斯(JorgeLuisBorges)所言,“我心里一直都在暗暗设想,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24],而当时的文华对于每一个有志于图书馆事业的青年学子来说不啻于就是人间天堂,“其内部布置有编目室、参考室、阅览室、报纸杂志室、书库、孙公纪念室(专藏商学书籍)、罗瑟纪念室(专藏关于中国情事之西文书籍)、司徒氏纪念厅及各办公室、本校课堂、实习室、图书馆学研究室及办公室等亦在本馆内”[25]。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创办人韦棣华女士身上“无私奉献的图书馆精神”“即使耗费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26]深深影响着每一位文华学生,也型塑着文华校风。经过两年科班训练的陆秀带着文华精神于毕业后来到西子湖畔,供职于浙江大学工学院图书馆,是为文华历史上第一位毕业女生,乃“图本7班(1926—1928)”,同学中就有日后成为著名图书馆学家和档案学家的钱亚新、毛坤等人。[27]964陆秀与冯汉骥邂逅陆秀于1929年受时任浙江大学校长蒋梦麟之邀担任浙江大学工学院图书馆主任一职,直至1931年下半年离职。有别于同一时期的其它大学图书馆,彼时的浙江大学图书馆并没有一个所谓“总馆”的设置,而是分作三处——也即文理学院图书馆、工学院图书馆和农学院图书馆。之所以会形成这般“一分为三”的情形,主要与浙江大学本身系由之前已经存在的浙江公立工业专门学校、浙江公立农业专门学校和浙江高等学校于1927年国民党完成北伐后合组“国立第三中山大学”而来,前两校也就顺势分别成为新大学成立之后的工学院和农学院,而文理学院则是于1928年新建。[28]也就是说,陆秀所在的浙江大学工学院图书馆其实就是此前浙江公立工业专门学校图书馆,其址位于杭州蒲场巷杨官弄报国寺(原清末浙江铜元局所在地),校园环境优美、秀丽,农学院图书馆情形颇相类似,只有文理学院图书馆乃是随着该院筹备而新办。职是之故,三院图书馆初由各院院长直接领导,而工学院院务会议则于1930年12月决议成立图书委员会,图书馆主任为该委员会当然委员兼主席,以掌理整个工学院图书馆的日常运作事宜,而具体负责的即是陆秀。[29]自1932年夏始,为统一行政组织起见,三院图书馆改隶学校秘书处下设的图书课,由秘书欧阳仙贻兼任该课主任,综摄管理,并设课员、助理员若干,以辅助施政,其也不是学校一级行政单位,并不具有独立的行政地位。[30]当然,这已经是后话,却真切反映了浙江大学图书馆乃至中国近代图书馆事业逐步迈上正轨之初的实况。相较之下,陆秀掌舵的工学院图书馆馆舍条件在三个学院图书馆中算是最好的,而且也很便利,“原为新式楼房,暂仍其旧”[31],既不必像农学院图书馆需要暂借前生物研究室,也不用像文理学院图书馆等待落成。其内设阅书室、阅报室等专门场所,并依主要业务流程划为编目股、典藏股、出纳股,另设由全体职员参加的馆务会议,“每月开会一次”,馆员如对全馆事物有意见时,“得提出馆务会议讨论之”[32]。此外,工学院图书馆借书规则、工学院图书馆教职员借书规则、工学院图书馆阅览规则等规章制度也都一应俱全,已然初具一座现代大学图书馆的雏形。然而,在藏书方面,工学院图书馆当时的藏书数量确属一般,还远谈不上丰富,计有中文图书10692册、西文3329册、日文705册,总共14726册。[33]19另两个学院图书馆的藏书数量也不算多,如文理学院图书馆中文图书约17000册,外文书4000余册,中文杂志及其他定期刊物约100余种,西文杂志约200种,农学院图书馆中文图书11241册,西文1306册,日文1796册,杂志320种,日报15种。[33]16、17、22换言之,三个学院图书馆的藏书数量也就在50000余册,中西文杂志620余种,与一所国立大学对图书资料的高要求还是有着一段不小距离。藏书之外的经费保障也很支绌,“全校经费积欠甚巨,故无法添购大宗图书”“无米下锅”已然成为当时中国各高校图书馆普遍遇到的最大难题,而即便是到了如此境地,学术发展依然是头等大事,必须想尽各种办法,“惟各种外国专门杂志为研究各科绝不可少之参考,现拟先向英、德、美、日四国分别定购,以慰快覩,而免中断”[31]1076,这也是那一代知识分子真性情、真精神的绝佳体现!