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文学专业论文）断肠诗词断肠情—论朱淑真诗词的情感特征与审美价值.pdf

内容摘要 y 3 5 g 9 6 8 t 、南宋女诗人朱淑真是充分体现古代纯女性特色的女作 家之一，但其“断肠”诗词自问世之日起便毁誉参半，而 诋毁的一个重要原因乃是以男性的文学标准去衡量一个女 性作家，这不免失之公允。一 本文试图将朱淑真还置于女性更学的领域，以幼稚的女 性视角，聚焦于作品的主体情感一一感伤以至断肠，深入 分析其诗词的情感特征与审美价伯： “断肠”诗词刻画的“断肠”诗人的自我形象，足以让 我们在零星琐碎的背景资料中更深入地了解朱淑真其人， 这是一个博学多识的才女的“断肠”，感于自然的诗人的“断 肠”和追求爱情、抗争不幸的佳人的“断肠”；诗词丰腴的 情感本身则可以让我们颔略集清莹，感伤、苍凉于一体的 独特的阴柔之美；诗词中浓郁的以感伤为基调的情感也颇 具代表性，它正是和朱淑真一样生活于闰阁的宋代乃至中 国古代大多数女性情感生活的展示；而朱淑真没有矫饰的 女性性灵的创作所折射的也正是幂代乃至古代纯女性文学 创作的特色，其纯正的女性风姿揭示了中国古代纯女性文 学的魅力。 关键词：朱淑真“断肠”诗词情感 美 女性纯女性丈学、 a b s t r a c t z h u s h u z h e n ( s o n gd y n a s t y ) w a s o n eo ft h ea n t i e n t w o m e nw r i t e r s ，w h o s ew o r k sd e m o n s t r a t e s p u r e f e m a l e l i l c r a t u r ec h a r a c t e r i s t i e s b u th e rv e r s e so f h e a r t - b r e a k i n g s e r i e sh a v el o n gm e tam i x e dr c c e p t j o n ，w h i l em o s tc r i t i c i s m c o m e sf r o ms t a n d a r do fe v a l u a t i o nw h i c h i u d g e s aw o m a n w r i t e rb yt h es t a n d a r do ft h em a l e s t h i sw o n l ds u r e l ya f f e c ti t s j u s t i c e t h i sp a p e ra t t e m p t st om a k eas y s t e m a ti c a n a l y s i so nt h e e m o t i o n a lf e a t u r e sa n da e s t h o t j cv a l u eo fz h u sv e r s e s b y r e p l a c i n g z h uj n t ol h ef i e l d0 ff e m a l el i t e r a t u r e e v a l u a t i n g f r o mt h ei m m a l u r ev i e w p o i n t0 ff c m a l c sa n df o c u s i n g0 nt h e e m o t i o n a lf e a t u r e s s e n t i m e n t a la n d e v e nh e a r t b r e a k i n g t h e p o e t s i m a g ep o r t r a y e d i nz h u s h e a r t - b r e a k i n g s e r i e s ，t o g e t h e rw i t ht h el y a g m e n t a r yb a c k g r o u n dm a t e r i a l s ， p r o v i d e su sad e e p e rj n s i g h ti n t oz h uh e r s e j f t h i sj st h eb r o k e n h e a r to fak n o w l e d g e a b l el a d y ，t h eb r o k e nh e a r to faf a i rl a d y ， b r a v ee n o u g ht o p u r s u el o v e a n dt o f i g h ta g a i n s t m i s f o r t u n e t h er i c he m o t i o n sj nt h ev e r s e sa l s op r e s e n t u s1 h e u n i q u e c h a r mo ff e m a l eg e n t l c h e s s ，w h i c hi sc r y s t a l - c l e a r ，s e n t i m e n t a l a n db r e a k t h ee m o t i o n s ，m o s t l ys c n t i m e n t a l ，a r et y p i