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田制的历史流变

均田制的历史流变

隋朝开元二年颁布了《均天令》，规定“从王到永业的都城，所有的都城都很差。多者至一百顷,少者至四十亩。其丁男、中男永业露田,皆遵北齐之制。”一、土地方面,京辅及三元隋代均田令虽在开皇二年就已宣布,但由于隋代政局的变化,均田令不是在全国范围内同时推行的,而是在不同时期逐步推行于不同地区的。事实证明,可分为以下几个步骤:从开皇二年开始,均田制首先在京辅三河地区推行;开皇三年,均田制开始在北齐旧境内贯彻执行;从开皇六年起,均田制进一步推广到北方边远地区;至开皇十年以后,北方基本上全部实行了均田制;从开皇十一年起,均田制开始逐步在江南地区推行,之后在全国范围内得到普及。隋文帝即位,政治形势极不稳定,当时,尉迟迥以相州总管,称兵邺邑,聚兵百万,“凭陵三魏之间,震驚九州之半”。青州总管尉迟勤,“藉负海之饶,倚连山之险”,与之相应。《隋书·王谊传》:“及上受禅,顾遇弥厚,上亲幸其第,与之极欢。太常卿苏威立议,以为户口滋多,民田不赡,欲减功臣之地以给民。谊奏曰:‘百官者,历世勋贤,方蒙爵土。一旦削之,未见其可。如臣所虑,正恐朝臣功德不建,何患人田有不足。’上然之,竟寝威议。”对这条材料一定要搞清三点:一是百官的“爵土”指什么?是赐田或封土?还是均田制中的永业田?隋文帝登位后,为了加强和巩固中央集权,没有象汉代那样大封同姓和异姓王,因而王谊所言“爵土”首先不是封地。隋文帝一生对功臣的赏赐虽然在财物上“出于丰厚”,但极少赐予土地,据翁俊雄先生统计,隋文帝在位期间赏赐土地只有三人四次,杨素两次,陆知命、来和各一次,有数可计者共一百四十顷。《隋书·食货志》又云:“时天下户口岁增,京辅及三河,地少而人众,衣食不给。”这条史料与苏威,王谊以上所言有着密切的关系。京辅三河地区,正是北周所统治的中心区域,也是开皇二年百官受田的地方,这一地区到开皇十二年出现“地少而人众,衣食不给”的现象不是偶然的,而是此地开皇二年“民田不赡”的进一步发展。因此苏威所言“民田不赡”和《隋书·食货志》所云“衣食不给”的地方都是指京辅三河地区。这种现象为何长期存在并不断加剧?这虽然与此地一直处于和平环境,人口自然增长率高,周灭齐后又往这里迁徙了不少士家大族种种原因有关,但重要的原因还在于这里主要是百官受田的地方,而且实行均田制的年代长久。因为百官受田数量大,多者竟达一百顷,使农民受田受到限制。田令又规定永业田不在还受之列,历时愈久而可供授受的田愈少,初行均田是不会马上出现这种现象的。由此也可知开皇二年苏威所言“民田不赡”和王谊反对减功臣爵土的地区是京辅及三河,这一地区均田制实行的最早,是从开皇二年开始的。另外,开皇二年之后,隋政府就开始在这一地区大量转输漕粮了。“开皇三年,朝廷以京师仓廪尚虚,议为水旱之备,于是诏于蒲、陕、虢、熊、伊、洛、郑、怀、邵、卫、汴、许、汝等水次十三州,置募运米丁。又于卫州置黎阳仓,洛州置河阳仓,陕州罢常平仓,华州置广通仓,转相灌注。漕关东及汾、晋之栗,以给京师。”当时,“诸州调物,每岁河南自潼关,河北自蒲坂,达于京师,相属于路,昼夜不绝者数月”。从开皇三年起,均田制开始在北齐旧境内推行。隋文帝登基时叛乱纷起的山东地区平定后,原北齐旧境为隋所有。但战争中这里深遭破坏,“城有昼闭,巷无行人”,“村落成枭首之墟”。隋代从开皇三年起,为解决游民浮客问题进行了多次大规模的括户。括户运动是与均田制的推行同时并进的。唐人杜佑曰:“其时承西魏丧乱,周齐分据,暴君慢吏,赋重役勤,人不堪命,多依豪室,禁網隳紊,姦伪尤滋,高□覩流冗之病,建输籍之法。