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生技术创新的经济增长理论企业家精神差异配置的内生化理论模型

内生技术创新的经济增长理论企业家精神差异配置的内生化理论模型

一、企业家精神差异化配置的经济增长效应基于现代经济增长理论的研究形成了基本共识。仅仅通过资本、劳动力和能源投资的广泛资本模式，我们无法保持长期的经济增长。创新既是落实科学发展观的要求,也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要求,只有通过创新驱动,中国经济才能完成转型升级的紧迫任务和实现长期可持续增长。创新是经济发展最重要的驱动力,而创新依赖于企业家的“创造性破坏”活动(Schumpeter,1934),现代经济学对于经济增长决定因素的关注使得众多学者开始深入思考企业家精神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正如创新理论大师Schumpeter指出“企业家创新创业活动”是促进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被广泛接受的企业家精神特征就是指企业家有一种追寻私人王国的梦想与意志,企业家在寻利和追逐财富的过程中能够有效地发现和利用机会。随着制度经济学、金融发展理论和内生经济增长理论的逐渐完善,20世纪90年代以来,国内外学者又开始重新思考企业家精神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并且形成了很多富有建树的最新研究成果。尽管Schumpeter关于企业家创新精神的思想被后来的经济学家们所继承,而且大多数的理论研究都认为企业家精神对于一国经济长期持续增长至关重要(Romer,1990;Aghion和Howitt,1992),但是在以技术创新为基础的内生经济增长文献中,对于研发投入和技术水平巨大跨国差异现象的成因仍缺乏合理的解释(庄子银,2007)。Baumol(1990)则更为深刻的指出,并不是所有机会发现和利用都能够带来社会最优的结果,企业家精神在生产性活动和非生产性活动之间的差异化配置会对经济增长带来不同的影响;即一个经济体能否实现长期稳定增长,关键在于善于发现和利用机会并以逐利为目标的企业家精神是更多的配置到创新创业等生产性活动中,还是更多的配置到寻租甚至犯罪等非生产性活动中。正因为考虑到以寻利为目标的企业家精神存在差异化配置的情况,近些年来的研究逐渐开始深入考察影响企业家精神差异化配置的因素和差异化配置所导致的不同经济增长效应。1那么,究竟有哪些因素会影响企业家精神差异化配置的报酬结构并进而影响一国的经济长期增长呢?特别地,由于经济发展阶段和制度背景的差异,转型和新兴市场经济国家企业家精神、企业家精神的差异化配置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还是一个亟待深入研究的领域。本文在Schumpter式的内生技术创新增长理论框架内,对自21世纪初以来包含企业家精神变量和企业家精神差异化配置的内生经济增长理论及相关实证文献进行了较为全面的归纳与梳理。希望能够帮助学者们理解经济增长中企业家精神差异化配置的报酬结构影响因素,企业家精神差异化配置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以及其发挥作用的条件,尤其是在当前的经济转型关键时期,我们也希望能够拓宽中国经济增长问题的研究思路。关于本文的特点和综述范围有必要做如下的说明。首先,本文主要是从经济学角度来探讨企业家精神、企业家精神的差异化配置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因此所涉及的文献将主要集中在经济增长领域之内。与其他所有的综述文章一样,本文对于主题的讨论不可能覆盖相关领域所有的文献。限于本文的研究主旨,我们主要从宏观视角出发,在内生经济增长理论框架之内对企业家精神差异化配置的内生化过程、差异化配置报酬结构的影响因素和企业家精神差异化配置的经济效应等议题进行探讨。其次,在企业家精神和经济增长的文献梳理方面,国内外已有数位学者对此做出了较大的贡献。如Audretsch(2003)重点讨论了概念层面上的企业家精神涵义、企业家精神的生产性活动对于经济绩效的影响等内容。