c a lo ft h e a n c i e n tw o m e nw h ow e r ec o n f i n e dw i i h i n i h e i rc h a m b e r s m o f e v e r t h ec h a r a c t e r i s t j c sr e f l e e t e di nz h u sl i t c r a r yw o r k si n s o n gd y n a s t y t h ep u r ef e m a l es t y l er e v e a l st h ec h a r mo fp u r e f e m a l el i t c r a t u r ei na n c i e n tl i i n e s k e yw o r d s ：z h us h u z h e nh e a r t - b r e a k i n gv e r s e e m o t i o nc h a r mf e m a l e p u r ew o m a n l i t c r a t u r c “断肠”诗词“断肠”情 一一论朱淑真诗词的情感特征与审美价值 引言 相对于喧嚣的男性文学创作与评论，女性文学的天空 显得分外沉寂。迄今为止已经十分浩繁的中国文学史著述， 实际上都只足一部部男性文学史。漫长的中国封建社会， 才女难有。有，也只是男性文化的点缀，男性生活的陪衬。 夫为妻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无二适之义，七出之 条，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等种种封建教条，断送了无数才 华横溢的女性的幸福。以程朱理学作为官学的宋朝，则将 对女性的摧残推到一个高峰i 铂：这种利一压抑与祭钢之下， 一些机智、灵慧的女性，仍不失其强劲挺拔的节操和创作 力量，以诗歌抒写自己的心灵，展示了她们对生活独特的 品味，为辉煌的男性诗歌殿堂嵌入朵朵奇异的花。朱淑 真，便是其问耀眼的一枝。 朱淑真，号幽栖居i j ，朱代有名的女诗人和词人，也是 宋代作品最多的女作家。淑真祖籍海宁( 今安徽省芜湖市) ， 占籍钱塘( 今浙江省杭州市) 。其活动年代，大约在南宋高 宗绍兴至孝宗淳熙年问，大约五十一二年，是宋代继李清 照之后又一位卓有成就的女文学家。n 身为封建时代的女子，朱淑真的一生t 分不幸。虽然， 作为一位官宦之家的闷秀，她有着优越的物质生活，在优 美的环境以及艺术气氛浓厚的家庭熏陶下，她养成了多方 嘶的艺术才能，不仅善j ：_ 1 1 f l 两赋睁，弹琴绘l 画，还写得一 手“银钩精楷”，“可谓才貌双全。但是，由1 。父母失审”，” 婚姻却十分不幸。这种1 i 幸，伤及灵魂，使她感伤以至断 肠，同时却为她发挥多方丽的才能提供了条件。近来，很 多学者的研究都证实：朱淑真所嫁的人是一般官吏。可见， 她为之哀痛的并不足物质生活的匮乏，而是情感生活的虚 空。在她死后的几十年，宛陵( 今安徽宣城) 人魏仲恭( 字 端礼) 听到旅人传诵朱淑真的诗词，感其“清新婉丽，蓄 恩含情，能道人意中事”，“同情她一生的遭遇，遂辑其诗 词，名日断肠集，后由郑元佐作注，刊行于世。 作为女性诗人，朱淑真的诗词集断肠集一问世，就 面临着众说纷纭的评价。综观这些评价，诋毁多于赞誉。 而诋毁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以男性文学为中心，用男 性视角与评价标准去衡量一个女性诗人，这无疑会失之公 允；即便夸赞，出往往l l ：i 导人背l ：了沉重的政治先锋的钢 盔，从而模糊了一个真正的女性诗人的形象，这都不利于 发掘其作品的独特价值。 “诗者，志之所之乜。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 而形j ：言，言之1 i 足，战嵯j l 义之，嵯叹之4 i 足，放永歌之， 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诗歌，是情 感的艺术。今天的我们，已看不见诗人那姣好却溢满泪花 的面容，听不到那令人心碎的声卢叹息，留f 的，只有三 百六十余首“断肠”诗词。但我们通过这些涛词，可以感 受到诗人那澎湃而哀绝的情感的流淌，捕捉到一个女性丰 富的内心l ! 上界，通过其颇具概括力的情感，可以重塑一个 女涛人的形象，重建作品的女性魅力。 本文拟从诗词的主体情感一断肠入手，研读朱淑真这 个育宋一+ 代闷阁女子独特的内心l 眭界，进一步认识朱淑真 其人，深入分析其作n 丌r l 闪现的阴柔之美，以划通过朱淑真 颇具代表性的身份和创作确盘往宋代女性情感生活史和 女性文学史中的地位和价值。 2 第一章 “断肠”诗人朱淑真 心理学认为，女性的感应先天是较男子要敏锐一些的， 表现在创作上，情爱的成份自然要多一些。但诗人的爱情理 想与现实婚姻却形成了巨大反差，作为一个敏感的女性， 却生在宋时，情何以堪? 生活赋予诗人以哀愁，她只能细细咀嚼，并在诗词中发 出了哀怨的最强音，无怪乎南宋魏仲恭将其诗词集命名为 断肠集。对此，魏仲恭说：“一生抑郁不得志，故诗中 多有忧愁怨恨之语。每临风对月，触目伤怀，皆寓于涛， 以写其胸中不平之气。竟无知音，悒悒抱恨而终”。“朱惟 公朱淑真断肠诗词序也有很好的解释：“语颇凄怨，意 各有指。