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婴项目的艰苦实施十二年

母婴项目的艰苦实施十二年

母婴平安120行动项目是中国扶贫基金会成立以来自行设计并实施的第一个扶贫项目。项目自2000年9月实施以来，截止到2012年底，为云南、四川、山西、福建、安徽、宁夏和重庆7省（自治区、直辖市）13个县（市、区）的5万多名孕产妇提供资金帮助，成功抢救了364名贫困产妇的生命，直接得到物资援助的受益人口达18.6万。项目累计筹集捐款9963万元。在长达10余年的时间里，为提高项目区贫困人口母婴健康保障水平，降低我国贫困地区孕产妇死亡率做出了贡献。自从这个项目诞生，我整整做了12个春秋，人的一生能有几个12年？其间，我倾注了全部心血在项目上，关于项目的许多经历，我永远不会忘记。项目调研与策划1999年8月，何道峰到基金会任秘书长。他来了以后，经过调查研究，提出了一套扶贫基金会要和国际水平接轨的设想。当时我对他这套想法还是懵懵懂懂的。2000年2月底，他带着华克、耿和荪、黄陆川、赵泽云和我等6个人到云南省丽江县（现玉龙县）第一次开展项目调研。在丽江县调研了一个星期，从县里、乡里到村里，一直到农户，调研了一个完整的链条。调研结束，何秘书长交给我一个任务，他写了简单的两页纸，我一看是一个项目可行性调研策划报告的提纲。当时我脑袋就大了，这种调研报告我见都没见过，更何况要把它完成，要写出来！而给我的时间只有10天！时间非常紧张。调研一结束，我们几个人商量了以后马上分工，谁向县里收集数据，谁到图书馆查找资料，谁设计图表！但是总的来说，那时候我只有一个感觉，就是不知道从哪下手！但是，既然领导那么相信我，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努力去试一下！那10天，我基本上是每天工作十四五个小时！参考文献，翻阅资料，查找数据，使扶贫理论与统计数据结合，设计思路，收集资料，然后编写。赵泽云给我当助手，她用计算机帮助制作、打印这些东西。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我们用10天时间完成了这个报告。报告写出草稿以后，临要交报告的前一天晚上，何秘书长带着他夫人来了。我战战兢兢地把这个报告递给他。我说，你看看，这个东西到底行不行？当时我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他拿到里间办公室去看，我在他的办公室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就像在等待判决。一个多小时后，他出来跟我说了一句话：“谁说鸡毛不能飞上天！”我一听这话摸不着头脑，我说这是什么意思啊？崔阳——他的夫人解释了一下：“这是对你报告的肯定！是他对人褒奖的最高评价了！”我当时觉得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了，因为我没有经历过，也没有见识过这样的东西应该怎么来做！几经修改后这个报告成文，又经历了半年时间，我编写了项目操作手册，以便将来乡村妇保人员能操作管理项目。项目设计要点是：每个项目县以覆盖10万贫困人口为基础，在县、乡、村妇幼保健系统内建立“紧急救援系统，产前检查和信息管理系统，培训和责任管理系统，援助基金与分类补贴系统”四个完整的救助系统，有效降低项目覆盖人群的孕产妇死亡率和婴儿死亡率，提高贫困人口母婴生命保障水平和健康水平，促进乡村人口素质提升，减缓因母婴生命出现问题而返贫的状况。省（或县）出资200万元，基金会投入100万元，每个项目县共投入资金300万元，由基金会管理、运作资金，以资金运作收益覆盖每年的项目支出。项目运行十年，项目结束时返还项目本金。