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当代戏剧的新突破小剧场戏剧从剧本开始设计观众

当代当代戏剧的新突破小剧场戏剧从剧本开始设计观众

随着世界小型运动运动的发展，中国的小型戏剧在经历了两次洗礼之后开始促进中国大陆戏剧的发展。抛开小剧场戏剧的业余性、广泛性、群众性不说,小剧场戏剧最突出的贡献,是用其独立精神,在开阔的新的空间里,不断探索新的美学原则;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挽救了我国内地上世纪80年代遭遇的戏剧危机,让大批退场的观众重新回到了剧场。“中国内地新时期戏剧的最初收获与最重要的奠基,就来自20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末的10年”,在那10年里,“它以找寻戏剧艺术样式不能为别的艺术替代与取消的魅力——观、演双方‘活’的相互契约关系作为戏剧艺术创造的中心点与戏剧活动完成的支点”(P73),让小剧场戏剧成为戏剧舞台上活跃的中流砥柱,也为戏剧的发展带来新的无限可能。小剧场戏剧用专业的精神、业余的方式、自由的演出,一直在“空”的空间、戏剧的“假定性”、“活”的观演关系等戏剧本质的道路上不断探索。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小剧场戏剧应该是从最初的剧本创作开始的。在创作之初,剧作家便用小剧场“空”的空间进行思考,充分调动戏剧的“假定性”为我所用,追求把观众设计在内,放大“活”的观演关系,做到从文学剧本到演出到观演等各个环节,都体现出小剧场戏剧的独特魅力,从而产生与大剧场演出不一样的戏剧或是不一样的剧场效果。一、戏剧“假定性”的运用戏剧的“假定性”让观演双方在戏剧活动中“保持一种在虚拟时间中体验、评判人物的戏剧趣味而不以其为真”(P33),无论是在大剧场戏剧,还是在小剧场戏剧中,这都是至关重要的。“假定性”是创造戏剧艺术及其存在的逻辑起点,是观、演之间需要达成的一个契约。在小剧场戏剧中,“假定性”的确立尤为凸显。小剧场可以将戏剧的“假定性”更为明显地放大,让观众更为深刻地体会到戏剧的魅力。因此,小剧场戏剧的剧本创作更应该有意识地发挥这一优势,将观众设计到戏剧“假定性”的呈现之中。作为戏剧编剧,在创作的过程中,有一套关于戏剧的语言系统。这种“戏剧语言”不但包括人物的语言(即台词),同时还包括用文字语言来描述舞台场景、人物特征、人物动作(包括语言动作)、甚至灯光和道具布置等等。正如一再强调戏剧编剧要有“舞台感”,这个“舞台感”实则是一个整体的概念,在用文字语言讲述一个好故事的同时,还要充分地利用舞台的特性和优势来创作,而不是完全依赖之后的导演来考虑这种舞台设置和调度。“戏剧语言”是“可以还原为客体事实的”(P199),一个道具或是一个人物的动作等等,这些真实的客体其实都成为了戏剧语言的材料,成为戏剧话语的符号,构置起戏剧的语言系统。当然,这一切戏剧所独有的语言系统都离不开戏剧的“假定性”。在小剧场戏剧中,更能放大戏剧本质上的特征,戏剧的“假定性”也有更为宽广的施展空间,而编剧在懂得戏剧“假定性”的前提下,充分运用这些真实的客体,将它们化为戏剧语言符号;同时让观众在遵守戏剧“假定性”规则的前提下,产生幻觉的真实,明白创作者的意图,与演员进行交流。在吴戈教授编写的小剧场戏剧《老知青客栈》的剧本中,一开场主持人向观众介绍了老知青客栈的由来,这时一位知识青年的后代问起15年前发生在客栈的一件往事,是否有5位曾经的知识青年重新相聚在这家老知青客栈,为了一首歌,点歌费飙升到了10万人民币;这时客栈现在的经理,也就是15年前那个台上尴尬的女歌手弃兰出场了,她开始为大家讲述当年的故事,当弃兰问起谁会唱《小芳》这首歌时,剧本中有一段这样的描述:“女服务员应了一声,弃兰当众将女服务员的短发套上橡皮筋,扎成两个羊角鬏。