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国家外汇储备安全的思考

对国家外汇储备安全的思考

一个国家的外汇储备如果出现了安全问题，大体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外汇收支连续出现赤字，以致外汇储备大幅度下降：二是所持有的外汇储备不断贬值，外汇储备的价值减少了。所以，要保证国家外汇储备的安全，必须从这两个方面着手，双管齐下。国际收支项目分经常项目和资本项目，这两个项目同样重要。经常项目中最重要的问题是贸易的收支。怎么才能不至于出现国际收支赤字，同商品的出口竞争力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企业没有出口竞争力，就会影响到国际贸易收支，使顺差减少，甚至变为逆差。在这次国际金融危机期间，美国和其他一些西方国家，都把技术创新看成是危机过后本国能不能在市场竞争中立足的根据。所以他们不惜投资，不惜投入人力，力求在技术创新上有大的突破。如果我们错过了这个机会，不抓紧自主创新，不抓紧产业升级和产品升级，将来是要后悔的。根据科技界的最近探讨，国际上今后在4个方面将有重大的技术突破：第一，新能源。因为新能源能够减少对进口能源的依赖性；同时，新能源的开发可以带动整个汽车行业的技术改造，对于以后的发展有很大的带动。2009年我国的汽车销量是1000多万辆，如果新能源技术上去了，不但会继续扩大国内市场，而且会占领一部分国外市场。第二，新材料。这同样是重要的领域。新材料的使用将带动装备制造业、房地产业和轻工业的技术改造，所以新材料开发的前景是好的。第三，生物科技。生物科技领域的重大突破不仅能够带动农业、畜牧业和水产业的发展，而且对于医药行业也会有重大的推动，使这些产业的产品有更大的竞争力。第四，环保产业。这一领域一定会有重大的突破，因为这不仅影响到出口竞争力，而且影响到能不能可持续出口。前不久，我到欧洲去，跟欧洲经济学家讨论时，他们提出了一致的观点：现在的环保概念跟20年前完全不一样了。原来，只要产品本身和排放没有毒，比如说给消费者的产品有保障，不会危害使用者的安全，工厂排放的废水、废气不会影响到人类健康，不会影响农业、渔业、畜牧业和饮水就符合环保标准了。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关注到二氧化碳的排放量。虽然二氧化碳没有毒，但是排了以后，将来对天气的影响、对人类生活的影响还不知道怎么样。假定南极和北极的冰都融化了，你说这会造成什么样的灾难？所以，他们提出了新的观点：少消费就是环保。这是我第一次听说的。少用纸张就是环保，不用一次性筷子就是环保，节电就是环保，因为生产任何产品都要排二氧化碳。从这个角度讲，排放二氧化碳多了，产品就出不去了，就会失去国际市场。产业要有竞争力，即使是劳动密集型的行业也需要自主创新。我们在几个省调查的时候，许多企业家仍认为自主创新是知识密集型、资本密集型行业的事情，同劳动密集型企业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甚至说，劳动密集型行业能有多少自主创新？我说不对，至少可以从以下5方面着手：第一，设计要创新。先要有创意，设计才能创新。比如说，生产服装、鞋袜和玩具，设计上的创新是最重要的。第二，原材料选择有突破。一种时装出来，如果你选择另外一种原材料，会怎么样？也许更受欢迎。第三，节能。因为节能可以降低成本，而且节能符合环保标准。第四，营销方式的创新。即使是劳动密集型的行业，在营销方式上同样会有大的突破。第五，企业内部管理体制的创新。对于民营企业来讲，家族经营制企业到了一定的规模之后就需要规范化。内部发生了产权的纠纷，就影响整个企业的效益。所以，自主创新能力是影响经常项目、尤其是贸易收支项目的重要因素。在资本项目上面，为了保证外汇储备不至于大幅度地下降，要采取两个重要措施。一个重要措施是要坚持改革开放，在国内创造更适于外资进入的投资环境。比如说要讲信用，要使投资环境更好，要使基础设施更完善，政策不能多变，这样外资就会不断地进入，而且不会发生大范围撤离的情况。第二，为了在资本项目上不至于出现大的波动，要防止民间资本非正常性的大量外流。民间资本非正常的大量外流是影响外汇储备的。因此对民营经济的政策一定要有连续性。这些年以来，我们对民营经济有“非公经济36条”，但“非公经济36条”还没有完全落实。而且，民营企业家对于政策是很敏感的，如果他们发现政策倒退了，资本就很可能非正常地流出国境。这会影响外汇储备的问题。外币的贬值可能是因为该国国内经济的波动。那么，我们能做什么呢？主要有以下5点：第一，任何一种硬通货，包括美元、欧元、英镑、瑞上法郎，有的时候还包括日元，在中国的外汇储备中各占多大的比重，要全盘考虑，不要偏重、偏轻。外汇储备币种的构成，是历史上形成的，不宜变动过快、幅度过大，但是应该心中有数，要逐步进行调整。第二，外汇储备的范围应该扩大为外汇黄金储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黄金有升值的趋势，所以要增加黄金储备，把它跟外汇储备放在一起，这对于中国将来保证外汇储备安全是有利的。而且，在黄金价格稍有下跌的时候，可以抓紧时间多购黄金。第三，要建立外汇资产的概念。目前外汇储备是单纯以外汇来构成的。实际上从国家安全的角度讲，既有外币所构成的外汇储备，也有可以较快变现的外汇资产作为储备。外汇资产如果能够较快地变现的话，可能比外币更好。中国的外汇资产所占的比重不如日本。日本虽然由外币的储备构成的外汇储备少，但是它的外汇资产多。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增加外汇资产，比如说在国外购买土地，购买矿山，在国外购买那些效益好的企业的股票，这都是外汇资产。总之，增加外汇资产对我们是重要的。第四，利用外汇储备作为信贷资金，对外贷款可以带动产品的出口和工程的承包、劳务的输出。这样就可利用我们的外汇储备把国内的经济带动起来。第五，即使外汇储备是由外币构成的，也可以用活外币的储备。把这么多的外币放在那里不用，本身就是损失，因为机会成本增加了，再加上外币在贬值，损失更大了。所以要用活。包括进口先进的设备、进口短缺的原材料和燃料，以及进行海外投资。可以设想一下，如果外汇储备减少了，甚至外汇储备不多了，我们能够进口这么多食用油吗？因为我们国内的食用油是供不应求的。要让我们国内生产出足够的食用油，那要多少亩土地？可能上亿亩的土地还不够。这上亿亩的土地从哪里来？没有这么多的地，怎么种大豆来生产这么多食用油？但如果用活外币储备，我们可以到国外建农场，在那里种大豆，加工大豆生产食用油，运回来的是我们自己的农场和加工企业生产的食用油，所以要用活外汇储备。只要做到上述这5个方面，那么外汇储备就有抗风险的能力了。当前关于国家外汇安全，还有3个重要的理论问题需要探讨。第一个问题：在有管理的浮动汇率的条件下，人民币大步升值、快速升值，显然是不可取的，那么，人民币小步升值、缓慢升值的利弊得失何在？要比较。经济学研究就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第二个问题：外汇储备的数量有没有上下限？最优外汇储备的数量概念是怎么得出来的？外汇储备占GDP多少是为最优的？或者把外汇储备跟其他国民经济的指标连在一起计算更好些？这也需要进一步的探讨。第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