笔者目前尚未见到陆秀此一时期所留下的有关论著,对她来说,浙江大学两年间最重要的收获应是与同为来自文华的冯汉骥(1899—1977,字伯良)邂逅,并于1930年订婚。[34]冯汉骥系文华“图本2班(1921—1923)”[27]93毕业生,当时正从湖北省立图书馆馆长任上辞职而来,并接任即将筹建的浙江大学文理学院图书馆主任,此前还曾担任厦门大学图书馆襄理和代理主任等职,并于厦门大学期间结识中国著名动物学家秉志,且深受其影响,日后转向人类学“即发端于此”[35]。他于1931年9月初自上海前往美国哈佛大学留学时所选定的方向就已是人类学而不再是图书馆,虽然同门会消息中依然对其将来寄予厚望——“学成归国,定当为我国图界放一异彩也”[36]。易言之,冯汉骥也是出身图书馆领域,而后却实现了大跨度转向。作为图林伉俪,陆秀与冯汉骥于1929年中华图书馆协会首届年会上一同当选为监察委。[37]5陆秀的转向与定型冯汉骥出国留学后,其文理学院图书馆主任一职由孙述万接替,孙恰巧也是文华毕业生,乃“图本4班(1923—1925)”[27]94。如再往前追溯,孙述万与冯汉骥早在厦门大学图书馆共事期间就是很好的“搭档”。孤身一人的陆秀于1931年下半年离开浙江大学工学院图书馆,辞职北上,回到此时已更名为河北省立女子师范学院的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图书馆。担任该馆主任,而其接替者则是文华首班8名学生中的胡正支。[38]在此期间,她以自己所编图书分类法为准,并参考文华“图本7班(1926—1928)”[27]96毕业生钱亚新拼音著者号码编制法,编纂了《河北省立女子师范学院图书馆中文图书分类目录(哲理科学宗教社会科学)》(1935年3月)一书。由于书中“凡例”声明该书所收书目“以本馆二十二年七月前所藏者为止”,也即1933年7月,而钱亚新于1933年8月接替陆秀职务,综合两者可推断陆秀出国时间应在1933年7、8月间而不太可能是冯士美文中所说的1932年,这本书多半也是钱亚新这位文华同门代为出版。[39]综合以上陆秀、冯汉骥等人经历,不难看出文华毕业生在当时的中国图书馆界所受欢迎程度,“一些图书馆将其视为延聘人才的首选来源”“文华图专毕业生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40],也充分反映了图书馆专门人才的稀缺程度,而文华正好弥补了中国图书馆学专业教育这一历史空白。根据1929年所作统计显示,截至1928年第七届毕业生为止,文华校友中已有5名馆长,20名主任。[41]在获得北平师范大学官费名额以及蔡文鑫个人资助之下,陆秀得以前往有着“教育家摇篮”[42]之称,且为二十世纪上半叶美国进步主义教育理论重镇的哥伦比亚大学留学,并入读该校师范学院,专攻幼儿教育。众所周知,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乃是“当年世界上最大的教育研究中心”[43],汇聚了以杜威(JohnDewey)、孟禄(PaulMonroe)、克伯屈(WilliamHeardKilpatrick)等人为代表的一大批教育名家,而在幼儿教育领域则有希尔(PattySmithHill)、纳丁(MaryAdelaideNutting)等人领衔,阵容非常强大。毕竟,出国时已年届不惑,在攸关人生选择之际,陆秀最终还是遵循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意愿,从图书馆重新回到幼儿教育,“为了孩子,为了母亲,也为了我们的祖国,我喜欢幼儿教育”[11],此后就再也没有改变,并将其后半生都奉献给了中国的幼儿教育事业。就旁人针对她这一选择的不理解,陆秀显得坦然而诚挚,“可惜,我并不这样认为,搞好幼儿教育工作,很有出息”[11]。经过数年努力学习,陆秀于1935年获得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硕士学位,并在前一年与冯汉骥完婚。待到后者博士毕业后,一家人绕道欧洲返国,陆秀还特地前往意大利拜访蒙台梭利,并参观、考察意大利的幼儿园,1937年8月7日从意大利热那亚(Genoa)登船回国,而由于国内此时已经爆发淞沪抗战,故不得不从香港提前上岸,经陆路从广州至武汉,最终落脚四川成都。