于是定其名,轻其数,使人知为浮客,被强家收大半之赋,为编甿,奉公上,蒙轻减之征。先敷其信,后行其令,丞庶怀惠,姦无所容。”原注又云:“浮客谓避公税,依强豪作佃家也。……高□设轻税之法,浮客悉自归于编户,隋代之盛实由于斯”。隋代的浮客游民主要集中在北齐旧境。《隋书·食货志》:“是时山东尚承齐俗,机巧姦伪,避役惰游者十六七。四方疲人,或诈老诈小,规免租赋”。《隋书·令狐熙传》也云:“时山东承齐之弊,户口薄籍类不以实”。《隋书·乞伏慧传》又曰:“曹土旧俗,民多姦隐,户口薄帐,恒不以实”。所以,隋代括户主要是在北齐旧境进行的。开皇三年,第一次大规模的括户就是针对山东机巧姦伪的现象“大索貌阅,户口不实者,正长远配。而开相纠之科,大功巳下,兼令析籍,各为户头,以防容隐。于是计帐进四十四万三千丁,新附一百六十四万一千五百口”。隋代实行的租庸调制是建立在均田之上的,唐人陆贽曰:“有田则有租,有家则有调,有身则有庸”。自开皇六年开始,隋政府大面积将均田制推行到北方沿边地区。隋代北方的沿边地区主要是指河西、北边长城附近和东北的涿郡、幽州等地。这些地区推行均田制之所以比中原较晚,原因之一是隋初与突厥、吐谷浑及契丹的关系还处于紧张阶段,尤其是突厥可汗从周、齐以来经常引兵出塞,这种局面一直到开皇五年沙钵略“以碛责为界”,“永为藩附”后才基本结束,在这之前沿边地区是不便实行均田的。二是均田制在内地还没全面推广,浮客游民还未大量括检出来,迁往边地的问题不大严重。如开皇初,太子勇参决政事,“上以山东民多流冗,遣使按检,又欲徙民北实边塞”。勇却谏曰:“窃以导俗当渐,非可顿革,恋土怀旧,民之本情,波迸流离,盖不获已”。“加以去年三方逆乱,赖陛下仁圣,区于肃清,锋刃虽屏,疮痍未复。若假以数月,沐浴皇风,逃窜之徒,自然归本。虽北夷猖獗,常犯边烽,今城镇峻峙,所在严固,何待迁配,以致劳扰”。上览而嘉之,“遂寝其事”。但从开皇六年以后,由于民族关系和好,边地安定,加上内地人口增殖,括户运动不断开展,人多地少的现象日益严重,狭乡之人不得不迁往边地耕种,从此均田制便在这些地区推行。首先,这里大面积的屯田已转移或缩小。陇右、河西的屯田到大业初已转到青海、西域之地,“置河源郡积石镇,又于西域之地,置西海,鄯善,且末等郡,谪天下罪人,配为戍卒,大开屯田,发西方诸郡运粮以给之”。到开皇十年为止,隋政府在整个北方地区全面完成了均田制的推行。开皇十年,隋代完成了统一大业。在此以前,隋代府兵制沿袭北周的旧编制,军民分离,权置坊府。平陈后废除了府兵的旧体制,开皇十年五月下诏:“魏末丧乱,宇县瓜分,役车岁动,未逞休息。兵士军人,权置坊府,南征北伐,居处无定。家无完堵,地罕包桑,恒为流寓之人,竟无乡里之号。朕甚愍之。凡是军人,可悉属州县,垦田籍帐,一与民同。军府统领,宜依旧式”。从开皇十一年以后,隋代均田制开始在江南推行。开皇九年平陈后,虽然江南归隋所有,但政治形势极不稳固,十年冬便发生了婺州汪文进、越州高智慧、苏州沈玄如上所论,隋代括户与均田制的推行是同时并进的。新到江南的隋代官吏首先“依内州责户籍”以上所证隋代均田制在全国范围内实行,主要指隋代国境内的中心区域,即黄河和长江流域。此外,还有一些地区或某些地方未实行过均田制。没行均田的州县从当时各地社会经济和民情风俗看,主要是一些羁縻性质的边远地区。这里大部分居住着少数民族,以渔猎为主,处于落后状态。其范围大致相当于今四川南部和云南,湖南南部和贵州,以及广东和广西境内。这些地区有的“杂有獠户”,有的“连杂氐羌”,又有二、隋代的宽、郁乡、均田宽、狭乡之分,最早见于北魏,至隋宽、狭乡更加明确。开皇十二年,时天下户口岁增,衣食不给,“议者咸欲徙就宽乡。……其狭乡,每丁才二十亩”。首先,从文献记载看,隋代的狭乡少于宽乡和土旷人稀地区。