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技术哲学专业论文）超越技艺生存——阿伦特技术哲学思想探析.pdf

中文摘要 中文摘要 汉娜阿伦特h a n n a ha r e n d t ( 1 9 0 6 - - - 1 9 7 5 ) 在1 9 5 8 年出版的t h eh u m a n c o n d i t i o n 一书中，以独特的视角向我们展示了现代社会中人的生存境况。阿伦 特认为，工业革命、宗教改革的发生，使得私人领域不断遭到侵害，导致私人领 域和公共领域界限的混淆，使世界发生了异化。其原因在于技艺人走上了“神坛 以工作活动替代了劳动活动，让他的“信徒”误以为技术已经使人类实现了真正 自由和解放。 现代人没有认识到世界的异化正在发生，没有找到世界异化的根源。本文通 过对阿伦特提出的工作、劳动和行动三种不同人之生存境况的解读，展现了阿伦 特提出的关于人类在现代社会中所处的危机，解析了世界异化的原因。在此基础 上，进一步论述了阿伦特所提出的，现代人应该重新认识到私人领域与公共领域 的划界，从行动出发，重新建设公共领域以实现人类自由的现代性问题解决方案。 关键词：劳动；工作；行动；技术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 a b s t r a c t i nt h eb o o k ”t h eh u m a nc o n d i t i o n ”w h i c hw a sp u b l i s h e di n19 5 8b yh a n a h a r e n d t ( 19 0 6 19 7 5 ) ，t h e a u t h o rs h o w st h e u n i q u ep e r s p e c t i v e o ft h es u r v i v a l c i r c u m s t a n c eo fm o d e ms o c i e t y s h eb e l i e v e st h a tt h ei n d u s t r i a lr e v o l u t i o n ，r e l i g i o u s r e f o r m a t i o nm a d et h ep r i v a t et e r r i t o r yc o n s t a n t l yv i o l a t e d ，l e a d i n gt ot h eb o u n d a r i e so f p r i v a t ea n dp u b l i ct e r r i t o r yo b s c u r e d ，t h e r e f o r et h ew o r l ds t a r t e dt od i s s i m i l a t e t h e r e a s o nc o n s i s t si nt h el a b o ra c t i v i t i e sc a u s e db yt h e a l t a r b yt h e s k i l l e dp e o p l ea n d w h i c ha l s or e p l a c e st h ew o r ka c t i v i t c s ，m a k i n gh i s “f o l l o w e r s b e l i e v et h a tt e c h n o l o g y h a sr e a l i z e dt h et r u el i b e r a t i o na n d l i b e r t y m o d e m p e o p l ed on o tr e a l i z ei sh a p p e n i n gt ot h ew o r l do fa l i e n a t i o n ，d i dn o tf i n d t h es o u r c eo f w o r l da l i e n a t i o n t h r o u g ha r e n d t sw o r kl a b o ra n da c t i o no ft h r e ed i f f e r e n t r e a d i n go f t h es i t u a t i o no fh u m a ne x i s t e n c e ，t os h o wt h eh u m a ni na r c n d t sm o d e m s o c i e t yw h i c hc r i s i s ，r e s o l u f i o nc a u s eo ft h ea l i e n a t i o no ft h ew o r l d o nt h i sb a s i s ， f u r t h e rd i s c u s s e dt h ep r o p o s e da r e n d t , t h em o d e mp r i v a t es e c t o rs h o u l dr e - r e c o g n i z e t h ed e m a r c a t i o no fp u b l i ca r e a s ，s t a r t i n gf r o mt h ea c t i o n , r e - b u i l d i n gt h ep u b l i cs p h e r e o fh u m a nf r e e d o mi no r d e rt oa c h i e v es o l u t i o n st om o d e m p r o b l e m s k e y w o r d s ：l a b o r ；w o r k ；a c t i o n ；t e c h n o l o g y i i - 绪论 绪论 一、选题的目的和意义 汉娜阿伦特h a n n a ha r e n d t ( 1 9 0 6 - - - 1 9 7 5 ) 是2 0 世纪重要的思想家之一。