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竞争力研究的形成与发展

环境竞争力研究的形成与发展

自人类产生以来，人类与环境之间就建立起一种不可分割的紧密关系，从原始人单纯依靠环境获取食物来源，到发明简单工具开始利用环境，再到人类活动范围不断扩大后的改造环境，以及科学技术的发展为换取现代工业文明而造成的环境破坏。在环境导致灾难频发的后工业化社会，环境开始重新回归，成为人类生活的主题，并跃升成为人类共同应付的难题。人类与环境之间开始寻求在更高发展阶段上的重新平衡。当前，经济全球化趋势不断深入发展，各种力量对比加速了资源要素在全球范围内的重新配置，注定了未来世界将是一个多变的格局，也是一个竞争激烈的时代，各国和各地区致力于竞争优势的积累，在资源要素争夺洪流中力争上游并实现可持续发展。毋庸置疑，在影响各国各地区实力较量的诸因素中，环境因素无疑占据越来越重要的地位。当人类享受经济高速增长带来的快乐之后，也饱尝生态失衡所带来的巨大痛苦，并愈发意识到环境保护的极端重要性，环境成为人类安排未来经济活动必须认真考虑的首要因素，是全人类情愿放下所有分歧而携手合作的共同议题。环境不仅是社会问题，更是一个经济问题，当人类为摆脱传统生产方式“瓶颈”的困扰寻找出路时，新能源产业、低碳经济模式等无疑为全球社会指明了一条康庄大道，成为引领未来世界经济发展模式的主流，因此，环境必将成为经济发展舞台上最为活跃的因素，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环境就是一种竞争力，是当代国家竞争力、区域竞争力、产业竞争力、企业竞争力等竞争力各要素中必须加以重视的核心要素。从人类关注经济问题研究开始，环境问题的研究就开始纳入经济学的研究视野，从第一个系统的经济思想体系——重商主义开始，人口和自然资源的问题就成为经济学家关注的重要领域。古典经济学时期，对环境问题的研究逐渐形成，经过几百年来的发展，人们对环境问题的认识越来越深刻，不仅从经济学的角度探索环境问题产生的根源，而且还从不同层面提出解决环境问题的途径，为环境问题的研究提供了理论基础和评价方法。环境竞争力研究与环境问题研究是一脉相承的，环境问题几百年来的研究成果为开展环境竞争力研究提供了前提和基础，而环境竞争力研究则将环境与竞争力有机结合起来，突破单一环境问题研究的局限，从经济学、管理学、运筹学、社会学等多学科、多角度地对环境竞争力问题进行深入探讨，更加突出对环境能力问题的深度探索，催生崭新的经济模式、发展模式和生活方式。2.1国外环境竞争力研究的形成与发展20世纪中期以来，随着信息化和高新技术产业发展的强力推动，经济全球化的趋势逐渐凸显出来，资源在全球范围内配置的格局促使各种利益主体之间的竞争逐步国际化，由此也引发了各国政府和学术界、理论界对竞争力问题的研究。将竞争力引入环境领域的研究是近十几年来才逐渐兴起的，有关环境竞争力研究的方法和体系尚处于初始阶段。当然，环境科学、资源科学、生态学、气象学、气候学以及国内外有关国家竞争力、区域竞争力、产业竞争力、企业竞争力等前期研究成果为开展环境竞争力研究提供了丰沃的土壤。2.1.1国外环境问题研究的形成与发展虽然环境问题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才开始成为世人关注的热点问题，但最早从经济学角度分析环境问题可以追溯到重商主义时期。在这里，我们把国外对环境问题研究的形成与发展分为萌芽阶段、形成阶段、发展阶段和不断走向成熟阶段四个阶段。2.1.1.1萌芽阶段（重商主义时期）重商主义是15～18世纪初受到普遍推崇的一种经济哲学，是资产阶级最初的经济学说。重商主义的经济思想一般以其贸易观点和商业资本的观点而受推崇，但其在人口和自然资源等方面也有重要的阐述。1684年，澳大利亚重商主义者霍尼亚（PhillipVonHornick）写道：“鼓励国家支撑起最大化人口增长，是理想的重商主义原则，这会使国家强大。”另一位重商主义者，意大利的塞拉（AntonioSerra）认为，“工业优于农业，而持续增长的健康人口可以给工业补充勤勉的劳动大军，这将增强国家的贸易顺差”[1]。在重商主义者的眼里，他们认为庞大的、持续的人口增长会增强一个国家的实力，并且有利于对外贸易，随着国家领土的不断扩张，以土地和自然资源为基础的商品是永不枯竭的。在重商主义时代，新兴的资本主义正处于上升时期，社会生产力水平较低，工业生产才刚刚起步，任何资本和劳动力的投入都会对产出的增长产生较大的刺激作用，当时的经济学家们看不到人口和资源的矛盾，因而他们不会为未来的环境问题担忧。虽然重商主义者们并没有就环境问题进行专门的阐述，只是在分析贸易理论和商业资本中夹杂着对人口和自然资源的阐述，但他们已经开始意识到人口、资源等因素对经济方面的重要作用，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把环境因素和经济问题结合在一起，为后人把环境要素纳入经济体系的研究开辟了新的视野。