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自然的歌_比较菲利普_弗伦诺与威廉_柯伦_布莱恩特的两首

1、献给自然的歌比较菲利普弗伦诺与威廉柯伦布莱恩特的两首自然诗莫莉莉【提要】本文从创作题材、创作手法和创作意图上比较了弗伦诺和布莱恩特的两首自然诗代表作的相似之处,阐述了他们对大自然的无限热爱以及他们极为相似的哲理基础和价值取向。【关键词】自然观哲理基础价值取向菲利普弗伦诺(Philip Freneau,1752-1832与威廉柯伦布莱恩特(William Cullen Bryant,1794-1878均为美国跨18、19世纪的著名诗人,都写出过许多引人注目、影响力极强的政治诗歌。他们同时又是优秀的自然诗人,都曾写出过脍炙人口、流传甚广的自然诗作。其自然诗的代表作分别为野生金银花(“The Wil

2、d H oneysuckle”,1786,弗伦诺和致水鸟(“T o A Water fowl”,1815,布莱恩特。野生金银花是弗伦诺在南卡罗林纳州查尔斯顿散步时,看到一簇幽生的金银花,于是便有感而发,将这首短诗一气呵成;致水鸟则是布莱恩特一次在马萨诸塞州从肯明顿去普莱茵菲尔德以后所写成。当时,布莱恩特“极度忧郁绝望,不知道在这一大千世界里自己将走向何方”。(杨岂深龙文佩,p.99就在此时,突然一只水鸟飞过天空,于是他便认为这是一只不同寻常的鸟,是神灵为其指明方向,同时也给作者指出道路,于是他的心情豁然开朗,变得十分坦然。两首诗歌无论是在创作题材、创作手法和创作意图上都有着诸多相似之处,从这两

3、首短诗中读者不难看出这两位诗人对大自然的无限热爱以及诗歌所反映的极为相似的哲理基础和价值取向。两首诗歌的译文如下:野生金银花鲜花啊,你多么美丽,隐身在这幽僻之地,花朵香甜,未受触犯,花枝招展,未被发现;没有闲逛的脚将你踩毁,没有好事的手惹你流泪。大自然给你披上素装,使你躲开庸俗的目光,并让树荫将你守卫,还送来淙淙的流水;于是你安静地度过夏天,变得红衰翠减,叶败花残。芬芳难长存,令我实销魂,想到你将落,我不禁伤心,伊甸园里花虽好,如今也已不见了;无情的秋霜,萧杀的秋气,也将使你谢得不留痕迹。旭日送暖,夜露滋养,你的幼苗才开始生长。你原一无所有,就不会失去什么,即使衰败凋落,也还是依然故我;明媚鲜

4、艳一时辰,红消香断无处寻,(江冰华,英美名诗选译,p.294致水鸟在夕阳残照中间,你整日拍着双翼,冒着滴落着的露水,不管天高空气稀冷,掠过玫瑰色的云端,从未倦得扑向大地,你独自往那里飞?虽然暮色已昏朦。猎人休想伤害你,辛苦旅程将完成,他觉察不到你飞行,你将有新巢过夏天,你背负紫蔼滑得疾,将与伙伴齐声长啼,形迹模糊难看清。芦苇将被巢压弯。你在寻找芦苇荡,我已经望不见你,抑或是宽阔的河畔,你已经消失在天边,抑或是起伏的波浪可你给予我的教益,不断冲击着海岸?我久久铭记在心间。有个神将你照管,教你在辽阔高空教你认清自己的路,平安地翱翔的神,在海边、沙漠和空间在我漫长的路程中孤身漂泊不迷途。也将给我以指

5、引。(江冰华,英美名诗选译,pp.307-308一、诗歌源于自然、赞美自然从两首诗的题材上看,所描写的对象均是普普通通的眼前实见之物,一首描写的是一簇幽生的金银花,而另一首描写的则是一只在空中独自飞行的水鸟,然而这两首短诗都成为旷世佳作,为后人津津乐道,绝非偶然。两位诗人都性喜山水自然,从少年时代就不分冬夏地流连于附近的山川田野,嬉戏于身边的山泉、小溪,养成了一种对周围景物留心观察的习惯,由此滋生了对千姿百态的山水的热爱和向往。这种观察是诗人们创作的无尽源泉,而这种热爱则又是他们创作的灵感和动力之所在。于是,自然便成了他们反复抒写讴歌的对象,这在他们的其他几首自然诗中均有所体现。如弗伦诺另一首

