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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学者朱舜水形象新释

朱顺水是明末思想家。他出生于16世纪,死于1628年。今年正值是他逝世三百年祭。明朝灭亡之后,朱舜水曾积极从事抗清复明活动,多方奔波,筹集资金。“经历外邦,而资恢复之势”,转辗于浙、闽沿海岛屿与日本、南亚诸国之间。后因复明运动遭挫,“熟知声势不可敌,壤地不可复,败将不可振”,倘若留居国内,“则不得不从清朝之俗,毁冕裂裳,髡头束手”,于是他决定东渡日本(《舜水先生行实》)。从一六五九年冬到达长崎,至一六八二年四月客死,在日本居留二十三年余。其间,水户藩藩主德川光国,“闻其贤,乃聘为师,亲执弟子礼”,并委以水户学顾问,布道讲学,解答疑问。朱舜水对此甚为感动,他说:“不佞承宰相上公厚爱,无与为比,水户学者大兴,虽老者白须白发,亦扶杖听讲”(《与安东守约书》)。他同以德川光国为首的水户学者间,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朱舜水的哲学思想崇仰何说?其对水户学派的影响究竟如何?这是学者们甚为关心的问题。本文试图对上述问题发表一点愚见。一朱加强了“为学之道,莫铤之心”的学说有人曾认为,朱舜水的哲学思想,主要崇信王阳明学说,而赴日之后,也不过是“阐良知之教”而已(邵念鲁:《明遗民所知录》)。朱舜水究竟是否崇信王说?赴日之后是否“阐良知之教”?若要释上述疑惑,只要略展舜水所言所行,便可悉然而晓。首先,看他如何对待王阳明学说。舜水赴日之初,虽然有安东守约等学者知其学识及为人,但多数学者,则敬慕者多,知其学说者少。为避免学者间对其所持学说的猜测和妄议,以及防止“再生葛藤,以滋烦扰”,朱舜水曾明确告诉日本友人说:舜水此次赴日,“徒以避难苟全,本非倡明道学而来,亦不以‘良知赤白,自立门户”(《答某书》)。定居之后,屡有学生询问舜水先生对王学的看法。每有问及,舜水皆一一解答。学生安东守约问舜水:阳明之学近异端,如何近世学者还崇其为宗主?对此,朱舜水答道:王阳明有缺点,也有好处。“讲良知,创书院,天下翕然有道学之名”,是其好处;“高视阔步优孟衣冠”,是其缺点,因“其书时杂佛书语,所以当时斥之为异端”(《答安东守约问》)。日本儒学者佐野回翁询问朱、王学说之异。舜水说:王阳明曾因镇压农民起义和平定“宸濠之乱”,封为新建伯。后因受排挤,心有“牢骚不平之气”,因此托之于讲学,“若不立异,不足以表见于世。故专主良知,不得不与朱子相水火,孰知其反以伪学为累耶?愚故曰:‘文成多此讲学一事耳’。”他还说,王阳明即然有高才,为什么却被轻视和诋毁呢?原因在于其“不过沿陆象山之习气耳!王文成固染于佛氏,其欲排朱子而无可排也,故举其格物穷理,以为訾议尔已”。因此,朱、王两说并非有本质区别,他们的争论不过是“争其末流”,达到目的的方法不同而已。他说,儒者之间,“是朱者非陆,是陆者非朱,所以玄黄水火,其战不息”,难以说陆是朱非,或朱是陆非,其原因“譬如人在长崎往京,或从陆,或从水”,走陆路者,必须一步步走去,行水路者,只有顺风,才可迅速到达。两者虽途径不一,但都“以到京为期,岂得曰从水非,从陆非乎?