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服务业国际化的经济影响和启示

1、    教育服务业国际化的经济影响和启示        内容提要：教育服务业国际化正在成为经济全球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一国际化进程以重新配置教育和人力资源的方式对相关国家的经济产生直接的和长远的影响。无论是教育服务业的进口国还是其出口国都在这种特殊资源的全球流动中获得各自的利益。中国正在积极地参与教育服务业的国际化，并从国际市场上教育产业各方的互动中得到重要的启示，从而提高本国教育的市场化程度和教育产业的竞争能力。     关键词：教育服务业 国际贸易 教育资源 国际化  

2、;    20世纪中期以来，教育产业在各国经济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教育产业中人力资本的投资收益率，教育服务业和相关产业，包括出版、电子产品和文具等对一国就业、收入分配、社会福利和生产力的影响，教育对gdp的贡献等不仅成为经济学中日趋成熟的研究领域，而且也受到各国政府、企业和国际组织的重视。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受到经济全球化的带动，教育产业国际化的趋势又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一个最新动向，并引起了广泛的关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银行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国家（oecd）都召开专题会议，讨论教育国际化正在带来的进步和问题以及相关政策。而教育国际化在当前的最重要的

3、表现之一是教育服务业近年来的迅速扩张。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同时都受到这一扩张趋势的影响，而中国是受到这一趋势影响最大的国家之一。因此，无论对学术界、政府还是对商界来说，教育产业的国际化趋势已经成为关系到中国发展的一个重要问题。     教育服务业是指提供各等级教育和培训服务的机构。它由营利和非营利的第一、二、三级教育和培训机构及公司内部的培训部门构成。其中第一、二级教育分别指小学和中学教育，第三级教育指高中后的大学和高等专业教育。教育服务业全球化的趋势的重要表现首先是接受跨国教育（主要是高等教）的人数在迅速增长，其次是跨国教育机构的扩张和多样化的远程教育

4、方式的发展。这些新的动向直接导致了服务业进出口贸易额的增加和政府财政收支的改变，并间接引起了一国国内消费水平的波动，就业机会的增减和国际资本的流动。所有这一切的最终结果是，人力资本作为最高生产效率的资源在全球市场的重新配置。     本文对上述几个方面分别对教育服务业的进出口国做详细的分析，并进而讨论教育国际化给中国带来的启示。 一、教育服务业国际化对出口国经济的影响     接受跨国教育的学生的人数是教育国际化的重要指标。根据oecd 和世界银行的统计，1999年世界留学生人数为170万。接受留学生最多

5、的前10位国家分别是美国、英国、德国、法国、澳大利亚、俄罗斯、日本、比利时、加拿大和西班牙。这些国家的留学生总数约130多万，占世界留学生总数的近80%。而接受留学生人数前五位的美、英、德、法、澳占世界留学生总数的70%以上。因此它们是世界教育服务业的主要出口国。在这5个国家中，在美国的外国留学生为45万，占世界总留学生人数的26%。     oecd的资料显示，从1980年至2000年，世界留学生人数翻了一番。90年代世界留学生人数出现了迅速增长的势头。澳大利亚的留学生人数在这十年间增长了300%，成为世界上跨国教育发展最快的国家。其次是英国、新西兰、

6、德国、奥地利和日本，其增长幅度分别为160%、120%、70%、65%和近50%。oecd国家的平均增长为45%。目前各发达国家都对教育出口抱着积极的态度。德国政府已经明确制定出在2005-2006年间增加留学生人数10%的目标。     在教育国际化对经济的影响方面，首先是学生的跨国教育引起了教育服务业国际贸易额的增长。2001年由留学生教育直接带来的教育服务业的世界国际贸易总额为300多亿美元。2000年，作为教育第一出口大国的美国由教育服务业出口带来的收入为102.8亿，占其本国服务业出口总收入的3.5%。   

7、60; 教育服务业的出口额并不是跨国教育对经济影响的全部。和其它出口产品所产生的经济效果一样，教育出口也同时拉动了就业。首先，留学生的教育费用并不是其花费的全部。根据各国学费和生活消费水平来看，留学生在东道主国的生活、交通和旅游等方面消费往往高于或等于学费。全部这些花费对东道国就业水平的影响是不可低估的。据英国在华大使馆给出的统计，一个留英学生的学费和其他各种消费可以为该国带来1至2个中等或偏下收入的就业职位。在英就读的5万中国留学生可以给英国带来5至10万个中等偏下收入的就业职位。这对于经济长期不景气的英国是至关重要的。在澳大利亚，按照一个留学生的学费加生活费每年3.5万澳元计算，每个留学生

