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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后四十回是谁作
《红楼梦》的第40章是谁写的。这是一个老问题。《红楼梦》的许多研究者进行了研究,但没有达成一致意见。近来又展开了论争。有人说,“《红楼梦》后四十回是高鹗续的”,也有人表示不同意,认为“《红楼梦》后四十回非高鹗续作”,各自摆出了材料,提出了理由。我们阅读了这些论争的文章,觉得这些同志的意见之所以不能一致,与对材料的认识和理解的分歧有关。为着研讨和解决这个悬着已久的问题,我们在这里对通常引证的几条材料作一番考辨,谈一点肤泛的看法。程伟元,高鹗两次排印一百二十回《红楼梦》时,曾写过《序》与《引言》。在《序》与《引言》里,对排印一百二十回《红楼梦》的原委有过说明:然原目一百廿卷,今所传只八十卷,殊非全本。……不佞以是书既有百廿卷之目,岂无全璧?爱为竭力搜罗,自藏书家甚至故纸堆中无不留心,数年以来,仅积有廿余卷。一日偶于鼓担上得十余卷,遂重价购之,欣然翻阅,见其前后起伏,尚属接笋,然漶漫不可收拾。乃同友人细加厘剔,截长补短,抄成全部,复为镌板,以公同好,《红楼梦》全书始至是告成矣。一、是书前八十回,藏书家抄录传阅几三十年矣,今得后四十回合成完璧。……一、书中前八十回抄本,各家互异:今广集核勘,准情酌理,补遗订讹。……一、书中后四十回系就历年所得,集腋成裘,更无他本可考。惟按其前后关照者,略为修辑。使其有应接而无矛盾。至其原文,未敢臆改,俟再得善本,更为厘定,且不欲尽掩其本来面目也。这就是说,《红楼梦》原是一百二十回。他们排印的一百二十回《红楼梦》,前八十回是根据旧稿,后四十回也是旧稿,他们只是搜集、整理和排印者。认为后四十回是高鹗续作的同志说,程、高的这个说明,是打“马虎眼”,故意捏造,以欺世人;认为后四十回非高鹗续作的同志则说,程、高的说明,基本真实可信。程、高所说明的原委,究竟是真是假,不妨从以下几个方面作一番探讨。第一,《红楼梦》早期传抄本——脂批本,仅有八十回。这不是全本。曹雪芹创作计划中,究竟要把这部巨著写成多少回,不见曹雪芹有任何文字说明。不过,脂批中却有所透露。以百回之大文,先以此回作两大笔冒之,诚是大观(脂戚本第二回回前总批)。通灵玉除邪,全书百回,只此一见,何得再言(脂京本第二十五回眉批)。据此记载,《红楼梦》原计划写成一百回。不过,脂批中另外三条涉及到《红楼梦》回数时,却不说是一百回。第一条见脂京本第二十一回回前总批:“按此回之文固妙,然未见后卅回,犹不见此之妙。”这里的“后卅回”,语意不清楚,一般研究者认为“后”是对八十回传世本而言。如果这样理解符合实际情况的话,则《红楼梦》全书应为一百十回。第二条见脂蒙本第三回侧批:“后百十回黛玉之泪,总不能出此二语。”如果这“后百十回黛玉之泪”一句,没有衍夺讹误,其“后”应是对前三回而言。这是一。其二,这里点明黛玉的活动贯串到一百十回,直至第一百十回,还有描写她伤感掉泪的文字。可见,这一百十回,不是全书的回数。全书回数应多于百十回。第三条见脂京本第四十二回回前总批:“钗玉名虽二个,人却一身,此幻笔也。今书至三十八回时已过三分之一有余,……”这一回是“蘅芜君兰言解痴癖,潇湘子雅谑补余音”。因抄本不同,一在三十八回,一在四十二回。以三十八回计算,全书可能是一百回,以四十二回计算,回数就要更多一些,是一百十回也是可能的。这样,《红楼梦》原计划写多少回,就有三说了,即百回,百十回,多于百十回。有的同志认为脂批中的“百回”、“百十回”,只是一种泛言概称,不应视作“精密数字”。这样理解,不能说不无一定道理。不过,我们认为,要说明脂批中关于《红楼梦》回数之所以出现不同记载的现象,应该考虑到以下情况。一,脂批,是指脂本上的批语。这些批语,不是出于一人之手,也不是批在同一时间,但他们对曹雪芹创作《红楼梦》的过程都相当熟悉,懂得全书残缺和未定的情况。他们关于《红楼梦》多少回数的记载,不可能没有丝毫根据;二、前八十回的种种残缺和未定的情况,说明曹雪芹在写作过程中,对于某些情节安排是时有改变的,甚至连回目多少也有更动。据脂批,第十七回“宜分二回方妥”,第四十二回,在有的本子上则标作三十八回;有的甚至被抄录的人误把几回文字写作一回,如第十九回,“宜分作三回方妙,系抄录之人遗漏。”