然陆自不能及朱,非在德性问学上异也”(《答安东守约问》)。朱舜水对陆、王学派的“发明本心”的治学方法,也曾公开表示异议。他说,孔子是生而知之的圣人,但其一生中并未说过自己生而知之的话,总是说学而知之。与圣人孔子相比,“陆象山、王阳明之非,自然可见矣”。他告诫日本学者,陆、王所主张的“发明本心”的治学方法,“不论中国与贵国(日本),皆不当以为法也”(《与安东守约书》)。“致良知”是王学的核心,朱舜水曾加以讥嘲。有一次,日本学者加藤明友问舜水:“赤子之心何形象?”一听此问题,舜水冲口而出说,此问“又是宋儒口角”。他说,过去有人问过王阳明,“‘良知形色何如?,阳明答曰:‘是赤的’。良知岂是赤的来?”他又说:“至若阳明之事,偶举其说‘良知是赤的’,以为笑谈耳。故曰‘良知岂是赤的来’,非什宗阳明也,幸勿深疑”(《答加藤明友问》)。从上面引录的朱舜水的言论中,我们不难看出,他对王阳明学说是持批评态度的,显明地指出:(一)自己不以“良知”为门户;(二)王阳明“专主良知”,目的是宣耀于世而标新立异,其结果,堕入了伪学的泥沼;(三)王阳明援佛入儒,排斥朱子,舍本求末;(四)陆王学派的治学之法,违背孔子的“教人之法”,因此,中、日学者不应以是为法。依此,可以结论,朱舜水并非崇信王阳明学说。朱舜水既然不是王学的信奉者,那么,他是否是程朱理学及明代诸儒的信徒呢?事实表明也不是。例如他对程、朱力主的“为学之道,莫先于穷理”以及“格物致知”都有评论。程子说:“今日至一事,明日至一事”。舜水批评说:“格者随其物而格之,亦非今日至一事,明日至一事。若今日之事,关系父子、君臣、夫妇、又将如之何?”(《答小宅生顺问》)程子说:修身正心,“心要在腔子里”。舜水批评说:“心无邪无枉,无党无偏,便谓之正。故《大学》不言正心之功,而历言心之不得其正。心若不在,则视听饮食俱非矣。程子云:‘心要在腔子里’。即能时时在腔子里,如何得有不正?”(《答小宅生顺问》)程子说:“气有清浊,禀其清者为贤,禀其浊者为愚”。朱舜水则反对说:此说不足取。“尧舜之民,比屋可封,桀纣之民,比屋可诛,岂尧舜之民之气皆清,而桀纣之民之气皆浊哉?”“人自取其清,人自取其浊耳。”比如流水,水的源头是清澈的,但到了它的支流,遇到了污水,污染轻者为小浊,污染重者为大浊,这能说是流水有区别吗?又如铜镜,时时擦磨,保持晶莹透明,则照人须目皆清;若将镜弃之泥沼,昏暗如铁,如瓦砾便难照人形象。这难道是铜镜本来的样子吗?(《答安东守约问》)朱子鼓吹“穷理”、“居敬”。舜水也明确表示异议,他说:“太守以临民为业,以平治为功,若欲穷尽事事物物之理,而后致知以及治国平天下,则人寿几何,河清难俟。故不若随时格物致知,犹为近之。至若‘居敬’工夫,是君子一生本等,何时何事,可以少得?所谓治民之官与经生大异,有一分好处,则民受一分之惠,而朝廷享其功,不专在理学研穷也”(《答野节问》)。如此针锋相对的批判,说明朱舜水是决不可能与程朱学派为伍的。至于对明代中叶以后的诸儒,朱舜水更是严加鞭挞的。斥之为“骇俗”,是一群“投时”的“原无意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腐儒”。指责他们“以剽窃为工,掇取青紫为志”;为官之后,“廉耻道丧,官以钱得,政以贿成”,“坐沐猴于堂上,听赋租于吏胥;豪右之侵渔不闻,百姓之颠连无告”,敲骨剥肤,至使百姓贫困,国力衰蔽(《中原阳九述略》)。