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媒时代传播伦理问题的探讨》14000字

东北财经大学2021届本科毕业论文智媒时代传播伦理问题的探讨TOC\o"1-2"\h\u8684摘要 113841一、绪论 1901(一)研究背景 116115(二)研究意义 27415二、智能媒体及虚拟现实新闻 47921(一)智能媒体 47715(二)虚拟现实新闻发展路径 517814三、智媒时代传播伦理问题的探讨 10723(三)传播伦理的内涵与转变 102127(四)虚拟现实新闻传播伦理分析 1230842四、结语 16ADDINCNKISM.UserStyle摘要2016年，被视为我国虚拟现实新闻的元年。作为一种新闻创新形式，虚拟现实新闻在给人们带来信息获取新模式的同时，也潜藏着许多伦理问题。在新事物面前，恪守于传统媒体时代形成的传播伦理已经受到技术的撬动，难以适应新传播时代的规制要求。在新的传播技术的时代，多种传播主体共同进行媒介实践的合作与对话越来越成为时代所趋。而新的传播伦理，亦同样需要在激流中主动求变。本文试图在分析虚拟现实新闻传播特征的基础上，在智媒时代的语境下，以技术哲学人类学-文化批判视角，结合媒介环境学派代表观点和传播学哲学,对虚拟现实新闻的传播伦理问题进行分析和解读，希望可以为打破虚拟现实新闻发展中的“科林格瑞治困境”作出理论上的贡献。关键词:智媒时代虚拟现实新闻传播伦理技术哲学绪论研究背景2021年，中国传媒大学“媒体融合与传播”国家重点实验室新媒体研究院与新浪AI媒体研究院联合发布了《中国智能媒体发展报告（2020-2021）》（以下简称《报告》）。报告显示，目前我国智能媒体已经形成了相对成熟、活跃且发展潜力巨大的生态环境，形成了“头部互联网平台”和“新型主流媒体”两大竞合力量，以及“商业平台智能化”“智慧报业”“智慧广电”三种媒介智能化发展模式。随着我国媒体深度融合进程的推进，越来越多的媒体机构已经开始引进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等先进技术，人工智能的战略意义得到传媒行业越来越高的认可度。虚拟现实新闻，又称沉浸式新闻，是以新闻内容为主，虚拟技术为辅，二者相辅相成、相互联系，并需要遵循着新闻作品制作规范的新闻形态。“虚拟现实场景新闻依托于VR技术而具有‘3I’特性，即沉浸性、交互性和构想性”孙瑞.虚拟现实场景新闻的时空再现及策略研究[D].哈尔滨工业大学,2019近年来，传媒行业浮现出多个虚拟现实新闻的优秀作品和发布频道，孙瑞.虚拟现实场景新闻的时空再现及策略研究[D].哈尔滨工业大学,2019对智媒传播伦理的探讨，目前呈现出重思辨、跨学科、多层次的特点。如果将检索词设置为“全文=新闻伦理”或者“全文=传媒伦理”或者“全文=媒体伦理”或者“全文=新闻道德”，通过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检索2020年的论文，共检索到1133条文献，而这一数字在2019年为1078季为民.数字媒体新闻伦理研究的新观点、新问题和新趋向[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20,42(4):31-37.。在季为民.数字媒体新闻伦理研究的新观点、新问题和新趋向[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20,42(4):31-37.在智能媒体时代，传播伦理主体已不再局限于传统的新闻编辑室内，而纳入了工程师、受众等角色。“算法机制代替了个体的人工选择，算法逻辑成为媒体新闻选择的主要逻辑，技术伦理成为支配新闻生产的重要伦理标准之一”薛宝琴.人是媒介的尺度:智能时代的新闻伦理主体性研究[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20,42(3):66-70.。智媒时代来临前的传播伦理，在实践中更多体现为新闻从业人员如何利用报纸、广播、电视等大众传播媒介，发挥新闻传媒业环境守望等重要功能；但在智能技术大放异彩的今天，传统传播伦理在处于“黑箱”状态的算法下，已经薛宝琴.人是媒介的尺度:智能时代的新闻伦理主体性研究[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20,42(3):66-70.研究意义什么是传播伦理？