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山堰塞湖零伤亡的原因分析

唐家山堰塞湖零伤亡的原因分析

第一章是关于云的16.唐家山堰塞湖的大活动唐家山慈湖的所有工人必须按照计划提前离开。专家按照降雨量和上游流域面积进行了计算,得出了一串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两位的数字。为了不造成阅读障碍,可以这样概述,因强降雨抬高的湖水水位,不但可以在第一方案成功实现泄流,还因为上游形成洪水来得太猛,有可能导致下泄水流量过大,淹没区增加。任何没有经过超级洪水检验的大坝,都只能讲理论上是安全的,更何况蛰伏的唐家山堰塞湖坝体,会不会突然暴戾地兴风作浪,没有勘探没有实验,真的很难说。更何况,洪水下泄过程中,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正是出于安全考虑,指挥部才下达了所有人员全部撤离的指令。和陈雷部长乘同一架次飞机撤离唐家山堰塞湖的是武警水电部队的四个小战士:潘军、廖良相、汪正彬和霍界龙,陈雷部长急着赶回绵阳,向国务院领导汇报堰塞湖泄流渠施工情况,部署对淹没区群众撤离的再清查,以确保洪水下泄时的“零伤亡”。原定和陈部长一同起程的有其他部领导和几位知名专家,为了这四个小战士,其他部领导的行程被临时做了调整。原因很简单,这四个战士要回去参加武警学院的招生考试。此时,离考试时间还不到一个星期。潘军、廖良相、汪正彬和霍界龙都是有抱负的青年,更是部队的技术骨干,都有在绿色军营里展示才华的理想。这段时间,在紧张的施工、训练之余,都在抓紧点滴时间复习备考。唐家山堰塞湖决战动员令发出后,他们义无反顾地选择参战,任务结束,他们原准备像进入堰塞湖那样,随部队一起徒步返回。陈部长得知这个情况,马上做出两项决定:一是交待身边人员,让他们以国家水利部的名义,给武警学院写信,介绍他们在唐家山堰塞湖上的顽强表现;二是把这四个战士请过来,和自己一同乘机返回。他动情地说:“在路上,不光耽误时间,也会加重疲劳,现在每一分钟时间,每一分精力,都非常金贵,都关系他们一生的前途。”当即,四个水利部领导主动提出留下再想别的办法,把宝贵的位置腾了出来。飞行途中,陈部长和四个年轻战士亲切交谈,鼓励他们道:“我这个部长,也要感谢你们,你们是优秀的士兵,在唐家山堰塞湖抢险中向灾区群众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在军校的考场上也一定能考出好成绩,提前祝愿你们成功,心想事成。”陈部长的和蔼可亲,很快就打消了他们起初的紧张情绪。行程是短暂的,内心激动的四个战士,求记者通融,看能不能和部长合张影作为纪念。陈部长不等记者说完,马上笑着答应,还交待记者:“要留下他们每个人的联系方式,把照片洗好寄给他们。”下飞机时,几个战士相互递个眼色,出舱后迅速整齐列队,啪,向他们内心充满尊敬的共和国部长致以军礼。陈雷部长再次和每个战士握手,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四个战士内心久久难以平静,慢慢地,眼睛湿润了。唐家山堰塞湖上最后一个撤离的是刘宁总工,他和岳羲少将一起,走下新挖成的泄流渠,本来喧嚣的工地,一下子寂静下来,让人有一种难以适应的感觉。两人并肩朝前走着,神情凝重肃然,不时停下来,目测心算一番,在险要的地方,情不自禁地还要伸出手去摁。两个人都参加过无数个大型水利工程的施工,心里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忐忑不安,唐家山堰塞湖这份答卷实在是太不寻常,尽管他们有的是自信,还得最终看洪水这个评卷老师给的结果。两个人不顾机组人员的催促,坚持把所有的工段检查完,确信没有隐患,才长舒一口气,登上早就等急的直升机。回到绵阳,陈雷部长和省、市领导一齐出来隆重迎接大家。长江委蔡其华主任在和陈敦科握手时,开玩笑说他是臭不可闻,陈敦科清楚自己身上的“问题”,虚心接受领导批评,而改正也是迫不及待,他的头连着洗了三遍,还是有沙子残留;身上打了三遍沐浴露,还总觉得有泥腥味。袜子完成了历史使命,被直接扔进垃圾箱,相信会成为一块肥田的好材料。