日本学者林春信曾询及明末崇祯年间,中国有几许“巨儒鸿士”。舜水慨然答道:明朝中叶以来,以时文取士,讲道学者,迂腐不近人情,“分门标榜,遂成水火,而国家被其祸,未闻所谓巨儒鸿士也”(《答林春信问》)。在朱舜水看来,明代群儒不但是致使正宗儒教在中华“绝息”的祸首,而且也是明朝灭亡的祸端。“明朝之失,非鞑虏能取之也,诸进士驱之也”(《答野节问》)。二“新学”与“实学”朱舜水的思想,既非崇信陆、王学说,又与程、朱学说不合,那么,他的思想究竟是什么呢?究其思想核心,可以用四个字加以概括,即“实理、实学”。这是针对宋儒们“辨析毫厘,终不曾做得一事”的弊病,以及“纸上空谈”,“说玄说妙”的迂腐之风提出来的。这种全新的主张是以“仲尼之道”为基础的。他认为,“儒者之道,振古由今,极天际地,仲尼日月,无得而窬”(《谕安东守约规》)。所谓“实理”,系指通俗浅易而又看得见摸得着的有实际效果的“现前道理”。他说,腐儒们“将现前道理每每说向极微极妙处”,以“惟危”、“惟微”、“惟精惟一”为宗旨,结果“分于毫厘、未免使人惧”,因而使“圣人之道”绝于世。与此相反,“不佞(舜水)举极难重事,一概说到明明白白平平常常来,似乎肤浅庸陋”(《答安东守约书》)。“虽有下愚,亦明白而易晓”,因此而“勃然奋励”。舜水说:“吾道之功,如布帛菽粟,衣之即不寒,食之即不饥”,不象那些邪说,“说得天花乱坠,千年万年,总来无一人得见”,没有“一句一字其实”。天下可以没有“云绡务”,不可缺少布帛:天下可以没有“交犁火枣”,却不可没有梁栗。“吾道明明现前,人人皆具,农家皆有;政如大路,不论上下、男妇、智愚、贤不肖,皆可行得,举足即有其功”(《答小宅生顺问》)。朱舜水声言,求学者不问其贫富贵贱,亦不问其事冗事简,只问其是否好学。他说追求学问,用不着“负笈千里,而后为学”,学问之道遍布社会、家庭,“家有母,学为孝;家有弟,学为友;家有妇,学为和;出而有君上,学为忠慎;有朋友,学为信;无往而非学矣”(《答小宅重治书》)。这实际上是企图要把儒学,从经院式的小圈子里解脱出来,使之成为上自君王,下至百姓、奴仆都愿意接受的哲学思想。“不佞之言‘人皆可以为尧舜’”。企望在这一思想指导下,实现孔子所说的“大同”世界。朱舜水认为,“学当有实功,有实用”,其出发点应考虑是否利于“国家政治”,利于“民风土俗”。要“以开物成务,经邦弘化”(安积觉:《朱舜水先生文集后序》)。因此,学问之道不但要“贵有用”,而且还应该“学贵不阿”(《程明道像赞》),平生仕臣,“虽小官必尽其心”。对于违法乱时之举,则应“理明辞达”,是非分明,不被邪道妄行所屈。朱舜水还认为,“学问之道,贵在实行”,“圣贤之学,俱在践履”(《答安东守约问》)。朱舜水的这种理论应当付之于实践的观点,是其哲学思想中,最值得注意的东西,是他的思想高于程朱、陆王思想的关键所在。朱舜水的“实学”观就是以“实行”、“践履”为前提的。凡学问之道,切忌与世无益。他曾举过一个浅显的例子:从前有一位能工巧匠,能在棘木之端刻沐猴,耳、目、口、鼻、毛发均刻得细微逼真,称得上天下古今的巧匠,然而“若使不佞目炫玄黄,忽然得此,则必抵之为砂砾矣”。为什么呢?因为“工虽巧,无益于世用也”。所以,“彼之所为道,自非不佞之道也”。