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萨尔》史诗的分部本

《格萨尔》史诗的分部本

《格萨尔王传》是世界上最长的史诗。这是著名的史诗王一扬先生在《格萨尔》分卷中创作的《格萨尔》的诗行统计之后得出的结论。《格萨尔》之所以能有此美誉,这与它具有庞大的分部本群体是分不开的。那么,《格萨尔》史诗究竟有多少部分部本呢?按照史诗分章本的说法,格萨尔从天界降临人世,他的任务是“降伏四方四种魔”。这四种魔就是北方的魔王路赞,西方的霍尔白帐王,东方的姜国萨当王,南方的门国辛尺王。以降伏这四种魔的故事为内容形成的分部本是《降伏妖魔》、《霍岭大战》、《保卫盐海》和《门岭之战》。但到后来,情况就发生了变化,《花岭诞生》之部说格萨尔“他是黑头人类王,为降伏妖魔来人世,他是镇压霍尔、魔国、姜国的人,四大宗八小宗他统治”。很显然,这里分部本已从四部扩大到了十二部。但这种说法却不见于其他唱本,也不知八小宗的本子是哪些。而以后其他分部本中,则多有“格萨尔是十八大宗的主宰”的说法。这就是说,史诗分部本的创作,已从起初的四部,增加到了十八部。对于十八大宗的分法,因流传的地区不同而有差别:西藏的十八大宗是从《降伏妖魔》开始算起,共有十八部;而青海的分法则是把降魔四部独立开来,另外还有十八部,算起来实际是二十二部。十八大宗是《格萨尔》史诗发展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但它远非分部本创作的终止线,以后还有新的唱本不断问世。青海原先有一种说法,说格萨尔一生降伏了四方四敌,攻占了十八个大城(宗)和二十一座小城(宗)。西藏著名的说唱艺人扎巴,据说他连同十八大宗在内,可以说三十七部。另一位民间艺人玉梅,她自报可以说唱七十部小宗。青海的史诗说唱艺人才让旺堆说:“《格萨尔》史诗有降伏四方魔国四大敌四部,有十八大宗和二十八中宗,除此之外,小宗不可胜数”。他能说唱的史诗大中小宗共有一百四十七部。王沂暖先生曾把过去史诗已有的分部本和现在说唱艺人自报能唱的分部本作了一个统计,估计《格萨尔》史诗的分部本大约在二百部左右。《格萨尔》这样众多而庞大的史诗分部本,究竟是怎样创作出来的呢?如果究其原因,我以为有如下三个方面:一、川西藏的“动荡不定”吐蕃社会,从聂赤赞布开始,经历了三十代赞普,到了松赞干布的祖父达日年丝和父亲囊日松赞时代,奴隶主之间争夺土地和奴隶的战争已经相当频繁。据《贤者喜宴》载,达日年丝征服了周围三分之二的小邦,其中包括班巴杰、阿夏杰、昌噶杰、森巴杰、香雄杰等。而据敦煌古藏文史料提供的史料看,雅隆地方势力这种吞并邻邦的战争,在达日年丝时代,只仅仅是个开始。囊日松赞继承了父业,最后战胜了松巴、香雄、达布、贡布、娘布等部族,统一了西藏本部。到了松赞干布执政以后,他首先是平定内乱,接着又开始了征服青藏高原其他部族和小邦,建立统一的吐蕃王朝的战争。在统一战争中,被松赞干布征服的部族和小国有苏毗、羊同、党项、白兰、突厥,吐谷浑等。后来在芒松芒赞和赤松德赞等几位赞普在位时,为了开拓疆土,又屡次跟吐蕃的邻邦大唐、于阗、迦湿弥罗、尼泊尔、波斯、南昭等国发生军事冲突,战事连年不断。待等朗达玛消灭佛法和大规模的奴隶起义,导致吐蕃王朝土崩瓦解以后,整个青藏高原的藏族地区,又陷于群雄割据的局面:在西藏本部,先是朗达玛的两个儿子自立,互相攻战,后来又分裂成四个地方集团,即阿里地区的古格王朝、玛域地区的拉达克王系、雅隆地区的党阿王系,以及益西坚参在桑耶寺一带建立的地方政权。