有学者通过梳理，认为传播伦理可以分为广义和狭义两大类。所谓广义的传播伦理，可理解为“传播过程中或传播行为所涉及的道德关系，传播道德……它不仅包括传播主体的道德品质和道德修养，同时还包括传播的道德观念、道德准则、道德行为、道德评价等等”陈汝东:《传播伦理学》，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8页。；而狭义的传播伦理，“仅涵盖传媒业的传播范畴，常称‘媒介/媒体伦理’或‘新闻伦理’”陈汝东:《传播伦理学》，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8页。张咏华,贾楠.传播伦理概念研究的中西方视野与数字化背景[J].新闻与传播研究,2016,23(2):120-125,128曾经，传媒机构通过媒介技术的使用门槛，建立起对传播资源的垄断式占有，因而掌握了绝对的媒介接近权，所以更多地承担起遵循和维护传播伦理的义务。在数字化背景下，持续演化的传播技术几乎是重塑了传媒行业的生态圈：一是人工智能技术利用算法不断满足着受众的信息取用需求，二是类似于VR、AR这样的沉浸技术使得媒介构成的“拟态环境”愈发真实，对受众造成的心理冲击也与以往的媒介技术迥然相异。同时，智能技术的发展还存在着一个悖论，即科林格瑞治困境。“大卫·科林格瑞治曾指出一种技术评估的二难困境：在技术发展的早期,它的方向很容易控制，但是我们常常缺少从事合理控制的知识；而当我们更好地了解到风险时,对它的控制却变得很难,甚至几乎不可能。”卡尔·米切姆.关于技术与伦理关系的多元透视[J].哲学研究,2007(11):79-82,129.在包括虚拟现实在内的人工智能技术，眼下处于弱人工智能阶段，其应用场景和效果还可以进行持续观测，尚不足以完全挣脱人类的控制；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不必对此进行更为纵深的挖掘和反思，否则卡尔·米切姆.关于技术与伦理关系的多元透视[J].哲学研究,2007(11):79-82,129.而在中国知网，通过对将搜索关键词设定为“全文=虚拟现实新闻”以及“全文=传播伦理”（并进行同义词扩展），仅得到22条文献。可见对于虚拟现实新闻的传播伦理问题，学术尚存在一定的空白。著名传播伦理学者克里斯蒂安教授认为：“对于数字化时代，我们试图了解其技术特点。对于数字化的公共传播，我们谈论其与以往的技术之差异和连续性。但是在对于虚拟现象的这种全神贯注中，技术本身的性质却在很大程度上无人理会。”“技术不是中性的而是具有价值倾向的，探索作为整体的技术性质的技术哲学研究对于富有成效的研究议程设置而言是必要的”。张咏华张咏华.使伦理共性与文化特殊性相得益彰——访世界著名传播伦理学者克里斯蒂安教授[J].新闻大学,2016,137(3):87-95,150-151.而这一任务，需要以技术性质为出发点，挖掘媒介技术暗含的传播价值倾向，以修葺传播伦理这一株常青之树，使之开出新的理论之花。智能媒体及虚拟现实新闻智能媒体智能媒体，是一种在智能技术的介入之下产生的，在人类信息传播中出现的新传播模式和传播形态。学界目前对于智能媒体的定义尚未达成一致。有研究指出，“智能媒体”有两种表述类型：“第一类与‘媒介’有关，如智媒介、智能媒介、智慧媒介、智能化媒介；第二类与‘媒体’有关，如智媒、智媒体、智能媒体、智慧媒体、智能化媒体等”卿清.智能媒体卿清.智能媒体：一个媒介社会学的概念[J].青年记者,2021,696(4):29-30.“智能媒体”的概念起源于计算机科学领域，最早是指一种自动式多媒体技术。2011年，学者吴纯勇首次提出较完整的“智能媒体”的概念，是国内最早关于“智能媒体”概念的明确阐述。在此之前，国内大部分对“智能媒体”的仅理解为类似于智能手机的智能终端。智能媒体的基础技术，可被归纳为以下三种：合成智能。是以计算机软件为载体，以智能算法为路径。自动处理分析各类数据，智能辨析、洞悉和预测，以获取知识和形成决策的技术。合成智能在传媒业的应用包括用户分析，用户画像，精准推送，内容审核与过滤。人造劳动者。人造劳动者是可以模仿乃至代替人完成特定任务的自动执行系统，其关键在于对数据的采集、处理和控制。在传媒业，代表性的应用即新闻写作机器人。沉浸技术。是通过一系列智能设备模拟出真实场景的虚拟现实系统。它可以排除线性思维、让用户自我理解和把握、冲击大脑的视觉系统、身临其境等。在传媒业的典型应用即虚拟现实新闻。麦克卢汉认为，每个时代的意义蕴含在该时代所使用的媒介技术之中。