灯光变化,有意识让观众感到戏剧叙述进入了另一时空”。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时空就转换到了15年前的那个夜晚,而应声的女服务就在一个扎上羊角鬏的动作中,扮演成15年前的那个弃兰。这样的时空转换和演员扮演,不留痕迹、亲切自然、清晰明了,不但为导演和演员今后的再度创作提供可能,也为观众的心理接受创造可能。编剧正是熟知戏剧“假定性”的巨大魅力和潜能,才能让时空如此自由游走,才能让观众在演员的表演中产生幻觉,相信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当然,戏剧“假定性”的运用在大剧场戏剧中同样重要,例子也举不胜举。但是不得不承认,小剧场戏剧对戏剧本质的探索、创新和突破精神更为明显,对“假定性”的运用也更为灵活自如。剧作家在创作小剧场戏剧的过程中,仅仅熟知戏剧的语言系统是不够的,必须将其化为舞台上具体的、生动的形象,或是化为一种象征性的形象符号;并且,充分利用“假定性”所带来的无穷力量,尽可能地将观众设计其中,放大“活”的观演关系,才能发挥小剧场戏剧特有的艺术魅力。二、活动观演关系从上文“假定性”的探讨承接下来,就涉及到了戏剧的观、演关系,值得注意的是,戏剧的这些本质特征亦或是特性之间都是密不可分的。正如“假定性”的运用在小剧场戏剧中更为自如一样,观、演关系在小剧场戏剧中也更为灵活。小剧场戏剧小而空的空间,相比之下无需大剧场中那样繁复的道具和布景,“‘三五步行遍天下,五六人百万雄兵’,景随人上,景因人移”,这些都充分挖掘和释放了剧场的空间观念。也正是因为这种开放的空间观念,带来了小剧场戏剧中“活”的观演关系。同样的道理,要突显小剧场戏剧“活”的观演关系,也得从剧本开始。剧作家在创作一个小剧场戏剧的剧本时,脑海中应该有较为明确的空间概念。这个空间不但包括演员的表演区域,也包括观众的欣赏区域。和大剧场戏剧不同的是,小剧场戏剧可以在小的剧场演出,也可以在工厂、空地、草坪等任意地方演出,表演区和观众区可以没有明显界限,甚至是融为一体。因此,剧作家应该在创作之初就为其剧本考虑周全,他可以设计观众围坐四周,也可以设计观众随意而坐,甚至可以设计观众坐到演员的表演区中。不一样的欣赏角度,不一样的欣赏环境,不一样的欣赏氛围都会给观众带来不一样的感受。当然,活动观演关系并不仅仅是一个表演区域和欣赏区域之间的空间的问题,它还涉及到演员表演和观众欣赏之间的互动,而且正是这种互动能让观、演关系真正的“活”起来。小剧场戏剧有着大剧场无法比拟的“灵”和“活”,剧作家在剧本创作中将观众设计到这种“灵”和“活”的观演关系中来,会产生大剧场无法企及的剧场效应,也会带来小剧场戏剧独特的艺术感受。同样是在小剧场戏剧《老知青客栈》中,吴戈教授在提示了环境之后,有这样的一段开场的描写:“观众陆续入场时,有一个穿得不城不乡、神情麻木的中年妇女就在夜游般地四处走动。像是找人,又像是梦游。时而停下来拦住一个人打听什么,多半时间又在喃喃自语。一定时间,一个中年人唤来服务员,将中年女人扶进了右厢房。灯光渐暗,黑暗中歌声起,是《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歌声中渐亮,观众看到,是那些服务员在唱,唱完,各自走散,进入招呼客人一类服务事务的状态。造成一种扮演入戏、结束出戏、检场的开放戏剧空间的自由状态”。通过这一段描写,不难看出编剧在观演关系上的良苦用心。编剧从观众开始进场便设计演员似真似假地进行一些类似表演的活动,在演出开始前用灯光、音乐慢慢将观众带入戏中,再通过灯光吸引观众的注意力,提示大家演出已经开始。