在甘肃、青海地区、先是有伦恐热和尚婢婢两股割据势力互相交战,长达二十余年。后来又在湟水、洮河之间兴起了唃厮啰地方政权。在四川藏区,则有德格、邓柯一带掘起的林葱·格萨尔地方政权。这是仅就大者而言,至于小的地方势力,有的数千户,有的数百户,各成集团,不相统属。这种分裂局面,持续了将近四百年。在这期间,各个地方势力之间,互相征伐,争权夺地,无有休止。这种混战的历史状况,在《朗氏家族史》中就有记载,下面略举几例:朗·冬格供养宁钦塘拉为保护神,领兵攻打杂波(部落),占领了卓·杂波的疆土,缴获里吉托尕王的银顶,夺其财物食品为路途粮饷。并掠杂波兄弟四人作了奴隶,娶杂波姑娘希娣玛为妻。……将杂波部落役为奴隶者乃是朗氏神族。朗·孜通在兵伐扎、居、布三部落时,攻破古地之水城,俘虏扎部兄弟四人,杀死布部落勇士六人,将居部之三人收做奴隶,并将扎、居、布三方的羊群与牛群当做战利品(赶回朗地)。……降伏扎居布三部落者也是朗氏神族。朗·道代供奉玉贡波为保护神,兵伐姜地,拔除姜王黑雷箭,挖去姜地六个恶人的眼睛,缴获姜之俄卓和放光两柄利剑。降伏黑姜之带兵官者也是朗氏神族。朗·赤松供奉甲木之当底为保护神,带兵进攻拜杰热托(部落),攻破俄地水城,夺得金铸铠甲一副;割下三百个盔缨、剥下三百副甲衣;挖去三百名勇士的眼睛,撕破三百个女人的嘴巴,并将三百名拜地儿童带回(朗地)。降伏拜部首领者也是朗氏神族。朗·米德供奉莲花生为保护神,兵伐罗刹,杀死(罗刹)浪嘎,缴获了罗刹的灵魂松耳石,运回罗刹的财宝,并带回罗刹贡梅姑娘,赐予波卧米扎为妻,生下三名罗刹外外甥,武艺高强,性情暴劣。降伏浪嘎罗刹的人也是朗氏神族。朗·僧格杜供奉门拉吉贡为保护神,引兵攻打门地,占领了门部落全部国土,捉住门地吃人的水虎,剥下虎皮,用做盔旗,并收门之百姓为属民。剥下虎皮做盔旗、收服门之四地为属民者也是朗氏神族。仅此几例,已不难看出当时藏族社会动荡不定,战火纷繁,民不聊生的悲惨景象。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十三世记中叶,蒙古族以武力统一了中国,西藏正式归入祖国的版图以后,才逐步趋于缓解。人类的社会生活,人类进行阶级斗争和生产斗争的实践活动,乃是一切艺术赖以产生的根本源泉。西藏社会这上千年的战争史和动荡不定的社会生活,不能不为文学艺术的产生留下一块肥沃的土壤。伟大的英雄史诗《格萨尔》之所以能够在藏区这块土地上诞生,自然与它那特定的社会环境有关。一般说来,一个民族英雄史诗的产生,总是与这个民族掘起时所发生的重大历史事件和出现的英雄人物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松赞干布祖孙三代赞普,为统一吐蕃所进行的一次次战争,以及后来藏族社会长期动荡不宁的现状,都为《格萨尔》史诗的创作提供了历史和生活的依据。这是由于历史上所频繁发生过的这些战争,必然要为后世留下丰富的传说和故事。《格萨尔》的说唱艺人们,正是吸收了这些故事和传说,把历史上的战争事件和格萨尔一生的活动,用艺术的手段联系在一起,以这些历史事件为素材,才创作出《格萨尔》史诗中一部部征服妖魔的诗篇来。不是吗?松赞干布在开拓疆土时,曾经征服和吞并了苏毗(松巴)、羊同(香雄)、突厥(朱古)、吐谷浑(阿豺)等部落。