前八十回的情况,尚且如此,八十回以后的创作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结合第一种情况,可以推断,曹雪芹对于用多少回的文字来完成《红楼梦》这部巨著,是一百回,还是一百十回,还是……,有过多种考虑,一改再改,并且一直没有最后决定下来。脂批中不同的记载,正是这种不断变化情况的反映。因此,我们认为要确切地指出曹雪芹计划《红楼梦》写多少回是有困难的。情况既是如此,那么,程、高所谓“原目一百廿卷”,显然是假话,不足征信。第二,曹雪芹不幸过早逝世了,在他生前,传世的《红楼梦》(当时称《石头记》)只有八十回。八十回以后,已写了多少,有没有最后写完,现在尚缺材料,难以说清楚。不过,我们从脂批的一些记载中,可以知道,曹雪芹在八十回以后,已写了不少内容。据研究者统计,八十回以后的大节小目,见于脂批的有三四十件事。按批语的语气,这些事件,不是批评者从前八十回文字的暗示中推测来的,而是有一定的文字依据。例如:故袭人出嫁后云:“好歹留着麝月”一语,宝玉便依从此话,可见袭人出嫁,虽去实未去也(脂京本第二十回评)。……请看黛玉逝后,宝钗之文字,便知余言不谬矣(脂京本第四十二回回前总批)。补明宝玉自幼何等娇贵。以此一句留与下部后数十回“寒冬噎酸齑,雪夜围破毡”等处对看,可为后生过分之戒(脂京本第十九回评)。后观《情榜》评曰:“宝玉情不情,黛玉情情”……(脂京本第十九回评)。由此可知,曹雪芹在八十回以后,已经写了数十回,连最末一回的《情榜》也已见于文字了。可惜这些稿子,有的早在曹雪芹生前就开始迷失了。茜雪至《狱神庙》方呈正文。袭人正文标昌,“花袭人有始有终”。余只见有一次誊清时,与《狱神庙》慰宝玉等五六稿,被借阅者迷失(脂京本第二十回眉批)。《狱神庙》回有茜雪、红玉一大回文字,惜迷失无稿(脂京本第二十六回眉批)。惜卫若兰射圃文字迷失无稿(同前)。曹雪芹在八十回以后,已写了数十回,全书末尾一回也见于文字了,能不能证实程、高的话是真的呢?程伟元数年铢积寸累起的后四十回,会不会就是曹雪芹迷失的稿子呢?我们的回答是否定的。曹雪芹八十回以后稿子,在他生前便开始迷失了。事过二十余年,能一一搜罗齐吗?事实上不会有这样的巧事,这是一。其二,仅就以上列举的几条脂批内容来看,后四十回是写出了贾府一败涂地,正如《飞鸟各投林》曲里所写的那样:“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而程、高排印的《红楼梦》后四十回,则是“延世泽”,“兰桂齐芳”,二者迥然不同;上面几条脂批所提到的八十回以后的一些情节,也没有一种见于程、高排印的后四十回。这足以说明程、高排印的后四十回不是曹雪芹的文字。第三,程、高排印的后四十回不是曹雪芹的文字,会不会是别人伪作,程、高搜罗来与前八十回“汇而刻之”呢?根据现已掌握的材料,在乾隆五十六年(公元一七九一年)程、高初印百二十回《红楼梦》之前,的确已有百二十回《红楼梦》抄本存在。乾隆庚戌秋,杨畹耕语余云:“雁隅以重价购抄本两部:一为《石头记》,八十回;一为《红楼梦》,一百廿回,微有异同。爱不释手。监临省试,必携带入闱,闽中传为佳话。”时始闻《红楼梦》之名,而未得见也(周春《阅红楼梦随笔》)。乾隆庚戌,是乾隆五十五年(公元一七九〇年)。这一年秋天,杨畹耕告诉周春,雁隅购得一部一百二十回的《红楼梦》,那么,雁隅重价购买一百二十回《红楼梦》的时间,就更早些了。从时间先后来推断,程伟元有可能搜罗到雁隅所藏的那部百二十回《红楼梦》,或是同一系统的抄本。不过,雁隅对所藏之《红楼梦》是“爱不释手”,自然不会轻易让它散失,程伟元是不可能从鼓担上购到它的。同时,雁隅所珍藏的这部《红楼梦》,是完整的一百二十回。据程、高的说明,他们排印的百二十回《红楼梦》,是用八十回抄本和相继购得的二十余卷和十余卷拼凑成的。并对原稿进行过“细加厘剔,截长补短”,使其前后关照,“有应接而无矛盾”的整理工作。这与雁隅的《红楼梦》的关系就不大了,不可能属于同一系统。所以,尽管不知道雁隅所藏之百二十回《红楼梦》的具体内容,但仍然可以说,雁隅所藏之《红楼梦》,只能说明程、高排印《红楼梦》之前,已有百二十回《红楼梦》抄本存在,并不证明程、高的后四十回是根据别人的伪作,他们只做了些核勘订讹的工作。除周春这条记载之外,还有两条时期较早的材料透露过八十回以后的某些故事情节。一是明义《题红楼梦》二十首。