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身体美学”正名——评舒斯特曼的《身体意识与身体美学》

1、为“身体美学正名评舒斯特曼的?身体意识与身体美学?为身体美学正名评舒斯特曼的?身体意识与身体美学?近年来，身体美學研究在国内美學界风生水起，这其中最大的功绩莫过于首创这一學科的美国知名學者理查德舒斯特曼教授的大力引领。2022年7月，舒斯特曼教授又推出了在此研究领域的汉译著作?身体意识与身体美學?(程相占译，商论文联盟.Ll.务印书馆，2022年版)一书，作者自言这是其积数十年之功的精心之作。细读全书，确如作者所言，是身体美學研究领域难得的一部佳作。在这部著作中，作者不仅为我们澄清了身体美學研究中的诸多误解，鲜明地指出身体美學研究的核心要旨身体意识，更引人入胜的是，作者还立足于这一观点，展开了

2、和现代西方一些哲學大家如福柯、梅洛一庞蒂、维特根斯坦、波伏娃、杜威、詹姆斯等的思想交锋，通过对这些思想家身体思想的个案性研究，清理和解释了20世纪哲學对身体意识的普遍无视。这种自出机杼又勘比别人的研究思路，不但彰显了其在此研究领域深沉的學术修养，而且为我们图绘了其身体美學研究独特的思想谱系。就像人们对美學研究存在诸多妖魔化理解一样，身体美學也难逃此劫。在过去，受宗教观念和认识论思想的影响，往往把身体视为心灵的牢笼、丧志的玩物、罪恶的渊薮、堕落的祸首、通达真理的障碍。在当代，人们又把身体要么理解为帅哥、靓妹的自我妆饰的美体之學，要么理解为强筋健骨、延年益寿的养生之道。前者表达为，在群众媒体诱导下

3、，在坊间颇为炽热的美容化装、整容变性、塑身减肥等呵护身体的行为；后者表达在，受媒体广告的撺掇，受众服用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或到健身场馆把自己型塑成阳刚威猛或窈窕多姿的俊男美女。但舒斯特曼认为，这都是身体美學的外表工程，并不代表身体美學的真正精神，其真正精神在于，要使我们感知外界门户的身体变得敏锐起来。那么如何使我们的身体变得敏锐起来呢?舒斯特曼提出了身体意识这一重要的美學思想。身体怎么会有意识呢?生理學、物理學的诸多知识不就告诉我们身体除了肉体之外空空如也吗?到医院就医，医生不正是根据身体的诸多生理指数来诊疗我们的身心疾患吗?假设你的指数是正常的，医生就会疑心你的精神有毛玻事实不正是这样吗?但舒

4、斯特曼告诉我们正是我们饱受这些陈腐观念的影响，才使得身体费事屡屡发生。其实，意识是身体的意识，身体也是意识的身体。而把身体和意识强行别离是根深蒂固的二元论意识美學从中作祟的结果。正是在这一点上，舒斯特曼告诉我们，其所研究的身体美學是saesthetis而非bdybeauty。以便让人们明白他所主张的身体美學与流俗意义上人们所理解的身体美學迥然有别。因为美學本来就是一门感性(aesthetis)之學，是一门让我们感觉系统敏锐起来而拒斥感觉钝化的學科，这自然和我们的身体密不可分。不幸的是，当年创立美學的亚历山大鲍姆加登从意识哲學的层面定位美學，才导致今天身体在美學中的付诸阙如。为了说明这一点，舒斯

5、特曼还从词源學上给我们做了一番细致的考证。我们知道英语中麻醉的英文词是aneastheti，意指使人失去知觉意识，假设我们去掉该词的前缀an，剩余的eastheti恰好是美學的英文名称。这就说明美學的本来含义中就包含着身体的知觉意识，只不过我们后人由于其他原因将其遗失了。这样看来，舒斯特曼重提身体美學不过是在恢复美學的本来面目而已。舒斯特曼所建立的身体美學其意大矣，当今时代，身体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了，以致于人的生命不是被驯化为单向度的人，就是被海德格尔意义上的座架所辖制，哪里还能实现马克思意义上全面开展的感性之人呢?而舒氏的深意就在通过提倡身体美學来救赎我们被美丽、被祛魅、被反身、被异化的身