身 为一名美籍德裔犹太女哲学家和思想家，经历了二战炮火的洗礼，看到了集权主 义制度为世界带来的灾难，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生活的阿伦特，对人类的生活境 况更加关注，更加不希望集权主义的悲剧再次发生。师承于海德格尔的阿伦特研 究问题和阐述思想的方法也别具一格。她的文笔流畅通俗但却往往存在着歧义， 因为她在论述一个问题的同时，将多个问题同时展开，在很多人看来其文章中找 不到明显的逻辑线索，产生解读上的分歧是在所难免的，因此阿伦特的思想使得 众多的研究者很难达成共识。有的学者甚至将她的思想评价为一无是处，当然这 也未免显得偏颇。阿伦特一生中的著作非常丰富，其中代表性的著作有 极权主 义的起源、 艾希曼在耶路撤冷的审判、 在过去与未来之间、 论革命、 精 神生活等等。 本文主要立足于阿伦特在1 9 5 8 年出版的人的境况一书，研讨其以技艺人 批判为主线技术哲学思想。在 人的境况中，阿伦特区分了三种人类活动形式， 即劳动、工作和行动。这三种活动分别对应着人在地球上被给定的一种基本境况， 劳动作为人之境况表现为生命本身，工作作为人之境况其特征是世界性，行动作 为人之境况其特征是复数性。阿伦特又从其一贯的政治哲学研究理论出发，在考 察古希腊城邦政治的基础上，以私人领域和公共领域的活动来进一步阐释其人之 三种境况理论的内涵。她认为，劳动是属于私人领域中的活动，以维持生命和繁 衍生命为目的，具有隐蔽性，工作和行动是属于公共领域中的活动，其目的是建 造具有持存性的世界和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友爱、和谐的交流环境，具有开放性 和彰显性。 阿伦特分别将三种活动中的人赋予了三个不同的称谓，从事劳动的人称之为 “劳动动物 ，从事工作的人称之为“技艺人 ，在行动中的人称之为“行动者 。 黑龙江大掌硕士掌位论文 对于阿伦特所区分的三种人类活动及其三者之间的关系，国内学者多从政治哲学 角度做平行式的理解。没有深入挖掘思想中蕴含着的以“技艺人的现代性批判 为主线的技术哲学意味。技艺人的出现打破了柏拉图提出沉思的生活模式，同时 也实现了人的能动性和人的本质力量的展现。但是随着技艺人在社会发展中地位 的日趋重要，我们往往忽略了技艺人给世界带来的异化的事实。在本书中，阿伦 特通过对技艺人和劳动动物的批判，让我看到了人类在追求真正自由道路上所遇 到的困境，为人类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开辟了一条崭新的路。 可以说，在人的境况中，阿伦特对人的三种生活境况的阐述是其对现代 人生存境况的深刻优思。在阿伦特看来，现代社会发生的主要事件是1 7 世纪自然 科学的兴起、1 8 世纪的革命浪潮、1 9 世纪的产业革命以及2 0 世纪的集权主义。 现代性危机也存在于各个领域。当产业革命的兴起，劳动从私人领域走向公共领 域的同时，诞生了“社会一这个介于私人领域与公共领域之间的一个新的领域， 在这个领域中，私人领域与公共领域之间的界限被模糊，导致的结果便是人们只 关心生产和消费，不再关心政治和行使自己在政治上的权利，因此为集权主义的 诞生提供了温床，这也就是为什么阿伦特所提出的“现代社会无政治 的原因。 人们往往从政治危机入手研究阿伦特的现代性批判理论，没有看到世界异化 的主要原因是由于技艺人的生活模式和技艺人的统治标准所引起的，从而忽略了 阿伦特对于现代性危机的批判的技术批判内涵。在阿伦特看来，西方现代性自身 蕴涵着危机的种子，2 0 世纪集权主义灾难不过是西方现代性危机大爆发的结果， 它标志着西方历史的潜流浮出水面。隐藏于政治危机背后的文化与精神危机恰是 现代性危机更为根本的动因。 阿伦特认为，世界的异化的现象早在马克思提出自我异化之前就已经存在， 世界异化决定了现代社会的进程与发展，而世界异化的深层的文化动因是现代科 学的出现。以伽利略而非以笛卡尔为代表的做的一“科学”实现了由思到做的现代 倒转。从此之后，思变成了做的婢女。 思与做现代倒转的一个重要结果就是技艺人的诞生，“从此生产力和创造力成 了现代再起初期阶段上的最高理想、甚至偶像，它是技艺人、作为建筑师和制造 2 绪论 者的人固有标准 。可是，由于技艺人的制作活动始终面临着目标与价值疏离的 困境，也即是说，“技艺人，当他从现代的伟大革命中崛起时，尽管他获得了一种 从未梦想过的创新力量和设计工具，测量无穷大和无穷小的事物，他却被剥夺了 在制作过程之前和制作过程结束之后，都一直存在的永恒尺度，不能在制作活动 中形成真实可靠的标准 。圆技艺人最终走向失败。 从世界异化到技艺人的失败，现代人陷入了空前的生存危机。为此，阿伦特 在借助劳动活动与制作活动探寻世界异化和技艺人生成的历史与思想根源。通过 思与做的再次倒转，突破技艺人的生存困境，克服现代科学与技术所造成的思想 异化。探寻人的自由生活之境地。 二、国内外研究现状 在国外对于阿伦特思想的研究是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当她完成极权主义 的起源这本书开始。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对阿伦特的思想研究从美国和德 国迅速向世界扩展，日本和法国的学者在同一时期发表了大量关于阿伦特思想的 文章。国外研究阿伦特思想的主要学者有阿洛伊斯普林茨、扬布鲁尔、朱莉亚克 里斯蒂瓦、菲林普斯汉森以及川崎修等，国外学者研究的领域非常广泛，内容涉 及极权主义、公共领域、历史和政治、女权主义、民主政治、犹太思想等。 