《格萨尔》史诗中就相应的有《松岭之战》、《香雄珍珠宗》、《朱古兵器宗》、《阿扎玛瑙宗》等分部本被创作出来。芒松芒赞和赤松德赞在位时,吐蕃军队又屡征大唐、南昭(姜)、迦湿弥罗(卡且)、波斯(大食)等国,在《格萨尔》中也相应的创作出了《汉与岭)、《姜岭大战》、《卡且玉宗》、《大食财宗》等分部本。除此之外,史诗中还有《霍岭大战》、《门岭之战》、《蒙古马宗》、《尼泊尔绵羊宗》、《雪山水晶宗》等等分部本,其中所描写的战争,无不与历史上藏族与其他民族,或藏族本民族内部,割据一方的地方努力之间,曾经发生过的战争事件或民事纠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问题很清楚,民间艺人们在构思创作这些史诗篇章的时候,显然是借鉴了历史上遗留下来的有关战争故事。因此我们可以说,如果没有藏族社会上千年的战争风云史作为社会基础,如果没有那些战争中所涌现出的许多英雄人物和历史事件提供生活素材,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大量的《格萨尔》分部本问世。二、《格萨尔王传》的宗教色彩西藏的前弘期佛教,在朗达玛时期遭到沉重打击之后,几乎一蹶不振。到了十一世纪,由于藏族社会各方面的条件所决定,藏传佛教又逐渐复兴,进入了它的后弘期时代。在这期间,各种教派逐渐形成,寺院和僧侣人教急剧增加,信抑佛教,逐步成了藏族全民族的习俗。而英雄史传《格萨尔王传》也正是诞生在十一世纪左右。在这样一个全民族几乎都信抑佛教的社会背景下,《格萨尔》史诗作为一种文学形式,在它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中,必然要受到宗教思想的影响。这是由于宗教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历代统治阶级,无不拿它来欺骗和蒙蔽广大群众;而广大群众在生活极端贫困的状况下,也要从“神佛”和“天堂”等虚幻的世界中寻找慰藉和解脱。尤其在西藏这样的社会里,这种状况就显得更加突出一些。藏族的各种文化典籍(包括历史,文学、绘画、戏剧等等),无不深深地打上宗教的烙印。《格萨尔》既然也是产生和发展在那个特殊的社会环境中,当然也毫不例外地要为宗教所注目、利用。史诗本身也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格萨尔王传》贵德分部本,是学者们所认可的比较早期的本子。其中说,观世音菩萨看到下界妖魔横行,众生受苦,因而敦请白梵天王派子下凡,降伏四方妖魔,救度生灵。甘南地区流传的一部《诞生》的本子却说,格萨尔的降世,是由总管叉根老王骑马上天,请求白梵天王派子下凡的。这是不是更早一些的本子,也很难断定,但这两个本子的内容都告诉我们,《格萨尔王传》在刚刚产生的时候,其中的宗教色彩还是比较淡薄的。这一点,从《降伏妖魔》、《霍岭大战》、《保卫盐海》等几个早期的分部本中,也可以看得出来。但后来所创作的一些分部本,宗教色彩就越来越浓厚,大都把格萨尔说成是“千佛的爱子”,“莲花生的化身”。格萨尔率领大军南征北战,降妖伏怪,其目的就是为了弘扬佛法。他每降伏一个“妖魔”,占领一处地方,都要向那里的“众生”讲经说法。当他胜利回归以后,总是要闭关静修,参禅礼佛,俨然是一副佛教僧人的模样。格萨尔从分章本中的人间英雄,一跃而变成分部本中佛和菩萨的化身,这种微妙变化产生的原因,就在于佛教的插手。