8、可以提供1。5个中等偏下水平的就业职位。到2001年下半年，澳大利亚的在校大学留学生已达91285人（不包括离岸教育和远程教育人数）。由此计算，他们可为澳带来十几万个就业职位。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是每个留学生每年花费20600美元。由此可见，发达国家从发展中国家得到了巨大的经济利益。     澳大利亚是教育国际化进程最快的国家。近10年来，澳大利亚的留学生人数以15%的速度持续增长。到2001年，留学生人数已占澳大学生总人数的1/5。澳大利亚人口是美国的17分之一，但留学生人数是美国的4分之一强。这里，我们通过对澳大利亚典型案例的分析可以看出教育产业国际化

9、对一国经济的影响，并由此看到有利于中国教育产业未来发展以及对经济影响的可借鉴的经验。     除了上面提到的就业率增长之外，留学生的大量进入给澳大利亚带来了高额的贸易出口额。2001年，澳大利亚的教育出口额高达410亿澳元，成为该国第三大服务业出口产业。与此同时，教育出口为该国大学增加了可供自由支配的资金。目前。留学生所交学费已经占到澳大学总经费的1/10，从而大大减轻了该国政府教育经费的压力乃至财政压力。1990年以来，由于境外资金的流入，随着高等教育规模的扩大，澳政府对高等教育的投入不但没有增加反而持续减少。90年代末政府对每个在校大学生的资金投入是

10、15年前的1/2。     另外，外国留学生大学或研究生毕业后的滞留不仅给发达国家带来了人力资源，也为它们节约了义务教育和中等教育的经费。     资料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2002年2月25日。    统计数字来自simon marginson: education in the global market -lessons from australia，2002。  二、教育服务业国际化对进口国的影响     教育服务业的

11、主要进口国是亚洲和南美洲的发展中国家。据统计，近50%的oecd的外国留学生来自亚洲。而中国留学生的比重最大。根据美国国家教育统计中心的数据，2000中国在美留学生为54466人，占在美留学生人数的10.6%，比整个西欧的在美留学生总数52754人还多。据统计，2001年中国在外留学人数是28万人，估计可以占世界留学生总数的15%，居世界第一。按当时中国人均收入900美元的水平来看，中国教育进口的规模是相当大的。     教育服务业的进口对发展中国家的整体经济在短期内的影响主要是出国留学引起的资金外流减少了本国的投资和消费，从而降低了就业水平和经济发展的

12、潜力。从人均gdp水平可以推测，一个发达国家的中等收入职位的收入水平相当于5至20个以上的发展中国家的中等收入职位的收入水平。这就表明，同样的消费额，为发展中国家带来的就业是发达国家的5至20多倍。因此，资金的外流对发展中国家的影响是巨大的。     教育国际化对发展中国家的另一个影响是人力资源的流动。从以往情况来看，发展中国家出国留学生的回国比率都比较低。中国留学生回国比率的最新报道是不到1/3。90年代，印度留学生的返回比率是70%。而在美国的外国留学生滞留比率是2/3。一般的评论是，接受高等教育的学生外流导致人力资源外流，使国家失去了为基础教育投资

13、所本应获得的未来收益。这包括受教育者在工作后的纳税和他们的高产出效率。但实际上这种影响没有预期的那么严重。因为发展中国家的教育服务供给，主要是高等教育的供给，由于资金和制度问题处于严重短缺状态。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公布的资料，1995年，世界上中低收入国家的第三级的毛入学率平均为10%，中国为5%，高收入国家为58%。由此可以看出，发展中国家出国留学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数的增加并不会引起本国人力资源总量的减少。不仅如此，回国人数比率虽然不高也能使原有的人力资源总量增加，同时产生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和经验，提高本国的生产效率的效果。另外，自费出国留学回国服务的人员实际上是以私人投资的方式增加了国家的教育

14、资金投入。     由此从国家的长期利益看来，教育服务业贸易和其它产业的一样，给进出口各国都能带来好处；而在短期内，对进口国就业的确有不利的影响。但是，这种不利因素并没有降低教育服务业全球化的发展速度。各进口国政府在教育服务业贸易上几乎没有或很少制定壁垒政策。教育产业的开放程度远高于其它产业。究其原因，首先是因为一些进口国政府把教育看作是纯粹的社会福利和公共事业，没有意识到教育的产业性质和教育市场的竞争性。因此，发展中国家的政府没有将“发展和保护民族产业”的政策“落实”在教育领域。中国政府也于2002年底取消了向申请自费留学的高校生收取高等教育培养费的规