冯汉骥自此任教于四川大学,最终成为“西南考古学奠基人”,而陆秀则从最初在四川省立女子师范学校创办省内第一个幼稚师范班(1938),继而开办四川省立成都实验幼稚园(1941),后于1946年创设四川省立幼稚师范学校,并在新中国成立后致力于西南地区社会福利和幼儿教育事业的发展,直至1966年年满70岁时从成都市民政局局长任上退休。[5]官方对其一生事业所取得的成就也给予了很高评价,在1982年成都市托幼领导小组“六一”前夕所举行的茶话会上,时任中共成都市委第二书记李香山授予陆秀“为祖国托幼事业贡献了毕生精力”[11]题字的鲜红锦旗。回顾其生平史迹,可谓名副其实。6余论总体而言,陆秀将近九十年的风雨人生大致可以分作从出生至1917年毕业于上海爱国女学的青少年时代,继而是1917至1923年之间以幼儿教育为主的求学阶段,接下来则是1923至1933十年间的图书馆生涯——这是她的第一次职业转向,其中又可进一步细分为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图书馆员(1923—1926),文华学生(1926—1928),浙江大学工学院图书馆主任(1929—1931)和河北省立女子师范学院图书馆主任(1931—1933)四个前后相续的时期,1933至1937四年间的美欧两地留学和考察则是她的第二次人生转向——也即从图书馆重新回到幼儿教育,并最终定型,此后就再也没有变动,而这趟美欧旅程也为她回国后从事幼儿教育研究及其实践开拓了视野。虽然身处图林世界只有十年时间,但作为中国本土培养的第一代女性图书馆人,她与丈夫冯汉骥的转向之旅不论当时还是现在都实不算多,具有一定的指标意义,而对于后世来说,也同样启示颇多。对于中国近代图书馆史研究来说,以人物为主的个案研究是基础,团体、系科、著述、学说或刊物等方面都得通过某个具体的图书馆人来实践,而那些中途“退出”或转向者更要留心和注意,缺少了他们的中国近代图书馆“拼图”必定不完整。在具体研究过程中,史料是关键前提和基本要件,学者不仅要尽可能广搜各类有用史料,而且更重要的还在于需对他们进行辨别分析,甚至是考订史实谬误,这两方面在本文所涉陆秀生平有关节点时都已不同程度体现,而她是否考取剑桥大学研究员资格抑或只是考上而本人并没有实际前往英国从事研究,以及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硕士毕业论文题目和内容等目前尚未确定者还需等待未来新史料的发现和开掘。陆秀的经历也告诉我们:图书馆工作既是一份普通的职业,也更是一项高尚的“志业”,它需要宽广的知识视野和良好的道德意识,而高度重视学生外语能力与学科素养的文华模式为她在图书馆、幼儿教育之间来回转向,并最终赴笈留美,选定幼儿教育作为此后人生方向提供了可能,这一点在笔者看来同样适用于今天的中国图书馆学教育,甚至需要大力强化。附陆秀图书馆生涯简介陆秀,字佛侬,1896年生于江苏无锡,1915年进入上海爱国女学就读,开始接触新学,1917年北上天津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继续求学,由于深受意大利著名幼儿教育专家蒙台梭利思想影响而逐渐对幼儿教育感兴趣,并于1920年投考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从而在幼儿教育方面受到系统训练。1923年毕业后服务于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附设蒙养园,后因人事关系而转入该校图书馆工作,先后发表《本校图书馆一年来的经过》和《民国十二年上半年本校图书馆报告》两文,并得到“中国现代女性图书馆先驱”的时任主任冯陈祖怡多方指点。1926年南下武昌文华大学图书科学习,正式进入图书馆领域,1928年毕业,随后于1929年受聘担任浙江大学工学院图书馆主任一职,在此邂逅同为文华毕业的冯汉骥,两人于1930年订婚。冯汉骥于1931年9月初前往美国留学,从此转向人类学,而陆秀也于1931年下半年离开浙江大学工学院图书馆,北上就职于河北省立女子师范学院图书馆,在担任该馆主任期间编纂了《河北省立女子师范学院图书馆中文图书分类目录(哲理科学宗教社会科学)》(1935年3月)一书,并由其后继者钱亚新代为出版。