“WEB2.0时代”的主角是移动互联网，它使得平民百姓可以参与更远距离，更快速度的社会传播活动之中，让“人人都有麦克风”；而今，在人工智能技术的影响下，人们的媒介使用习惯和传播观念再次发生了大的转变——一方面，个人的主体意识得到极大发挥，另一方面，人们更加期待和青睐强沉浸感的信息体验。智能媒介时代下，算法新闻的精准推送，写作机器人的消息创作，以及虚拟现实新闻的沉浸体验，都使得当下的社会有了划时代的特征。虚拟现实新闻发展路径虚拟现实技术虚拟现实技术是一种可以通过利用计算机创建可交互式的三维环境，并通过传感器进行体验，且能对用户行为进行跟踪感知、调动用户多种感官进行信息反馈的计算机仿真系统。当用户进行物理移动时，虚拟现实系统可以据此迅速对呈现的环境进行修改，从而使用户产生强烈的真实感。“人们感觉到虚拟环境中的身体即是自己的真实身体，而且在情感上也对虚拟环境产生参与感和情感反应。”②②张珊珊.虚拟现实新闻的现在与未来[J].新闻界,2016(3):14-20.有学者以虚拟现实系统主要以系统和用户之间的界面进行分类，可以分桌面型虚拟现实系统、基于投影显示的系统（如CAVE洞穴型）和头盔型(HMD)系统。根据艾瑞咨询2020年《“5G+云VR”发展报告》：“如果按照用户交互形式和沉浸感的程度不同，可以将虚拟现实系统分为桌面式VR系统、分布式VR系统、增强型VR系统及沉浸式VR系统”；若以户交互体验分类，“VR业务可分为强交互VR业务与弱交互VR业务；按照业务运行的位置分类，VR可分为本地VR与云VR两大类”。下图为虚拟现实系统类型图：虚拟现实系统分布类型图影响虚拟现实产品体验的因素，主要是清晰度、流畅性和交互感，这三种因素都与生产工具、传输工具和接收工具三个环节相关。从生产工具来看，现阶段市面上根据呈现质量的好坏，全景视频拍摄工具从民用便携级、小工作室级、专业级的设备价格，分别可以达到数千元、数十万元和百万元，制作成本并不低廉。从传输、接收环节看，虚拟现实系统对网络传输速度要求很高，一个9分钟的虚拟现实视频可以达到1G以上，而一部1080P电影也仅达到2G左右。虚拟现实新闻内涵与概念随时代进步，媒介技术日新月异，形式不断增多，但往往昙花一现，持续时间短暂。但仍然可以依据不同的使用、内容和环境，将目前的“新媒介”系统归纳为“人际传播媒介”“互动游戏媒介”“信息搜索媒介”“集体参与媒介”“取代式接收媒介”五种。而虚拟现实新闻，即可以被归为“互动游戏媒介”，互动性和以“过程”满足为目标是其最大的创新点。来自美国南加州大学安纳伯格传播与新闻学院的NonnydelaPeña被称为“虚拟现实教母”，她和其团队在2010年发表的论文中使用了沉浸式新闻（ImmersiveJournalism）的概念来定义使用虚拟现实技术制作的新闻。文章中提到：“沉浸式新闻的核心概念，就是可以让受众进入一个虚拟重现的新闻故事中，受众会拥有一个数字化身，它是受众鲜活生动的3D数字形象，且能使受众能从化身的第一人称视角感受新闻故事。”DelaPeña,N.,Weil,P.,Llobera,J.,Giannopoulos,E.,Pomés,A.,Spanlang,B.,&...Slater,M.(2010).ImmersiveJournalism:ImmersiveVirtualRealityfortheFirst-PersonExperienceofNews.Presence:Teleoperators&VirtualEnvironments,19(4),291-301DelaPeña,N.,Weil,P.,Llobera,J.,Giannopoulos,E.,Pomés,A.,Spanlang,B.,&...Slater,M.(2010).ImmersiveJournalism:ImmersiveVirtualRealityfortheFirst-PersonExperienceofNews.Presence:Teleoperators&VirtualEnvironments,19(4),291-301虚拟现实新闻的历史发展路径虚拟现实新闻包括虚拟现实场景新闻和全景新闻，亦可被称为VR场景新闻和VR全景新闻。二者的不同之处在于：场景新闻是通过三维建模搭建的虚拟场景再现新闻内容而全景新闻则是将事先拍摄完成的图片或视频，用特殊的技术手段合成一个360度的“球体”，进一步制作成全景图片或全景视频新闻，仍属于二维平面叙事。从其沉浸、交互方面的效果来看，场景新闻都要好于后者，但同时对技术、设备等都拥有更高的要求。