其所覆盖的文献集中于20世纪中后期至21世纪之初,这就缺少了对于企业家精神的非生产性活动方面的分析。国内学者肖建忠和唐艳艳(2004)的综述文章与Audretsch(2003)的主题相似。Nystrm(2008)的综述文献则侧重于对实证研究文献的归纳,较为详细地梳理了生产性企业家精神变量的衡量方法,并讨论了企业家创新创业精神和生产率、就业、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国内学者的综述性文章则主要介绍和引进了国外生产性企业家精神研究的主要议题,内容与以上文献的主题相类似(靳卫东等,2008;欧雪银,2009),江春和滕芸(2010)、江春和苏志伟(2013)则相对集中地综述了有关金融发展和企业家精神生产性活动关系的研究文献。已有的综述文献对于企业家精神的生产性活动和经济增长关系的归纳梳理做出了重要贡献,2传统的熊彼特模型和内生技术创新模型都假定所有企业家活动都是生产性的创新活动,从而忽略了企业家精神的差异化配置问题。遵循Schumpter式企业家精神和内生技术创新模型的理论研究思路,本文高度聚焦于内生经济增长理论框架下企业家精神的效应、企业家精神差异配置的内生化及其对经济增长影响、企业家精神差异化配置报酬结构影响因素这几个主要议题,所以在主题上本文也是对以上综述文献的扩展和更新。二、企业家创新精神近二十年来,有关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大量涌现,究其原因是人们普遍相信企业家精神对经济发展有重要贡献。Schumpeter(1934)开创性的研究指出,企业家通过对产品的新组合、市场的新发现、技术的新应用等破坏性创新来推动经济增长,企业家精神具有鲜明的特征,即追求私人王国的梦想、渴望财富和声望、善于发现机会并不断实施创新。尽管其他学派的学者对于企业家、企业家精神的定义和解释存在着差别3,但经济学家们对于企业家精神所包含的追逐财富、善于利用机会和创新等内涵则基本认同,尤其是企业家精神对于经济增长有重要影响的观点在经济学领域内已经基本达成共识。尽管Schumpter的企业家精神理论提出的时间较早,但是20世纪30年代～80年代的数十年间,企业家精神几乎从经济学领域消失,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现代微观经济的企业理论研究假设过于严格,这种标准一致的理论模型使得研究仅仅需要一个生产函数、理性选择逻辑和完全信息,从而使企业家的作用基本消失了(鲁传一和李子奈,2000)。另外,由于索洛经济增长模型的影响,传统的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主要是取决于资本的积累和外生的技术进步,这也没有为企业家的创新精神留出发挥作用的空间。然而,自进入20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由Romer(1990)触发的内生技术创新增长理论完善了索洛的新古典经济增长模型,新发展起来的内生经济增长理论开始强调经济激励对技术创新和经济增长的重要作用,在内生经济增长模型中,质量改进的存在使得高质量的新产品会替代低质量的产品,技术进步带来了“创造性破坏”4;由此,企业家创新创业精神开始逐步引入内生经济增长模型,Schumpter的经济增长思想在经过漫长的沉寂后又重新复苏。早期内生经济增长模型中,Aghion和Howitt(1992)的研究对内生化创新的经济增长理论影响最为突出5,他们首次将Schumpter“创造性破坏”的思想纳入模型当中,强调了研发部门新的生产技术会替代现有技术从而获得暂时的垄断租金。在他们的模型中,垄断租金将激励企业家不断进行创新,从而促进经济增长。这种对知识技术创新投资的目的性和逐利性的探讨,都和熊彼特提出的企业家创新精神是经济发展动力的理论相一致。而随着研究的深入,企业家精神对经济增长影响机制和企业家精神差异化配置则成为理论研究的主要问题。与Aghion和Howitt(1992)相似,同样沿着Romer(1990)内生增长模型所强调的知识溢出效应分析思路,Acs等(2004,2009)的研究进一步指出Romer(1990)的知识溢出模型并没有解释知识投资和溢出行为的发生机制以及如何影响经济增长的,他们强调生产性的企业家创新创业精神是简化知识溢出效应的一种机制,是连接知识与经济增长之间必不可少的环节(Braunerhjelm,2010)。