“不佞之道,不用则卷而自藏耳。万一世能大用之,自能使之孝臣忠,时和年登,政治还醇,风物归厚,绝不区区争斗于口角之间。”(《与安东守约书》)朱舜水的“实学”,在维护封建统治的治国之策方面,他认为主要抓好两件事,这就是“教”和“养”,或者说“尊贤”和“养老”。“伏以兴邦之大道非一,而其要止在于尊贤,明君之至理多端,而所重莫先乎养老”(《谢源光国贺七十算启》)。他说,“养处于先,而教居其大”,非养则教无所施,非教则养无所终。“教者,所以亲父子,正君臣,定名分,和上下,安富尊荣,定倾除乱,其效未可一言而喻也”(《元旦贺源光国书》)。只有壮有所教,老有所养,才能君臣、父子、夫妇、昆弟、朋友,位序不乱,士农工商才能各事其业,平民百姓才能男耕而食,女织而衣。如此,则“国何患不治?何患不富?”舜水力主兴办学校,说办学是“古今天下国家第一义”,“庠序学校诚为天下国家之命脉,不可一日废也”。学校兴则”可人才辈出,民风淳茂,而远祚亦以灵长”《学校议》)。他对日本友人说:“近者中国(明朝)之所以亡,亡于圣教隳废”,因此,你们要引以为戒,“知圣教之所以兴矣”。当他听到江户要建学校的消息时,十分高兴地说:“今贵国有圣学兴隆之兆,是乃贵国兴隆之兆也。自古以来,未有圣教兴隆,而国不昌明平治者”(《答安东守约书》)。前已述及,朱舜水极力提倡“圣人之道”,而且认为它是无所不在的,是“人皆可以为尧舜”的。那么,怎样才能达到尧舜的境界呢?朱舜水说,必须“真心实学”。他所说的“真心实学”,具体表现在什么地方呢?归纳起来是“诚”、“敬”、“礼”、“学”、“行”五个方面。“诚”。舜水把“诚”视为“为人之道”的基础。“世降俗薄,生质渐漓,不患不巧,独患不诚。诚者作室之基,培筑巩固,则堂构壶奥,凌云九层,皆于斯诧始焉”(《诚斋》。“不诚,如作室而无基,虽有梗楠豫章,凌云巧构,无地可施”(《谕五十川刚伯规》)。“修身处世,一诚之外更无余事,……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金诚而能行者也”(《诚》)。他认为,诚则勿欺,勿欺乃是忠之本;诚则进达善良,屏绝败类;诚则潜心好学,不荒于嬉,专心一意。朱舜水自己不但这样说,而且也是这样做的。他的学生说他的为人,“一言一行,以诚为本”,他常说“我无它长,只一诚而已矣”,“一生不伪”(《朱舜水先生文集后序》)。“敬”。朱舜水把“敬”誉为“德之本”,“礼之舆”。说“夫敬为德之聚,则百尔德行皆萃于敬矣。敬为礼之舆,则三百三千皆一敬载之而行矣”,“仁也,敬也,孝也,慈也,信也,无非一敬之所为也。由是推之,无德不备,无一非敬,安所往而不善哉!”他认为,举国上下,若都能以敬修身,则可以国泰升平。“天子能敬,万国归仁,民淳俗厚,风动如春。公候能敬,敷政优优,兆民有赖,荷天之休;大夫执事,敬贵身先,为民最率、孰不勉旃。……成人小子,惟敬为事;子臣弟友,君子道四;庶人之敬,节用谨身,勤供租赋·善养二亲”(《敬斋箴》)。“礼”。朱舜水认为,礼是经国家,定社稷,卫人民,利后嗣的大事。它“不特为国家之精神荣卫,直乃为国家之桢干。在国家为国家之干,在一身为一身之干”(《答明石源助书》)。因此,对国家而言,为树立“桢干”,必须“在乎有制。有制则贵贱有等,上下有章”;对个人而言,设身处事,“须先以礼裁度,而后发之于言”(《与安东守约书》)。