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权说明:本文档由用户提供并上传,收益归属内容提供方,若内容存在侵权,请进行举报或认领
文档简介
《新唐书艺文志》所载《孝经注》与制旨
唐玄宗曾亲自评论《孝经》。在唐朝的《经训志》中,《孝经》被记载为《玄宗注》。(中华书局1975年版,第1980页)稍后的《新唐书·艺文志》中则只云,“今上《孝经制旨》一卷,玄宗”(中华书局1975年版,第1442页。引用时书名号位置有改动,后面有说明),却未录《孝经注》。而此后的历代官、私书目只录唐玄宗的《孝经注》,而不录其《孝经制旨》。另外,《十三经注疏》所收北宋邢昺《孝经正义》,在疏解玄宗《孝经注》的时候,在《庶人章》、《三才章》、《圣治章》、《事君章》等4处都提到“制旨”,并征引了这个“制旨”中的几段文字来申说经注。关于上述《孝经制旨》、《孝经注》和“制旨”之间的关系,自南宋陈振孙以降,学者时有争论。延及现当代,经余嘉锡、陈鸿森等学者的反复推勘,目前一般认为:《新唐书·艺文志》所载《孝经制旨》与《旧唐书·经籍志》所载《孝经注》不是玄宗的同一部《孝经》研究作品;《孝经正义》所引“制旨”实际上即《新唐书·艺文志》的《孝经制旨》中的片段。然而,笔者在深入考察了这个问题后,感觉以往学者对相关文献的解读和研究思路存在一定误区,从而影响到其观点的有效性。下面即略申己见。一《隋书经籍志》的著录是梁武帝所作的新、旧“唐书”分别著录的玄宗《孝经制旨》、《孝经注》,到底是什么关系?是唐玄宗所作关于《孝经》的两部不同作品?或只是同书异名?早在南宋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中已经涉及到这个问题。该书卷三“唐玄宗《御注孝经》”条云,“《唐志》作《孝经制旨》”,认为二者系同一部书。清代朱彝尊《经义考》卷二二四(中华书局1998年版)、毕沅《关中金石记》卷三(清乾隆经训堂刻本)均沿用此说。但是,以上诸位都没有说明做出这一判断的理由。清修《四库全书总目》卷三二(中华书局1997年整理本)在《孝经正义》提要中举出了一个前代的证据加强此说:“其称‘制旨’者,犹梁武帝《中庸义》之称《制旨》,实一书也。”但是,稍后王昶对《四库全书总目》的这个证据做了反驳。他认为:“《(孝经)注》与《制旨》各自为书,犹《隋书·经籍志》既载梁武帝《中庸讲疏》一卷,又有《私记制旨中庸义》五卷也。”(王昶:《金石萃编》卷八七,《石刻史料新编》第2册,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77年影印本)王昶的这个说法,成为陈振孙等人的观点此后不再为学者所采信的主要依据之一。但是实际上,王昶是误解了《隋书·经籍志》的意思。《隋书·经籍志》原文如下:“《礼记中庸传》二卷,宋散骑常侍戴颙撰。《中庸讲疏》一卷,梁武帝撰。《私记制旨中庸义》五卷。《礼记略解》十卷,庚氏撰。”(中华书局1973年版,第923页)从《隋书·经籍志》的行文看,在“《中庸讲疏》一卷”之后注明为“梁武帝撰”,而“《私记制旨中庸义》五卷”之后不具名,紧接着就是“《礼记略解》十卷,庚氏撰”。参合《隋书·经籍志》的著录体例,很明显,这部《私记制旨中庸义》的作者或无考,或为庚氏,但一定不是梁武帝。其实,《私记制旨中庸义》书名中的“私记”二字已经表明此书不可能是梁武帝所作。“制旨”本来即是对帝王言论、著述的尊称或专称(详见本文第二部分),前面却又冠以“私记”二字,从梁武帝的角度言,这种表述有些不伦不类。这部《私记制旨中庸义》只能是臣民对梁武帝《制旨中庸义》一书的个人心得或笔记。所以,王昶对《四库全书总目》的批驳不能成立。为了确定《四库全书总目》所举证据是否有效,有必要搜讨一下更早的文献中关于梁武帝《中庸》著述的记载。检《梁书·武帝本纪》,其述梁武帝对儒道经典的研究著作时云,“(高祖)造《制旨孝经义》,《周易讲疏》,及六十四卦、二《系》、《文言》、《序卦》等义,《乐社义》,《毛诗答问》,《春秋答问》,《尚书大义》,《中庸讲疏》,《孔子正言》,《老子讲疏》,凡二百余卷”(中华书局1973年版,第96页)。