因此，可以说重商主义时期是环境问题研究的起源和萌芽阶段。2.1.1.2形成阶段（古典经济学时期）古典经济学形成于法国的重农学派，集大成于英国经济学大师亚当·斯密，之后，李嘉图、穆勒、马尔萨斯等人继承斯密的观点并进一步加以发展。古典经济学以经济增长、国际贸易、货币经济和财政等问题作为研究的重点，同时对环境问题的研究更加普遍化和专门化，并将研究的对象集中在农业生产领域，围绕土地等自然资源的产出率等不同角度进行研究。18世纪法国重农主义代表人物魁奈和杜尔哥等认为，只有农业才创造剩余产品，这是人类社会存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如果人们认识自然秩序并按其准则来制定人为秩序，这个社会就处于健康状态；反之，社会就处于疾病状态，而国家无法改变这种秩序，重农主义者的财富和经济观，完全奠定在土地这种终极的自然资源之上。英国古典经济学奠基者威廉·配第认识到自然条件对财富的制约，提出了著名的“土地为财富之母，劳动为财富之父”的论断。亚当·斯密认为社会进步的决定性因素是创建允许个体自由追求自我利益的经济结构，这样经济就能繁荣，但他忽视了资源的稀缺性，认为自然资源是取之不尽的。然而，在亚当·斯密之后，环境问题的日益突出使其追随者们不断从经济学角度思考环境问题。马尔萨斯的环境观点主要在其撰写的《人口原理》和《政治经济学原理》中进行系统的阐述，他认为，对自然资源的需求是以人口和收入的指数增长为基础的，而资源的供给只能以线性形式增长，甚至零增长。资源的稀缺是绝对的，要妥善处理好经济增长与人口、资源、环境之间的关系，否则会给人类造成灾难性后果；李嘉图在《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一书中认识到人口与生活资料之间的矛盾，由于自然资源的稀缺，经济发展最终必定耗竭，而地租是“为了使用土壤的原始的不可破坏的力量而付给地主的那部分土地产品”。但李嘉图不像马尔萨斯那么悲观，他看到了技术进步在缓解资源稀缺方面的作用。约翰·穆勒继承并拓展了马尔萨斯和李嘉图关于资源稀缺的观点，第一次探讨了关于人类社会的经济增长与自然环境的承受界限问题，并对未来发展持乐观态度。此外，西斯蒙第等古典经济学者的经济思想中也闪烁着环境问题的智慧火花。古典经济学者们对环境问题的研究已经相当普遍，并且形成了独立的观点和研究视域，在当时产生了广泛的社会影响。这一方面与第一次工业革命后，工业生产发展、人口增长、自然资源的需求增加使资源环境问题日益凸显有关，另一方面也与当时经济学研究的领域不断扩展，不断探索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有关。2.1.1.3发展阶段（新古典经济学、新制度学时期）新古典经济学是19世纪70年代由“边际革命”开始而形成的一种经济学流派，强调效用价值论和以需求为分析的核心。与古典经济学相比，新古典经济学大大深化了对环境问题的经济学分析，不仅丰富了环境问题研究的经济学理论基础，而且还创立了多种研究方法，并就如何解决环境问题提出了相应的对策，使对环境问题的研究更加客观，更为完整。新古典经济理论的基础就是认为与人类的需求相比，资源永远都是相对稀缺的，但相对稀缺的资源可以通过价格机制进行分配，但马歇尔和庇古却把污染当做与最优资源利用无关的一个外部性问题来看待，提出并进一步解释了外部性概念。马歇尔是新古典经济学的创始人，他在1890年出版的《经济学原理》中第一次提出了外部经济这一概念，认为企业外部各种因素的变化，如知识增加、技术进步等会对企业产生有利的影响。虽然马歇尔定义的外部性是着重于工业方面，并没有包含环境的因素在内，但外部性概念的提出开启了环境问题经济学分析新的大门。庇古在1920年《福利经济学》一书中对外部性认识进一步深化，不仅看到外部性包含有利的一面，而且也包含不利的一面，即负的外部性，环境问题的产生就是由于环境负外部性所致。庇古在分析社会福利进步的过程中，对自然资源的耗竭和后代对自然财富拥有权利等问题上进行了探讨，在涉及资源跨代配置的人类行为方面，也做了大量论述，为解决外部性问题，提出的诸如立法、税收和补贴等策略在许多国家得到了实施。新制度学派代表人物科斯，1960年在《社会成本问题》一文中对外部性、税收和补贴的传统观点提出挑战。他认为，只要产权被明确地确定下来，且交易成本为零，与某一特定活动相关的外部性的存在并不必然要求政府以税收或补贴的方式进行干预，经济主体就能把污染控制在适度的范围内。以科斯为代表的新制度学派为解决外部性问题提出的政策思路是用市场的方法来解决市场失灵的问题，政府没有必要进行干预。科斯的追随者们也认为，只要在满足科斯定理的市场条件下，征收庇古税会导致市场扭曲。不论新古典学派与新制度学派之间的理论孰对孰错，他们都把对环境问题的研究进一步推向深入，不仅意识到经济增长与发展过程中环境问题的存在，而且还就应该如何解决环境问题提出相应的对策，为环境问题的研究开辟更为广阔的领域，同时也把对环境问题的讨论从学术上的争鸣、探讨上升到政府和市场之间的博弈。