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认知角度看心的隐喻转喻

从认知角度看心的隐喻转喻

一、隐喻、转喻和隐喻传统修词学认为隐喻和隐喻是两种纯的修辞方法。前者被定义为“打比方,即用一物或情绪来比喻另一物或情绪。”一个完整的比喻一般由三个部分组成:本体、喻体和比喻词。转喻也称为借代,被定义为“借用本体事物相关的另一物来代替本事物的一种辞格。”随着认知科学的发展,我们逐渐认识到,隐喻、转喻不仅是一种修辞术,更是一种必要的认知策略。认知是通过语言和思维来进行的,而语言和思维归根结底是具有隐喻、转喻本质的。人类语言究其初都是些随意或根据生命经验而启动的隐喻转喻投射。一个词一经产生,语言使用者就会借用隐喻、转喻使其基本义得到不断的扩展和延伸。隐喻研究源远流长,两千多年来一直受到修辞学家、哲学家的关注,在国际学术界更是形成了一种对隐喻的狂热。转喻的研究虽不及隐喻那么透彻,但也有学者指出,也许转喻才是最基础、最重要的认知手段。本文试图根据认知语言学的研究成果,结合英、汉语料库,对“心”衍生的词语进行研究,把看似数量庞大,无迹可寻的“心”类词语归纳为几个比喻概念和转喻原则。二、“心”“隐喻”的内涵从认知角度对“心”进行审视可以发现其多义系统各节点之间的联系,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人们的基本认知——主要是隐喻和转喻的方式和结果。按照完型心理学的研究,隐喻与相似原则及顺接原则有关,转喻与接近原则和凸显原则有关,两者都倾向于用具体的事物映射和替代抽象的事物,但两者也有诸多的不同之处。二者的主要区别在于:1)隐喻涉及两个不同领域事物之间的关系,而转喻常常涉及同一个认知领域的事物之间的关系。2)隐喻根据的是事物之间的相似性,而转喻着重的是事物本身的特点或它与其他事物之间的特殊关系。3)隐喻的理解过程实际上是始源域事物特点向目标域事物映射的过程,而转喻的理解主要是根据喻体的特点来确定实际所指的对象。4)从功能上来说,隐喻和转喻有很多相似之处。但隐喻因为以此代彼,因此更能创造“诗意”和“意境”,也更具认知价值。而转喻主要是以事物的某一特点替代该事物,因此其主要功能为指称。(束定芳)人类的日常生活、思维以及世界都是一个概念系统,这是莱考夫与约翰逊隐喻的出发点,每一个语言的背后都有一个复杂的概念体系,这个概念体系包含数目庞大的概念隐喻。简言之,概念隐喻就是以约定俗成的方式将内在结构相对清晰的始源域映射到结构欠清晰的目标域之上。(蓝纯:119)我们现在所拥有的这一批概念隐喻,是由我们的身体经验和物理经验决定的。结合英汉语料库“心”词语的最重要一个概念隐喻即是:心是一种物质。根据物质的属性,“心”类词语也可以衍生到:质量、颜色、温度、数量之上,并拥有固、液、气三态所具有的特征。心为质量实体,有轻重之分,映射到“心”上,便产生了下列词语:alightheart,aheavyheart,心事重重、掉以轻心等。颜色映射到“心”上,便有了“黑心、灰心、丹心,ablackheart,ablueheart等等。温度的高低映射到“心”上,便产生了热心、寒心,awarmheart,acoldheart,等词语。数量映射到“心”上便有了如一心一意、三心二意、全心全意,awholeheart,half-heart等。这都显示了概念隐喻的强大造词能力。心是一种固体,就会自然的联想到玻璃,即蕴涵了易碎的属性,于是产生了“心碎、伤心等词语”。硬度联想到心肠硬,stoneofheart等词。根据双重影像有会联想到软,所谓双重影像,就是指隐喻中的异常搭配,不但勾起了通常的联想关系和相对的意象,而且还同时诱发了听话者对新搭配的意象的想象。(束定芳:191)所以有产生了心软的说法。液体属性映射到心上,就会产生下列英汉词语:heartbreed,heartoverflow,heartpour等,汉语中有:心潮澎湃、一见倾心、心血、心海等词语。气态的心类词语数量有限,如:心气过甚。隐喻的认知基础是意象图式(imageschema),它们来源于日常生活的基本经验,在概念域中映射过程中起着重大作用,例如,我们有“容器图式”,它存在于三维空间的概念域中,如果我们把该图示用于非空间的概念域,如“心”中,就会产生“心胸狭窄,心宽体胖”等词语。