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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方中心观到中国中心观的过渡在西方中心与中国中心之间论《剑桥中国晚清史》中费正清的史学研究模式

历史研究的发展离不开国内外历史学家之间的交流与互动。对于国内近代史学界而言,海外近代史研究著作的译介所发挥的影响和促进作用是非常明显。笔者根据《五十年来的中国近代史研究》中的统计,20世纪80年代后翻译出版的海外中国近代史研究主要著作约91部,其中有83部学术专著、5部论文集、2部断代史1、1部个人回忆录。在83部学术专著中,有63部为美国学者所著,其余20部分别由加拿大、日本、英国、法国和前苏联学者所著。(P722-726)可以说,对国内近代史学界而言,80年代以来最大的外部影响源莫过于美国,而这个影响源的核心,当推费正清。一费正清:从“冲击的历史”到“传统—费正清及其《剑桥中国晚清史》把费正清(1907—1991)视为美国的中国研究领域中的一代大师,是毫不为过的。虽然他自谦只是“一种小水坑里的大蛙式的东西”,认为自己的学术贡献仅仅是“以书目编纂形式为他人提供方便,以及与合作者共同完成的教科书”(P398)。实际上,在近60年漫长的学术生涯里,费正清有“至少44本专著(部分与他人合作),主编或联合主编至少18本论著,发表了187篇论文……”(P140)更为重要的是,作为一位杰出的学术研究组织者,费正清以哈佛大学为基地,在1936年到他退休的1977年之间,“推动了数以百计的与中国问题有关的个人学术研究项目,并使中国问题研究在哈佛和全国范围内获得了更广泛的新的制度上的支持”(P222-223)。在费正清的努力和时代的推动下,哈佛大学的东亚研究中心从无到有,成为西方研究中国问题的重镇。同时费正清在哈佛大学培养了几千名学生,其中包括100多个在他的督导下完成了博士学位的学生。(P210-211)根据他在自传中的粗略估计,哈佛出身的东亚专家到1981年止已遍布于全美75所大学之中。(P599)。他的同事形象地比喻道:“费正清总是做初步的勘探工作,发现矿石,建立采矿公司,而把采掘工作留给他的学生。”(P201)因此,费正清可以说是战后美国的中国研究领域的开拓者和学术领袖。1966年,费正清受邀与崔瑞德一起主编多卷本的剑桥中国史。该书最初计划编写6卷,后来扩大到16卷。费正清邀请了十几个国家的100多位学者参与编写,费正清着重负责近现代部分,具体担任了第十到十五卷的主编(其中第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卷分别与刘广京、费维恺和R.麦克法夸尔合作)。其中以19世纪为主干的第十和十一卷于1978年出版,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于1985年将两卷合并为《剑桥中国晚清史(1800—1911)》上下卷汉译本出版(下文简称《晚清史》)。《晚清史》出版后,即在中国的研究界引起很大反响。该书所展示出来的1800—1911年的中国历史图景,迥异于建国30余年来国内研究界构建出来的阶级斗争和民族斗争史图景,“文明冲突的历史主题”、“冲击—反应”的作用模式、“传统-现代”的历史进程,成为国内研究界观照中国近代史的新角度。国内史学界开始从中国近代自身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探讨现代化受挫的原因,同时对西方侵略带来的不同文化的“碰撞”以及这种“碰撞”引起的中国社会的变化等作了不同以往的结论。(P727)可以说,以费正清学术群体为主的西方中国近代史研究著作的引进为80年代后期国内近代史研究界寻求范式突破提供了重要借鉴。时隔4年后的1989年,费氏学生柯文的《在中国发现历史——中国中心观在美国的兴起》汉译本出版。20世纪70年代后期,柯文开始反思和批判五六十年代以费正清和李文森为代表的以西方中心观为立论基础的“冲击—回应”和“传统—近代”模式。