“礼乐不可斯须去身。知礼之国,当籍君、卿、大夫爱惜存全之;未知礼之国,当赖明哲贤豪,讲求而作兴之,以登进于有礼”(《答明石源助书》)。“学”。关于学习之事,在朱舜水的著作中,处处可见。他认为学的头等大事是修身。“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一息尚存,此志不容少懈”(《兴学斋记》)。他说人不论聪愚,为学者,必须具备“四德”,方能学有成效,一为“实”,“不实则不诚”;二为“虚”,“不虚则先自满,假教之亦不能受”;三为“勤”,“读书全要精勤,懒惰游戏作辍,必无有成之理”;四为“恒”,人而无恒,难以学成。(《谕五十川刚伯规》)学习方法切忌浮燥,“邯郸之步履”,“迹象摹拟”,都不可取;追求学问,贵在“无往而非学”,在日常生活中皆有学问。“稠人群聚之时,必有我师,事务纷错之际,皆有其学”(《答奥村德辉书》);治学要讲求循序渐进,“日计则不足,岁计则有余,若一曝十寒,进锐退速,皆非学也”。“骐骥一日千里),驽马十驾则亦及之”(《题安积觉逐日功课自实薄》);学习目的,不要追求名利人爵,若“以学为市,修其天爵,以要人爵,既得人爵,弃其天爵”,名之为学,实“以学为戏”,这种人只能是“终身为学,终身未之学”(《典学斋记》)。“行”。朱舜水甚恶学习为求名利而不能身体力行者。认为只有学而力行者,才会有所得。他说:“为学之道,外修其名者,无益也。必须身体力行,方为有得”。例如子贡,天资颖悟,然未得孔子之传,原因就是他治学华而不实(《舜水先生行实》)。“圣贤之学,行之则必至,为之则必成。譬之农夫然,深耕易耨,则坚好颖粟;卤莽而布之,则灭裂而报之矣”、《答木下贞干书》)。舜水说,百行之中,以“孝”为本源,有孝才有忠,有孝才有恭敬、信、诚。作为贤人君子,他应有别于“以加官进禄为悦”的世俗之人,而应“以得行其言为悦”。舜水认为,“言行,道自行也”。身为贤人君子,要“在天下则忧天下,在一邦则忧一邦,惟恐民生之不遂,至于一身之荣瘁,禄食之厚薄,则漠不关心,故惟以得行其道为悦“(《与冈崎昌纯书》)。总之,在朱舜水看来,只要大家“真心实学”,“诚”、“敬”、“礼”、“学”、“行”盛行于世,巨儒鸿士“经邦弘化,康济艰难”,则“孔子之道”可不绝于世,天下渐趋大同。从上述的言行可见,朱舜水的“实理”、“实学”,闪耀着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的火花。可是,由于他的思想还不能,也不可能与唯心主义的儒家道德完全决裂,再加上由于阶级的局限性,他把改革弊政,推行“圣学之道”的希望,寄托于贤君国主和“巨儒鸿士”,因而使他的学说的传布和实行,受到了极大的限制,那种实现“大同”的企望”也不过是一种乌托邦而已。三日本儒学及儒学的研究朱舜水的思想,在国内的影响极小,而在当时的日本,却较之国内要大,但也主要限于水户学派。他的思想所以能够对水户学派产生一定的影响,是与水户藩主德川光国对其的器重分不开的。水户学是以编纂《大日本史》为中心而形成的思想体系。德川光国在年轻有为之年,就已立志修史,“以俾后之人有所观感”(《修史始末》,以下不注出处者,皆引自此文)。更于一六七二年迁修史局于砾川邸,名为“彰考馆”,广招儒生,从事编修。凡擅长史学者,不论属于何学派,皆可聘为史馆之员。