1933年7、8月间,陆秀前往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留学,专攻幼儿教育,1934年与冯汉骥在美国结婚,一家人于1937年底回国,几近辗转,最终落脚成都,其在此后数十年间矢志耕耘于中国幼儿教育事业,为西南地区社会福利和幼儿教育的发展做出重要贡献,受到官方、民间的一致好评和高度认可。参考文献:李刚.制度与范式:中国图书馆学的历史考察(1909~2009)[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3:ⅲ小野泰博.图书和图书馆史[M].阙法箴,陈秉才,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8:7-8[3]姬秀丽.20世纪二三十年代我国图书馆人群体探析——以《中国图书馆名人录》为例[J].图书馆论坛,2014,34(11):135[4]费孝通.乡土中国(修订本)[M].刘豪兴,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9[5]冯士美.忆先母陆秀[J].图书情报知识,2010(2):120-121[6]姚霏.空间、角色与权力:女性与上海城市空间研究(1843—1911)[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359[7]光绪三十年(1904)秋季爱国女学校补订章程[M].朱有献.中国近代学制史料:第二辑·下册[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9[8]上海爱国女学校中学科陆秀刺绣[J].中华妇女界,1915,1(5):1[9]贾长华.津门传家宝[M].北京:蓝天出版社,2007:131[10]邱士刚.直隶女师范学校校训及其赏析[M].李建强.文化名流名脉——百年河北师范大学.北京:三联书店,2012:327[11]伍进一.幼教春秋六十载——访全国政协委员、著名幼儿教育专家陆秀[J].妇女生活,1982(6):6[12]附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本科四年级学生毕业名单[J].教育公报,1919(9):19[13]北京师范大学校史编写组.北京师范大学校史(1902—1982)[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2:2[14]周廷勇、张兰.中国女子高等教育[M].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4:78[15]四川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四川省志·人物志:下册[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1:690[16]陆秀.本校图书馆一年来的经过[J].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周刊,1922(7):3[17]陆秀.民国十二年上半年本校图书馆报告[J].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周刊,1923(39):23[18]陈碧香.中国现代女性图书馆先驱冯陈祖怡研究[J].图书馆理论与实践,2014(2):101[19]冯陈祖怡、陆秀.呈请中华教育改进社转请各省教育厅增设留学图书馆学额培植师资案[J].新教育,1923,7(2、3):316-317[20]本校女教职员摄影[J].教育丛刊,1921,2(2):1[21]兹派陆秀为京师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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