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琦-论视听调律的辩证关系

1、论听觉调律和视觉调律的辩证关系一、 听觉调律与视觉调律的区别首先，我们知道声音是由物体被激发振动、通过空气、水、固体物质等媒界传导到人耳所感知的一种声觉现象。显然，声音是不能用视觉观察得到的，特别是对乐音高低的感知，通常要经过相应的训练或是熏染，人耳才能听辨出乐音的高低，乃至听出音程两音音高间的关系。用于传统钢琴调律的听觉，是在通常“音高听觉”基础上加入 “物理听觉”的一种双重听音能力。不但能听出乐音相对的高低，而且更要听出音程两谐音列间其吻合谐音高度接近时、频率差所带来的“干扰波动现象”（即拍音），并以拍音速度的快慢来判断音程的纯、宽、窄及其程度，以达到所循律制的对应要求、来确立所调音的音高

2、。所以说调律师的听觉应该是经专业培训而形成的“理性化”的听觉。换而言之，音高在某种程度上属于人的主观感觉，而调律师的耳朵却要以听“拍音”、“拍频”为手段，把音程关系更加细化、来同时达到应有的可相对量化的客观标准。所以，听觉调律就是靠调律师“理性化”的听觉来实施并完成钢琴调律的。作为传统方式的听觉调律，都是先参照音叉或音准仪所给出的标准音确立琴上对应的“基准音”后，通过与其构成协和音程（纯八度、纯四度、纯五度、大小三、六度）或协和和弦（大小三和弦及转位形式）的比较听辨、检验，在一个八度内（一般是钢琴的中音区，这一音区的音程吻合谐音之拍易于听辨，如“aa1”或“ff1”或“c1c2”等，依个人学习

3、与掌握的分律习惯而定）的循环或分枝生律调试，构建出钢琴上的一个“基准音组”，然后分别以 “基准音组”中的每一个音做根音或冠音、以纯八度的形式逐次做半音模进的向两方扩展，并在扩展过程中不断地用大小三六度、单复四五度、大十、大十七度等音程和大小三和弦及其转位来进行检验与校对，来完成整个音域的调律。进行传统听觉调律“物理听觉”听辨拍音之技能训练的前提条件，要求被训练者对音高、音程及和弦音效有一定的感知能力，即便在此基础上，通常要经过36个月的专业培训才能初步掌握，达到熟练的听辨，也要23年的时间，至于达到听辨能力与扳手掌控自如默契的配合，使调整后的音高既准又稳，可能还需要更长的时间。加上还要不断提高

4、个人艺术修养与鉴赏能力，包括能否弹得一手好琴、能否有对音准、触感、对音质音色在音乐表现中不同力度变化层次、音量音效动态等方面较高的理解、体验及要求标准等，无形中使“听觉调律”入行的门槛变得相对较高（现实中，不乏经二年多训练还不能掌握而不得不放弃例子的存在也正在于此），也促成调律服务队伍建设的两大问题，一是培养合格的调律师较难，二是成长为一名好的、优秀的调律师则更难，使得社会上从事调律工作的、技术全面且精湛的技师少之又少。作为当今这种较普通的社会现象，不仅在国内有，相信其它国家也不例外，大概这正是音准仪和调律软件被开发及逐渐被广泛使用、并得到一定人群认同的原因之一吧。视觉调律，是用专业音准仪（或

5、称调律仪、如YAMAHA PT-100；YOUNG CHANG CT-520；律矩LJ30等）或电脑专业调律软件（如：Reyburn Cyber Tuner ；Tunelab Pro；Veritune等）对音高进行拾音监测、以视觉观察仪器界面上偏差点的指示和定位准点的提示，随转动扳手凭界面上光标（或指针、数显）的视觉反映来实施修正并确立音高位置的。因此说这是一种“眼与手配合”、有别于“听觉调律”（“耳与手配合”、以调音程的纯宽窄为实现途径）的，以调具体的音高频率所在坐标位置为实现途径的“视觉调律”方式。话说起来，在国际上借助音准仪给钢琴调律已有半个多世纪的历史，象每年一度在美国洛杉矶举办的大型

6、国际乐器博览会上，钢琴展馆内的近千台立式、三角琴，有近百个调律师在调律，其中使用音准仪和调律软件的调律的也不在少数。美国的威廉·布雷德·怀特在钢琴调律与有关技术一书中就指出：“既使被称为优秀的调律师，在整个键盘的音域范围内，也可发现有几个地方有规则地超过2音分的误差”。我们可以想象，怀特先生所指出的优秀的调律师在某个音区也会出现的误差，显然是以仪器检测的结果。由此我们可以得知，即使优秀的调律师也常需用仪器来帮助修正自己的音准感。完全依赖音准仪器的监测（不加任何听觉的介入）来进行调律，调律者在实施调律的过程中，也只能说是在完成每根琴弦张力达标的机械调节。即便选用的是硬件仪器内