2.1.1.4不断走向成熟阶段（20世纪60年代以来）20世纪60年代以来，发达国家环境问题频发使对环境问题的研究从以往的微观方面如资源耗竭、污染控制、环境保护等逐步转向对资源环境系统的宏观问题研究，并且把环境问题与社会发展紧密联系在一起。对环境问题的研究也突破了国家和地区的地域限制，成为全人类共同面对的需要共同解决的难题，可持续发展的理念成为环境问题研究的主导思想。20世纪60年代末以来，以“罗马俱乐部”为主要代表的学者利用数学模型和系统分析的方法，研究了世界人口、工业、农业生产、自然资源和环境污染5个因素的内在联系，通过出版《增长的极限》、《全球2000年》等著作把对环境问题的研究更加整体化。1983年，联合国成立了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WCED），1987年该委员会把经过长达4年研究并充分论证的报告《我们共同的未来》提交给联合国大会，正式提出了可持续发展的模式，该报告对人类在经济发展和保护环境方面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全面和系统的评价，第一次提出了可持续发展的定义，可持续发展的思想和战略也逐步得到了世界各国的认可而被接受。此后，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在国际环境会议上每每被提及，其实践活动也开始在全球范围内普遍展开。20世纪90年代以来，国际上提出了一些直观的、较易操作的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及定量评价和计算的方法以及模式，使对环境问题的研究从以定性为主转向定量研究。当前，国外对环境问题的研究日益成熟，并且从经济社会发展的实际出发，把环境问题与经济问题、社会问题紧密联系在一起，从更加宏大的角度探讨生态环境对人类的影响问题。不仅思考解决环境问题的各种途径，而且考虑整个社会发展模式的转型，并且通过不断的实践在很多方面达成共识，使环境问题不单是学术层面上的探讨，更是需要全世界共同联合起来着力履行的重大使命。2.1.2国外环境评价研究的形成与发展竞争力是在竞争过程中表现出来的能力，竞争最初是一个生态学术语，指在一个群落中生活在一起的同种或异种生物因为资源不足以满足所有生物的需要时而对同种资源的争夺[2]。《新帕尔格雷夫经济学辞典》将“竞争”一词定义为“一个发生在个人（团体、国家）间的争胜行为，只要有两个或两个以上不同利益团体在为某种大家达不到的目标而奋斗，就会有竞争”。实现竞争目标的制约因素则取决于竞争主体的竞争力。竞争力在不同的产业部门、不同的对象主体中的定义是不一样的，因此，理论界目前也没有对竞争力下一个统一的定义，但竞争力在日常生活中却广泛而客观地存在。就环境而言，环境竞争力主要表现在生态建设、生态效益、资源利用、保护能力、治理能力、人口与环境的协调等方面，对环境竞争力问题的研究是从竞争力的角度为环境问题研究开辟一个全新的研究视野，通过从横向上的动态比较发现生态环境的优劣势所在，从纵向上的竞争力演变评价环境政策实施的效果。目前，对环境竞争力的研究还是一个新兴的研究领域，至今还没有一个研究机构专门针对环境竞争力开展研究，一般只是将环境竞争力作为一个总体指标的组成部分用来评价国家竞争力或区域竞争力。竞争力的强或弱是建立在评价和比较的基础上的，环境评价、可持续发展评价、生态安全评价等一系列对环境问题的评价研究为环境竞争力评价研究提供了理论基础和方法指南，为我们继续深化环境竞争力研究提供了有益的启示和方法借鉴。2.1.2.1环境评价研究的形成与发展环境评价实际上是对环境影响评价和环境质量评价的简称，通过评价，不仅可以判断环境质量的优劣，也可以进一步认识环境质量价值的高低。从20世纪50～60年代开始，发达国家出现了许多公害事件，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严重影响了人类生存和发展，环境评价逐渐成为环境管理和保护环境的重要手段，并逐渐发展成为一门学科。由于各国的政治、经济和环境条件不同，采用的环境评价方式也不同，基本上分两种方式、五种类型，如表2-1所示。表2-1各国的环境评价方式与类型正式、有明确规定的方式非正式、无明确规定的方式美国模式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欧洲共同体经互会美国加拿大马来西亚比利时英国保加利亚澳大利亚菲律宾丹麦法国捷克荷兰巴布亚新爱尔兰瑞典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日本几内亚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瑞士匈牙利苏联资料来源：汪安璞、殷兴军：《国外环境影响评价的发展动向》，《环境科技》1989年第1期。|Excel下载表2-1各国的环境评价方式与类型美国是最早开展环境评价的国家，Iorton、Brown、Nemerow等人提出了不同的指数计算方法对水质进行评价。