末三首写了《红楼梦》八十回以后的情节。概括起来有三方面的内容:一、黛玉病死,婚事不遂。二、“金玉姻缘”,终如云烟,“宝玉”重回到大荒山无稽崖的青埂峰下。三、王孙零落,红粉杳然,富贵荣华消没于淡梦轻烟之中。这是全书的结局。明义所见的这部《红楼梦》比程、高的要早好多年,但从内容来看,与程、高后四十回迥异,不可能是其稿本。另一条是王衍梅的《吊梦文》。王衍梅在乾隆五十六年(公元一七九一年)曾读过一部《红楼梦》,以后写了篇《吊梦文》,对《红楼梦》的一些情节安排和人物处理,发表了一些看法。他立意处处与曹雪芹相反,以表示自己的美好“梦想”。今摘录其中有关人物处理的几句话于此,以窥探他所读的那部《红楼梦》的内容。放熙风于昭阳,还宝钗于洛浦,唤紫鹃于茜纱,劫晴雯于黄土,……奈何哉!地老天荒,红楼北邙,两情恻恻,一梦堂堂。这里提到了王熙凤、薛宝钗、紫鹃和晴雯四人,其结局只有晴雯一人见于前八十回,其他三人都在后半部。从王衍梅这几句文字的立意上分析,可以知道他所读的那部《红楼梦》已有了她们的最终结局。“放熙凤于昭阳”,颇有点费解,似在说明王熙凤仍掌握着贾府的财政大权,故要把她从“总管”地位撵下来。“还宝钗于洛浦”,是从张衡“召洛浦之宓妃”句脱化来的,以宝钗比宓妃,可见宝钗已死,故才有把宝钗从洛水之边召还回来的愿望。“唤紫鹃于茜纱”,显然与七十九回宝黛修改“茜纱窗下”一段文字有关,反用“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陇中,卿何薄命”之意。这说明紫鹃也已死了,故希望能够于茜纱窗下,重新与之朝夕相处。同时,王衍梅对“红楼北邙”的情形,无限凄恻,也无疑在说明大观园里红粉青蛾已作北邙乡女。可见,王衍梅所读的《红楼梦》,其八十回以后是笼罩着一片悲凉凄清的气氛。这与程、高排印的《红楼梦》后四十回,也无相类似之处,不可能是其稿本。根据以上材料,可以说明,在程、高排印百二十回《红楼梦》之前,的确有了八十回以后续作,甚至也是四十回。但是,与程、高的《红楼梦》,不是抄本系统不同,就是内容迥异,二者之间,不可能存在一种过录或因袭的关系。如果不辨其间异同,仅是有续作现象存在,便断定程、高排印《红楼梦》,其后四十回是用的别人的续作,这是不能令人信服的。第四,程、高的《序》和《引言》,自身就留有编造的痕迹。一、程、高说,《红楼梦》“原目”就有“一百廿卷”。结果,花了数年时间,果真从故纸堆中,鼓担上搜罗齐了,并且“前后起伏,尚属接笋”,终于与前八十回“合成完璧”。可是这块“完壁”,前八十回与后四十回并非一色笔墨。这种用燕石之假,充当连城之珍的声明,不正是暴露作伪的真相吗?二、程说,历年搜罗的佚稿,“前后起伏,尚属接笋”,只是“漶漫不可收拾”,才需“细加厘剔,截长补短”。而高则说,前后并不衔接,且有矛盾,需加“修辑”,“至其原文,未敢臆改”。这就不得不使人发问:历年搜罗来的佚稿,是“前后起伏,尚属接笋”呢?还是少接应,有矛盾,需加“修辑”呢?对文字模糊不可辨识的佚稿,究竟是“细加厘剔,截长补短”呢?还是对其原文,“未敢臆改”呢?程、高二人对“佚稿”的情况和他们整理的情形,说法尚且不一致,其可靠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三、高说,再印时,“至其原文,未敢臆改,俟再得善本,更为厘定”。这就是说,对后四十回没有厘定过。可是,对照初印本和再印本,后四十回不仅有所增删,而且增删了还不少。高鹗讳言增删,显然在于强调保持本来面目,以此欺瞒世人。那里知道,却留下说谎的破绽,令人更外生疑。综合以上四方面的分析,我们可以这样说了:程伟元、高鹗在《序》和《引言》里,关于排印百二十回《红楼梦》原委的说明,存在着不少破绽。在没有取得确凿材料澄清上述情况,证明《序》和《引言》真实可靠之前,是不应该轻信的,更不宜用作说明后四十回非高鹗续作的根据。自《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以下简称脂稿本)发现以后,有的同志根据收藏者杨继振题字:“兰墅太史手定《红楼梦稿》”,和七十八回末“兰墅阅过”四字,便认为这是程、高手定稿。也有的同志认为,这部脂稿本比程、高排印本要早,不一定是程、高的手定稿。这些同志的意见虽然不尽相同,但都曾以此来证明《红楼梦》后四十回不是高鹗续作。我们认为,这部脂稿本是赝本,无法用来论证《红楼梦》后四十回非高鹗续作的问题。