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法律思想史专题讲座【2014-6】

西方法律思想史（专题讲座）主讲人：郭义贵（gordenguo@126.com）主要适合讲授对象：法律硕士研究生授课地点：西五楼503教室授课大致安排总课时：32（4-11周，周三1-4节，9.24.-11.12.授课）授课大致安排：教师主讲、师生互动（28学时）学生发言（最后4学时，最好有PPT文档，500字以上）考试方式：专题论文（4千字以上为宜，采用本校研究生课程答题本，12月底前提交到教师信箱）授课基本要求：按时上下课。保持课堂安静、有序。有事最好事先书面请假。本课程大纲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

§1.1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含义、研究对象、主要内容、与相关学科的关系§1.2西方法律思想史研究的意义、原则及方法§1.3西方法律思想史发展的几个主要阶段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2.1古希腊罗马的法律思想§2.2中世纪西方法律思想§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2.4现代西方法律思想本课程大纲第三章19世纪的西方法律思想概述§3.1工业革命与各种思想的流与变§3.219世纪主要的法学流派（哲理法学、功利主义与分析法学、历史法学、其他）第四章19世纪的德国古典哲理法学：康德、黑格尔的法律思想§4.1康德的生平及其主要著作§4.2道德法则§4.3法律理论（基本概念的定义和解释、私法及公法理论）本课程大纲§4.4黑格尔的生平及其主要著作§4.5法的概念及法哲学的体系§4.6家庭、市民社会与国家的理论§4.7国际法思想及世界历史第五章19世纪英国的功利主义与分析法学§5.1功利主义产生的历史背景§5.2边沁的生平及其主要著作§5.3边沁的政治法律思想本课程大纲§5.4约翰.密尔的生平及其主要著作§5.5约翰.密尔的政治法律思想§5.6分析法学的含义§5.7奥斯丁的生平及其主要著作§5.8奥斯丁的法律命令说、主权论以及一般法理学本课程大纲第六章19世纪德英两国的历史法学§6.1历史法学产生的背景§6.2萨维尼的生平及其主要著作§6.3法律与民族精神§6.4立法与法典编纂§6.5梅因的生平及其主要著作§6.6法律的历史发展论§6.7自然法的功与过注：19世纪西方法律思想为本课程讲授的重点。主要参阅书目1、王哲著《西方政治法律学说史》，北京大学出版社，1988年版。2、谷春德主编《西方法律思想史》，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3、徐爱国、李桂林、郭义贵著《西方法律思想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4、曹磊著《德国古典哲理法学》，法律出版社，2006年版。5、徐爱国著《分析法学》，法律出版社，2005年版。6、程琥著《历史法学》，法律出版社，2005年版。7、﹝美﹞E.博登海默著：《法理学：法律哲学与法律方法》，邓正来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

§1.1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含义、研究对象、主要内容、与相关学科的关系§1.2西方法律思想史研究的意义、原则及方法§1.3西方法律思想史发展的几个主要阶段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1.1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含义、研究对象：§1.1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含义：这里，所谓“史”是指西方法律思想史是一门史学学科，它研究从古希腊罗马一直到21世纪的西方的法学观点、思潮和学派以及发展的规律。所谓“思想”，是指西方法律思想史探讨人的意识形态，以区别于法律制度史。思想有其历史性，但又超越历史。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所谓“法律思想”，是指西方法律思想史的研究限定于法律现象，以区别于哲学史、伦理史、政治思想史。但是，需要指出，西方法律思想史与上述研究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19世纪以前，法律思想没有完全从哲学、伦理思想和政治思想中独立出来。要弄清法律思想，就需要从它们中发掘。所谓“西方”，是指基于古希腊罗马文明和基督教文明之上形成的文化现象，在地域上主要包括欧洲和北美。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1.1西方法律思想史的研究对象：西方法律思想史研究的是欧洲和北美主要国家不同历史时期不同思想家的政治法律思想、观点、理论和学说及其产生、发展和演变的规律。从地理范围方面，其涉及古希腊罗马、荷兰、英国、意大利、法国、德国以及美国等主要西方国家。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从人物（或“人头”）方面，涉及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西塞罗和罗马法学家，以及奥古斯丁、阿奎那、马基雅维里、布丹、格老秀斯、斯宾诺莎、霍布斯、洛克、孟德斯鸠、卢梭、康德、黑格尔、萨维尼、汉密尔顿、潘恩、边沁、奥斯丁、梅因、凯尔森、庞德、马里旦、伯尔曼、罗尔斯、德沃金、波斯纳、昂格尔等众多的思想家及其著作。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时间跨度：两千多年。大致分古代、中世纪、资产阶级革命时期、自由资本主义时期和当代五个阶段。或分为：古代、中世纪、近代、19世纪、20世纪至今。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1.1西方法律思想史的主要内容由两大部分构成。第一部分内容是政治思想、理论、观点和学说，主要包括：国家的起源、本质和职能、社会契约论、政体及其分类、政体活动原则、政体的腐败及更替、主权的概念、君主主权和人民主权、公民及其同国家权力关系、国际关系、战争与和平、革命、分权与制衡、民主、自由、人权及理论问题。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第二部分内容是法律思想、理论、观点和学说，主要包括：法律的起源、概念、分类、权利与义务、自然法和制定法、法的功能与作用、立法、司法、法治、民法、刑法、诉讼法、国际法、自然法学、实证法学、规范法学、社会学法学、现实主义法学、新康德主义法学、综合法学、批判法学、经济分析法学、西方马克思主义法学等理论和学派问题。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这两部分内容密切联系、相互渗透、相互交叉、应当将二者结合起来进行研究和论述。实际上，国内有过将二者结合起来研究、论述的成功事例。如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王哲老师的《西方政治法律学说史》（北京大学出版社，1988年8月第一版）。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1.1西方法律思想史与相关学科的关系