6、著名的自然诗印弟安人殡葬地(“The Indian Burying G round”,1788无论在题材内容还是表现手法上,均独具美国特色。无独有偶,布菜恩特也极擅长描写本乡本土的自然景物,他的几首较为出色的自然诗作,如黄色堇香花(“The Y ellow Violet”,1814、森林赋(“A F orest Hymn”,1825等,所描写的均为身边的自然景物,反映出他对本乡本土的景色和生活的热爱。纵观中外文学史,众多自然诗人均有着相似的经历:或周游列国或隐居山野。中国的唐诗无不让人拍手叫绝,其中王维的鹿柴通过空山传语和深林返照,给我们描绘了一个幽雅宁静的境界,而李白的望庐山瀑布则给我们描绘

7、了一幅气势磅礴的壮丽图画。他们的作品之所以能达到如此的艺术境界,与他们对自然的悉心观察和无比热爱是分不开的。细心观察自然,才能发现它的美,才能萌生对大自然的感情,而这种感情反过来又促使人们更多地去观察它、体验它。19世纪美国文学史上另一巨匠爱默生认为,大自然变化万千,为万本之源。艺术是人类汲取大自然养分的产物,而美更是人对自然形态的直接映射。人与其赖以生存的大自然之间存在着一种完美的和谐,人类心灵所得到的最重要的感染首先来自大自然。二、以情注物、借物咏怀借景抒情,以情注物,本是诗人们描景画物的意图和目的。不同的历史时期,社会背景、文化背景差异甚远,因而人的世界观、宗教观、自然观也不尽相同。然而

8、纵观古今中外诗人的自然诗作却能发现一个相似之处,那就是诗人们借助自然界的万物阐发“美是永恒”的信念。中古时期的欧洲文学,受圣经极大的影响。按照圣经的说法,上帝花了五天的功夫创造了自然界,而第六天才创造男人和女人,也就是说,先有自然,后有人类,于是人必须服从上帝的指挥,而违背其旨意就会受罚,所以人对大自然的态度是栗栗危惧,而人在大自然面前是无能为力的(茅于美,pp.30-31。到了17、18世纪,西欧古典主义文学盛行,19世纪浪漫主义诗歌兴起,大自然以前所未有的崭新风范展现在文学创作中。这两首短诗就是典型的例子。作者先是描写外界景物,然后直接联系到自己,联系到人类,并将人与自然融为一体,以自然规

9、律来感染自己,来告诫人类,从而为自己寻求精神上的慰藉和超脱,为自己带来安宁的心境和积极乐观的人生观。弗伦诺借金银花的枯荣阐述了自己毫无掩饰的自然观:万物有生必有死,有荣必有枯。花开花落、四季转换乃自然界的规律,这一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是人类所无法抗拒的。这一主题贯穿着全诗始终,反映出作者对自然界的客观认识和唯物主义的世界观。而布莱恩特则由一只在空中独自飞翔的水鸟引发无限感慨:一只水鸟普普通通,然而它却能振翅高飞、勇往无前,最终在神灵的指引下找到自己的归宿,那么更具智慧和理性的人类便没有理由在大自然中感到茫然不知所措了。三、相同的哲理基础、相似的价值取向两首诗歌所反映出的哲理基础如出一辙

10、:弗伦诺认为,自然界万物的生生息息乃自然的神力(Nature所造就,是人类所无法左右的,因而,对于花的枯荣、人的生死,人类大可不必为之伤情。同样,布莱恩特也认为,世界上万物的道路、命运均由上帝(P ower安排,因而人类无须庸人自扰。基于这一相同的认识,他们在诗歌中表达了相似的价值观,表达了一种积极乐观的人生观。让我们先来品味一下野生金银花:诗歌一开篇就描写幽生花草的枯燥单调(dull、默默无闻(silent、无人看见(unseen,因而即使生得多么茂盛、多么芳香浓郁,也只能是孤芳自赏。然而有一点值得自慰的是,花草幽生不无是处:它不会轻易遭受践踏,不会无辜被人攀摘,没有闲逛的脚将你踩毁,没有好