在国外对阿伦特的研究主要是在政治哲学方面。在解读 人的条件一书时， 撕鲁尔发掘了其中有关宽恕的论述。传统上，宽恕属于道德领域，阿伦特则赋 予宽恕以政治意涵，强调宽恕对于政治的重要性。扬_ ：布鲁尔认为，阿伦特的宽恕 观念具有预见性和实践意义。当代世界政治话语的一个核心概念“和解 就体现 了阿伦特的宽恕观念。 国内对于阿伦特思想的研究处于起步较晚的阶段，对于阿伦特的n l eh u m a n c o n d i t i o n ) ) 一书，国内有两位学者曾对其做过翻译，竺乾威将其译为人的条件， 王寅丽将其译为人的境况。近几年随着世界上关于对阿伦特的研究越来越多， 。汉娜阿伦特人的境况m 王寅丽译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9 第2 3 4 - 2 3 5 页 。汉娜阿伦特人的境况【m 1 王寅耐译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9 第2 4 3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我国的很多学者也更多的进行了对她著作的翻译和研究。其国内对阿伦特原著翻 译的有人的条件、耶路撒冷的艾希曼、西方现代性的曲折与展开，汉娜阿 伦特、海茵利希布鲁希尔书信集等。尽管对于阿伦特研究的书和文章越来越多， 但是国内的研究还是处于一个刚刚起步的阶段。 对于阿伦特技术哲学的思想解析的文章还较少。在上海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 所助理研究员，计海庆的博士的论文技术哲学视野中的“机器人 中的第一章， 第二节中谈过阿伦特的现代的活动技术观。计海庆将阿伦特的沉思、行动、制作 和劳动的概念，与亚里士多德提出的沉思、实践和制作概念做出比较。将阿伦特 的“劳动”和“制作 的概念相互做了细致的比较。 对于阿伦特的技术哲学思想，是否能归属于法兰克福学派存在着很大的争议， 这种争议是十分有必要的，因为这关系着从什么角度来的探析阿伦特的技术哲学 思想。朱学勤先生 “怕”与阿伦特一文中提到汉娜阿伦特属于法兰克福学 派。然而，王晓渔先生却存在着不同的看法，他在南方都市报阅读周刊所 刊小小众书籍二文中提起汉娜阿伦特流亡到美国后，“与法兰克福学派成 员没有什么来往 的说法。孙传钊老师认为，对于阿伦特是否属于法兰克福学派? 与学派成员的关系? 从她在人的境况一书中对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就可 以看出他的政治观、历史观与法兰克福学派之间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在阿多诺 的“硬伤 一文中，也曾介绍过阿伦特很厌恶法兰克福学派第二把手阿多诺。 其实，杨一布洛赫的传记汉娜阿伦特：爱这个世界里涉及她与法兰克福学派 关系的片段，可以进一步祛除王晓渔先生和其他读者的“存疑”。 第一章技术与人的现代异化 第一章技术与人的现代异化 阿伦特在人的境况一书中为了区分“劳动动物 ，第一次定义和使用了“技 艺人一这个概念。她将技艺人定义为“从事利用物的属性来制造具有持存性的产 品的人，是有着特殊技能的人 。技艺人通过制作和对材料本质上的“加工一，建 立起了一个超越人有限的生命，而永恒存在的世界。 然而随着技术的发展，技术在人类社会中逐步占据了主导地位，凌驾于人类 之上，变成了控制人类的“主体 ，人在技术面前人类沦落为附属物。在持存性的 世界里，由于技艺人统治的标准使我们的生活的发生了异化，导致世界的持存性 丧失。与其他技术批判理论家相比，阿伦特并没有过多地追问技术如何产生异化 问题，而是通过她对技艺人生活的分析向我们阐述了，技术带来的异化不仅仅局 限于给人本身带来的异化，而是世界的异化。 第一节持存性的世界与工作的异化 与以往哲学家们对世界认识的不同，阿伦特将现代的世界定义为，持存性的 世界。技艺人所创造的持存性的世界，是对人的力量以及世乔的本质的真正展示， 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实现，也是人类自由的实现。技艺人制造了工具和机器，这两 种产品在劳动中所起的作用有质的不同，由于机器的使用给人类带来了异化，人 从生产中的主导地位变成了辅助地位。在现代社会中，技艺人的制活动工作 本身的异化导致了世界持存性的丧失与人的自由的失落。 一、持存性的世界 在以往哲学家们的眼里，世界被看作是物质或者是人的主观精神的。与以往 的世界观不同，阿伦特将现代世界看成是由技艺人建造的持存性世界。在这个世 界中，技艺人通过利用物的持存性以达到工作产品在这个世界上长久保留的目的。 有限的个体生命可以通过创造一个持存性的世界来实现永恒。在阿伦特的眼里， 技艺人利用物的持存性制造了一个人类生存的环境。技艺人的出现是人类进步的 s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一个伟大的标志，也是人类从被动的服从自然，转变成能动的改造自然的一个重 大转折，技艺人通过创造和使用技术，使人类更好的生活在自己建立环境中。虽 然，技艺人使用这种手段和目的为范畴的活动创造了一个持存性的世界，但是技 艺人将所有的事物都狭隘的看成手段和目的，最终导致世界的持存性丧失。 ( 一) 世界与世界的制造 在古希腊时代和中国的先秦时期，哲学家已经开始从本体的角度去理解世界， 当时的哲学家们往往是从物质形态的角度来理解世界，从自然出发去理解自然。 以往的哲学家们从一种或几种常见的物质形态去寻找世界的这种“本体”。被当 作世界“本体 的物质形态有水、火、气、土等有形的物质。但是另一些哲学家， 则认为世界不是物质的，世界只是人的某种精神或理念。