（一）同外国法制史的关系。原北京大学教授张宏生先生等人认为，西方法律思想史与外国法制史是法学中的两个不同的独立学科：前者属于理论法学范畴，后者则属于法律史学范畴。西方法律思想史研究不同代表人物的法律思想和各流派的观点，但并不是专门研究法律制度的发展史。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外国法制史则侧重研究历史上不同类型法律制度的建立、发展及其表现形式，或者说，研究历史上不同统治阶级采用何种方式，把本阶级的意志上升为法律即变为国家意志的；研究不同类型法律制度的发展情况和司法机关活动的特点及其沿革，亦即统治阶级如何制定各种法律和如何贯彻执行这些法律的；研究不同类型法律制度的更替原因等，在研究中也涉及不同历史发展阶段的任务和思想，但并不专门研究法律思想史。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二）同西方政治史的关系。西方政治史的研究对象是西方政治思想、观点和学说的形成及其发展规律。政治思想史属于政治学的范畴。西方法律思想史和政治思想史的关系十分密切，有时很难区分----法律本身就是一种政治措施、手段和政策。西方政治思想史侧重研究政治尤其是国家问题，西方法律思想史侧重研究法律学说。由于国家和法律关系十分密切，因此，两者的内容必然有交叉。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三）同西方哲学史的关系。哲学史属于哲学的范畴，哲学与法学的关系是一般与特殊的关系。从世界观和方法论的角度看，哲学是法学的理论基础；从社会科学同哲学的关系看，法学也是哲学的体现，哲学对法学起着指导作用。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四）同西方法哲学的关系。在西方，法哲学也称为法理学。在法律科学体系中，法哲学是理论法学的分支学科，与西方法律思想史同属于一个范围。法哲学是从哲学的角度系统地研究法律和法学的一般原理，阐明法的产生、发展、概念、形式、作用，法与正义、理性、意志、权利、自由、平等、道德的关系等问题。西方法律思想史虽然也涉及这些问题，但是它是从历史的线索和人物思想的角度来阐明这些问题的。两者虽有联系，但研究的角度、重点是不完全相同的。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五）同法理学（法学基础理论）的关系。西方法律思想史同法学基础理论的关系是十分密切的。法学基础理论根据部门法学和其他学科所提供的历史和现实材料进行归纳和综合，从理论上揭示法律的本质、作用、特点和规律性。这些研究成果和科学概念、原理及其发展规律，对于部门法学起着指导作用。西方法律思想史的研究对象则不同，它属于法律史学的理论法学，也就是法律理论史学。注：现在我们一般不再称法学基础理论，而是称“法理学”。总之，西方法律思想史与上述学科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1.2西方法律思想史研究的意义、原则及方法意义。法律文化、法律思想是没有国界的。西方法律思想史是人类共同的宝贵文化财富，是法学中的理论基础。研究西方法律思想史对于我们正确认识和把握西方法律思想的产生和发展规律，扩展知识面，推进我国的民主法制建设和依法治国，繁荣法学都有着重要的理论和实际意义。大致而言，学习和研究西方法律思想史的意义在于：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1、开阔视野，启发思维，丰富知识，提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因为，西方法律思想史基本上来源于西方历史上思想家们的法学经典，这些法学经典是人类思想宝库的重要组成部分。2、学习西方法律思想史是培养高层次法律理论人才的需要。因为，任何一门法律学科都有其历史基础和理论基础，而西方法律思想史同时融合了这两个方面的内容。学习西方法律思想史有利于我们对于部门法的进一步理解。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3、学习西方法律思想史有利于提高法律实践水平。因为，西方法律制度和法律学说历史久远，对世界各国的法律制度和法律原则都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在西方国家，法学家的著作和学说有的构成法律渊源的组成部分（如古罗马著名法学家），有的对立法和法律判决有着直接的指导意义（如功利主义学派创始人边沁对于19世纪英国法律变革的巨大影响、萨维尼等人对于《德国民法典》的影响，等等）。近代以来，我国的法制建设和发展参照了许多西方的法律制度。要正确理解这些法律制度，就应该了解西方法学家对这些法律制度的论述。而西方法律思想史正是了解西方法学理论的一门学科。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原则和方法。研究西方法律思想史应当坚持“洋为中用”、“古为今用”、“厚古薄今”的原则。应当坚持历史分析和比较分析的方法。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1.3西方法律思想史发展的几个主要阶段古希腊罗马和中世纪时期-----这是西方法律思想的起源。这一时期的正义理论、人治与法治的理论、国家起源的理论和政体分类的理论等，在西方法律思想史上，都占有重要的地位。这一时期的主要代表人物有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西塞罗和罗马法学家。中世纪的神学法律观念、法律分类理论、自然法的理论和实在法的理论，对后世都有着重要的影响，主要代表人物有圣.奥古斯丁、托马斯.阿奎那以及宗教改革时期的代表人物等。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近代-----包括文艺复兴时期的理论和古典自然法学，对西方近现代的法律有着直接的指导意义。特别是这一时期的自然法理论、社会契约论、民主法治理论、自由平等、分权理论等，至今仍有现实意义。主要代表人物有：马基雅维里、布丹、格老秀斯、斯宾诺莎、霍布斯、洛克、孟德斯鸠、卢梭、罗伯斯比尔、杰弗逊、潘恩和汉密尔顿等人。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19世纪—这是西方法律思想的成熟时期，法学流派在此时得以产生，主要法学流派有：哲理法学派、功利主义和分析法学、历史法学等。每个学派从不同的角度对法律现象进行归纳和解释。主要代表人物有：康德、黑格尔、边沁、密尔、奥斯丁、萨维尼、梅因等。20世纪至今-----这是西方法律思想进一步发展时期。主要有社会法学的狄骥、庞德、弗兰克等；新分析法学的哈特、凯尔逊等；新自然法学的富勒、马里旦、罗尔斯、德沃金。此外，还有二战之后的诸多理论思潮，比如，批判法学和经济分析法学、综合法学等。第一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几个基本问题思考：1、试述西方法律思想发展的大致几个阶段。2、学习西方法律思想史的意义何在？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2.1古希腊罗马的法律思想§2.2中世纪西方法律思想§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2.4现代西方法律思想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2.1古希腊罗马的法律思想古希腊与法律概说古希腊是西方法律思想的发源地。古希腊出现了大量关于法律与正义的观念与思想，这些思想影响着当时法律制度的形成与发展，而且通过思想的传承，为古罗马、中世纪以及近代和现代的思想家们所继承，成为西方法律思想的重要渊源之一。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在以雅典为代表的古希腊城邦中，成文法还不是很发达，也没有产生独立的法学。但是，在古希腊的哲学、伦理学和政治思想的论述之中，包含了关于人类法律现象一些基本问题，例如，法律与权力、理性的关系，法律与人、神、自然的关系，法与利益、正义的关系，人治和法治，公民守法的道德基础和政治基础等等。而且，他们还就这些问题提出了各种可能的解决办法。虽然希腊人的某些观点已经被证明不适合现代社会，然而这些问题是法学永恒的主题，是法理学领域最具有挑战性的问题。直至现在，西方国家甚至世界各国的法理学家们仍然不能回避那些问题，法学家也一直在思考并努力解决这些问题。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背景知识古代希腊的地理范围，包括小亚细亚半岛西部海岸、希腊本土(希腊半岛)、爱琴海中的岛屿和意大利南部及西西里五大部分。历史学研究成果表明，古希腊从建立爱琴文明到希腊各邦被罗马征服，古代希腊的历史延续达两千年。而这两千年又可以分为以下几个阶段：公元前2000年——公元前1100年的爱琴文明(克里特、迈锡尼文化)，公元前1100年——公元前800年的荷马时代，公元前800年——公元前500年的古朴文明时代，公元前500年——公元前330年的古典时代，公元前330年——公元前300年的希腊化时代。右上图为古希腊音乐右下图为古希腊剧场遗迹图为阿波罗与缪斯女神缪斯（希腊语：Μουσαι、拉丁语：Muses）是希腊神话中主司艺术与科学的九位文艺女神的总称。“荷马时代”在经历了“克里特文化”、“米诺斯文化”和“迈锡尼文化”时期之后，希腊文明迈进了奴隶制社会的门槛，进入“荷马时代”。[荷马和他的史诗：荷马大约生活在公元前9世纪—前8世纪。关于他的身份，今天已经难以确定，多数专家认为他是一个盲乐师。有两部万行以上的希腊史诗《伊里亚特》和《奥德赛》据说就是由荷马编定传唱的。后人就把这两部史诗称作“荷马史诗”，其对西方文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伊里亚特》主要讲述特洛伊战争的最后一年的41天，尤其是最后几天的情景，使用了大约200多处比喻。语言简洁、气势宏伟、节奏有力，为后人所称道。下图为特洛伊木马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按照希腊神话，10年战争的起因是特洛伊王子帕里斯诱拐了斯巴达王门涅劳斯之妻海伦，于是，希腊联军兴师问罪，最终攻陷特洛伊。10年征战留下许多著名的故事，如帕里斯的审判（帕里斯把金苹果判给美神阿芙洛蒂特，美神则帮他得到人间最美的女子海伦）、阿迦门农的献祭（希腊军航程受阻，阿迦门农牺牲女儿献给神）、木马计等。参见陈恒著：《失落的文明：古希腊》，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1月第一版，第49-50页；第23页。图为阿伽门农帕里斯的评判（JudgementofParis）天后赫拉、智慧女神雅典娜与爱神阿佛罗狄忒为了得到刻有“献给最美女神”字样的金苹果而引起纠纷，打算举行一次比美。但在天神宙斯和神使赫耳墨斯的提议下，决定让凡间一位潇洒俊朗、一表人才的王子帕里斯来选美作此评判。帕里斯的评判（JudgementofParis）为了能得到金苹果，三位女神都各自私下贿赂帕里斯，以给他实现最美好的愿望为条件，天后赫拉则答应让他成为统领全亚洲的国王；雅典娜则保证使他成为最聪明的人，并赋予他最高的军功；则阿佛罗狄忒承诺他将得到人间最美女子海伦的爱情。三位女神一同来到帕里斯所在的艾达山，女神们各具风采要求帕里斯评判谁是她们三位中最美丽的女神。帕里斯想来想去，觉得权利和统治等他以后继承了他父亲的王位就可以实现了，至于英雄的道路他自己有的是一身好本领，可以大胆去闯，唯独只有爱情却不是每天都可以遇到的。最终，帕里斯则选择把象征最美女神的金苹果交给了爱神阿佛罗狄忒，并成为了阿佛罗狄忒的宠儿。因此赫拉与雅典娜怀恨在心，决心彻底毁灭所有特洛伊人。帕里斯在特洛伊战争的决斗中险些命丧黄泉，因在阿佛罗狄忒的秘密干涉下才得以保全性命，最终还是在特洛伊彻底沦陷时被毒箭射中身亡。美神阿芙洛蒂特（右图为油画《帕里斯的评判》）阿弗洛狄忒(Aphrodite)，她是希腊神话奥林匹斯主神之一，爱与美神。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荷马生活的年代有时又被称为“荷马时代”。根据考古学家们的研究，荷马史诗中描写的特洛伊战争大约发生在公元前1200-前1170年间，而希腊传说中的特洛伊城破时间是公元前1182年。此时正是迈锡尼文明的末期，埃及等国的衰落造成了迈锡尼文明海上贸易的萎缩，经济的倒退促使伯罗奔尼撒半岛的政局动荡，许多国家的政权都出现了更迭现象。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爆发了特洛伊战争，而战争的起因恐怕也不是因为美女海伦，更有可能的是一场对财富和海洋贸易势力范围的掠夺。战争的结果：特洛伊元气大伤，经贸从此衰落下来；希腊联军也没有从中获得什么实际的利益，并在不久，被南下的多利亚人征服。而多利亚人也没有建立起新的国家。此后不久，希腊告别青铜文明，逐渐进入铁器文明时代。参见李郁夫主编：《失落的文明》，大象出版社，2004年7月第1版，第38-39页。特洛伊特洛伊（Troy，古希腊语Τροία，或Ίλιον，拉丁语Troia，或Ilium），古希腊时代小亚细亚（今土耳其位置）西北部的城邦，其被遗址发现于公元1871年。诗人荷马创作的两部西方文学史最重要的作品：《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中的特洛伊战争，便以此城市为中心。长期以来一直只被科学家视为虚构传说的城市。史诗中特洛伊的遗址在现今地理位置上，位于土耳其西北面的恰纳卡莱省的希沙利克（英语：Hissarlik）（Hissarlik，北纬39°58′度，东经26°13′度），于爱达山的西南面，离达达尼尔海峡不远。于罗马帝国时期，奥古斯都曾于此处建成一座名为“Ilium”的城市，直至君士坦丁堡建成后于拜占庭帝国时期迅速没落。公元1871年德国考古学家海因里希·施里曼发现特洛伊城遗址废墟，其后于同址发现更多不同时代的城市遗址。其中被考古学家命名为“特洛伊Ⅶ”的遗址，被认为是荷马史诗时期的特洛伊城，但至今仍有争议。据考古研究，此城毁灭于公元前13世纪。特洛伊考古遗址（右图为古特洛阿德，Troas，下图为希腊第一勇士阿喀硫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的世界遗产）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特洛伊的发现者：德国考古狂人施里曼（1822-1890）；克里特文明的发现者：英国考古学家伊文思（1851-1941年）。前揭陈恒著《失落的文明：古希腊》，第19-21页。]在公元前800年前后半个多世纪间，希腊各地纷纷组成以一个城市或较大的村镇为中心的奴隶制小国，此即所谓的城邦或城市国家。到公元前750年左右，这些具有主权性质的独立城邦数以百计，覆盖全希腊。每一个域邦都自给自足，具有独立性。著名的有雅典、斯巴达，米利都、叙拉古、科林斯、卡尔息思等．其中，稚典和斯巴是最重要的两个城邦。古典时代的希腊史基本上是以这两个强大城邦国家为中心的历史。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在他们的政治法律思想中也主要以斯巴达和雅典为考察与比较研究的对象。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在雅典，公元前594年，梭伦被推举为雅典城邦的执政官，他领导的“梭伦立法”奠定了雅典民主制度的基础。公元前461年至公元前429年，在“伯里克利时代”，伯里克利作为雅典的实际统治者，推行了有利于社会发展的政治改革，使古希腊奴隶制经济和政治达到了鼎盛时期，“伯里克利黄金时代的雅典是古希腊黄金时代的同义词”。但是，在随后发生的伯罗奔尼撒战争中(公元前431年——公元前404年)，雅典战败于斯巴达，走向衰落。从此，雅典在希腊国家的霸主地位被斯巴达取代。斯巴达相关图片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公元前334年——公元前300年被称做“希腊化时期”，公元前338年，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在克洛尼亚战争中消灭了雅典的抵抗力量，从此，希腊沦为马其顿的附庸，经过三次“马其顿战争”，希腊国家于公元前168年为罗马人所灭。而在亚历山大国王进行军事征服和扩张的过程中，广泛散布希腊文化，使希腊文化传布到超出希腊的范围，对世界上其他地区都产生了重要影响。图为亚历山大大帝及其建立的帝国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总体而言，古希腊的城邦制度具有以下几个方面的特点：第一，由于特殊的地理条件，古希腊城邦始终处于“小国寡民”的局面。各城邦互为牵制，相互独立，也比较易于保持。与世界上其他古代文明相比，这是希睹城邦制度的一个典型特征。世界上其他古代文明都是由小国而走向统一的大国，最后成为广土众民的帝国，而希腊城邦总是保持着小国寡民的规模。这一方面是由于希腊的地理条件，另一方面也是希腊历史传统的特点。各邦公民关心自己国家的独立，在城邦制度巩固之后，各城邦相互独立，相互牵制，每一个城邦国家都是一个独立的自给自足的主权体。而这又形成了古希腊文明多中心的特征，希腊史从头到尾都是多中心的。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从亚该亚人的来到直到薛西斯(Xerxes，波斯大帝居鲁士之子)的进犯(希波战争)为止，在希腊历史和希腊文明领域内，并不存在什么能够有权要求管辖全希腊的，或甚至某个地区的最高政治权力。”在希波战争之后，雅典和斯巴达成为古典时代希腊最强大的城邦国家，但它们也没有成为掌握全希腊领域内的最高政治权力的主权者。在诸希腊城邦国家中，出现过民主政体、贵族政体、专制政体或混合政体，使希腊政治法律思想家们有条件研究各种政制，比较各种政制的优劣。例如，亚里土多德的《雅典政制》一书中就记载了158种法律文献，成为西方政治和宪制比较研究的巨著。同时，也为政治家们进行政制的设计提供了更广阔的思路和更多的选择。一般认为，如果说亚里士多德的法治思想来源于雅典的奴隶民主制的话，而柏拉图的理想国则是以斯巴达的军事独裁制为模本的。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第二，在古希腊诸城邦中，由于民主政治的实践，在一些希腊城邦中享有较充分的政治权力。古希腊小国寡民的城邦有利于实行公民政治和直接民主，还可以发挥小地区的积极性和适应性，促成希腊文化丰富多彩的面貌。古希腊民主制有一个发展过程，早期民主实际上是贵族控制的，这激起了群众反对贵族的斗争，有些城邦推翻了贵族统治，建立了奴隶制民主政治。城邦公民享有较充分的政治权利，成年男性公民可参加公民大会。尽管这种民主制有很大的局限性，但却使希腊城邦在世界历史上开创了政治民主的先例，使希腊古典文明面目一新。在城邦社会环境和民主政治的影响下，希腊城邦取得了杰出的成就，在各古代文明中具有较多的科学性和民主性的精华，对西方文明的影响较大。特别是雅典的奴隶制民主制，成为西欧民主的渊源。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第三，希腊城邦以手工业和商业为中心．同时与环地中海区域进行贸易往来。在希腊城邦的小国寡民局面下，奴隶制经济一般也是小规模的，不存在东方那种宫廷的大奴隶主，私有制和商品经济得到了较充分的发展。繁荣的工商业和海上贸易，一方面促进了经济的发展，另一方面也使得思想的交流非常频繁。古希腊人的眼界十分开阔，有利于形成比较的、抽象的思维方式。无论是普罗塔哥拉、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人的政治法律思想都得益于这一地区特殊的地理环境所带来的交往上的方便，使他们的思想能在各种思想资源的借鉴与比较之中，具有更广阔的视野，更精深的洞见。左图为油画《地中海》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第四，民族的认同感。尽管古希腊各城邦具有主权上的独立以及政制上的差异，但是．经过对他们之间宗教，语言、制度，风尚、观念、情绪等方面的比较研究，我们可以发现他们是基本一致的。而且．古希腊人也自认为同属一个民族，都称自己是“希腊人”，而不属于希腊城邦范围的一切国家和民族则被统称为“异邦人”和“蛮族人”。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古希腊在法律上的贡献不在于立法活动，而在于法律思想。虽然古希腊经过梭伦立法、克里斯提尼立法和伯里克利立法等著名的立法活动，但古希腊在成文法方面的成就并不卓著，也没有出现职业法学家阶层，与法律的解释和运用相关的活动也没有开展起来。然而，古希腊在法律思想上的成就却使这一时期在法律思想史上占据了极为重要的地位。这些思想分散于古希腊哲学、伦理学和政治思想中，不具备独立的形态。但是这并不能遮蔽它们的光彩和价值。古希腊人的法律思想，作为他们对自然和社会现象的观察与思考的有机组成部分，丰富多彩，出现了一大批名垂青史的思想家。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以及斯多葛学派的创始人芝诺等，都先后分别创立了各具特色的法律思想。其中，柏拉图（前427-前347年）和亚里士多德（前384-前322年）的法律思想反映了古希腊法律思想的最高成就。柏拉图柏拉图（Plato，Πλτων，约前427年－前347年），古希腊伟大的哲学家，也是全部西方哲学乃至整个西方文化最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之一，他和老师苏格拉底，学生亚里士多德并称为古希腊三大哲学家。另有其创造或发展的概念包括：柏拉图思想、柏拉图主义、柏拉图式爱情、经济学图表等。柏拉图也记录了苏格拉底的一些话，为苏格拉底的名言，警示后人。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古代先哲，古希腊人，世界古代史上伟大的哲学家、科学家和教育家之一，堪称希腊哲学的集大成者。他是柏拉图的学生，亚历山大的老师。公元前335年，他在雅典办了一所叫吕克昂的学校，被称为逍遥学派。马克思曾称亚里士多德是古希腊哲学家中最博学的人物，恩格斯称他是“古代的黑格尔”。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古希腊法律思想具有一些共同特点：