现在许多事实已经表明,《格萨尔》的发展与传播,大致是同西藏后弘期佛教的弘传同步前进。在后弘期几派佛教势力中,要数宁玛派对《格萨尔》最为重视。宁玛派僧人插手《格萨尔》的整理加工,甚至创作工作是显而易见的。在贵德分章本中,促成格萨尔下凡的人是观音菩萨,但四川和甘肃出版的《天岭卜巫》之部中,这个角色却由宁玛派祖师莲花生担任。由他敦请五佛为格萨尔加持祝福,由他去龙宫为格萨尔选择生母,又由他为格萨尔指定降生地点。因而,这个本子是出自宁玛派僧人的手笔是毫无疑问的。此外,象《霍岭大战》、《姜岭之战》、《汉地与岭》这样的大宗唱本,均为宁玛派僧人所整理,这在原始的抄本后面都有记载。还有象西藏出版的《木古骡宗》之部后记中就说明是由策旺多吉所创作。在旧时代,民间说唱艺人普遍没有文化,除了寺院僧人之外,是无人将它付诸于文字的。从创作思想上看,史诗中的格萨尔,把苯教等其他外道教派统统看作是佛教的敌人,屡次发兵去攻打他们,并将那些所谓敌视佛教的“魔王”,一个个消灭,而不放过一个,这其中的原因就在于:当印度的佛教一开始传人吐蕃的领土时,就遭到西藏的原始宗教——苯教的激烈反对。正在佛苯两家相斗,佛教势力处于劣势的时期,莲花生大师应邀到达吐蕃。他在藏王赤松德赞的支持下,大力弘扬密乘佛法,并倡建桑耶寺,作为弘法的基地。据《五部遗教》载,他在弘传密乘佛法的过程中,把苯教教徒都当作“妖魔邪鬼、施展神通,一一战胜之”。在征服苯教势力,使佛教在西藏这块土地上能够立住脚根的斗争中,莲花生大师可以说是立下了汗马之功。因而,他被誉为藏传佛教宁玛派的“祖师”。然而,到了朗达玛执政以后,他支持苯教,实行灭佛政策,寺院被封,经书被毁,僧人有的被迫还俗,有的甚至遭到杀戮,旧派(即宁玛派)密乘佛教几乎濒临灭亡。对于以后的宁玛派僧人来说,本派僧人在历史上蒙受的这种种灾难,他们是绝对不会忘记的,等待报复的思想必然要深深地埋在他们的心底。后来,他们发现《格萨尔》史诗在民间流传,从而找到了一个利用文学形式,宣传他们的思想,打击敌人的好机会。于是,他们便插上手去,极力把史诗中的格萨尔刻画成莲花生的化身,让他继承莲花生大师的事业,用武力去消灭以苯教为代表的“外道邪魔”,弘扬佛教正法。这对于宁玛派僧人复仇的心理来说,不正是一个极好的安慰吗?正是出于这种原因和目的,宁玛派僧人才对《格萨尔》倍加重视。他们一方面积极参加这部史诗的记录,整理和加工的工作,另一方面,有的人还亲自编写和创作新的分部本,同时还从事抄写、刻版和收藏工作。解放前遗留下来的史诗的不少手抄本、木刻印刷本,绝大多数都出自宁玛派僧人之手。尽管他们的主观目的是为了将《格萨尔》纳入宗教宣传的规道,但客观上却为史诗的流传和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格萨尔》之所以能有许多珍贵的文字资料保存下来,其功劳首先应记在宁玛派僧人的名下。另外,在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绝不能忘记进行史诗创作的另一些人,即民间艺人们。从现在许多同志进行调查所掌握的资料看,在民间说唱艺人中,那些能说许多部大宗,并能自行创作的“包钟”,在他们开始说唱《格萨尔》之前,都要去寺院接受佛爷的祝福,启迪思想,获得“灵气”,而后才能开始自己的说唱生涯。在佛教徒的心目中,佛和菩萨是大慈大悲的,佛的智慧融贯三界,佛的事业犹如大海,无边无际。