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 世界观一直是哲学上争论无果的焦点。 然而，阿伦特给出了自己对世界的理解。挖掘和利用物的持存性是技艺人的 重要标志。技艺人的工作，是一个物化( r e i f i c a t i o n ) 的过程。是技艺人利用客体 的内在的特性，使之成为人类可利用的物品，从而达到在世界上长期保留的目的， 正是由技艺人制造的产品组成了一个具有持存性的世界。 技艺人通过制作来获得一个具有持存性的客体，这个客体不会因为谁的情绪 反复无常，或者一定时间内的弃之不用而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除非暴力的毁 灭会给它带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外力。但是，这不是说它可以永恒的存在于这 个世界之上，我们的使用也会逐渐的使其消耗殆尽。正是这种持存性，使世界之 物相对来说独立与生产和使用它们的人，而它们的“客观性 ，使它们至少在一段 时间里能经受住、“抵挡住一它们的制造者和使用者贪婪无度的需索。从这个角度 看，世界之物有让人的生活稳定下来的功能，而它们的客观性就在于这个事实；圆 我们正是活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与原始生活的自然环境不同，我们生活的世界 里几乎都存在着具有持存性的制造产品。 在这个由物的持存性建立起来的世界里，目的和手段是这个世界的主题。技 。汉娜- 阿伦特人的境况【l 咽王寅丽译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 2 9 第1 0 7 页 。汉娜阿伦特人的境况【m 】王寅丽译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 9 第1 0 6 页 - 6 - 第一覃技术与人的现代异化 艺人在头脑中构建了想要制造物体的模型，通过暴力破坏的手段使其达到头脑中 形成的产品。这个制作过程完全是由手段和目的的范畴来决定的。制造物在双重 意义上是一个目的产品( t h ee n dp r o d u c t ) ：一是生产过程在产品中达到了目的的( 马 克思谓之“过程消失在产品中 ) ，一是生产过程仅仅是达到这个目的的手段。目 的和手段的使用让技艺人可以能动的改造世界，但是同时也有其弊端。技艺人将 整个世界看成目的和手段，严重的违背了事物的发展规律。在技艺人看来，他们 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接下来要做事情的手段。他的工具化活动意味着所有事物都 贬低为手段，让它们失去了内在和独立的价值，以至于最终不仅制造对象，而且 “整个地球和所有自然力 ( 它们的形成无需人的帮助，并且独立于人的世界而存 在) 都失去了它们的“价值，因为它们没有具有来自工作的对象化 。圆如果我们 的生活完全是由目的和手段构成，那么将是人类梦魇的开始。 在阿伦特看来，工作以自己的特点创造出一个永恒的生活环境。在工作过程 中，技艺人利用不同物的持存性，根据目的的不同进行选择。技艺人不断通过破 坏和掠夺自然物来达到所要制造产品的目的，技艺人工作的目的是要建立一个可 以超越生命而持久存在的世界，由此来实现人类想要达到永恒的梦想。 ( 二) 世界的持存性与人的自由 技艺人利用物的持存性来构建具有持存性的世界，这个世界可以超越人的有 限生命而达到永恒。在技艺人创造永恒的过程中同时也实现着人类在自然界的能 动性，在制造具有持存性产品的同时通过制造产品的交换，技艺人拥有了自己的 公共生活，无论是对人的力量上的展示，还是带有政治性的公共生活的进步，都 从一定意义上实现了人的自由。这也是因为工作拥有其它活动所不具备的特点才 得以实现。 1 、破坏性；无论是最低级的制造还是最高级的制造，都避免不了将制造对象 改变成与原来材料不同的命运。 2 目的性；制造是一种有的放矢的活动，每一个技艺人在制造之前，在他的 。汉娜阿伦特人的境况【i 咽王寅丽译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杜，2 0 0 9 第1 1 0 页 。汉娜阿伦特人的境况【m 】王寅丽译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9 第1 1 9 一1 2 0 页 7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头脑中都要对所制造的东西有一个初具的雏形。 3 、不重复性；与劳动不同制造是不存在重复性的，制造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除非是报以谋生的目的而进行的重复加工。 4 、起止性：制造是以在头脑中构建模型为起点，以达到所需的目的为终点， 再将目的作为下一个目的的手段。 5 、可确定性：在制作的活动中是有目的可操控的，如果制作的结果与想象中 有差距，可以进行不断的修改甚至可以毁灭，这一点不同于行动的不可逆性。基 于上述的分析，我们对制作这种人类的活动有了一个客观的认识。 在创建持存的世界过程中，技艺人通过工作实现了人对客观世界的改造，使 客观的世界的物质为人所用。在这个过程中人从被动的服从自然变成了利用自然 和改造自然的主体，技艺人成功的实现了从思到做超越，他们凭借现实的对象来 确证自己的本质力量。 使用手段和目的的范畴让技艺人制造出带有持存性的产品。技艺人的制造是 在j 个已经在头脑中构想好的模型下来完成的。制作的实际工作是一个在模型的 引导下完成的，对象按照模型来塑造。o 这个模型来自有形的世界，是技艺人思考 的结果。