而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无须费一嘴一舌来维持剧场秩序,无须用大幕拉开启动演出,观众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进入戏中,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既在情理之中,又在观众意料之外,小剧场戏剧特有的魅力也由此得以彰显。编剧正是用这一巧妙的方法,寥寥几笔就把观众设计到了整个戏剧当中,放大了“活”的观演关系。三、《酒神97》—剧本中的“设计观众”与戏剧情境除去戏剧的“假定性”、“活”的观演关系外,小剧场戏剧还有一个更广阔的空间“设计观众”,那就在戏剧情境之中。传统的戏剧,总是利用规定戏剧情境中的悬念、冲突、巧合等编剧技巧来吸引观众,正如电影的蒙太奇一样,都是对观众观赏心理的一种掌握和安排;而在小剧场戏剧中,创新、探索、实验的精神支撑它不断寻找新的方式。尤其是在某些故事性不够强烈的小剧场戏剧中,形式上的创新成为它吸引观众的关键,但是这决不是小剧场戏剧唯一的方式。因此,如何将观众设计在戏剧情境,或是戏剧故事之中也开始成为剧作家需要考虑的问题。有一个特例,或许是特立独行,但或许也是小剧场戏剧应该深入汲取的养分——谢科娜创作的《酒神1969》。这部小剧场戏剧,实验的意味颇为浓厚,谢科娜也试图在这部戏剧中研究人与环境之间的关系,但值得注意的是剧中演员对观众的引导和控制。在音乐的催化和演员不断的引导当中,观众开始和演员融为一体,他们和演员一起舞蹈,甚至伴随着越轨的肢体接触,很多观众开始像吸食了思想上的大麻,逐渐失去自我意识,完全沉浸在导演和演员创造的世界里。当然这是一部具有先锋和实验性质的小剧场戏剧,并不是全部的内容都值得推崇和学习,但有一点值得借鉴的是:对观众的设计和引导。在《酒神1969》中,剧本没有连贯封闭的故事结构,没有起承转合的故事情节,而观众却在“酒神精神”的指引下关注演员的行为、戏剧的发展、最终的结局。也许,这部戏剧没有故事悬念和人物命运的起伏,但它拥有充分的戏剧情境,“酒神精神”成为了贯穿整部戏剧的主旨或是精神实质;而更为成功的是它将观众设计在这种戏剧情境之中,不是靠故事,不是靠情节,而是靠另外一种存在于观演关系之中的悬念。这种存在于观演关系之中的悬念,远比情节里的悬念要更摄取人心,它有巨大的魔力让观众产生强烈的期待心理,或许他们期待的并不是情节发展,而是期待接下来的演员表演、期待演员和自己之间再产生更多的接触,甚至期待自己被卷入戏中。剧作家都知道故事悬念、情节发展跌宕起伏、人物命运震撼人心的重要性,但是小剧场戏剧它可以、也有条件突破这一切似乎早已成定律的东西。谢科娜的《酒神1969》,为悬念提供了一种新的存在形式。当悬念不再只是故事情节发展中的一种技法,当悬念成为戏剧观演关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活”的观演关系会让整个戏都鲜活起来,产生不一样的剧场效应。在小剧场戏剧的剧本中,剧作家有更多更大的创作空间,在规定情境下设计观众入戏,让悬念存在于戏剧情境以及观演关系之中,让观众的期待心理存活于悬念之中。这既是值得小剧场戏剧创作者们努力尝试的方式,也是小剧场戏剧可以继续探寻的问题。四、歌剧戏剧的本质特征面对小剧场戏剧的探索和创新,剧作家在创作剧本时也面临着不断探寻的必要。戏剧的“假定性”、“空”的空间、“活”的观演关系在小剧场戏剧中体现得淋漓尽致;颠覆和实验的热情,是小剧场戏剧对戏剧独特魅力的不断追寻。都说剧本是一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