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鲁迅生平研

第四节

鲁迅生平研究的热点一、鲁迅与朱安的关系1.鲁迅害了朱安？2.他们都是牺牲品？3.朱安是幸运的？朱安的一生父亲朱耀庭，绍兴城凰仪桥丁家弄人。当过幕友，后经商客死在外，年缺乏50。有子朱可铭，女朱安。生于1878年6月7日，死于1947年6月29日。身材矮小，1米5左右，长脸黑肤，三寸金莲，前额突出，鹅蛋脸，鼻子略大，长鲁迅三岁。乳名阿安，亦称“安姑〞。是玉田夫人兰太太的内侄女，从辈分看还长鲁迅一辈。鲁迅母亲认为：她有教养、懂规矩、有礼貌、性情好。1906年农历六月初六，朱安29岁，同鲁迅结婚，从此独守空床一生。结婚第一天，鲁迅一夜未睡，第二天，鲁迅未按习俗带朱安拜祠堂，而且当晚就搬进了自己的书房。婚后第四天，鲁迅藉口学习功课忙带着二弟周作人一起离开绍兴奔赴日本。鲁迅一去就是三年，在三年中夫妻没有通过一封信。1909年鲁迅从日本回国，在杭州浙江两级师范学校任教，偶尔回家，先到母亲的房间探望一下，然后默默回自己卧室取一些衣物就走，从来不到朱安房内，从不与朱安交谈，彼此过的是一种恪守单身的挂名夫妻的生活。1912年5月鲁迅应蔡元培之邀只身到北京教育部任职，孤身居住绍兴会馆，整天埋在古籍和碑拓之中，过的是寂寞、冷清、恬静的僧人生活。这样的蛰居长达七年半之久，1919年底，鲁迅把老母和朱安一起接到北京，与周作人、周建人一家合居八道湾。在这漫长的七年半时间里，鲁迅没给朱安夫人写过一封信，七年多的日记中，唯一和朱安有关系的只有一次：“下午得妇来书，颇谬。〞这封“颇谬〞的信，是朱安劝鲁迅娶妾。

1923年7月，鲁迅与朱安进行了结婚以来唯一的一次时间较长的谈话。鲁迅对朱安说：“我决定暂时搬到砖塔胡同去，你是留在八道湾，还是回绍兴娘家去？如果回绍兴，就按月给你寄去生活费用。〞朱安略加考虑，颇有深情地答复说：“八道湾我不能住，因为你搬出去，娘娘〔绍兴称婆婆为娘娘〕迟早也要跟你去的，我独个人跟着叔婶侄儿侄女过，算什么呢？再说婶婶是日本人，话都听不懂，日子不好过呵。绍兴娘家我也不想去，你搬砖塔胡同，横竖总要替你烧饭、补缀、洗衣、扫地的，这些事我可以做，我想和你一起搬去……〞鲁迅在搬家当天记道：“下午携妇迁居砖塔胡同六十一号〞。鲁迅和朱安在砖塔胡同虽然同桌吃饭，但很少说话，每天起床开饭，都由朱安叫鲁迅，但也从未听到彼此如何称呼，似乎好象没有称呼。吃饭时，最多朱安问一声饭的软硬，菜的咸淡，鲁迅也总是用一个最简单的字答复。有一次房东俞芳问起朱安：“大师母，你不喜欢孩子吗？〞朱安淡淡地答复说：“大先生连话都不同我说，我怎么能有孩子呢？〞朱安每天的时间，几乎都在安排菜饭上度过，她唯一的生活乐趣，是在忙了一天的家务之后，坐在娘娘身边咕咕地抽上几口水烟，闷闷地听着别人说话，长期的自卑感造成她无比的精神压抑。鲁迅上街回来，总要买些点心来，买来点心总是先送到母亲房里，先请母亲挑选，再送给朱安挑选，剩下的自己留吃。但朱安每次挑选，总是挑最次的、最小的两三块。1923年10月鲁迅的肺结核复发，朱安尽心尽力伺候，病初发时，鲁迅菜饭不进，朱安就在厨房里，把大米泡了，亲自一下一下把米砸碎，天天煮成米汁，还把鱼熬成鱼汤，端给鲁迅喝。

1936年10月，鲁迅在上海逝世。消息传到北京，朱安很想南下参加鲁迅的葬礼，终因周老太太年已八旬，身体不好，无人照顾而未成行。西三条胡同２１号鲁迅离京前的书房辟为灵堂，朱安为鲁迅守灵。1943年以后，朱安的生活十分清苦，每天的食物主要是小米面窝头、菜汤和几样自制的腌菜。

