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印穆同盟到巴基斯坦独立真纳民族主义思想中的穆斯林利益

从印穆同盟到巴基斯坦独立真纳民族主义思想中的穆斯林利益

穆姆阿马谢纳是20世纪上半叶南亚次大陆的一位伟大领袖和巴基斯坦的创始人。在他政治生涯中,印穆团结的理想占有重要的地位。起初,他希望通过这种团结实现建立统一的印度自治政府。但由于各方面的原因,使得真纳团结理想彻底破灭,在最后十年间他把主要精力放在维护穆斯林利益及建立巴基斯坦的事业中。一、第三,在政治斗争的结果上,真纳为“更大的民族利益”的努力奠定了基础真纳早期民族主义思想的初步形成,受到了印度早期国大党人、爱国民族主义者品格和思想的深刻影响。留英期间,真纳就深受印度爱国者达达巴依·瑙罗吉民族主义观点的影响。他也非常崇敬同情印度人民悲惨生活并为其无畏代言的戈卡勒先生,同时又从苏伦德拉纳特·班纳吉的经历中学到了团结就能得救的思想。这些伟大政治家、思想家们鼓励真纳:政治上要光明磊落,不以原则做交易,尽力提高被压迫和被奴役同胞的生活水平。(P55)真纳也确实在毕生之中,恪守这些原则,并且从来都没动摇过。早期真纳民族主义思想之中的穆斯林利益主要是融合在全民族利益之中,其民族主义思想是:在印穆团结的基础上,反对以非法和暴力手段,而是以合法的议会、立宪等手段去实现政治目的,在英帝国内成立自治的责任政府。这一时期真纳对穆斯林利益的争取更多的是将它放在国家利益的争取之中。当穆盟请他加入时,真纳答应了,条件是对穆盟和穆斯林利益的忠诚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妨碍他“忠于占更重要地位的国家利益。”(P390)真纳出席并支持了穆盟1912年修改章程的会议,认为这样可以使国大党和穆盟的政策协调一致,以争取“更大的民族利益”。(P66)此后,真纳为促进国穆两党团结而积极工作,被誉为“印度教徒——穆斯林团结的最好使者。”(P390)真纳在1910年国大党会议的一次演说中为穆斯林争取分区选举时说道:分区选举要求不是政策问题,它对唤醒长期麻木沉睡的穆斯林是必不可少的,印度教徒兄弟要争其穆斯林信任就不应反对这一要求。(P82)在真纳的努力促成之下,国穆两党1916年为共同“自治”目标在勒克瑙举行了年会,并达成著名的“勒克瑙协议”。真纳在此次会上说:“只有依靠两大教派之间的谅解与和睦关系,印度才能获得真正的进步。”(P84)在真纳的努力下“勒克瑙协议”为穆斯林利益争取了如下的重大成果:正式承认穆盟是全印穆斯林合法政治组织,穆斯林享有单独选区,在立法机构中保留席位,在中央和穆斯林占少数的省份保留一定权利。(P25)这种团结消除了英国政府以印度人民不团结无法实行政治改革的借口。强调民族团结是实现自治的前提,坚持合法斗争为实现自治手段,主张在法律允许范围内行动,反对暴力和非法手段达到政治目的(P50)是真纳这一时期民族主义思想重要的组成部分和特点,而且这种自治只是在英帝国内实现成立自治责任政府,在这种自治政府中寻求对穆斯林利益的保护。因此,在争取穆斯林利益和全民族利益的道路和观点上真纳和甘地形成了严重的分歧,以致退出国大党。在真纳看来,甘地的非暴力原则在事实上往往不存在,而且还导致暴力骚乱和不团结,从而不利于印穆团结实现印度自治理想的实现。真纳在给甘地的一次信中指出:你的办法已在各组织中引起了分裂和不和,不仅印穆之间,而且印穆各自内部之间也因你的办法发生争吵和分歧……对于民族主义者的出路,就是团结起来,为了建立完全的责任政府制定出全国一致的纲领。