为了把问题讲得具体些,准备多用点笔墨。现将其理由申述于下。第一,从杨继振附在脂稿本里的两条识语,看脂稿本的真相。杨继振虽喜欢收藏书画,但学识平常,鉴定水平并不高,曾闹过笑话。这部脂稿本,在他收藏以前不见其他收藏者题识和印章,他从何断定这是高鹗手定稿本呢!这是一。其二,杨继振只于卷首题了“兰墅太史手定《红楼梦稿》”等几句话,没有写上收藏的原委,这就不得不令人怀疑这个抄本是不是传世之物,在杨继振收藏之前有无一段被收藏的经历。所谓“兰墅太史手定《红楼梦稿》”的可靠性如何,就值得考虑了。杨继振在写了“兰墅太史手定《红楼梦稿》”之后,还曾接着写道:“百廿卷内缺四十一至五十十卷,据摆字本抄足。”这就是说,百廿卷中,除四十一至五十十卷是他收藏时补抄的以外,其他各卷都是高鹗阅过的稿本了。其实,又何尝是这样的。第十回、十一回、二十回、二十一回、四十回、五十一回、六十一回、七十一回、八十回以及第一百回,都同样有补抄的地方。这说明杨继振,在说假话。不过,在写这条说明的二十多年之前附在书中的两条识语,倒写出了脂稿本的一些真相。第一条附识见第七十二回末页:第七十二回末页,墨痕沁漫处,向明覆看,有满文字影迹,用水擦洗,痕渍宛在,以是知此抄本出自色目人手,非南人所能伪托。……原来,杨继振对被自己称作高鹗“手定”稿本的本末并不清楚,直至发现一个满文的影迹后,才明白这抄本乃出自色目人之手。就此抄本的抄配情况来看,其抄配现象严重,甚至一回之中也有拼凑,那抄者笔迹的差异,在全书更是往往可见。是一部货真价实的“百衲本”。所谓出自色目人之手,确切地说,只是指全书的一部而言。脂稿本既有出自色目人之手,那么,不论其抄的时间是在程、高排印百二十回《红楼梦》之前,还是之后,总不可以称之是高鹗“手定”稿本啊!可是杨继振特地标明这是高鹗“手定”稿本,这不是明明在存心作伪吗!另一条见第八十三回末页:目次与元书异者十七处,玩其语意,似不如改本,以未经注写,故仍照后文标录,用存其旧。又前数卷起讫,或有开章诗四句,煞尾亦有,或二句四句不同。兰塾(墅)定本一概节去,较简净。……我们认为这几句识语是把脂稿本的真相基本讲清楚了。杨继振在这里提出了三种本子:元书,改本和兰墅定本。看来元书,指脂本,改本指出自色目人手的抄本。把这三种本子互相对照,杨继振发现元书与改本之间,在目次上不同的地方有十七处。杨继振认为,语意上元书不及改本。但在他“标录”时,为了保存本来面目,没有从改本,而仍照元书“标录”了。元书与定本之间,定本已将元书前数回的开章诗和煞尾诗删去。杨继振认为定本删得好,较元书简净了。虽然没有说明他“抄录”时是从元书还是从定本,但用脂京本,脂稿本和程、高排印本校对,可以发现是从元书的。为了便于了然,今将前数回的开章诗和煞尾诗有无情况,汇列于下。先说明一点,杨继振所谓的“元书”,还不是脂京本,当是另一种脂本。从表里我们清楚地看到,脂稿本里的开章诗和煞尾诗,比脂京本还要全,凡是脂京本有的,脂稿本都有,不见有删去的痕迹。而程、高排印本却没有一首开章诗和煞尾诗。与所谓“兰墅定本”已将开章诗、煞尾诗“一概节去”的情形完全符合。杨继振明明指出,元书前数回的开章诗和煞尾诗,“兰墅定本一概节去”,而所谓“兰墅太史手定《红楼梦稿》”,其开章诗和煞尾诗都有存无缺,历历在目。可见这个被杨继振称作“兰墅太史手定《红楼梦稿》”,并不是“兰墅定本”。根据其内容和抄配的情况,它是拼凑元书(脂本),改本(色目人抄本)和“兰墅定本”而成。从其第二回的开章诗和诗前一段文字被勾去的情况,可以推知,以后杨继振曾根据“兰墅定本”涂改过全书。在这里我们还必须指出,杨继振所谓“兰墅定本”,并不是高鹗手定稿本,多半就是程、高排印本。如果杨继振手中真有高鹗手定稿本,为什么又去弄虚作假,伪造一个“兰墅太史手定《红楼梦稿》”的本子呢?至于“兰墅阅过”四字,是伪托,本来无庸多言,由于有不少研究者很看重这四字,所以,有必要进行一番考辨。“兰墅阅过”四字,见第七十八回末页,是用朱笔写的。在同一回还有两处朱笔,一在“且听下回分解”的“解”字旁,是一小点,另一是把《芙蓉诔》里“搴簧”改成“寒簧”。这与“兰墅阅过”四字自然同出于一人手笔。一小点对于辨伪没有什么意义,“搴簧”改成“寒簧”,却很能说明问题。我们知道,脂本里均作“寒簧”。“寒簧”是仙女,曾从嫦娥学紫云之歌,霓裳之舞。在诔文里,且是以“寒簧”与“弄玉”对偶。“搴簧”显然是“寒簧”之误。