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丝绸的文化内涵

中华丝绸的文化内涵

1文物英译错误之处中国的丝绸之路文明已经有5500多年的历史。秦汉以来丝绸之路的开辟,将这灿若烟霞的丝织锦绣连同其中的艺术审美一起远播西方,因而中国又有丝国(Seres)之称。浙江省杭州市素称“丝绸之府、文物之邦”,其丝绸文化和蚕桑经济源远流长,唐时白居易曾赋诗赞之曰:“丝袖织绫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而今坐落于杭城西子湖畔的中国丝绸博物馆和都锦生织锦博物馆更是两个对外展示我国丝织文化的重要窗口。然而,笔者在走访这两大博物馆时发现,其文物展品解说词英译仍有大量需要改进之处,错译、误译、译名不统一等情况不胜枚举,部分英译甚至未能确切传达展品的文化内涵,这有悖于使西方读者了解丝绸、读懂丝绸的初衷。本文以中国丝绸博物馆和都锦生织锦博物馆的丝绸展品解说词英译为研究对象,分析其中存在的问题,试对部分译文进行重译,并尝试总结此类翻译应遵循的基本原则。2文物解说词翻译原则丝绸文物展品解说词的目的是将丝绸文物的年代、型制等信息展示给来访参观者,因此,它与公共场合常见的“公示语”文本在功能上具有相似性。此外,丝绸文物本身蕴含独特的审美价值,解说词应将其独特的东方审美情趣传递给目标语读者,因此,其文本兼具“艺术文献”的文体特征,英译时需将其视觉美和文化美进行转换,将之“蕴藏于词句所形成的意象之中”。针对公示语英译,刘法公曾提出了“简洁(conciseness)”、“统一(consistency)”、“易懂(comprehensibility)”三原则。针对艺术文献翻译,黄艺平提出“客观性”、“简洁性”、“专业性”三个原则,其中“简洁性”强调言简意赅,又与刘法公提出的“简洁”原则不谋而合。丝绸文物展品解说词隶属于文物展品解说词范畴。针对此类翻译,刘庆元提出“达”与“信”原则,指出当两者产生矛盾时,译者应首先遵守“达”的原则。师新民提出“民族性原则”、“简洁性原则”、“信息性原则”和“回译性原则”。郦青对上述“回译性原则”提出异议,建议用“译名统一”代替“回译原则”。杨红英则提出文物英译应遵从“读者中心”的翻译原则。笔者认为刘庆元所提“达”为先原则值得商榷。文物翻译过程中难免涉及到大量极具本民族特色的词汇,在他国语言中难以找到准确的对应词,此时若一味令“达”凌驾于“信”之上,难免词不达意,误导读者,违背了文物解说词“准确传递信息”这一最重要的目的。笔者认为,丝绸展品解说词英译应遵循以下四条原则:“用语专业”、“译名统一”、“行文简练”和“读者中心”。“用语专业”要求译者在翻译文物器具时务必多下功夫查阅文献,弄清其确切用途、材质、特点再作翻译。“译名统一”要求同种器物、织品通名译文统一,同类属性名采用统一结构英译。“行文简练”是为照顾到博物馆文本读者“走马观花”,快速获取信息的需要。“读者中心”则要求借鉴国外著名博物馆解说词先例,照顾目标语读者的阅读习惯。3都锦生织锦博物馆介绍中国丝绸博物馆全方位展示了中华五千年丝绸文明;而都锦生织锦博物馆则主要侧重介绍近现代都锦生织锦的形成发展过程。细看两大博物馆的文物解说词不难发现,其英译文本存在不少缺憾,现择其要点分析如下。3.1英美法上的前药:udj.ace,udcdinq种植sque博物馆展品名称后都标注所属年代。按英文习惯,一般在所属朝代后用括号标明起始年代。但其中起始年代标注有失规范。例如,丝绸博物馆(以下简称“丝博”)“中国丝绸故事”主题展厅中有几处标注如下:SpringandAutumnPeriod(BCE770-746);ShangandZhoudynasties(BCE16th-3rdcentury);QinandHandynasties(BCE2ndcentury-2ndcenturyACE)。英文年代标注一般用年份加BC表示公元前,年份加AD表示公元后,公元元年为传说中的耶稣诞生年。