这些理论模型较为形象地刻画了Schumpter创造性破坏的创新思想,将行为个体有经济激励的技术创新活动纳入了内生经济增长模型的分析,但遗憾的是以上研究仅提出了R&D研发部门的创新,没能将企业家精神明确的模型化;而且以往研究的一个前提假定是企业家精神都是配置在生产性活动方面,企业家精神总是有利于经济增长的,这就忽略了企业家精神的差异化配置问题。对于企业家精神差异化配置的内生化及其对经济增长影响的进一步理论探讨将是下一节的主要内容。三、没有严格的理论分析通过对以上研究的分析可以发现,多数文献都将视角集中于企业家生产性创新活动对于经济增长的影响,但却忽略了企业家的非生产性活动。实际上,企业家以逐利为目的和善于利用机会的企业家精神如果配置在寻租活动或非生产性活动方面,也可能会为其个人带来更高的私利回报,然而企业家精神配置在非生产性活动上却会造成资源浪费和社会福利损失,从而阻碍经济增长(Brou和Ruta,2012)。Hobsbawm(1969)很早就指出,人们通常假设经济中的私人企业(企业家)有进行创新的自发倾向,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企业家的唯一倾向是获取利润。Barumol1990)认为当企业家才能用于经济市场的创新活动时,企业家精神才是具有生产性的;当企业家才能用于寻租活动时,企业家精神则表现出其非生产性的一面;而且相对于企业家数量来说,企业家精神配置的差异在不同国家或者同一国家的不同时期都存在着巨大差距,这才是影响不同经济体差异的主要原因。为了论述自己的观点,他还对古罗马、古代中国、中世纪以及文艺复兴时期欧洲的经济发展历史进行了比较。这一观点扩展了企业家精神与经济增长关系研究的思路,为技术创新水平以及R&D投入水平的跨国差异提供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遗憾的是,这个分析还停留在历史观察的基础上,还缺乏严格的理论分析(庄子银,2007)。相比于Baumol(1990)的研究,Murphy等(1991)首先从一般性人力资本配置角度出发构建了才能配置与经济增长的理论框架,论证了天赋才能在不同经济活动中的配置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但是,他们关注的仍然是一般性的人力资本(天赋)在不同活动中的配置对经济的影响;而且在分析中,报酬结构仍然是外生给定的。AcemogluC(1995)指出报酬结构外生假设无法解释不同社会中报酬结构的差异,通过建立才能在生产性活动与非生产性活动之间配置的一般均衡模型,在理论上严谨地解释了人力资本的职能配置问题,将激励报酬结构内生化进而决定了每一经济主体在生产性活动和寻租活动中的相对报酬。Mehlum等(2003)的经济增长模型则侧重研究了破坏性活动对于投资激励的扭曲,研究表明,由于缺乏信任的产权保护制度,低增长经济比高增长经济往往拥有更高的掠夺性活动。此外,针对一国的掠夺性活动和现代部门的生产性活动,他们的研究也指出,如果法律执行是有效的而且新增企业的流动数量较多,就能够明显地减少掠夺收益,可能跳出低水平经济的陷阱。由此,企业家精神差异化配置与经济增长理论模型更多关注来自于制度方面的影响。庄子银(2007)在继承Schumpter的企业家创新精神思想和Baumol的企业家精神差异化配置观点基础上,沿着Acemoglu(1995)的研究思路,将企业家精神的生产性活动与非生产性活动配置引入内生技术创新的增长模型中,分析了不同经济活动的相对报酬结构对企业家精神差异化配置的决定性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内生的企业家精神差异配置决定了一个经济的R&D投资水平、技术创新水平和经济增长率,从理论上解释了跨国间R&D资源投入水平的差异和经济增长率的差异。其进一步指出,经济要摆脱低水平的寻租社会均衡陷阱,就必须对政治制度、经济制度和文化制度进行持续的创新,产生一个大推进,才能走出低水平的陷阱,进入发达经济体的均衡状态。Sanders和Weitzle(2010)在一个跨期动态博弈框架内分析了企业家精神在生产性活动和破坏性活动之间的配置均衡问题,其模型表明了制度质量的差异和初始财富条件的不同,会导致模型存在两个均衡解,即更多的人选择成为生产性的创新企业家或者是破坏性的掠夺者这样两种情况。