其中,梁武帝关于《中庸》的著述,只有《中庸讲疏》一卷。而《梁书·张绾传》却载:“是时城西开士林馆,聚学者。(张)绾与右卫朱异、太府卿贺琛递述《制旨礼记中庸义》。”张绾与朱异、贺琛均为梁武帝时代的名儒,此处《制旨礼记中庸义》无疑即《梁书·武帝本纪》所云之《中庸讲疏》。故《四库全书总目》所述不误。实际上,以“制旨”指称帝王某部特定著述的情况并不仅仅只《四库全书总目》上面所举的一个孤例。如上引《梁书·武帝本纪》中梁武帝的《孝经》著述只有《制旨孝经义》一种,后来的《隋书·经籍志》和新、旧“唐书”亦分别只著录了梁武帝的一种《孝经》著述。《隋书·经籍志》云,“《孝经义疏》十八卷,梁武帝撰”(第934页);《旧唐书·经籍志》谓,“《孝经疏》十八卷,梁武帝撰”(第1980页);《新唐书·艺文志》“孝经类”亦谓,“梁武帝《疏》十八卷”(第1442页)。各“志”所谓的《孝经义疏》(《孝经疏》)实即《梁书·武帝本纪》中之《制旨孝经义》。《四库全书总目》如以此作为证据,当更具说服力。上引《新唐书·艺文志》“今上《孝经制旨》一卷,玄宗”一句可以为进一步讨论《孝经制旨》与《孝经注》的关系提供一些线索。“今上”二字很明显是玄宗时代人的语气,这应该是北宋时代《新唐书》编修者在引用玄宗时代所修书目文句时疏忽了时代的差异而照搬的。今通行的中华书局标点本《新唐书·艺文志》对此句的断句为“《今上孝经制旨》一卷,玄宗”,“今上”二字恐非书名,应置于书名号之外。《制旨》是玄宗的作品,玄宗朝儒臣编制目录著录此书,为了指明图书作者,才在书名前加“今上”二字。类似的例子,如历唐肃宗、代宗、德宗三朝的圆照在唐德宗时期所作《大唐贞元续开元释教录》卷下载:“肃宗《制旨碑表集》一卷。代宗《制旨碑表集》一卷。今上修撰《佥定四分律疏制旨集》一卷。”(圆照:《大唐贞元续开元释教录》,台北,新文丰出版有限公司1983年版,第769页)那么,《新唐书·艺文志》这里可能引用了玄宗时代修撰的哪部书目呢?玄宗时代所修四部(包括经、史、子、集)书目,主要有元行冲领衔修撰的《群书四录》、毋煚的《古今书录》以及韦述的《集贤书目》3种(张固也:《唐代目录考》,《古籍整理研究学刊》2001年第4期)。据《唐会要》卷三六载:“(开元)十年六月二日,上注《孝经》,颁于天下及国子学。”(王溥:《唐会要》,中华书局1955年版,第658页)玄宗初注《孝经》完成于开元十年(722年),而元行冲的《群书四录》是开元九年作成并献上的(《旧唐书·经籍志》,第1962页),故《新唐书·艺文志》不可能源自元行冲的《群书四录》。同时,它也不可能是抄自毋煚的《古今书录》,因为《旧唐书·经籍志》基本上是照搬了毋煚的《古今书录》(《旧唐书·经籍志》,第1963页),其中所录“《孝经》一卷,玄宗注”一条当即由毋氏《古今书录》而来。毋氏之书本为删略元行冲开元九年作成的《群书四录》而成。其成书时代当在开元十年玄宗首次为《孝经》作注并颁行之后,故玄宗注得以录入其书。《新唐书·艺文志》在修撰的时候,主要是补《旧唐书·经籍志》所未备,而毋煚《古今书录》和《旧唐书·经籍志》都没有把玄宗之作著录为《孝经制旨》,所以《新唐书·艺文志》中“今上《孝经制旨》”的记载一定是参考其他书目而成。剩下的韦述《集贤书目》有没有可能被《新唐书·艺文志》利用呢?据新、旧“唐书”韦述本传载,韦述自开元初即入皇家书府,供事凡40年。其《集贤书目》录开元十九年(731年)集贤院四库书总八万九千卷。集贤院是玄宗时代最大的国家图书典藏机构。《新唐书·百官志》云:“集贤殿书院……凡图书遗逸、贤才隐滞,则承旨以求之。谋虑可施于时,著述可行于世者,考其学术以闻。”可见《集贤书目》的收书范围是非常广泛的。从时间上看,韦述《集贤书目》也符合《新唐书·艺文志》所谓“今上”云云的表述口吻,因此此书最有可能被《新唐书·艺文志》参考利用。张固也在论及《新唐书·艺文志》与韦述《集贤书目》的关系时也认为:“尝考《新唐志》补录之书,要据《崇文目》及史传,此外仅见本志而别无可考者,多为开元时人著书。