7、部固化有的某具体牌型、或由软件对该琴随机抽样测算得到的“音准曲线”与所调琴是对号的，并将每个音都能调整定位在界面提示的准点上，但由于弦本身各异失谐度的客观存在、加上不同失谐度琴弦已确定在弦列上所呈现的排列关系（即涉及到协和音程其吻合谐音的位置关系），能同时满足听觉调律习惯且用到多角度音程吻合谐音拍频比较检验、多角度八度谐音比关系检验方法下的要求标准，除中间两三个八度外几乎是不可能（当然，这与仪器曲线模型的固化并非适于每个具体个性的琴，软件抽样测算下的相对美化、操作者凭怎样的经验进行理性审视又是怎样对测得曲线做事先调整等问题相关）。其整体音效，难免让已留有此琴先前尚佳时印象听习惯的人再来听，感觉

8、就有某种缺欠、声音似乎显得有些呆板等等。因此，在起初这种调律方式基本上不为专业人士所接受，多半认为用来作为钢琴调律初学者检测听调结果的工具、或是对练习与实践一段儿过程后进行检测、做客观评价的工具来用是可行的。然而，社会钢琴饱有数量的急剧增长、调律专业培训及专业教育的滞后、原有传统听觉调律人员能及范围的服务面儿又无法满足需求的现状，不得不使音准仪参与调律服务的实践，也迫使一些经常得不到规范标准调律服务的人，用音准仪或调律软件为自己的和身边朋友的钢琴发起了“DIY”。拿当今较为流行常见的专业调律软件（如： “Reyburn Cyber Tuner”、“TuneLab Pro”、“Verituner

9、”）与早期固化装有数量有限几种规格琴曲线的硬件仪器相比，其共同的功能升级在于，“音准曲线”的随机抽样测算。即以抽取某弦弦样的拾音、获取到该弦自然谐音列中有效倍音的表现及彼此的频率关系、得出与理论计算关系（理想弦振动谐音关系）比较下的“失谐度”参数、预先计算得出以小字一组a1 （唯一 的0坐标音）为中心的“音准曲线”。并在加载了测得或选用的对应曲线状态下，经MIC拾来的音高、通过频谱分析技术、实现原偏差与准确坐标比较下的提示。调律者只需依次将琴上的各音调到与界面所指示的坐标位置相吻合即可。在可免去如听觉调律那分律、扩展、加检验等繁琐操作程序的同时，也可相对弥补听觉调律实践中，因拍频概念建立得欠清

10、欠牢、应用检验方式方法及角度的有限等问题所导致音程定位误差较大的不足。 二、听觉调律和视觉调律各自优势的体现1听觉调律 运用多角度相关音程拍频听比检验方法的听觉分律，可最大限度的照顾到所各相关协和音程其吻合谐音表象，来达到与十二平均律理论拍频值在具体琴上实现相对更加客观、具体、恰当的定位。因具有不同失谐度特性经固定排列后的琴弦，由具体弦失谐度大小所决定各音程吻合谐音关系的位置不可能均在某一个计算点上，只有通过听拍（且均为已有偏高离散于各自基频相应整倍数的、不同谐音序号即不同失谐度表现的泛音与泛音之间的客观拍象），才能做到尽可能符合客观的定位。不会象仪器软件那样，以固化或抽样测算出曲线的坐标提示

11、，而忽略了同型异琴间、同琴异音（弦）、甚至是同音异弦间具体失谐度要制约其客观表象的因素。运用多种纯八度吻合谐音比关系听比检验的听觉扩展，可最大限度的兼顾多种谐音比关系下的和谐程度，求得既符合人耳对和声音程（尤其是八度、双八度关系）要求习惯的“纯正和谐”、又可使此琴整体音效的客观个性得以充分展现。不会象仪器软件那样，只能照顾设定某音区固定的谐音比关系（如“TuneLab Pro”a1 以下的八度谐音比关系默认为63，a1 以上的八度谐音比关系默认为41）的和谐，若不经调后的听觉审视和曲线对应修改后的再次调律，当然就很难让此琴整体音效的个性展现出来。显然，同名音八度音程其两两吻合谐音比的关系并非只

12、有21（八度）；41（双八度）81（三个八度）. 同时灌入人耳的还有63（隔八度的五度）；42（双八度）；126（隔两个八度的五度）；84（三个八度）.等一系列泛音间的吻合层。在弦失谐度的制约下，要想达到所有八度谐音比关系（就算人耳能明显感觉到那几个有限的）的吻合谐音间完全吻合的“纯正谐和”，从绝对的意义上讲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相应对多种谐音比关系同时的兼顾、折衷，对某某谐音比关系的适当妥协与取舍，也就成为听觉调律八度扩展时必施的对策。对各种不同谐音比关系纯正程度有一定指向性的兼顾与折衷、妥协与取舍的处理，既可满足不同演奏家对整个音列在音高音准上的个人要求喜好，又可以更好的来适于表现特定时期