在大气评价方面，Green在1965年提出了大气污染综合指数，以后陆续提出了白考勃大气污染指数、橡树岭大气指数、污染物标准质素等，并用大气污染指数进行了环境预报。1970年，美国制定了《国家环境政策法》，在世界上首次把环境影响评价制度在国家法律中肯定下来，要求大型工程建设必须递交环境影响报告书，这对环境保护起了积极的作用。由于国土狭窄、工业发展快、企业密度大、污染严重，日本环境评价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把评价与污染控制紧密结合起来，先后提出了浓度控制方式、总量控制方式等。西欧各国都在20世纪70年代初建立了环境评价制度，主要是围绕着排放源、污染物为主要对象的控制性评价。苏联及东欧各国也从20世纪70年代开展环境评价，主要侧重河流和地理的评价，东欧各国与美国、日本、西欧各国在环境质量评价方面的学术交流及双边协作也十分活跃，还定期举办讨论会。环境评价在各国的标准和重点不同，这主要是与各国面临的实际环境问题不同有关，但是环境评价已经从定量的角度对环境问题进行研究，而且力求更加客观和准确，这为环境竞争力研究提供了研究思路。2.1.2.2可持续发展能力评价研究的形成与发展随着可持续发展理念日益深入人心，并成为各国的共识，对可持续发展的研究也从内容的研究逐步转向实践方面的研究，对可持续发展的定量评价成为研究的一大热点。20世纪90年代以来，国际上提出了一些直观的、较易操作的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及定量评价和计算的方法以及模式[3]。通过这些评价方法建立起的评价模型可以用来评价自然环境、经济和人文系统状态，从而反映环境政策对环境、经济和社会产生的实际影响。对可持续发展进行评价的指标体系和方法主要有“压力—状态—效应”（pressure-state-response，PSR）模型[4]，它最初由加拿大统计学家DavidJ.Rapport和TonyFriend在1979年提出，后由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和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于20世纪八九十年代共同发展起来的用于研究环境问题的框架体系，成为很多国际组织和国家建立更为实用的指标体系的基础。1995年，世界银行提出了“国家财富”指标，作为国民经济发展状况和潜力的指标，该方法认为可持续发展是一个创造和保持财富的过程。近年来，有许多学者把生态与可持续发展问题结合在一起，探讨在一定区域范围内和处于特定的自然环境条件下，区域生态系统所能承受人类活动的阈值，如生态系统服务指数、环境可持续性指数、自然资本指数、生态足迹模型等[5]。对可持续发展的评价不仅包括环境因素本身，还将环境与经济、社会等因素联系在一起，充分考虑了环境的内部和外部因素，着眼于环境发展的长期性，这对环境竞争力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借鉴作用。2.1.2.3经济增长与环境关系评价研究的形成与发展随着经济增长过程中环境问题的的显现，环境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受关注，早在20世纪60年代，许多学者就在质量守恒原理基础上分析了经济增长对环境的意义。1972年，“罗马俱乐部”出版了《增长的极限》，提出了“零增长理论”，认为由于资源是可耗竭的，环境对废弃物的吸收能力有限，世界经济增长是不可持续的。著名经济学家库兹涅茨（Kuznets）在1955年对收入差异随人均财富增加而扩大的研究中，第一次提出了“倒U型”曲线。受此启发，1991年美国经济学家格鲁斯曼（GeneGrossman）和克鲁格（AlanKrueger）提出了环境库兹涅茨曲线（EKC），他们对66个国家的不同地区的14种空气污染和水污染物质12年的变动情况进行研究后，发现大多数污染物质的变动趋势与人均国民收入水平的变动趋势呈倒U型关系，如图2-1所示。图2-1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在Grossman和Krueger之后，许多学者纷纷对倒U型的环境库兹涅茨曲线进行验证，Selden和Song（1994）对大气污染的四种空气污染物（二氧化硫、二氧化碳、氮氧化物和悬浮颗粒物）排放量进行研究，结论是它们与收入之间存在倒U型关系[6]；Hilton和Levinson研究了汽车尾气排放量与人类GNP的关系，结果表明倒U型关系的存在[7]；美国哈佛大学国际发展研究所帕纳约托（Panayotou）把人口因素考虑进来，利用人均排放量指标，对54个国家进行考察，进一步验证了生态环境与经济发展的倒U型曲线关系[8]。