他认为西方学者在研究中国近代史时,总是自觉或不自觉地用西方的标准(如工业化、民主化、商品化等)来衡量中国近代的变化中,哪些是“进步的、主要的”,从而是值得深入研究挖掘的;哪些是“落后的、次要的”,从而是可以忽略的。为了克服西方中心观,柯文提出了“中国中心观”。这一史学研究倾向的转向又令国内学者对费正清学派所持的“西方中心观”取向有所警惕,开始反思并力求进一步的突破。那么,“西方中心观”在《晚清史》的叙述中表现得典型吗?《晚清史》在费正清治史思想的发展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二“冲击-反应”的叙述方式以“文明冲突”为核心的“冲击—反应”论《晚清史》所理解的1800—1911年的中国是一个“突然中落的巨变”的特殊时期,而造成其特殊性的最主要原因就是西方的出现和影响日益深远。由于中国传统文明与西方近代文明是“冰炭不相容的”,所以在面对西方的冲击时“毫无应变的准备”,表现为“比较古老和变化比较缓慢的文明在较现代的更有生气的文明前步步退却”。由此,《晚清史》的作者们把晚清的历史变化理解为庞大中央帝国在西方文明不断强大的冲击下被迫做出笨拙的、充满惰性的回应,从而使“中国在十九世纪的经历成了一出完全的悲剧,成了一次确是巨大的、史无前例的崩溃和衰落的过程”。(P38,2,7,4)在这个基调上,全书的叙述就以西方的冲击为主要线索,用了近半的章节描述了近代中国与西方的交往情况。具体地说,西方的冲击一开始发生在商业贸易领域,接着是军事和外交领域,再接着是技术及技术人才的培养领域,最深刻的是思想意识形态领域(包括基督教思想和西方近代政治思想)。相应的,中国被迫接受了条约制度,从军事领域开始进行主动改革,同时应对国内的各种叛乱。在这个过程中,国内的经济活动和社会阶级构成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并进而产生思想观念上的变化,最终开始进行政治体制的改革,以革命而不是改良的方式以建立近代化的民族国家。根据上述线索,《晚清史》的章节编排不像一般的编年史严格按时间维度面面俱到,而是有选择地对能表现中西文明冲突的历史内容进行专题性的叙述和分析。首先描述和归纳中国原有文明的特征和在冲突到来前夕的处境(上卷第一、二、三章)。1接着根据文明冲突的发生层面,展开了多方面的叙述和分析。具体安排了以下章节:贸易及由此导致的军事冲突使中外条约制度初步确立(上卷第四、五章);条约制度的确立带来了异质的基督教文化的冲击,这成为太平军叛乱的部分原因(上卷第六章),同时作者还专门用了一章(上卷第十一章)来描述基督教文化给中国带来的冲击;作为对西方军事冲击的回应,并由于在镇压太平军叛乱的过程中直接利用了西方军事技术,晚清政府获得了幸存,并开始了第一次对传统的技术层面上的改革(上卷第九、十章);在冲突的过程中,中国的经济生活发生了新的变化(下卷第一章),逐渐造就了“官商”“绅商”等新的社会阶层(下卷第八章),并最终使整个社会结构发生了变化(下卷第十一章);冲突又使中国人的观念发生变化,这种变化首先表现为对西方关系看法的变化上(下卷第三章),这种变化导致进一步向西方学习的愿望,并结合中国传统的改革思想形成了在政治制度上进一步改革的愿望和行动(下卷第五章);维新运动的失败使改造中国的思路进一步分化,初步区分出了立宪和共和两种方案。立宪的思路在王朝自救性质的清末新政改革中得到延续(下卷第七章),但这种自救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保住清王朝一家一姓的统治,充满了“自取失败的矛盾”,(P473)所以最后反而促使了共和革命的爆发(下卷第六章、第九章)。以“冲击-反应”的作用模式描述中西方文明冲突的历史图景就这样被构建起来了,“西方中心主义”的历史观也得以体现了出来。问题是:在《晚清史》中,这种历史观表现得典型吗?三研究中国内部问题费正清的“冲击—反应”说和“传统—近代”说流行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晚清史》则出版于1978年。