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匈奴霍去病墓石雕美学思想浅论

马踏匈奴霍去病墓石雕美学思想浅论

霍普病墓石雕是中国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古老的纪念性雕塑之一。也是秦汉时期最具代表性的雕塑之一。一、卫青土、去病土关于霍去病石雕的最早记载,见于《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司马贞索引姚氏案,曰:“冢在茂陵东北,与卫青冢并。西者是青,东者是去病冢。上有竖石,前有石马相对,又有石人也”。上个世纪30年代,关于霍去病墓石雕的摆放位置,具有参考价值的是1933年马子云先生的《西汉霍去病墓石刻记》:(一)石马马骑匈奴，下同在纪念碑前有点东(二)马跃马位于墓脚东南部，马头东部(三)躺着的马在墓的东南端，马头向西(四)卧虎位于卧马东面，虎向西(五)其余的石头石头位于墓东街以东(六)野生熊人类和熊位于墓的东北部，头朝南(七)猪野猪放在西北脚上(八)躺着的牛位于墓的东侧，是一个小的平坦地带，面向东部(九)异兽羊怪物羊相对于平坦的地方，有两只以上(十)主题乐章:“马踏匈奴”(十一)石鱼(1)在墓顶小庙前空地之左(庙坐南朝北);(十二)石鱼(2)在其(石鱼(1))后边。作者根据实地考察分析“霍墓与各石雕,自汉至明初大约完整无损。以后至嘉靖年地震,墓上竖立之薄而高者,即倾倒墓下,厚而大者则仍在原处。如石马(马踏匈奴)、初起马(跃马)、卧牛、蝙蝠(蟾)等均为原置之所处;卧虎、卧马、残野人、野人抱熊、卧象等均由原处倾倒于墓下;异兽食羊在原处”。我们不妨把这组石雕作为一组雄壮的交响乐来欣赏。其主题乐章是“马踏匈奴”。雕刻设计者以极其巧妙的构想,用雄健的战马代表胜利的将军,镇定自若,稳如泰山。身下的胡人脸生虬髯,左手执弓右手执箭,猥琐的蜷曲着身体,显示出敌人狼狈可憎的丑恶面目。此一静一动,象征着正义和邪恶的战争。这座纪念碑式的雕像巍然屹立在墓前以告慰将军在天之灵,唤起后世的景仰,并警示敌寇莫要染指我中华。这首交响乐的第二乐章是“跃马”和“卧马”。根据前面记载“墓前有石马相对。”且两石马一静一动,体积相近、风格一致应为一组。马在古代战争中起着决定性的意义。这两匹强健有力的战马正象征着骠骑将军麾下的英勇将士。霍去病墓在茂陵东北。武帝为其筑坟如匈奴居地祁连山。为了逼真特令名匠雕出祁连山多见的牲畜和“野兽”散列于墓冢斜坡的乱石之中。也使静态的祁连山有了生命感。“野人”“怪兽食羊”寓意匈奴人的野蛮习性。就如交响乐中的和声,以此来烘托主旋律的雄壮、神秘、气氛。石雕与竖石,材料皆为与祁连山石质相同的花岗岩,使封土之冢给人石质山体苍茫、浑厚的感觉。二、汉初黄老之学的成熟霍去病墓石雕与茂陵博物馆所藏同时代的墓俑相比较,最突出的特点是:前者具有概括、洗炼、雄浑、博大的意象审美倾向;而后者中的陶俑、陶猪、陶马等具有十分写实的造型特点。为何两者有这么大的审美差异?显然不是因为霍去病墓的工匠技艺拙劣不能形似。中国古代有“视死如视生”的思想。皇陵的殉葬俑是出于“实用”目的,以供死去的君王在阴间享用,要求逼似阳间。而霍去病墓石雕却立于大地之上。试想如果把一组惟妙惟肖、雕琢细腻的石雕立于此岂有这种体量感,能否与环境谐调?而且这种表面粗糙质地坚硬的花岗岩石雕更能象征霍去病的英雄气概。艺术作品是情感、思想的载体。西汉早期,佛教还未传入中国,丝绸之路尚未开通文化交流也较少。由于上层社会的提倡黄老之学实际上成为社会的主导思想。《史记·外戚世家》称“窦太后好黄帝、老子言,帝(景帝)及太子(武帝)、诸窦,不得不读黄帝、老子,尊其术”。据《汉武帝内传》说“帝未崩时,先诏以杂书四十余卷常所读玩者,使随身敛于棺内。……”汉武帝地宫中所藏“杂书”之书目首列《老子》二卷。霍去病去世时(公元前117年)正值汉武帝在位(公元前140——前87年)之盛期,霍去病墓是汉武帝陵区较早的陪葬墓,其形制筑成山型使其具有山水园林之态,也符合汉代早期所倡黄老之学道法自然的观念。并由专门的建筑主管部门“左司空”(茂陵石刻题记)组织施工建墓,陵墓石雕风格肯定要符合当时的主流思想。西汉时期使道家黄老之学重大发展的是《淮南子》。这是以淮南王刘安(前179年——前122年)为首的一批黄老学派作者集体撰著的。《淮南子》也代表了西汉早期的主流哲学和美学思想。(一)雕塑文创、自然造,大所焕《淮南子》吸收了道家自然无为的观点,却要求面向客观的、具体的大自然之美,而且认为儒、道并重,“观六艺之广崇,穷《道德》之渊深”,才可以使主体骋目游怀于大自然,无所羁绊的欣赏大自然的博大、雄浑之美。这在本质上,体现了汉代统一中国,领有天下后的一种外向的而非“内省”,进取的而非消极的宏伟气魄和自豪。霍去病石雕材料大多为河谷间自然形态的岩石,圆浑而无平面。工匠因石因势雕凿而成。刀法简洁、朴拙、粗犷,使石雕更能彰显博大、雄浑之美。可以说,大自然的神奇造化也是此项创作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石雕立于天地之间,就要与大自然融于一体。工匠们也希望石雕所寄托的精神与天地共存。正符合了道家“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自然心理本体。(二)汉代雕塑中“形”与“神”的互通在《精神训》中,作者力图说明人的生命本质:“夫精神者所受于天也,而形体者所稟于地也。故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背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淮南子》一书不仅多次论到形、神的关系,并一再强调形乃神之主,如“以神为主,形从而利”(《原道训》),“神贵于形也,故神制则形从”(《诠言训》),“心者形之主也”(《精神训》)。论述了神似在艺术创作中的头等重要性的问题。欣赏霍去病石雕,细观这些动物、石人多取安详、怡然、之神态,这应是雕凿者精神世界的显现。随着汉代地域的不断扩大和物质文化的巨大丰富和频繁交流,展现出人们积极奋进、乐观自信的时代精神。石雕的造型不同于唐墓雕刻的对称、温和,因其较少礼制、规范的约束。因石因势造像,或浮雕或线刻不以“形似”为目的,而表其神、显其气,体现雕刻者刻意追求“神似”的浪漫主义创作意识。刻工也只有在精神绝对自由“浩浩荡荡乎,机械之巧,弗载于心”,入“虚无”之境,方能至此浑朴、雄壮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