这种手段和目的为范畴的结合，打破了以往只有沉思的生活模式，打破 了上帝创造世界的神话。技艺人通过做证明了人的能动性，世界是可以用双手来 建造起来。相对于一味的沉思而被动的去服从自然，技艺人通过制造一个具有持 存性的世界来诠释人类的自由。 技艺人不仅仅从改造自然中实现了自由，而且通过他所制造的产品实现了公 共生活。技艺人制作产品的过程是在独立状态下完成的，如果产品不用来交换， 那么制作的活动也只能算是在私人领域中的活动。正是由于产品的交换，从而技 艺人建立了自己的公共领域一市场，在这里人们通过产品的交换的过程中，实 现了人的政治性、自由性，带有政治性的活动对于人类来说是一个伟大的进步。 然而，技艺人在工作的过程中存在着功利主义的弊端，在公共生活中以物为 交往的中介，将所有的事物都看成目的和手段的统治标准。为技艺人的失败埋下 。汉娜阿伦特人的境况【m 1 王寅丽译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t t , 2 0 0 9 第1 0 8 页 8 第一章技术与人的现代异化 i i l l i 了伏笔。 二、工作及其异化 工作建立了持存性的世界，创造了一个人为的生存环境，对工作的分析有助 于我们对技术与现代化世界的异化理解。在阿伦特看来工作是与人存在的非自然 性相对应的活动，工作所创建的人造事物世界与自然环境不同，在工作这种活动 中，主体是技艺人。技艺人制造了工具和机器，通过使用工具和机器来改造自然。 虽然技艺人制造了工具和机器，但是工具在劳动中处于辅助人进行劳动的地位， 而最简单的机器也处在主导地位，而人成了辅助地位。工具和机器代表了人类两 种的不同活动。因此，阿伦特提示我们重要的不是关- d 技术到底是什么，而是将 人类带到何方和给人类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 一) 工具与机器 工具的产生是由于劳动的需要，是帮助人类在劳动中更好的发挥能动性，是 人类器官的延伸。机器是伴随着工业的发展的需要而产生的，是由零件组成的执 行机械运动的装置。用来完成所赋予的功能，如变换或传递能量、变换和传递运 动和力及传递物料与信息。它们代表了工具在不同人类发展阶段所扮演角色的不 同。在古代，工具是用来减轻劳动负担，与自然抗衡的器具，在现代和近现代机 器也同样起着减轻劳动负担作用，但是在这基础上又产生了对人类异化的现象。 工具和机器是从属的关系，工具是机器的属，因为没有工具的制造和使用就不可 能有机器的诞生。在这里笔者将工具( 工具与机器的统称) 的发展划分为两个时 期，第一个时期将它定义为人类掌控下的工具时期；在这个时期的工具分为天然 工具时期( 将石头、木棒等作为工具) ；复合工具时期( 将铁、铜、木头一起使用， 例如长矛) 和天然动力工具时期( 风车、水车) 。以上的三个时期中人在工具面前 都是处于主导地位。第二个时期为定义为机器统治的异化时期。在这个时期里人 和机器的关系开始发生了变化，机器处于主导地位，人开始处在辅助地位。蒸汽。 器时代( 工作机、传动机和动力机相结合) 和电器时代( 计算机、电动机) 。 阿伦特笔下的工具和机器也是有区别的，不仅代表了技术发展的不同阶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还是作为理解技术与人之间关系的纽带。工具和机器分别代表了在劳动中，人所 处的地位。最初的技艺人所制造的产品是为了减轻劳动负担所使用的工具，随着 劳动的不断需要，机器便应时代的要求被制造和发明。 对于机器是否统治人还是人统治着机器，阿伦特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对于技 术是否将人类异化，阿伦特有着细致的划分。在她看来工具是为人手所控制的客 体，然而机器却产生了压迫和控制人的力量。对工具与机器的根本区别的阐述， 使人是否适应机器还是机器适应人的争论得到了一个答案。阿伦特这样说到，与 手工艺品的制作工具在工作过程中每时每刻都是人手的奴仆不一样，机器要求劳 动者为它们服务，劳动者被迫改变他身体的自然节律来适应机器的运动。确实， 这并不意味着人自身适应了机器或变成了机器的仆人，但是它确实意味着只要工 作在机器上进行下去，机械过程就代替了人体的节奏。即使最精巧的工具也始终 是人手的奴仆，不能指挥或代替人手，即使最原始的机器也指挥着身体的劳动并 最终取而代之。回 就阿伦特以上给出的结论来看，技术在劳动和工作中所担当的角色有着质的 不同，这也就是将技艺人所制造的产品一分为二的看待。在劳动中，工具技术的 使用帮助人类在劳动中减轻劳动所带来的沉重负担，使人性自由在自然环境中得 到了一定的解放。然而，机器的使用也在很大程度上给予人类很大的帮助，但是 也同样带来了不小的负面效应。在完全以技术为主体的世界里，技术使人在劳动 和工作的过程中丧失了主体的地位。随着技术的发展，技术逐渐成为世界的核心， 技艺人所生产的机器在工作过程中，成为了占有主导地位的主体，而人被迫沦为 辅助地位。 在这样细致的划分面前不得不使我们进行反思，最初的工具和后来的机器同 样是技艺人双手制造的产品，那么为什么机器会变成统治人类的工具，导致人的 自由性丧失。在笔者看来，最初技艺人制造工具是为了帮助人类劳动，和在强大 的自然环境中得以更好的生存，但是随着工具的发展，自动化的机器应时代的要 求孕育而生。现在的人们生活在一个到处都充斥着技术的社会里，由于技术使人 西汉娜阿伦特人的境况【m 1 王寅爵译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 9 第11 3 页 1 0 - 第一章技术与人的现代异化 们的生活更舒适、方便导致了人对技术判断力的丧失，对机器过度的依赖是导致 人类异化的关键。 ( 二) 阿伦特视野中技术的异化 追溯阿伦特的理论来源，她的恩师海德格尔是一个不得不提名字。