该模型的结论表明,制度因素对于企业家精神的差异化配置有重要影响。虽然该文没有直接包含企业家精神差异化配置对于经济增长的影响,但却对企业家精神在生产性活动和破坏性活动间如何进行配置做了较为细致的研究,并隐含着给出了生产性企业家精神对于经济增长具有正面影响的含义。Brou和Ruta(2012)在前述研究基础上,进一步构建了一个厂商同时在政治市场和经济市场竞争的理论模型,模型刻画了以逐利为目标的企业家精神在生产性活动和非生产性活动中的配置及对于经济增长的影响。在他们的模型中,经济市场的结构起到重要作用,经济市场的竞争会驱动企业更倾向于创新并引致经济增长;而寻租活动对于经济增长的影响有两种情况,一方面其对于创新和经济增长有直接的负面影响,另一方面则取决于模型均衡状态下寻租企业家的数量和寻租所引起的企业进入或退出情况,而这种影响对经济增长是不确定的。由于转型经济的快速资本化进程,导致很多领域的经济租金短期明显高于企业家创新活动的收益,这也必然直接影响到企业家精神的差异化配置,然而目前的理论模型多未能从转型经济特征出发,分析其对于企业家微观行为决策的影响以及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此外,理论分析的结论是否与经验证据相一致呢?进一步地,既然企业家活动配置主要受到内生化的经济报酬结构的影响;我们自然会设问,影响企业家精神差异化配置报酬的因素是什么呢?这些正是本文以下两节所要介绍的内容。四、相关政策的研究经济发展并不是取决于一个社会企业家才能或企业家精神的多少,而是取决于社会制度对企业家精神的引导(Bhagwati和Jagdish,1982),即取决于制度所影响的报酬结构对企业家精神在生产性活动与非生产性活动中配置的激励状况。政府在法制水平提高、金融市场发展、财税激励政策等方面营造的制度环境不仅会影响企业家精神在不同活动间配置的相对报酬结构,而且也会直接成为企业家精神配置选择的约束条件,从而促进或阻碍企业家精神对于经济增长作用的发挥。Nystrtom(2008)利用23个OECD国家1979～2002年的面板数据实证研究了制度环境与企业家生产性的创新创业精神之间的关系,其研究结果表明,较小的政府规模、较完善的产权保护、较少的政府管制和较大的对外开放程度将促进企业家精神更多配置到生产性活动中。制度环境决定了正式和非正式的游戏规则,约束人们的行为(North,1990)。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制度约束和法制保障,企业家就会转移现存财富和其能力,更多向非生产性的寻租活动分配,因此学者们普遍认为鼓励创新的产权制度、保障合法收益的法律保护水平、政府干预市场的程度等制度因素能够影响企业家活动配置的报酬结构并进而影响一国的经济增长水平。(Murphy等,1991;Acemoglu,1995、2008;Mehlum等,2003;Sanders和Weitzle,2010;Douhan和Henrekson,2008)。①1既然学者们已经发现,各国经济增长的差异很大程度上可以由企业家活动配置来解释,而且制度对于企业家生产性创新创业活动有着重要的影响,那么在现代混合经济中起重要作用的政府是否可以执行有利于激励企业家从事更多生产性活动配置的政策呢?或者换句话来说,政府是否能够通过政策来营造鼓励企业家精神更多配置在生产性活动的制度环境呢,什么类型的政策会更加有效呢(Acs等,2004;Minniti等,2006)?在过去的近二十年里,一些欧美国家的政府投入了更多精力来制订有利于培养生产性企业家精神和激励企业家创新创业活动的政策,同时,学界也对这些政策的效果进行了研究。令人困惑的是,这些政府政策的结果是喜忧参半的,多数学者的研究表明,政府政策对于改变企业家精神差异化配置的报酬结构和激发企业家创新创业精神并不是全面和显著有效的(Capelleras等,2008)。随着研究的深入和细化,人们逐渐发现,在激励企业家创新创业精神方面并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政策,不同国家或地区影响企业家精神差异化配置报酬的政策也是有差异的;例如,Dutz等(2000)探讨了低收入国家的企业家精神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并指出两大类政策对激励企业家精神配置在生产性活动和促进经济增长起到关键作用:一是通过保护商业自由、知识产权以及契约的可执行性为生产性企业家精神发挥所能得到的收益提供制度保障,从而阻止企业家精神更多地向非生产性活动或部门转移;二是政府可以通过提供基本的商业服务、区域基础设施投入和放宽准入限制来促进供给方面厂商的竞争,从而为草根企业家创新创业精神的培育提供市场机会。