文献记载中的狭乡有京辅及三河地区(见《隋书·食货志》),其范围《晋书·地理志》云:“及汉武帝,初置司隶校尉,所部三辅、三河诸郡。其界西得雍州之京兆、冯翊、扶风三郡;北得冀州之河东、河内二郡;东得豫州之弘农、河南二郡”。《隋书·地理志中》:“自柳九度至张十六度,为鹑火,属三河,则河内、河东也”。由此可知,京辅指京兆、冯翊和扶风三郡,三河指河东、河内、河南。这一地区共六郡七十七县,九十八万五千二百八户,占全国“一千二百五十五”县的6.1%,民户占全国总户数“八百九十万”的11%。所以“地少而人众,衣食不给”,是隋代主要的狭乡区之一。而宽乡的记载却有多处,其中有恒代以北地区。北魏末年,因战乱频仍,“恒代以北,尽为丘墟”,“齐方全赵,死如乱麻”。河西、陇右地区。开皇二年,隋文帝之所以让贺娄子干在此“勒民为堡”,就是因为人口稀少分散,不便防□突厥的侵袭。子干奏书中也讲到;“陇西、河右,土旷民稀”。一直到开皇后期仍是这样,十八年,安定皇甫孝谐因罪亡抵世积,曰:“河西天下精兵处,可以图大事”。世积曰:“凉州土旷人稀,非用武之国”。幽州、范阳地区。这里从北齐时就是宽乡,天保八年,议徙冀、定、瀛无田人,“于幽州、范阳宽乡处之”,说明了这里是宽乡地区。隋初这一带屯田,以后屯田虽移往辽西,但人口相对来说还是松散的,不会很快变成狭乡。江汉地区。由于南北战争,这里也颇空荒,如作为江左大镇之一的荆州,“境域之内,含带蛮、□,土地辽落,称为殷旷”。囊阳,“疆场之地,对接荒寇,……民户寡少”。江淮地区。这里虽是南朝的中心,但人口远不能与中原相比。晋元康元年惠帝诏曰:荆扬二州,疆土旷远”。义熙二年刘毅镇姑熟,上表曰:“忝任此州,……西界荒余,……北垂萧条,土气疆犷”。十二年,刘义庆镇寿春,“抚接遐荒,扞□疆场”。广陵为江南大郡,南齐永明元年,刺史柳世隆奏中曰:“十家五落,各自星处。一县之民,散在州境,西至淮畔,东届海隅”。还有北齐原来的邺郡,此时也属宽乡。因为周平齐后将这里的许多士族迁徙入关,“邺自齐亡,衣冠士人多迁入关”。以上史籍中散见的隋代宽、狭乡还不足以说明其数量及分布,要想全面了解,还必须从隋代人口分布的集散程度中来探索。隋代均田区域,根据《中国历史地图集》第五册可分为十个地区。其中除去岭南,因为这里未实行过均田。其余巴蜀等地区虽有没实行均田的郡县,但并非全部,故均计算在内。九个地区户口分布情况,据《隋书·地理志》可知:隋代的人口集散程度可分三个等级:第一级,户数在近百万和百万以上者,主要有河南、河北、河东、关陇四个地区。其特点是郡县数量多,户数占全国的比例大(31.86—11.11%),四个地区的总户数占全国总数的79.10%,超过了总数的三分之二,所以这四个地区是隋代主要的狭乡分布区。第二级,户数在三十万以上者,主要有江汉沅湘、江南、岷蜀三个地区。其特点是郡县占总数比例大(即15.76—10.30%),而户数占总数的比例反而小(4.31—6.83%),三个地区总户数占全国总数17.59%,不到三分之一,所以这三个地区是隋代主要的宽乡分布区。第三级,户数在三十万以下者,主要有河西、巴汉地区。特点不仅郡县占总数比例小,而且户数的比例更小(即0.92—2.38%),两个地区户数之和仅占全国总数的3.30%。所以这两个地区既属宽乡分布区又是土旷人稀的地方。概言之,隋代河南、河东、河北与关陇四个地区是主要的狭乡分布地,其余都是宽乡和土旷人稀地区。在搞清了隋代宽、狭乡分布区的基础上,进一步探索宽、狭乡是哪些郡县?各有多少?隋代众所共认的狭乡是京辅三河地区,其中各郡户数分别是:京兆308,499户,冯翊91,572户,扶风92,223户;河南202,23,0户,河内133,606户;河东157,078户,而且,再从各地区的宽、狭乡数量和比例来看,也进一步证实了这一结论。