因此,水户学派实际上包容兼蓄了当时日本的儒学各派及国学等学派的学者。朱舜水便是被聘者之一。被聘之后,在九州的安东守约曾致信先生说:“敬闻上公大会诸儒,著《日本史记》,想先生定为总裁,然则宜与马、班、欧阳诸公并传不朽”(《安东守约:《上朱先生书》)。虽然在《大日本史》编纂始末中,并未载明舜水曾“定为总裁”,但被聘为顾问却是确信无疑的。顾问者,一方面应德川光国之约,“论难经史,讲究道义”(《舜水先生行实》);另一方面培养学生,并解答诸儒疑问。朱舜水所以受到如此器重,其主要原因之一,是他精通史学,以及他的史学观与德川光国及彰考馆大多数儒生颇为吻合。朱舜水重视史学,是其提倡“实理”“实学”的必然结果。他曾说过:“中年尚学,经义简奥难明,读之必生厌倦,不若读史之为愈也。《资治通监》文义肤浅,读之易晓,而于事情又近,日读—卷半卷,他日于事理勿合,世情通透,必喜而好之,愈好愈有味,由此而《国语》,而《左传》,皆史也,则义理渐通矣”(《与奥村庸礼书》)。朱舜水的这种从历史史实中寻求学问的思想,与德川光国喜好史书,热爱编史的思想是很相近的。朱舜水主张为史者应“经简而史明,经深而史实,经远而史近,……得之史而求之经,亦下学而上达耳”。这种从具体事实中总结历史规律的史学观,与德川光国的史观也颇为相似的。光国说过:“史者所以记事也,据事真书,劝惩自见焉。自上世迄今,风俗醇浇,政理隆替,炤炤然如睹诸掌,善可以为法,恶可以为戒,可使乱贼之徒知所惧,将以稗益世教”(德川纲条:《大日本史叙》)。不难看出,两者的思想是多么相近,只不过朱舜水叙述得更简炼、概括,更理论化。翻开巨著《大日本史》,可以说,它的基本史观和治史方法,无不受朱舜水思想的影响。概括起来,主要有如下数点:(一)朱荆水区域旧儒家世纪《大日本史》的体裁,有过多次的变动。一六八三年,曾编出纪传一百零四卷,但因“讨论未精,其书体裁不满公(德川光国)意”,于是“易稿重修”。直至朱舜水的弟子安积觉担任史馆总裁以后,该书体裁才最后确定。一六九六年,诸总裁商议重修纪传义例,由安积觉成文定稿,安积觉在《义例》文后详细阐述了全书体例:“编年记事史也,纪传分体亦史也。自舍人亲王撰《日本书纪》以降,万世因循,著为实录。曰纪,曰志,曰表,曰传,综核帝王之徽猷,胪列臣庶之行事,治乱兴废,礼乐刑政,类聚群分,劝惩并存,粲然可见者,实我西山公之所创为,而彰考馆所由建也。”《大日本史》虽然采用纪传体裁,但其内容记述,以及考核严谨之风,皆师《资治通鉴》等中国史籍。安积觉所以有如此作为,显然是受朱舜水先生的影响所致。安积觉青年时,曾师事舜水先生三年,“敛枕簟,备洒扫,日夜供给”,受《孝经》、《小学》、《大学》、《论语》句读。三年求学期间他对舜水先生的治学、爱好,了解甚深。他说,先生“好看《陆宣公奏议》、《资治通鉴》,及来武江。方购得京师所锓《通鉴纲目》,至作文字,出入经、史、上下古今,娓娓数千言,皆其腹中所蓄也”(《朱文恭遗事》)。朱舜水平生对古典史籍的精深研读,潜移默化地对安积觉这样的青年儒学者,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他们不仅研读《资治通鉴》,而且对《史记》及其后的各种中国史籍,进行了精深的比较研究,取各书之长,作为编纂《大日本史》的准绳。