2000年9月，这个项目正式作为中国扶贫基金会第一个自己创立的项目，开始在云南省丽江县实施。图1母婴平安项目丽江调研图2母婴项目启动项目区扩张母婴项目一开始推出来，有21个县报名，许多地方政府都想参加项目。这个项目管理模式是周延的，而最核心的问题在于基金会要控制资金，避免资金的流失。这也是从以往的扶贫项目中得到的教训。但这最关键的设计，地方政府一般不接受！本来这种扶贫项目，很多人想找机会在这里头插一脚，个人或者部门能捞则捞一点。结果一看这个项目设计得严丝合缝，根本没有机会，于是他们报名后基本上看了看项目介绍就放弃了。其中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两次受骗！第一次是在四川的苍溪县，让我记忆犹新，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苍溪县扶贫办杨主任申请在该县开个项目区，告诉我：“你们要求的东西我们都解决了，没问题。”我们一签完合同，他告诉我：“你来吧！尽快实施这个项目！”我说好啊！我心想怎么这么顺利啊？觉得不正常，但人家说了没有问题，我就带着项目部几个人去了。到那儿把招聘人员、培训人员，设立管理机构等所有项目实施的前期工作统统做完了，我问县委书记：“项目资金在哪呢？你得把最关键的东西告诉我啊！没有钱我们怎么开始做呢？”县委书记说：“钱好办，我有卫八项目，跟你捆绑就行了。”我一听心就凉了，捆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项目没有钱，他拿别的项目跟你搞一个拼盘！但是实际上很可能项目做起来的时候，只有你的资金到位，他的钱根本就是一个幌子。我见他跟我们合作一点诚意都没有，也明白地告诉他，基金会绝对不干这种事！今后绝对不和你们合作！说完我拉起队伍就打道回府。另一次是在河北的滦平县，被骗得比在苍溪县还惨！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通过消息，滦平县玩的花招更具有戏剧性。他说：“你要钱好办，我给你把账户设了，配套的钱打进账号去，你就相信我们吧，项目可以做了！”当时我一听这太好了！滦平县离北京很近，是很理想的地方，将来媒体参观、采访，或者捐赠人考察都很方便！看到了项目资金银行进账单后，我们信心满满地开着面包车去了，还把中央电视台记者也拉上了，让记者到那儿把我们拍一下，也露露脸！结果没想到，那是一次最倒霉、最丢脸的经历。到那以后，县委书记、县长、主管副县长、扶贫办主任都出来了，很是热情，让我感到县里很重视，很诚恳。最后说到关键问题，我要把进账的项目资金转走统一管理，主管副县长却说不能转走！我说：“怎么了？你不是打进来做项目资金的吗？”他这才说出原委：“这资金你不能拿走，这是我跟人家借的钱，你转走我怎么还给人家啊！”我一听明白了，这又是一个骗局！有了这样两次经历，我们在资金控制上的警惕性提得很高！你要在项目资金问题上跟我玩花招，我就觉得你一点诚意也没有，你不想为老百姓做事！母婴项目是在7省、市13个县实施的，但是你知道这些县我们怎么开辟出来的吗？一个县一个县做工作，从省里做到县里！举一个例子，安徽省绩溪县是很有名的县！出了一个胡锦涛主席！要在这个县做项目我谈了四年，当然里头有技术问题，关键是理念上的沟通，从省里到县里，这个过程很漫长。我既然决定要在安徽省开一个点，就有耐心去跟你沟通！通过国务院扶贫办的领导、安徽省里的领导等几个方面的力量给他做工作，最后把这个县拿下来。你不要觉得你做扶贫就是最高尚的，人人都能理解你，人人都能支持你，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做慈善是很艰苦的事，不是人人都能理解的事！但是你要坚持你的理念。你不能抛弃你的原则，抛弃你的原则最后就不是你，而是别的什么东西了！