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红星》第5集

/第５集［本集提要］二连行进到大庾岭梅关,王明古思家心切脱离队伍.红一军团渡过界首渡口后，在湘江对岸觉山浴血阻击敌人掩护主力过江.二班马云山被炸身亡.一排长朱黑虎和连指导员林一峰在如何处理烈士尸体上发生人性化冲突。６6.大庾岭梅关。一座关楼，楼门上面写着“岭南第一关”二班走到关前.邱超良拿根树枝比画关上字样。邱超良说：这是江西与广东交界的地方,叫梅关，据说是唐朝丞相张九龄开岭南驿道时，因种了许多梅树而取名梅关，站在关上,北望是江西,南望是广东……刘启龙上前问书生：书生，那我们过了这关口,就算真的离开江西了哟?站在那关门前望着匾发呆的王明古喃喃地说:是吗?真的离开老家了.刘启龙：怎么,又想老婆了.王明古：小毛崽。懂什么?哎.。。.。。连长在路旁大石头上下命令:各排注意,不要停下。先头部队已突破第二道封锁线。全体跑步前进。必须抢时间通过!陶大贵挥手招呼:二班的，能跑的尽量朝前跑,不用等滑倒和掉在后面的人，战士们一起跑起来。古驿道上，红军队形大乱。启龙和王明古跑在连队后面。汗水、雨水顺着脸往下淌.王明古气喘吁吁:小老表，这越走越远，天天这样跑，到那里去啊刘启龙:谁知道,跟着跑就是了.王明古脸上露出痛苦而无奈的表情.王明古：我老婆要生孩子了，她一个人该怎么办嘛？刘启龙:想也白想,干脆莫想。王明古:你还是个娃娃,干脆跟我一起回兴国吧!刘启龙:明古哥，我也很想回家，我答应了爸爸不当逃兵。我不走！王明古:小老表啊!我也不想当逃兵,可我没办法。刘启龙：你有老婆，我有妈妈,谁都有理由跑回去，红军不就垮了吗？王明古:咳，跟你说,没用。哎呀。我草鞋带松了,你先走吧.。。..王明古蹲下。身旁其他战士跑过。王明古张望四周。见后面没人过来，一闪进了树林。67．山林。王明古独自一人山里走着。画外音:现在一个人跑回去，怎么办？我也想革命，但我不能不想家、想秀花,不能不管秀花和将出世的孩子啊，我不知道红军要到哪儿去，不知道仗还要打多久,我不想流亡在外地,死也要死在家乡，死也要回到秀花身边……一个红军小战士正悄悄地往山下走来,王明古上前问道：哎，你也掉队了。想到哪里去？小战士:我、我想回家，我妈病得很重，我走的时候，她流着泪说,要我早点回去。王明古:越走越远，也不知要走到哪里去,还是回家吧。小战士：好。一起走。两人隐入山林.6８.山路。队伍跑步前进.启龙在路上跑着。。，跌倒了,又爬起来继续跑,全身上下全是泥水。前方，二班战士们瘫倒在山坡上喘气。陶大贵:好了。我们全部通过了敌人的封锁线。启龙最后赶到：班长,把枪给我吧！陶大贵感到难以置信：小老表！你真是了不起！好样的！追上来了。谢昌恩在陶大贵的耳边小声:班长，王明古不见了。陶大贵的脸色铁青；这家伙，真的当了逃兵！谢昌恩：怎么办?陶大贵：向连长如实报告呗！等着挨批评吧。陈喜民：这个王明古也是，咋个也该给我们打个招呼嘛!罗代富:给你打个招呼他还走得了吗？69．宿营地，夜。篝火旁，连指导员林一峰主持开党支部会。林一峰：今天急行军，我连发挥了勇敢和连续作战的精神，没有给独立团丢脸，我们党支部要随时掌握战士们的思想动态，现在各排都汇报一下情况.朱黑虎汇报：我们排轻伤两人,可是有3人开了小差。战士议论较多的，是我们究竟要到那里去打仗?二排长：我们也跑了4人。战士们问,什么时候打回去？三排长：我们排失踪2人。