朱安说：“你们总说要好好保存鲁迅的遗物，我也是鲁迅的遗物，为什么不好好保存？〞愿把鲁迅的遗物继承权全部交给周海婴。朱安生活困难的消息传到社会上后，各界进步人士纷纷捐资，但朱安始终一分钱也没有拿。“我想好好地伺候他，一切顺着他，将来总会好的。〞鲁迅同许广平同居后，她对俞芳说：“我好比是一只蜗牛，从墙底一点一点往上爬，爬得虽慢，总有一天会爬到墙顶的。可是现在我没有方法了，我没有力气爬了，我待他再好，也是无用。〞1947年6月29日，朱安终于走完了孤寂凄寒的人生之路，她在临终前还苦苦哀求要把自己的遗体送上海鲁迅的墓地，与鲁迅合葬，没有如愿。朱安死後次日，接三念经，第三日安葬。墓地在西直门外保福寺处，没有墓碑。讨论如何看待鲁迅对待朱安的态度?二、鲁迅同许广平的关系1.许广平的一生许广平〔1898—1968〕女，笔名景宋，广东番禺人。早年就读于直隶省立第一女子师范学校。1919年在天津参加五四运动。1923年考入国立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国文系。1926年9月到广州，任广东省立女子师范学校训育主任兼舍监。1927年10月在上海与鲁迅结婚后协助他工作。

1936年10月19日与宋庆龄等商量鲁迅治丧事宜，决定由宋主持鲁迅葬礼。1938年与郑振铎等编辑出版了《鲁迅全集》。抗日战争时期在上海积极从事抗日救亡活动。1941年12月15日在上海租界被日军逮捕，狱中坚贞不屈。次年3月1日获释。1946年1月13日与宋等参加追悼昆明一二一惨案中于再等死难师生大会。次年任上海妇女联谊会主席。1948年经香港转到东北解放区。次年7月7日与宋等出席上海各界纪念“七七〞庆祝解放大会。9月出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副秘书长、全国妇联副主席、全国人大常委、全国政协常委、中国民主促进会中央副主席等。1956年10月14日与宋庆龄等出席鲁迅遗体迁葬仪式。1960年参加中国共产党。1968年3月3日在北京病逝。著有《许广平忆鲁迅》等。2.同鲁迅的爱情第一次写信1923年，许广平二年级时听鲁迅讲授的《中国小说史略》。1925年3月11日，许广平给鲁迅先生写信。鲁迅回信赞许广平为“广平兄〞。首先她要问的是“广平兄〞三字的含义。她写道：“先生吾师，原谅我太愚小了！我值得而且敢配当‘兄’吗？不！！……绝无此勇气而且更无此斗胆当吾师先生的‘兄’的。先生之意何居？〞

鲁迅的解答：“旧日或近来所认识的朋友，旧同学而至今还在来往的，直接听讲的学生，写信的时候我都称‘兄’。其余较为生疏、较需客气的，就称先生，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大人……之类。〞

第一次探视鲁迅1925年4月12日所记：“下午小峰、衣萍来，许广平、林卓凤来。〞

许广平的信：“‘秘密窝’居然探险〔？〕过了！归来的印象，觉得在熄灭了的红血的灯光，而默坐在那间全部的一面满镶玻璃的室中时，偶然出神地听听雨声的滴答，看看月光的幽寂；在枣树发叶结果的时候，领略它风动叶声的沙沙和打下来熟枣的勃勃；再四时不绝的‘多个多个’，‘戈戈戈戈戈’的鸡声；晨夕之间，或者负手在这小天地中徘徊俯仰，这其中定有一番趣味，其味为何？一一在丝丝的浓烟卷中曲折地传入无穷的空际，升腾，分散，是消灭!?是存在!?〔小鬼向来不善推想和描写，幸恕唐突！〕〞

鲁迅在复信有要考她一考。他写道：“‘小鬼’们之光降，我还没有悟出已被‘探险’而去。〞“但你们的研究，似亦不甚精细。现在试出一题，加以考试：我所坐的有玻璃窗的房子的屋顶，似什么样子的？后园已经去过，应该可以看见这个，仰即答复可也！〞许广平来信中写了一段答案：“那‘秘密窝’的屋顶大体是平平的，暗黑色的，这是和保存国粹一样，带有旧式的建筑法，在画学中美的研究，天—屋顶—是浅色的，地是深色的，如此才是适合，否那么天地混乱，呈不安的现象。在‘秘密窝’中，也可以说呈神秘的苦闷的象征……〞鲁迅失态6月25日，农历端午节，鲁迅在家里请许羡苏、许广平、俞芬、俞芳、王顺亲5位小姐吃饭。羡苏、俞芬、王顺亲都是周建人在绍兴时的学生。许广平与俞、王串通，将鲁迅灌醉。鲁迅醉后用拳打俞芬、俞芳的拳骨，又按住许广平的头。第一次相拥1925年10月20日。这一天的晚上，在鲁迅西三条寓所的工作室———“老虎尾巴〞，鲁迅坐在靠书桌的藤椅上，许广平坐在鲁迅的床头，27岁的许广平首先握住了鲁迅的手，鲁迅同时也报许广平以轻柔而缓缓的紧握。许广平脉搏的剧烈跳荡，正跟鲁迅逐渐急促的呼吸声相应。于是，鲁迅首先对许广平说：“你战胜了！〞风子,是我的爱冷淡寡情的风子，时时攀起脸孔呼呼的刮叫起来，是深山的虎声，还是狮吼呢？胆小而抖擞的，个个都躲避开了！穿插在躲避了的空洞洞呼号而无应的是我的爱的风子呀！风子是我的爱，于是，我起始握着风子的手。