殁后，宛陵魏端礼辑其诗词，名日断肠集，非 淑真自题也。然集中诗句用断肠二字，竟有数处之 多，。以此为名，谁日不宜”? ”大多数诗词，即便 没有“断肠”二字，亦甚有“断肠”之意。也许真是这样： “痛苦伴随着音律节奏就使心神充满了静谧的喜悦。“”创 作，使诗人暂时忘却了生活的痛苦。婚姻的不幸、对现实 的不堪忍受而不能自拔，是朱淑真作为个女人的不幸， 但同时也成就了作为诗人的朱淑真。她以专注而真挚的情 感，塑造了一个具有多方面秉赋和丰富内涵的“断肠”女 诗人的自我形象，展现了诗词的女性风格。 】、博学多识的才女 “诗的诞生，总是和诗人的生活经历、地域特点、知识 结构、性格、气质和对生活的认识程度及感觉的敏感程度 有关。同时，出和一个f 、，代的 t 会一d 态、审美意识以及一 个民族的文化心理结构有关”。”朱淑真的 i 现，本身就是 一个奇迹。 朱淑真生于个官宦之家。其父博览群书，有较高的艺 术造诣，虽官名不显，但父母均甚爱其女，自小教其诗文 书画琴艺。淑真从小耳闻目染，“才色冠一时”，“”即便是 在礼教最严酷、妇女背负最沉重之时，她也能于“水风凉 处读文书”，“n 成长为一位姿色俊美、博学多识的大家闺 秀。 朱淑真的灵慧之质很小就显示了出来，请看其秋日 偶成： 初合双鬟学画眉，未知心事属他谁? 待将满抱怀中月，分付萧郎万首诗， 在初合双鬟及笄的小小年纪，就能赋诗言志且写得如此灵 动自然，其诗词秉赋可见一斑。古人也说她：“幼警慧，善 读书、工诗，风流蕴藉”。“2 对诗词的擅长可见一斑。 其实，一部断肠集，处处可见其对艺术的精通， 诗词中既有绘画之美，也不乏音响之妙，如秋日晚望： “极目寒郊外，晚来微雨收。陇头霞散绮，天际月悬钩。 一字新鸿渡，千声落叶秋。倚栏堪听处，玉笛在渔舟”。诗 人构结了一幅生动的傍晚秋日图，画外千声落叶的声响， 令人感到岁月的惆怅，那优美的玉笛，那样悠扬悦耳，又 似在抚慰诗人的心灵。诗人的艺术修养固然和幼时的教导 分不开，也足可窥见其聪慧过人。艺术的合力是无法估量 的，正是对各种技艺的精通，触动了那原本敏感的神经， 增强了诗人对生活的感受能力。涛人敏锐易感的性格和精 神上的艺术追求由此慢慢形成。 这位生活在理学气氛浓厚的宋代的知识女性，肯定会受 到传统文化的教育和熏陶，受到时代的影响。在“女子无 才便是德”的时代，其内心充满了矛盾。她一方面流露出 对理学的认同：“翰墨文章之能，非妇人女子之事”、“女子 弄文诚可罪，哪堪咏月更吟风”；另一方河又以自己的创作 实绩公然向传统挑战。一方而，她显出了般女性所共有 的敏感、细腻、温柔；另方面，她又有“妇人虽软限， 泪不等闲流。我因无好况，挥断五湖秋”的刚毅。透过诗 词，一位博学多识但内心充满矛盾痛苦的才女跃然纸上。 作为一个成熟的女性，朱淑真对自然、社会、历史都有 较深沉的思考。 她欣赏自然风光，描摹梅竹品性，爱梅“雪天分外精神 好”，喜竹“凌冬不改青坚节”。她饱读诗书，一e 自先秦， 下止：i b 宋，对诸多典事谙熟于心，应用自如。如伤春 涛： 阁泪抛诗卷，无聊酒独亲。 客情方惜别，心事已伤春。 柳暗轻笼日，花飞半掩尘。 莺声惊蝶梦，唤起旧愁新。 诗化用典事甚多，如心了占词：“阁泪汪汪不肯垂”；用 了韩送张侍御诗：“新愁惜别情”；用了秦少游词：“花 飞半掩门”；用了庄子齐物篇庄周梦蝶事；还用了古 诗：“唤起新愁和旧愁”。“ 用典增添了涛人伤春惜己的愁 思和内蕴。 冉如渴金门： 春已半，触目此情无限。十二栏杆闲倚遍， 愁来天不管好是风和日暖，输与莺莺燕燕。 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 这是一首惜春伤怀之作。作者触目伤心的是下片里说的 “满院落花”，李煜清平乐有：“别来春半，触目愁肠 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梅花飘落，春风吹 拂，作者惊心的也是满院的落花，春景如何，只有让黄莺 与燕子去领略。想到自己的遭遇竞还不如双双飞舞的莺莺 燕燕，她便什么情绪也没有了，只好垂下门帘。李煜清 平乐又说：“离恨恰如春草，更彳亍更远还生”。她的离恨 i f 王是这样，所以说：“断肠芳草远”j ，。 她关心农民疾苦，与劳动人民同忧共喜。在苦热闻田 夫语有感中，她写道： 日轮推火烧长空，正是六月三伏中。 旱云万叠赤不雨，地裂河枯尘起风。 农忧田亩死禾黍，车水救田无暂处。 日长饥渴喉咙焦，汗血勤劳谁与语。 播插耕耘功已足，尚愁秋晚无成熟。 云霓不至空自忙，恨不抬头向天哭! 寄语豪家轻薄儿，纶巾羽扇将何为? 田中青稻半黄槁，安坐高堂知不知? 待以忧虑、痛楚的笔触描写了六月三伏的酷热和干旱。农 夫口干舌燥，望着快要枯死的庄稼心急如焚，滴滴汗水滚 落在他们的脚下，他们全然不知，只顾车水救田。这沾染 着血汗的艰辛向谁诉说呢? 只有仰天长叹，将一丝希望寄 予茫茫苍天，但苍天无语，他们只剩义愤：“寄语豪家轻薄 儿”，“安坐高堂知不知? ” 也正因为诗人对农民的关怀，当“喜降 雨”时，她凭 阑远眺，欣喜若狂，与农民一起分享这“润物有情”、“催 花无语”的“膏雨”。在喜雨中，诗人言语所及，直指 天子：“我皇圣德布寰宇，六月晴天降计雨”。在女子不言 政的时代，其山语令人j 晾奇。 一个富足人家的女子，这样深切的关注劳动人民的命 运，在古代文人女作家中极为少见，其见识非同般。 诗人视野所及，还有本不关女儿事的历史政事。其十首 咏史诗，没有一点儿脂粉气，颇显i l j 她对历史独到的见解。 