(P132)1924年5月,真纳在穆盟拉合尔会上说:“穆盟将在不忘记穆斯林民族特殊利益的情况下继续为整个国家利益而工作,”他强调“只要印度人民不团结,那么这个国家将会一直受外国奴役。”(P155-156)1924年后,印度的宪政改革被提到议程之上时,真纳指出,少数民族利益是否得到保障,是对一部宪法的严峻考验,也是印度宪法改革成败的关键。(P51)真纳积极通过宪政手段在和其它政治组织和解的基础上争取穆斯林利益。为此,真纳在1927年德里的会议上坚持使会议通过一项旨在争取、维护穆斯林利益的决议。决议中要求:中央议会里穆斯林代表比例不得少于三分之一,要设立混合选区。但是,1928年尼赫鲁(莫蒂拉尔)委员会拒绝了“德里各党派会议真纳先生指导下的穆斯林建议”,而且称穆斯林在中央议会的比例不能高于其占全印人口四分之一的比例。真纳在此后加尔各答各党派会议上讨论尼赫鲁报告时提出了一项修正案,强调:中央立法机构中穆斯林代表应是三分之一,而不是尼赫鲁报告所建议的四分之一。但是,国大党最终还是拒绝了真纳的这一修正案。真纳鉴于尼赫鲁报告没接受穆盟要求,在1929年3月穆盟德里会议上提出了:“在中央立法机构中穆斯林代表不得少于三分之一,分区选举……在中央和各省政府里应有三分之一穆斯林代表”(P182)等十四条基本原则。可见,真纳早期民族主义思想是主张印穆团结,实现印度在英帝国内成立自治责任政府,以立宪合法的手段,寻求从英国人和国大党人那里得到对穆斯林利益的保障。然而,这一时期不仅穆斯林取得的成果不多而且难以得到保障,这对真纳而言,甚至有时感觉到团结无望了。二、在单位行使林武的控制和坚持集中统一的地位尽管真纳的修正案被否决了,但是真纳还没有完全放弃印穆团结实现印度自治的理想。在1931年孟买的一次群众大会上真纳说:“我首先是个印度人,其次是个穆斯林,但是,我也同意,任何忽视穆斯林利益的印度人,是不可能为自己国家效劳的。因为,只有使穆斯林强大,使他们团结,成为对国家有用的公民,你才能够为国效劳。”(P202)真纳作了各种和解印穆的努力,但没多大效果。1938年国穆两党会晤,真纳坚持以承认穆盟为唯一有权代表印度穆斯林说话的有权威的政治组织为谈判基础。(P236)在3月3日给甘地的信中真纳提道:“建议你承认全印穆盟是印度穆斯林唯一有代表性的政治组织……在此基础上才可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P238)然而,1937年大选胜利上台执政的国大党此时态度强硬,甘地不仅拒绝接受建议,而且授意国大党拒绝穆盟方案,拒绝承认“穆盟的特有地位”,这使得真纳抱有的国穆两党和解的一切希望彻底破灭了,团结会谈成了徒劳。(P238)从此,真纳在此后十年间把主要精力放在了争取、维护穆斯林利益的事业上。真纳和解国穆两党努力失败既有国大党坚持顽固立场的原因,也有穆盟内部在维护穆斯林利益存在分歧的原因,以致最终连穆斯林利益代言的政治组织穆盟其地位也因其力量自身削弱和弱小而难以得到承认。在如何维护穆斯林利益问题上,早期穆盟内部就存在着分歧。穆盟在1929年3月德里会议前后发生了分歧分裂:有持异议的;有退出穆盟自成独立党派的;更有甚者的是有的退出穆盟后成立的新组织却支持国大党。就是在1937年改组前,穆盟内部还继续分裂,一些穆斯林领导人在旁遮普,西北边省等省份地区,为了个人目的,组织了地方性穆斯林党派。