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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中国精神病患者报告精神病院,一种人们熟悉而又倍感神秘、惶恐的场合,躁狂、妄想、歇斯底里与抑郁——人们所胆怯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能够在那里找到。在那里,他们得到治愈,或面对死亡。“疯人被囚在船上,无处逃遁。他被送到千支百汊的江河或茫茫无际的大海上,也就被送交给脱离尘世的、不可捉摸的命运。”这是法国哲学家福柯笔下的“愚人船”,在精神病院出现之前,精神病患者往往被视为需要“清理”和驱逐的社会多出而被都市交给船工,任其流浪。在古代中国,严重的病患也会被视为家族的耻辱而被囚禁或流放。直到1前,第一所精神病院在中国建立。1898年,清政府风雨飘摇,在广州,美国传教士开办了我国第一所精神病院。即使比起欧洲晚了5个世纪,但也正由于起步较晚,因此在建立之初,这所医院就有着相对正规的管理体系,在权益、规范、康复等诸多方面都烙下了“文明”的印记。这所医院在我国精神卫生领域投下了第一道曙光,自此,“应治尽治”作为精神病治疗的基本原则被确立下来。百年后,我国重性精神病患人数已超出1600万,但精神病院床位和执业医师的数量与之的比值却只有1:121和1:842。精神病治疗机构数量局限性,经费也往往入不敷出,还面临着人才的困境。“没有优厚的待遇、没有编制、没有发展前景,拿什么招人?”巨大的歧视与排斥,使精神病院看起来更像是让病人远离现实世界的避难所,却又让医护人员陷入了来自社会歧视的焦虑之中,更何况,同为医者,他们的待遇还不及综合类医院的三分之一。社会康复体系的缺失,更让已难负重任的精神病院成为了重症患者的唯一并往往是最后一站。回归家庭,对大部分治愈者来说,是一种梦想。但他们仍然要撑下去,医者、患者与家眷,一同化作了被刻意忘记的石雕,坚持,等待似乎永不会到来的关注。精神卫生立法,承载了终止——最少改善这一切的万众瞩望。这双眼睛紧盯着我,四十分钟,没有转移。偌大的食堂里,只坐着我和他——一位精神分裂症患者,我们的手相距局限性10厘米,面面相觑,我看得到他眼睛里细密的血丝,并感受着他的紧张,他不停地抖脚、搓手,嘴角不自觉地颤动……“你好,我是小安。”他伸出哆嗦的手,满是汗,冰冷而僵硬。1988年,22岁的小安毕业于某名牌大学的财会专业,是那个时代的“天之骄子”,被众人仰望。由于成绩优秀,尚未毕业,他就被某出名央企的高层领导一眼相中,并用三顾茅庐的执着请走了他。自上岗之日起,小安就包揽了全部的荣誉:先进工作者、优秀干部、项目带头人……三年后,他成为这个大单位里最年轻的“主任”,当年年终,他分得了一套90平米的单元房,迎娶了相恋数年的北京姑娘,达成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巅峰。小安骄傲地讲述着曾经的辉煌,他清晰地记得每一种荣誉,每一种核心的年份,他的眼睛逐步明亮,嘴角上扬,仿佛进入另一种时空,享有着昔日的荣光。“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他忽然哽咽,望着我。1992年夏天,他忽然病了,毫无征兆。单位领导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告诉医生,他午夜在单位溜达,谁劝也不理,他呆滞地跟在同事身后,直到进入女厕所,他认为全部人都在议论他,想要杀害他……“我不记得了,不懂得是由于病了,还是由于不想记得。”小安嗫嚅道。从此,小安跌进了地狱。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小安重复住院,直到,他的家人和工作单位都失去了信心和耐心,再也没有把他接出去过。混沌的二十年,小安的父母相继离世,妻子也离开了他,唯一的哥哥会在每年年终来医院缴费,顺便看望他一次。“哥哥……”小安的声音支离破碎。与小安最要好的护士告诉我,去年年终,小安的哥哥来医院看望他,一米八的小安匍匐在地上,抱着哥哥的脚,哭得像个孩子。小安最爱唱的歌是《少年壮志不言愁》,由于他的哥哥是个警察。