你很可能就会被别人利用，而做不成扶贫项目。要做成事情你要有信念，你要有毅力，有办法去做。项目改革与危机处理在基金会有我一生当中最痛苦的一年——2003年。那一年我身体不太好，家里有事，工作的压力也非常大，痛苦源于这三个方面。工作压力来自基金会内部的机构改革：垂直式的管理变成矩阵式管理。原先那种管理方式，大家基本上是在吃大锅饭。负责管理的只管管理，负责开发的只管开发，中间没有衔接，而关键在于没有一种对工作结果的考核，即使有考核也没法量化。所以为了改变这种状况，何秘书长主张把基金会的这种管理方式来一个彻底的变化。矩阵式就是职能部门是服务部门，各个项目部是业务中心，独立核算。各个项目即要管理也要开发，然后年底考核你的成效！这一下引出了很多新问题。比方说原来的项目，就是纯管理项目，基本上不用考虑开发的事，不用考虑项目资金从哪里来。那时候母婴项目就我们三个人，我兼任部门主任。改革的目标就是使整个的项目能够经营起来，这是最核心的问题，还需要解决很多具体的问题。第一个问题，这个项目目前的管理方式，适合不适合矩阵式的这种管理方式？第二个问题，项目管理和开发的力量怎么分配？项目的开发方向又在哪？开发的方式是什么？所以，这个变化对于原来只是单纯管理式的项目带来的冲击和挑战是全方位的。当时我很头疼，不知道从哪下手！我也曾经想是不是需要请何秘书长给我们指点一下！使问题能迎刃而解，或者得到哪位高手、教授的指点。项目的设计有什么问题？哪些可以保留？哪些可以改进一下？然而这些指望最后全部都落空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靠自己。自己评估自己设计策划的项目，这个评估可不是给自己摆好，而是自己重新审视项目管理这一套东西。这个管理的流程是花了半年时间设计编写出来的，有5万多字，基本的设想是要像麦当劳、肯德基一样，把项目中所有的管理流程写得清清楚楚，让所有的人可以傻瓜式的操作。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哪些管理上的动作可以砍掉，可以变更，可以简化？哪些动作是最核心的管理环节？必须把它梳理出来！自己砍自己，这是很痛苦的事，砍哪儿都觉得这是自己的心血，砍了就不那么完美了！面对改革，那种虚荣心必须放弃。要从实际出发，要想让项目走出困境，就得把自己的短处、不适合的地方坚决地砍掉！自己捆住自己的地方，坚决地给它松绑！在这个过程中，别迷信自己！要根据实际情况的变化和需要敢于否定自己。别以为自己做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永远不会错，随着情况的变化你会错，你会行不通！项目管理的灵魂是什么？基本的管理框架是什么？必须明确才能把握项目的核心。母婴项目实施多年来，无论是项目基层工作人员，还是母婴项目部的管理人员均感到项目管理程序复杂，操作环节多，管理成本高。另外，项目设计是以基金运作的收益支持项目管理和发展。然而，基金运作受到金融市场和入市后国营金融机构危机的影响，具有较大的风险性和不稳定性，影响到项目的持续发展。母婴项目在南方证券运作的1000万元项目资金因公司的倒闭而损失。这种状况尤其不能适应基金会矩阵式管理的要求，要使母婴项目部成为一个融项目管理、筹集资金和客户服务为一体的业务中心，必须对项目原有设计进行调整。项目资金损失后，项目资金使用方式的调整是项目必须首先面对的挑战。基金运作方式已不再可行，必须使用项目本金来支持每年的项目支出。项目区各级领导能否理解并接受这一新的资金使用方式，这直接关系到项目能否继续存在下去。另外，如何对项目设计进行调整才能既保持项目原有的管理精细、设计周严的特点，又保持项目慈善公益的性质，这也是对项目设计进行调整的难点。