可是,程、高排印本,不论是初印本还是再印本,均作“搴簧”,而不是“寒簧”。可见,程、高二人并不知道“寒簧”是仙女之名,似乎以为文中用“寒簧”欠妥,于是在排印《红楼梦》过程中,不从脂本,沿用“寒簧”,而把“寒簧”改作“搴簧”。这真是“不知妄改”。既然高鹗和程伟元对“寒簧”无知,那么,在脂稿本里把“搴簧”改成“寒簧”的那位阅者,就不可能再是高鹗了。“兰墅阅过”是那位阅者的假托,也就成了明摆的事实。有同志联系脂稿本第三十七回开头记一粘条逸去的朱笔随记等情况,而认为这“兰墅阅过”四字是杨继振的手笔,是有道理的。第二,再从脂稿本的原抄文字和涂改增损情况来看。首先,检查一下涂改增损前的原抄文字(下称原稿)。就全书而言,这种原稿,有的地方繁,有的地方简,并且繁简很不协调。后四十回中,第八一、八二、八三、八四、八五、八八、八九、九〇、九六、九七、九八、一〇六、一〇七、一一三、一一六、一一七、一一八、一一九、一二〇等十九回,文字简略,余二十一回,文字较繁。因此有同志认为,后四十回来自两种不同的底本,一是程本,文字繁,共二十一回,另一是不同于程本的一个特殊本子,文字简,共十九回。这是很值得考虑的。因为繁简现象也见于前八十回,甚至一回之中,也有繁有简。无论如何,我们总不可以就此认为,一回之中,文字繁的部分是来自程本,文字简的部分是来自有别于程本的另一种特殊的本子,前八十回也是来自两个本子,一是繁本,一是简本。所以我们认为,这种有繁有简,繁简很不协调的现象,说明原稿并非出自作家之手,而是抄自一种文字较繁的本子,抄时,对有的地方作了一些节要。从其内容来考察,前八十回本于脂本,后四十回本于程本。前八十回本于脂本,这不会有什么问题。说后四十回本于程本,就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有无可能原稿先于程本,是程本的基础呢?今用程本与原稿核勘,发现原稿有文字脱节,语意混乱等现象,并可资说明原稿的后四十回是节自程本的。今列举几例于下:例一:第八十一回,四美在钓鱼,适宝玉去园里散心,在假山背后听到钓鱼人的声音。原稿是这样写的:“只听见一个说道:‘看他洑上来不洑上来。’好似李纹的语音,一个笑道:‘姐姐你别动,只管等着,他横竖上来。’”紧接着又写道:“宝玉忍不住拾了一块小砖,往水里一撂,咕咚一声,四个人多吓了一跳”。上文没提过有四人在钓鱼,宝玉听到语音的也只有两人,怎么撂出一小砖,却吓了四人呢?检阅程本,原来,“好似李纹的语音”之下,宝玉“撂砖”之上,是这样几句话:“一个笑道:‘好,下去了,我知道他不上来的。’这个却是探春的声音。一个又道:‘是了,姐姐你别动,只管等着,他横竖上来。’一个又说:‘上来了。’这两个是李绮、邢岫烟的声儿。”这就对了,宝玉听到说话的原是四个人,而不是两个人。所以,宝玉的一块小砖,自然吓了四个人。不难看出,原稿前后失去照应,意思不完整,是删节繁本造成的。例二:第一百十八回,惜春提出出家,程本里宝玉表示了无限赞叹,说是“真真难得”。而原稿里却不见宝玉有任何反应。造成这种差异,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原是有的,原稿删去了;另一是原是没有的,程本妄添的。究竟属于哪一种可能,在同回里可以找到回答。紫鹃见惜春出家,也要求跟惜春去。宝玉见了也为之向王夫人求情。王夫人见宝玉如此,说过这些话:“你(指宝玉)头里姊妹出了嫁,还要哭得死去活来,如今看见四妹妹要出家,不但不劝,倒说好事,你如今倒底是什么意思?”这在程本和原稿里都有。可见惜春提出出家,宝玉原是有反应的,并且是一种赞许的反应。这就明白了,“真真难得”,原是有的。原稿里没有,是节要时删去的关系。由于删得不干净,以致前后衔接不上。例三:第一百二十回,贾政在毘陵驿,雪天里追赶宝玉不上,“只得回来”。原稿是这样接的:“到了船中,闷坐了一回,仍旧写家书,便把那事写上。”可是上文只是贾政“在船中闷坐”,没有提及写家书的事,这里却说“仍旧写家书”,是怎么一回事?按程本,贾政在毘陵驿,打发众家人上岸投帖,辞谢朋友之后,“自己在船中写家书”。追赶宝玉不着,回到船中,与家人谈了一会,在不胜伤感之下,“仍旧写家书,便把这件事写上”。这就不难看出,原稿把“在船中写家书”,改成“在船中闷坐”。大概由于一时疏忽,没有把下文的“仍旧写家书”改动,照原样保留了。以致前后文字失去照应,矛盾了。