近年来,为弱化宗教对公元纪年的影响,另一套英文年代标注办法也被广泛采用,即用BCE代替BC表示公元前,ACE(CE)代替AD表示公元后。查阅世界知名博物馆官网可知,这两套办法现在仍在同时使用,例如Tangdynasty,9th-10thcenturyAD(摘自英国大英博物馆官网),Moschus(Greek,activeca.150BCE)(摘自美国大都会博物馆官网)。一般而言,表示“公元后”的字母缩写置于年份前后皆可,而表示“公元前”的字母缩写只能置于年份(年代)之后。由此,丝博以上年份也应作相应修改。3.2twoldamask丝绸文物名称结构一般分为两种类型:通名、属性名加通名。例如:绿地凤穿牡丹纹织金锦,其中“绿地凤穿牡丹纹”为属性名,起修饰作用,“织金锦”则是通名。丝绸织品可细分为纱、绮、绫、罗、锦、缎、缂丝等不同品种,这些品种名都属丝绸文物通名。综合两大博物馆对这类通名的翻译情况来看,其翻译多有不统一之处。例如,“绫”这一丝织品有时译成twilldamask,有时却译成ghatpot(ling),不识中文的西方读者观之,恐怕误以为这是两种不同的丝织品。更为不妥的是,ghatpot属于生造词,而ghat一词有两层意思,在印度英语中意为“通向河边的台阶”,另一层意思为“举行火葬仪式的地方”。Ghat和pot两词组合,所引起的联想颇为恐怖,如何能将它与“望之如冰凌之理”的绫联系在一起?事实上“绫”是一种质地轻薄,斜纹地上起斜纹花的中国传统丝织物。根据其特点,译成twilldamask更为贴切。查阅美国大都会博物馆官网,我们发现有一绫类丝织物,其译名就为“TwillDamaskwithPairedBirdsandFloralPattern”。因此,遇到此类文物名称时不妨借鉴世界著名博物馆翻译先例,这样也能照顾目标语读者的表达方式和接受程度。丝博“家常日用”丝织品展区展示各类古代丝绣日常用品,这些用品通名翻译中也存在不少问题。此处试举两例。其一,民国时期有一“彩绣花卉纹口围”,“口围”竟译成了respirator(防毒面具)。若是译者将“口围”误解成了“口罩”,也应译为anti-dustmask。细看橱窗中展品实物和其对“口围”的解释可知,口围是旧时“小儿围于前襟上部,防止涎水的护围,通常为花瓣形状或者圆形,后颈处开口”。因此不妨译成Pinaforeforchildren更贴近原意。其二,“枕顶”译成了pillowcover。中国古代枕头多为长方体形状,枕头两端贴有小件绣品作为装饰,俗称“枕顶”。而pillowcover意为“枕头套”,与中国古代“枕顶”功用不同。因丝博展板上“枕顶”图片旁留有充裕空白,此处建议先将“枕顶”译为SilkembroiderypanelsforancientChinesepillow,再在下面附上一行解释文字:Small,usuallysquarepiecesofembroideryattachedtothetwosidesofacuboid-shapedancientChinesepillow。博物馆所展器具文物通常为某一国文化所独有,难以在他国语言中找到精确对应词,在英译时务必查阅相关文献资料,弄清其确切的材质、功用,以免翻译时造成不必要的混淆疏漏。如“崇蛹嵯峨”瓦当,展板中未见瓦当纹英译,“瓦当”则被译为rooftile。事实上“瓦当”与“屋瓦”有所不同。查阅在线中国工艺美术词典可知,“瓦当”又名“瓦头”,是我国古代建筑橹头箭瓦前端的遮挡,用以蔽护檐头,起固定和美化建筑的作用。美国大都会博物馆和费城艺术博物馆官网上都可检索到“瓦当”藏品,其译名应为roofendtile。3.3“锦”的译介文物展品纹饰往往蕴含丰富寓意,是古代人文艺术和审美价值的集中体现,其译文作用不可小觑。如上文所述“崇蛹嵯峨”瓦当纹为汉时“流行的极类似汉赋单句者”,可理解为“崇尚养蚕,希望蚕茧丰收”。故而将“崇蛹嵯峨”瓦当试译如下:Roofendtilewithcharacters“ChongYongCuoE”(advocatingsericultureandprayingforitsbumperharvest)。