Acs和Szeb(2009)则讨论了中等收入国家在促进企业家精神在生产性部门配置方面的可行政策,其研究结论指出:中等收入国家的政府政策措施应该集中在提高人力资本水平、可行性技术的升级换代和促进企业成长性方面,尤其是通过提高教育科研等方面的投入来提升人力资本的存量和质量。已有研究可以发现,政府旨在影响企业家活动配置经济报酬的政策应该更多关注于营造一个适合或有利于企业家生产性创新创业精神发挥的环境,长期来看,更少的政府行政垄断和更为完善的法制环境才更有可能激发企业家精神向生产性活动配置。五、企业家精神的差异化配置对经济增长影响的实证分析既然多数的理论文献都认同了企业家精神和企业家精神的差异化配置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是至关重要的,那么现实的情况是否与理论研究相一致,则需要实证工作的检验与支持。(一)企业家创新精神与地区增长Hébert和Link(1989)将企业家精神在生产性活动方面的表现定义在两个方面,即企业家的创业精神(企业家创业精神是指建立新企业的行为)和企业家的创新精神(现有的实证研究对企业家创新精神的衡量主要是专利或发明数量)。为了定量地分析企业家精神的生产性活动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学者们根据Hébert和Link(1989)的研究定义,发展了一些衡量企业家创新创业生产性活动的具体指标用以经验研究,主要包括企业更替率(Audretsch和Fritsch,2003;Caves,1998)、自我雇佣率(Beugelsdijk和Noorderhaven,2004);李宏彬等,2009)、企业所有权比例(Thurik等,2008;Erken等,2009)和专利发明数量(Acs等,1996;Wong等,2005;李宏彬等,2009)。多数实证研究都发现,企业家精神的生产性活动和经济增长之间存在明显的正向关系。Beugelsdijk和Noorderhaven(2004),Lazear(2004),Audretsch和Fritsch(2003)的研究都表明,企业家创新创业精神是导致地区经济增长差异的一个重要因素,更多生产性的企业家创新精神与创业活动有助于促进地区实现更高的经济增长率。Mueller(2006)以德国数据作为实证研究样本,实证结论发现,企业家创新精神和研发强度的提高都会促进地区经济增长。Glaear等(2012)以美国20世纪中期矿产和煤炭资源型城市为样本的研究表明,企业家创新创业的生产性活动和城市经济增长之间有显著的正向关系;他们还发现,就美国城市而言,用1970年代城市所具有的企业家创新创业精神(自我雇用率)可以预测该城市未来三十年的人口和收入增长水平。部分学者也以转轨国家作为研究对象,如McMillan,和Woodruff(2002)对俄罗斯、波兰、中国以及越南等转型经济的分析指出,转型经济能否取得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企业家的创新创业精神,那些对企业家创新创业活动限制过多的经济体往往经济绩效也较差。Berkowitz和Dejong(2003)对前苏联各地区经济增长差异原因的分析结果表明,在考虑了初始条件和政策改革措施的影响之后,企业家精神的活跃程度与苏联解体后该地区的经济增长在统计上呈现出显著的正相关关系。李宏彬等(2009)运用动态面板系统广义矩估计方法,以中国1983～2003年省级层面数据,实证检验了企业家创新创业精神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估计结果显示企业家创业和创新精神对经济增长有显著的正效应,而且这种关系是因果性的。此外,还有一些学者则从金融发展视角出发,考察金融因素和生产性企业家精神的作用机制与经济增长效应。