她认为史籍并不完全可信，“笔头去取万千端，后世遭它恣 意瞒”( 读史) ，并将历史上声名显赫的人物纳入自己的 品评范围，分别咏赞了“盖 业英雄力拔”的项羽、“男儿 忍辱志长存”的韩信、“功成名遂便归休”的张良、“勇敢 相高马h 功”的陆贾、年小方川的贾谊、“发愤读书”的董 仲舒、“一言清削独干诛”的晃错，以及“洽闻博识”的刘 6 向等人。她对历史人物的评价，超了一般人对历史人物 歌功颂德的框框，而力求探寻历史人物成败、得失的真谛， 给历史人物以公正的评判。 “盖世英雄力拔山，岂知天意在西关。范增可用非能用， 徒叹身亡倾刻间”。作者在盛赞威震四方的楚霸王之后，一 针见血地指出了项羽乌江败北的原因。正是项羽的刚愎自 用，不能知人善任，才巾了刘邦的反问计，落得自刎乌江 岸的可悲下场。 再如张良： 功成名遂便归休，天道分明不与留。 果可人间恋驹隙，何心愿学赤松游。 张良辅佐刘邦统一天下，立f 了汗马功劳。然而，刘邦 却猜忌功臣，韩信等人先后被杀。张良深知刘邦的为人， 断然功成身退。“天道分明不与留”，诗人着眼高远，人生 如自驹过隙，倘若刘邦能容纳功臣，张良何肯去朝饮山溪 水，暮食松柏子，效法赤松子呢? 读这首诗，我们不得不 为诗人的史识所折服! 联系南宋重用奸佞、枉杀贤良的情 况，朱淑真的这些诗，不能说刁i 具有钊砭时弊的作用。此 外，其题咏诗，也展示了自己过人的见识。有如此才识的 女子，本米是有一番作为的，似命运赐予她的却足悲剧的 一生。读其诗，不能不让后人为之叹惋。 2 、感于自然的诗人 女性重情的天性足任何力量也无法扼l i = 的，她们珍重青 春和爱情，将内心的感受赋予人自然的一单一木之上。春 花秋月、四季变换乃至最细致的景物变化都会引起朱淑真 不可遏l e 的诗情，她用女性所特有的敏感与细腻，用对于 一切事物强烈的爱，感受着蒯旧的+ l = u 。火自然是她最好 的倾听者，她把自然引为知己，将草一术变为自己苦难 的替身。“人怜花似旧，花一；知人瘦。独i h 倚栏杆，夜深花 正寒”。深夜寒花正足朱淑真i ! _ j 我形象的翻版。马克思说： “人不仅象神：意识l | 那样理智地复现a 已，而且能动地、 现实地复现自己，从而在他所创造的世界中直观自身。“ 自然之物，它包含着某些不确定的生活内容，诗人对美好 生活的期盼，常常被自然界的种剥，生命现象激活。它能引 发诗人进入某种特定的联想和想象的天地，达到种“物 我交融”的境地，从而在没有知音的生活中，有了一种交 流，暂时软得j ，心灵的、l 静。这一l 要稚：季节诗及咏物诗 词中凸现出米。 季节诗在诗集中很多。冀勤辑朱淑真集注即按春景、 夏景、秋景、冬景来编排。 春天的时令分立春、元仪、清i 删、三月三日。仪以立春 为题的就有立春前一日、立春古律、又绝问二首、 立春日妆成宦春花等，诗人通过对春天景物的描绘， 表达自己惜春、伤春、怜春等情怀，展示了自己的内心世 界。如晴和： 海棠深院雨初收，苔径无风蝶自由。 百结丁香夸美丽，三眠杨柳弄轻柔。 小桃酒腻红尤浅，芳草寒余绿渐稠。 寂寂珠帘归燕未，子规啼处一春愁。 j j 六甸纯粹写景：在。一个玎满洵棠化的深深院落里，蒙潆 的细雨停了，蝴蝶沿着长满青替的小径，自由自在地飞来 飞去。丁香花仿佛在夸耀f | 己的美丽芳香，状若人形睡卧 着的柳树，低垂着轻柔的柳丝。桃花像喝醉了酒一般地怒 放着，地上的芳草【| 三扫：寒气敞去之后绿得更浓了。诗人在 寂静的珠帘内观赏这一派晚春的晴和景象，想的却是春燕 门米- r 吗? ，f 4 ：巾分明已听到十t 鹃的哀鸣! 诗人借归燕表达 她所惦念的。颗孤寂的心，舡足燕子没有! 来，十l 鹃却在 叫着送眷j 去了，一利，典可言状的哀怨j l | 然升起。 1 i j _ 如减术1 j 花f 怨： 独行独坐，独倡独酬还独卧。无奈春寒著摸 人。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愁病相似，剔 尽寒灯梦不成。 词紧扣春寒抒发_ 厂自己孤寂凄清的内心世界。一开始 的l 一一个字巾就连刚了五个“独”字，设置了浓密的愁云。 这是对自身苦闷的咏叹，也是一个孤苦的灵魂在呻吟。 夏景的待巾，人多以夏季代表性的事物直接入题。如 端午、苦热闻 | 犬语有感、纳凉桂堂二首、纳凉 即事、夏雨生凉三首、复伐、新荷、青莲花、 水栀子等。作者突的还是身体的纤纤弱质和内心的 悒悒柔情。在“倚嫩爱风欹盖翠”、“雨过横塘蛙吹闹”、“强 切菖蒲泛洒卮”、“微凉待月画楼话”，7 ，至“浴罢晚妆慵不 御，却亲笔砚赋新涛”的生活剪影巾，我们看到的足个 娇美的女子温柔中荡漾的淡淡的悲愁。 秋天的时令分七夕、- ，秋、几【1 等米写。人概是“伤 春悲秋”的文人传统影响吧，秋天的物候特征与诗人的心 理状态最容易形成刘照或反差，“悲战，秋之为气【! 三”，“5 诗人寄予秋景写r 人壁伤时感怀的作，锗。如独坐： 卷帘待明月，拂槛对西风。 夜气涵秋色，瑶河浸碧空。 草根鸣蟋蟀，天外叫冥鸿。 几许旧时事，今宵谁与同。 秋夜的凄清环境，深化了i 导人的孤独，多少忘不掉的 往事，今夜还有准与我一起想起呢? 一利，深沉的怀旧感和 失落感伴着女性独有的多愁善感呈现在我们面前。 冬景之作朱淑真电能手f i ：能展示冬之 i i i 韵的景物，如 梅、雪、松等，细细诉说f 己的情怀。 总之，季协i 乎，l ，i 导人m f | j | 5 尔鲻：1 1 清新的丽窬，但人部 分作品展示给我们的足个孤独仿徨的身影。孤独，成为 j ； 穿眷夏秋冬的主旋律，孤独巾，刖份瘦弱的身躯负载的 多情的心被撕裂。 