6、体，从而使我们的身体变得敏感起来。如何通过身体美學使我们身体变得灵光起来而不猥琐迟钝?舒氏基于实用主义美學思想，提倡通过身体理论来完成。由此，他的身体美學其实是一种理论的身体美學，他不但是这一理论的建树者，也是这一理论的践行者。实现了理论与理论的完美结合，因他自己就是一个亚历山大技法、费尔登斯疗法等方面的专业身体训练师，从而使自己的身体美學理论和欧陆其他的學院派身体美學理论研究发生了根本分歧。舒斯特曼认为福柯伟大之处在于，指出了身体是被规训的产物，是微观符号权利型塑和操控的结果。在这一点上他赞同福柯所认为的身体的被动状态，但是他又反对福柯以同性恋、吸毒的追求愉悦的方式来抑制身体的被动态。认为这

7、种物极必反的强度刺激不但无助于问题解决，反而钝化和削弱我们身体意识的敏感性。梅洛一庞蒂继承了现象學的面向事物本身的根本精神。反对以传统的知识论态度来处理我们与源初世界的关系，认为这种知识论的态度把一个鲜活的、富有活力的世界弄成了一个凝固僵化的世界。他认为未经反思的、默会的身体是我们把握这个被给予的源初世界，恢复我们与世界的实际体验重要中介。因此通过身体而非意识来激论文联盟.Ll.活这种非现成性的外在世界，到达身体与世界之间的非现成性识度，成为梅洛一庞蒂努力的方向。舒斯特曼在认同梅洛一庞蒂的这一思想的同时，也毫不留情地指出身体美學思想所掩盖的致命性缺陷，已如福柯所言，身体是习惯养成的产物，好习惯

8、自不待言，但不良习惯所形成的身体可能歪曲了我们通达源初事物的真理。正是在这一点上，舒斯特曼认为他的改良意义上的理论身体观可以弥补梅洛一庞蒂在身体问题上自然主义态度。因此，他认为梅洛一庞蒂的身体美學还只是一种沉默跛脚的身体美學。对于女性主义思想家波伏娃而言，舒斯特曼认同波伏娃对于女性与老人的分析，也就是说，由于在政治经济生活中的优势地位，决定了他们在社会上成为被关注的对象。但吊诡的是，女性对自己被压迫命运的对抗又会在无形之中陷入男权社会的陷阱，女性在对抗男权社会的统治时，又以取悦男性和迎合社会来型塑自己，所以女性通过身体理论来解放自我不过是一个危险的梦想。对于老人，波伏娃是有所顾忌的，她不认为老

9、人能通过身体来改善自我，认为老人通过身体训练只会增强老人自我衰老的认识。舒斯特曼对波伏娃的这种担忧不以为然，虽然他也成认这种身体训练并不能确保女性或老人获得真正的解放，但是至少身体的感性培养有助于提升他们的自信，改善他们的状况。和梅洛一庞蒂一样，维特根斯坦发现了身体的直觉性和无反思性，他认为艺术引发的感受必然会集中于身体之中，因此通过改善我们的身体感知才能不仅可以更好地认识我们自己，还可以改良我们的政治态度和伦理思想。虽然身体审美感觉系统不能解释我们的思想、情感和意志，但我们通过对身体条件的改善却可以进步自身的审美才能，并进而进步我们的道德程度，身体美學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改善着我们的生活和世界。

10、威廉詹姆斯对于身体的关注贯穿其一生，但他的英雄主义理想、清教徒信念和大男子主义思想决定着他更愿意通过艰辛的肌肉运动来增强体力、自我治疗。但直到临死之前，詹姆斯才发现温和而宁静的身体训练也蕴含着宏大价值。最后展开阐述的是实用主义大师约翰杜威。由于杜威的思想深受亚历山大的影响，所以在更多程度上他承受了亚历山大的关于身体习惯的阐述，认为人的身体习惯影响着人的行动和意志，倘假设我们希望获得真正的自由，就必须通过抑制过程将自己从自发性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也就是通过身体审美意识的培养和训练来进步身体的行动才能，进而促进认知程度和道德修养的日臻完善。但是由于杜威受亚氏在纠正不良身体习惯时理性主义追求的影响，对任何可以激发感情的行为心存芥蒂，甚至担忧起美的艺术会导致认知与道德的败坏。这一点并不被舒氏所认同。舒斯特曼的身体美學思想正是在对如上美學家的如数点评中，凸显了自己的特色。公允地说，舒斯特曼的身体基于实用主义立场，并不像其他美學家的身体思想那样剑走偏锋。相反，他的身体美學倒显得更为中庸而受用，这也是导致在众多的西方身体美學家中，舒氏思想倍受中国學人推崇的原因之所在。值得一提的是，中国古代美學由于向来缺乏西方知识论系统，其文化中的核心成分儒、道、禅思想更多地以修身为务，这也是舒斯特曼教授对东亚哲學充满浓重兴趣之缘由。笔者近来在身体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