大量研究表明,金融发展程度的高低直接影响企业家的生产性活动,为其创新创业精神的发挥提供条件(Blanchflower和Shadforth,2007,;Bianchi,2010;)。金融中介的发展和金融抑制的降低还能够有效提高资金的可得性,从而有助于企业家开展生产性的技术创新和研发活动(Magri,2009;解维敏和方红星,2011;江春和苏志伟,2013)。进一步地,Michalopoulns等(2009)的理论和经验研究结果表明,金融家通过金融创新活动来筛选更有创新能力的企业家,而企业家的技术创新活动又增加了金融创新活动的回报,于是良性互动在金融创新和技术创新之间得以形成,内生化的金融发展模型表明了金融发展、金融创新只有和企业家的技术创新相结合,才能够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增长。而且该文献也巧妙的将金融家视为一类特殊的企业家,如果这些金融企业家出于寻租的目的从事金融创新活动则可能会阻碍经济的长期增长与发展。Chipalkatti等(2011)利用37个国家面板数据实证分析了企业家精神、金融部门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其研究也指出企业家创新创业的生产性活动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是通过一个发达的金融部门渠道来传导的,并认为企业家生产性活动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会因不同国家金融部门发展水平而产生差异。Ardagna和Lusardi(2010)则发现,如果考虑到进入规制、契约执行和性别等异质性因素交互作用的话,那么即使金融发展水平较低的转型经济国家,其生产性企业家精神的创新创业活动也会增强。因此,单纯金融发展或是法治水平提高可能并不会激励企业家从事更多的生产性创新活动。Bittencourt(2012)以拉美国家为样本的研究也表明,只有推进相互配套的全方位整体改革才能有助于金融发展与企业家创新创业的生产性活动紧密结合,发挥促进经济发展的良性作用。(二)企业家精神的非生产性配置与经济产出的计量模型由于数据可得性的限制,关于企业家精神的非生产性活动、企业家精神的差异化配置变动等变量仍较难以衡量。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在于,企业家的非生产性活动往往都是要刻意逃避政府监管或者是贿赂寻租等非常隐蔽的行为,由于数据的获得存在相当大的困难(Wiseman,2013b),从而使得学者们很难对企业家精神在生产性活动和非生产性活动间的配置进行准确衡量。6直到最近几年,才有少数的几位学者从非生产性企业家精神方面入手,分析了美国州级层面“地下经济”的活动和企业家精神非生产性活动配置的衡量问题(Wiseman和Young,2013a;Sobel,2008)。其中,Sobel和Garrett(2002),Sobel(2008)对于企业家精神在非生产性活动配置方面的衡量进行了卓有成效的研究,他们对美国各州首府参与政治游说企业数量进行了调查和统计,并吸收了美国州级层面LiabilitySystemsRankingStudy(2002～2008)调查中关于法律体系质量得分指标,构建了州级层面非生产性企业家精神的衡量指标(unproductiveentrepreneurshipscores),为后续的研究提供了更为合适的变量与工具。Wiseman和Young(2013a)在Sobel(2008)的基础上,研究指出,制度环境对于收入水平的影响会作用于企业家精神的差异化配置,从而改变企业家从事生产性活动的比例和规模。Wiseman(2013b)还进一步考察了腐败(作为制度质量的一个衡量维度)对于企业家精神的差异化配置和经济产出的影响。在其研究中,分别对企业家精神在生产性活动和非生产性活动之间的差异化配置进行了区分和设计,采用了美国州级层面的生产性企业家精神和非生产性企业家精神得分进行刻画。其OLS和GMM计量模型的回归结果都表明,地下经济规模和生产性企业家精神(非生产性企业家精神活动)之间存在着显著的负向(正向)关系;而引入腐败变量之后的回归发现,当制度环境恶化(腐败程度加重)时,地下经济规模会增大、企业家精神的配置会发生变化(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