在虚拟现实新闻出现之前，“新闻游戏”(newsgame)和大型互动式网络虚拟社区这些交互式的新闻形式已经出现，他们都是将互动式的计算机技术与新闻相结合的形式。真正意义上的虚拟现实新闻的开端之作，应该是NonnydelaPeña和团队制作的新闻纪录片《洛杉矶的饥饿（HungerinLosAngeles）》，随后，用虚拟技术制作的新闻作品越来越常见，许多新闻媒体将虚拟现实新闻置于多媒体报道或者专题新闻纪录片中。新闻纪录片《洛杉矶的饥饿（HungerinLosAngeles）》截图图中，画面右侧用户正通过VR设备“看”到了倒地的新闻事件主人公在我国，虚拟现实新闻的发展并不晚。2015年，新华社曾以VR直播的形式报道了9·3阅兵仪式；2016年，中国网新闻中心创立了国内第一个VR新闻实验室。“我国媒体VR视频的应用集中起步于2015年-2016年，因此2016年被定义为中国虚拟现实元年，从这里可以看出，媒体运用VR的速度是和虚拟现实市场的发展基本上一致”汤嘉旸汤嘉旸.虚拟现实：VR新闻生产困境与对策[D].浙江大学,2019.虚拟现实新闻的叙事特点通过对国内外经典的虚拟现实新闻作品进行分析，有研究总结了虚拟现实新闻相较于传统新闻形式的叙事特点。如重庆大学硕士论文《虚拟现实叙事新闻的话语特征研究》（钱涛,2021），是对四则虚拟现实新闻作品从叙事结构和视觉语法层面进行分析。哈尔滨工业大学硕士论文《虚拟现实场景新闻的时空再现及策略研究》（孙瑞,2019年）则是从虚拟现实新闻的叙事策略和传播特性进行研究。暨南大学硕士论文《演示、参与：融媒体时代的新闻叙事革新》（陈韵,2021年）则是将其归入演示性叙事策略中进行考察。总结来说，虚拟现实新闻的叙事特点与虚拟现实技术系统的特性密切相关，并最终体现在受众对虚拟现实新闻的传播体验上。尽管虚拟现实新闻作品种类繁多，色彩纷呈，但其叙事特点可被归纳为以下方面：从记录到建构的叙事方式。新闻属于纪实型叙事，真实和新鲜是新闻的两大鲜明特征。报纸、广播、电视等传统媒体搭载的文字、图片、视频等媒介形式，基本上通过记者、编辑以尽可能客观的方式记录新闻发生的真实情景。但虚拟现实新闻重在对现实进行模拟现实的三维空间，与设计人员的建构方案密不可分。从线性到未知的叙事过程。相比于传统新闻形式，虚拟现实新闻的叙事内容从浮于表层的文字叙述下沉到深层次的沉浸感受，改单线条叙事结构为包裹式的叙事结构。在虚拟现实新闻的世界中，人们通过在虚拟时空中拟身出一个“赛博形象”，使得叙事时空成为遥在式的重现。从被动到参与的传受方式。传统的大众媒介在专业技能和传播资源上的相对优势，使得受众形成长期以来被动式的接收习惯。但在虚拟现实新闻中，受众不再仅仅以“灵魂穿梭”的方式进入新闻文本中，而是将肉体一并带入新闻场景。受众可以在虚拟现实新闻的世界里以第一人称的视角，自主探索新闻事件的观察角度和路径，使得受众的主观能动性也成为新闻叙事的一部分，受众地位获得极大提升。虚拟现实新闻的传播特性新闻业的发展的主线，是新闻传播者致力于采用不同的媒介去构建新闻发生的时空场景，并力求缩短受众与新闻事件之间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感，使得受众可以在客观、真实的新闻场景中准确捕捉、理解信息，并做出正确的决策。根据英尼斯《媒介的偏向》，不同的媒介有其不同的偏向性，而虚拟现实技术恐怕达到了时空的某种偏向平衡。“虚拟现实场景新闻最明显的特征体现就是在真正意义上突破了时空的限度，是对传统的传播媒介时空关系重新构建的集中表现，其实现的情境与空间同构的多维度世界让新闻现场‘近在眼前’”孙瑞孙瑞.虚拟现实场景新闻的时空再现及策略研究[D].哈尔滨工业大学,2019.传播空间的实时性和交互性。虚拟现实新闻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时空兼顾。互联网虽属于新兴媒介，亦以兼顾时空为传播优势，但是互联网所搭载的仍为文字、图片、视频等视觉符号系统。于人们而言，对这些符号进行解码并在脑中进行现实构建仍然需要时间，且因为个人解码能力的差别，脑中构建的世界也不尽相同。但是在虚拟现实新闻的世界中，人们可以以数字化的“身体”，与虚拟现实媒介所传播的内容进行开放且无限的交流。通过智能设备进行信息的实时传输，受众的现实中的物理位置移动可以转化为虚拟世界中物理位置移动，从而达到场景画面的实时变换，因此达到在“画面”与“画面”之间无缝衔接的空间效果。虚拟现实新闻具备强大的交互性。