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东烁24(南宋散文创作上、下)

南宋散文的特色南宋散文特色可以从三方面来探讨：一、题材；二、文体；三、风格。第一页第二页，共33页。

一、题材从题材看，集中于表现爱国激情，呼吁奋起抗战，批评苟且偷安，揭露媚敌求和。这是时代的最强音。南宋不同于北宋，偏安江左、强敌压境、国家和民族存亡的危机，时时扣击着每一位志士仁人的心。散文成为表达这种情志和意愿的直接工具。因而，抗战救国的思潮一直贯穿南宋诗文创作的始终。第二页第三页，共33页。

二、文体从文体看，议论文最发达，表章、书信、盟誓等等是体现政见的有效形式。作家们秉笔直书、义正辞严往往产生巨大的社会反响。其次是抒情文。祭文、赠文、书序经常与国家命运密切结合，充满强烈的丧乱之痛、破败之悲。记叙文当中以人物传记为优。尤其抗战英雄烈士的事迹受到普遍关注。山水游记继续兴旺。笔记文琳琅满目。第三页第四页，共33页。

三、风格从风格看，趋向平正质直，通俗浅易，缺乏北宋那种文采和情韵，以及纵横跌宕的姿态。这和南宋理学家重道轻文有关系。宋理学家已经有了这种倾向，但是影响不大。到南宋后期，理学占了统治地位因而他们的文艺观也就支配了不少人的创作。第四页第五页，共33页。南宋理学对散文创作的影响

南宋理学家当中也可以分成两派。一派是以真德秀为代表的谈理派。他的古文选本叫《文章正宗，很明显地轻视艺术标准。另一派叫论文派，是以吕祖谦为代表。他和他的学生的选本《古文关键》等等是专讲写作技巧的是后世评点派的先声。第五页第六页，共33页。政论文多为朝廷命官以奏章形式上书言事议政之作。《戊午上高宗封事》文辞犀利，批判深刻；《论今日可战之机有九疏》语简意赅，切实可行。我们就按不同文体择要介绍一些作家作品首先介绍政论文政论文。作家多数是朝廷的官员，他们关心国事常常用奏章的形式上书、言事、议政。比如说胡铨他一生是主张抗战，反对议和。宋高宗绍兴八年，宰相秦桧、副相孙近主张议和，派王伦出使金国进行投降活动。结果引来的金国的使臣“诏谕江南”用君主对臣下的口气。第六页第七页，共33页。把南宋王朝看为附庸。对这种奇耻大辱，忠义之士都义愤填膺。胡铨就写了一封奏章叫《戊午上高宗封事》，封事就是秘密奏章。痛加揭露并请皇帝斩秦桧、孙近、王伦之头，以谢天下。最后一段他是这样说的，“臣备员枢属，义不与桧等共戴天。区区之心，愿斩三人之头，竿之槁街，然后羁留敌使，责以无礼，徐兴问罪之师。则三军之士，不战而气自倍。不然，臣有赴东海而死，宁能处小朝廷求活耶！”最后这句话厉害。“我不能够在这个小朝廷下，苟且求生。把宋朝这样形容。”这文章一送上去秦桧就大怒，说他“狂妄凶悖”，宋高宗就把他开除。（请注意不是杀他）第七页第八页，共33页。宋朝是不杀大臣的。后来，朝臣们就纷纷地营救他，最后把他贬到广州。投降派的迫害激起了广大群众的支持。有个进士叫吴师士，把胡铨这篇文章刻印出来。现在来说就是排印、打字、变成文章，广为散布。“武夫悍卒，遐方裔土，莫不传诵其书，乐道其姓氏”，传播很广。连金国的统治者也专门花钱买这个书稿。买了稿子以后，读了以后惊叹：“南宋有人”。第八页第九页，共33页。另一位作家是李纲。他是抗金英雄。短期做过宰相，他有篇文章叫《论国是》，批评妥协求和，主张积极备战，积蓄力量，待机反攻。