15、定。这一规定无论在名义上和实际上都和“关税”有相象之处。其次，留学从表面上看起来更具有个人和家庭的性质而不是企业的性质。因此，这也是教育进口未受政府经济政策干预的一个重要原因。另外，一些国家在传统和法律上实施的非企业化和非市场化的教育制度又导致了教育资金的短缺，教育产业生产效率的低下和教育资源配置的不合理。这种情况在本来就资金短缺和人力资源短缺的发展中国家变得尤为突出。因此，政府也听任认跨国留学现象的发展。特别是在那些由于本国民营教育受到法律和政策的抑制而导致高额教育服务进口的国家中，政府一直没有意识到他们没有开放本国教育市场，却对外国教育产业打开了大门。   &

16、#160; 从微观上分析，教育进口也可以为留学生个人和家庭带来长远的利益。和汽车、电器等产品相反，对发展中国家来说，国外教育服务的价格远高于本国，那么，留学的直接诱因是什么？教育产业的特殊性在于它提供的是资本品而不是消费品。教育需求方的行为是投资行为而不是消费行为。因此，个人或家庭做出留学决策时的根据是投资收益而不是消费成本。一个基本的考虑是，发展中国家的高技能职位的收入低于发达国家。因此，出国留学并在国外谋取工作职位会大大提高教育投资的收益率，与此同时，还可享有发达国家优越的生活环境带来的“消费者剩余”。  三、跨国教育机构的运做及其影响   

17、;  教育产业国际化不仅表现在由留学生引起的教育服务业进出口贸易额的增长，也表现在跨国教育机构的成功运做上。这些机构包括从传统大学中演化出来的教育分支机构、营利的跨国教育集团、跨国公司的培训机构和教育产品的进出口企业。教育的方式也是多样化的，包括建立国际学校、与当地机构联合办学、远程教育和电子化教育，即使用tv、cd和网络教育手段。     2000年全世界接受远程教育的留学生为6250人，占其留学生总数的6%。2001年这一数字上升了一倍。2001年在澳大利亚大学的离岸注册学生和接受远程教育的外国学生人数占留学生总数的36%。2002年世界银

18、行宣布和澳大利亚联合投资13亿美元，向非洲和亚洲国家提供网上教育。     到1997年为止，英国已经有75%的大学在海外正式开设了至少一门离岸教育课程。世界最大的远程教育机构英国开放大学有12%的学生在境外接受教育。     美国一些大学以联合办学和网络教育和方式发展了mba教程。著名的杜克大学建立了越洋mba课程。麻省理工学院宣布在未来10年中将在网上免费提供它的所有教材。这项计划可以看作是该大学准备发展跨国教育，吸引海外学生的重要举措。     过去十年中，跨国教育集团

19、的活动领域主要集中在第二级教育和职业教育（培训）上。阿波罗集团、sylvan learning systems inc和 de vry inc等都是著名的跨国教育公司。它们在南美和亚洲许多国家都建立了分支教育机构。其中sylvan learning inc是世界第一大的考试产品生产商和第二大的语言培训机构。     通用电器公司的全球管理培训、摩托罗拉大学、麦当劳汉堡包大学和微软证资格技术教育中心等都是规模最大的跨国职业教育机构。根据oecd的报告， 2002年微软已经在全球建立了1700个培训公司。     由教

20、育全球化带来的出版物，包括书籍和电子读物，电视和网络产品的跨国流动，也构成了教育产业进出口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是统计体系的原因没有单独的数字可以显示出来。     跨国教育机构的运做的直接经济影响是明显的。它不仅为资本输出国带来了投资收益，而且也为资本输入国带来了资金、就业、知识、技能和教育产业化的管理意识和经验，提高了发展中国家教育产品的供给量，减轻了他们教育供给不足的压力。这一过程最终将通过科技和教育水平的提高来影响教育输入国的经济发展水平。更为重要的是，随着科技的发展，知识更替和老化的速度正在迅速地提高。由此引起的人力资本的折旧率也在增加。而发达国家

21、的教育输出和国与国之间的教育交流正好可以弥补这一损失。 四、教育产业全球化给中国的启示     近十年来中国已经成为世界公认的经济发展最快的国家。随之而来的教育需求的激剧增长和供给的严重不足促使中国成为世界第一大教育进口国。2001年中国在世界100多个国家留学28万人，占世界留学生总数的16%。而同期中国的gdp占世界gdp的3.5%。2002年，中国申请出国留学的人数达13万。按照这个速度，2003年末中国在外留学人数估计可达近50万。     造成留学生人数激增的主要原因显然是教育资金的短缺。根据联