虽然该书在一定程度上继承了冲击—反应和传统—近代模式,但是20余年西方的中国研究领域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费氏之后的第三代学者在不同的领域研究日渐深入到中国社会的内部。这使得费正清等编著者在一定程度上意识到了西方中心观的局限,认识到影响或推动晚清社会发展的因素既有来自西方的,又有中国本身的,这些因素是渗透在一起交互起作用的。在上卷第二章起首,作者就明确指出:“十八世纪发生了三个决定中国此后历史命运的变化。最为学术界注意的是欧洲人的到来,并牢牢地在这里扎下了根。不过从长远观点来看,另外两个变化可能具有更重大的意义。其一是中华帝国的领土扩大了一倍。其二是中国汉人人口增加了一倍。这三个因素的相互作用,便决定了近代中国历史的方向。”(P39)在对这些因素的分析中,《晚清史》并不是简单偏重于西方的因素,而是力图实现一种均衡。我们可以从柯文所提出的实践“中国中心观”的四个要求来看《晚清史》所做出的努力。第一,重视对中国“内部因素”的把握。费正清在下卷前言中用了很多篇幅强调从中国内部来理解近代史,认为“所有这些外来影响只形成中国人民日常生活环境的一小部分……中国的经济,乃至中国的军事体制,都显示了一个虽然古老、但却远远没有停滞的社会内部的活力……”在各通商口岸的对外贸易方面,“既可以说中国人参与了外国人对中国的开发,也可以说外国人参与了中国对它自身的商业开发……”总之,“晚清对西方的反应现在开始显得只是一个次要的主题;主要的过程乃是在新条件下——包括西方的影响下——中国继续对它的过去所作的反应”。(P2-6)虽然判断中国近代历史变化的标准没有根本的变化,但是这种关注中国内部因素的取向在《晚清史》的很多地方都有表现。比如在上卷第六章“太平军的叛乱”中,作者孔飞力就指出:“叛乱的某些原因是有深刻的历史根源的,另一些原因则出自清代特有的一些问题。……而人口的剧增和人口大量内部迁移,则是清代特有的问题。从18世纪以后出现的社会混乱和国内民族间的相互冲突中已可见到这些问题的后果。”而西方的影响提供的是“一种新的历史催化剂”。(P292)第二,区域性研究与地方历史研究占有一定的篇幅,一定程度地克服了把中国视为铁板一块的整体的倾向。所谓区域研究是指利用各种社会科学的研究方法,集中对世界的某一特定地区进行研究,用跨学科合作的方式求得对某个特定地区更深入的了解。要指出的是,早在1946年,费正清就开始在哈佛大学组织研讨班对中国进行区域研究。在研讨班中,他邀请各学科的专家从各自学科的基本原理出发发表对中国问题的看法。在自传中他写道:“专家委员会的三位成员,弗里德里奇、梅生、帕森斯以凝炼的语言帮助我概括政治学、经济学和社会学的基本原理,然后,又以简明扼要的讲演形式,将它们逐步地应用到中国问题研究中去。”通过这种尝试,费正清获得了大量“各学科的学术泰斗门对中国问题地区性研究所发表的看法”,这些看法与费氏自身的思想相结合,就产生了他的成名作《美国与中国》。2(P403)1948年《美国与中国》出版后,费氏花了十余年时间进行对中国近现代的区域研究。他自己在这方面著述不多,却支持和指导了不少晚辈。比如柯文自己在关于清末改革派的研究中,就将中国划成了“沿海”和“内地”两大文化地带。(P143)因此,在这一点上,费正清与柯文之间是一种继承和深入的关系,柯文强调进一步“把中国从空间上分解为较小的、较易于掌握的单位。在这个意义上,这种取向并不是以中国为中心,而是以区域、省份或是地方为中心”。柯文认为,这种研究不仅能“给我们提供一幅更加多样化的中国画面”,而且可以对原来以整个中国为研究单位而得出的某些定论提出质疑。(P142,147)在《晚清史》中,区域研究的典型表现就是对满、蒙、疆、回地区的研究。作者们又进一步把这些区域分成许多复杂的小块。另外,对广州、上海、广西山区、华北平原、湖南等区域都在不同章节根据需要进行了研究。特别从下卷第十一章中,我们可以发现一批20世纪70年代以后美国的中国近代史学界在区域史研究领域的著作已经被用到《晚清史》中了。比如孔飞立在1970年出版《中华帝国晚期的叛乱及其敌人》,该书虽然在名称上以全国为范围,但研究的空间却主要集中在考察华南和华中地区的社会基层组织。他参编了《晚清史》上卷的第三章和第五章。