衣服已经看不清纹路和颜色,粘着一层汗水和灰尘、沙子搅拌成的泥巴,陈敦科可没舍得丢,他想带回去给孩子看看,让孩子知道水利人在大灾面前是怎样的表现,它们见证了自己在唐家山堰塞湖上的工作和生活。像陈敦科这样发自内心的感慨,凡是登过唐家山堰塞湖的人,都有。5月27日,随回良玉副总理飞抵唐家山堰塞湖现场考察的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国家能源局局长张国宝,被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壮观场面所感动,当即赋下这样的诗句:与所有参战归来人员的轻松相比,指挥部的陈雷部长、矫勇副部长、刘宁总工程师等领导,却一点都不敢放松,“零伤亡”三个字,可谓字字如山,任何一个环节的丁点失误,都将难以完成使命。陈雷部长来不及休息,就赶着与专程从上海赶来的中科院副院长兼上海分院院长江绵恒,就在唐家山堰塞湖区安装设立宽带无线监控实时信息采集系统的架设、专网传输等进行商谈。安装远程视频监控,就等于在堰塞湖上有了多双永不疲倦的眼睛,可以从不同位置、角度对唐家山堰塞湖泄流后的流量、堰体状况进行即时监测,来的实在太及时了,矫勇、刘宁、蔡其华和四川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郭永祥都参加了会谈。忙完这些,陈雷部长又和四川省领导,会商绵阳、遂宁两市最后的避险工作。会议决定,严格落实转移避险和监测预警责任制,并在《四川日报》等媒体上公布,接受社会监督。为了应对万一的最坏险情出现,防止后面突然撤离的群众和前面撤离的群众涌叠而发生意外,绵阳市须对先期撤离群众重新进行部署。这意味着,数万居民必须实施由近迁远的二次大转移,群众抵触情绪之高,工作难度之大,可想而知。游仙区是绵阳最繁华的新城区,此前,按照三分之一溃坝方案撤离出的群众,被就近安排在富乐山和白云洞两个城市制高点。现在,根据市指挥部发布的命令,他们必须向3公里外的西南科技大学城市学院转移。为了解除二次撤离群众的后顾之忧,在学院操场上,早就整整齐齐地搭起了500多顶救灾帐篷。帐篷区银行、卫生防疫、医疗救助、派出所、治安点、志愿者担任教师的临时小学,凡能想到的,这里全都安排到了,篷区周围,也全都进行了严格消毒。但群众仍然有想法。眼下的地方,不光是离家近,将来回迁方便,在这里,还能望见洪水穿城而过的壮观场面———这也是百年难遇的。人多嘴杂,给出了无数个不搬的理由。为什么我们先搬出来,还得去远的地方,他们为什么不能去那里?如果说是危险,怕再撤出来的人来不及,那为什么不让我们一次到位……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要按照要求,严格遵守两项原则:一是耐心。无论群众怎样言词激烈,都不急不躁,做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二是决心不能动摇。那就是不管怎样说怎样讲都可以,但在规定的时间,必须全部二次转移。江小兵江胖子平时难得有这样出风头的机会,上蹿下跳,还嚷叫着说是市委、市政府半夜吃柿子,专找软的捏,吃苦受难得轮着来,鼓动大家要转移,就转移回家,让其他人也先来山上晒几天太阳。这样一来,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不明真相的群众,跟着和工作人员吵。路口值守的警察和解放军战士,马上加强力量,哨位密集得几乎成了一堵人墙。非常时刻,采取非常措施。以“谈谈”的名义,把出尽风头的江胖子请到社区的办公点,二话不说,干警冲进来把他控制起来,塞进警车。然后,在刺耳的警笛声中,终于满足他的要求,朝山下驶去。不过,去的是拘留所的方向。接下来,再讲大局,大家也都能耐心地听了。太阳快要落山时,二次转移终于启动。像多米诺骨牌似的,一动全动,当天就全部转移完毕。抢险指挥部的人,都主动帮助绵阳当地政府做工作;陈雷部长和四川省领导,分头到撤离点,看望和慰问受灾群众。水利部调运2台移动式水质检测车、46台移动式制水设备、30万片净水消毒片、40套一体化净水设备、50台日处理能力12吨的小型净水器,确保转移群众的饮水安全。部纪检组长张印忠到川督促检查物资发放情况。前方打胜仗,后方是保证。一切为了抗震一线取得胜利,处在后方的部机关上下,需要汇总情况、上报材料、协调物资、安排专家、兼顾防洪和其他抗震救灾水利工作等等,同样忙得不可开交,工作繁重程度,远远超出想象。