哥哥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高大,他坐在我对面的沙发里,瘦弱、疲倦、无奈。一下午的谈话里,他说的最多的话是,“我真的没有方法”。最初的几年,小安的哥哥带着小安访遍了全国的名医,甚至尝试了偏方、佛道之法、“跳大神”……直到专家告诉他,“这至今仍是世界难题。”为了小安,他花掉了全部的积蓄,放弃了相恋七年的女友。“我也要生活。”他几乎是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你能理解吗?”,已经40岁的哥哥带着铺盖卷做了“倒插门”女婿,住在女方家购置的40平米的老房子里。,新家添丁,女方家决定卖掉这个老房子和岳父母的宅院,换一种100平米的新居。于是,小安的哥哥终于有了宽敞明亮的家,岳父母便住在小安的房子里。嫂子允诺,给小安付一辈子的住院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小安的哥哥小声说。三年前,小安的医生告诉哥哥,小安能够出院了,“他已经能够恢复正常生活,但是要坚持吃药,要有人监护和照顾。”“谁来监护和照顾?他住在哪儿?”小安的哥哥不停转着手里的杯子,“并且,我妻子也不同意。”他想了很久补充说。于是,“心怀愧疚”的哥哥最胆怯的事情便是看望。“每次见小安,我都一种星期睡不着觉,就像死过一次。”“那么,小安要一辈子都生活在那里吗?”我问。哥哥始终没有回答。“我想回家,我要回家……”小安泣不成声,“我会坚持吃药,我能够找到工作,我能自己生活。”两年前,小安开始自学中级会计师教材,做了整整两本笔记。“现在就是用电脑做账,我能够学。”小安的医生张莹说,小安尚有轻微的幻听症,但是带病也完全能够生活。“可他哥哥不签字,监护人不肯负责,我们就不能把他推向社会。”于是,小安就始终住在医院里,年复一年。张莹帮他买了多个教材,但是又不敢告诉他,他很可能一辈子都用不到。小安对我很新颖,“你是外面的人,我见过的第一种记者。”同时,他又异常的敏感,始终瞪大眼睛直视着我,近乎苛刻地观察我的每一种反映,“我讨厌歧视,我和你们同样,除了偶然的‘小问题’,我们不是疯子和傻子!”小安大声说。他甚至懂得我为什么而来,“近来公布了《精神卫生法(草案)》。”小安略显愤怒地说,“为什么大家都关注极个别的‘被精神病’现象,而不关注我们?我们才是真正的合用主体!”小安每天都看电视、听半导体,阅读英文的《CHINADAILY》,他提出了几十条意见,已经交给了院长。“我很失望,看不到出口。”我赶快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要有耐心。”小安只是直视着我,没有表情。采访结束后,小安送给我一种用珠子穿的圣诞老人挂坠,他在手工课上学做的,他想了很久,似乎想说什么,终究又没有说。他仍然直视我,我看不出那眼睛的背后是什么,只是在后来的诸多天,都难以忘怀。伤痛——我国各类精神疾病患者人数超1亿“精神病患者”——一种被填充了排斥、歧视,甚至是暴力色彩的词汇。全部以正常人自居的人都认为这个词汇离自己很遥远,那是另一种陌生的世界。而事实上,几乎在每个人身边,都有精神病患者的存在。1亿!根据中国疾病防止控制中心精神卫生中心在公布的数据,我国各类精神疾病患者人数在1亿人以上,重性精神病患人数已超出1600万。也就是说,每13个人中,就有1个是精神疾障碍者,不到100个人中,就有1个是重性精神病患者。这个群体已经庞大到无法用界限来划分,也容不得任何抗拒与疏离,他们融合在无数的家庭和人际关系网中,与“正常人”血脉相连、肌肤相亲。“这个比例还在快速上升。”杨甫德在接受《中国经济周刊》采访时表达。他有着多重身份——中国疾病防止控制中心精神卫生中心执委会主席、北京回龙观医院院长、《北京市精神卫生条例》和《精神卫生法(草案)》的重要参加者。在上世纪50年代,我国成年人群精神障碍患病率还仅为2.7%,到了,这个数字则达成17.5%。其中,上升最快的是号称“第一心理杀手”的抑郁症。据疾控中心公布的数字,现在我国抑郁症发生率已经达成4%以上,需要治疗的患者人数已经超出2600万。由于缺少对精神疾病的理解,诸多病人不知或不肯求医,病情往往加重。大量重症患者需终身与药品为伴,他们长久失业,耗光了积蓄,变成家眷的负担。比经济负担更沉重的是,重性精神病患者在对抗病魔的同时,还要忍受药品副作用,并随时面临并发症的困扰。