除了以不同国家的截面数据为样本进行分析外，还有以一国或一地区的时间序列数据为样本的，如Carson对美国的研究[9]，JaekyuLim对韩国的研究[10]，HannesEgli对德国的研究[11]，Friedl和Cetzner对奥地利的研究[12]，等等。虽然得出的结论有的支持倒U型理论，有些不支持，但是这些研究成果都表明了环境学家们对环境与经济增长问题的关注，并且建立了相应的指标体系进行较为客观的评价；虽然大多数学者并没有将环境对经济的影响程度再进一步量化，但他们的分析评价方法以及国家或地区间的比较为环境竞争力的研究提供了借鉴，也是环境竞争力所需重点考虑的问题。2.1.2.4环境与生态安全评价研究的形成与发展1977年，美国世界观察研究所所长莱斯特·布朗在其报告《重新定义国家安全》中对国家安全的实践提出质疑，最早将环境问题引入国家安全概念，首次提出“环境安全”的概念[13]。20世纪80年代，有为数不多的学者进行环境安全的研究，美国著名环境学家NormanMyers是发展和宣扬生态安全概念的先行者之一，他在《最后的安全》一书中对诸如地区资源战和全球生态威胁等焦点问题上进行了大量的案例分析，由此证明生态环境退化将会牵连到经济的不安全和政治的不安全。1987年，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的报告《我们共同的未来》正式使用“环境安全”这一名词，并在第11章“和平、安全、发展和环境”作了比较全面而扼要的介绍[14]。杰西卡·马休斯明确提出应当注重扩展国家安全的定义，使其包括了资源、环境和人口。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科学家们越来越关注生态环境变化与安全之间的内在关系，Litfin分析了环境安全与生态安全之间相互依存的关系[15]。JosephAlcamo根据1905～1995年全球环境的变化，建立了全球环境变化与人类安全的定量模型[16]；美国哈佛大学肯尼迪管理学院贝尔弗科学与国际事务中心WilliamC.Clark等人的《评价全球环境风险的脆弱性》、美国环保局的环境监测和评价计划（EMAP）、瑞典斯德哥尔摩环境研究所（SEI）的风险和脆弱性研究计划以及Swart等进行了环境与生态安全方面的定量评估。这些研究都利用不同的评价方法，大多从定量的角度对生态环境变化对社会和经济发展带来的危险进行分析。如今，这一研究又深入到影响生态环境安全的具体因素，使这一研究更加具体、细化。环境与生态安全评价将环境问题与社会发展、人类生活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必将成为环境竞争力研究的重点考虑部分。2.1.3国外环境竞争力研究的现状目前，国外还没有专门针对环境竞争力进行分析和评价的研究，但有一些与环境竞争力相关或相似的研究，为开展环境竞争力研究奠定了基础，提供了借鉴。归结起来，与环境竞争力相近或相关的研究主要分为三类：一是与环境有关的竞争力研究；二是把环境作为国家或城市等竞争力研究的子要素；三是范围较大的环境竞争力的研究。2.1.3.1与环境有关的竞争力研究目前，国外与环境有关的竞争力研究有诸如企业绿色竞争力研究、环境管制对竞争力的影响等。绿色竞争力的研究对象主要是企业，如波特在《竞争论》中提出以绿色竞争力解开环境保护与竞争力之间的矛盾这一僵局，新的全球竞争力范式将改善环境与竞争力合二为一，环境的进步需要企业从事创新以提高资源生产力，抗拒创新的污染后果，不仅造成环境受到伤害，还会导致在全球经济中丧失竞争力。因此，新的全球竞争力范式需要将环境、资源生产力、创新和竞争力联系在一起。[17]之后的乔恩·普罗特（JonPlaut）、斯图尔特·哈特、艾默里·洛文斯等学者等也认为环保标准、资源的充分利用等在提升企业竞争力方面有重要的作用。环境管制对竞争力影响的研究一般是以企业为研究对象，Poter认为一个设计合理的环境政策可能为企业带来先动优势，Wanlley和Whitehead指出环境管制会导致高成本，从而对工业的业绩产生不利的影响。随着这方面研究的增多，环境管制对企业竞争力的影响还延伸到行业和国家的竞争力层次，出现了“竞相降低标准假说”、“污染避难所假说”、“生态倾销说”、“环境成本转移说”等理论。此外，还有一些可持续发展与竞争力、城市绿色竞争力等方面研究，一般流于浅显的理论研究或是定义解释，没有产生大的影响。虽然目前国外已经有与环境有关的竞争力研究，但还是十分稀少的，一般是对定义和理论的研究，或是针对企业的微观研究，没有对环境竞争力进行深度的理论探讨和实践研究，没有建立专门的指标评价体系，更没有进行量化的评价，难以在环境与竞争力之间搭起有效的联系桥梁。2.1.3.2把环境作为国家或城市等竞争力研究的子要素目前，国际上对国家或城市等区域性竞争力研究较多，一般都建立起指标体系进行评价，多数研究中，环境作为影响整体综合竞争力的一个子要素被赋予相应的权重，与其他因素一起被作为衡量的指标之一。虽然在衡量整体综合竞争力中，环境要素并没有被置于特殊的地位，但至少已经表明环境会影响竞争力水平，不同国家或地区的环境也有竞争力高低之分。