有的同志亲人生病住院、孩子考学,近在咫尺,都顾不上。一切为了前线决胜,是每个人共同的心声。部办公厅主任陈小江,打抗震救灾第一天在办公室支起一张钢丝床,一直到大决战取得胜利后前线人员撤回来,就一直睡在这张床上,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幕后英雄。绵阳如临大敌,遂宁市也不敢大意,动员力量,连夜在南郊开善河下游筑起一座高达13米的大坝,堵截开善河水形成倒流,新形成200万立方米饮用水源,加上渠河原有的200万立方米蓄水,可以保证城区60天饮水安全。市委、市政府选择地势较高、开阔平坦的地方,预设了216个安置点,准备帐篷和安置篷4.6万个,原粮1.68万吨,成品粮1542吨,食用油62吨,应急医疗队和医疗用品全部到位,18支应急抢险队要求24小时待命。淹没区的群众也多次进行了撤离演习,只等市里一声令下,大家就会按照从家门口一直标到目的地的箭头指示,迅速撤出。整个城市上空,一派紧张的临战气氛。真应了这句话,天有不测风云。“大到暴雨”不但没有莅临绵阳视察,而且,艳阳高照,连云彩都很难见一片。雨水全浇到了贵州、广西,在那里酿成了近年少见的水灾,造成多人伤亡。连日暴晒,温度在绵阳这个夏季,似乎蹿升得特别快,有意要和人整恶作剧似的,帐篷里最高温度达到49摄氏度,眼瞅着温度计,一下就蹿到最顶上。坐在外面晒,坐在里面闷,男士除下来内裤,能脱的全都脱了。江胖子在里头关了一夜,出来后老实了一天,又开始摇着一把大蒲扇,四处串帐篷攉搅了。大家的神经都快被天气磨疯,让他的两片嘴一扇呼,又不稳了,嚷嚷着挤在一起给指挥部和市委打电话。绵阳市的情况,被迅速汇总,报到了指挥部。北京高层不停地打电话催报泄流情况,抢险指挥部的压力越来越大。由于“大到暴雨”没有如期光临,唐家山堰塞湖水位上升非常缓慢,离泄流口几米的高度,成了遥不可及。过去是怕湖水涨,现在是嫌水涨得慢。大家情急之中,不敢完全相信视频传输的信息,又把唐训海他们这支水文小分队派了上去。每隔两个小时,唐训海都要直接给陈雷部长发回一条测报信息。富乐山一向号称天然大氧吧,绵阳市的肺,现在,空气却沉闷得让人窒息。“大到暴雨”到底是已经化为乌有,还是正在酝酿之中,谁也不敢下结论。但有一点是断定的,那就是堰塞湖水不降到安全水位,警报就不能解除;警报不解除,安置点撤离的群众就不能回家。在颠簸中,一位姓杜的市民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怀孕的妻子,算算日子,预产期还有20多天,半夜里妻子肚子突然疼了起来,帐篷里所有人几乎全都动了起来,七手八脚把她送进社区医院。几个小时后,这位杜先生顺利当上了爸爸。也许是因为高兴,杜先生的母亲不听劝告,一会儿送吃的,一会儿送用的,最后,自己反倒中暑躺进了医院。绵阳市领导闻讯后赶过来,对这个在非常时期出生的婴儿和产妇,尽最大努力做了妥善安置。直到老人也病情稳定下来,市领导这才走出帐篷,准备登车到别的安置点,转过一个弯,他才明白,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以江胖子为首,在他的车前,撤离群众排成了一道厚厚的人墙。要求也非常简单,希望领导能留下来,体验体验民情。随行人员上前呵斥,被市领导拦住,痛快地说:“行,但你们得给我挤个住的地方。”江胖子怪怪地一笑,很江湖地把手一伸,说:“我们早考虑到了,领导请。”这是紧靠南墙角的一顶国产小帐篷,沿墙是多久没有铲的荒草,没膝深,还没走近,就听见蚊子的嗡嗡声,像盘旋待机进攻的作战机群一样。还好,里面有一张打好的地铺,市领导拍拍江胖子的肩,说:“行,你还算够意思。”说完,把鞋一脱,在地铺上腿一盘,像拉家常一样,从唐家山堰塞湖的险情,到如何牵动全世界每一颗善良的心;从中央领导的焦虑、关切,到每个专家、战士如何顽强;从生命没有回程的和谐理念,到确保零伤亡需要每个市民的配合,等到大家点头时帐篷外面已经发白。这一次,还是江胖子打头,一直把市领导送到车前,他使劲挠着后脑勺,说:“想通归想通,我们也知道你们当领导的不容易,可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总得有个头儿吧?”也许是因为江胖子这最后难得的一句人话,市领导没有再去其他的安置点,而是在路口转弯,去了富乐山抢险指挥部。