他只做了七十天的宰相，就遭到投降派的排挤而罢官。这时候有个太学生就是现在的大学生，叫陈东。连上三书给宋高宗，认为李纲不能罢，奸臣黄潜善等不能用，并请求宋高宗御驾亲征，迎二帝还朝。这封大学生上书就把高宗触怒了。最后判他斩首。（请注意，宋朝不杀大臣，但是这个人不是大臣，是个大学生，所以给他判得很重。）当他被斩首的时候，民众都同情他，认得不认得的人都为他落泪。太学生的学生运动从汉代就开始了。历代都有著名的名人，陈东是其中一位抗金英雄。第九页第十页，共33页。虞允文这个人后来做了宰相，他有一篇文章《论今日可战之机有九疏》（今天可以与敌人开战有九条理由）这篇文章题目实际上是后加的内容。就是这个当时是宋高宗禅让宋孝宗即位，金兵溃退宋朝的主战派抬头。虞允文就加以分析，对敌我形势分析比较，认为恢复时机已经成熟，不能因循等待，应该早下决心奋力备战，否则拖下去后患无穷。这篇文章条贯清晰，语简意赅，不作危言高论而且切实可行。可惜是没有被采纳。陈亮、辛弃疾、叶适、吕祖谦等人的文章，或直截了当，或辩驳细致，在散文史上均有一席之地。第十页第十一页，共33页。稍后一位陈亮是哲学家、诗人，散文也是自成一家。他主张功利，不空谈。他在二十六岁时给孝宗写了《中兴五论》，是五篇文章。提出改革政治、军事、吏治一系列措施。后来又四次上书议论朝政，被投降派罗织罪名投入监狱，差点丢性命。还是坚持不屈。他有篇记叙文很有特色的。他给一个叫韩子师的人的一篇赠序中，这个姓韩的先生是做婺州刺史的，被诬告说他恣行酷政、民冤无告，老百姓恨他结。果是怎么样呢？他走的时候老百姓都挽留他，几千人堵着路把他的车、船都堵下来了，告到上司，要他留下来。最后说这个人被上司说成是民冤无告。人们恨他可是实际上人们那么爱他，那么我们今天相信谁的呢？这问得很好，实际上是应该相信民众，就是替他鸣不平。这篇文章场面写得很大，几千人上街阻止这个韩公罢官，就像明末苏州民众挽留周顺昌一样。这篇文章跟后来张溥的《五人墓碑记》也相近，但是（它）的场面更壮观可惜的是这篇文章没有受到后人的注意。第十一页第十二页，共33页。跟陈亮同时出名的人叫叶适。他也是抗金有功之人。他的政论文是《三朝扎子》，就是给孝宗、光宗、宁宗三位皇帝上的奏章。他的文章都是很直截了当，笔锋简洁劲力，但是不太注意文采。大词人辛弃疾我们都知道他的词很有名，他的散文写得也不错，有一篇《美芹十论》十论就是十篇政论文。前三篇总论敌我形势后，七篇具体规划收复中原的方法和措施。这个文章有点学苏洵，但苏洵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所以他论兵的时候考古证今，沿用古代历史。辛弃疾从现实出发来论兵论政就更切实际，应该说他比苏洵更高一层。第十二页第十三页，共33页。在宋元之际有个邓穆这是哲学家他有本书叫《伯牙琴》，这个不是讲音乐的，实际上是讲政治的一本书。其中有些文章题目就叫《君道》、《吏道》、《臣道》等等就是讲政治。他认为皇帝是最大的剥削者，帝王并不是神圣不可侵犯；封建官吏名为治民，实际上是豺狼虎豹，百姓造反是官吏逼得走投无路的结果。甚至他主张不要设基层官吏让老百姓自己管理自己这些话论点惊世骇俗。在思想史上很有重要意义，文章也写得不错南宋还有写史论的也是继承北宋的传统最有名的代表，应该是吕祖谦。