象这种由于删削而造成的上下文失去照应的现象,在前八十回也是存在的。例如,第二十一回,平儿软语庇贾琏之下,有一大段平儿贾琏二人的对话。平儿在话里流露出一种顾忌王熙凤的心情,于是“贾琏说道:‘你不用怕他,……’”可是原稿却把平儿贾琏二人的对话全部删去,径接“贾琏说道:‘你不用怕他,……’”上下文就全脱了节,文义也不通了。另外,也因为删节的关系,造成语意混乱的情况,这在原稿中也不是个别的。例如:第八十九回,雪雁告诉紫鹃宝玉定亲事,紫鹃问她侍书“倒底怎么说来”。雪雁回答的话,程本是:“前日不是叫我到三姑娘那里去道谢吗?三姑娘不在屋里,只有侍书在那里,大家坐着,无意中说起宝二爷淘气来。他说:‘宝二爷怎么好!只会玩儿,全不象大人的样子,已经说亲了,还是这么呆头呆脑。’”原稿则把“三姑娘不在屋里”删去,改成“前日我到三姑娘那里去道谢,无意中说起宝二爷淘气来。侍书说:‘已快说亲了,还是这么呆头呆脑。’”原来是探春不在屋内,雪雁侍书等丫头私下议论的,原稿这一删改,竟变成探春与丫头们一起议论宝玉淘气,意思全变了。同时,这一删改,也不成文字了。试想,探春会与丫头们一起议论宝玉淘气吗?侍书能公然当着小姐面说宝玉呆头呆脑吗?这样的情况,前八十回里也不难找到。如第六十二回,探春说一年十二月,月月有几个生日时,脂京本写道:“大年初一也不白过,大姐姐占了去,怨不得他福大,生日比别人占先。又是太祖太爷的生日。过了灯节,就是老太太和宝姐姐,他们娘儿两个遇的巧。”可是,原稿把“大姐姐占了去”到“又是太祖太爷的生日”四句全部删去。这一删,大年初一就成了贾母和宝钗的生日了。真是乱了套。以上列举的例证,说明原稿存在着文字脱节,语意混乱的现象。这些现象,是删削繁本时留下的破绽。这不仅说明原稿是繁本的节本,而且证实了其后四十回是节取于程本的,排除了它先于程本的可能。其次,再从脂稿本的涂改增损的情况来考察。脂稿本涂改增损的情况很复杂,有的地方,有删有增,有的地方,只有删而没有增,也有的地方,只是增而没有删。从涂改的情况来分析,前八十回与后四十回是有区别的。前八十回整段勾去,成行划去的现象,往往可见。整段勾去了,就很少再去增添什么文字。成行划去的,有一部分,又增添上数倍于前的文字,其内容也常常与删去的不同。如第七十七回,宝玉探望晴雯,有一段关于晴雯嫂嫂的文字,改稿划去了,按照程本增添上更多的文字。新增添的内容,与划去的内容,全然不同,晴雯的嫂嫂判若两人。后四十回,整段勾去的,只有一两处,并且有一处勾去后,又在增补中反映出来了。成行划去的地方较多一点,但划去的文字又往往见于增添的文字。如第八十二回,探春和湘云去潇湘馆探望黛玉的病,有几行文字,改稿划去了,但增添文字时,又几乎全部用上,实际上成了内容上的敷演。多数是涂去一两句,增添大量文字。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删改的情况不一样,不是偶然的。这种不同正说明这样的事实:前八十回,原稿是从脂本来的,由于脂本与程本之间有差别,所以根据程本来删改,删改后的文字和内容,自然有别于原稿;后四十回,是从程本来的,所以再根据程本来删改,自然增添的文字和内容,不会与原稿产生原则性的差异。这是一。其二,改稿的文字基本与程乙本相同,又不全然相同。俞平伯先生在《谈新刊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见《中华文史论丛》一九六四年第五辑)一文里,曾就前八十回,与程甲乙两种本子作过校对,将其间的差异,分成十二项目,列举了四十余例。后四十回的情况也大体相同。今仅举几例,以资说明。例一:第一百二十回开头,叙写袭人病中思前想后的情形,改稿的增补文字中,“他各自一个躺着”之下,有一“神”字涂去,紧接原稿“细想那日抢玉的光景”句。而程乙本在“躺着”之下,是“神魂未定”及几句袭人做梦的文字。例二:第九十回,夏金桂向薛蝌调情,使宝蟾送酒。宝蟾对薛蝌说,“我们大爷这件事,道实叫二爷操心”。这是原稿的文字。改稿将“道实”改成“着实”。而程乙本则是“道实”,与原稿相同。例三:程乙本后四十回里,有几处把巧姐年纪描写得很小的文字。如第八十四回:“奶子抱着巧姐儿,用桃红绫子小绵被儿裹着,脸皮发青,眉梢鼻翅微有动意。”第八十八回:“那巧姐儿在凤姐身边学舌,见了贾芸,便哑的一声哭了。”似乎巧姐还在孩提之年。这两处文字,改稿里都没有。这种不全然相同的情况,说明了什么问题呢?