但作者不是一味地伤春悲秋，援笔而泣，与季节诗相呼 应的一系列的咏物诗词则较集r | 1 地体现了待人高洁的情 怀。 诗品即人品。淑真的咏物诗词寄寓着她真挚深沉的情 感，表现了她的个性。她喜爱杏花的“独将妖艳冠花曹”， 梨花的“朝来带雨一枝春”，海棠的“胭脂为脸玉为肌”， 牡丹的“露根烘晓见红霞”，爱的是花术草树的个性 和内蕴：柔中有刚、超凡脱俗，这l e 足诗人自己的写照， 其自我形象最常见于对梅、竹的歌咏中。其冬日梅窗书 事以“梅花描摸雪精神”，“可人唯有一枝梅，且得清香 寄酒杯”。“幽香特地成牵役”写梅花的孤傲高洁，以“雪 精神”、“清香”、“幽香”著其精神，既赞美了梅花不同群 花的高尚品格，也展示了诗人鄙弃世俗、孤高傲世的风格 与人格。又如咏直竹：“劲直忠臣节，孤高列女心。四 时同一色，霜雪不能侵”。竹：“猗猗肯羡天桃艳，凛凛 终同劲柏刚。凌冬彳；改青坚节，昌雪何伤色转苍”。对竹 一绝云：“百竿商节拂云齐，虚心终待凤凰栖”。酹江 月咏竹云：“终不凋零利异众，岂似寻常花木，傲雪欺 霜，虚心直节，妙理皆非俗。天然孤淡，日增物外清福。” 都是借竹的劲节与凌霜不凋米比喻自己遭摧残而傲然挺立 的风韵品格。诗人通过对梅竹的歌颂描写，寄寓了自己高 沽的情怀。 3 、追求爱情、抗争不幸的佳人 “一般说米，对于优美高尚的女性，只有在爱情巾才揭 开周围世界和她自己的内一心世界，她才算在精神上脱胎出 世”。“6 爱情，向来足人类生活的重要内容之一。朱淑真 生活的那个时代，男性统治的铜墙铁壁，将女性这整整一 个性别强行排除于社会! j 三活之外。漫漫人生之途，女性只 能在婚姻家庭的小天地里追求人，i 三的“f l h ”和自我价值 的实现。但是，封建礼教客观一h 纠闭了女性择偶的自由与 1 0 权利。女教篇规定：女子“勿1 1 1 小门，勿窥穴隙，勿越 墙垣”。女子只能生活在一个狭小、封闭的生活圈内。女 教篇又规定：“惟女之容，贵于和婉，坐! z 恭庄，步骤详 缓、头容常直，目容常端”。“7 确赴s 女f 应具备的神情 气质是温良淑贤，安详清静，平和文雅的。所以，女性一 旦意识到并有了理想的择偶标准，其追求也只能是梦幻中 的。 少女时代的朱淑真充满幻想与激情，充满对爱情的向 往。她去游春探梅，“笑折一枝插云鬓，问人潇洒似谁么。” 她在秋夜垂钓，“更作娇痴儿女念，笑将竹竿掷丝钩”。她 悄悄在诗c l ，勾嘶着梦r i ，情人的形象，“门i j 春水碧j 二天，坐 上诗人逸似仙。白璧一双无玷缺，吹箫归去又无缘。”她也 曾醉于爱河，“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这本身就 是让理学家心j 晾的行为，何况她还有自己的浪漫追求，“但 愿暂成人缱绻，不妨常任月朦胧。”在那样的时代，一个女 子敢于如此淋漓尽致、毫小遮掩地写这样的词句，其内 在情感【| l 爱的炽烈可想所知。这兀疑足爱的外化，足生命 内驱力的呈现。这种向外喷射的激情，足旷日持久的内心 压抑的一种补偿，足一种挣脱内心束缚的强烈冲动。美好 的事物总是短暂的，诗人马f ：陷入到离别的痛苦中，这是 个孤独灵魂的不幸预感，f n j 这预感最终成了现实。 幸福只是过眼云烟，随即便是“寒雀无声满竹篱，冻云 四幕雪将垂。北风1 i 看人情丽，控勒梅花f i 放枝。”封建礼 教编织的罗网犹如“北风”，扼杀着人的个性。在一片肃杀 之中，朱淑真承受着f f j 于“父坶失市”丽带来的“所适 非人”“”的悲惨命运，情感l ：的刁i 协调可想而知。不过朱 淑真的丈夫4 i 是一个“市= | = 民夫”，”o 而是个只知奔波 f f ：途“宦口q 东”的f 7 7 史。没有知占刈j ：对生活感觉敏锐的 诗人米说足痛西的，“纵”扎流七处毗”。这l e 足j e 内心幽 怨的根本原因。虽然她不用为衣食发愁，“拨闷喜陪尊有 酒，供厨不虑食无钱”，有着“东园、西园、西楼、水阁、 桂堂、依绿亭”“”等去处，但看似宽敞的庭院、富足的生 活，实则是一座心灵的孤岛，诗人只能对其问的一草一木， 一虫一鸟倾诉自己的抑郁与苦衷。这种哀痛，不是生活上 的形单影只，而足精神l 的孤苦无依，这是一个有情感有 个性的女子人格觉醒的痛苦。为此，她写了很多失落的悲 歌，来祭奠心中纯真美好的爱情。 首先，足抒发对意中人的相思之情。没有体贴与温存的 家庭对朱淑真来说，无疑足一条冰冷的锁链，带给她的只 有忧伤和苦闷。“独行独坐，独倡独愁还独卧。伫立伤神， 无奈轻寒著摸人”。在她行、立、坐之间，孤独无处不在， 愁、瘦、泪成为其自我形象的典型特征，而 d 忆中的意中 人此刻越发纯净无瑕。她写了许多相思之作： 欲寄相思满纸愁，鱼沈雁杳又还休。 分明此去无多地，如在天涯无尽头。 一一寄情 朝来带雨一枝春，薄薄香罗蹙蕊匀。 冷艳未饶梅共色，靓妆长与月为邻。 许同蝶梦还如蝶，似替人愁却笑人。 须到年年寒食夜，情怀为你倍伤神。 一一梨花 调朱并粉总无心，瘦觉宽余缠臂金。 别后大拼憔悴损，思情未抵此情深。 一一恨别 闲闷闲愁百病生，有情终不似无情。 风流意思镌磨尽，离别肝肠铸写成。 一“秋夜牵情 尽是刘郎手自栽，刘郎去后几番开。 东君有意能相顾，蜂蝶无情更不来。 一一“西窗桃花盛开 震 黄鸟嘤嘤，晓来却听丁丁本。芳心已逐，泪眼 倾殊斛。见自无心，更调离情曲。鸳帏犹望休穷目 回首溪山绿。 一一点绛唇 风光紧急，三月俄三十。拟欲留连计无及，绿 野烟愁露泣。倩谁寄语春宵? 城头画鼓轻敲。缱绻 临歧嘱咐，来年早到梅梢。 