战士们思想状况，差不多就是这些问题。方凯：是啊！各个连队都有一些人开了小差,中央纵队那些民夫、挑夫跑回去的更多。许多红军战士都是江西人，现在离家越来越远,不少人不愿意离开.许多人不明白前进方向。指导员林一峰:很多人对红军要到哪里去、革命的前途在哪里产生了怀疑,缺乏信心。现在，我们要做好战士的思想工作，我们干部,也要坚定信心.另外,中革军委下达了对逃兵的惩处条例，要宣传当逃兵可耻。抓住,要严惩,决不宽恕。朱黑虎：连长，我们到底要到哪里去？这个问题怎么回答战士们？方凯：你问我,我去问谁，我也不清楚,总之是向西走。朱黑虎:往西?是到了湖南地界了？林一峰:同志们，不要管到那去。有中央三人团指挥，有共产国际的李德顾问嘛，要相信革命一定会胜利……对逃兵分子,要坚决打击.方凯：各班回去讨论一下,对思想动摇的，要针对不同情况区别对待。毕竟是我们前进方向和目标,没有宣传明白，大家有看法是可以理解的。总之要鼓劲，争取更多的战士和我们前进.众默然。70。树林里，二班在议论。钟庆元：咱们现在离家已经很远了，你们说王明古这小子要走多少天才能到家？万一在路上被敌人抓住了怎么办?姚志达；还是咱苏区好啊!也不知我们要走到哪里去？躲着敌人在大山里转,还不如和敌人拼了来得痛快!谢昌恩；咱们可不能学他,开小差就是当逃兵,逃一次，名声就坏了，会窝囊一辈子的.刘启龙：他也是没办法,老婆要生孩子了。其实，我也好想家,想我妈妈和妹妹，我也想过要回去,但我不能那样做，我爸爸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当逃兵。陈喜民:小老表说得对，不想家那是假的，但心里想就可以了嘛，当逃兵?我可不干这种事，男儿汉大丈夫，站着死也不能跪着生啊!黄加玉怯怯地:当了逃兵要是被捉回来，是要受军法重处的。邱超良：梁山一百零八将,哪个不经历七七四十九难,既然落了草，就要生死忠义。陶大贵：书生的意思是忠于革命，这很对，但也有说得不对的地方.我们是革命。不是落草的好汉.邱超良:理是一个理。不说了.陶大贵：对这事，大家心里要有个谱。我们开始少了一个人了。烦死了.谢昌恩；好了，不要说了，睡觉，明天还要走路.战士们席地而卧。71.界首渡口.江面漩涡。工兵连紧张地架浮桥.两架敌机飞过,炸弹激起冲天水柱。几个工兵战士倒下.红一军团二师四团跑步来到了湘江东岸.营长吴青山：同志们,冲过去,占领对面高地。一连冲上,二连接着上桥.连长方凯:赶快冲过浮桥。冲啊。浮桥晃动.炸弹水花.战士们冒着炮火。拼命跑步上桥.工兵战士站立在水中,用肩膀死死地顶着桥面。敌机机枪扫射。几个战士倒下河去。陶大贵；不要停.敌机打个圈还会回来.快。二班跑步过桥。飞机飞远。四团冲上东岸。二连抢筑工事。连长方凯:快挖工事。不要停。二班掩体前。排长朱黑虎：挖深点,对面人家有重炮，还有飞机。你这,母猪拱的泥窝啊。再挖深些。二班战士挥汗挖掘。72.觉山。红一军团二师四团指挥所。营连长们围着土台上铺开的地图.耿团长:我们红一军团现在突破了敌人的封锁线，渡过了湘江，并控制住了界首至脚山铺的渡河点。我们的任务是背向湘江,守住西岸,保证主力渡过湘江。杨政委：险啊.如果我们晚到一天。敌人就要控制西岸临江高地,后面过江部队就危险了。耿团长：现在的情况是,敌人的第一路军司令刘建绪率领湘军十八个团和桂军的一部，已经调头向湘江渡河点扑过来了，他们在我们前方占据了脚山铺西北一带的高山，修筑了工事扼守.