“五毒纹”原译为Fivepoisonouscreatures。首先,这一译文仅译出展品名称的修饰语,未译出“纹饰”之意,难道橱窗展示的是“五种有毒的生物”?其次,仅字面译出“五毒”,而忽略其文化内涵,难免让西方读者疑惑。事实上“五毒”一般指青蛇、蜈蚣、蝎子、壁虎和蟾蜍,服饰上装饰五毒纹样是我国端午节民俗之一,寓意“百毒不侵”,企盼平安吉庆,类似于“护身符”的作用。因此,建议改译:Patternoffivepoisonouscreaturesastalisman。同样,英译“五蝠捧寿纹”(FivebatssurroundingShoucharacter),需考虑到“蝠”(bat)在欧洲民间传说中有邪恶、黑暗之意,与其中文引申义“福”截然不同。英译百子图纹(Hundredboys)时,需点出这“一百个男孩”寓意“多子多福”。英译云气动物纹(Cloudandanimal)需点明,这里的动物乃是神话传说中能腾云驾雾的神兽。诸如此类的纹样名称翻译可统一采用“patternof+纹样内容+(toindicate+寓意)”的结构进行翻译。故将“五蝠捧寿纹”改译为PatternoffivebatssurroundingcharacterShoutoindicatelongevityandblessing;将“百子图纹”改译为Patternofonehundredchildrentoindicatefertility;“云气动物纹”改译为Patternofmythologicalanimalsovertheclouds。翻译“汉字纹饰+通名”结构的汉晋铭文锦名称时,因其实物多为锦缎残片,可统一采用“fragmentofabrocadedsilkwith+character+汉字(含义)”结构进行翻译。例如,“无极锦”(Jin-silkinscribed“WuJi”),系英国人斯坦因1941年于古楼兰东汉墓中发现,上绣“绣文丸者子孙无极”,其意应为“子孙满堂”,建议译为Fragmentofabrocadedsilkwith“WuJi”(charactergenerativity)。同理,笔者试将“永昌”锦(Brocadeof“YongChang”)改译为Fragmentofabrocadedsilkwithcharacter(everlastingprosperity)“YongChang”。不少丝织展品中文名称都用“对X纹锦”结构。如都锦生织锦博物馆中有“花树对羊锦”、“联珠对鸭纹锦”等。由展品实物可知,这类“对X纹锦”的锦面纹饰设计吸收了西方特有的图案循环排列方式,将“羊”、“鸭”等成对循环排列。但展馆原译不但欠缺统一,而且词不达意,“对羊”指“成对的羊”,并非“两只互相冲突对抗的羊”。建议使用“paired+动物名”结构翻译“对X”概念。由此“花树对羊锦”(Brocadewithfronting-sheepandflowering-treepattern)可改译为Brocadedsilkwithpairedramsandflower-tree;“联珠对鸭纹锦”(Brocadeoffrontingduckpatternwithstringed-ball)可译为Brocadedsilkwithpairedducksinpearlroundels。3.4以文学创作为例,能较多引用或引用其他文本在解说词中援引诗词往往是出于传达展品文化内涵需要。但不知是否因译诗繁琐,博物馆解说词文本中的诗词引用常在英译中被省略。如丝博中一描写“丝线加工”过程的展示文字引用了苏轼《浣溪沙·麻叶层层荷叶光》和《浣溪沙·簌簌衣巾落枣花》中句子,但其译文却直接忽略诗歌引用,仅将织造技术解说部分译出,如此一来,文本中文化意趣顿减。事实上,苏轼的代表作英译在现有刊行的中国诗词英译类著作中并不少见,若译者限于时间,不能对解说词文本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