11、事的手惹你流泪。这短短几行诗寓含了作者对生活哲理的深刻体验:任何事物都有两个方面,有利的一面和不利的一面。虽然不如花园里玫瑰的芬芳、月季的娇艳,也比不上案头窗前兰花的惹人爱怜,但独处幽静、怡然自得,谁又能说不是一种难得的雅趣和享受呢?工作的繁忙,生活的嘈杂使得多少人向往无尘无染的世外桃源,既已拥有,又何不满足呢?诚然,人们对生活的渴望永不能满足,而一旦拥有,又觉得尚未得到或失去的才是美好。这就是“围城”:城里的人想出去,而城外的人则想进去。对生活的永不满足是人们不断奋进、不断追求的动力,然而,知足常乐则又是人们在对生活苦苦追求之后的一种体味和欣赏。这里,作者对生活的辩证的理解和态度,无不让人尤

12、其是现代的人们耳目一新。第四节中,作者这样写道:“你原一无所有,就不会失去什么。”此句反映出作者表达的另一深刻哲理:世上的万物都有相对的一面。“有”和“无”是一对相反的概念,从生活赋予它们的实际意义来看,是指对某物或某人的拥有与否。在特殊的情况下,这对概念又能相互转化,为了某种拥有,人们或许会失去很多,反之亦然。一个理想,人们为之奋斗很久,有的最终实现了,而有的人却始终不能如愿。然而,不曾拥有就谈不上失去,因为他本来就没有拥有过。有人曾对这句诗提出批评,认为是作者逃避生活现实的一种消极态度的反映,然而,笔者却认为,只有对生活有着最真的体会、最深的了解的人才能真正对生活采取一种坦然、乐观的态度,

13、这一点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中国历史上曾有塞翁失马的故事,旨在告诉后人,凡事有失必有得。另有像“乐极生悲”之类的成语,意在说明另一个道理:凡事都应有个度,不可过分,不可强求。美国历史上也曾有为追寻美国梦而失去一切者。杰克伦敦小说中的人物马丁伊登为了美国梦的实现而苦苦追求了半生,最后选择了最彻底的解脱方式:死亡。对他来说,地位、金钱、名誉等等,想要得到的都得到了,然而,他却觉得他为此失去了生活中一切有意义的东西,他失去了爱情,失去了真正的生活,因而,生活对他来说就毫无意义了。由此可见,人们只有了解了生活的真谛,才能谈得上真正的拥有,才能永不失去。美国历史上曾有过“迷惘的一代”,“垮掉的一代”,不可

14、否认,他们的产生是基于当时特定的社会背景,但如果他们有点弗伦诺的哲学思想和对生活的真正理解,他们的精神面貌会不会有所不同?美国的这段历史会不会有所改写?第二节的前几句,作者认为金银花得天独厚,表现出他对金银花朴实无华的品格的赞赏。然而好景不长,物换星移,夏去秋来(Thus quietly the summer g oes,/The days declining to repose,万木开始枯黄,花草纷纷凋零(Smit with those charms,that must decay,秋霜如此无情地摧残着大地万物,即使伊甸园中的鲜花(The flowers that did in Eden b

15、loom也不能幸免。这一切无不让人觉得痛心,无不让人顿生怜惜,然而人却不能改变这一切,人无回天之力,这一切都是自然界的造物主(Nature所安排的,是客观的自然规律,因而人们必须坦然接受这一现实。诚然,人人都爱春天的鸟语花香,人人都爱春天的生机盎然,与之相比,秋天瑟瑟的寒风、冷冷的阴雨不免让人觉得萧条、凄凉,然而秋天又是一个成熟的季节、收获的季节。伴着星星点点的雪花,冬天悄然而至,在这严寒难耐的季节里,人们不免会想到:“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诗歌的最后几句再次点出了作者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既是自然界的规律,何必为之伤情呢?在作者的眼里,死亡不足为惧。这里,作者将死亡这一人们最为敏感的话题描