受众在体验虚拟现实新闻产品时，其实际上是被信息无限包裹的，这种包裹而成的空间并非将新闻画面进行简单地放映，而是需要受众根据自己的兴趣去寻找新闻信息，让受众参与进某种互动关系中。受众的注意力被牢牢吸引在将新闻内容、多媒体技术和空间构建艺术融合于一身的新闻场景里，在多元维度、真实立体的赛博空间里自由遨游。当然，受众在虚拟现实新闻中的探索路径虽然无法直接反馈给创作者，传播权力的天平仍然偏向于媒介机构的“把关人”；但相比于传统媒体的文字、音视频报道，虚拟现实新闻拥有更强的灵活性，甚至与受众可以构成双向的传播模式，形成极富互动性的传播链条。受众角色的自主能动性。在虚拟现实新闻构成的场域中，受众可以从旁观者的第三人称视角，变为参与者的第一人称视角，从而实现了一种以信息接收者为本位的信息探索。进入虚拟世界，受众根据事先设计好的场景主线决定自己何时出现在何地，感受何种场景，收获何种感受——受众在传播环境中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并对传播环境也形成一定的控制力。这一特性使得受众的信息接收心理特点也发生变化，即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意识的觉醒。根据实证调查研究，受众在接触虚拟现实新闻时，在态度上会更加积极主动。这是因为，在虚拟现实新闻中，信息呈现更加全面，观察视角更加丰富，选择意愿更为自由，这可以为受众创造“新闻更加客观、更加全面、更加真实的心理暗示，进而在潜移默化中生成了对沉浸式新闻报道的信任感”周勇,倪乐融,李潇潇.“沉浸式新闻”传播效果的实证研究——基于信息认知、情感感知与态度意向的实验[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8,40(5):31-36。因而，受众对于这一新新闻形式接受周勇,倪乐融,李潇潇.“沉浸式新闻”传播效果的实证研究——基于信息认知、情感感知与态度意向的实验[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8,40(5):31-36视觉表征的艺术性与构象性。虚拟现实新闻视觉表征的特点，建立在遵循新闻的真实性要求，和发挥技术的沉浸性功能两厢兼顾的努力之中——虚拟现实新闻是虚拟现实技术与新闻的结合，其技术特性最终要服务于新闻的实践。真实，永远是新闻生产的第一要义。虚拟现实新闻所构建的场景，可以让受众产生真实的体验感和沉浸感。有研究认为：“虚拟现实新闻的真实性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场景画面呈现的逼真性，二是受众在场景体验中感受到的真实性。”孙瑞.虚拟现实场景新闻的时空再现及策略研究[D].哈尔滨工业大学,2019.目前，许多全景视频拍摄工具流行于市面，如操作与普通的摄影摄像设备别无二致。以这些特殊孙瑞.虚拟现实场景新闻的时空再现及策略研究[D].哈尔滨工业大学,2019.同时，虚拟现实新闻利用各种视觉符号建构虚拟空间，以发挥出其虚拟现实技术特有的沉浸效果。从虚拟现实新闻的视觉语法建构特点出发，可以从其所表现出来的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及构图意义等进行探讨：虚拟现实中的再现意义，并非是传统媒体中通过文字、图像等印刷物中的语言和心理过程所表现出来，而是通过受众的动作和反应过程进行的。受众可以通过自身动作的改变，感受到虚拟现实新闻画面中视线的深度和广度，以及叙事情节的走向与起伏。虚拟现实的互动意义显著体现在视野范围的特色上。“由于视觉语法是以平面图像为基础的，在虚拟现实全景视频新闻中，互动性的体现主要由观看空间的变化与观看者区别于传统平面新闻的变化来分析”钱涛.虚拟现实叙事新闻的话语特征研究[D].重庆大学,2019.。虚拟现实新闻的视野触及区域是广阔的，其360度的视线范围，超过了人类左右200度的视野；虚拟现实新闻的空间变化巨大，观察视角的位置可以在视野范围内随心所欲钱涛.虚拟现实叙事新闻的话语特征研究[D].重庆大学,2019.虚拟现实的构图意义，体现为画面的显著性和构想性。画面的显著性指的是如何引导受众的能力，画面的构想性指的是对现实空间的阐释力。虚拟现实新闻主要通过视觉上对虚拟对象的动作过程和反应过程的引导，辅之以旁白、新闻现场录音进行听觉引导。