疑即当时献书载于《集贤书目》者,寻遭天宝之乱而失传,故前后之藏书目录皆无之,惟《新唐志》据此书著录耳。”(张固也:《唐代目录考》,《古籍整理研究学刊》2001年第4期)如果这个推测不错的话,那距离事实真相就不远了。从韦述自身的身份和职位来看,他是国家书目编修的元老。当初元行冲主持编修《群书四录》时,韦述曾参与其事(《旧唐书·韦述传》);后来主修《集贤书目》,在著录玄宗关于《孝经》的研究作品时,若在所谓的《孝经制旨》之外还有另外的《孝经注》,他不可能不知道。因为此前即开元十年玄宗《孝经》注本“颁于天下及国子学”,是人所共知的。所以,韦述所说的《孝经制旨》实际上应该就是玄宗开元时期所作的《孝经注》。此外,《新唐书·艺文志》是在《旧唐书·经籍志》的基础上进行的补录,凡是《新唐书》增加的部分皆用“不著录”标明(即《旧唐书·经籍志》未著录)。《新唐书·艺文志》“《孝经》类”云:“尹知章以下不著录六家,一十三卷。”但其所录“今上《孝经制旨》”并不在“不著录”的六家之列。这就意味着,早在修《新唐书·艺文志》的北宋欧阳修时代,学者也是把《旧唐书·经籍志》著录的玄宗《孝经注》和《新唐书·艺文志》中所谓的“今上《孝经制旨》”看做是同一部书。综上可以看出,陈振孙、朱彝尊、毕沅、《四库全书总目》等认为“两唐志”所载《孝经注》与《孝经制旨》为同一部书的观点不能简单地被否定。二“制旨”的范围但是,上面这个观点还有个致命的弱点,即北宋邢昺依天宝儒臣疏文改修而成的《孝经正义》,在疏解玄宗天宝重注的时候,在《庶人章》、《三才章》、《圣治章》、《事君章》等4处都提到“制旨”,并征引了这个“制旨”中的几段文字来申说经注。可是这些被引用的“制旨”文字在玄宗《孝经注》(包括开元初注和天宝重注)中一点都找不到。以往否定陈振孙等人以《孝经制旨》为《孝经注》观点的学者除了利用前述《隋书·经籍志》所载梁武帝《中庸》著述之外,即主要以此为依据。最早发难者还是清人王昶。其《金石萃编》卷八七《石台孝经跋》云:“《注》与《制旨》各为一书……(元)行冲撰《疏》时,旁引《制旨》以申《御注》,犹非一书之证。”此说一针见血,似乎瞬间即否定了上说。之后,清人马国翰《玉翰山房辑佚书》卷四〇(清光绪九年长沙嫏嬛馆本)、今人余嘉锡《四库提要辨证》卷一(中华书局1980年版)以及陈鸿森《唐玄宗〈孝经序〉“举六家之异同”释疑》(台北,《“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74册第1分)等凡论及此问题者均基本接受王说,并在此基础上把争论的焦点集中于《孝经制旨》一书与玄宗《注》及元行冲等人《疏》之间究竟存在何种关系上。各家论说除了都把《旧唐书·经籍志》的玄宗《孝经注》与《新唐书·艺文志》的玄宗《孝经制旨》认定为两部不同的书之外(此点之误上已辨析),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共同立论基础,即都是把《新唐书·艺文志》所记载的《孝经制旨》和《孝经正义》所引“制旨”当做是同一部曾经确实存在并成书流传过的玄宗对《孝经》的研究作品,似乎这一点是不成问题、不证自明的。可是,恰恰在这一点上,遍检所有的相关文献都找不到任何明确的证据。其实,《孝经正义》在引用时并未明确标明出自《孝经制旨》,而只是称“出‘制旨’也”或“‘制旨’曰”。严格地说,仅仅因为都有“制旨”二字,就把二者当做同一部著述,可能不太妥当。在历史上,“制旨”一词的使用以南北朝到宋朝这段时间居多。其内涵比较复杂,主要在三种情况下使用。其一,如前所述,作为帝王某一特定著述的名称。其二,帝王著述的泛指。如《梁书·武帝本纪》云:“天监初,则何佟之、贺玚、严植之、明山宾等覆述制旨。”此“制旨”乃泛指该书前文所述梁武帝所有的儒道著述。这种泛指,一直到唐代还在使用,如《唐会要》卷六三“修前代史”条载:“其太宗所著宣、武二帝,及陆机、王羲之四论,称制旨焉。”其三,从南北朝到宋朝,帝王与群臣廷议讨论一般问题时,帝王对臣下表达的用以裁决可否、平息争论的比较随便的、口头或书面的意见,也都可以以“制旨”名之。