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质合并破产相关法律问题研究

一一实质合并破产的相关规定截至目前，实质合并破产制度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破产法》(以下简称“《破产法》”)中并没有以立法的形式得到确立。其他正式的立法文件中也尚未明确规定实质合并破产。实践中，基本以最高人民法院2018年称“《破产会议纪要》”)为指引，破产会议纪要第6部分中涉及实质合并破产的认定、程序、管辖、权利救济、法律后果等问题。同时，最高人民法院发布的第29确了关联企业实质合并破产的条件。实践中，法院在裁决时，也往往不单独认定是否“严重损害债权人公平清偿利益”，而是按照《破产会议纪要》二二实质合并破产的申请主体(一)债务人与债权人《破产会议纪要》规定实质合并破产并未超越现有破产法的框架，现阶段在没有明确实质合并破产的申请主体情况下，应当遵从《破产法》的规定，即债务人和债权人可以启动实质合并破产的程序。在实践中，法院也普遍认可债务人和债权人可以提出实质合并破产申请。如业与晨工电器合并破产裁定中，法院认为，破产清算的适格主体为债务人和债权人，债务人的关联公司作为债务人，依法可以申请自身破产清算，属破产清算适格主体。又如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2020)皖破终6号中原航空融资租赁股份有限公司、安徽质子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公司合并纠纷破产民事裁定中也认为：“合并重整是人民法院审理关联企业破产案件的一种审理方式，企业破产法第七条和第七十条系对单个企业重整程序的申请主体的规定，对于关联企业合并重整申请主体未作出规定。”从结果来看，实操中多数法院对于债权人与债务人作为实质合并重整的申请主体是持支持态度的。(二)破产管理人根据企业破产法第二十五条规定，管理人具有接管债务人的财产、印章和账簿、文书等资料；调查债务人财产状况，制作财产状况报告；管理和处分债务人的财产；代表债务人参加诉讼、仲裁或者其他法律程序等职责。即在债务人进入破产程序后，管理人是在法院的指定和监督之下全面接管破产财产并负责对其进行保管、清理、评估、处理和分配的专门组织机构，经过对债务人财产、债权债务等情况的尽职调查，对债务人企业的整体经营状况有较为深入的了解，管理人的专业知识使其对实质合并原则的效用也有更为清晰的认识，赋予管理人提出合并破产权利具有当然的必要性和合理性。”可见在实践中，破产管理人是可做为申请主体向人民法院提出合三实质合并破产的方三实质合并破产的方式以实质合并破产这种方式将关联企业打包进行破产目前(一)所有关联企业都进入破产程序之后再进行合并该种方式中会存在企业破产实质是债务人的实际控制人逃避债务的方式，而其资产却被转移到了债务人的关联企业。故在关联公司间存在高度的法人人格混同，对所有关联公司都进行全面的审查后再申请进入破产程序，及其耗时，不利于整个项目的推进，各债权人的利益无(二)部分关联企业进入破产后法院裁定将其他关联企业纳入破产合并的范围该方式是最为普遍采用的实质合并破产方式，如广西壮理实质合并破产清算申请裁定书、重庆市江津区人民法院 (2015)津法民破字第00001号之六受理实质合并破产清算申请裁定书等典型案例均为部分关联企业进入破产后法院裁定将其他关联企业纳入破产合并的情形。先将关联公司其中的一家公司申请进入破产程序，指定管理人后通过会所等其他第三方机构的介入对所有关联企业从人员、业务、财务三个主要方面入手进行实质的审查，理清各企业间的关系，对符合破产条件的关联企业通过向法院申请的方式进行合并破产。此种方式的优势在于能够较快的推动关联公司进入破产程序，及时注入投资资金，从而达到盘活整个项目的目的。进入程序后通过对公司资产负债的深度审查，找出存在人格混同的关联公司进行合并破产。也即是实质合并破产后，从对内关系上说，虽然关联企业可能在存续期间产生众多相互借贷、相互担保的行为，但是因为《破产会议纪要》对实质合并破产的定位是“确保全体债权人公平清偿”，因此这部分的债权债务均归于消灭；从对外关系上说，关联企业成员作为整体清偿对债权人的债务。另外，按照《破产会议纪要》第37条的规定，适用实质合并规则进行重整的，各关联企业原则上应当合并为一个企业，这会减少大量剥离关联公司债权债务的工作量，提高效率同时缩减成本。实践中，大部分采取的路径是先由一家企业进入破产程序，随后由法院裁定其他关联企业进入(三)关联企业进行合并后再申请进入破产程序在进入破产程序前先将关联企业进行合并的方式时间成本、经济成本过高，且可操作性较低，极少会采用该种四四实质合并原则的现实价值地位方面的独立性，二是经济往来的关联性，两者间的冲突构成了关联企业最为显著的特点，这一冲突又在破产程序中进一步被放大。而实质合并原则正是立足于这一冲突，为关联企业破产提出有效的破产解决方案，意(一)保护债权人整体利益，实现公平清偿现代破产法将公平、效率作为根本追求目标，而关联企业的破产过程却存在诸如关联交易、担保等关系极度复杂致使区分成本过高等阻碍该目标实现的因素，实质合并原则致力于打破这一阻碍，修正关联企业破产与破产法价值追求的背离。一方面，实质合并原则摒弃形式公平，追求保护债权人利益的实质公平；另一方面，实质合并原则视关联企业为一个整体，省去了分别计算各企业资产、负债等事项的时间和费用，提高了效率。关联企业的资产和负债往往规模巨大，在实际经营过程中，为了运营成本等方面的考虑，会将大部分优质资产集中于集团的某一企业，而将大部分劣质资产集中于另一企业，甚至会为了集团最大利益或某优质资产集中的企业的利益，牺牲劣势企业。进入破产程序时，各企业的清偿率将天差地别，后者的债权人无法得以公平清偿，而破产法的公平清偿原则是要求实现债权人之间公平的财产分配，关联企业之间这样的利益输送行为将违背破将实质合并原则应用于关联企业破产，能够对所有关联企业的债权债务予以合并，使其作为一个整体对外统一承担责任，排除关联企业之间的欺诈转让与自益交易，进而恢复真实的市场交易状态，保证各企业的债权人以相同清偿率获得清偿，对极端化的资产、负债处理模式予以补救，有利纠正不公平清偿现象，从而对整体债权(二)降低破产成本，提高破产效率效率是实现公平的必要保障，关联企业破产程序最理想的效率价值正是要体现在高效清理残局，在债权人权益被大幅度贬损不足以获得全部清偿时，将有限资产及时分配到各个债权人手中。关联企业的运营常常伴随着资产、负债、人员机构等多个方面的混同，若依然割裂地看待关联企业破产，按照传统单体企业破产的方式对各主体的资产和负债进行区分，一来将耗费大量的破产审理时间，二来将使得破产管理成本大幅度增加，消耗掉部分破产财产，这其中也乏本应属于债权人的利益。如此既不符合关联企业严重人格混同的实际情况，也是对程序效率价值的违背。实质合并原则无需单独甄别各企业的资产和负债，可以简化程序，提高破产效率。综上，目前我国对实质合并破产的规定相对简陋，实质性合并破产是在实务中应运而生的，并无立法层面的系统性规定，各地方法院在现行包括破产法在内的实体法框架下推进各个程序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