22、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统计，1995年，中国高等教育的毛入学率为5%，是中低收入国家平均水平（10%）的1/2。同期高收入国家的这一数字是58%。目前我国的高等教育的毛入学率达到13%。仍未达到中东和北非地区1995年的水平（15%），更远低于拉美和加勒比海地区。1995年，中国公共教育经费占gdp的2.3%，低于中低收入国家1个百分点，是所有发展中地区最低的。目前我国的公共教育支出占gdp的3.19%，仍未达到联合国规定的教育欠发达国家的上限4%。     然而，中国教育经费投入不足的原因并不是没有资金，而是没有建立有效的配置教育资金的市场制度。一方面政府没

23、有意识到教育具有资本增值的性质因而没有相应的投资，另一方面相对丰裕的私人资本没有被调动起来。     按照2001年我国有28万人出国留学来计算，每年学费加生活费人均2万美元，就总共有56亿美元的花费。一般留学生花费中的3/4来自原住国，因此，该年流出的资金约为42亿美元，合人民币348.6亿。根据北京大学课题组提供的数据：普通高校每增加一个学生需新增基本建设投资为3.6-3.8万元人民币，加上1万元学费和生活费，共4.6-4.8万元，我们可以计算出留学生带出的资金如果用于国内高等教育投资可提供74万个大学就学机会。这一数字是2001年普通高校在校学生数

24、456万的16%。     再从就业方面来看，如果按月收入2000元来计算，348.6亿人民币的花费还同时可以提供1743万个中等水平的就业职位。而2001年我国公布的城镇登记的失业人数是680万。     如果按照北大课题组推算的投资乘数为2.7来计算，348.6亿元又可拉动我国gdp增长941.22亿元。     上面的计算目的仅在于说明我国民间可利用的教育资金的充裕程度以及可以给经济带来的好处。这里同时要说明的是，第一，教育资金的外流当然不可以成为阻止跨国教育发展的理由

25、。因为，跨国教育对一国发展的长远影响以及对世界经济的影响将是巨大的。第二，即使本国教育供给充分，多数留学资金也不会返回本国。因为跨国教育中的科技和文化的交流总是会给各方带来好处。比如，发达国家之间留学生约占世界留学生总数的50%。而这种流动显然不是由本国教育供求矛盾引起，而是由科技和文化交流的需求引起的。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之间的交流在这方面的作用更显重要。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中国应当积极参与教育的国际化进程，与世界各国分享这一过程所带来的直接的和长远的利益。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和中国在世界经济和政治地位的提高，外国来华留学的学生人数也在不断增加

26、。2001年在中国受教育的外国留学生人数已达4万人。据中国教育报近期报道，台湾来大陆留学生人数已达4000人。全国已经有20所大学和机构到境外办学。为适应这种形势，教育部颁布高等教育境外办学暂行管理办法已在2003年2月正式实施。从资金流动的角度考虑，如果我国能够吸引相当数量的外国留学生和外国教育资本进入中国，实现教育服务业国际贸易收支平衡，那么就意味着既留住了资金，又参与了全球智力资本的交流。     另外，跨国教育机构的进入将会成为推动中国教育国际化的重要因素。目前，这些机构主要以联合办学的方式和国内众多高校乃至中学建立关系。这些机构包括国外的公立和

27、私立大学，中学和教育集团。它们的进入不仅可以带来先进的知识和技术，新的教育管理的理念和方法，也带来了市场化的竞争意识。     积极参与国际教育和人力资源市场配置的根本措施还是要实现中国教育的市场化运做。其第一步首先要开放本国的教育市场。去年12月28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民办教育促进法，以鼓励民营资本进入教育产业。这是中国迈向教育市场化乃至国际化的重要一步。     总结：教育服务业的国际化显示了教育和人力资源正在全球市场上重新配置。300多亿美元的教育服务业进出口贸易额和oecd国家平均45%的外国留学生增长率明确地显示了国际市场中教育和人力资源不断增加的流动规模。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都积极地参与到这一特殊的资源流动中来，并从中获取自己的利益。中国也正在清醒地分析形势，加快教育市场化的步伐。     (本文是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基于可持续发展的广义梯度理论的研究成果，项目代码：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