另外如施坚雅的《中华帝国晚期的城市》(1977)、周锡瑞的《中国的改良和革命:辛亥革命在湖南和湖北》(1976)、罗兹的《中国的共和革命:1895到1913年间的广东省》(1975)、兰金的《1902—1911年上海和浙江的激进知识分子》(1971)、波拉切克的《同治中兴时期的苏州》等著作都被吸收进了《晚清史》。从《晚清史》最后的书目介绍部分大量的地方志材料我们可以更明显地看出这个趋势。第三,对社会纵向结构的研究,特别是对中下层社会的分析也展开了。典型代表是下卷第十一章对社会各阶层变化的社会学分析。该章作者认识到:“要弄清清末中国社会演进的内在动力,我们归根结底还必须着眼于仍然包括中国全部人口近95%的农村世界。”(P615)在其他章节,我们同样可以看到对社会阶层局部的纵向分析。比如上卷第一章的“旧社会”,第三章的“人口的压力及其后果”、“教育、庇护制与社会晋升之路”和“叛乱的根源”(下层秘密会社)的分析,第四章的“英-中垄断商人”,第五章的“中国沿海的骚乱”中对英籍中国人、三合会员、海盗的分析,第六章的“起因和背景”中对艇匪、客家人和村社械斗的分析,第八章的“衰落中的蒙古游牧社会”中对高级喇嘛、王公、汉商、普通僧侣和牧民的分析,第九章的“捻军战争及其影响”中对捻军社会组织结构的分析。下卷第四章的“回民叛乱及其国际意义”对回民领袖和宗教关系的分析,第五章的“湖南的维新运动”中对湖南官绅群体的分析,第八章对官绅和绅商阶层的分析等等。第四,用跨学科合作的方式对中国近代史进行多种社会科学角度的研究在《晚清史》有所体现。《晚清史》的编写就是各方面专家以专题史方式合作的结果。在具体的章节上,其他学科的研究方法随处可见。比如对洪、曾、左、李、康、梁、严等重要人物的研究上,《晚清史》表现出重视个体经验,运用心理分析的方法解释人物行为动机的特色。像上卷第六章中关于“洪秀全的梦幻”的叙述就是很精彩的心理分析;同一章的“旧制度的保护者”中对曾国藩的气质特点的分析也很有意思;下卷第五章中有关于康有为强烈的道德使命感与大乘佛教的教义的结合的心理描述。又如对经济学分析手段的使用,在下卷第一章作者收集了大量的统计数据,并对数据进行了辨析;上卷第三章中对漕运和货币、税收制度的分析也运用了经济学的分析手段。《晚清史》还多处采用了文化人类学的研究方法,对生活在一定区域的社会民众的宗教信仰、生活习俗、经济环境、自然生态等进行了考察,来理解社会生活复杂因素和社会事件演进的原因。比如下卷第四章对陕西和甘肃回民生活的自然环境、宗教和民俗、社会基本结构等的分析。由上可见,《晚清史》虽然在构建近代中国的图景时挑选了较多与西方有关的画面,并仍然将西方的影响作为中国近代变迁的重要因素,但是也力求关注作为变化主体的中国文化和中国人,努力地挖掘推动中国近代变迁的内部因素,追求更为丰富的分析层次。这就使这部著作表现出一种折中调和,而这一特征也使得该书成为费正清治史思想发展上的明显标志。四“冲击-反应”模式费正清的妻子费慰梅(Wilma.Fairbank)认为,费氏最引以为自豪的就是他为剑桥中国史所做的组织和编辑工作。(费慰梅致作者的信)剑桥中国史的编辑可谓工程浩大,费正清负责编辑的近现代部分长达4500页。其中,《晚清史》从1966年筹划开始到1978年编辑出版共用了12年时间。从费正清治史思想发展轨迹来看,《晚清史》可被视为过渡性的一环。在费正清编辑《晚清史》之前的诸多早期著作如《美国与中国》(1948年)、《中国口岸的贸易与外交》(1953年)、《中国对西方之回应》(1954年)等中,中西两种文明的“冲击-反应”的确是他用来解释中国近代变革的一个主要工具。这一工具的产生,既与西方的近代中国研究发展历程有关,又与费正清本人早年所受的专业训练密不可分。就前者而言,近代中国首先引起西方学者注意的是在中西交往层面。这既符合常理,又在客观上是“外国人特别容易研究的”,所以“西方的近代中国史在很大程度上是外国与中国的关系史”。(P1-2)就后者而言,费正清本人的学术生涯是从学习和研究原始档案开始的。学生时代的费正清曾先后得到英国的国际关系史家韦伯斯特(C.K.Webster)的启发和近代中国外交史家马士的指导。前者建议他利用清代官修档案《筹办夷务始末》于中外关系史研究,后者指导他在牛津大学利用有关中国通商口岸贸易的英方原始档案为基本史料完成了学士论文。