虚拟现实新闻的构想性主要体现在新闻场景空间的建构方式上，这种构想被看作是一种有意想象，是一种有目的性的想象行为，它主要是根据全景画面的拍摄和叙事过程的设计而达成，源自于复合素材深入、组合，以创造形成虚拟空间。综上所述，虚拟现实新闻是一种极具创新性的新闻形式，这种创新性不仅仅体现在传播媒介技术对新闻场景创造性的再现方式上，更体现在其对传受者之间信息交换关系的形塑上。虚拟现实新闻，不仅实现了传播界面脱离“二维空间”的向“三维空间”的演化，更做到了接近于完全意义上的交互性体验。对虚拟现实新闻的分析，不管是其叙事特点还是其传播特性，最终都指向其“真实感”“沉浸感”等特征，由此产生的传播效果，势必会指向某种传播伦理的重构。智媒时代传播伦理问题的探讨传播伦理的内涵与转变传播伦理，相对于新闻伦理而言，是“针对网络新媒体环境中的所有主体、所有信息和所有载体而说的道德规范体系”周挥辉周挥辉.论传播伦理的内涵建构[J].理论月刊,2018,436(4):157-161由于新闻实践一直处于变动之中，传播伦理的内涵也经历了许多演化与变迁。20世纪初，兴起关于“新闻伦理（JournalismEthics）”的研究，随后，关于“媒介伦理（MediaEthics）”的研究成为主流。到今天，传播伦理（CommunicationEthics）”引发了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反映出新闻伦理道德随传播实践的改变而不断尝试脱困的路径。由此可以看出，新闻职业伦理是传播伦理学研究的一块重要基石。在智能媒介时代，传播实践活动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使得传播伦理面临更多新形势的挑战：智媒时代传播伦理行动主体的拓展与传统伦理相比，新媒体时代下的传播伦理处于着更为复杂的传播生态中。薛宝琴教授以“人是媒介的尺度”这一基本新闻伦理观点，通过对智媒时代新闻伦理主体进行分析后认为:“明确人工智能时代新闻伦理主体的构成、地位和责任，对于防止工具理性产生单向度信息和观念的负面影响具有重要意义”薛宝琴.人是媒介的尺度:智能时代的新闻伦理主体性研究[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20,42(3):66-70.。在智媒时代下，记者、编辑自身的传播行为已很难对新闻作品的传播效果起决定作用，传播实践的主体或者是拓展出薛宝琴.人是媒介的尺度:智能时代的新闻伦理主体性研究[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20,42(3):66-70.新媒体时代传播伦理边界的危机 有研究认为，对于传播伦理而言：“传播主体、传播行为、传播后果越单一、越可预测，围绕伦理的讨论就越容易达成共意，对与错的边界也越容易划定”胡菡菡,丁珂玥.边界危机与传播伦理面对的历史转型[J].青年记者,2019,644(24):13-15.。然而，在快速发展的技术环境中，边界变得模糊起来，形成一种危机。这种危机主要体现在：某种传统的方式在识别能力上的失灵；该危机的无边界化蔓延；危机的可逆机会窄化。在新媒体背景下，新闻业常被以“液化”来形容。传播者身份出现泛化，传统的传播伦理，对高科技企业的识别产生困难，继而对新技术与传播的结合难以进行有效的规制。虚拟现实胡菡菡,丁珂玥.边界危机与传播伦理面对的历史转型[J].青年记者,2019,644(24):13-15.由此可见，新的媒介生态下，因伦理主体队伍的扩充，以及媒介技术发展带来的新特点和新变化，我们不能再单纯将媒介伦理的框架局限于对新闻的专业生产过程，而应该尝试建立在更广阔的实践过程之上的规制框架。根据传播伦理出现的主体拓展现象，学者薛宝琴提出：“必须建立起机构主体和个人主体的新闻伦理协同关系，并不断评估人工智能在内容生产和传播决策中的伦理向度”薛宝琴薛宝琴.人是媒介的尺度:智能时代的新闻伦理主体性研究[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20,42(3):66-70.著名传播伦理学者克利福德·克里斯蒂安（CliffordChristians）教授曾在访谈中提出：“对于新的互动媒介，许多媒体伦理研究容易忽略从技术本身的性质进行探讨。在长期的分析视角中，技术中性论成为一种习焉不察的观念，而技术本身是具有价值倾向的”。也许，这可以将其理解为：我们需要从一种类似于媒介环境学派的分析维度，将分析重点放在媒介技术对人类社会的作用影响上——更进一步讲，是一种从技术哲学中人类学-文化批判理论的视角出发，对传播伦理问题进行探讨。