16、写得如此轻松:“你原一无所有,就不会失去什么,即使衰败凋落,也还是依然故我。”(I f nothing once,y ou nothing lose,/ F or which y ou die y ou are the same.这里简短的一个词“same”反映出了作者对待人生、对待死亡的一种超然脱俗的态度,实属难能可贵。美国文学史上,诸多诗人都对“死亡”进行过不同形式和程度的描写,然而如此积极乐观的态度并不多见。例如,美国跨19、20世纪的小说家、诗人乔治桑塔亚那(G eorge Santayana在其一首题为“A M inute on Reaching the Age of Fifty”(

17、小步舞曲:五十岁书怀的诗中,结尾时这样写道:“And close y our eyes,still smiling,on the dance.”在他眼里,人生只不过是一场舞蹈,幕谢了,舞蹈结束了,人生就此划上句号。与弗伦诺相比,桑塔亚那显得多么苍老无力,多么消极低沉。下面,再来欣赏布莱恩特的致水鸟:诗歌一开篇就让人感觉到作者的迷惘与困惑,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哪里才是自己要寻求的方向,哪里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Far through their rosy depths dost thou pursue/Thy s olitary way?寥寥数语勾勒出了一幅暗淡、苍白的画面。一只水鸟飞过天空,它

18、的出现为这幅画面平添了几分色彩和动态(As,darkly seen a2 gainst the crims on sky/Thy figure floats along.让人不免为之一振,然而,何处又是它的归宿呢?这里,作者将自己的心情和感受付诸于这只水鸟,为下文打下了巧妙的伏笔。在岩石嶙峋的海岸,在荒凉寂寥的空中,水鸟孑然一身,独自飞行,然而,它不会感到孤独,不会迷失方向,因为有神灵在为它指明方向。于是一切变得豁然开朗,尽管黑夜将至,也毫无畏惧,因为神灵会指引它找到自己温暖舒适的归宿。神灵能为水鸟指明方向,当然同时也会为作者指出道路,因此,他感到虽然一人独行,也不会再迷惘困惑了(Lone w

19、andering,but not lost。诗歌虽短,读完它只需一两分钟,然而却让人经历了一种从压抑到开朗直至振奋的复杂的心理体验,从而感受到:生活中不免会有失意,会有困惑,然而正如这只水鸟,在迷惘之中不懈地努力与探索,终会找到出路和归宿。这也许正是诗人从水鸟身上悟出的道理,同时又是他留给读者的一种启示、一种对待人生的态度。在诗中,他将自然界的美与人生真理有机地加以综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使美的内涵更加丰富了,并将人们对美的单纯认识提高到一个新的精神层次。有人认为,布莱恩特借水鸟的飞翔来抒发自己的宗教感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缩小了诗歌的内涵。然而,一种信仰如果能净化人的心灵,给人以鼓励和振奋,我

20、们可以说这种信仰就是一种美,因为它可以陶冶人的情操,给人一种乐观、积极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布莱恩特正是从这只水鸟的身上感受到神灵的力量,于是他的心中变得十分坦然,对生活重新有了信心和勇气。至此,我们不难看出,布莱恩特不仅是在描写水鸟飞翔于空中的自然景观,而且是以情注物,“用美好庄严的形象加强道德观念”(杨岂深龙文佩,p.97,旨在激励人们在困境中学会生存,学会自慰,学会寻求出路。他认为自然界不仅仅向人们揭示物质规律,而且也启示了道德真理。由自然景物而引发出某种议论,这是早期人们开始认识到自然的美学价值后自然诗创作的一个重要特点,而布莱恩特的这首致水鸟应称为这方面的典型代表。正如前文所说,描景画物并非诗人们的真正意图,弗伦诺和布莱恩特的真正目的在于向人们展示自然美,揭示自然规律,阐述积极向上的人生观,从而给人以振奋和鼓舞。自然诗歌在创作题材上大多大同小异,然而,像这两首诗歌在创作手法和创作意图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