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定惠院月亮偶书二诗稿》补遗

《黄海定惠院月亮偶书二诗稿》补遗

1939年春至1595年春，北京故宫博物院举办的“全国著名书画展览”受到国内外公众和书法爱好者的高度赞扬。这个展览通过200余件作品展现了不同时期对古书画摹、临、仿、代、改、造等做伪的方方面面,内容丰富,陈列形式新颖,展品中有真迹,有伪品,便于观众对比研究。现择其中的几件作品记录如下。谈谈我个人的看法。1.《清唐纪二十二卷》明万历徐邦达《黄州定惠院月夜偶书二诗草稿》是元丰三年(1080年)苏轼到黄州后不久写的。这卷诗稿现存世有两本,一本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以下简称“故宫本”),另一本藏于重庆市博物馆(以下简称“重博本”)。(图一)“故宫本”为纸本,纵29.8厘米,横23.8厘米。行草书自诗。翁方纲、陆费墀二跋。《壮陶阁书画录》、《中国古代书画目录》(二)著录。“重博本”亦为纸本,行草书,纵29.6厘米,横26.5厘米。本幅钤明项元汴藏印多方。卷后项子京题“明嘉靖二十四年春日装池宋苏东坡诗草帖。墨林项元汴真赏。”钤“元汴之印”、“墨林山人”(均白文方印),另钤“文彭”、“文寿承氏”二印。对这两个本子的真伪问题,徐邦达先生已有专文考证。徐先生认为这两本全伪“(故宫本)大部份笔稍薄弱,异苏书习性。此本应出于明清之际好手半临半摹成之,极不易辨其非真”。“重博本”笔法结体远远不如“故宫本”,“个别字如‘幽’、‘自’、‘忽’、‘如’等,大为陋劣,必系伪迹”1。项元汴藏印皆伪。徐先生的文章内容全面,考证详实,笔者颇受启示。经仔细对比,“故宫本”与“重博本”的行款是一样的,但二本的勾转涂改处又有不同,如第二首诗第八句“落帆武口高桅亚”中的“高”字,原为“长”字,此字于“重博本”内已涂掉,而“故宫本”仍然保留。又如第十六句“老境清闲如啖蔗”中的‘啖’字,原为“食”字,“重博本”内也将其涂掉,而“故宫本”却保留着。特别是第二首第十二句“空有千篇凌鲍谢”的“空”字,“故宫本”少写了下半“工”字,竟变为“穴”,而“重博本”此字则不缺笔。以上不同处说明两本各有所依,并非出自一个祖本。“重博本”最早见于《雍睦堂法书》(1942年北京豹文斋出版),此本诗前原有“东坡诗稿”四字,这四个字无疑是后加的,正如翁方纲所说,“古人从无先写题而后作诗者”。诗后还有“安期”、“虎头公子收藏金石书画印”二印。1991年《中国书法全集》(卷33)转载此诗卷,1995年第4期《书法》又刊出。但展品中“东坡诗稿”四字及二印记已去掉,显然是在1942年《雍睦堂法书》出版后去掉的。但是仔细查看,“重博本”诗前“东坡诗稿”四字已无任何痕迹,而诗后的两方印章仍可看出明显的印影,只不过是两方印章处纸面光滑平整,纸纹相连,毫无挖补的痕迹。故“重博本”像似复制品而不像《雍睦堂法书》影印的原本。2.丰道生“真赏斋”图二十四卷武汉市文物商店送展的明文徵明《真赏斋图》卷(以下简称“武汉本”)(图二),纸本,设色,纵35.8厘米,横135.3厘米。画园林景,茅斋中主客对阅书画,书僮侍立一旁,左庑几案和书架上放满图书、字画、古器。室外松柏耸立,绿竹茂密,湖石假山玲珑透剔,小桥流水,远山数重。自署“嘉靖己酉秋徵明为华君中甫写真赏斋,时年八十”。钤“文微明印”(白文方印),右下角钤“徵仲父印”、“停云馆”(均为白文方印)。卷后丰道生2小楷书《真赏斋赋并序》,长达万余言。款署“嘉靖廿八年屠维作噩(己酉年),月在鹑火之次,日在参。前进士天官尚书郎南禺外史丰道生人叔著”。钤“丰氏存叔”、“南禺外史”(均朱文方印)。此图用笔有几分似文徵明,但施色浮躁,笔法拘泥、平庸,缺少文氏晚年清苍工秀之趣。经专家鉴定为明晚期人临摹之作。据今所知,这幅画除“武汉本”外还有两本。一本藏中国历史博物馆(以下称“历博本”),纸本,设色。画园林景。自识“嘉靖丁巳徵明为中甫华君写真赏斋图,时年八十有八”。画的右下角钤“徵仲父印”(白文方印)；左下角钤“悟言室印”(白文方印)。八卷后自题小楷书“真赏斋铭并序”。后署“嘉靖卅六年岁在丁巳四月既望,长洲文徵著并书,时年八十有八”。钤“徵明”(连珠印)、“徽仲父印”(白文方印)。高士奇跋。经项墨林收藏,钤项氏印多方,画右下角有“广”字编号。《墨缘汇观》、《江村书画目》、《大观录》著录。《中国绘画史图录》刊载。另一本为上海博物馆收藏(以下称“上博本”)(图三),纸本,设色,纵36厘米,横107.8厘米。自识“嘉靖己酉秋,徵明为华君中甫写真赏斋图,时年八十”。钤“文徵明印”。右下角钤“徵仲父印”、“停云馆”二印。卷后丰道生小楷书“真赏斋赋并序”,后署“嘉靖二十八年屠维作噩,月在鹑火之次,日在参。