13、风格作品的需要。一句话，在尊重人们听觉习惯（在感觉和声音程时，对完全八度、五度等关系协和音程要达到尽可能的和谐；在感觉音阶、琵音、分解和弦类上下行的旋律音程时，要尽量满足相对合理的心理音高趋向性及意念性的要求）前提下，有意识的处理“调律曲线”中段儿及两端曲度的表现而为我所用，与未经对应前期调整处理的仪器软件相对固化“音准曲线”之结果相比，使现实“调律曲线”下的整体音效在人性化、个性化、艺术性等方面可得以更好的彰显。2、视觉调律 音准仪（硬件仪器）之优点首先体现在对标准音的取音，相对比用那会受温度影响有变化的金属音叉取音来得可靠；其次是可以实现多台同时演奏所应用相近规格大小琴“音准曲线”的相对统

14、一；并在某个领域（如工厂流水线生产）与某种程度（非独奏会个人特殊标准要求下）上讲，可提高一定的功效。由于耳朵听觉可以不加介入，也就可以克服嘈杂吵闹环境给听觉调律带来干扰的不利影响，并可弥补两端极限音区其“物理听觉”（听拍及拍速比较）的失聪及相对摆脱单弦假拍参与给听辩拍速比较定位带来的烦恼。电脑软件所体现出来的优势，集中表现在：可随机测算得到与该琴型相对较为对号的“音准曲线”，相对弥补了硬件仪器固化曲线有限、及人为不得干预的缺欠，但无形中对所测曲线的理性审视及用前的相应调整，却向操作者对传统调律理论与实操经验的认知上提出了一定的要求。可用其“过拉模式”（ 软件的“过拉模式”，是在要求遵循自A1左

15、起向右依次半音上行到C88的调音次序前提下，逐个按每音基准弦第一次被弹响所读取到的原始偏差值、该音所在弦列音板上的具体位置、弦张力变化下弦的弹性变形（伸缩）量、弦码音板的拱度变化量、经系统计算得出“预提量”和“预放量”后提示出定位“标尺线”的一种视觉监测模式）功能，对原偏差较大的琴无需更多遍的调律，就可收到比“听觉初调”要相对低得多的误差率和高得多的稳定性、同使功效得到一定程度的提高。三、辩证处理听觉调律和视觉调律的关系前一时期，网络专业论坛上一篇调律是艺术还是科学？的文章曾引起不小的争论。多半是崇尚和坚持传统“听觉调律”观点的人认为调律是艺术；而认为无不介入的电脑科技、曾尝试或已习惯用音准仪

16、器或电脑软件进行“视觉调律”的人则认为，调律是科学；另有一些既有不凡多年传统听觉调律经历、又乐于接受新事物、并以听觉介入用心尝试体验过用电脑软件的“视觉调律”、加上对两种调后效果认真对比与思考过的从业者认为，调律是技术！显然，不谈服务对象所处的应用层面、抛开应用的实效性，而过多强调那些不易量化且带有一定主观认识色彩下的“艺术”，与过分强调不应有主观参与、无所谓艺术性体现的“科学”，都是片面的。而用辨证的观点来看待这些问题，才算是持有个客观与切合实际的科学态度。在目前国内多数传统听觉调律者当中，曾经严格按进程训练过的耳朵听力，多半也都经历过（起码听说过）仪器对所调结果“失点”的测试（对分律结果的

17、测试是常有的）。也不乏有一些著名厂商里的专业技师，在日常为百姓售后服务、乃至为专家演奏会前准备琴的分律时，用仪器或软件来“监督”自己耳朵的实际例子。这则表明，基准音组所处音区，属于相对的长而细、柔而顺、张力与劲度也不明显的“琴钢丝”(非缠弦)区，弦分段振动时波节相对就小、还不足以让弦之泛音频显现出多么大失谐度的明显偏离（接近理念想振动）。加上基准组分律时，不涉及象八度扩展中要听较高位置的吻合谐音层，而多是凭四、五、三、六度音程其最低位置（谐音序号小，分段儿少、波节小且少、偏高离散也就小）吻合谐音层拍象来确立音程定位的。因此可以使相对较高水平听觉分律下的结果与按仪器软件此区域对应坐标调出的结果相