第一，论证国家的起源与组织形式。对法律思想家们而言，国家和法律是一种既定的现象，也是他们的政治哲学和法哲学的前提。但是，由于城邦的政治关系到公民的利益是否能够得到保障与实现，关系到政治权力的分配，一个既定城邦实际所追求的目标决定于在该城邦中拥有决定性发言权并因而构成其制度的人们。在这种意义上，制度就是一个城邦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特别与其中的政权的分配有关。一个城邦与另一个城邦相区别的，以及为其特有的崇高或伟大所系的，正是该城邦的统治制度。因此，最高的政治制度或应该由谁统治的问题是政治哲学的核心论题。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因此，国家的统治方式成为古希腊法律思想的最重要的内容之一，这也是西方古代法律思想的传统。虽然古希腊时期的法律思想家们对于理想政治制度的看法大相径庭，但是对君主制，贵族制、民主制等制度的划分以及评价，反映出对政治制度设计的关注。反过来，这也是与希腊时期城邦国家政制实践上所提供的思想与制度资源的丰富性与多样性密切相关的。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第二，国家和法律的道德基础。从现象上讲，法律是统治者制定的，设定了人们的行为标准。但是，他们并没有将法律作为天然地具有正当性的社会现象而主张人们去服从，而是认为法律只有具有道德基础才能具有正当性。国家的目的是为了实现正义，实现个人的善德。而公民生活在国家中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过一种有德性的生活；只满足于物质的城邦只能是“猪的城邦”。国家和法律的道德基础是正义，而确定正义的基础含义与原则就成为古希腊人法律思想的核心内容。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第三，哲学上的自然主义倾向与法哲学上的自然法思想。古希腊哲学是一种自然哲学，这种自然哲学思想在政治法律领域的表现就是倡导自然法。自然法学说是在斯多葛学派的思想中才确立起来的，然面，提倡“与自然相一致的和谐生活”则反映在其他思想家的思想中。这既反映在国家的政制设计上，也反映在正义观上。当然，何为自然的原则?自然的要求是什么?对这些问题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例如，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认为社会等级制度是自然合理的，符合正义的；而芝诺则认为上帝赋予每一个人同样的理性，因此，他们原本是彼此平等的。从“自然”之中发现人类社会现象的组织原则，成为西方古代思想的又一个显著特征。从方法论上，更高的法(自然法)成为指导和评价人定法的依据，使人定法之上存在着一个更高的道德权威，这种二元论思想被近代和现代自然法学说继承了下来。第二章西方法律思想史概述第四，民主与自由思想。民主与自由是古希腊法律思想家们在论述国家与法律现象时讨论得最多的问题之一。例如，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中提出，“凡有权参加议事或审判职能的人，我们就可以说他是一城邦的公民”。这一思想反映了“公民是城邦的主人”的思想。而‘公民轮流地统治或被统治”这种“轮番为治”的思想．也是西方现代民主制度的雏形。当然，“主人”一词的意思是，公民是一切非公民——农奴、奴隶、外邦人等的“主人”。而且，亚里士多德还提出“公民都应该遵守一邦所定的生活规则，让各人的行为有所约束，法律不应该被看做[和自由相对的]奴役，法律毋宁是拯救”。[亚里士多德《政治学》，吴寿彭译，商务印书馆，1965年8月第1版，第276页]这些思想是古希腊人的政治实践的反映，也是他们在考察政治制度时所考虑的一个重要因素。无论是贵族派的主张，还是民主派的主张都可以自由发表，政治法律问题也可以自由讨论，治国之道成为争论的焦点。古罗马的法律和法律思想古罗马的法律和法律思想古代罗马国家产生于意大利半岛，它承袭并发展了古代东方和希腊城邦各国的经济、政治和文化成果，从一个以罗马城为中心的城邦国家，发展成地跨欧、亚、非的大帝国。在这个过程中，古罗马先后经历了王政时期(前8世纪一前6世纪)、共和国时期(前510---前27)、帝国时期(前27—公元476)这三个发展时期。公元1--2世纪的罗马帝国，政治稳定，经济繁荣，是罗马帝国的鼎盛时期。其后，从公元3世纪开始，罗马帝国开始走向衰落。公元330年，罗马迁都君士坦丁堡。公元395年，整个罗马帝国分裂为东西两个部分，西罗马帝国在奴隶和平民起义的打击下，加上受到蛮族的入侵，于公元476年灭亡。东罗马帝国存在的时间较长，它在逐步推行封建化的过程中建立了拜占庭帝国，直到公元1453年才为东方的奥斯曼帝国所灭亡。罗马城徽（反映罗慕路斯兄弟被母狼抚育的传奇故事）法西斯法西斯（英语：fascism；德语：Faschismus），本义是“束棒”，是一种被多根绑在一起的木棍围绕的斧头(如右图），在古罗马是权力和威信的标志。西方油画《劫夺萨宾妇女》古罗马的法律和法律思想古罗马法律文明对后世的影响首推其精致的法律制度。共和时期古罗马制定了《十二铜表法》(前451一前450)。帝国时期，特别是公元1——2世纪，是罗马法的古典时期。伴随着商品经济的大发展，罗马的立法，特别是“私法”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同时，罗马法学相当繁荣，成就斐然。更值得一提的是，东罗马帝国皇帝查士丁尼所编纂的《罗马法大全》，它完整和系统地保留了罗马法的精华，对于欧洲各国法律铡度的发展产生了无以伦比的影响。罗马法是继古希腊之后在西方产生巨大影响的又一伟大成就，其法律制度是古代奴隶制社会中体系最为庞大和精巧的法律制度，对近代和现代各国的法律制度的发展影响极其深远。古罗马的法律和法律思想恩格斯在谈到古罗马的法律文明时精辟地指出：罗马法是我们所知道的以私有制为基础的法律的最完备的形式，是商品生产者社会的第一个世界性法律，是纯粹私有制占统治地位的社会的生活条件和冲突的十分经典的表现，以致一切后来的法律都不能对它作任何实质性的修改。古罗马的法律和法律思想古罗马的法律文明的主要成就是其私法制度以及相应的法学。如果说古希腊的政治法律思想家通常擅长于哲学思维的话，那么，罗马的政治法律思想家则首先是政治家或官吏。他们重于实践，所要解决的是维持和巩固庞大而复杂的社会结构和国家结构所面临的立法、执法和司法问题。这一点最突出的表现就是，罗马帝国的前两三个世纪，法学家在国家政治生活中占据了重要地位。奥古斯都皇帝授予若干法学家“公开解释法律的特权”，当他们的意见一致时，就具有法律效力；即使互有分歧，皇帝也曾责令裁判官务须尊重他们的意见参酌判案。奥古斯都（前27-14年在位）：被认为是古罗马最伟大的皇帝之一古罗马的法律和法律思想到罗马帝国晚期，公元426年，狄奥多西二世颁布法律，规定盖尤斯、乌尔比安、伯比尼安、保罗和莫德斯汀五大法学家的著作具有法律权威性。他们的法学著作成为罗马法的重要渊源。一般来说，罗马法学家的主要任务是对亟待解决的、个别的具体问题作出回答，用精确的措词作出结论。由此，他们创造了精堪的法律概念和技术，提出了诸如契约自由之类具有深远影响的法律原则。尽管古罗马的法律思想的成就远比不上其私法和私法学，但是，我们也不能就此忽视古罗马法律思想的成就。因为，“法学，作为一门学科，除了具有一定的理论体系、概念、术语，原则制度、研究对象和方法等之外，还必须有一种精神、一种观念，这就是法学观或法学世界观”。[参见何勤华著：《西方法学史》，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6年6月第1版，第36页。]古罗马的法律和法律思想我们难以想象，如果没有法律思想或法哲学的观念的指导，一种法律体系将会如何保持其内在精神上的一贯性。罗马法学的形成和发展，所借助的是自希腊时代就产生的自然法观念。这种自然法，强调人应服从自然的方式生活，而这种自然是弥漫于整个宇宙的支配原则，是人类的理性，它是法律与正义的基础。应该讲，古罗马的法律思想主要导源于古希腊的法律思想，包括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和斯多葛学派的自然法思想。特别是斯多葛学派的自然法思想，通过斯多葛学派的后期人物与罗马法学家的交流，传入罗马，并对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我们在西塞罗（前106-前43年）和罗马法学家的理论中都可以发现自然法思想的深刻影响。西塞罗（右图为罗马元老院）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MarcusTulliusCicero，前106年1月3日－前43年12月7日，其名在拉丁语中读为[ˈkɪkɛroː]（音译为基凯罗），西塞罗为英文音译，英语发音：sɪsɨroʊ），是罗马共和国晚期的哲学家、政治家、律师、作家、雄辩家。他出生于骑士阶级的一个富裕家庭，青年投身法律和政治，其后曾担任罗马共和国的执政官；同时，因为其演说和文学作品，他被广泛地认为是古罗马最好的演说家和最好的散文作家之一。在罗马共和国晚期的政治危机中，他是共和国所代表的自由主义的忠诚辩护者，马克·安东尼的政敌。他支持古罗马的宪制，因此也被认为是混和政体理论、三权分立学说的古代先驱，公元前63年当选为执政官，后被马克·安东尼派人杀害于福尔米亚。§2.2中世纪西方法律思想