前进士天官尚书郎南禺外史丰道生人叔著”。嘉靖卅六年后,又在丰道生的序前面另加文徵明隶书“真赏斋铭·有序”,后署“嘉靖卅六年岁在丁巳四月既望,长洲文徵明著并书,时年八十有八”。钤“文徵明印”(白文方印)、“衡山”(朱文方印)。又小楷书“真赏斋铭·有序”。后署“长洲文徵明著并书,嘉靖丁巳三月既望,时年八十有八”。钤“文徵明印”、“悟言室印”二印。3引首李东阳篆书“真赏斋”三字。本幅钤明末项德枌、清初宋犖藏印。《郁氏书画题跋记》、《平生壮观》、《石渠宝笈》著录、《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二册)刊载。上述三件《真赏斋图》卷,从构图、尺寸、款识、钤印来看,“武汉本”与“上博本”基本上是一样的。“历博本”与这两本相较,不仅创作年代前后相差八年,而且构图也大相径庭。因此对“历博本”暂且不论。“武汉本”与“上博本”构图稍有不同,前者结尾处过了小桥是河水土坡和起伏的远山,后者则是止于小桥。从整体来看,“武汉本”比较完整,“上博本”结尾显得秃。两图署款虽然内容、行款相同,但布位各异。“上博本”款书在河水对岸远山的上部,“武汉本”却书在小桥后面结尾处。此外,两图卷后都有丰道生书的“真赏斋赋并序”,洋洋万言,书写工整,笔笔谨严,一丝不苟。从内容到行款找不出二者有什么不同。但稍有差异的是,丰道生落款后,“武汉本”钤“丰氏存叔”、“南禺外史”二印,而“上博本”却无此二印。两图的丰道生书“真赏斋赋并序”,“武汉本”为临摹,自不待言,但“上博本”也非出自丰氏亲笔。经与唐张旭书《古诗四帖》卷(辽宁省博物馆藏)后丰道生题相比较,明显看出是出自他人之手。《平生壮观》称,(上博本)后面的丰道生赋,为文休承代为书之。这就不难理解,由于是他人代书,也就无须加盖丰道生的图章了。两图丰氏的赋,一为临摹；一为他人代书,那么丰氏的亲笔赋哪里去了?笔者分析,丰氏曾亲笔书过此赋,后被人换掉了,或是原赋不一定是专为《真赏斋图》而作,后来又如样书写一本,配在“上博本”的后面。试想文徵明为其好友作图,配上一篇他人代书的丰道生赋,岂不是大有不敬之意吗!通过两图的比较,说明“武汉本”是一个较完整的临摹本,尺寸、构图、款识、钤印、题跋极忠实于原作。同时,从中也可看出“上博本”存在的问题,有待专家们去进一步研究解决。清吴升《大观录》记,文徵明《真赏斋图》卷有两件,一本所记内容与“历博本”完全相同;另一本为“白宣纸本,高九寸、长二尺五寸”,“笔力嫩弱,未造神化,似朱青溪4辈捉刀,仅疏爽可观然。丰道生著长赋,约万余言,俞允文书”。吴升没有记此图还有文徵明的隶、楷书“真赏斋铭·有序”。《大观录》成书于康熙五十一年,此时“上博本”已有文徵明的隶、楷二序。成书早于《大观录》的《郁氏书画题跋记》(崇祯七年成书)和《平生壮观》(康熙三十一年成书)都记载有文徵明的序,因此,《大观录》著录的可能不是“上博本”,但也不象“武汉本”。以绘画技法论,“武汉本”达不到朱朗的水平,画的风格也没有那么早。3.禹三鼎的艺术道路此图为广东省博物馆藏品。(图四)著目于《中国古代书画目录》第九册。绢本,设色,纵28.9厘米,横52.2厘米。作品为肖像画,画河边悬石,一人侧身倚坐,头戴笠帽,身着长衫,身后放一鱼杆,人物眉清目秀,两眼平视传神,略带微笑。画前自题隶书“把钓图”,署“广陵禹秉彝写”。钤“秉彝”、“麓渔”印(均朱文方印)。卷后韶之夔、侯中之、蒋嘉猷、顾图河、陆溯、沈辰垣、戴宽、陈永祺等四十余人诗题。此图笔法工细,面部微擦带染,形象秀媚清雅,衣纹用兰叶描,流动飘洒,酷似禹之鼎画法。题款的书写,印文的篆法,都与禹之鼎同。如果此人仿禹之鼎作品,似可乱真。“赝品展”中展出这件作品,目的即在于此。禹秉彝,史书无传。“秉彝”二字,可能取自《诗经·大雅·烝民》:“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句。自称“广陵”(今江苏扬州地区)人,和禹之鼎大概是同宗同族关系。《随斋把钓图》未落年款。卷后四十余人的诗题也只有少数几人署“辛巳秋日”(康熙四十年,1701年)、“康熙壬午秋九月”(康熙四十一年,1702年)、“癸未初夏”(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一般说来总是先有画后有题,如果以“辛巳秋日”(康熙四十年)来计算,那么此图当创作于康熙三十九年前后,以此推断禹秉彝的主要活动时期当在康熙中期至乾隆初年。禹之鼎(1647—约1716年)为清代著名肖像画家。字尚吉,一作上吉,尚基,号慎斋。原籍江苏兴化人,后居江都(今江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