针对改变项目资金使用方式的问题，秘书处领导在理事会期间首先向四个项目省（自治区、直辖市）扶贫办领导做了说明，据实报告了受我会委托负责项目资金运作的金融机构出现的危机，以及我会在此情况下通过有关方面领导所做的工作；表达了我会将按承诺负责资金安全，继续开展项目，并将增加项目内容、扩大项目规模的意向。在取得各省扶贫办领导的理解和支持后，又通过他们给项目县领导做了必要的说明。在上述工作的基础上，2004年6月初，我会重新与各项目省、县按新的项目资金使用方式、项目内容签订了合同。项目调整中的一个重大问题得以顺利解决。在何道峰秘书长主持下，母婴部就项目内容的调整与财务部、资讯监测部讨论了多次。最终确定为：打破建立完整的救援系统的设计框架，剔除项目中医务方面的管理内容；坚持项目中公益性的设计，仍以贫困地区母婴为救助对象，实施分类补贴；保留项目中周严有效的管理逻辑；另外，增加对产后母婴的物资援助，对母婴服务医疗机构设备援助，将项目规模扩大。项目内容的调整主要有以下几方面。1.项目定位的修改（1）项目目标项目原设计目标是：“有效降低项目覆盖人群的孕产妇死亡率和婴儿死亡率。提高贫困人口母婴生命保障水平和健康水平，促进乡村人口素质提升，减缓因母婴生命出现问题而返贫的状况，促进爱心的奉献和人类文明与和谐发展。”这一设计的核心是：降低两个死亡率。从项目在当地覆盖的人口数和解决这一问题的长期性来看，把降低两个死亡率作为项目目标是极不实际的。修改后的项目目标：“提高贫困母婴生命保障水平和健康水平，促进乡村人口素质提升，减缓因母婴生命出现问题而返贫的状况，促进爱心的奉献和人类文明与和谐发展。”项目不再将降低两个死亡率作为项目目标。（2）救助对象项目原设计补贴对象是：“当地政府建档登记的贫困户中的孕产妇。”这一设计从实际情况来看，由于当地政府建档登记的贫困户名单与实际情况严重脱节，根本反映不出当地的贫困农户的动态变化。因此，在项目实施中，这种设计成了我们开展项目的禁锢。据我们实地考察，项目区内相邻的农户间经济状况几乎没有什么太大差别。修改后的救助对象为：“孕产妇本人为农村户口，并且户口所在地在项目划定的行政村。”即项目区农业户口的孕产妇都是我们的救助对象。（3）项目设计框架项目原设计中的基本框架是四个系统：“紧急救援系统，产前检查和信息管理系统，培训和责任管理系统，援助基金与分类补贴系统。”依据此设计造成项目实施中要管理大量的医务内容，不但使项目管理工作与医务系统的本职工作大量重叠，而且医务内容的复杂程度和诸多的管理环节，造成项目管理成本偏高。项目基本框架修改后，突出了项目本身特点即慈善公益性，又保留了原设计中科学严谨的管理逻辑。修改后的项目基本框架为：——建立母婴安全分娩救助系统，通过项目储备金，对贫困母婴分娩实施分类补贴救助；——建立母婴物资捐助系统，对贫困母婴实施产后援助；——建立设备援助系统，为项目区医疗机构筹集和捐赠急需的医疗设备，提升贫困地区服务机构的母婴救助装备水平；——建立基层妇幼保健培训系统，提升项目执行机构和人员的项目管理能力和业务水平；——建立项目信息管理系统，为受援者及援助者提供双向信息服务。2.管理人员的调整本着降低管理成本、保留必要的项目管理力量的原则，对原设计中的人员岗位进行了调整。取消了县中心主治医生、护士、司机和乡分中心主任、村妇保员的岗位设置；取消乡例会。增设县中心主任助理、村联络员的岗位，以突出项目的管理功能。医务方面不再作为项目管理内容后，为避免有关医务环节的管理力度减弱，拟通过请县项目领导小组成员——卫生局主要领导加强对县救援中心医务工作的指导和对乡镇卫生院的协调。3.取消项目用车从项目车辆的使用情况看，其大部分时间没有用于孕产妇的抢救工作，只是作为工作车辆使用，且车辆养护费用较高。为尽量减少项目管理费用开支，项目不再配备救护车，取消县救援中心司机一职。已配备救护车的项目县，将使用中的车辆按采购价格转赠县妇幼保健院，项目不再负担该车的一切费用。抢救危重孕产妇需转运时，项目可有偿使用县妇幼保健院或县医院的急救车辆，相关费用可在项目中开支。