在《国家竞争优势》中，波特构建了包括“生产要素”、“相关和支持性产业”、“需求条件”和“企业战略、企业机构和同业竞争”四大直接要素与“政府”和“机会”两大非直接要素所组成的完整钻石系统模型，其中生产要素分为初级生产要素和高级生产要素，天然资源、气候这些与环境有关的因素被纳入初级生产要素之中。世界经济论坛（WEF）和瑞士洛桑国际管理研究院（IMD）是两大权威国际竞争力研究机构，2001年以前，IMD以八要素竞争力研究模型来建构评价指标体系，这八大要素又划分为若干子要素，然后再为每个子要素配备数量不等的具体指标，如2000年的IMD国家（地区）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中，其中在基础设施要素下设能源自足、环境等子要素，作为评价国家竞争力的一个衡量指标的部分。2001年以后，IMD采用四大要素竞争力研究模型来建构评价指标体系，并在基础设施这一要素下设健康与环境子要素。自1996年与IMD分离以来，WEF的《全球竞争力报告》竞争力评价的内容、指标和方法每年都有一定的变化。例如，1997年WEF将国家（地区）竞争力分为八大要素，其中基础设施部分包括了有利的自然这部分内容，2000年，WEF设计了四个反映国家（地区）竞争力的指数，其中之一是环境管制体制指数，这主要是基于波特对环境管制制度和经济绩效之间的关系的分析。数据已初步证明，环境状况改善不一定非要以牺牲经济发展为代价，各国环境状况方面的差别是同环境管理体制质量联系在一起的。在城市竞争力的研究中，环境也经常被作为重要的影响要素之一纳入评价体系中，DouglasWebster在评价城市竞争力时，将决定城市竞争力的要素划分为四个方面，包括经济结构、区域性禀赋、人力资源和制度环境[18]，其中区域性禀赋包括地理位置、基础设施、自然环境、城市印象等。Rejia-Linnamaa认为城市竞争力主要由六个因素决定，其中之一为生活环境的质量[19]，Peter的城市竞争力包括经济因素和战略因素，其中经济因素就含有城市环境。把环境作为子要素来评价综合竞争力使人往往关注综合竞争力的评价结果，而忽视了产生这种结果的各个要素的表现；综合竞争力涉及的指标体系庞大，对各个子要素的指标一般只选取重要的影响指标，这就可能会使得每个子要素的指标个数有限，若要用来作为专门评价环境竞争力，显然指标个数太少了；国家或城市竞争力的评价需要协调各个指标之间的关系，这可能会使各指标之间的影响相互抵消，这对总体评价不会产生影响，但就环境竞争力而言可能会失真。可见，虽然环境的要素在国家或城市竞争力评价中频频出现，但是不能以子要素的评价结果作为对环境竞争力独立的评价结果，环境竞争力研究必须独立化和专门化。2.1.3.3大环境范围的竞争力研究大环境范围中的环境没有明确的界限，所有与事物发展有直接或间接关系的外部因素都可以叫做环境，如有自然环境、社会环境、政治环境、经济环境、文化环境、生态环境、市场环境等。环境其实就是与人类生存和发展紧密相关的物质因素的综合体，也可以称为大环境。因此，要进行环境竞争力研究就必须对环境这一研究对象的范围和界限进行明确的限定。目前，国外也有一些学者对大环境范围的竞争力进行研究，如贸易环境竞争力、企业环境竞争力、投资环境竞争力等。在他们的环境范围里，既有自然环境，也有社会环境，而且更加注重社会环境。其中研究较多的是投资环境竞争力，如美国学者Litvak和Banting1968年从政治稳定性、市场机会、经济发展与成就、文化一元性、法令障碍、实质障碍、地理文化差距7个方面考察一国的投资环境；美国道氏化学公司1985年把影响投资环境的要素按照其形成的原因和作用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竞争风险因素，第二部分是环境风险[20]；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的投资指南、世界银行的投资环境评价法、世界银行和欧洲复兴与开发银行的合作项目——商业环境和企业绩效调查（BEEPS）等也对投资环境进行了评价[21]。这些在大环境范围内对环境竞争力的评价有强烈的经济目的性，直接为政府、企业提供决策参考，具有较高的经济价值，其社会价值往往被忽视，并且大多数评价体系中涉及的环境因素很多，并以社会环境为主，各指标之间难以平衡，往往顾此失彼，有的学者甚至在没有对环境进行明确界定的前提下就进行评价。虽然目前在国际上环境竞争力研究是一个新兴的课题，但是相关的环境问题和竞争力问题的研究成果为开展本课题的研究提供了理论基础和方法借鉴。金融危机改变了世界经济传统的发展格局，低碳经济的发展模式将成为各国发展方式转变的方向，哥本哈根气候大会也开启了各国基于环境考虑的合作新局面，在未来，环境竞争将成为各国竞争的一个新领域，并将超过其他一切竞争而成为最重要的竞争优势。因此，环境竞争力问题的研究也必将成为国际研究的潮流和趋势。