由于长久服药,诸多重性病患者目光呆滞、表情怪异、动作缓慢,心脑血管疾病和肿瘤如影随形。他们陷入了恶性循环:遭遇越来越凶猛的病魔,越来越严重的歧视。于是,15%以上的人选择用自杀来结束自己漫无边界的痛苦和悲哀,成为构成我国自杀人群总数的大部分,或者,任由百病攻击、突发死亡。“这一人群的平均寿命少了20~30年。”杨甫德沉重地说。与惨痛的后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绝大多数人患病而不自知。“特别是抑郁症患者。”据调查,抑郁障碍患者从未就医者高达62.9%,在现有的抑郁症患者中,只有不到10%的人接受了恰当的药品治疗。无知、偏见、恐惧、规避,这个脆弱的群体甚至缺少本能的自救。“学见面对。”小安一字一顿地说,“先要面对,才干拯救。”救赎——精神科床位每万人仅1.04张,注册精神科医生仅1.6万人,护士严重局限性1亿精神病患悬于陡崖,病魔、负担、歧视如不停加码的巨石,而另一边,“救命的稻草”是虚弱的医疗卫生体系。据中国疾病防止控制中心统计,截至底,全国精神疾病医疗机构仅572家,共有精神科床位13.2万张。照此计算,全国平均精神科床位密度为每万人1.04张,远低于世界平均数每万人4.3张。仅比对现状:13.2万张床位,1600万重性精神病患,杯水车薪。况且,仅有的资源还集中在发达的东部和东南沿海地区,在中西部欠发达地区,诸多区县、甚至地市级都市都没有一家精神疾病医疗机构。求医的愿望无法实现,排斥的心态得偿所愿,在某些地方,人们把精神病患者用高墙铁锁“囚禁”,任其自生自灭。即使在某些发达都市,状况也不容乐观。以海淀精神卫生防治院为例,按照营业执照,应当是76张床位;现实中,床位已经被迫增加到300多张。“我们在就始终申请扩编,但始终没有回应。”该院院长王诚在接受《中国经济周刊》采访时表达。编外的床位比在编的多,这造成医院的病房、医疗设备、基础建设都早已无法满足需求,这在基层机构里已是通病。更加千疮百孔的是医务工作者队伍。据统计,我国共有注册精神科医师1.9万人,每7万人中产生一位。与1600万重性精神病患比对,每位医师对应842人。在这背后的因素是,开设精神卫生专业的院校屈指可数,智力支持长久断流。硕果仅存的少数“专家们”又很可能由于工作环境、待遇等因素更乐意进入综合性大医院、心理诊疗中心,甚至是改行,最后落脚在精神卫生医院的堪称“罕见”。因此,几乎全部的精神卫生医院都长久面临人力局限性的困境,“全年招聘”已是常态。于是,产生了这样的数据——在北京某基层精神病医院中共有200多位医生,平均每位医生要负责20名患者,是综合性医院的5倍,并且,队伍每年的流动量在20人以上,其中,有“医师资格证”的不到5人,数十年来没有发表过学术论文。比缺医生更可怕的是缺护士。精神病患者往往需要更多的监护和照顾,可现实是,全部精神卫生医院的护士数量都严重局限性,甚至在个别医院里,一种护士要管几十个病人,而在综合性医院里,相对应的比例为1:2.5。由于护士的专业定位不明确,“在任何领域和科室都能干”,因此流动性非常大。“精神卫生医院待遇低、压力大、风险高,甚至还要承受社会歧视,因此大批护士选择了离开。”杨甫德说。而他所负责的回龙观医院堪称是我国条件最佳的精神卫生医院之一,即使如此,“每年招来的护士最少要流失三分之一。”并且在我国,精神病院这个无论从量还是从质上都难堪重负的机构,几乎是患者的唯一选择。“我国没有任何康复体系,这造成精神病院成为制造残疾的凶手。”身为海淀精神卫生防治院院长的王诚如是说。许多国家,精神病康复体系涉及专科医院、社区康复中心等,旨在协助患者早日回归社会。而在我国,基层精神病院是重症患者的唯一并往往是最后一站。在这里,诸多人住了几年、十几年,至几十年,无形的囚锁困住了他们的心灵,他们远离人群、社会、正常的生活,直至他们完全康复,也无法找到归途。墙上挂满了阿忆的油画,那是他对“外面”的幻想,色彩凌厉、线条含糊。五年前,阿忆就已经完全康复,但是,他选择在医院里度过余生,由于在“外面”等待他的是冷漠的家人、陌生的世界和一无全部的惶恐。“你给我钱,我都不会出去,我连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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