关陇地区,以京兆为中心,东到冯翊郡,西到陇西郡,北到五原郡。其中属狭乡的只有3郡37县,集中在京辅地区。除此以外,自安定、北地、上郡、天水往北,包括雕阴、延安、弘化、朔方、平凉、灵武、陇西共11郡72县都属宽乡。从盐川往北至榆林、五原3郡7县属于土旷人稀地区。宽、狭乡郡县的比例是11:3和72:37。关陇地区史称殷众,其实是指京畿周围,因为这里是“王都所在”,统治者出于政治上的需要,往往常把外地的士家大族迁到这里,所以人口稠密。但其余郡县却远离京城,“连接山胡”或“地接边荒”,加之与少数民族不断在这些地方发生战争,所以历来人口稀少,与京辅相差颇大。河东地区,以太原为中心,南至蒲州,北到定襄,西以黄河为界,东以太行为界。在这块狭长地带中,属于狭乡的只有4郡45县,宽乡有9郡49县,土旷人稀区有2郡5县。宽、狭乡郡县比例为9:4和49:45。四个狭乡中,河东、河内分布在最南部沿黄河北岸,属三河地区。一个位于中部(即太原郡),另一个处于东南部(即上党郡)。河东与河内历来经济繁荣,人口众多。太原“一都之会”,“人物殷阜”。上党“人多重农桑””,农业历史悠久,所以人口也较集中。与之相比,太原以北,吕梁山和太行山大部分地方“土地沃少崤多”,加上交通困难,经济落后,所以人口较少,故属宽乡。特别是恒、代以北,“接近边郡”,气候严寒,又常与突厥相峙,因而是一土旷人稀的地区。河南地区,以洛阳为中心,西起上洛,东至沧海,南到淮河以北,北至齐郡,呈东西狭长。这里属狭乡的有14郡153县,县数占总额的64.02%以上,狭乡区的户数高达二百余万,是江南总户数的3.5倍。宽乡虽也有14郡,但只有86县,宽、狭乡县数的比例为86:153,在全国是唯一没有土旷人稀的郡县。十四个狭乡郡县主要位于河南地区中上部靠近东都与黄河两岸,宽乡郡县的分布西起上洛郡,沿淮河北岸向东北折向沿海至东菜一线。洛阳历来为王都所在,是北魏和隋的政治、经济中心,人口十分稠密,从而在其周围形成了全国主要的狭乡分布区,所谓人口高度集中的三河地区即包括这里。但沿淮河以北地区,由于南北两朝交战,不少郡县自晋以来“土旷民希”,或“荒残来久,流民分散”。长期处于恢复阶段,所以出现了一些宽乡。不过与狭乡县相比,宽乡郡县属次要地位。河北地区,南起汲郡、武阳,北止涿郡、渔阳,西起恒山、赵郡,东至沿海诸郡。这里属狭乡的郡县有13郡135县,占其总县数的87%。相反,属宽乡的只有2郡15县,属土旷人稀的只有4郡5县,后两类县合起来只占总数的12.90%,宽、狭乡郡、县比例为2:13和15:135。狭乡13郡主要在河北地区的南部和中部(即恒山、博陵,河间以南)。在此以北的上谷、涿郡属于宽乡,再由此向北便成了人稀地区。在隋代全国来看,河北狭乡郡县占总额比例最大。这是因为河北地区(主指中南部)从战国时就是一个水利发达,农业兴旺的经济区,“务在农桑”。又有许多高门士族如清河崔氏等集中在这里,邺郡又是北齐的都城,被服奢丽,“得京、洛之风”。至隋代,大运河贯通其境,更促进了人口的密集,成为隋代的首位狭乡所在地。但其北部却地处边陲,与突厥、奚、契丹相接,自周齐以来常受侵掠,人口稀疏,多为宽乡。河西地区,东起金城、武威,西至且末、鄯善,南止党项,北止突厥。这一地区没有狭乡,人口最多的临洮、抱罕和武威郡各有万余户,其余5郡12县户各不上万,全是属于人口稀少地区,故史载“陇右、河西,土旷民稀”。江汉沅湘地区,北至襄阳、舂陵,南至零陵、桂阳,西到清江、沅陵二郡,东到巴陵、江夏二郡,即今湖北、湖南等地区,范围最大。但是属于狭乡的仅襄阳1郡11县,而属于宽乡的竟10郡63县,另外还有9郡38县户各不上万,属土旷人稀地区。