一一g 清平乐 这类作品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其次足相思不得的怨辞。涛人精神卜的痛苦无处中诉， 内心的矛盾逐渐积聚成种无名的怨恨。这种怨，是思而 不得，思极成怨，“遥想楚云深，人远天涯近。“恰如飞鸟 倦知还，淡荡梨花深院”。这种恨，又是爱而不见，爱极转 恨，“天易见，见伊难”。这种怨恨因爱而! j ：，由孤独的处 境而强化。孤独，连月亮哑怜惜，1 i 忍团圆，“多谢月相怜， 今宵不忍圆”。月亮有情，人竞无情。孤独f | l ，诗人所见所 感均有了特殊的象征意味：“倦对飘零满径花，静闻春水闹 呜蛙。故人何处草空碧，撩 l 、j 心天一涯”。一个一往情深 的女性愁苦的内心一览无余。 既然“鸥鹭键鸯”习惯“1 i 年宦”，“何似休生连理 枝? ”1 ：足她发r 响亮的抗争的声占，“一i 二花能白又能 红，晚节l i l 能爱此l ：。宁可抱香枝l ：老，刁i 随黄叶舞秋风”。 不作秋风的殉葬品，这是多么富j 二个性的声音，也是充满 对精神臼f i 的自觉追求的声爵。包办婚姻扼杀了她的青春， 却刁：能降服她的灵魂，她最终止i ：了一条抗争之路，离玎 了她的丈犬。是自己离外还足破丈火所休，足回到母亲家 h 还足投爪n 尽，亦或进已妯i l f ”1rj d ( 1 i i ，历来说法不 一，作品也没有明显涉及。这鄙不匿要，重要的是，她把 自己当作个大写的人来j 不幸婚姻带给她的命运相抗 衡。封建社会，深受不合理婚姻制度之害的女性众多，但 如朱淑真纯粹基于精神h 的1 i 和谐l i i 毅然反抗的实属罕 见，她以自己卓越的情感追求凌然于众女性之i ：。 朱淑真在婚姻问题上所表现出来的独立意识使其忧伤之 作较之旧时代一般女性的多愁善感有着深层的社会内 容，“她不完全是柏：封建礼教的框架- i i 理解女性1 i 操，而足 一定程度上以人格独立精神追求人生与爱情。”2 是决然 的精神追求与现实生活叶_ l 女性地位的卑贱促成了她的悲剧 命运，这是灵魂无所归依的悲歌。 从上面的分析b r 以看 l j ，朱淑真足个有渊博才识的女 性，她秀中有骨，柔中寓刚。通过其诗词的创作，一方面， 描绘了她的生活与遭际，展示了她的风度、才华与神韵； 另一方面，作品透d 的清醒与才华也使她超然f 一一般人之 上。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其卓越的才华和清醒 的情感追求足不被人理解的，j f 如她自己所说：“有情终不 似无情”、“始知伶俐不如痴”，更足小被容忍的，其苦闷、 感伤的积蓄便只能足“断肠”。 第二章独特的明柔之美 朱淑真在作品- 1 塑造，真实的女性自我，这使其作品 本身折射 l 一种奇异的阴柔之美。此前待文i | 较少开掘到 的人类真挚感情，在朱淑真笔f 成为重要表现对象。狄德 罗说：“真、善、美足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在真或善之_ | 二加 j 某种罕见的、令人注目的情景，真就变成美了，善也就 变成美了。”王圉维l ! 土潞：“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 之有境界，否则滑之尢境外。”朱淑真的这种表现，正 是纯女性的情感闪现的一利，独特的真实的美。 i 、清莹之美 诗人由于生活范围的局限，表现的题材常常是日常生 活、身边琐事。电正足因为这样，她保持了内心的纯净和情 感的真挚，凭借兰心慧性感受生命的律动，将自己的青春与 爱情填入大自然的乐章之中。所谓“清莹”，就是澄澈光明、 光洁鲜亮的意思。胡应麟云：“清者，超凡绝俗之谓”。” 表现在诗词c f l ，我们看到的是诗人往情深、真气扑人的 审美理想，境与神会、情景交融的审美境界及超越世俗、 潇洒自如的审美思维。 首先是一往情深、真气扑人的审美理想。 诗词是用来表情达意的。只有抒发真情实感，才会自然， 才能感人。所谓“强哭者，虽悲不哀；强怒者，虽严不威； 强亲者，虽笑不合州“是也。朱淑真的诗词，绝大多数是 心性情志自然流露形成的，j 情之真、情之深、情之切是 很多作家难以企及的，这正是美学家所津津乐道的“自然 美”。 其实，“自然美”作为一种审美理想，古已有之。具有 这种美的诗歌，浑然天成，给人以清新、自然的美感。如 李白所说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7 苏轼所说的“大 略如行云流水，仞无定质，但常行f 所当行，常止于所不 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态横生”。”8 朱淑真以前的涛论家 们就对此极为推崇。东汉时期的王充是第一个提倡以自然 为美的文学观的人。他提倡的“真美”虽不是针对诗歌而 言，但却启发了后代的诗论家。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旗 帜鲜明地提倡自然美：“傍及万品，动植皆文，龙凤以藻绘 呈端，虎豹以炳蔚凝恣；云霞雕色，有蹦画工之妙：草木 贲华，无待锦匠之奇。火岂外 f l i ，箍然h 。”钟嵘在 诗品序。 一感叹：“自然英罱，罕值其人”，认为“古 今h 生i _ ； ，多。作补假，皆眦直0 ”，反对j l ：i 求卢律而使“文多 拘忌，伤其真美”的做法。晚唐司空图在词品中专 列“自然”一品，大力提倡“俯拾皆是，刁i 取诸邻，俱道 适往，着手成春”的自然美。