(二)日本传统文化是对大日本社会历史发展的补充日本自镰仓幕府建立后,天皇为首的朝廷,大权旁落,威信渐衰。水户学派公开尊重王权,德川光国明确教戒世子:“古谓君虽以不君,臣不可以不臣”。说自己立志编史,其目的之一,就是“正闰皇统,是非人臣,辑成一家之言”。因此,在《大日本史》中,阐述大义名分思想的言词,到处可见。如,“唯国体之严,君臣之分,虽万世不可易”;“尊卑有常,而等威不犯,上下一心,而风俗淳厚,宝祚之隆,与天壤而无穷”,等等,等等。《大日本史》在三件史事处理上,严格地贯彻了大义名分思想。第一件事,是将历来被尊为天皇的神功皇后列入后妃传。其理由是她并未践祚登位;第二件事,是将天智天皇的儿子大友皇子列入本纪。“帝大友实天智帝之储式,其缵大统明矣”,“今据《怀风藻》、《水镜》之文,创帝大友纪”(《修大日本史例》);第三件事,是将日本南北朝时的南朝作为正统皇系。以正闰皇统为准绳,改变了对一些历史人物的评价。例如,南北朝时期的忠王之臣楠木正成,历来史书因其尊奉南朝,反抗北朝,而被视为逆臣。《大日本史》以南朝为正宗,因此楠木正成也得以正名。对于上述史事的处理,曾有史臣规劝德川光国不要冒此风险,然而光国不听。他说“唯此一事,为某假借。天下后世,虽有罪我者,大义所存,我岂曲笔哉?”还说:“司马迁《史记》,诚为史家之矜式,然有不为忠臣义士立传者,殊为可惜”。他主张《大日本史》列传,应尊重史实及人物在历史上的作用,有的人“传虽短缩,不可不立,后来历史无所关系之人物,亦有立传而短缩者,此却不如不立”。《大日本史》中的大义名分思想,与朱舜水鼓吹的“君臣、父子、夫妇、昆弟、朋友,天地间之定位”的思想是一脉相通的。日本学者曾这样评价朱舜水的学说,说他“道义则贯心肝,学术则主王业,不得行怀抱于故国,而却传衣钵于我邦”(后藤新平:《朱舜水全集序》)。这里所说的“主王业”,即是推崇大义名分。朱舜水对楠木正成这样的忠君之臣,也是非常称颂的。说楠木是“忠勇烈节,国士无双”(楠木正成像赞》。说为楠木正名,是“适得其宜”,“公而当耳,于礼无戾也”。(三)《犬日本史》立神和立氏安积觉在阐述《大日本史》的体裁问题时,曾明确地指出,纪传体的长处是“治乱兴废,礼乐刑政,类聚群分,劝惩并存,粲然可见”。综观整部《大日本史》,可以发见,其纪、志、传、表的编写目的是十分现实的,即要改变君臣颠倒,权臣专制的现象,以重振正闰皇统,位序不乱的古代纲纪。如,其立神祗志,是要揭示“宗祀衰而氏族紊”,以及“权臣专制,而名教扫地,庶官为之旷废,礼乐为之崩坏,遂使庄园盛而财政乱,朝纲替而兵刑滥”的弊病,以使“后之观古者,其有所鉴焉”(《大日本史》卷二四四,志第一)。其所以立氏族志,是要揭示外戚专权,武人得势,及豪族争占郡乡,以家为号,不事朝廷,遂使氏姓之法紊乱的史事,从而申明”明伦而察物,反本以类族,王政之所重”(卷二六七,志第二十四,氏族一)。其立孝子传,是要阐明“孝,百行之本”,“非孝无以为教”之类关系盛衰的道理。又如,立叛臣传和逆臣传,是要说明“一有间隔离叛,小则惩戒,人则诛戮,必除去而使之合,然后天下之治可得而成”,以及“一有弑逆之臣,则人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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