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美国内战前的几个因素

如何评价美国内战前的几个因素

李建明同志对美国内战前的几次妥协如何进行评估？。李剑鸣同志的文章提出对美国内战前的奴隶制度必需“重新评价,不能用道德化的标准来全盘抹杀它,因而,几次妥协使奴隶制经济得以继续发展,并非是严重阻碍美国社会前进的因素”。我们不禁要问,内战前的美国南部奴隶制度到底是不是阻碍美国社会前进的因素?我的回答是肯定的。李剑鸣同志采用马克思的话来为自己肯定这一制度的进步性作论据(虽然他没有打引号),我觉得他对马克思话的本意理解不够全面。下面不妨先看看马克思是怎么说的。马克思指出:“同机器、信用等等一样,直接奴隶制是资产阶级工业的基础。没有奴隶制就没有棉花;没有棉花现代工业就不可设想。奴隶制使殖民地具有价值,殖民地产生了世界贸易,世界贸易是大工业的必备条件。可见,奴隶制是一个极重要的经济范畴。”南部种植园奴隶制限制了国内市场的扩大。因而数百万名奴隶被剥夺了购买商品的权利;奴隶主所需的生活必需品主要也从欧洲尤其是英国运入,这样就大大缩小了资本主义的国内市场。北部工业资本主义发展要求不断增加自由劳动力,但是种植园奴隶主却把数百万黑人束缚在土地上当奴隶,从而堵塞了国内自由劳动力供应的一个重要来源。南部种植园奴隶制也妨碍资本家从国内获得充分的原料。南部所产的棉花却大量出口到英国,50年代英国工厂所用棉花80%是从美国进口的。南部的奴隶制不仅严重地阻碍了美国北方工业的发展,而且也大大延缓了南部工业发展的进程。19世纪50年代,南方只占全国工业总产量的8%,全国工厂总数的15%,工资劳动者总数的8.5%,全国工业总投资的9.5%。如果按李剑鸣同志的意见,奴隶制“并非是严重阻碍美国社会前进的因素”,“不能用道德化的标准来全盘抹杀它”,“需要重新估价”的话,那么我们要问,它是不是“进步因素”呢?按他的上述说法只能得出这个结论。这样一来,如何解释上述种种历史现象呢?也许他会说,自由劳动制度和奴隶制度之间的矛盾有个发展过程,最初它们有矛盾又有一致的地方,后来才发展到敌我对抗的程度。但需要指出的是,奴隶制作为最落后最腐朽的生产关系的性质始终是一样的。它对社会进步的阻碍作用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只是由于资产阶级利用它,并在后来在它的进攻面前“一再屈辱地退让”李剑鸣同志说,在内战前的几次妥协中,“北方资产阶级放弃的至多是具体、局部的利益,并未割舍其根本利益”,它只是“承认现状”。我们要问它承认的是什么“现状”?就拿密苏里妥协案制定前的形势来看,自1787年宪法制定以后,本来就有梅松——狄克逊线和俄亥俄河作为蓄奴州及其领地同自由州及其领地之间的界线。可是,自从购进路易斯安那以后,南方种植园奴隶主就迫不及待地向密苏里及西部其他地区扩展奴隶制种植园。而按上述界线,密苏里地区应属于自由州范围,把它作为奴隶州加入联邦,“乃是意在增加南部的表决权的一个侵略行动”。那么,签订1850年妥协案的“现状”又如何呢?在这之前,1846年8月,面对即将从墨西哥夺取来的大片领土上是否允许奴隶制存在的问题,发生了激烈的争论。民主党众议员载维·威尔莫在众议院讨论关于侵墨战争拨款法案的时候,提出了一个补充条款,即“威尔莫附文”,规定从墨西哥得来的任何领土上,不允许奴隶制和强制劳动存在。威尔莫在提出这个问题时的出发点在于,墨西哥法律是禁止在这个地方实行奴隶制的,因此,国会不应该把它变为蓄奴州,使历史倒转。应该说这个“附文”是代表资产阶级长远利益的。因而得到广大工农群众,自由党和资产阶级进步分子的拥护。奴隶主在参议院否决了这个“附文”。1894年,奴隶主代表人物卡尔霍恩又提出了把奴隶制扩展到新征服的墨西哥领土,加利福尼亚和新墨西哥,坚决要求北部送还所有逃亡奴隶:停止一切解放奴隶的宣传等,气焰甚嚣。反奴隶制的人士则以威廉·西华德、弗·通格拉斯和温德尔。菲利普斯为代表,对奴隶主的上述要求据理驳斥。在双方斗争激烈,相持不下的时候,又是亨利·克菜提出了一系列妥协方案,除了加利福尼亚以自由州加入联邦外,其他各条都不利于北方资本主义发展。李剑鸣同志认为,“国家的统一,联邦政权高于州权”才是北方资产阶级主要原则。这固然不错。但我要进一步问,国家要在什么基础上统一?又要的是什么样的联邦集权?统一的美利坚合众国向何处去的问题,即是为资本主义发展创造有利条件,迅速发展生产力呢?还是在奴隶主的进攻面前步步退却,让它设置重重障碍,延缓历史发展进程呢?这是更重要的原则问题。因为自由劳动制和奴隶制这两种制度的联盟只能是暂时的,随着历史的发展,存在着谁战胜谁的问题,在当时自由劳动制代表着美国历史发展的方向,奴隶制是不合时宜的阻碍历史前进的因素。在两种制度尚能共处的情况下,虽然不能不切实际地提出消灭奴隶制的口号,但同他作坚决斗争,限制它的无理侵占是可能的。关于“联邦权力高于州权”,也有一个把权力集中到谁手里的向题。像内战前的大部分时间里,联邦的总统职务,众议院和最高法院大都由民主党控制的情况下,联邦中央权力越集中,奴隶主的权力就越大(特别是四五十年代以后)。当联邦的内外政策均以奴隶主的利益为转移,资产阶级和广大群众的利益被抛在一边的情况下,这种高于州权的中央集权到底对谁有利不是一目了然吗?堪萨斯一内布拉斯加法案和斯科特判决正是南部奴隶主集团同民主党结成联盟强加给全国的,他们使联邦愈来愈变成他们的“奴隶”,李剑鸣同志把19世纪40、50年代美国第一次西进运动高潮也归功于几次妥协,未免把妥协的作用过分夸大了,说什么由此“带动了铁路的铺设,工业革命的加速,使美国经济出现比较活跃的局面。”以及“奴隶制经济也因为有新的土地不断发展以至兴盛,为北部及英国的工业提供丰足的棉花供应……”,等等,果真如此的话,这几次妥协的总导演亨利。克菜倒真是一个“独具慧眼”的“高等战略家”了。然而,美国进步学者都称他是一个善于在资产阶级和奴隶主之间“操纵取巧”的“边疆各州资产阶级政容的典型”。诚然,由妥协带来的暂时的和平局面确是有利于移民西进的一个因素,但决不是主要因素。美国在19世纪四五十年代出现的第一次西进运动的高潮是一系列的国内外条件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