4.调整贫困孕产妇补贴标准取消孕产妇填表、产前检查、高危监测、新法接生等环节的补贴，瞄准“住院分娩补贴”这个主要环节，通过扩大受援户范围、鼓励住院分娩等办法，降低贫困产妇的分娩风险。5.增加物资援助和医疗设备援助增加母婴产后物资援助；增加母婴服务医疗机构设备配备援助。在确定了项目的调整内容并与各项目省、县签订了新的合作合同后，母婴项目部于6月底在北京召开了“2004年母婴项目工作会议”。会上，将项目调整的内容向与会的各项目省、县领导及联络处、救援中心主任做了说明和培训，得到了大家一致的理解和支持。这次会议的成功举行标志着项目调整工作设计阶段顺利完成。从2004年8月份开始，项目部开始按新的项目设计分别对各项目区的人员和车辆进行调整。截至当年12月中旬，母婴项目部深入4个项目区县实地对项目内容进行了培训并按新设计调整了工作人员，最终完成了项目的调整工作。项目改革保留了县、乡、村项目管理系统和项目公益援助内容，减掉了纯属医疗保健的内容，凸显了项目目标，提高了项目运作效率。项目调整简化了项目管理程序和操作环节，强化了项目核心环节。改革减掉了紧急救援、产前检查、产后访视等医学管理内容以及相应的信息管理系统，使改革前项目执行的9个环节变为怀孕妇女登记管理、住院分娩补贴、信息传递3个环节，强化了对住院分娩孕产妇的补贴，更加凸显了项目的公益（扶贫）性质。精减了人员和设备，简化了项目管理内容，降低了工作强度。改革重新设计了项目岗位，大幅度减少了岗位人数和领取补贴的项目工作人员数；取消了救护车配备，大大节省了汽车费用。改革前对一名孕产妇管理的全过程需填15张表，改革后由于简化了工作内容，只需填3张表。项目考核及补贴标准简单明确，使项目易于操作管理。项目改革以促进孕产妇住院分娩为目标，并围绕该目标分别建立了项目工作人员工作、考核、补贴标准和孕产妇住院分娩补贴标准，有效解决了改革前因指标过多而出现的标准模糊、不易操作的问题。项目管理成本降低，有利于项目的可持续发展。根据母婴项目部提供的数据，结合我们实地监测的情况，我们对隆德项目2003年、2004年、2005年三年费用情况进行了比较分析。分析结果证明，2005年项目管理费支出与2003年相比下降了42.55%，与2004年相比下降了73.70%。管理费用支出无论是绝对数额还是相对比例都下降了，项目改革使管理成本大幅下降，有利于改善项目财政状况，促进项目的可持续发展。项目目标与国家卫生系统的目标实现一致，有利于推进项目发展。项目改革后的监测使我们看到，项目改革促使项目目标简化为促进孕产妇实现住院分娩的单一目标，这就与国家卫生部提出的农村母婴保健目标相一致，使我会的社会公益行为与政府的行政行为有了良好的结合点，也使我会的工作有可能获得更加有力的政治支持，有利于进一步推进项目的发展。经营母婴项目基金会2003年初实施的管理方式的变革，使每个项目在管理中引进了经营的概念，扶贫项目必须在市场竞争条件下完善自我发展机制。调整后的业务部门即项目部门是基金会的业务中心，负责项目的管理、资金的筹集和客户服务。在项目成熟化基础上，以品牌为筹资和管理单位，强化项目的计划管理、项目核算、项目效益。这一方式又发展到项目资金和物资、人员和管理费用全面预算管理，年终部门独立核算，以绩效来考核每个部门和员工。母婴项目在经营上也努力进行了尝试并取得了成效。2004年的项目改革已经对降低管理成本进行了努力，把不必要的费用都砍掉了。即使这样仍然要抓紧对项目平时费用的控制。我们始终坚持要求每个项目区在项目日常开支时采取提款报账制，不按手续办理的一律不拨付资金。另外，项目管理费支出需提前报预算，项目部批准后才能支出资金。一旦发现有违规的，资金由责任人负担。这一严格的管理保障了项目资金的有效使用，没有发生过偏差。一方面使得项目管理费用比例得到了有效的调整，项目管理费用从占整个项目支出的30%～40%降低到20%左右，另外保证了项目资金的安全。