他是哲学家、思想家。他有本书叫《东莱博议》，这是一本书它有168个短篇文章。博议《左传》里的历史事实，他用儒家的观点来评论一些历史事实，批驳《左传》的一些现象，实际上是为现实服务的议论。第十三页第十四页，共33页。南宋抒情文结合个人经历身世，感情激越深沉。《五岳盟祠记》、《指南录后序》、《登西台恸哭记》皆为著名的爱国作品。抒情文跟政论稍有不同，多数是结合个人身世具体经历，感情激越深沉，比起政论文就更富于文采了。比如岳飞是抗金英雄，他有篇文章《五岳盟祠记》，我们把它叫抒情文。他是收复建康回到宜兴向五岳祠拜祭神灵的时候就自己表示自己的决心。他说：“自中原板荡，夷狄交侵。余发愤河朔，起自相台，总发从军，历二百余战，虽未能远入夷荒，洗荡巢穴，亦且快国仇之万一。今又提一旅孤军，振起宜兴，建康之役，一鼓败虏，恨不能使匹马不回尔。姑且养兵休卒，蓄锐待敌。嗣当激励士卒，功期再战。北逾沙漠，蹀血虏廷，尽屠夷种。迎二圣回京阙，取故地上版图，朝廷无虑，主上奠枕。余之愿也。”这个文章写得好，表示他恢复故土的决心豪迈的气概。这应该属于抒情文这跟他的那个著名的“怒发冲冠凭栏处”那个《满江红》词思想是一致的语言也相通，表达了高度的爱国主义情操。第十四页第十五页，共33页。消灭敌人、恢复中原的决心在后世也有影响，另一位民族英雄文天祥也是写诗、也写文，在这方面都有成就。他最有名的散文是《指南录后序》，他把他的诗汇合起来叫《指南录》（指南就是北斗星）实际上是心老向着自己故国，这些诗他为它写了一个跋，就是《指南录后序》德祐二年，元军打到临安城下，文天祥卸下宰相的官职，到敌营去谈判就被扣留了。在扣押途中，冒死逃脱经过千辛万苦最后辗转到了温州。重整旗鼓，继续战斗。概述他前前后后的经过以及总共十八次几乎丢掉性命的厄难，虽然仅仅点到而止没有详细地展开（记述）当时之祸，而字里行间处处可以看见他艰苦卓绝悲愤交加，而又坚贞不渝的壮志豪情。它列举十八次面对死神惊险无比。当时有诗，后来有文。这篇文章和他的《正气歌》一样表现了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和大无畏的浩然正气。这是一种悲壮美。文天祥后来就义于北京菜市口。第十五页第十六页，共33页。他死了以后，不少爱国志士写文章悼念他。其中最有名是谢翱，他曾经参加过文天祥的义军，做过参谋。宋朝灭亡以后他隐姓埋名，遁入山林。文天祥就义以后他多次登台哭祭。其中最有名的是《登西台恸哭记》。这个西台就是严子陵钓台。（钓台）有两个，分东台、西台。他在那个西台就是严子陵钓台那里祭文天祥。当时元军已经严密控制了局面，他不可以明白地写我祭什么人什么事，都采取一种假托隐晦的手法说我是祭唐人颜真卿。同行的朋友他也不敢写出姓名来。就是写甲乙丙这样的文章有怀旧、有写景、有记事，都扣住一个哭字。云林助悲，楚歌当哭；风帆怒驶，以避逻者。记事恍恍惚惚，行文曲曲折折，感情色彩特别浓烈。好像是一字一泪处处能听到呜咽痛苦的哭声。这篇文章是很有名的，读起来我们现在心都很酸。第十六页第十七页，共33页。记叙文以事带人，凸现人物性格，表达作者立场。《夷坚志》、《三朝北盟汇编》、《癸辛杂识》堪称代表之作。南宋的记叙文是以人物故事较为突出作家们通过各种手法写不同的事件，从不同的侧面突出人物的不同品格，体现他的爱憎与评价。