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炀帝废学新探

隋炀帝废学新探

开封元年（581年），北庭贵族杨坚通过宫廷政变建立了隋朝。开皇九年，陈在九年内消灭了陈，结束了长期的战争，并实现了统一。为了巩固其统治，杨坚在各个领域实行改革。他在执政早期大力发展教育，兴建学校，但是到了执政中后期却突然下令废除学校，只保留贵族之学。这前后不一的举措令人费解，学界对此说法也是众说纷纭。对于此问题，本文从当时以世家为代表的统治阶级角度及社会情况出发，探讨隋文帝废学之因。一、隋文帝为国教，废学隋文帝在开皇之初就曾下令兴建学校:“朕抚临天下，思弘德教……当建庠序。”兴办学校的同时，文帝还十分重视读书人。《隋书》载:“隋文帝开皇二年十二月，丙戌，赐国子生经明者束帛。”隋文帝对教育事业的看重还体现在对文献典籍的搜集上。由于长期战乱，隋初大部分藏书已经损毁亡佚。想要大力发展教育，没有足够的典籍支持是无法实行的。开皇初期，秘书监牛弘奏曰:“……昔陆贾语汉高祖‘天下可以马上得，不可以马上治之’，故知经国主政，在于典籍，为国之本，莫此优先”。隋文帝纳之并下诏曰:“天下藏书之家献书一卷，赉缣一匹。”隋初财政并不富裕，还时常遭到北方敌人的入侵，在此情况下，文帝还能如此重视教育是难能可贵的，并且也确实取得了不错的效果。《隋书·卷75》《儒林传·序》评价道:“于是超擢奇隽，厚赏诸儒，京邑达乎四方，皆启黉校。齐、鲁、赵、魏，学者尤多，负笈追师，不远千里，讲诵之声，道路不绝。中州儒雅之盛，自汉、魏以来，一时而已。”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仁寿元年(601)六月，隋文帝却突然下诏废除学校，其诏书曰:儒学之道，训教生人，识父子君臣之义，知尊卑长幼之序，升之于朝，任之以职，故能赞理时务，弘益风范。朕抚临天下，思弘德教，延集学徒，崇建庠序，开进仕之路，伫贤隽之人。而国学胄子，垂将千数，州县诸生，咸亦不少。徒有名录，空度岁时，未有德为代范，才任国用。良由设学之理，多而未精。今宜简省，明加奖励。随后文帝将太学、四门学和州县学废除，只留下国子学七十人，设博士五人，专为贵族子弟保留。对于开皇初招揽的一批大儒，隋文帝以其“皆鄙野，无仪范”，故而“朝廷不与之贵”之由弃用二、影响关注政能力对于文帝为何要废除学校，自古以来众说纷纭。《隋书》认为其“不悦诗书，废止学校”也有人认为是因为修建学校、供养人才需要耗费大量的财物，而当时国家的财政能力不太能够支撑。有学者曾提出文帝是一个提倡节俭的帝王，他见学校“多而未精”当属一种严重的浪费，于是做出整顿精减的决定南宋永嘉学派代表人物叶水心提出一个影响十分深远的观点，他认为学校有名无实才是文帝废学的主要原因。从文帝的诏书就能看出他已经意识到了大肆办学的弊端。吕思勉在《隋唐五代史》中对此观点也有分析与阐述:“……抑历代之于学校，皆视为粉饰升平之具，本不期有何实效……即必从而裁撤之，文帝则凡事务求实际，故睹其无效，正可见其初意之诚也。”三、汉武帝废除学校，以农为本，实行均田制，促使农民增收关于文帝废学之因，很多人认为，是由于学校培养的儒生只会读书而不关心实事，不具备真才实学，故文帝将学校废除。从史料看来，这一观点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为何这些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不具备真才实学呢?笔者从文帝时期的选官制度看出一些端倪。文帝建隋之后，虽废除了九品中正制，但在官员选拔上仍保留了前代遗风，如开皇二年有诏曰:“甲戌，诏举贤良。”在当时，大部分官员是由门阀世家担任。门阀世家的势力虽然在南北朝之后有所削弱，但在朝堂之中仍占据主导地位。同时，文帝自身就属于关陇士族的主要成员，其统治班底也源自这个阶层。可以说，文帝废除九品中正制而推行科举制度更多是为了消除南北士族的界限，但并不意味着士族垄断政权的终结。杨坚建立的隋政权，仍然是魏晋以来门阀士族统治的继续文帝之所以废除学校还与农业有关。中国古代封建王朝基本是以小农经济为主，农民和耕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文帝能在较短时间达到“库藏皆满”，很大程度上与文帝以农为本，实行均田制的政策有关。文帝大力办学之后，许多平民进入学校学习而不事农桑，这对国家的经济发展极为不利。文帝建隋之后沿袭了北魏以来的均田制，但是在此基础上进行了改进。隋代的“丁男、中男永业露天，皆遵后齐之制”在这种情况下，人民实际上仅仅获得二三十亩的授田，却要按照名义上140亩田来交税，且这140亩田大部分属于要交税的露田。虽然隋代的税收相比于前代已经下降了很多，文帝又经常给农民免除赋税，但是每户要最少承担80亩的税田，这也让百姓沦为贵族、地主的荫户、附户、部曲和佃客。虽然这样能够让经济迅速发展，但是对于农民来说无疑是灾难。在隋初，文帝就言:“男女三岁已下为黄，十岁已下为小，十七已下为中，十八已上为丁。丁从课役，六十为老，乃免。”四、隋文帝废除学校，致害三综上所述，在文帝时期，由于门阀世家对官职的垄断，大力修建学校不仅没有办法为朝廷培养人才，甚至可能会威胁门阀世家在朝堂中的垄断地位，也会使门阀世家损失大量的税收和利益。文帝出身于门阀士族，虽然早年的他雄才大略，但是在振兴教育和士族利益起到冲突时，为了稳定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