刘勰、钟嵘、司空图等人 的发展，逐渐形成了我国古代诗沦的一条红线。 宋代诗人有“以文学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 的通病。诗不是从胸中流出来的，而是做i t t 来的，诗正慢 慢悖离自然美的轨道，仅在诗的变体一词中得到了创造 性的发展。朱淑真不仅稿：词r f i 继承了自然美的审美理想， 而且在待中发扬了自然美的传统，并将之纳入“情真”的 幽深的领地，显示了其独特的审美价值。 写情是诗人的专长，写佳人情感的诗词也很多。朱淑真 诗词的自然美，以小院方塘的惬意区别于前人视野中名i l j 大川i 式的雄伟，以我笔写我心的真挚区别于男性作家作品 对女性情感的虚拟。从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 i lj ”到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再到苏轼的“欲 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诗中总有一种宏阔、伟 健之气。而朱淑真则将视野定格于画楼绣阁、池畔闲庭， 作品中不可避免地透出一种深婉、一种纤弱。男性笔下的 女性情感的拟写，是以男性价值为f | | 心去表现的，渗透着 男性的人生追求、价值判断，这从一开始就奠定了其“伪 真”的特性。所峭“吩可数年刁i 作，不可，一r 1 无真”。”2 朱 淑真以至真之情使幽闭的环境显l t l 纯净与晶莹。 其次是境与神会、情景交融的1 l r 美境界。 诗歌是以抒情写景为其特征的。优秀的诗歌应该有情有 景，而且情足融化于景中的情，景是脉脉含情的景，情景 相兼相契，情景交融，妙合无垠，不分涯际。朱淑真的大 部分诗歌，景为情而没，情凶景生，达到1 r 一种情景交融 的境界。无论足少女时代还足婚后的i 乎作， i f i 足内心情 感呐喊的产物，之所以表现差异，纯粹足客观环境即景 的影响听敏的。“切蟥i , 7 ；皆。陆讲也”，”的确如此。“断 肠”诗词在这方晰的例子不胜枚举，这里尝试略举一二， 以见一斑。如暮春( 三首之一) 才过清明春意残，落花飞絮便相关。 衔泥燕子时来去，酿蜜蜂儿自往还。 风静窗前榆叶茂，雨余墙角藓苔斑。 绿槐高柳浓阴合，深院人眠眼白昼闲。 对暮春的描写，朱淑真集注中留存多首，却不给人以雷 同之感，可见其艺术上的成熟。这首诗画荷刻画的是春意 残留的景象：各种花儿飘落了，与飞舞着的柳絮搅绕在一 起。燕子来来去去正在衔泥筑巢，准备迎接炎热的夏日了， h i 外采花的蜜蜂儿，在花落之时，也纷纷返回蜂房，准备 酿蜜了。庭院中，风静叶茂，雨余苔斑。在高大的槐树和 柳树连成片荫藏之下，深深的庭院里人们正在悠闲地睡 卧着，如画的景致中，透着抒情主人公宁静、平淡、雅致 的生活情趣。再如独坐： 卷帘待明月，拂槛对西风。 夜气涵秋色，瑶河浸碧空。 草根鸣蟋蟀，天外叫冥鸿。 i t , i - 旧时事，今宵谁与同。 这是一首触景生情之作，诗人还有寄情于景之作，如闷 怀二：首： ( 。) 黄昏院落雨潇潇，独对孤灯恨气高。 针线懒拈肠自断，梧桐叶叶剪风刀。 ( 二) 秋雨沉沉滴夜长，梦难成处转凄凉。 芭蕉叶上梧桐里，点点声声有断肠。 不仅足i 寺，在词f 】，朱淑真能更真切地抒写内心的感 受，其情最交融的境界可谓自然浑成，如眼儿媚： 迟迟风e l 弄轻柔，花径暗香流。清明过了， 不堪回首，云锁朱楼。 午窗睡起莺声巧，何处唤春愁? 绿杨影里， 海棠亭畔，红杏梢头。 朱淑真借用了朱祁木兰花r i “红杏枝头春意闹”的 意境，将春天衬托得明媚温馨。春光虽美，对于一个伤心 的女子而言，反而平添了儿许俩怅。 再如菩萨蛮： 湿云不渡溪桥冷，蛾寒初破霜钩影。溪下水 声长，一枝和月香。人怜花似旧，花不知人瘦。 独自倚阑干，夜深花正寒。 淑真借傲寒的冬梅自喻，人景互见。 词比诗在抒情方而，表现j 更强。n ：如王旧维所说：“词 之为体，要眇宜修。能言i 寺之所f i 能占，f 町不能尽青涛之 所能言。诗之境阔，词之言长”。”其实，词担当了抒发 诗文所不敢言、不想言的某种感情的任务。对朱淑真而言， 词更能抒发细腻的、灵魂深处的情感，所以今之所见“被 父母所焚”的“百1 i 一存”。”的断肠i 寺词，人概被焚的更 多足直抒胸臆的词吧。 无论涛还是词，作者所构置的情最交融的境界，都不再 像其他作家那样对独立于自已的客体融入某种主观色彩的 描摹和表现，很人程度i 二，它成为作肯自身形象、自身情 感的直接外化。唯其如此，才更显其真实自然，这正是其 诗词“有境界”的必备条件。王陶维强训要“写真景物真 感情，”“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征人耳日，述事则如其 f 1f f ”，又说：“大家之作，j t 占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写景 也必豁人耳h ；辞脱i i 而，七矫揉妆束之态。”6 正 因为有这种真情真景的境界，“断肠”诗词才有别于其他作 家【n i 显j e 消莹的特色。 再次是超越世俗、潇洒自如的审美思维。 民族的艺术植根于民族文化精神。艺术不是孤立的现 象，而是处于运动着的整个文化背景之中，是文化各因素 交互作用的产物。i r i 国诗歌巾清莹境界的文化基础，就在 儒、道、佛三家学说之l | j 。”朱淑真也不例外。