§2.2中世纪西方法律思想关于“中世纪”：上述这一名词，最早出现在文艺复兴时期，是15-16世纪意大利人文主义的语言学家和历史学家比昂多等人首先提出来的。由于他们是古希罗马古典文化的崇拜者，他们认为，在西罗马帝国灭亡和他们自己所处时代之间的这一段漫长的时期，是古典文化衰落和“野蛮”的时期，故称“中间的时期”或“中世纪”。这一概念从18世纪起，被西方学术界长期沿用下来。[参见刘明翰主编：《世界史.中世纪史》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导言，第1页]。关于西欧中世纪注：西欧中世纪文明是连接古希腊罗马文明和西欧近代文明的桥梁，而非文明的完全倒退或中断，古典文明实际上有限度地保存在基督教神学和基督教会之中。文艺复兴和近代文明都是中世纪文明发展的结果，它们所发展壮大的许多新生事物诸如城市自治运动与市民社会、宪章、代议制、大学、三大法律支柱等等，其实在中世纪即已孕生。前揭《西欧文明》（上），第215页。欧洲中世纪图（上图为奎特林堡，右下图为某城堡）上图为欧洲中世纪的城市化，右上图为锡耶纳，下图为具有“中世纪活化石”之称的布鲁日街头欧洲中世纪贵族服装意大利的博洛尼亚大学，被称为“欧洲近代大学之父”下图依次为米兰教堂、科隆教堂、威尼斯圣马可教堂爱丁堡城堡、萨尔斯堡、霍亨索伦城堡、法国香波城堡§2.2中世纪西方法律思想