我们红军阵地就在他的鼻子底下。很快，他们就要冲过来和我们抢渡口。杨政委:林彪军团长指示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守住阵地,掩护主力过江。陈光师长说，我们就是部队打光了，也不能让敌人占领江岸.耿团长：我们现在是背水一战.一定要坚持到中央机关纵队到达。。.。.。.杨政委:团参谋,中央纵队到了那里?团参谋：后续大部队、中央纵队还在灌阳北边的文市、桂岩一带，离这儿还有一百多公里啊。耿团长:搞什么搞,他老牛拉破车。多耽误一天,我要多死多少人。杨政委:形势很严峻,战斗将很艰苦,各营要协同作战，互相支援。好了，请团长下达命令吧。团长附身向各营下达作战任务。耿团长:一营的任务是守住觉山北侧一线；二营,在南侧布防；三营作预备队,相机支援两侧。大家明白了吧.众军官：明白。7３.觉山一侧。天将晓。寒风吹得短松呼呼作响.战士枕戈待旦。谢昌恩:班长，我看这次的敌人来势凶猛。有些不寻常,问题有点严重噢？陶大贵：我看这次的敌人与那些民团可不一样，像是蒋介石的王牌。陈喜民：怕什么？我们打的战多着呢,白狗子，一个德行.陶大贵:我们前面是湘军,我听说湘军自古以来能打仗，何键可不是吃干饭的哟！钟庆元：这狗日的蒋该死是想置我们红军于死地啊。吴雄飞：是啊!有一场恶仗要打。马云山:我后悔没有早点结婚，好生个儿子出来，我牺牲了还有儿子……邱超良：是啊，不肖有三，无后为大。钟庆元：有没有后，听天有命吧.陶大贵：别说废话了,作好战斗准备吧。74．觉山阵地.天大亮。陶大贵俯看山下。一条公路与湘江平行。江水涣涣。对面山上，敌人工事历历可见.突然，空中就传来“嗡嗡、嗡嗡"的飞机声.左边阵地方凯站起：全连注意,进入战壕，赶快卧倒。吴雄飞:狗鸟的.来拉。十几架敌机轮番俯冲过来.炸弹落下。树枝夹着泥土纷飞.几个战士被炸出战壕.启龙目瞪口呆.陶大贵急切的喊叫：快卧倒!隐蔽!启龙刚趴下，阵地上一声爆炸。掀起的泥土埋住了他。黄土堆下，一阵拱动.启龙抬露头,吐出满嘴的泥沙,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吴雄飞:小老表，你怎么样？启龙：啊！我还活着。没事。陶大贵：继续隐蔽，敌人还要打炮。启龙:啊！还有大炮?对面山头敌人大炮阵地闪出火光。炮弹倾泻而来。弹着点泥土冲天而起.整个山坡腾起黄雾.钟庆元：乖乖,那么厉害的大炮。陈喜民:你妈的穴,连加农炮也用上拉.谢昌恩大叫：掩体炸平了.大家往弹坑里跳。启龙:啊？弹坑里不会挨炸吗?谢昌恩:不会，炮弹不会在一个点落两次。快。启龙滚进弹坑。7５。弹坑。近处,又是一声爆炸。启龙抖落黄土。在他旁边，马云山一动也不动地趴在那儿。启龙:马云山!马云山!马云山脸上流血,耷拉着头.启龙：，你怎么啦？你怎么啦？班长,马云山他……陶大贵闻声急忙匍匐过来，将马云山抱在自己怀里。马云山全身是血,一只手臂已经不知去向。合上了双眼。启龙哭着:马云山,你，还没结婚啊.啊。.。.。炮声暂歇。启龙哭声格外响。右边传来朱黑虎排长炸雷似的吼声：谁在嚎？现在还有时间哭.敌人马上要冲锋了，准备战斗。7６．山坡下,黑压压一大片的敌人拥来。战士们伏在战壕边,伸出枪瞄准。方凯大喊：同志们，沉住气，听我命令开枪。敌人边爬边“噢噢”地叫喊着.红军阵地没有动静。敌人站立起来，肆无忌惮地往上冲子弹嗖嗖。阵地前一阵泥花。方凯：打。狠很地打。