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隐喻研究的新课题

现代隐喻研究的新课题

一、时间就是金钱:隐喻概念的分段表现形式隐喻是人类基本的感知方式之一。人类概念系统中的许多基本概念往往是隐喻性的。根隐喻(rootmetaphor)作为人类概念系统中深层次的核心概念,对人类日常的思维方式和话语表达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可以说,隐喻是人类组织概念系统的重要基础。根隐喻作为人类概念系统的核心概念,对人们日常思维和谈话有很大影响。例如,近年来,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电脑的网络化成了人们现代生活中的新景象,“信息高速公路”也成了一个使用频率极高的“隐喻主题”(metaphortheme)。请看以下从美国报刊杂志上摘取的有关电脑网络报道的新闻标题和内容:(1)Primeministerridestheinfo-highway(2)WhiteHousecountstwomillioncybertourists(3)AT&Tstalledontheinfo-highway从以上例子可以看出,highway(公路)成了“电脑网络”隐喻中的一个中心概念,它是组织人们有关信息服务的概念系统中的一个重要的核心概念。下面,我们再通过TIMEISMONEY(时间就是金钱)这一隐喻概念在现代英语中的表达词语,来了解隐喻概念是如何影响和操纵人类的日常活动的:(4)a.Youarewastingmytime.b.Idon'thavethetimetogiveyou.c.Howdoyouspendyourtimethesedays?d.Thatflattirecostmeanhour.e.I'veinvestedalotoftimeinher.f.Idon'thaveenoughtimetospareforthat.……以上这些句子中包含了TIMEISMONEY(时间就是金钱),TIMEISALIMITEDRESOURCE(时间是一种有限的资源),TIMEISAVALUABLECOMMODITY(时间是一种有价值的商品)等隐喻概念。其中money(金钱)蕴涵了alimitedresource(一种有限资源),而alimitedresource又蕴涵了avaluablecommodity(一种有价值的商品)。因此在一种隐喻概念系统中,隐喻概念和用来表达这些概念的词语之间存在着许多蕴涵关系,这样就使得隐喻概念系统具有相当的系统性和连贯性。把时间看作金钱这一隐喻方式在现代西方高度工业化的文化中很普遍。而许多其它文化中并不是从这个角度来看待时间的。莱考夫和约翰逊(Lakoff&Johnson,1980)甚至认为,在某种意义上,发展中国家现代化过程的实质就是逐渐接受和推行TIMEISMONEY(时间就是金钱)这一隐喻概念。莱考夫和约翰逊把以上这类隐喻称作是“结构性隐喻”(structuralmetaphor)。除结构性隐喻之外,还有一种所谓的“方向性隐喻”(orientationalmetaphor),即用诸如“上下”、“内外”、“前后”、“开关”、“深浅”、“中心-边缘”等表达空间的概念来组织另外一种概念系统。这类隐喻与我们的生理构造特点及我们观察事物的方式(文化观念)有着密切的关系。例如,根据HAPPYISUP(幸福等于向上)这一隐喻概念,英语中可以说I'mfeelinguptoday(今天我感到很开心)。常见的方向性隐喻有:FORESEEABLEFUTUREEVENTSAREUP(andAHEAD).HIGHSTATUSISUP;LOWSTATUSISDOWN.GOODISUP;BADISDOWN.VIRTUEISUP;DEPRAVITYISDOWN.RATIONALISUP;EMOTIONALISDOWN.……二、基于人工隐喻的方法隐喻通过某一领域的经验来认知另一领域的经验。这样,就为人们利用相对熟悉或相对容易把握的经验领域,来组织相对不熟悉或较难把握的领域的经验,形成某种态度,并采取相应的行动提供了可能。人类的概念系统在很大程度上建立在“本体隐喻”(ontologicalmetaphor)基础上。“本体隐喻”中又可分出“实体和物质的隐喻”(entityandsubstancemetaphor)和“容器隐喻”(containermetaphor)等。“实体和物质隐喻”即通过物体和物质来理解我们的有关经验,这就使得我们能把一部分经历作为一种同类的、可分离的物质来看待。一旦可以把经历看作实体和物质,我们就能对它们进行指称、范畴化和量化,并对它们作理性的讨论。就如人类空间方位的基本经验导致了方向性隐喻一样,有关物体(特别是我们的身体)为各种不同的本体隐喻提供了基础。本体隐喻可以为不同的目的服务,不同的隐喻反映了不同的目的。例如,把inflation(通货膨胀)看作一种“实体”使得我们有了一种指称该经历的方法:(5)INFLATIONISENEMY.a.Inflationisloweringourstandardofliving.b.Ifthereismuchmoreinflation,we'llneversurvive.c.Weneedtocombatinflation.以上这些例句中,inflation都被看作是一种实体,这就使得我们能够指称它,对它进行量化,辨认其某一方面的特征,将其作为一种原因,并对其采取行动。这样的本体隐喻对试图理解我们的经验世界是十分必要的。有些本体隐喻还可以加以引申,例如,THEMINDISABRITTLETHING(大脑是一种易碎的物品),可以引申出THEMINDISAMACHINE(大脑是一架机器)和THEMINDISABRITTLEOBJECT(大脑是一种易碎的物品)。例如:(6)THEMINDISAMACHINE.a.Mymindjustisn'toperating.b.I'malittlerustytoday.c.We'restilltryingtogrindoutthesolutiontothisequation.(7)THEMINDISABRITTLEOBJECT.a.Heregoisveryfragile.b.Hebrokeundercross-examination.c.Theexperienceshatteredhim.