《圣经》中的法律思想在中世纪，教会统治了一切。教会的观点支配着法哲学的发展。这时期的法哲学是由基督教徒按照神学和基督教教义对法律和哲学的解释构成的，法律变成神的意志的体现。从神学思想发展史方面看，神学的发展至少经过了这样几个阶段：圣经时期，教父学时期和经院哲学时期，每个时期都有各自的法律思想。§2.2中世纪西方法律思想

《圣经》作为基督教文献中经典的经典，虽然其成书年代和作者们是一个长期争论而无通说的问题，但是它对西方文化的深远影响则是毫无疑问的。虽然其内容是神学的，但它包含了神学之外丰富的伦理思想、政治思想、文学和法律思想。从内容上看，《圣经》分为《旧约》和《新约》，两者都是基督教的基本文献。其中《旧约》更多地涉及古希伯来，或称古代以色列民族的宗教、历史、文化、政治和法律。《新约》时代已经属于古罗马时期．它所反映的法律思想都带有了古罗马时期的特点。《圣经》中的故事：原罪（偷食禁果）、新约中图应为摩西与上帝立约，右图为米开朗琪罗的作品《摩西像》。摩西大约生活在前13世纪。§2.2中世纪西方法律思想

附关于《圣经》的影响力：尽管越来越多的民众对于《圣经》了解甚少，但是，《圣经》仍然是当今世界上影响力最大、读者群最广的著作之一。据统计，1815-1975年，《圣经》共发行25亿册；在当今世界的6，500种语言中，《圣经》的部分经卷已被译成2，212种语言文字，《圣经》全书被译成350多种语言。请参见（英）约翰.里奇斯《《圣经》纵览》，梁工译，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年6月第1版，第161-163页。§2.2中世纪西方法律思想