二连战士一起开火/机枪喷出火光。前面几个敌人倒地。启龙咬牙击发。二班战士开枪特写。敌人趴下,有几个向后退去敌连长叫喊：冲.不准退。给我冲.敌营长：刘司令有赏。打死一个红匪,赏大洋１0块罗代富:赏你娘的头。扔出手榴弹。炸飞起几个敌人.敌机枪开火。几个红军战士被击中。吴雄飞端起机枪猛扫。敌人倒下一片。又冲上来一批.敌军向上开火。二连有的战士被击中栽出战壕。二班战士满脸泥垢，开火.敌人倒地。（以上镜头以全景,近景，特写交叉出现。)场景77．二班阵地.钟庆元闭眼瞄准，抠扳机。一敌人应声倒下。邱超良：哇.厉害，不愧团里神枪手，弹无虚发。钟庆元：别废话，快打，邱超良射击。钟庆元：两个。三个。.。。.。钟庆元三枪三中。对面敌机枪喷火。朱黑虎跪在战壕边,用驳壳枪连发。快冲到战壕前的敌人纷纷后倒滚下山坡.后面敌人掉头往后跑。朱黑虎奥奥叫：打！打他狗鸟的。敌人退下.阵地前丢下了不少尸体。７８．阵地上，松枝披离,残阳如血。暮色中.一连在清理战友尸体。擦去脸上血迹。连长方凯叫:一排长。朱黑虎:到。方凯：晚上敌人不敢进攻了。你们排负责把牺牲的战友在战壕里就地掩埋了。只有让他们永远留在他乡了。朱黑虎：是,我们不可能带他们走了。方凯:要把坑挖深些.不要让敌人的炮弹惊动他们。朱黑虎：好的。保证完成任务。方凯：把烈士的军帽留下,以后给他们家里人留个纪念。我去看看二、三排战壕修整情况.朱黑虎:你放心。我们会做好的。朱黑虎指挥二班战士抬起一具具战友身躯,要在战壕内挖坑掩埋.天已黑。这时，指导员林一峰来到掩体前。林一峰：同志们，为了节省时间,就不要深埋了吧。把他们堆在战壕前,再盖上土就行了。朱黑虎：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做。他们为革命牺牲.我们难道还要用他们为我们挡子弹？林一峰:朱黑虎同志，话不能这样说。一切为了战斗嘛。这样处理，既掩埋了烈士，又加高了阵地。朱黑虎:别胡扯了。我们绝不干这样的缺德事。让他们死不安宁.林一峰：瞧，你的牛脾气又犯了。再说，让他们和我们的阵地连在一起。也是烈士的遗愿啊。朱黑虎:遗愿?你知道？你整天喊口号，你懂他们多少?死之前，他们想的就是家乡的亲人.林一峰：朱黑虎,你目无领导我暂不管。难道他们牺牲时，不是想着苏维埃在全世界的胜利吗？朱黑虎：你明天扛机枪到前沿阵地，看你想什么？屁话。朱黑虎转身大声：一排一班,把烈士的军帽收集起来送营部,三班警戒,二班,继续照我的话做，挖坑。林一峰悻悻离去.陶大贵带领二班战士战壕内挖坑掩埋尸体。刘启龙抱住马云山的头不放，哭着说：不要,不要把他留在这里。陶大贵拉起刘启龙:不要哭，我们要行军,没办法带他回家,只有在这里入土为安，让他脸朝南方...。。。刘启龙：南方,就是兴国的方向。他知道回家的路吗？陶大贵:他们知道的。你放心。邱超良:知道的。家乡，是他们最想念的地方.刘启龙:是吗？邱超良随即念起诗来：黄土短松记国殇，勇士万代英名扬。青山无泪埋忠骨。魂魄有知归故乡。钟庆元：好,书生写的诗,有气魄。明天我光荣了，也给我来一首.刘启龙边抽泣边说：呸嚼,呸嚼,莫哇甘样事，我们班不要再走一个人了。大家同来同归，平平安安.陶大贵：你还真是个孩子啊，今后的道路更长，明天的战斗更激烈啊.朱黑虎：好了。小鬼,也不要哭了。诗人。也不要犯酸了。擦干眼泪,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