著名的女词人李清照她有篇散文叫《金石录后序》《金石录》是一本书是她的丈夫赵明诚所编的金石。《金石录》也是文物史上一篇重要的著作，李清照为这个书写一篇跋文，这个文章是记事记叙这本书编撰的由来和作者夫妇早年的生活志趣，以及所藏金石书画由聚而散的经过。通过悼念死者、追思旧物从侧面反映出在连年战祸中民众颠沛流离的苦难和珍贵文物所遭受的严重损失。叙事如数家珍，抒情细说家常，从委屈周详的感人故事和生动具体的细节场景中自然地流露出真挚至诚的绵绵情思，特别是写她夫妻生离死别的情景凄惨动人。跟汉乐府唐诗中写别离之苦可以互相辉映。

第十七页第十八页，共33页。与她情调是相一致的，有一个作家叫洪迈。他写了很多笔记散文，很多是记叙性的《容斋随笔》还有《夷坚志》。其中也有不少记叙两宋时期不同的人物不同的故事和社会现象的佳作。比如有一篇写金兵：自靖康之后，陷于金虏者，帝子王孙，宦门士族之家，尽没为奴婢，使供作务。每人一月支稗子五斗，令自为米，得一斗八升，用为糇粮。岁支麻五把，令缉为裘，此外更无一钱一帛之入。男子不能缉者，则终岁裸体。虏或哀之，则使执爨（做饭）。虽时负火得暖气，然才出外取柴，归再坐火边，皮肉即脱落，不日辄死。惟喜有手艺如医人、绣工之类，寻常只因坐地上，以败席或芦籍衬之。遇客至开宴，引能乐者奏技。酒阑客散，各复其初。依旧环坐刺绣，任其生死，视如草芥。（《容斋三笔》卷三）俘虏了南宋的人之后，怎么样的对待？他们就是金兵灭了北宋之后被附录的帝子王孙贵族们。贵族都变成他们的奴婢让他们干活每月支稗子，稗子五斗那稗子怎么吃呢？让他们自己舂成米五斗，只能得一斗八升（米），吃不饱了让他们织成线做衣服就是这样的待遇。第十八页第十九页，共33页。从这可以看到当时汉人受金人虐待的痛苦处境，这本书后来传到清代修《四库全书》，清代的满族是金人的后代，他觉得很羞耻他的祖先怎么那么野蛮那么残暴呢？就把这段话给删掉了。后来找到就是他的原本我们才看到如此这般有个叫徐梦莘的人他编了一本书叫《三朝北盟汇编》。这本书里也有很多短文，比如说《王彦与八字军》，这个题目是后加的。就是河南新乡地区抗金的民兵首领叫王彦，他概述了王彦所率的部队由弱到强后来威震燕代，坚如磐石。他的战斗经过讴歌北方民众高度的爱国热情团结奋战、英勇杀敌的不朽功绩。八字军就是他们的口号，是赤心报国，誓杀金贼。这就是他们所提倡的八字。其中还有一篇写了一个叫张荣是山东梁山泊渔夫，他带领民兵水师击败金兵，着重写一个缩头湖，那个张荣乘着湖水退落敌人的船在泥里不能动，他于是就发动攻击全歼敌寇。读后使人振奋。相信抗战的伟大力量就在广大民众之中。第十九页第二十页，共33页。大诗人陆游也写散文。他散文里属于记叙文的可以举《姚平仲》为代表。姚平仲是北宋时期一个有作为的青年将军，在抗击西夏的战斗中屡立战功。陆游这篇文章没有罗列他的事迹，而是以谦卑的口吻突出他的大节，表现他有功而被压抑报国无门的愤慨。最后写他隐居青城山，就是现在四川成都附近的青城山，出没于江湖，充满传奇色彩。这篇文章写法跟苏轼《方山子传》有些相似但是没有苏轼那样跌宕别致。有个人叫罗大经写了本书叫《鹤林玉露》，其中有些小文章很有意思比如写一个《格天阁》。这是一个楼阁的名字。他介绍这个楼阁是怎么修建的，主要是抨击卖国贼秦桧，揭露他怎么样堕落为汉奸，降敌献策，卖国求荣诬害忠良，专权饰恶种种丑行。