《圣经》在法律领域中的作用和影响是多方面的，概括地讲：1．《圣经》中《旧约》主要涉及希伯来人的文化，而希伯来是古代除埃及人之外对现代民族产生最大影响的民族。希伯来人提供了基督教的许多历史背景材料，包括它的圣诫、关于它的创世和洪水的故事，关于上帝是法律的制定者和最高审判者的观念，以及它的《圣经》三分之二的篇幅。比起其他的古代民族来，希伯来人缺乏创造性，他们几乎没有流传下来任何科学知识和艺术成果，但是他们的法律是成熟的。《旧约》流传下来的古以色列法是研究人类早期法律的宝贵资料。2．《圣经》与基督教的关系决定了它在中世纪的作用。马克思说，在中世纪，“圣经词句在各法庭中都有法律效力”。《旧约》使文艺复兴时期和现代早期诸文明的相当部分受到启发，16世纪的加尔文教徒和在此以前的许多基督教徒都把《旧约)当成法律和政治的一种理论依据。加尔文自己也把上帝比喻为伟大的律法者，认为他在《圣经》中传下了许多人们必须逐字遵循的法规。《圣经》中描述的契约制度、审判制度和人权法等等都对后世发生着影响。3．在法律思想方面，《圣经》连接了古罗马到中世纪之间的法律思想，严格地说，它是斯多葛自然法理论和圣奥古斯丁神学法律理论的中介。在斯多葛以前，自然法和实在法的区分是对法律的两种基本分类，而从奥古斯丁开始，把法律分为神法、自然法和实在法。没有圣保罗的“信”，就不会出现奥古斯丁的神法。这个特点在圣托马斯.阿奎那那里，更加突出。他把法律分为四种，永恒法(神的意志和理性)、自然法(来源于神的人的理性)、神法(即圣经)和实在法。阿奎那在给永恒法和自然法加上神的色彩的同时，单独把《圣经》作为一种法律，认为是对自然法和实在法的一种补充。即使在17、18世纪的近代思想家的著作中，也很少有人不花大量篇幅讨论《圣经》的（例如，英国思想家霍布斯在其主要著作《利维坦》中的相关论述）。§2.2中世纪西方法律思想

在中世纪的西方法律思想家中，奥古斯丁和阿奎那是两位不可忽视的重要的代表性人物。奥里略．奥古斯丁(AureliusAugustine，354—430)是欧洲中世纪哲学家、神学家、罗马基督教拉丁教父的主要代表、新柏拉图主义者、基督教教父哲学的完成者，是基督教最大的教父。奥古斯丁奥古斯丁于公元354年11月生干北非的塔加斯特，即今阿尔及利亚的苏克阿赫拉斯。当时，北非属罗马帝国的版图，为罗马帝国所管辖，基督教已得到官方的支持，在那里甚为发展。奥古斯丁的母亲是虔诚的基督徒，父亲是异教徒，他自己出生后没有接受基督教的洗礼。奥古斯丁的家庭并不宽裕，但在他父母的支持下学完了当时罗马帝国规定的三级制教育的课程。374—386年，他先后在干塔加斯特、迦大基、罗马、米兰等地教授语法和修辞。他在青年时代极为放荡，但求知欲甚强，思想极为敏锐。善恶问题一直是奥古斯丁毕生思考的主题。19岁时，他对哲学问题发生了兴趣，随即皈依摩尼教，接受摩尼教的善恶二元论学说，认为恶起源于某种实体，人的灵魂来自善，肉体则来自恶。后来，通过学习新柏拉图学派的著作并受米兰大主教安布罗斯的影响，于387年的复活节受安布罗斯的洗礼，正式加入基督教。左图为苏克阿赫拉斯（塔加斯特），右上图为米兰，右下图为迦太基古城左上图为西罗马地图，左中图为匈奴人，余为日耳曼人奥古斯丁此后他一反过去的放荡生活，抛弃情人和未婚妻，而且还辞去教员职务，终生献身教会事业，过着清心寡欲的修道士生活。388年返回北非故居。在家乡生活三年后，于391年被当地教徒推选为努米底更省希波城教会的执事，396年升为主教。在任职期间，他从事著述、讲经布道和组织反异端等活动，他建立的神学堂吸引了远近各地的主教，他所在的教会成为北非教会的中心。他在晚年目睹了汪达尔人的入侵，于430年8月28日死于汪达尔人兵临希波城之际。希波城沦陷之际，汪达尔人控制的北非脱离了罗马帝国。但奥古斯丁的著作传到西方教会，成为公教会以及16世纪之后的新教的精神财富。奥古斯丁奥古斯丁著书立说阐述教义，是教父思想的集大成者，他被教会封为伟大的圣师。他的著作繁多，不下百种，主要有《忏悔录》、《上帝之城》[请参见[古罗马]奥古斯丁著：《上帝之城》（上下卷），王晓朝译，人民出版社，2006年12月第1版。该书正文供22卷]、《论真宗教》、《教义手册》、《论三位一体》等。《上帝之城》是奥古斯丁晚年耗费13年时间写成的，完成于426年，是神学政治法律思想的第一部巨著。该书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是前10卷，主要批驳异教者的各种指责和不符合基督教思想的其他一些学说的观点，第二部分是后12卷，论述“上帝之城”和“世俗之城”的起源历史和前途。该书较全面地反映了奥古斯丁的哲学思想以及神学政治法律思想，在西方政治法律思想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奥古斯丁概言之，奥古斯丁生活在古罗马帝国末期，但他的思想却影响到中世纪乃至近现代。这也说明：人的思想的超越（时空）性。奥古斯丁的神学和政治法律学说在西方基督教文化以及政治法律学说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他以《圣经》为依据，系统地阐释了基督教的教义，为基督教教义奠定了理论基础，是西塞罗之后、阿奎那之前最主要的思想家。他的“上帝之城”与“世俗之城”的学说，由后世神学家发展为教权至上的学说，对西欧封建社会的政治思想有着重要的影响。他的法律思想虽然从本质上讲是为奴隶制辩护的，并且从斯多葛学派和西塞罗的自然法思想滑向了神学自然法的方向，但从西方法律思想的传承的意义上讲，仍不失其重要的意义。托马斯·阿奎那托马斯·阿奎那是西欧中世纪著名的神学家、政治思想家和经院哲学家。[“经院哲学”：9世纪始，教会在修道院、主教座堂陆续建立了一些学校，以神学、哲学为主要教学内容，同时开设语言学、修辞学、逻辑学等方面的课程，主要培养神职人员，也包括训练皇室/王室成员、贵族以及各级官吏。至12世纪，上述这种以神学为主的学问被称为“经院哲学”，其在12-13世纪达到鼎盛状态。]他的学说是基督教教义和亚里士多德哲学的结合，亚里士多德的思想对阿奎那的法律和正义思想产生了特别重大的影响。他将亚里士多德的理论适用于基督教神学，并将二者综合为一个精致的思想体系。其经院哲学体系被视为天主教国家中惟一正确的思想体系，并广为传播。1879年，教皇利奥十三世发布教谕，宣布阿奎那的学说是罗马教会的官方哲学，并称阿奎那学说为“最高的思想权威”。20世纪新托马斯主义法学的兴起，表明阿奎那的思想仍然有不小的影响。托马斯·阿奎那阿奎那生平与著述：托马斯.阿奎那（ThomasAquinas，约1225-1274年），出生在意大利那不勒斯附近的洛卡塞卡城堡。5岁时，其父送他到蒙特.卡西诺的大本尼狄克修道院上学，并由其父代为许愿，终生为教会服务。14岁时，他进入那不勒斯大学。1244年，他加入多米尼克修会，虽经家人反对而不放弃。1248-1252年间，阿奎那在科伦就学于著名学者大阿尔贝特，其勤奋好学、惊人的辩才在此得以展示。托马斯·阿奎那（ThomasAquinas，约1225-1274年）下图为那不勒斯托马斯·阿奎那[关于大阿尔伯特：他是第一个系统、全面介绍亚里士多德拉丁文著作、并尝试以亚氏著作为基督教教义辩护的学者，这一做法深刻地影响到他的学生阿奎那。参见刘素民著：《托马斯.阿奎那自然法思想研究》，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青年时代的阿奎那沉默寡言，体格硕大，被同学称为“西西里哑牛”。但他的老师大阿尔伯特预言：“这只哑牛会吼叫的，他的叫声必将传遍世界”]。后来，他被推荐入巴黎大学神学院，于1256年春完成学业，在当年秋获得神学硕士学位，从此开始其教学生涯，直到1265年。教学期间，他完成代表作《反异教大全》。之后，受修会委托，创办罗马大学馆，并开始写作另一代表作《神学大全》。上图为科隆、科隆大教堂，下图为巴黎大学托马斯·阿奎那[关于“大全”：讲求“大全”是当时的时尚。阿奎那借鉴亚里士多德哲学，创立了一种全新、完备的基督宗教理论体系。或称：有条不紊、层次分明、复杂精致、和谐均衡的神权秩序。参见卓新平著：《宗教理解》，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年9月第1版，第119-120页。][阿奎那的著作：一百本左右。主要著作2部：1、《反异教大全》，为“护教”而作，或称《驳异大全》，历时6年完成。，全书分4卷。第一卷[102章]：站在知性的立场，综论上帝的存在、上帝的性质以及上帝的一般行为。第二卷[101章]：讨论上帝与世界的关系等。第三卷[163章]：讨论善恶问题等。第四卷[97章]：主要涉及神学问题。托马斯·阿奎那2、《神学大全》：最有影响。历时八年完成，为其大学讲堂中的系统讲义，共分三大部分，以相当完备的形式阐明了神学和哲学所有综合的问题，堪称其代表作。阿奎那的著作在中世纪最有体系，思想分析细致入微，由哲学导向神学，因而颇受教会和研究者的重视。参见刘素民著：《托马斯.阿奎那自然法思想研究》，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托马斯·阿奎那当时，他既反对激进的亚里士多德主义，同时也反对保守的奥古斯丁主义。1274年2月，阿奎那受全修会委托，在家乡建立修会的研究中心，同时在中心和那不勒斯大学讲学。1274年，他病死在前往里昂参见主教会议的途中。1323年，他被追誉为圣徒[参见王彩波主编：《西方政治思想史---从柏拉图到约翰.密尔》，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9月第1版，第95-96页]。§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