海德格尔 将现代技术定义为“逼索 ，即促逼、强求、挑战。现代技术蛮横的向自然索要能 够被开采和储藏的能量。在这种促逼下自然的一切被迫受到摆置，人也被当成了 摆置的对象。这种逼索式的摆置和座架行为已经将整个世界支配，使人和万物都 失去了自由。人性和物性在座架中丧失殆尽，转而成为了可计算的市场价值。 师承于海德格尔的阿伦特在其思想中对于技术给人类带来的异化问题，与海 德格尔不尽相同。但是，她的关心的重点并不是如何讨论技术给我们带来怎样的 异化。正像她在书中提到的一样，技艺者在利用技术创造了一个人为的世界的同 时，也创造了一种处境，这种处境便是人类摆脱不了机器的存在，只是当前人类 对这样的处境还不够适应，但是在机器面前人必须要适应机器来改变自己的行动 节奏，这本身就是机器的特点。 关于技术产生了异化的问题，阿伦特所关注问题的视角，既不同于马克思的 劳动异化理论，也不同于法兰克福学派的技术理性批判，她认为谁被谁统治不应 该是现阶段关于技术争论的焦点，重要的是技术将我们带向何方。阿伦特说，技 艺人，工具的制造者，发明工具和器械是为了建造一个世界，而不是一至少不主 要是一用来帮助人的生命过程。因而这里的问题不是我们到底是机器的主人还是 奴仆的问题，而是机器是否仍然服务于世界和世界之物，或者相反，是否和它的 自动化运动过程已经开始统治甚至破坏世界和世界之物的问题。回 阿伦特还认为机器的使用束缚了人的想象力和审美观，在机器那里人的想法 往往得不到实现，相反，生产的产品只能依靠当时机器的能力而决定。在解读阿 伦特的思想过程中，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不同的异化理论，这对于研究人类应然的 生活状态无疑又是一个很好的启发。也许正因为她是一名女性的原因，她总是能 把问题分析的很细腻，对于批判也是很温和。对于技术在人类生活中所扮演的角 。汉娜阿伦特人的境况【m 】王寅丽译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9 第1 1 5 页 1 l -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色，阿伦特将其形象的比喻成附在海龟身上的甲壳。她也许想用这种生动的比喻 告诉我们，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下我们需要技术的保护，但同时技术也让我们感到 了负担。 第二节技艺人与世界异化 技艺人从沉思的生活到积极行动的转变中取得了进步，使得人们真正认识到 了做的重要性，这不能不说是技艺人的胜利。但是遗憾的是技艺人由于用目的一 一手段的逻辑作为统治世界的方法，把一切问题都看成是可以用工具主义的方法 来处理，即使在公共领域中，也用功利的标准来衡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处理人 与人之间的交往，从而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失败。阿伦特认为正是由于技艺给 人类带来的发展产生了异化，但是，与马克思所理解的劳动异化不同，阿伦特认 为，这种异化是由于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界限混淆而发生世界的异化。 一、技艺人的胜利与失败 技艺人的胜利在于人们从思到做的生活方式的改变，实现了人在自然中的能 动的作用。技艺人通过工作的活动创造了具有持存性的产品，他们制造产品的过 程是在私人领域内完成的，正是技艺人由于制造的产品在市场上的交换，从而建 立起了自己的公共生活，在这个公共领域中技艺人通过显示和炫耀生产的产品来 赢得交换。但是在这个领域里人不再是主体，只是以劳动力的形式出现，商品和 价值才是这个领域里的主旋律。在这样以功利为标准的公共领域中人主体性和人 性丧失，注定了技艺人失败的命运。 ( 一) 技艺人的胜利 技艺人在历史发展的进程中，打破了传统沉思的生活方式而取得了伟大的胜 利，技艺人在积极生活内取得的历史意义上的进步。技艺人通过做，打破了柏拉 图所提倡沉思的生活方式。技艺者与科学家不同之处在于，科学家研究的目的是 为了知，并不一定直接转化成为生产力，而制作则可以转化成为生产力。而正是 由于技艺人的制作，才使得科学家拥有更好的实验工具，和更多种的实验手段。 第一罩技术与人的现代异化 也正是由于技艺人的制造的能力推动了现代自然科学的革命。 从近代自然科学发展来看，没有特定的科研工具和设备，很多实验将无法从 事。使用不同精度的仪器和设备可以标志着自然科学水平的高低。近代天文学是 通过望远镜的镜片来呈现给世人的。没有显微镜的发明我们现在也许还不知道细 胞、细菌是个什么物质，那么近代生物学和医学所取的伟大进步也可能属于未来。 没有强大的加速器，原子核和基本粒子物理学的研究也只能停留在理论上。 通过对以上问题的描述，我们可以看出，技艺人在近代社会取得的胜利，使 其成为一种宰执世界的人，他的行为模式和思想模式成为这个世界当中人们所追 寻的行为模式，技艺人的胜利使他的行为和思想模式成为了这个时代的标志。的 确，正是技艺人制造工具的发展成就了近代自然科学的伟大革命，也就在技艺人 认为可以通过制造工具并用其可以达到无所不能的时候，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失 败： ( 二) 技艺人的失败 随着科学技术不断的提高，制造在这个时代的地位也越发的显着重要，技艺 人错误的认为功利的原则可以使一切问题找到最终的答案，并将制作等同于行动。 他们更相信工具能够做到一切，相信通过制造和使用工具，人类可以随心所欲的 对自然任意摆布。