对于高宗的昏庸妥协，一些无耻士人的趋炎附势都有真实的反映。这篇文章论据充分，剖析入微，富于穿透力。看了以后，为之齿冷。第二十页第二十一页，共33页。南宋有个作家叫周密，他的书叫《癸辛杂识》。里头有好多篇短的（文章），其中写一个汉奸这个人叫蹇材望，是湖州的副长官。湖州就是现在浙江的杭嘉湖（一带）靠上海。附近元兵快打来了，他假装很坚强要誓死报国用锡牌用锡刻了一个牌子刻了“大宋忠臣蹇材望”挂在腰上，而且告诉周围的人说元兵要打来，我就投河死。这个地方靠太湖，很多水，你们就把这个牌子照这个牌子上的字刻在我的墓上。后来不久，元兵就进了湖州城，你猜怎么着，他就抢先出来迎降当汉奸，穿着元兵的衣服，骑着马和元兵一同进城而且被元兵任为维持会长。我这话是现代词当时叫同治这文章是用前后对比开始怎么样发誓要死要殉国后来就是这样一个汉奸把这个寡廉鲜耻的伪君子揭露得淋漓尽致。读了以后，耻笑他这样一些人物，可以说是南宋散文所特有的。不管是英雄也好，坏蛋也好，北宋很少见到这样的人。第二十一页第二十二页，共33页。

南宋散文创作

（下）第二十二页第二十三页，共33页。南宋盛行旅行日记，《百丈山记》、《观潮》、《蜃说》都借景色描写，或表达深沉的情感，或引发厚重的历史思考。南宋的风景散文比以前多了一种新的形式，那就是旅行日记等。日记之文早就有，但是南宋这个时候更盛（行）。其中的重要代表就是陆游和范成大了。刚才我们提到陆游的传记文，其实他日记更有成就。他是在乾道六年，从他的家乡浙江绍兴动身到四川夔州做通判。夔州在三峡里，夔门沿长江而上经过半年才到。日记述他的所见所闻所感。他这本书叫《入蜀记》。一共两卷描写中华大地的奇山异水，历史悠久的名胜古迹和绚丽多彩的风土民情，集写景、访古、抒情于一炉是中国旅游文学中的名作。比如十月九日他写到了扇峡虾蟆石像蛤蟆青蛙的那个石头那个鼻子那个嘴巴都像蛤蟆。写黄牛庙写当时的风土人情写那些卖茶的妇女衣服很特别，皮肤特别白。十月二十一日写巴东县石门关的险峻白云亭的幽奇慈溪双瀑跳珠溅玉那水像珠子一样水像玉一样清凉都引人入胜还有一篇专写神女峰神话传说那个白云就像鸾鹤这些都能够引起人的遐想第二十三页第二十四页，共33页。范成大的《吴船录》描写细致入微，客观记录。其中不乏脍炙人口的佳作。范成大是著名诗人，他的旅行日记包括两部分，一个叫《揽辔录》是出使金国的北方去的途中的见闻；另一个叫《吴船录》就是他曾经做四川安抚使卸任以后从成都回到临安杭州一路的见闻。这个人做的官很大了。四川安抚使相当于四川省长。这书里头有很多脍炙人口的佳作。比如说写峨眉山，他主要写峨眉山特有的“佛光昼见”神灯夜。不是人点的，是自然现象特别是雨后，会出现大的圆形光光。当中可以看见游人自己的像，就像镜子一样。这很奇怪了啊。这个现象历代佛教徒加以种种附会什么佛显灵了等等，这个范成大呢，没有阐发佛教的东西只是客观地记录。看来，他的态度是比较清醒比较客观的。这现在看是光的折射了所造成的奇景。