2.2国内环境竞争力研究的形成与发展我国虽然工业化起步较晚，但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随着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发展，环境污染日益严重，环境问题也越来越引起人们的重视。1972年6月，我国组团参加了在斯德哥尔摩召开的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1973年8月，第一次全国环境保护会议在北京召开。在工业化进程中，我们吸取了发达国家先污染、后治理的教训，把环境保护置于比工业化更加重要的地位，然而，工业化的进程还是不可避免地带来了环境污染问题，而且环境污染具有传导性和扩散性的特征，不受地域的约束。因此，环境保护需要各国各地区联合起来，共同行动。我国学者也在积极研究探索与环境相关的课题，力求寻找一条适合中国发展的环保之路。虽然目前我国在环境问题研究方面不及国外，而且对环境问题的普遍关注也较晚，但是我国关于环境保护思想的起源却比国外早得多。2.2.1国内环境问题研究的起源与发展2.2.1.1国内环境问题研究的思想渊源在中国古代，一些杰出的思想家就已经深刻意识到与自然“和谐”共处的重要性，虽然他们并没有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待环境问题，也没有对环境问题进行深入研究，但是他们把环境问题同他们的思想融合在一起，成为后人制定环境政策和开展环境研究的思想源泉，归结起来，他们的思想主要有四个方面。（1）人与自然的“和谐”。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哲学，信仰天人合一，主张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孔子说：“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兴焉。”[22]意为人类要尊重自然，要符合自然的发展规律办事，不能横加干涉。以老子为代表的道家学说认为整个自然界包括“道”、“天”、“地”、“人”，而人只是自然界的一个组成部分，“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的行为必须要受到自然界的约束。荀子也强调尊重自然规律的重要性：“天有其时，地有其财，人有其治，夫是之谓能参。舍其所以参，而愿其所参，则惑矣。”[23]管子也认为人不能“上逆天道，下绝地理”，否则“天不予时，地不生财”。如果“为人君而不能谨守其山林菹泽草莱，不可以为天下王”[24]，可见，古代思想家们已经意识到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必须与自然界和谐共处，必须尊重自然界的发展规律。（2）注重节俭。《周易》中专有一卦讲“节”，足见作易者对“节”的重视，《周易》节卦肯定“安节之亨”，“甘节之吉”，指出“苦节贞凶”。除了修身、治国等要讲节度，古人在生产、生活中也强调节度，“王用三驱，失前禽”强调有节度的狩猎规制。强调节俭比较突出的还有墨子，他认为：“国无三年之食者，国非其国也。家无三年之食者，子非其子也。”“恶恭俭而好简易，贪饮食而惰从事，衣食之财不足”，是造成一个人贫穷的原因；为政者横征暴敛，在宫室、衣服、食饮、舟车、蓄私等方面不节俭，是导致国家混乱的根源。他还警告人们“节俭则昌，淫佚则亡”[25]。由此可见，强调顺应自然规律、与自然环境保持统一、奉行节俭消费以避免给资源环境带来过大压力等，在古代先贤的著作中已有体现。（3）人口与资源的协调。中国古代的一些思想家已经开始意识到人口的增长对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带来的巨大压力。例如，洪吉亮（1746～1809）的人口思想比马尔萨斯还早，他生活的时代正处于清初“康乾盛世”的后期，人口急剧增长，出现中国历史上的人口高峰。洪亮吉对人口膨胀充满了担忧。他在《治平篇》和《生计篇》中写道，户口“视三十年以前增五倍焉，视六十年以前增十倍焉，视百年、百数十年以前不啻增二十倍焉”，而田地、房屋“亦不过增一倍而止矣，或增三倍、五倍而止矣”。人口增长的速度超过了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增长的速度，使得“房与屋之数常处不足，而户与口之数常有余”。由此可见，我国早先的思想家已经开始关注人口、资源与环境的问题，并对它们之间的相互协调充满了忧患意识。（4）环境保护立法意识。中国古代的环境保护意识早于五帝时期就有记述，三代之时，相应的环境保护逐渐规范化。《逸周书》中有如下记载：“禹之禁，春三月，山林不登斧斤。”[26]商代也已经有关于环境保护的相关规定，《韩非子》中记载：“殷之法，弃灰于道者断手。”[27]《礼记》载：“孟春之月，禁止伐木，毋杀虫胎，天飞鸟，毋弭母卵，仲春之月，毋竭川泽，毋漉波池，毋焚山林。”《礼记》中对环境的认知成为农学、生态学、环境学的思想基础[28]。