“媒介是人的经验中重要的伦理实践。我们阐述的媒介伦理是由两个因素形塑的：一是媒介能满足人的独特需求，一是媒介能造出的独特危害，也就是人对信息的需求，以及不被承认或缺乏被承认的危害”[英]尼克·库尔德利,何道宽(译).复旦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一版。在下文中，本文将尝试从人类学-文化批判理论出发，借鉴传播学经典观点，在辨析人与技术的关系、传播观念的流变、媒介实践与社会理论的互动中，对虚拟现实新闻伦理问题进行分析与思考。[英]尼克·库尔德利,何道宽(译).复旦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一版虚拟现实新闻传播伦理分析技术与人性：虚拟现实新闻对人性是福音还是灾祸刘易斯·芒福德是20世纪初人文主义技术哲学的先驱，他曾经把技术分为两类——多元技术和单一技术。单一技术是规范的、机械的、秩序的，它“在一种严格的机械模式中，通过对日常工作活动的有系统的组织，致力于增加权力和财富”吴国盛.吴国盛.《技术哲学读本》.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一版“从起源上说，技术与整个人类的本质有关”吴国盛吴国盛.《技术哲学读本》.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一版虚拟现实新闻，赋予了受众强烈的在场感和沉浸感，这极大增强了受众的情感认知体验而非信息认知体验。根据实证研究结果：“虚拟现实新闻可以引起比传统文字新闻更强烈情绪波动，但同时会让受众产生信息细节上的认知缺陷”周勇,倪乐融,李潇潇.“沉浸式新闻”传播效果的实证研究——基于信息认知、情感感知与态度意向的实验[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8,40(5):31-36。当进入虚拟的新闻场景之后，受众由于自身学识、思维模式、兴趣爱好的差异，对新闻作品进行信息搜集的路径不同，得出的结论自然也不同。另外，受众的注意力始终是有限的，虚拟现实新闻会带来新的信息冗余周勇,倪乐融,李潇潇.“沉浸式新闻”传播效果的实证研究——基于信息认知、情感感知与态度意向的实验[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8,40(5):31-36同时，虚拟现实新闻以强沉浸感为主的叙事特色，使得受众可通过画面带入和角色扮演的方式，表达出窥视欲的扩张与满足。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媒体从商业性角度出发，迎合受众的窥视欲，将人们隐秘的生活经历展示在公众面前，容易导致新闻界“暴露癖”的趋势。如虚拟现实新闻纪录片《刺杀肯尼迪》，就因不尊重当事人隐私和人权原因而备受指责。虚拟现实新闻使人的体验和感受在技术中得到充分尊重，有利于人与技术有机关系的建立；但同时，如果媒介技术机构忽视伦理规范，就很容易引发受众不符合伦理规范要求的“本我”心理抬头，助长了受众不恰当欲望的膨胀。技术与现实：虚拟现实新闻对真实是尊重还是伤害根据爱德华·索亚（ESoja）提出的第三空间理论，作为第二空间的构想空间，对第一空间的现实物理空间具有压制和阐释的权力作用，并力图将自身表征为真实空间。新闻的生产过程就是建构真实的过程，“科技的进步与媒介技术的发展成为影响新闻建构的主要变量，不同的媒介具有不同的物理特性，也携带了不同偏向的信息，不同的符号，这不仅影响了新闻的产品形态、呈现方式、更决定了新闻的序列、叙事结构等”解梦茹.人工智能技术与新闻生产嬗变的媒介环境学解读及反思[D].山西大学,2019解梦茹.人工智能技术与新闻生产嬗变的媒介环境学解读及反思[D].山西大学,2019然而，相比于其他的新闻形式，虚拟现实新闻在仿真性上已经达到了顶点。根据保罗·莱文森关于补救性媒介的观点，媒介演进的趋势总是新的媒介是对前种媒介的劣势或缺陷的补救。“词不达意”是文本叙事不可避免的桎梏，缺乏互动性的图像、音视频仍是铁板一块，而虚拟现实技术则补足了此前媒介在展现事实层面上的各类不足，弥合了受众与世界的感知鸿沟。媒介，作为传递信息的重要载体，为了能让传受双方得以在掌握世界真实情况的基础上进行决策和选择，需要被设计成为“忠贞不二”的传递者。