到中国后,费氏又在外交史家蒋廷黻的指导下学习和研究《筹办夷务始末》和中国海关档案,完成了博士论文。由此,费正清奠定了他的治史的规模,形成了在史料运用上重视中文原始档案的研究特点。由于了解了中方的原始档案,费正清“自然就会更多地注意到中方在与以英国为领导的西方打交道中的态度和反应”;在对清代档案的研究和此后的教学经历“也使他认识到要把中国史当作不同的文化来分析”。(P139)这样,中西两种文明的冲击-反应关系就成形了。对此,余英时指出“费正清的取径自始便是中国的国际关系,他是从外部逐渐进入中国史的内层的,后来他采用挑战与反应的模式来解释中国近代史的进程,可以说是这一取径的自然发展”。(P590)然而,费氏传记作者姜鹏指出,费正清使用“冲击-反应”模式仅仅是为了探讨中国近代史上一个突出的现象罢了,并没有以此来概括中国近代变革的意图。而这一模式在20世纪50年代美国中国研究领域的风靡一时,恰好暴露了“二战”以前西方汉学界对中国文化的偏见和对中国近代的历史演变的无知状态。(P252)费氏的另一位传记作者保罗·埃文斯也指出,费正清不是一个有理论兴趣的史学家,没有发展出一套有关中国史的系统看法。许多费正清的学生否认他“有可辨认的、独特的、或始终如一的思想框架”。(P212)实际上,“带有实用主义倾向的史学家往往对理论框架,特别是对有效半径较大的理论框架持怀疑态度。他们往往以具体问题为中心,避免作宏观议论”(P21)。这一点费正清在《晚清史》上下卷的前言中表现得很明显,比如他认为,“帝国主义和现代化二词都属于超历史的范围。历史学家真要使用它们,就需要加以精确的界说和具体的例证”,否则很容易变成信仰层面的意识形态而不是研究的工具。(P6)正因为如此,与其说“文明冲突的历史主题”、“冲击-反应”的作用模式、“传统-现代”的历史进程是严格意义上的费正清的历史观,不如说是其在经验层面上运用的工具。这一点,余英时也看得很清楚。他说:“费氏虽曾援引‘挑战与回应’之说,解释中国近代史的发展,但这只是一个粗枝大叶的观念,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历史理论。”(P596)正如钱金保所指出的:“对一位从事中国史研究长达60年之久且又特别多产的大学者来说,其一生的史学观点似乎不太可能简单到一、二个学术标签就能概括的程度。”(P138)费正清虽然将自己归属于20世纪40年代左右定型的第二代西方中国近代史研究者,但是其治史思想的发展却并不是停留在四五十年代。1986年,费正清出版了《伟大的中国革命(1800—1985年)》一书。在该书中费氏清楚地告诉读者,这部著作的产生得益于他负责编写《剑桥中国史》第十至十五卷的经历,他特别感激参与编写的50多位撰稿人,认为自己在钻研和编辑这些高水平著作中深受裨益;同时还谦逊地将该书的成稿归功于这些学者的成就。(P442-443)对于善于学习的费正清来说,《伟大的中国革命(1800—1985年)》确可视为《剑桥中国史》的逻辑发展。该书最突出的特点是对中国革命内在原因的重视。作者成功地把中国革命解释为从19世纪初以来的政治、经济乃至整个文化的彻底变革。另外,在这本书里,费正清大量采纳了西方中国研究中社会学的研究成果,着重观察社会组织和人际关系的演变,并围绕他们去把握政治制度、文化形态的种种发展。书中的很多观点表明费正清着力克服冲击-反应模式的局限,更为明显地转向了“中国中心”。比如,在谈到中国在“条约时代以前的商业的增长”时,费氏说道:“承认在19世纪四五十年代外国在不平等条约之下侵略中国以前中国商业和私营经济的增长,是一个有意义的发现。这使我们用新的眼光去看西方使中国‘开放’的说法。它把外国侵略者的身材缩小到他实际的尺寸,减轻了长期以来‘西方冲击说’的重量,如实地看到晚期中华帝国不是一个停滞的、而是一个动荡的社会……正如我们一贯所猜测的,中国的重心在内部,在中国人民中间,中国革命的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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