像以上这样的本体隐喻,由于在我们的思维中如此自然和普遍,以致于它们常被作为对大脑现象直接的描述。另一种本体隐喻是所谓的容器隐喻。例如,我们常把土地和与其有关的事物作为一种容器,这样它们就可以有疆界,就可以进行量化。如:(8)ThereisalotoflandinXinjiang.我们还可以把视觉领域看作是一种容器,如:(9)a.Theplaneiscomingintoview.b.Heisoutofsightnow.另外,事件、行动、活动和状态等也都可以看作是容器:(10)a.AreyouintheraceonSunday?b.Howdidyougetoutofwashingthewindows?一般情况下,我们倾向于用物理的经验来组织我们的非物理经验,如情感、心理和文化经验。它们都可能是人类最基本的经验过程。例如在下面三句话中,第一句不是隐喻,而是一种直接的经验过程,第二句和第三句分别是SOCIALGROUPSARECONTAINERS(社会团体是容器)和EMOTIONALSTATESARECONTAINERS(感情状态是容器)的派生物:(11)a.Harryisinthekitchen.b.HarryisintheElks.c.Harryisinlove.隐喻对人类认知活动的影响是潜在而深刻的,它是人类概念系统组织和运作的一个重要手段。三、马克思主义隐喻隐喻是通过某一领域的经验来谈论另一领域经验的认知过程。美国前总统卡特曾把能源危机比作一场战争。这一战争隐喻产生了许多相关的蕴涵,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有关政策的制定。例如,因为是战争,就有了一个enemy(敌人),threattonationalsecurity(威胁国家安全),因此需要settinggoals(确定目标),establishinganewchainofcommand(建立新的指挥系列),plottingnewstrategy(设计新的战略),gatheringintelligence(收集情报),marshallingforces(调动部队),等等。对心理学文本中的隐喻研究表明,对主题隐喻的选择一般与当时的新技术有关。例如,当代心理学中的中心隐喻是计算机。输入、输出、信息检索系统等等。而在此以前,心理学家描述大脑的隐喻包括“生命体”、“神经”、“空间”和“系统”等。经济学中也有许多隐喻,如invisiblehand(无形的手)、freelunch(免费午餐)、safetynet(安全网)、goldenparachute(金色降落伞)和glassceiling(玻璃天花板)等,这些对我们理解一些经济学现象,制定相应的经济政策等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为此,维莱特(Wheelwright1962:170)指出:新的语境可以被看作是一种视角,一种维度,通过它们,人们可以以某种方式,某种独特的、与任何其它方式不同的方式来看待现实。现代文学和艺术中有五个最常见的隐喻:prison(牢狱)、wasteland(荒漠,如艾略特的诗TheWasteLand,揭示了现代社会的衰落和时代的荒漠)、hospital(医院,如包德雷尔的Anywhereoutoftheworld)、monster(魔鬼,如卡夫卡的《变形记》)和machine(机器,如卓别林的《摩登时代》),它们共同反映了生活在现实社会中的人们的种种不幸、无奈、疯狂和机械等。同时,这些隐喻概念也对人们认识、揭示和批判现代社会扼杀人们精神生活的现象起到了组构、选择、推理、评价、渗透和延伸的作用。不过,需要指出的是,隐喻虽然可以使我们通过从新的角度来理解一种事物,但它同时也可能将该事物的另外一些特征掩盖起来。例如瑞迪(Reddy,1978)提出的所谓“管道隐喻”(conduitmetaphors),由于把语言看作是一种传达意义的物体,就容易使人们对语言的本质和语言意义的复杂性产生误解。瑞迪发现,英语中约有100多个词语表达IDEAS(ORMEANINGS)AREOBJECTS(概念或意义是物体),LINGUISTICEXPRESSIONSARECONTAINERS(语言表达是容器)和COMMUNICATIONISSENDING(交流就是发送)这样的“管道隐喻”。例如:(12)a.It'shardtogetthatideaacrosstohim.b.It'sdifficulttoputmyideasintowords.c.Whenyouhaveagoodidea,trytocaptureitimmediatelyinwords.四、“一种、最自由、不言自我”的比对“古语”的描述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由于受到国会的制约,美国总统罗斯福无法向德国宣战。由于英国又无财力向美国购买所需要的武器,罗斯福要求国会通过“租借法”(lend-lease),向英国运送武器。当记者问总统什么是武器租借时,罗斯福用了一个隐喻来解释这一做法。他说,这就像一个邻居家的房子着了火,你向他出借你的水龙头,他用完了以后再还给你。这一个隐喻对罗斯福请求获得国会的批准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古代汉语中有许多说理的散文经常采用对比的方式来说明一种道理,使人不知不觉地接受了说话者的论点:(13)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14)剑随利,不砺不断;材虽美,不学不高。再来看一段古英语中的说理性散文:(15)Thefinecrystalissoonercrazedthanthehardmarble,thegreenestbeechburnthfasterthanthedriestoak,thefairiestsilkissoonestsoiled,andthesweetestwineturnthtothesharpestvinegar.Thepestilencedothmostrifestinfecttheclearestco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