心是一个有复杂结构的容器,根据“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原始初民创造了“心胸,心眼,心肝,心肠……再次,容器有“内外,开启,闭合”之说,心于是又产生了如下的词语:心门打开、掏心、心里、心中,inone’sheart,openone’shearttosomebody,outofsomebody’sheart,fromthebottomofone’sheart等等。根据容器的“满”和“亏”之分,产生诸如“心满意足,满心欢喜,亏心,心虚”等词也不足为奇了。人们使用转喻是为了方便认知、表达和理解。思想情感是复杂的,无迹可寻的,但一借助转喻认知与心相关,即成为了实体。莱考夫认为转喻的理解不涉及某些特征的映射,听者根据喻体的特征,找到说话人指称或替代的参照点,为接近欲表达的目标提供心理可及性。转喻的主要功能在于在同一认知模型中,用一个范畴去激活另一个范畴,这样后者就得到凸显。笔者认为,在转喻作用下,“心”类词语的数量虽不少,但最重要的是“心替代情感”,“心替代人”。笔者认为转喻和隐喻一样,倾向于用具体有关联的事物替代抽象的事物,其替代功能体现得最多的是情感范畴。其原因可能是原始初民认为心是思维的器官,那么理所当然,心也是情感情绪的发源地。由于情感是多样的,含“心”的词语也是五花八门的。具体为如下,表喜悦:开心,称心,心花怒放;表悲痛:心酸,痛心,心死;表怨恨:心头之恨,痛心疾首;表情绪稳定:安心,静心,宽心,清心;情绪不稳:焦心,心烦意乱,忧心忡忡;表喜欢:一见倾心,心心相印,偷心等等词语。对应英语中也有:asoftheart,withafailingheart,gladatheart,changeofheart,captiveone’sheart,winone’sheart,stealone’sheart,loseone’sheart,brokenone’sheart,etc..(二)心字的隐喻形式用“心”代替“人”是Heart最根本的用法,转喻基础十分清晰,因为“心”是最重要的人体器官。与“心”联系最密切的情感是“爱”,爱是人类独有的情感。表达“爱”的语言很多,红色的心形图就是一个典型的表达“爱”的方式。古今中外,“心”都是“爱”的象征。然而,要找到一个界定分明能表达“爱”的概念隐喻却很难,能找到的都是一些从属模式(submodel)。每一个从属模式关注一个不同的侧面,涉及不同的意义联想。例如:如果一个人疯狂地爱上了某人,并决心要争取得到对方的感情,这种情况可以通过转喻表达为:1)setone’sheartonsomebody.他一心想得到她的爱。例1)中的“heart”代替“一个人”,即:这个人只想着她/他要追求的目标。2)“heart”还可表达“利他型”的情感。如“akindheartedperson,apersonwithasoftheart,etc..汉语中我们常用“好心人,心肠软,有心人,心慈等”来代替一类拥有这些特征的人群。3)英语中还有:hardenone’sheart,heavy-hearted;,heartofmarble/iron/stone.,tosteelone’sheart(againstcompassion)之类的词语,汉语中对应是“他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心肠硬,心狠等”。我们可以这样去理解,首先“心”转喻为“人”,由于硬,不容易被外界事物打动,缺少同情心,表现出无情、残忍、道德败坏或残暴等性格特点。marble,iron,stone和steel这些物质具有“坚硬”的属性,这一属性通过隐喻映射到人的性格,进而映射到“心脏”域。这些隐喻选择了人的性格中一个突出的特点来代替一个人的品质,所以我们也认为这是转喻隐喻。这也体现了隐喻转喻是一个连续体,并无绝对的界限。词多义对词义的影响隐喻和转喻作为人们重要的认知方式,对人们认识事物,事物概念结构的形成,语言的发展都起了重要的作用。词语最基本,最先产生的是中心义项,其他义项由于与基本义项具有某些关联(隐喻,转喻关系),而形成同一词义项,有的转变为该词的字面词义,有的仍保留明显的隐喻转喻色彩。传统词汇学在讨论词义变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