狭乡县只占总县额的9.82%,而其余两类县竟占总县额的90.18%,宽、狭乡郡、县的比例是10:1和63:11。看来,这一地区虽从十六国开始北人南迁,人口不断增长,土地日趋开发,但相比之下还较落后,故史言“土地辽落,称为殷旷”。江南地区,北至淮河,南至建安,西起豫章,东至海。这一地区的狭乡也只1郡16县,其余21郡93县户各在一至四万左右,属宽乡,属于人口稀少的有4郡10县。狭乡县只占总县数的13.45%,而宽乡和人稀乡县占总县数86.55%。宽、狭乡郡、县的比例为21:1和93:16,可知这里是隋代宽乡的集中区之一。江南地区在南朝诸代经营下,至隋社会经济已有相当的发展,出现了京口、丹阳、江都、豫章等都会,又有会稽、余杭、宣城等“川泽沃衍”的农业区。但与中原比,人口不算稠密,南陈时总共才有“州四十二,郡唯一百九,县四百三十八,户六十万”,平陈之后又有所减。所以汪篯先生曾指出:“江南和岭南,在现代幅员辽阔的全国耕地面积中,占20%左右,而这些地区在隋大业时只有七十万户,还占不到当时总户数的8%,那里还有大片大片的地方没有深入开发”。巴汉地区,北起汉阳、河池,南止牂柯,西起巴西,东止房陵,南北狭长。这里无狭乡县,户数上万的只有11郡76县,还有4郡13县户各不上万。巴汉地区多属山地,杂居着大□量少数民族,颇为落后,全属宽乡地区。岷蜀地区,以蜀都为中心,北至□昌,南至越□,西至临邛,东至遂宁。这一地区除蜀都13县属狭乡外,其余有11郡79县属宽乡,5郡22县属于土旷人稀地区。蜀都虽“人物段卓”,素称“天府之国”,但其他地区特别是南部却很落后,许多地方杂居着獽、延、蛮、□等民族,人户稀疏,多属宽乡。从以上九个地区统计可知,除河南、河北地区狭乡多于宽乡外,其余七个地区都是狭乡少于宽乡郡县,与文献记载的情况是一致的。如京辅三河文献记载是狭乡,从户口统计得出的结论也是这样。又如恒、代以北,河西、陇右,幽州、范阳等地区史书记载和统计结果完全吻合。可见以上统计并非无根据的猜测,从中还是能看出隋代均田中宽、狭乡以及分布的大致情况的。总的来说,隋代狭乡郡县少而宽乡郡县多,狭乡面积小而宽乡面积大。狭乡主要分布在黄河流域的京辅、河东、河南与河北地区,宽乡主要分布在长江流域的江南、巴汉、岷蜀和江汉沅湘地区。土旷人稀郡县主要分布在隋代边稍地区,特别是河西。三、“人不获”,都要为之“减”,一个是保证官僚受也不减、以保证城乡各民主权利都是为主体隋代均田中狭乡郡县少于宽乡郡县,“农民少而旷土多”,给均田制的实行创造了良好的条件。那么,宽、狭乡地区实受田额有多少?由于狭乡受田是隋代均田制讨论中的关键问题,所以首先探讨隋代狭乡地区各阶层人员的实受田数额。在狭乡关于官僚阶层的受田,规定“自诸王已下,至于都督,皆给永业田,各有差。多者至一百顷,少者至四十亩”。是否能达到这一规定?笔者认为是可以的,开皇初苏威和王谊的争论就是一个充分的证明。我们已知,王谊所说的“百官者,历世勋贤”大都是北周旧臣,他们是关陇集团的主要成员,所受永业田多在京辅三河地区。苏威之所以提出“减功臣之地”,说明他们根据田令受足了一百顷至四十亩的土地,若受不够,苏威断然不会提此建议,招致朝臣功德不建,给隋政权的巩固带来不利。但尽管如此,文帝还是听了王谊的话,“竟寝威议”。由此可知,即是在狭乡地区,隋政权还是要首先保证官僚受够田的。苏威虽然明言“民田不赡”,但作为隋文帝来说假使王谊不反对也不会减官田的。这是因为隋朝刚建立起来,统治集团还不巩固,隋文帝又是篡周而立,与北周旧臣存在着尖锐的矛盾,此时正需要大施恩惠,收罗和稳固人心,取得百官的信任和拥护。另外,这些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