他把理智等同于创新，也就是说，他鄙视所有“不能被当作人 造对象的1 1 o l t l l t o 第一个步骤，特别是不能被用于制造工具的工具，并无止境地改变 对工具的制造一的思想；最后，他毫无疑问地把制作等同于行动。国阿伦特对于艺 术品的阐述向我们诠释着，带有功利主义的制造将不能建立永恒持存性的世界。 艺术品是思想的产物，与工作的产品不同之处在于，艺术品的生产不是为了消费 和使用的目的，而是人将思想物化成为有形之物。正是因为这样，艺术品往往可 以超越生命而长久的保持下去，这样有死的生命通过将其思想附着在艺术品之上， 让生命获得永生。在阿伦特看来，在人造的世界里要想成为一个超越有死的生命 而永恒存在，只有抛弃功利主义原则的制造才能实现。带有功利主义的技艺人不 仅没有实现建造持存性世界的目的，在公共领域的生活中也存在着缺失。 o 汉娜- 阿伦特人的境况【m 】王寅丽译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9 第2 4 2 页 - 1 3 -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公共 就是世界，世界便是“公共 ，但是独立个体的简单相加并不足以构 成公共。只有以某种关系或实体为联系，组成的带有关系的团体才能称为公共。 技艺人通过市场这个特殊的环境构建成了他们的公共生活，在这个特殊的公共场 所中，技艺人通过相互间买卖商品来建立公共关系。正是通过“炫耀 和“显示” 他们所制作产品的价值来达到交换的目的。技艺人完全能拥有一个他自己的公共 领域，即使这个公共领域不是一个严格的政治领域。他的公共领域是交换市场， 在那里他显示自己亲手制作的产品并得到应有的尊重。虽然产品的制造过程是在 完全独立的情况下完成的，但是产品通过市场的交换进入了公共领域，致使技艺 人有了自己的公共生活。 但是技艺人在自己构成的公共领域中发生了异化，技艺人的公共领域中的主 体已经不再是人本身，而是商品和价值，在这个领域中人的出现往往是以劳动力 的形式出现。在交换市场上人们首先不是作为人相遇，而是作为产品的生产者相 遇，他们在这里显示的从来不是他们自己，也不是他们的技术和素质( 像在中世 纪“炫耀性生产一中的那样) ，而是他们的产品。o 这种将产品为主体的公共交往， 并不符合以人为主体所建立起来的公共领域。 技艺人通过交换制造的产品建立起了一个人为的公共领域，技艺人进入公共 领域对于人的发展不得不说是一种进步，但是在这个领域中，技艺人使整个世界 工具化、功利化，这样的公共领域与劳动动物建造的公共领域同样是不可取的。 人性本来是该积极、自由发展的，人的全面发展是无法脱离社会的，但是在技艺 人所建立起来的社会中，人并不是交往的主体，人也无法谈发展，更何谈自由发 展。在由技艺人构建的公共领域中人的价值被扭曲、被异化、被当作价值，人无 法找到自己真正的位置。 如果技艺人在这个世界上占有统治的地位，以技艺人的统治标准来统治世界， 那么技艺人将会把一切看成是为己所用的手段，他会以技艺人的视角选择对象， 不同的人也会成为他们的备选工具。 呶娜阿伦特人的境况【m 】王寅丽译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9 第1 2 2 页 。汉娜阿伦特人的境况【m 】王寅丽译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二0 0 9 第1 6 4 页 1 4 - - 第一章技术与人的现代异化 二、世界的异化 很多的学者把马克思将资本主义制度下劳动的异化称为自我异化。与马克思 所提出的异化理论不同，阿伦特是受到集权主义背景和古希腊城邦政治的影响， 看到了私人领域和公共领域之间界限的模糊，从而将现代社会的异化看成是世界 异化。 ( 一) 自我异化 当“异化刀这个概念被法国哲学家卢梭提出以来，有很多位哲学家在不同的 角度丰富了这个概念。最著名的要数马克思提出的异化理论，他的异化理论来源 于黑格尔，不但继承了黑格尔原有的理论基础，还不断的扬弃和丰富了其理论， 马克思的异化理论从劳动者的角度出发，称之为异化劳动理论自我异化。马 克思在1 8 4 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从四个方面阐述了他的异化理论。1 、劳动产品 和工人的异化，劳动者生产的产品本应该为劳动者所用，然而事实上劳动者生产 的越多，得到的却越少，陷入了一个被自己生产产品所控制的怪圈之中，马克思 以此为契合点批判了资本主义分配的制度。2 、劳动本身与工人相异化，从这个方 面体现了马克思的劳动自由观。劳动本应该是肯定自己，但是在资本主义制度下 却是否定的，劳动也因而“沦落为”维持肉体生存的手段。3 、人同自己的类本质 相异化。在马克思看来劳动应该是自觉的，同大自然的和谐相处，但是随着技术 的发展事实实却正好相反。4 、人同人的异化，也就是劳动者和资本家的对立。 马克思在1 8 4 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所阐述的异化观点是在资本主义下制度 下的工人。“工人把自己的生命投入对象；但现在这个生命已不再属于他而属于对 象了。因此，这种活动越多，工人就越丧失对象。凡是成为他的劳动的产品的东 西，就不再是他自身的东西，这个产品越多，他自身的东西就越少。工人在他的 产品中的外化，不仅意味着他的劳动的对象，成为外部的存在，而且意味着他的 劳动作为一种与他相异的东西不依赖于他而在他之外存在，并成为同他对立的独 立力量；意味着他给予对象的生命是作为敌对的和相异的东西同他相对立的。”阿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m 】人民出版社，2 0 0 2 ，第2 版第2 6 8 页 - 1 5 -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伦特将劳动分为工作和劳动两种活动，并将劳动和工作的产物进行了区别。