(P26)一些地区的许多穆斯林,甚至在大选中向国大党靠拢。而国大党们在大选中却显示出优势,并获得大选胜利,从而在七省中组阁。面对国大党的强势而穆盟却继续分裂可能会断送穆斯林共同事业的危险局面,真纳深入到全国各地的穆斯林群众中去,号召他们为了更好地争取穆斯林利益而组织团结起来加入到穆盟中来。同时,真纳呼吁穆斯林各地各派的领导人弥合分歧,为共同的穆斯林利益和事业而重新团结到穆盟中来。在1937年10月真纳主持召开的穆盟勒克瑙年会上,真纳致词说:“穆盟开始实行了联系群众的纲领……国大党已用言行和纲领越来越清楚表明,穆斯林休想从他们手中得到任何正义或公道。”(P232)他认为“保证和协议,若无权力作后盾,则属于一纸空文。政治就是权力,而不是侈谈正义、公平或善意。”(P26)此次会议,根据真纳的讲话制定了联系群众、加强团结和统一的纲领,并提出“以自由的民主各邦组成完全独立的联邦,联邦内穆斯林和其他人数较少的教派权利和利益,均要在宪法中得到充分有效的保障。”(P26)真纳的讲话和穆盟此次会议的决定立即产生了效果,几个省份的总理参加并带动了大量穆斯林加入穆盟。穆盟的力量得到了迅速发展壮大,在全国各地许多地方设立了分支组织并拥有了广大的成员。改组后的穆盟,在真纳的领导之下更努力地维护着穆斯林利益。三、“两个民族”思想的发展“两个民族”的理论,主要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它最早是由赛义德·阿赫默德·汗提出的。他在印度教徒反乌尔都语运动时提出:“印度教徒和穆斯林不能作为一个单一的民族前进了。”(P52)在1882年的一次学生集会上又说:“穆斯林是一个单独的民族,由于坚持伊斯兰教,我们才成为一个民族。”(P52)“两个民族”理论的初步形成是由伊克巴尔实现的。伊克巴尔早期就有了穆斯林是单独民族的想法,但直到1930年他才明确提出穆斯林民族的概念。他说:“伊斯兰教的宗教理想与它创造的社会制度是有机联系在一起的,舍弃一个,就是舍弃另一个。”(P52)以后,他又多次提到这些思想观点。虽然,真纳此前曾提过穆斯林民族利益的问题,但由于真纳对穆斯林利益的争取是希望印穆团结实现更大的全民族利益而获取的,因而真纳没有对穆斯林是一个单独的民族作过真正理论意义上的论述。现实中为争取穆斯林利益遇到的种种挫折,以及受伊克巴尔的建议和思想的影响,促使真纳在其民族主义思想中对穆斯林利益的地位、获取和保障的问题作了重新的思考。数十年的政治生活使真纳意识到:团结对于国大党和穆斯林是完全两回事,通过团结使穆斯林得到一个受尊重的地位是不可能的,印度教徒不过是想利用它实现对国家的永久控制。(P269)1937年上台执政后国大党的一系列侮辱、反对穆斯林的活动,以及伊克巴尔在给真纳信中提到的:关心穆斯林贫穷问题,给其改善希望以吸引更多穆斯林。(P60)这些都影响、催化了真纳对“两个民族”理论的发展。1940年初在给甘地的信中,真纳提到了“两个民族”的问题。随后真纳在《时与潮》上发表文章写道:印度教和伊斯兰教的区别“不仅仅在于狭义的宗教方面的区别,而且也包含了法律和文化方面的区别,实际上可以说是代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文明。”(P53)两大民族在起源、传统和生活方式上各不相同,印度教的特征是种姓制度,它的宗教和社会都以此为基础,而伊斯兰教是以人类平等概念为基础,因此必须制定承认印度有两个民族的宪法,两个民族必须分享管理权。