奇怪，风子同时也报我以轻柔而缓缓的紧握，并且我脉博的跳荡，也正和风子呼吸的声音相对，于是，它首先向我说：“你战胜了〞！真的吗？偌大的风子，当我是小孩子的风子，竟至于被我战胜了吗？从前它看我是小孩子的耻辱，如今洗刷了！这许算是战胜了吧！不禁微微报以一笑。

它——风子——成认我战胜了！甘于做我的俘虏了！即使风子有它自己的伟大，有它自己的地位，藐小的我既然蒙它殷殷握手，不自量也罢！不相当也罢！同类也罢！异类也罢！合法也罢！不合法也罢！这都于我们不相干，于你们无关系，总之，风子是我的爱……呀！风子。

大胆表白许广平在《风子是我的爱……》〔原载1926年2月23日的《国民新报副刊》〕中写到：“它——风子——既然成认我战胜了！甘于做我的俘虏了！即使风子有自己的伟大，有他自己的地位，藐小的我既然蒙它殷殷握手，不自量也罢！不相当也罢！同类也罢！异类也罢！合法也罢！不合法也罢！这都于我们不相干，于我们无关系，总之，风子是我的爱……呀！风子。〞。1926年8月，许广平鲁迅离开了见证他们爱情的北京，离开了西三条胡同。1927年10月，许广平与鲁迅定居上海，正式公开了两人的爱情，宣布同居。1929年10月1日，两人爱子出世，取名海婴。1933年5月，两人将此前的书信编辑成《两地书》出版，作为他们爱情的见证。1936年10月19日上午5时25分，鲁迅在上海病逝。1968年3月3日，许广平在北京逝世。从《两地书》中称谓的变化

看鲁、许的爱情开展许广平的第一封信〔1925年3月11日〕称“鲁迅先生〞，第二封信〔3月15日〕和第三封信〔3月20日〕改称“鲁迅先生吾师左右〞，从3月26日到6月12日那么一直称“鲁迅师〞，落款那么从“小学生〞一变为“你的学生〞，二变为“学生〞，三变为4月10日到6月30日的“小鬼〞。鲁迅的落款先是以不变应万变，一直署“鲁迅〞。到了6月13日偷懒少写了一个字，成了“迅〞。6月30日，许广平恢复“鲁迅师〞的称呼，自署仍不变，似有静观待变之意。7月9日鲁迅称“广平仁兄大人阁下〞，自署“‘老师’〞。7月13日，许广平称鲁迅为“嫩弟〞，并首次自称“愚兄〞。7月15日，鲁迅回信也戏赞许广平为“‘愚兄’〞。这是成心用错的幽默，因为“愚兄〞只能用于自称，所以加了引号。7月13日称鲁迅为嫩弟：嫩弟近来似因娇纵过甚，咄咄逼人，大有不恭之状以对愚兄者，须知“暂羁〞“勿露〞……之口吻，殊非下之对上所宜出诸者，姑念初次，且属年嫩，以后一日三秋那么长成甚速，决不许故态复萌也，戒之念之。又文虽做得稍久，而忽地一心以为有鸿鹄将至，或以事牵，竟致潦草，此乃兄事烦心乱无足为奇者，好在嫩弟精力充足自可时进针贬〔砭〕，愚兄无不乐从也。7月15日的信称鲁迅为嫩棣棣：厦门通信称鲁迅为myDearTeacher，落款为yourH．m．或者是你的H．m．、你的害马、H．M．。鲁迅只是称广平兄，落款为迅。北京通信，称鲁迅小白象，后来称小白象、小莲蓬，再后来称“哥〞，落款为小刺猬、姑。鲁迅赞许为乖姑!小刺猬!、姑，落款为迅、你的小白象、哥。1927年8月19日摄于广州西关与许广平等合影之二海婴生一百日合影1930年1月4日摄于上海五十岁生辰全家合影1930年9月25日摄于上海编完<<前哨.纪念战死者专号>>后的合影柔石等牺牲后为释母亲悬念而摄1931年七月摄于上海五三岁生辰全家合影1933年9月13日摄于上海讨论如何评价鲁迅同许广平的爱情?3.鲁迅兄弟失和的原因1923年7月14日，鲁迅日记写道：“是夜始改在自室吃饭，自具一肴〞7月19日上午，周作人就给鲁迅一封信：“鲁迅先生：我昨天才知道，——但过去的事不必说了。我不是基督徒，却幸而尚能担受得起，也不想责谁，大家都是可怜的人间。我以前的蔷薇的梦原来都是虚幻，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我想订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后请不要再到后边院子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