第二十四页第二十五页，共33页。哲学家朱熹他也写散文，（而且）有些风景文章写得不错。他可不是个书呆子，诗也写得好。他的《百丈山记》很有名的。他就写福建朱熹在福建住很久了福建建阳百丈山写山中的云海:“日薄西山，余光横海，紫翠重叠，不可殫数。旦起下视，白云满川，如海拔起伏，而远近诸山出其中者，皆若飞浮来往，或涌或没，顷刻万变。”就是他在那看山北云烟啊好像是在海上冒来冒起的山头把山写活了就像现在我们看电影一样这个朱熹在理论上他是重道轻文的可是创作上并不是这样的他是（文章）也很讲究艺术性的。他的诗写得很有哲理同时也有艺术性。他的文章都是很有艺术性的。应该说是精心结撰的著作，不是随随便便写的周密。《武林旧事》这是一本记杭州的书回忆杭州。宋亡了以后。他回忆杭州，其中写到杭州的潮就是钱塘江潮。（这一段）写得最好，周密的《观潮》这篇文章富于地方色彩别的地方没有的。第二十五页第二十六页，共33页。“浙江之潮，天下之伟观也。自既望十六日以至十八日为最盛。方其远出海门，仅如银线。既而渐近，则玉城雪岭，际天而来，大声如雷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势极雄豪。浙江的潮啊就像我们现在也还是闻名的一景了他说不是十五啊是十六日至十八日最盛潮水从海门来就像一根线越来越近好像一座玉的城好像雪的岭那个潮水来得像山一样。每岁京尹出浙江亭教阅水军，艨艟数百，分列西岸。既而尽奔腾分合五陈之势，并有乘骑、弄旗、标枪、舞刀于水面者，如履平地。倏尔黄烟四起，人物略不相睹，水爆轰震，声如崩山。烟消波静，则一舸无迹，仅有‘敌船’为火所焚，随波而逝。”每年这个浙江的杭州的这个知州在这边检阅水兵军舰好几百啊!那些水兵有分有合,水军在水面上拿刀,舞枪甩旗就像在地面上一样就是军事演习啊。又放炮又有烟，最后还有敌船。就是靶子船啊。第二十六页第二十七页，共33页。下面这个是（讲）游泳的:吴儿善泅者数百，皆披发文身，手持十幅大彩旗，争先鼓勇。溯迎而上，出没于鲸波万仞中，腾身百变，而旗尾略不沾湿，以此夸能。而豪民贵官，争赏银彩。就是当地的青年啊，（善）游泳的好几百人身上都绣着花，他们在水里头，摇着旗子，做着各种动作，那旗子就不沾水。观看的人都（给他们）奖赏。江干上下十余里间，珠翠罗绮溢目，车马塞途。饮食百物，皆倍寻常时。而僦赁看幕，虽席地不容闲也。禁中例观潮于“天开图画”（地名）。高台下瞰，如在指掌。都民遥瞻黄伞雉扇于九霄之上，真若箫台蓬岛也。就是江啊上下十里间就是锦绣衣服，那些个达官贵人满眼都是，车马把路都堵了，卖东西的比平常多得多。那两旁铺着席子，搭着台看潮水的一点空地都没有，现在也是这样观潮的时候也是人挤人啊。皇帝照例是在天开图画这个地方来观潮，从高处来看就像看手掌一样，普通老百姓看到，有黄伞，有野鸡，扇很高的地方看就好像看神仙的那个蓬台蓬莱岛一样。第二十七页第二十八页，共33页。这篇文章可以说是艺术记录片，记八月中旬钱塘江大潮的雄奇豪壮的场面。大潮到来之前水军检阅，大潮到来以后游泳健将的表演，以及当时宫廷到民间的观潮。突出地展示了当时南方都城临安就是现在的杭州城市生活中最热闹的一道风景线。是历来观潮之文中具体周详的一篇。

这个和元初有一个叫林景熙，他是南宋末年人活到了元初。他有篇文章叫《蜃说》，是记海市蜃楼的，这篇写得很好。第二十八页第二十九页，共33页。尝读《汉书·天文志》，载海旁蜃气像楼立，初未之信。庚寅季春，余避寇海滨，一日饭午，家僮走报怪事曰：‘海中忽涌数山，皆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