而马 克思并不关心劳动的产品是什么和产品的持存性，他所关心的是产品归谁所有， 谁最终占有了产品。在马克思那里，认识论与政治学不能分割。 马克思之所以将异化看成是自我的异化，是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来看待劳动， 而阿伦特却是在批判集权主义的视角下来看待异化，认为异化不应单单的看成自 我异化，而应看待为人与客观物质世界的异化。 ( 二) 世界异化 在人的境况中阿伦特对于近代公共领域的丧失，三个重大事件的发生( 美 洲大陆的发现、宗教改革、以及望远镜的发明) 对人类生活产生的巨大影响，提 出了对世界异化的批判。希望能建立一个具有稳固持存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人 可以积极的生活，并使其成为可以观察和可以理解的。 阿伦特认为客观世界的失落早在马克思生活的时代之前已经存在，其标志就 是社会领域的兴起将原有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之间的传统界限抹擦掉了，劳动本 应是私人性的活动，但是这种活动扩展为了社会的根本活动模式。这种私人领域 的丧失源自于私人财产的被剥夺。世界异化的第一个阶段以残酷、悲惨和物质贫 困为特征，既“劳苦大众一的数量不断上升，剥夺使他们失去了家庭和财产( 既 家庭在世界中私人拥有的一个份额) 的双重保护，而直到现代以前，家庭和财产 一直庇护着个体的生命过程和受制于生命必然性的劳动活动。一个人如果失去了 私有财产就无疑失去了社会地位，这与奴隶社会中的奴隶是一样的，将不再是人。 私有财产是人进入公共领域的保障，是获得公民完整身份的主要条件。在公共领 域里人才能拥有本真政治和自由的展现舞台。私人领域与公共领域的区别在于， 私人领域是“隐蔽 ，公共领域是“张彰显 ，如果将私人领域与公共领域混为一 谈，忽视两个领域的界限，那么最终的结果便是这两个领域将同时毁灭。这也就 是异化的第二个阶段肇始与社会成为这个新生命过程的主体，正如家庭从前是它 的主体一样。o 压设娜阿伦特人的境况【m 】王寅丽译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9 第2 岫0 5 页 。汉娜阿伦特人的境况口咽王寅丽译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9 第2 0 5 页 1 6 - 第一章技术与人的现代异化 5 - i 伦特对于在近代产业革命的背景下，出于对现代人的存在和自我实现之危 机的担忧，提出了世界异化的理论。近代产业革命以后，人们越来越看重经济的 发展和社会财富的积累，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人的私有财产被变本加厉的掠夺 着，人和世界正在逐步丧失着存在的根基。阿伦特通过对私人领域和公共领域的 划分，向我们揭示着现代异化的根源及表现形式，通过向古希腊城邦政治寻求帮 助，来找寻解决现代异化之道。 马克思和阿伦特都把人的交互主体性或社会性看成是十分重要的，他们都强 调人的全面发展和自由。这对现代社会中以经济和财富为标准的现代价值观是一 种警醒。阿伦特的对“世界异化”的分析不仅拓宽、深化了马克思的异化思想， 而且从生存论的视角把握住了异化的本质就在于人丧失了“在世存在一这一根基， 这一分析对我们全面认识和分析现代异化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本章小结 通过本章对工作这种活动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技艺人在当代社会中所居的 重要位置。技艺人的出现扭转了千百年来人们所处于沉思的生活模式，用做代替 思的生活模式，实现了人创造的本质的同时也赢得了一定的自由。但是由于技艺 人统治的标准和对技术的过度崇拜和依赖，致使技艺人走向了失败。在阿伦特看 来世界的异化是这个时代的特点，正是由技艺人的生活标准，让现代社会的人将 注意力集中在资本的积累之上，积累过程中的剥削使得私人领域与公共领域之间 的界限模糊。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二章劳动与人的有限解放 阿伦特将人类积极的活动划分为劳动、工作和行动。劳动作为人类三种积极 活动之一，是生产维持人类生命必需品的活动。由于受到古希腊城邦政治的影响， ，阿伦特将处于私人领域的劳动与处于公共领域的工作和行动进行了严格的区分。 与创造持存性世界的工作不同，劳动是私人领域建立的基础，人类创造私人财富 的活动，也正是因为有了足够的私有财产，人才不再为了维持生命而必须从事劳 动，才有可能进入公共领域中，在公共领域中实现自由。劳动通过使用工具和机 器，不但减轻了劳动者的负担，而且大大提高了生产率。在劳动得到解放的同时， 由于近代社会的发展，劳动逐渐走出私人领域进入公共领域，使得私人领域和公 共领域之间的界限混淆，导致的结果便是原属于私人领域中的劳动，参与到了公 共领域的生活中，在这个领域中生产和消费成为了公共生活中的主题，从而违背 了公共领域中的交往原则。 第一节劳动与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的划分 在古希腊城邦的生活中，将公民生活的空间分为私人领域和公共领域，两种 领域有着不同的生活方式。私人领域被定义为是从事维持人类生命和人类繁衍活 动的地方，应该是隐藏性的领域，所以不应该暴露在公众的视野中，在这个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