在原始 儒学那里，“清”是理想人格不可或缺的要素，是人格的至 商品位，足精神生命所达到的阶位，它经过长期历史积淀， 成为中国士大夫的传统文化性格。朱淑真任诗词中也往往 借助对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咏颂，表现自己对“清莹”的人 生境界的倾慕和追求。道家崇尚自然，他们认为“清”是 天地自然的美质。佛家以净i ：为美，也是向往清净澄沽之 境的。淑真也l l 知道“生乐f ：i i 环奉f i 然”( 秋深偶作) ， 其书王庵道姑壁写得亦极淡净。又如月台：“下视 红尘意眇然，翠栏十二 f 云颠。”春睡：“有蝶传魂梦， 无鸿寄别离。”都灵活地运用丁佛道典故。儒、道、佛共同 构成的中国文化的基础影响着朱淑真的心态，从而形成了 她那典型的洁净感、脱俗感。 朱淑真的诗词，儿乎郜足她邮真挚情感的n 然流露，无 需雕饰与矫情，而且，她写作时，追求的只足景物与心境 的融合，因此其诗词呈现n 的是情感的自然真实与境界的 浑然天成。这既是对传统文化精髓的继承，也是对“女子 无才便是德”的世俗文化的超越，史足其自身智力与才气 的展示。才气主要足一种表现在外的聪明，一种思维的敏 捷和独创性，它主要来自先天的素质。智力却不仅决定于 先天的凶索，还决定j 二i l ：会文化 i 最和个人的训练、习惯。 它不仅包括思维的敏捷性和独创性，还包括反映客观事物 深刻、正确、全面的程度。早 f j ，那丰厚的文化积淀使朱 淑真在判断事物”寸，仪凭直觉就能达到某种准确的程度， 加i 她包的智j j j7 i ，f 止j ei j ：所抒发的7 h f 感，发现 的彳i 仅仪足她个人，mi l 足挫个j 寸建社会蚓女f l 生存状态。 这也使其诗词不仅具有个性特征，而f l 具有普遍性，从而 使其作品具有了“民族性”甚至“世界性”的价值。 2 感伤之美 断肠集t 1 1 的抒情；人公，是一位有多重情感内蕴的 伤心人，她苦闷、忧伤、多愁善感、擅长流 r 。一部断 肠集，仅“愁”字就用了近八i i 处，“恨”约二十处，“断 肠”卜二处，其哀怨洒泪的镜头劁! f j 皆足： 粉泪洗干渚瘦面，带围宽尽小腰身。( 问春古律) 梦回酒醒春愁怯，宝鸭烟销香未歇。( “春宵) 断肠芳草连天碧，春不归来梦不通。( 晚春有感* ) 凉生还又撩幽恨，留取孤樽对月开。f 夏雨生凉三首) 月上楼头天似洗，愁人别是一般情。( 月夜) 风流意思镌磨尽，离别肝肠铸写成。( 秋夜牵情三首) 穷冬欲去尚徘徊，独坐频斟守岁杯。( 除夜) 强调朱粉西楼上，愁里春山画不长。( 西楼寄情) 良辰美景俱成恨，莫问新年与旧年。( g 诉愁) 春酿酽处多伤感，那得心情事管弦。( 答求谱) 如果从诗浏的内容透讹i 鲁人的心态，其：l 三仆情感无疑足 悲怨与感伤，与此紧密干联的是孤独，“竟无知音，悒悒抱 恨而终”。”i 寺词感伤的背历郜仃“孤独”的存住，她孤苦 寂寞，没有知音，无以慰藉，“独行独坐，独侣独酬还独卧”。 “十二栏杆闲倚遍，愁来天不管。”伴随着江畔独吟、高楼 独l 、月下独酌、寒灯独眠等情形，生活环境r 1 的其他物 象也染上了主观色彩，带j ：了人的情绪，有物与我形单影 只、情与景孤苦零仃的一致性，“食寒枕冷伎香销( 春 夜) ，”“凸蕉i i f i ：梧桐雨，点点声声有断肠”( 闷杯) 。 “独宿广寒多少恨，一i 付分t i 我心头”( 秋夜间雨) 。“寂 寞梨化落”。也有蝴蝶成双、飞i 马和呜与人的对照，“好是 风和口暖，输与莺莺燕燕”f 渴金门) 、“愁闷一番新，双 蛾只m 颦”( 菩萨蛮) 、“痕心i “难消遗，双鹊飞呜过短 墙”( 水) 、“呢f 1 | j 飞过双双燕，嗔我帘垂1 ；上钩”( 春 e t 杂书十酋) 。诗人感物伤情、体物写志、由物及人。这 种孤独是欲觅知音的精神需求与青春易老的生命需求受挫 后产生的一种情绪反应。 感伤，作为种典型的阴柔之美，也有对传统审美心理 的继承。诗经就有采薇写戌卒羁愁，伯兮写思 妇闺怨等。孔子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 怨”。“”将“怨”作为诗的u q 个功能之一。过去还有“宋玉 悲秋”的熟语。至南北朝，刘勰在文心雕龙物色中 说：“春秋代序，阴阳渗舒，物色之动，心亦摇焉“”。则 偏向于感伤，将春秋时序变化的景色与人的感伤之情结合 起来，伤春悲秋渐渐成为r 1 1 国文学的一种传统。即使是在 充满蓬勃向上、昂扬奋发的时代精神的盛唐，感伤诗歌依 然不少，且随着国势的衰微与日俱增。陆游诗云：“我辈情 钟不自由，等闲白却九分头。此怀岂独骚人事，三百篇中 半是愁”( 读唐人愁待戏作) 。即使以狂放不羁著称的李 白，也有“抽刀断水水史流，举杯消愁愁复愁。人生在世 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的诗句。 感伤成为时尚是宋以后的j j f ，以感伤为美足宋代非常重 要的一种审美观念。诗坛h 欧修提了“穷而后工” 论，“凡士之蕴其所有而不得施于世者，多喜放于山巅水 涯，内有忧思感愤之郁私 ，其兴于怨刺，以道羁臣寡 妇之所叹，而写人情之难言。盖愈穷则愈 ：。然则非诗之 能穷人，殆穷者而后工也”。“”他认为越能写诗人困顿忧 伤之感的诗就越美妙。绘叫方l 自1 ，宋画家1 i j 唐人富丽堂 皇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