他清楚,市民的“理解”是暂时的,如果再有几例中暑事件,大家的情绪就可能比计算中的唐家山洪水更波涛汹涌地再次总暴发。18.从从设计到决策,从内容到项目,从这风头并来比电波传播速度更快的是谣言。虽然花里胡哨,但概括起来不外乎两条:一是施工队伍撤下来,是因为地质情况复杂,根本不具备施工条件,搞不动了才撤下来;二是唐家山堰塞湖出现超强管涌,随时都可能溃坝,上面太危险,不得已才撤下来。现在,想再上也上不去,指挥部正在联系空军,准备用重磅炸弹进行轰炸。有些新闻媒体,也捕风捉影地进行了不负责任的报道,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在某种程度上,给指挥部的工作造成了更大被动,也让大家更为恼火。指挥部在压力面前,没有退缩,做出了两项决策:一是抓紧制定出进一步的抢险方案,陈雷部长亲自出面邀请中科院院士张楚汉、工程院院士王思敬及清华大学的知名教授来绵阳会商。两个院士都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又是酷暑天气,但为了灾区,都义无反顾。张楚汉早年毕业于清华大学水利工程系,曾在美国加州大学(柏克利)从事研究,现为美国ASCEMAmber、加拿大Concordia大学兼职教授,在水工结构工程和抗震研究领域,享有世界声誉。王思敬毕业于前苏联莫斯科地质学院地质工程系,多年潜心研究大坝工程地质问题,1963年获苏联地质矿物专业副博士学位,现为中国工程院能源与矿业工程学部主任,国际发展地球协会理事长。两位学界泰斗,所从事的结构工程和地质工程研究领域,都是诊脉堰塞湖的关键点。两个长者目光睿智深远,神态平静,不顾旅途疲劳,一到绵阳就马上要求碰情况。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关注着唐家山堰塞湖除险进展情况,途中还在翻阅网上下载的资料和图片,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考虑。再听陈雷部长把亲历的现场情况一讲,更加胸有成竹。接着,是其他教授和专家学者发表各自的意见,这有点鼓励后学者的意思。最后,两位德高望重的院士目光一碰,都表示对工程措施的支持,而且,认为要真真正正地实现“零伤亡”目标,排除掉一切可能出现的意外和闪失,这是惟一科学、可行的决策。唐家山堰塞湖目前的情况,仍适用这一决策。这些领域内的大家,特别是两位资深院士坚定的语气,让陈雷、矫勇、刘宁等深为感动,也更坚定了继续进行工程排险的决心。面对个别地方领导的急躁情绪,心里存有底气的陈雷部长,一边亲自向国务院抗震救灾指挥部汇报专家会商的意见,一边让刘宁以部总工的身份,担当起抢险指挥部临时“新闻发言人”的角色。同时,要求新闻媒体不能道听途说,以指挥部宣传组的声音为准,否则,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这样一来,刘宁总工就成了绵阳市电视台出镜率很高、收视率更创新高的明星。他只要一出现,几乎是上到市委、市政府领导,下到一般群众、滞留的外地民工,都要把节目调过来。刘宁知道每一句话对自己都意味着责任,都意味着焦点,但他目光坚定沉着,从堰塞湖的形成、施工方案的制定、现场地质勘察,到具体施工细节、天气原因对泄流的影响,专业地逐层进行分析、解释,信服地使谎言不攻自破,人心很快得以稳定,开始有市民发短信、写标语支持指挥部的决策和市里的号召。为了防止流言趁虚而入,在天气变化和有最新堰塞湖水情、上下游发生关系堰塞湖的事件时,刘宁都会按照指挥部的指示,及时出镜。但也因此,遭到一些人说他喜欢出风头的非议。在电视台露面,对从事专业技术工作的刘宁而言,实在是一件苦不堪言的事,自言如果不是需要,他宁可用堰塞湖施工时的岗位与此相调换。他这样自嘲:我这个明星,是被赶鸭子上架赶上去的。静心而论,一个国家水利部的总工程师,在一个三级市的电视台,又有什么风头好出?意义何在?这是一个不需要怎么动脑筋就能得出的答案。当初要派空军出动轰炸机轰炸堰塞湖坝体的流言源,也很快被公安查了个水落石出,还是那个江胖子。当锃亮的手铐卡在手脖子上的时候,他还感觉挺冤枉。当时,他并没有存心想散布什么小道消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