这些措施保障了项目资金在合同期内使项目正常运转。除了严格控制项目资金外，项目部本身严格控制预算内的部门开支，从不进行不必要的开支。在节流之外，我们也努力开源，有效利用各种资源。2005年国家统计局农调队一位处长给我打电话说，世界银行北京办事处有114台使用三年的淘汰电脑要赠送给农调队，但农调队是政府部门不能接受，能否捐给基金会，然后再转给农调队？这时我正在计划给项目区乡级妇保员配电脑而发愁没有资金。我当即答应可以通过我会转一下，但同时提出必须给我们留一部分电脑供项目区使用的建议。几天后，他们请示了领导后同意了我的建议。我们为每台电脑花了20元进行了检查并更换了中文程序，除了淘汰8台坏电脑和给农调队35台电脑，我们将剩余的71台电脑分配给5个项目区的乡妇保员。71台电脑全部都是原装品牌机，折合25万多元，而基金会一共才花了2000多元就解决了项目区的一个大问题。管理费一直是部门努力解决的问题，而管理费是在募捐时一般捐赠人不愿意捐的，更不愿多捐，他们以为做公益不需要花费成本。但是项目要持续，机构要持续，虽说要节俭但最重要的是解决资金来源。2005年，印尼发生海啸，我会和美慈组织向灾区捐赠了药品，同时，也有捐赠人通过我会向灾区捐赠。一位捐赠人捐赠了100万元现金，但她又担心到受援国后这笔捐赠资金的安全。我们提出用我会储备的同价值的物资（衣物）置换。她很满意这个提议，并同意基金会使用这笔资金作为项目的管理费。严格的成本控制与灵活的经营技巧使得项目及机构能够正常运行，不断向前推进。项目推广与传播为了扩大母婴项目影响力，提高项目知名度，我和部门的员工做了多方面的努力。2005年初，母婴部聘请国内著名专业摄影记者郭铁流、高铭赴玉龙项目区，以摄影的方式对项目五年来所走过的历程进行记录和回顾，同时反映我国农村妇幼保健状况，展现项目工作人员忘我的敬业精神。记者在项目区期间，各县中心主任及有关乡院领导、乡妇保员、村保健员给予了积极配合，使这一工作得以圆满完成。2005年5月9～10日，《北京晨报》以前所未有的8个整版连续刊登了发自项目区的这些照片。照片所反映的项目工作人员在艰苦条件下为保障每一位孕产妇和新生儿的生命，不顾自己家庭的困难，夜以继日地奋斗在救助新生命的第一线，她们的奉献精神使我们每一个看到照片的人都为之动容。这次成功的拍摄工作倾注了项目区众多工作人员的心血，基金会领导决定：对参与此次拍摄工作的有关人员予以表彰，以资鼓励。图3在西藏改则县，援藏扶贫医疗队的徐先智医生为当地牧民接生2005年10月，“母婴项目五周年工作总结交流会”经成功筹划，于丽江市召开。会议的定位是：借项目总结之际，开展对政府、企业和媒体的一次大型公关活动。会议邀请了国务院扶贫办和项目省扶贫办领导、与项目有合作关系的企业代表，以及有相当影响力的媒体参加。通过会场布置的展示贫困地区母婴状况的巨幅图片，播放项目主题曲和演示幻灯等方式，让参会人员看到了贫困母婴真实的生活现状，会场营造的气氛让每一个人不得不对贫困母婴给予高度关注。会议的主报告介绍了项目成功的管理模式和项目已取得的扶贫成效；记者演示的项目区贫困母婴的大量真实照片，极大地冲击了人们的心灵，没有人相信这些悲惨的故事就发生在我们当今的国度。会上，国务院扶贫办王国良副主任高度评价了项目在改变贫困地区母婴状况方面所做的尝试，赞扬了基金会创造的扶贫项目管理模式，指出了项目今后的发展方向。会后，参加会议的新闻界人士对项目进行了大量的报道。香港文汇报更以《中国全力营救贫困母婴》为题，报道了母婴项目进展情况。香港方润华先生看到报道后，主动来电表示，他动员了香港企业界朋友为贫困母婴募捐。此次会议不仅取得了圆满成功，并且开创了一种成功、有效的项目推介模式。它对项目今后的发展，尤其是如何更好地开展开发工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自2006年起，母婴项目部每年都在母亲节举办活动，呼吁社会各界支持项目发展。