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学纵横】工人阶级的斗争

工人阶级的斗争材料一第二天①，北京市学生总罢课，展开了救国的宣传活动。……在长辛店②我们也同样组织了“救国十人团”，到车间向工人宣传，到车站向旅客宣传，到近郊向农民宣传。工人们都很支持我们的行动，厂里的工程师、技师大多数也同情和支持我们。老师傅陶善和说：“开初，我把你们当成啥也不懂的毛孩子，谁知道，你们竟敢上北京去闹总统府。”后来我们组织的“救国十人团”在长辛店工人阶级的支持和参加下，迅速扩大起来，成了学生和工人的联合组织，其中工人团员有五百余人，——何长工③：《难忘的岁月》，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5—6页。材料二主笔先生：由于人们时常指责学生，说工人实行罢工，归根到底，是由于学生在背后煽动所致；为了不要冤枉学生，我可以将沪宁铁路司机和工人决定罢工的经过，说个明白。当火车司机和工人向路局职员声明，他们已经决定要参加全国广泛的运动，并将实行罢工的时候，有人也在怀疑，大概这次罢工也是由学生煽动起来的。路局职员曾竭尽一切努力，劝勉铁路工人不要实行罢工，或者把罢工的举动推迟几日，但是工人拒绝了这种劝告。作为最后一种努力，路局方面才非正式地和学生联合会接触，请求学生给予友谊的协助。学联派来代表面晤铁路工人。这位代表颇善于辞令，他以简洁有力的语言说道，为着各方面的好处，铁路的交通必须予以维持，并且劝告铁路工人，至少应把预定的罢工举动推后两三天。对于学联代表这种请求，工人给予的回答是什么呢？有一个工人走近前来，大声疾呼地对代表说："诸位学生是爱国的，你们想一想，难道我们工人就不是爱国的吗？诸位学生宣告罢课已经这么久，你们现在还要求我们推迟我们罢工的日期吗？”这位学生代表还在那里试图作进一步的解释，只是大多数的工人已经毫不客气地从他面前走开了。…………今晨，在第一列火车开出上海以后，罢工就宣布了。这些头脑单纯的工人，有的时候非常激烈，有的时候则非常保守。他们不大听人讲些什么道理的，只要他们认为是对的事情，他们马上就会干起来的。这种情形在全世界也都是如此。我们需要具有经验和技巧的人，来对于一些人进行感动并加以控制，但对于适才所提到的人，虽有经验和技巧，也是感动不了和控制不住的。——《亲眼目睹的人来函》，《字林西报》1919年6月12日。材料三查栖息于津埠之劳动者数十万众，现已发生不稳之象，倘牵延不决，演成实事，其危厄之局，痛苦有过于罢市者，市面欲收拾而不能矣。津埠商民，处此水深火热，已有不可终日之势，请钧座④推之人道，俯顺舆情，急以明令并惩曹、陆、章及保护学生，以谢国人，而救目前。——《天津总商会急电北京政府》，《五四运动在天津-历史资料选辑》，天津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114页。【注释】①第二天：指1919年5月5日。②长辛店：地名，在今北京市丰台区永定河西侧。五四运动期间，革命学生曾在此发动工人罢工。五四运动后，在邓中夏等中共早期领导人的努力下，长辛店工人运动得到进一步发展。③何长工：湖南华容人，无产阶级革命家。1918年在北京长辛店留法高等法文专修馆工业科学习。1919年在长辛店参加五四运动，同年底赴法国勤工俭学。1922年在法国加入中国共产党。④钧座：对上级长官的尊称。【解读】在五四运动中，工人阶级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作为一支独立的政治力量登上历史舞台，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这三则材料分别来自三个大城市——北京、上海、天津，从不同角度展现了工人阶级在五四运动中的斗争面貌。综合三则材料的内容可知，在五四运动后期具有决定性力量的群体，既不是学生，也不是资产阶级，而是工人阶级。第一则材料反映了五四运动前期学生在工人群众之中的宣传动员工作。但正如第二则材料所提示的，不能简单地认为工人运动是在学生的动员下才发展起来的。应该认识到，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无产阶级本身即有着自发的进行革命斗争的需要和诉求，学生的动员只能起到帮助和催化作用，并不能影响或决定工人运动的进程。当学生的宣传符合工人阶级利益需要时，工人就会像材料那样表示同情和支持，并积极参加革命团体；反之，当学生要求工人暂缓罢工时，工人就会像在材料那样“毫不客气地从他面前走开”。材料二还反映了工人阶级急切需要具有真正革命经验技巧的人来指导运动的这一事实。当时共产主义思想在国内虽有传播，但无产阶级的政党组织还没有成立，工人的斗争缺乏统一的领导。即使在无产阶级分布最为集中的上海，一些所谓“工界”团体也并不是真正的工人阶级组织。革命斗争的客观需要，呼唤着在中国出现真正代表无产阶级利益的政党，来指导与组织工人的革命运动。材料三反映了工人阶级斗争的坚决与效果的显著，以及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在数十万劳动者罢工面前，代表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