那末,对受过活佛加持的《格萨尔》说唱艺人看来,既然格萨尔是佛和菩萨的化身,他降伏妖魔,救度芸芸众生的事业,也应该是无穷无尽的。他征服了几个地方的“妖魔”,并不意味着他的事业的结束,其他地方还有“鬼怪”等着他去降伏;那里的众生还需要去救度,那里的佛法还需要去弘扬。就是在这种佛业无边的思想支配下,《格萨尔》史诗的创作就没有一个尽头。另一方面,作为一名民间说唱艺人,在那黑暗的旧社会,他们的社会地位一般都很低下。为了养家糊口,他们奔走于山寨村镇、高原牧区,到处招引群众,表演说唱,从而获得有钱人一些钱财、食物的赏赐或施舍。这样天长日久,如果他们每次都说一个相同的故事,听的人也会感到厌烦,而不再来为他捧场。在这种情况下,艺人们就不得不考虑更新唱本。这种唱本的更新,对于一个有才华的艺人来说,最好的办法是自己进行创作。事实也是如此,到现代还有人创作新的《格萨尔》唱部。我们说《格萨尔》是一部不定型的史诗,正在发展中的史诗,其原因就在这里。三、《格萨尔》分本的概述随着《格萨尔》在各地的流传,民间说唱艺人的人数也跟着增多。他们分布在藏区各个地方,既是前人留下的旧唱部的传播者,又是新唱部的编织者和创作者,再加宁玛派僧人直接或间接地参与史诗的整理和创作工作。这样一来,《格萨尔》就有了一个人数可观的“作家”队伍。这些生活在民间的说唱艺人,代代相传,在史诗的创作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模式。这个描写战争的史诗创作模式,如果概况成一个公式,就是:事端发生—调兵遣将—双方交战一取胜收兵。按照这个格式,艺人们在创作新的说部时,首先是要按排一个事端,作为战争的起因。这个事端,或是抢婚,如《降伏妖魔》、《霍岭大战》、《阿扎玛瑙宗》等;或是盗马,如《大食财宗》、《香香药物宗》等;或是劫商,如《香雄珍珠宗》、《米努丝绸宗》等;或是争夺土地财物,如《保卫盐海》、《雪山水晶宗》等;或者是人命血案,如《门岭大战》等。有了战争的起因,天神就要前来给格萨尔授记,说某个地方的某个国王,乃是某某妖魔的化身,需要前去降伏。于是,格萨尔便遵照天神的授记,调集岭国六大部落和周围属国的兵马,去进攻敌魔。在战场上,敌我双方交战若干回合,敌方的主要将领被消灭了,魔王也被降伏了。最后,格萨尔便打开敌方国土上的某种宝库,取出珍宝财物运回岭国。作者只要遵循这个固定的模式,去组织故事内容,编排故事情节,一个新的分部本唱部是很容易被创作出来的。值得我们注意的是,降魔四部以后的绝大多数分部本,都是以所取的财物来命名篇名的。比如《大食财宗》是夺取大食国的金银财宝,《香雄珍珠宗)是夺取香雄地方的珍珠,《朱古兵器宗》是打开朱古国的兵器库,取出各种武器运回岭国,《木古骡宗》是打开敌方山中的紫骡宝库,引出无数的宝骡赶回岭国,进行分配。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金宗》、《玉宗》、《珊瑚宗》、《生铁宗》、《茶宗》、《药宗》、《绸宗》、《青稞宗》、《稻米宗》、《山羊宗》、《绵羊宗》、《牦牛宗》、《犏牛宗》、《马宗》、《鹿宗》、《狗宗》、《刀宗》、《箭宗》、《铠甲宗》、《套索宗》、《火药宗》、《海螺宗》、《罗刹宗》、《美女宗》、《佛法宗》等等。在这些分部本中,战争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