18、比所差无几，即便是多种“听比检验”下的“物理听觉”，也难于比较出区别（更何况那宽范不得了的“音高听觉”呢）。这也就成为业界多数人能认同用仪器来辅助或监督分律、并用来测分律的“失点”做相对可行之客观评价的主要原因。学习练习时用它来测测失点，工作实践中时常用它来查查误差，让以相对客观的评价来帮助修正相对主观意念下的听觉定位、再逐步通过主观听觉对判断客观表象能力的提高，来感知发现两种分律在更多不同琴上的测值状态与音效表现，无疑是一种以辨证的观点看问题、以科学的方法做事情的良好体现。我们不得不承认，一位有着丰富经验和高超技艺的优秀调律师，在精力相对充沛、面对一架状态尚好的演奏名琴、又是在为一名有着高标

19、准甚至苛刻要求的演奏大师在准备、加上既有足够的时间又可拿到相应酬劳时，自然是要以那积极认真的态度、不厌其烦的在用着多角度检验方法的参与进行着手下的“听觉调律”。此种情况下的“听觉调律”结果，才有可能说是代表着在音准、整体音效、人性化、个性化、艺术性等方面都有彰显的真正的“听觉调律”。相反，一位从业时间不长、所掌握的知识与技术还不能很好的转化为能力、更缺乏实际操作经验，在身体精力状态又不是很好的状态下、面对一台普及档且触感音色都有很大缺欠的练习用琴、面对的又是对琴之状态提不出任何要求的初学的一孩子及其家长、又仅给了不足一小时的时间、和只能拿到相当他人不足一半甚至更少报酬的情况下，态度的积极与认真

20、程度不打折扣实属不现实。自然就不会去增加相应多角度的听比验证，很可能就是草草了事。对此，连起码的准都有可能谈不上，也谈不上调后的稳定，更何谈体现“听觉调律”的优势呢？诚然，我们在讨论某种方式方法的优却点时，也要站在一个辨证的立场去分析、去看待。在相应的起点、相应的能及程度、相应且现实的要求标准前提下进行切实的比较才算客观和公证。这就象一位从没受过音乐方面相应的训练或是熏陶、从未摸过钢琴、甚至连唱歌都从来都不在调儿上的人，电脑却玩得飞转、偶然听说软件可以“代替”耳朵来给钢琴调律，还真的操起了扳手对着仪器或电脑软件调了，这样调后的结果能代表“视觉调律”吗？同理，你能拿这样一位DIY初次上手者，去与

21、前面那位曾经历过专业学习和培训、只是从业时间不长经验不多的人去相题并论进行比较吗？实施“视觉调律”的首要问题，自然先要涉及到对“音准曲线”的选用、审视、修改问题，这也是要靠一定的理论的基础与相应听调一定量琴后的实践经验来做支持的。没有对相关理论的认识与理解，就无法真正搞清曲线的成因及关联琴型、关联弹琴者要求、关联作品表现风格等一系列问题，甚至搞不懂进行视觉调律前干嘛要先有曲线。缺乏实践经验，就可能察觉不到所测曲线有何问题、也估计不出照其调后的效果会怎样，若再缺乏传统听觉调律的听辨功底、不会运用多角度检验的方式与方法，将无法对调后的结果做以听觉的审视，感觉不到用某曲线在某琴上调出来的效果是优是劣

22、，更辨别不出同台琴上为适合某种要求所做不同曲线幅度处理后的区别所在了。次要问题则表现在对同音弦组（同度）的“听纯”还是“看准”的疑惑上。通过音准仪器或电脑软件的界面，是能够清楚地看到欲调音所处的偏差位置、进而能判断出调音扳手的转动量，也可以把每音的“基准弦”调到界面提示的准确位置。但是，我们先抛开制约调后稳定的其它因素，也不谈同音弦组的其它弦能否视调到与“基准弦”定位的丝毫不差（现实中是不可能的），仅从同音弦组内每根弦具有不可能绝对统一的失谐度角度来讲（其绝对的长短，已固定了的弦列本身做到与否就很难说），全部视调“到位”“指示”准了的同音弦组，有可能从物理听觉角度听其同度来会显得还不够“纯正”；反过来，用“听纯”调完的同音弦组，再用仪器软件检测会发现组内弦与弦之间在视觉距离以及频率值显示上又可能有微小差别。对此，当然也要站在辨证的立场来看待，不能把只能依靠视觉、未经传统物理听觉训练的人，与那些不自觉的会施展听拍技能力参与到同音弦组调纯操作、曾经历过传统听觉训练的人相比，也不能将这缺认识下的不得不“之举”，与那已有认知且已习惯“动作”了来做谁是谁非般的界定。但是，要让那些完全依赖仪器软件的操作者与传统听觉调律的初学者都要尽早的知道，“同音弦组（同度）与八度的听觉调纯，是钢琴调律的基础，是关键中的关键（八度的调纯又是作为和声八度扩展唯一可循标准并可制约调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