(P68)不少印度穆斯林对在统一的印度内穆斯林作为一个民族的地位感到担忧。(P269)为此在1940年3月23日召开的拉合尔会议上,真纳重申穆斯林是一个民族的思想。提出把印度分成两个自治的民族国家,给予其主要民族以单独的祖国,把印穆两个民族束在一个国家中,只能导致不满与毁灭,印度穆斯林不接受导致成立印度教多数派政府的任何宪法。(P270-271)会议最后通过了要求成立巴基斯坦的决议。“两个民族”理论的发展以及要成立巴基斯坦的想法,是真纳民族主义思想的重大发展。同时,“两个民族”理论的发展以及“巴基斯坦决议”的通过,表明真纳及其领导的穆盟已决心要建立巴基斯坦了。真纳在这最后的时期里,主要围绕巴基斯坦基本原则以及“两个民族”理论和穆盟地位的维护和加强而展开斗争的。国大党人尤其是甘地极力反对“两个民族”理论。甘地在1942年给真纳信中写道:“穆斯林和印度教徒不是两个民族,而是一个民族,真纳先生的论据是完全不真实的,一群改变了宗教信仰的人及其后裔声称是脱离母族的另一民族,我认为这在历史上是没有先例的。”(P273)真纳反驳道:“无论按什么样的民族定义和检验标准,穆斯林和印度教徒都是两大民族……无论根据什么样的国际法准则,穆斯林都是一个民族。”(P273)甘地在1944年真纳一甘地会谈中强调:穆斯林不是一个单独的民族,如真要分开,就像兄弟分家一样分治。(P309)在同年9月24日给真纳的信中称,他不把印度看成两个或更多的民族,而是由许多成员组成的家庭。(P309)真纳则认为,无论依何国际法典,穆斯林都是一个民族,并且作为一个民族有要求自决权的权利。(P308-309)最后真纳一甘地会谈因“两个民族”理论的隔阂而归于失败。“巴基斯坦决议”后,真纳的主要目标是增强穆盟的地位乃至建立巴基斯坦国。真纳把争取、维护穆斯林利益寄托于广大穆斯林,不失时机地发展壮大穆盟力量。真纳多次深入群众访问了孟加拉、信德、旁遮普等地,号召穆斯林各地领袖及穆斯林群众支持、参加穆盟。因此,尽管英国提出的韦维尔方案而召开的西拉姆会议上,英国政府和国大党拒绝承认穆盟为穆斯林的唯一代表,(P364)但是穆盟在此后的中央及省议会选举中,取得了重大胜利,“真纳要求代表全印穆斯林发言的权利得到了压倒优势的证明。”(P31)关于坚持巴基斯坦基本原则的斗争方面。真纳和穆盟拒绝了克里普斯建议,因为该建议没有明确、无条件地接受建立巴基斯坦的要求。当英国内阁使团来印度受各种反穆势力压力时,真纳担心使团会屈服于压力而作出有害于建立巴基斯坦要求的决定,而召开了所有作为穆斯林候选人而当选的中央和省议会穆斯林议员的会议,四百多名议员与会。真纳在这次德里会议说道:“穆斯林不仅要为自己的宗教斗争,而且还在为自己的社会和经济生活而斗争。没有政权穆斯林将无法保护自己的信仰和经济生活,最有效的措施是建立巴基斯坦。”真纳在1946年6月6日穆盟的一次会议上说道:“只要我们还没有建立一个正式的、完整的和完全独立自主的巴基斯坦,我们就决不罢休……要么你们同意巴基斯坦,要么我们撇开你们自己获得它。”(P346-347)在成立临时政府时,总督和国大党破坏了教派对等原则,真纳宣布1946年8月16日为穆斯林争取建立巴基斯坦国的“直接行动日”,(P621)整个印度以教派冲突的形式发生了内战,印度濒于全面内战的边缘。严峻的形势,使刚到任的蒙巴顿意识到,要用承认穆盟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