例如《梁书·徐勉传》载:“尚书仆射沈约等参议,请五礼各置旧学士一人,人各自举学士二人,相助抄撰。其中有疑者,依前汉石渠、后汉白虎,随源以闻,请旨断决。”(第381页)据《资治通鉴·梁纪·高祖武皇帝》载:“尚书仆射沈约等,奏请五礼各置旧学士一人,令自举学古一人相助抄撰,其中疑者,依石渠、白虎故事,请制旨断决。”(司马光:《资治通鉴》,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981页)司马光的这段记载当是本《梁书·徐勉传》而来。又《宋史·李焘传》记,“焘尝举汉石渠、白虎故事,请上称制临决”(中华书局1977年版,第11918页)。则《梁书》此条之“旨”即宋人之“制旨”,亦即“称制临决”。因此,讨论《孝经正义》中“制旨”之所指,也应从以上三种情况入手,分析其可能性:第一种情况,即各家研究所认定的是《新唐书·艺文志》所录玄宗《孝经制旨》一书的特指。但是如果这样,那《新唐书·艺文志》所录《孝经制旨》就不可能是《旧唐书·经籍志》中的《孝经注》。因为《孝经正义》所引“制旨”中的文字与《孝经注》(包括开元初注和天宝重注)中的注文无论是内容还是行文风格都完全不同。而且前文已经谈到,《新唐书·艺文志》是在《旧唐书·经籍志》的基础上进行的补录,凡是增加的都注明“不著录”。既然《孝经制旨》不是《孝经注》,《新唐书·艺文志》为什么要把《旧唐书·经籍志》中的《孝经注》替换为《孝经制旨》呢?假如《孝经制旨》与《孝经注》不是同一部书,《新唐书·艺文志》为什么又不注明“不著录”呢?差异如此明显的两部书,玄宗朝儒臣不可能不清楚,其时所修书目(即《新唐书·艺文志》所依据的)也不会漏掉其中的一部,更何况这是一部玄宗格外重视且诏令颁行天下及国子学的著述。所以,这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可以排除。第二种情况,是玄宗著述的泛指。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因为《孝经正义》中引用的“制旨”文字很具体,这些文字肯定是出于玄宗某些特定的《孝经》论说。第三种情况,是玄宗对臣下即兴发表的关于《孝经》经、注文义的零星、片段的疏通阐释。这一点其实在细读《孝经正义》所引“制旨”文字时就会有所感觉。《孝经·庶人章》经文“故自天子至于庶人,孝无终始,而患不及者,未之有也”,《孝经正义》于此处引“制旨”曰:“嗟乎!孝之为大,若天之不可逃也,地之不可远也。朕穷五孝之说,人无贵贱,行无终始,未有不由此道而能立其身者。”“朕穷五孝之说”云云与其说是玄宗某部《孝经》正式著述中的表述,毋宁说体现的是玄宗与儒臣即兴研讨《孝经》经义时的口吻。玄宗所作研究《孝经》的正式作品,包括开元初注和天宝重注,从未有过类似此处以帝王身份进行的说教。而且在玄宗的《老子注》和《金刚经注》里面,也没有出现过类似文字。因此,《孝经正义》中所引“制旨”很可能是玄宗对臣下即兴发表的关于《孝经》经、注文义的某些零星、片段的疏通阐释。也只有这样理解,才能解释已有讨论中种种看似无法解释的矛盾,也才能解释为什么所有记载玄宗朝史事的文献都没有正式著录这样一部名为“制旨”的著作(上已论及,《新唐书·艺文志》中著录的《孝经制旨》实非《孝经正义》中引用的“制旨”)。《孝经正义》所引“制旨”内容的形成时间,大体在开元十年(722年)初注完成以后、天宝五载(746年)重疏完成之前这段时间。此期,玄宗关于《孝经》经义的全部“制旨”当不仅仅是《孝经正义》所引录的寥寥4条。玄宗本人对《孝经》一直是重视有加的。他在《孝经》注释工作中并不像一般人所认为的那样只是挂名领衔,而是亲自参与。关于这一点,除从上引《孝经正义》“制旨曰”中“朕穷五孝之说”的表述可以看出之外,从玄宗初注和重注内容的变化上也可以看得出来。《孝经·事君章》“退思补过”一句,开元初注为“退归私室,则思补身过也”(《唐开元御注孝经》,覆卷子本,丛书集成新编第25册,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5年版,第360页中栏),但在天宝重注(即《孝经正义》所收)中,则暗取前代《古文孝经孔传》“退还所职,思其事宜,献可替否,以补主过,所以为忠。