§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关于近代的划分，大致有两种观念：一种以1640年英国资产阶级革命为起点，另一种以欧洲的文艺复兴为起点。我们这里采用第二种划分法。欧洲宗教改革运动发生于16世纪，它产生的原因是新生产关系的成长、教会的腐败、民族国家的发展以及新的知识与世界观的传播。[注：文艺复兴产生于宗教改革之前，时间大约在14-16世纪，为其先导，后者为前者的延续。另外，有的学者认为，上述两场运动有着紧密联系]§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

第一，从经济上讲，欧洲经过中世纪，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在社会内部成长起来，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取代封建生产关系创造了条件。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当居于统治地位的封建贵族的疯狂的喧叫充塞着中世纪的时候，被压迫者静悄悄的劳动却破坏着整个西欧的封建制度，创造着封建主的地位日益削弱的条件。到15世纪，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正威胁着封建的人身依附关系，封建关系逐渐让位于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资本主义与文艺复兴：有学者认为，前者引导后者，为其土壤，但并非文艺复兴发生的唯一因素。因为，在同样的经济条件下，在意大利出现的是文艺复兴，在德国却表现为宗教改革。§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

原因：当时的法国、西班牙、英国均有一个强大的中央政权，德国则处在四分五裂的状态，罗马天主教廷对它进行残酷的剥削，教廷的丑恶行径在这里也表现得淋漓尽致，德国与教廷的矛盾是民族性质的矛盾。所以，德国民族的觉醒与反抗就表现为宗教改革的形式。参见张椿年著：《从信仰到理性---意大利人文主义研究》，浙江人民出版社，1993年2月第1版，第18页。注：德国在宗教改革前被称为“教皇的乳牛”。]§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

第二，在政治上，王权也变得日益强大。欧洲各地的王权日益强大起来，他们与教会的矛盾浮出表面，开始从教皇的手中争夺权力，试图控制教会的组织和财权，使教会从属于王权。例如，在法国，法兰西斯一世与教皇于1516年达成一项协议，使法王从教皇手中得到全国约620名主教和修道长的授取权，从而实际上控制了法国教会的组织和财权。日益强大的王权与新兴的资产阶级力量的联盟，使民族国家出现。作为欧洲的教育者、管理者和仲裁者的教会已经丧失了其存在的必要，并成为民族国家兴起的障碍。§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

第三，在宗教改革前夜，欧洲教会的腐败已经成为一个最经常的议题，教士们敛聚财富的手段五花八门，使教会成为抱怨、讥讽和批判的对象。新的经济变化以及由此产生的社会政治变化使人们对于教会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人们开始以一种怀疑和批判的眼光来审视教会。§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

第四，文艺复兴运动所倡导的人文精神以及新的知识观的发展也为宗教改革准备了思想和观念上的基础。天文学、物理学、医学等学科的发展所传播的科学知识，为人们所接受。新的知识观并不把宗教作为知识的来源，强调真理来自于对客观事物的研究。文艺复兴所倡导的人文精神与新知识观的科学精神的结合，为人们摆脱宗教的枷锁，向人类指明了一条运用自己的能力去为自己创造幸福的道路。§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

宗教改革运动打着宗教改革的旗号，反对天主教会的控制，但是，它的影响远远超过了宗教运动的范畴，这一反抗也是政治性的、神学上的反抗，成为一场声势浩大的政治运动和思想解放运动。如果说，文艺复兴运动使欧洲从中世纪的迷梦中苏醒，那么宗教改革可以被看做是欧洲人挣脱中世纪的枷锁的第一次努力。它是一场冲击社会各个阶层的全民性运动。§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

欧洲宗教改革运动的思想家主要以路德和加尔文为代表的温和派，以及以闵采尔为代表的激进派。前者代表中产阶级(市民阶级)、下层贵族和部分世俗诸侯的利益。其基本纲领是：在不改变现存的根本制度的条件下，取得世俗权力对教会权力的优势地位，包括取消罗马教皇的特权，没收其财产，建立世俗权力控制下的独立的和廉洁的教会。后者代表广大贫苦人民的利益，他们的基本纲领是：改变现存的剥削制度，部分人乃至于想实现没有阶级的新制度。上图为马丁.路德（1483-1546），下图为约翰.加尔文（1509-1564）、瑞士日内瓦

§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

一般认为，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是西方现代史时期的开始。这两场运动各具特点，都在历史上有着重要的贡献。一般的历史事实和结论，大量的历史书籍都有记载，这里不再赘述。一个比较有新意的观点则是，如果说文艺复兴是一场由贵族和精神贵族们所发起的一场贵族革命的话，那么可以说，宗教改革则是一场平民的革命。§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

[“文艺复兴”一词的由来：意大利画家、艺术史家、建筑家乔治奥.瓦萨里（1511-1574）首先使用，意文为“sua

rinascita”,意为：“她的再生”或“艺术再生。”瓦萨里之后的二三百年，上述名词传到意大利境外。1855年，法国历史学家朱尔.米什莱（1798-1874）的《法国史》第七卷标题即LaRenaissance,意为“再生的时代”，以后，英语、德语将Renaissance直接吸收过来。汉语“文艺复兴”与Renaissance有些出入，可能是受日语的影响。参见张椿年著：《从信仰到理性---意大利人文主义研究》，浙江人民出版社，1993年2月第1版。]§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

