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俄汉语教学副词“就”与“才”教学研究 徐瑾

对俄汉语教学副词“就”与“才”教学研究 徐 瑾 （佳木斯大学 国际文化交流中心黑龙江 佳木斯 154007） 【摘 要】 “就”与“才”是现代汉语中常用的一对副词，它们在语义上呈现出相当复杂的 对应关系，俄语中完全没有与“就”与“才”相对应的副词，副词中也没有相类似的情况。 笔者从语用重音、语义特征和句法三个不同的角度对“就”与“才”的对俄汉语教学进行 了探讨。 【关键词】对俄汉语教学 三个角度 【中图分类号】C42【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99646(2008)07-0000-00 “就”与“才”是现代汉语中常用的一对副词，它们在语义上呈现出相当复杂的对应 关系，据相关资料显示，中国儿童大约在 5 周岁左右才能够完全正确地使用“就”与“才” ， 比其它副词的习得要略迟 0.5 岁左右，可见其习得的难度。俄语中的副词比较简单：它可 以表示行为的特征，说明动词；也可以表示性质、状况的特征，说明形容词或另一副词， 在句中大多用作状语，有一小部分可以用作谓语。俄语中副词的分类也很简单，大致可分 为方式副词，度量、程度副词，时间副词，地点副词四类。俄语中完全没有与“就”与 “才”相对应的副词，副词中也没有相类似的情况。由于语言的负迁移影响，在对俄汉语 教学中， “就”与“才”的教学显得尤为复杂和艰难。笔者从语用重音、语义特征和句法三 个不同的角度对“就”与“才”的对俄汉语教学进行了探讨。 1 语用重音角度的“就”与“才”教学 语用范围的重音现象是俄罗斯留学生再熟悉不过的概念了。在俄语中，每个单词都有 词重音，每个句子也有句重音，重音在俄语中有区别词义、句义的重要作用。汉语虽没有 词重音（汉语用声调区分词义） ，但在语句中，重音停留的位置的不同同样也可以表达出不 同的含义。因此，在对俄汉语教学中，我们可以充分利用汉、俄语用重音的相同点来启发 教学，提高教学效果。 在形式上，汉语的副词用于前指时，句重音在副词之前；副词用于后指时，句重音在 副词之后（“就”本身也可重读以表示后指） 。 1“就”不论重音在前还是在后，都是帮助 表示主观小量的。 重音在前的例子，如： （1）三本就够了。 （2）六岁就上学了。 （3）有两个人就能把它抬起来。 重音在后的例子，如： （4）就剩这三本了。 （5）就写了五页。 （6）就五瓶儿。 如果“就”的前后都有数量词，但重音都在“就”之前，也就是说， “就”在这句中是 前指的，它只是表示其前边的数量词是主观小量，至少它后边的数量词言多，那是由于前 后对比而显示出来的，不是“就”直接确定的，例： （7）他们一个小组就十个人。 （8）两个人就喝了五瓶汽水。 （9）五岁的孩子就能认两百多字。 “才”重音在前时是帮助表示主观大量的，例： （10）三小时才做完。 2 （11）到四十岁才结婚。 （12）给了两百块钱才把他打发走。 重音在后时是帮助表示主观小量的，例： （13）才三小时。 （14）才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15）才写了五页。 重音在后“才”和重音在前的“就”都是帮助表示主观小量的，可以配合使用，这时 有冗余的语义信息。可省去“才”： (16)才四十岁就白了头发。 (17)才写了五页他就不写了。 和“就”一样， “才”的前后也可以同时出现数量词。这时，仍需要用重音前后的概念 来分析“才”的语义作用。例如： (18)a十个人才喝了五瓶汽水。 b 十个人才喝了五瓶汽水。 这两句的基本意思相同。但(18)a 的用意在于强调“十个人”是主观大量， “五瓶汽水” 是客观量，仅仅因为跟“十个人”对比才显得少。b 的用意在于强调“五瓶汽水”是主观 小量， “十个人”是客观量，仅仅因为跟“五瓶汽水”对比才显得多。总之，重音在前的 “才”帮助表示主观大量，重音在后的“才”帮助表示主观小量；不带句重音的是客观量， 在同一句子里，跟主观大量对比显得少，跟主观小量对比就显得多。 2 语义角度的“就”与“才”教学 对“就”和“才”的语义进行分析必须根据句法分析的结果，进一步了解句子中的语 义关系。 2.1 “就”与“才”的语义特征 我们将“就”和“才”与不同句法成分搭配表达出的不同语义特征进行系统分类： 2.1.1 与时间状语搭配时的语义特征 就时间而言， “就”表示一个事件实际发生的时间先于预期的时间；“才”表示一个事 件实际发生的时间后于预期的时间，例： 他 1950 年就到北京来了 / 他 1950 年才到北京来 2.1.2 与时量词语搭配时的语义特征 就时量而言， “就”表示一个事件实际持续的时间量少于预期的时间量；“才”表示一 个事件实际持续的时间量多于预期的时间量，例： 他学骑自行车学了三个下午就学会了 / 他学骑自行车学了三个下午才学会 2.1.3 与物量词语搭配时的语义特征 就物量而言， “就”表示参与事件的物体的数量少于预期的数量；“才”表示参与事件 的物体的数量多于预期的数量，例： 他吃了两碗饭就不吃了 / 他吃了两碗饭才不吃了。 