我们仍可以从这三个例子中取得回答。先说第一例。改稿涂去“神”字,程乙本在“神”字上做有文章,这种不同现象的出现,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改稿先于程乙本。程、高根据改稿整理排印时,发现改稿中涂去的“神”字,觉得可以在上面做文章,于是便接过“神”字,做出了一段“神魂未定”的文章来。另一是改稿根据程乙本删改原稿。在按照程乙本增补时,写到“他各自一人躺着”,并开始写下一句时,觉得在意义上已可以径接原稿的“细想”句,于是就没有再抄下去,并把已写下的“神”字涂去。这两种可能,我们认为第一种不合情理,改稿为什么要写上“神”字,又为什么又把它涂去,毫不见有什么道理。同时,“他各自一人躺着”,下接“细想”句,文从字顺,意思也已完整,程、高无任何必要接过涂去的“神”字,做节外生枝的文章。所以,这种可能,应该排除。第二种倒是顺理成章,说明现象的真相。第二例,其中“道实”一词,意思有些费解,改成“着实”就明晰了。如果改稿是程乙本所依据的“底本”,为什么程、高不用改正的“着实”,而偏偏仍沿用涂去的词意欠明晰的“道实”呢?这就无法理解了。所以,这种现象只能说明这样的事实:原稿本于程乙本,“道实”被沿用下来。因“道实”有点费解,于是在删改时,便涂去“道”字,把“道实”改成“着实”。第三例呢!程乙本里两处关于涉及巧姐年纪的文字,完全是败笔,只可能在一时疏忽下出现。如果程乙本是根据改稿排印,两处败笔,便成了特意增补进去的,颇通文理的程、高二人,当不至于这样糊涂,所以,这也只能说,改稿因程乙本这两处文字,与巧姐年纪不相衬,不合情理,于是没有照抄,而是跳了过去。综合以上三例的分析,可以清楚地看出,改稿与程乙本既相同又不全然相同,正说明了改稿不是程乙本所依据的“底本”,相反,它倒是按照程乙本来涂改增损原稿的。不过,只是酌采,并不尽从。其三,改稿的文字也有些地方同程甲本而不同程乙本。如第一百一十八回就有这种情况。一,原稿与程乙本相同,后根据程甲本增添文字。原稿:“叫人沿途迎来”,同程乙本,改稿在“迎”字之下,添有“上”字,与程甲本同;“撂下就走”,同程乙本,改稿在“走”字之下,添有“了”字,与程甲本同;“巧姐到底是个小孩子”,同程乙本,改稿在“巧姐”之上,添有“那”字,与程甲本同;“你琏二哥哥不抱怨我么”,同程乙本,改稿在“不”字之上,添有“可”字,与程甲本。二,原稿与程乙本相同,又据程甲本本涂改。原稿:“过了几日”,程乙本作“过了数日”,改稿涂去“过”字,改成“那人去了几日”,与程甲本同;“贾政看了大怒”,程乙本同,改稿涂去“大怒”,改成“生气”,与程甲本同;“我能够栏他么”,程乙本同,改稿涂去“够”,改成“个”,与程甲本同。三,增添的文字同程甲本,不同程乙本。原稿:“虽说是不是正配,保管一过了门”,同程甲本,程乙本作“虽说不是正配,管保一过了门”;“怔怔的坐着”,同程甲本,程乙本作“怔怔的瞅着”;“伯夷叔齐原是生在商末世”,同程甲本,程乙本作“夷齐原是生在殷商末世”;“叔叔看见爷爷后面写的”,同程甲本,程乙本作“叔叔看见了,爷爷后头写着”。这种同程甲本而不同程乙本的现象,也见于前八十回增添的文字。如第七十七回,改稿增添的文字中,就有好多处。“谁知贵儿一味胆小老实”,“味”,程甲本同改稿,也作“味”,而程乙本则作“为”;“宝玉连忙给他披上”,“披”,程甲本同改稿,也作“披”,而程乙本则作“被”;“只听窗外有人问道”,“道”,程甲本同改稿,也作“道”,而程乙本则作“这”;“我的爷,你怎么跑了这里来了”,“跑”,程甲本同改稿,也作“跑”,而程乙本则作“跳”。所有这些例子,都在表明,改稿的文字虽然基本上同程乙本,但也有些地方同程甲本而不同程乙本。既然如此,改稿与程甲乙二本的关系也就清楚了。改稿文字既有同于程甲本而异于程乙本的地方,这就不可能是程乙本的“底本”;同样,既有同于程乙本而异于程甲本的地方,也就不可能再是程甲本的“底本”。它比程甲乙二本晚出,基本上是根据程乙本涂改原稿的,同时,也有酌采程甲本的地方。那种脂稿本是程甲本“底本”的说法,并不符合事实,说是程乙本的“底本”,也同样不符合事实。根据以上对杨继振“附识”和脂稿本情况的分析,我们得出这样的结论:《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为杨继振所伪造。