公元14世纪到16世纪，西方社会处于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时期。文艺复兴是指新兴的资产阶级用古希腊、古罗马文化反对封建的意识形态，建立新的资产阶级思想体系的运动。文艺复兴的范围广泛，它包括文化、社会、经济、政治等诸方面，从而导致了一个在许多方面和中世纪不同的新型社会。[在西欧文艺复兴运动的过程中，著名的代表人物有但丁（1265-1321年，意大利诗人，著有《神曲》—分《地狱》、《炼狱》和《天堂》。其政治法律方面的著作为《帝制论》）等人。参见王哲著：《西方政治法律学说史》，北京大学出版社，1988年8月第一版，第85-86页]但丁（1265-1321）右下图为《但丁与贝特丽丝的初会》（西蒙.所罗门绘）§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在文艺复兴后期，同时发生了另一运动，即宗教改革运动，其目的是要求按照资产阶级的利益来改造教会和改变宗教教义。基督教世界早期有罗马公教(天主教)和正教之分，前者以罗马为中心，后者以君士坦丁堡为中心。新教改革使罗马公教再一次发生分裂，分裂的结果即是新教的产生，其中著名的是路德教、加尔文教和英国的安立甘教。继新教改革后，天主教内部也进行了改革。宗教改革的成果是多方面的。首先，基督教世界从此之后，不再是大一统的社会组织和社会制度，宗教成为各民族国家内部的组织。其次，宗教开始退出政治的舞台，成为人们私人领域的一种信仰。再次，新教各派在某种程度上都提倡一种开明主义，比较欣赏自由和平等的精神，以反对中世纪教会的专横和跋扈。最后，加尔文教的有些思想，比如自由竞争和发财致富等等，已经和新兴资产阶级的想法相一致。§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在一些方面有着密切联系，两者都破坏了14—15世纪的秩序；是个人主义强大潮流的产物，都是资本主义的发展和资产阶级社会产生带来的结果。但从实质意义上讲，宗教改革不是文艺复兴宗教方面的运动。实际上，宗教改革与中世纪后期文明的决裂比人文主义者倡导的文艺复兴运动更深刻。如果说文艺复兴标志着中世纪向现代社会的过渡的话，那么可以说，宗教改革在某种程度上更确切地预告了现代的来临。§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从政治结构背景上分析，这个时期主要体现了王权与教权的斗争，两者的斗争导致了新兴资产阶级与王权结合，从而建立起专制君主制政体。中世纪教权(神权)和政权(俗权)之间的斗争尖锐复杂，旷日持久，一般分为这样几个阶段：公元5—8世纪是酝酿时期，一般认为，教会与国家是统一社会的两种不同职能的机构。盖拉西(Gelasiusl)提倡教政二元论，即所谓的“双剑论”。就是说，在基督教里，君主与教主合为一体，但是，由于人的弱点，在尘世中两种职能要区分开来，一把剑给君主，一把剑给教主。公元9—12世纪是教权势力高涨的时期，这个时期发生过几个有名的事件：1、神圣罗马皇帝罗退尔(Lohtair)离婚案。罗马皇帝想要离婚，但是遭到教皇尼古拉一世(Nicolas)的干涉，结果是皇帝屈服于教皇，皇帝复婚。§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2、卡诺莎事件。1075年教皇格里高利七世宣布，教会官职今后不得由政权授予。教皇的规定遭到了德国君主亨利四世的反对，格利高利因此革除了亨利四世的教籍，造成君位的动摇。亨利无奈，赴教皇所在的卡诺莎城堡冒雪乞求三天，方得到教皇复籍的命令。[详情请参见（美）伯尔曼著《法律与革命---西方法律传统的形成》，贺卫方等译，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3年9月第1版]教权到达顶峰的标志是英诺森三世时代[公元1198-1216年]。公元13世纪阿奎那时代，教权和政权双方旗鼓相当，政权略占优势。从14世纪开始，民族国家兴起，政权最终战胜了教权。下图为德皇亨利四世及其卡洛莎之辱

§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再来看看新兴资产阶级的态度。资本的累积与贸易的发达，商业的扩张，理所当然地要求和平与安全，以及法律的统一。这是一种普遍的趋势，当时的法国与西班牙等国已经建立起强大的君主国家。资产阶级了解到，只有当君主的权力与力量满足人民的要求，商品经济才能进一步向前发展。而当时的欧洲，王权与教权的矛盾仍然存在，教权还具有相当大的权力。在教权与君权之间，新兴的资本主义选择了对其有利的君权。于是君权与强大的经济权力合而为一，共同对付教权，达成暂时的联合。资产阶级认为，国王的权力肯定会变得专横而令人难以忍受，但王国政府比教会和封建贵族的统治要好得多。最终的结果就是封建制度的消失，新兴民族国家的君主制确立，以及商业的发展与都市的兴起。§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从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这个时期在政治上的特点是从教权到王权最后到资产阶级人权(民权)的发展规律，而在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时代，确切地讲，公元15和16世纪，西方社会是君主的时代。从经济发展的背景上看，这一时期的总趋势是：商品经济蓬勃发展，影响了整个中世纪的经济结构及社会结构。§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15世纪商业革命开始时，贸易主要是在欧洲和东方(亚洲和印度)之间进行。一般情形是，阿拉伯旅行家及船只把货物从亚洲和东印度运到地中海和黑海的东方港口，再由意大利船只把货物运到意大利，然后大都由日耳曼人分发到欧洲各部去。东方来的各重要贸易航线都要经过地中海而集中于意大利，所以意大利便成为东方贸易市场的中心，意大利各城邦故此就兴旺起来。这也是文艺复兴首先在意大利兴起的一个原因。§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文艺复兴首先产生于意大利的原因：1、传统的影响---意大利人得天独厚，直接继承了古罗马文明（因为他们世居昔日罗马帝国境内，以罗马文化传人自居/或为己任，如现代对罗马法的研究情有独钟）；2、特殊的地理环境--地处地中海航线的中心，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前，为东西方联系的纽带，曾为十字军东征的跳板，并利用东征建立殖民地，掠夺东方的财富；3、城市异常发达--其在中世纪，先受蛮族统治，后在名义上属于神圣罗马帝国，但从未统一。9世纪时，在3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就有几百个城市，与封建主的斗争由来已久。11世纪末和12世纪初，意大利北部城市先后建立公社，后又发展为独立的城市共和国，并因城市自治，产生了城市自治机构和城市法等，其势力范围扩及到农村，后者建立农村公社，并接受城市行会领导。参见张椿年著：《从信仰到理性---意大利人文主义研究》，浙江人民出版社，1993年2月第1版。左上图为罗马；右2图为佛罗伦萨；下图为威尼斯§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图为英国圈地围墙遗址）由于各国冒险家们的探险活动，西方人发现了新航线和新大陆。葡萄牙人迪亚士到达了好望角，达·伽马到达印度，西班牙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加上意大利航线的固有困难，如阿拉伯的沙漠，地中海的海盗。商业中心由意大利转到了西欧，如英、荷、法等。这是资产阶级革命在西欧爆发的原因之一。商业对农业和手工业产生了巨大影响，改变了原有农业和手工业，如货币地租代替了实物地租，英国的圈地运动，等等。哥伦布（1451-1506）及其相关图片

§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从西方法律思想史的角度讲，这一段是一个过渡时期，它联接了中世纪的神权政治法律思想和近代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政治法律思想。一般地讲，过渡时期的理论是很复杂的，思想活跃，派别林立，可粗略地归纳如下：第一，维护民族国家利益的绝对君主制理论代表人物有马基雅维里(N．Machiavlli)和布丹(J．Bodin)。第二，反罗马天主教，建立有利于世俗权统治的思潮。代表人物有路德(MartinLuther)和加尔文(Calvin，J．)。第三，英法反暴君论和君权神授论，代表人物有诺克斯(J．Knox)和菲尔曼(R．Filmer)。第四，早期空想社会主义理论，代表人物有莫尔(T．More)，康帕内拉(J．Campanena)及闵采尔(J．Milnzer)。§2.3近代西方法律思想宗教改革的遗产是多方面的，我们可以这样看：1．宗教改革促进了宗教自由宗教改革后，西方基督教世界分裂成许多相互敌对的教派，在日耳曼北部和斯堪地那维亚国家是路德派，在英国是独特的新教，在苏格兰、荷兰、法属瑞士是加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