2.1.4 与表示条件的成分搭配时的语义特征 就条件而言， “就”表示促使一个事件发生的条件有很多，而事件主体实际选择的条件 只是其中的一个；“才”表示要促使一个事件发生，现有的条件还不够，必须还有另外一 个条件，例： 你用功就能学好 / 你一定要用功才能学得好 2.1.5 与正反可能性词语搭配时的语义特征 就正反可能性而言,“就”表示对于事件主体来说，预期两种相反的情况都可能适用于 他，实际上只有其中之一可能适用于他；“才”表示对于事件主体来说，预期两种相反的 3 情况中只有其中之一可能适用于他，实际上两种情况都有可能适用于他，例： a 我就不是诗人 b 我才不是什么诗人呢，你被他们骗了，我是临时被抓了差冒名顶替的 在上例 a 中，听话人对我的身份表示怀疑，认为我可能是诗人，也可能不是诗人。说 话人告诉听话人，实际上我的身份是明确的，要么是诗人，要么不是诗人，当然事实上我 不是诗人。在例 b 中，听话人认定我是诗人，即我只可能是诗人，说话人告诉听话人，实 际上对我来说除了有是诗人的可能性外，还有不是诗人的可能性，当然事实上我不是诗人。 如上“就”和“才”五个方面的语法意义，也可以归纳为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时间， 包括上面的第一项。另一个方面是数量，包括后四项。就时间而言， “就”表示事件实际发 生的时间先于预期的时间；“才”与此相反，表示实际发生的时间后于预期的时间。就数 量而言， “就”表示涉及到的数量（时量，物量，物种，条件，正反可能性，原因，方式） 少于预期的或可能的数量；“才”与此相反，表示实际涉及到的数量多于预期的或可能的 数量。也就是说，实际语境对于预设语境的不同适合程度决定了说话人在句法上选“就” 抑或选“才”的语义基础。基于此，在对俄汉语教学中，我们应当着重引导学生把握语境 信息，把握预期时间的先后、预期数量的多少这两对相互对立的概念信息，通过对照、比 较来确定对“就”与“才”的选择。 3 句法角度的“就”与“才”教学 “就”与“才”在句法方面一个典型的共同特征就是分布特征非常广。可以与表示时 间、表示数量、表示条件等许多不同意义的成分连用，表达出不同的语义特征。 “就”和 “才”的句法位置一目了然，无一例外地出现在谓词的左边， “一般说来，决定使用就 和才的，是说话人所做出的关于就和才前面的语境因素对后面谓词具体实现 的制约作用的不同估价” 1。 较常见的实际语境有以下几种： 3.1 句中表示时间义的名词性状语成分，例： 我五点钟就赶到车站了 / 我五点钟才赶到车站 3.2 连动结构中的 VP1 “就”和“才”有时出现在连动结构中，这时实际语境是 VP1，它以在客观上所表示 的时间寓义而取得了作为 VP2 的状语的性质，例： 他吃了饭就去图书馆了 / 他吃了饭才去图书馆 3.3 数量词 有时，人们从对长与短、多与少、快与慢等时间观念的心理上的认同引申到一般的度 量意义，于是作为“就”和“才”的实际语境的词语范围从时间词扩展到了数量词，例： 他两碗饭就够吃了 / 他两碗饭才够吃 3.4 条件性词语 数量关系的对立又进一步引申到某种条件的有无或充足不充足。实际上，有与无和充 足与不充足所表示的是一种极端的数量关系，因此有些表面看来并不表示数量观念的实际 语境仍然能够向我们提供可以把握的数量意义，例： a 这件事她解释了一下儿就明白了 b 这件事她解释了一下儿才明白 在上例中，她“解释了一下儿”可以理解为发生在说话人明白之前的一个具有短过程 的时间限度，它作为谓词“明白”实现的实际语境的语义值。对句 a 而言，在说话人的心 理感觉上低于预设事境的语义值，就是说，说话人原来设想要达到对这件事“明白”的了 解或认识程度，是要经过一个较长的时间和比较复杂的程序，但事实上只经过了一个较短 4 的时间和相对说来并不复杂的程序便取得了上述效果，因此以数量关系来表示，就出现了 实际语境的语义值低于预设语境的语义值这种情况；而对句 b 而言，在说话人的心理感觉 上高于预设语境的语义值，也就是说话人原先期望要达到对这件事“明白”的程度，只须 经过一个较短的时间和比较简单的程序，但事实上却经历了“她解释了一下儿”这一在说 话人看来属于较长时间和相对比较复杂的程序的认识过程，因此以数量来表示,就出现了实 际语境的语义值高于预设语境的语义值这种情况。 到此，我们可以把上述例句用下面的公式描写：S+实际语境+就/才+V。 “就”字句与“才”字句的实际语境还有几种比较特殊的形式。前面所分析的各例， “就”和“才”前边都具备我们称之为实际语境的句法成分，但现实语言中包含了“就” 或“才”的句子具有多种不同的形式，其中标示实际语境的句法成分固然无例外地选择了 “就”和“才”的左边，但并非一例位于主语之后， “就”和“才”之前。在句法上它们除 了可以是句中状语、连动结构的 VP1 之外，还可以是句首状语、主语或复句中的前提小句， 如： 句首状语： 上星期他就从上海回来了 / 上星期他才从上海回来 主语： 五个人就有一个人不吃馒头 / 五个人才有一个人不吃馒头 复句小句： 妈妈同意,我就跟你一起去 / 妈妈同意,我才跟你一起去 以上分析表明：在出现实际语境和不出现实际语境的句子里， “就”和“才”的选择是 基于同样的句法、语义要求，二者都具有相反的语义值，而同时“就”和“才”本身也表 现了各自不同的价值取向。在对俄汉语教学中，首先要强调的是“就”与“才”的这一语 法特征，树立系统的“就”与“才”的句法概念，进而把握二词的语义差别。 语用重音、语义和句法三个角度既有区别也有联系。在对俄汉语教学中，我们通过三 个不同角度的分析，便于俄罗斯留学生形成汉语副词“就” 、 “才”的概念。同时，将三个 角度结合起来，融会贯通地来解读，使语法分析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