是他及其幕客们拼凑元书(脂本),改本(出自色目人手)和程本而成。在拼凑过程中,曾对一部分文字和内容作过删削节要,以后出于作伪,又用程本(主要是程乙本)予以涂改增损,使之近于程乙本,再贴上《红楼梦稿本》题签和写上“兰墅太史手定《红楼梦稿》”说明,充作传世之物,用以炫耀收藏之美,欺瞒世人。象这样的赝本,是不足以说明《红楼梦》后四十回是否高鹗续作的问题的。在程伟元高鹗第一次排印百二十回《红楼梦》以后的第十年,诗人张问陶写了一首《赠高兰墅鹗同年》的诗,题下附有一注:“传奇《红楼梦》八十回以后俱兰墅所补”,指出了高鹗与《红楼梦》后四十回有一种“补”的关系。张问陶的这条注,影响过不少人,如倪鸿,俞樾等人,就曾根据这条注而认为《红楼梦》后四十回为高鹗所续作。胡适也曾认为这是高鹗续作后四十回“最明白的证据”。自此以后,不少《红楼梦》研究者也往往视高鹗为四十回的续作者,加以考证和评价。不过,也有人表示异议,认为张问陶注中所说的“补”,不是指续作,应作“修补”理解,即程、高《序》和《引言》里所说的“截长补短”、“补遗订讹”的意思。张问陶注中的这个“补”字,应作何种理解?我们认为不应孤立地做文字诂释。应当从整个句子的结构情况分析。就整个句子结构情况分析。一、“补”在句中是对前八十回而言;二、被“补”的内容是整个后四十回。这样,整个注的意思便是:传奇《红楼梦》八十回以后全部内容都是高兰墅补上去的。所以,“补”应作“续”来解释。如果诂释为“修补”,即“截长补短”“补遗订讹”的意思。这“补”就变成对后四十回而言,那就不好理解了。未有言明后四十回原有文字残缺,内容错乱,抄本互异等现象,则“修补”又从何谈起。至于程、高的《序》和《引言》用“截长补短”“补遗订讹”,其概念却很清楚。程说:“数年以来,仅积有廿余卷。一日偶于鼓担上得十余卷,遂重价购之,欣然翻阅,见其前后起伏,尚属接笋,然漶漫不可收拾。乃同友人细加厘剔,截长补短,抄成全部,……”所谓“截长补短”,指整理“漶漫不可收拾”的乱稿而言。张问陶注中说的是完整的四十回,不见有什么残缺、错乱等现象,又怎样去“截长补短”呢!这是一。其二,高鹗用“补遗订讹”,是对核勘前八十回各种不同抄本说的。所谓“书中前八十回抄本,各家互异;今广集核勘,准情酌理,补遗订讹。”对于后四十回,据高鹗自己说,只是“按其前后关照者,略为修辑,使其有应接而无矛盾。至其原文,未敢臆改”,甚至连“厘定”工作也没有做。如果“补”在注中应理解为“补遗订讹”的话,那么,张问陶就应该说,高鹗“补”过前八十回,却不能说对后四十回做过“补”的工作。可见,张问陶说后四十回俱高鹗所“补”,不是“补遗订讹”的意思。“补”作“续”理解,即《红楼梦》后四十回是高鹗续作。既然如此,为什么高鹗在再次排印《红楼梦》之后所写的一首诗:《重订红楼梦小说既竣题》,称“订”而不称“补”?高鹗在诗里称“订”不称“补”,是有他的苦衷的。高鹗和程伟元在《序》和《引言》里,关于排印《红楼梦》的原委已有声明,后四十回是历年搜罗的旧稿,不是他们的续作。既然如此,高鹗在诗里那能再称“补”呢?在第一部分,我们已经指出,程、高《序》和《引言》里的有关排印《红楼梦》原委的声明,说的是假话。高诗中称“订”,显然是与之相呼应,不在说明真象。我们又怎能因高鹗诗中称“订”而不称“补”,就认为张问陶注中的“补”字,是“修补”而不是“续作”的意思呢!张问陶不遵从程、高在《序》和《引言》里的声明,而指出《红楼梦》后四十回是高鹗所补,是否可靠呢?对于这个问题,我们是这样理解的。张问陶和高鹗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们不仅是同年,而且高鹗还是张问陶的妹丈。张问陶写这首诗的时候,二人正在一起担任顺天乡试的同考官。可以断定,高鹗对于《红楼梦》是“订”还是“补”,张问陶不会不清楚。如果高鹗排印百二十回《红楼梦》,的确只是做了一些订正工作,张问陶怎么可以说他是补了整整四十回呢?同时,张问陶的诗和注是写了赠给高鹗的,是让高鹗看的,不同于一般的记载,作假不得。所以,对张问陶说《红楼梦》后四十回是高鹗所补,不应看作妄说。在张问陶赠高鹗诗以后没多久,高鹗的另一位同年薛玉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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