可是，何为真实从来就不是亘古不变的。它从朴素的“对社会现实的真实感知”，已经发展成为一种“物理的时空关系”，在影像媒介中，这表现为一种以在场、共情和具身参与的“多重假定的真实”——虚拟现实新闻，已经可以通过符号系统的搭建，让受众瞬时“在场”、代入“共情”，完全参与进类似于真实世界的空间中，甚至让受众感觉“模拟现实”比现实更加真实。在虚拟现实技术系统里，现实世界的变动需要通过多个传感器搜集信息，通过虚拟现实软件和硬件平台进行处理后，将相应信息传递到各种包括视觉、听觉等显示器以及调节器上，这就注定了虚拟现实新闻的生产过程仍然充满着对客观真实的干扰和不确定因素。更让人担忧的是，当虚拟现实新闻被人恶意利用，将会增加对虚假新闻的识别难度，对受众会产生更大的欺骗性。技术与交流：虚拟现实新闻对交流是“撒播”还是“对话”在智媒时代下，传播伦理的构建可能需要寻找一种融合的路径。在本文看来，这种融合的基础，应当是多种社会角色所持观念的“最大公约数”——这就回溯至伦理学当中规范伦理层面的探讨。传播学中，同样也有元传播的概念，它是一切传播行为的象征意义的最初规定。借用这二者的概念，本文认为：对虚拟现实虚拟新闻的伦理分析可以再从传播交流观的角度进行。“‘交流’……这个词呼唤的是一个理想的乌托邦。在这个乌托邦里，人与人之间的误解根本不存在，人人敞开心扉，说话无拘无束。”[美]约翰·彼得斯(JohnPeters).邓建国.《对空言说[美]约翰·彼得斯(JohnPeters).邓建国.《对空言说:传播的观念史》.上海译文出版.2017年版.位置689 所谓“对话”，就是一种对等互惠的交流。该书在“《斐德罗篇》中的对话和爱欲”一章中写道：“苏格拉底所设想的大众传播，是一种放大了的对话，在这个过程中，没有逃散的讯息，没有偷听，也没有意外的效果”[美]约翰·彼得斯(JohnPeters).邓建国.《对空言说:传播的观念史》.上海译文出版.2017年版.位置1826。与之相比，文字则是一种不分对象的随意抛洒，是一种滥交式的传播。当新闻传媒机构选择以虚拟现实新闻的形式传递信息时，实际上就是在搭建一种“对话”的交流路径。真正的对话，需要说话人的肉体在场——在虚拟现实新闻中，各种传感器就是在为受众勾勒身体，而受众得到的密集反馈，即可看作是传播者的“身体反应[美]约翰·彼得斯(JohnPeters).邓建国.《对空言说:传播的观念史》.上海译文出版.2017年版.位置1826 所谓“撒播”观，则是信息的单向流动。“将意义的收获交给接受者的意愿和能力；由传者首先画出的传播轨迹，必须由受者去完成”王奕斐.传播的回归：彼得斯“对空言说”传播观评述[J].新闻文化建设,2020(16):40-41.。这个过程让人联想到霍尔的编码与解码理论。编码与解码的过程本身存在于所有的传播过程当中，但是无论受众解读的结论如何，“传受双方之间的鸿沟并非一定需要填平；有时候，这些鸿沟应该是我们需要欣赏的景色或尊敬的距离”[美]约翰·彼得斯(JohnPeters)王奕斐.传播的回归：彼得斯“对空言说”传播观评述[J].新闻文化建设,2020(16):40-41.[美]约翰·彼得斯(JohnPeters).邓建国.《对空言说:传播的观念史》.上海译文出版.2017年版.位置2103新闻媒体的报道，通常经历以下环节：把关、议程设置、框架设置、显化效应。“VR新闻的优势是360度全景摄影，因此摆脱了新闻中的‘框架’（取景框和叙事逻辑）限制，能赋予受众更多的观看自由和更逼真的感官体验”邓建国.时空征服和感知重组——虚拟现实新闻的技术源起及伦理风险[J].新闻记者.2016.。但在其他环节，新闻从业者仍然具有设计的权力，而技术设计人员则可以通过增强虚拟现实新闻作品的感染力和传播力，来控制“显化效果”的呈现。因此，虚拟现实新闻同样具有沦为传播者操纵和欺骗受众的强大工具。若无法意识到这一点，则受众在享受VR带来的极致体验的同时，容易对现实产生认知偏差。因此，邓建国.时空征服和感知重组——虚拟现实新闻的技术源起及伦理风险[J].新闻记者.2016.那么，如何帮助虚拟现实新闻更好平衡两种传播观的碰撞？本文认为，应从准确理解虚拟现实新闻信息流模式入手，从客观角度把握信息流向的特点，可以反向理解受者和传者在传播过程中的角色特点，从而调整传播行为。荷兰电信专家波德韦杰克和范·卡姆曾经描绘了四种信息流传播模式，即“训喻”“对话”“咨询”“注册”，这四种模式互为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