君有过而臣不行谓之补过也”(丛书集成新编第25册,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5年,第350页中栏)的意思,将注文改为“君有过,则思补益”。而且重注下的疏文中明白指出,此改注“出制旨也”。在初注中,未直言君有过误,而是讲人臣反思补救己身之过。这个解释其实有违经文原意,且与本章《事君章》之名相抵牾。之后玄宗与群臣讨论《孝经》经义时,“于前儒诸说未安或开元《御注》义有未尽者,称制临决也”(陈鸿森:《唐玄宗〈孝经序〉“举六家之异同”释疑》。陈文对此析之甚详。他所说“称制临决”本已触及《孝经正义》中“制旨”的实质,可惜未继续深入。其相关论说总体上还是把“制旨”作为一部完整的成书来讨论的)。这个例子很好地说明了玄宗对注《孝经》工作参与程度之深,同时也可以看出玄宗有关《孝经》的研究和思考具有长期性。《唐会要》卷三六云,“至天宝二年五月二十二日。上重注。亦颁于天下”。然《新唐书·玄宗本纪》云,天宝“三载十二月……诏天下家藏《孝经》”。《旧唐书·玄宗本纪》与之略同,云天宝三载“十二月……诏天下民间家藏《孝经》一本”。则天宝二年(743年)为重注时间,颁行天下乃在天宝三载。从玄宗开元十年初注完成到天宝二年二次重注,时隔二十多年,玄宗仍能敏锐地发现初注中个别不妥之处,显然这只有在长期思考、反复揣摩的情况下才能做到。事实上,即使是天宝二年重注完成后的数年之中,玄宗仍然没有停止对《孝经》经义的思考和关注。他先是陆续发布关于普及《孝经》及御注的诏书。天宝三载,“诏天下家藏《孝经》”;天宝四载,玄宗又诏令将经及重注全文刻石立于太学,供天下读书人摹写抄刻(此石即今存于西安碑
温馨提示
- 1. 本站所有资源如无特殊说明,都需要本地电脑安装OFFICE2007和PDF阅读器。图纸软件为CAD,CAXA,PROE,UG,SolidWorks等.压缩文件请下载最新的WinRAR软件解压。
- 2. 本站的文档不包含任何第三方提供的附件图纸等,如果需要附件,请联系上传者。文件的所有权益归上传用户所有。
- 3. 本站RAR压缩包中若带图纸,网页内容里面会有图纸预览,若没有图纸预览就没有图纸。
- 4. 未经权益所有人同意不得将文件中的内容挪作商业或盈利用途。
- 5. 人人文库网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仅对用户上传内容的表现方式做保护处理,对用户上传分享的文档内容本身不做任何修改或编辑,并不能对任何下载内容负责。
- 6. 下载文件中如有侵权或不适当内容,请与我们联系,我们立即纠正。
- 7. 本站不保证下载资源的准确性、安全性和完整性, 同时也不承担用户因使用这些下载资源对自己和他人造成任何形式的伤害或损失。
最新文档
- 合租房合同协议书
- 2024版股权投资合同标的投资金额及收益分配方案6篇
- 电子设计基础与创新实践教程-课件 【ch09】基于树莓派的图形化在线编程
- 个人汽车买卖合同协议书
- 合资修路协议
- 二零二四年度工程建设项目评估与审计居间合同3篇
- 解除工程合同协议书范本范本完整版
- 小学洗茶具课件
- 矿山合同模板
- 铝合金工艺品设计与制作合同(2024版)
- 课程与教学论学习通超星课后章节答案期末考试题库2023年
- 西南政法大学考研经济法教学大纲
- 国网-施工单位三措一案 -V3
- 涉诈风险账户审查表
- GB/T 42528-2023时空大数据技术规范
- 工程测绘技术说课公开课一等奖市优质课赛课获奖课件
- 合并多支血管病变地stemi介入治疗策略
- 国家开放大学应用写作(汉语)形考任务1-6答案(全)
- 倾斜角与斜率
- 脓毒性心肌病新版
- 【超星尔雅学习通】世界建筑史网课章节答案
评论
0/150
提交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