活动中聘请了30多位国内著名的影视明星担任形象大使和爱心大使以扩大项目的影响力。凤凰卫视著名主持人许戈辉和著名电影明星宁静被聘为形象大使，她们积极参加项目组织的各种活动，下到项目区考察项目，慰问贫困孕产妇。特别是许戈辉，她不但自己捐款支持项目，而且在制作的节目中介绍项目。她们的积极呼吁使得更多的社会人士关注贫困母婴。利乐（中国）、西门子家电、丽婴房等跨国企业及城外诚、中盛粮油等国内知名企业也纷纷加入捐助行列中。中央电视台2套、7套及凤凰卫视等电视媒体也多次制作节目介绍项目典型案例。应特别提及的是，北京妇产医院对项目给予了全方位的支持。他们不但组织两位院长带领医疗队下到福建政和县项目区义务巡诊，还应我会的要求为项目区9名主治医生进行了为期半年的培训。在2007年2月4日立春之日，CCTV-2的“春暖2007”公益直播活动邀请母婴项目加入。他们选择了云南丽江项目区进行现场电视直播。这对项目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我曾有过直播贫困产妇生产的念头，但觉得不现实：直播费用要50万～60万元没办法解决，另外，无法保证直播时产妇能生产。为了保障直播时不出现问题，我提前飞到项目区。直播设备都已从云南省电视台运到现场，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和主持人也已到达。可是原计划参与录制直播的产妇却出了问题。那时正值丽江下雪，大雪使得已经计划到县妇保院分娩的14名贫困产妇一个也没有到。县妇保院的赵院长很着急，这时有人提出能否找县医院待产的孕妇代替。我一口否定了这个建议，因为我们不能制造假新闻。我当即表示：通知那些孕妇，到县妇保院来生产的费用可全部由项目解决。两天后，来了8名贫困孕妇。待产的孕妇虽然有了，可直播时她能不能生还是悬案。我与赵院长商议后，在8名孕妇中选出了两名有剖宫产特征的，使直播的准备工作万无一失。2月4日直播时，产房中准时有一个小婴儿来到了世间。事后经中央电视台评比，在当天的五个公益直播项目中，中国扶贫基金会的母婴项目最为感人。直播后有23个省的78名观众打电话关注、支持项目，扩大了项目的影响力。项目生命周期调整任何项目都有生命周期，相应的社会问题解决了，项目即失去存在的价值。从2006年初开始，我们一直在关注农村新型合作医疗制度在项目区各地实施的情况，以及这一制度对我们正在实施的母婴平安项目可能产生的影响。母婴平安项目除了探索卫生扶贫模式外，其对贫困地区群众最直接的帮助是在产妇分娩时提供资金支持，避免其因无钱住院分娩可能出现的危险，进而导致其家庭贫困或返贫。项目与国家于2003年以来在农村开始推行的新型合作医疗制度恰在这点上发生了重叠。项目策划时制订的对贫困户的分类补贴标准，自2000年9月母婴平安项目在云南丽江实施以来，只对丽江项目区贫困产妇的住院分娩补贴标准进行了部分调整，其他项目区一直实施50～800元的分类补贴标准。农村新型合作医疗制度在项目区实施后，项目是否已被边缘化？项目还有多大生存的空间？项目有无调整补贴标准的必要？项目资金有没有调整的余地？这些问题都是亟待解决的。自2006年6月以来，我们对项目的生存环境进行了系统的探讨，得出以下结论。第一，妇幼保健费用不断提高，贫困农户支付能力依然不足。项目实施以来，虽然项目提供的支持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农户在分娩上的经济负担，但是，我国农村医疗费用在不断提高，项目区贫困农户在产妇住院分娩上的负担依然很沉重。2005年6月，我会在宁夏隆德县对20个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