到秦朝时，环境方面的立法已经初具规模，如《田律》中对农业生产的规定。到唐代，《唐律疏议》中专门的环境保护条款已非常之多，《明律》、《清律》中也基本沿用了《唐律》中关于环境保护的规定。古代有关环境伦理的思想虽显得自然和朴素，但其观点却是我们当前所提的生态环境或可持续发展的理论雏形。在经过若干年的发展后，我们今天所提及的环境理念多少带有经济因素、政治因素等功利思维，许多研究的出发点也是从经济角度出发，难以回归自然环境最本原的角色。但是今天人类进行环境保护，归根结底还是要理顺与自然界之间的种种纷杂关系，实现“天人合一”。因而，古代环境思想对我们当前构建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仍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也可以为开展环境竞争力研究提供思想和理论基础。2.2.1.2国内环境问题研究的兴起与发展在古代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中国以农业社会为主，为提高农业生产水平和满足不断增长的物质资料的需求，古代人开始了烧荒、垦荒、兴修水利工程等活动，从而也引发了对土地的破坏，出现了水土流失、草原破坏、洪水泛滥等环境问题。例如，宋朝300年间，黄河决口40多次，而明朝近300年，黄河决口竟达60多次[29]。由于古代以农业生产为主，环境问题主要表现为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破坏，因此，古代的环境思想始终贯穿着“天人合一”的理念。也有一些农学家对农业文明中的生态、环境、资源问题进行直接的研究，如著名的北魏农学家贾思勰在其《齐民要术》中指出：“顺天时，量地利，则用力少而成功多。任情返道，劳而无获。”但是，古代社会毕竟是一个生产力落后的社会，人们对自然界的认知和活动的范围都十分有限，人类对环境的影响也是有限的，没有对生物圈带来严重的危害。因此，古代对环境问题的研究也只是局限于对现象的简单分析，在阶级社会里，他们的思想观点也主要是为统治者服务的。所以，在一定意义上，我国古代的思想家们只是意识到环境问题的存在，并没有对环境问题进行研究，更不用说是从经济学的角度对环境问题进行探讨了。鸦片战争爆发后，我国开始步入了近代社会，在国内战乱频繁爆发以及列强帝国主义的疯狂掠夺下，我国自然环境和生态环境遭到了严重的人为破坏。帝国主义列强为开辟新市场、输入资本等，疯狂掠夺中国的森林资源和矿产资源，使东北、华中、华南、云南边疆森林面积锐减；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国民党采取灭绝人性的焦土政策，使江南本来十分茂密的森林变成水土流失严重的荒山秃岭[30]。在近代社会里，我国的环境虽然遭到严重破坏，但主要还是区域性的，而且当时国内工业并不发达，环境问题仍主要表现在对自然资源的破坏方面。这一时期，全国人民的主要任务是推翻“三座大山”，建立新中国，因此这一阶段对环境问题的研究基本上处于停滞阶段，没有出现新的理论和观点，也很少关注环境问题。新中国成立后，我国开始了工业化的进程，随之而来的环境问题也开始变得尖锐起来，环境问题不仅表现在环境破坏方面，环境污染、资源耗竭、各种怪病的出现等成为困扰人们生存与发展的挥之不去的“梦魇”，对环境问题的研究也成为热点问题。1957年7月15日，《人民日报》发表了马寅初的《新人口论》。马寅初认为：“人多固然是一个极大的资源，但也是一个极大的负担，如果不加控制任其盲目增长，势必严重影响国民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生活的提高。”他主张提高人口质量，控制人口数量，可见，马寅初先生已经看到了中国人口问题的严重性和紧迫性。20世纪70年代以来，特别是1972年在斯德哥尔摩召开第一次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以来，环境问题变成全世界共同的问题。我国对环境问题的研究也开始与国际接轨，开展了各种各样的环境问题研究，包括20世纪70年代开始的环境评价研究，大气、水等环境污染问题研究，80年代后期开始的可持续发展研究、生态评价研究、生态安全研究、资源能源问题研究等，以及进入21世纪以来的生态文明研究，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研究等。环境问题的研究始终是我国研究领域的热点问题，涉及生物学、地理学、经济学、管理学、化学等多门学科领域，研究的理论基础和方法也不断创新，为我国政府部门制定相应的环境政策提供了切实有效的科学依据。2.2.2国内环境评价研究的形成与发展随着国内对竞争力问题研究的不断推进，将环境作为竞争力的研究对象或影响要素是发展的必然，环境竞争力是从竞争力的角度对环境进行评价，也是研究不断适应竞争日益激烈的经济发展态势的需要，从全新的经济学角度和思维开辟环境问题研究的新领域。任何问题的研究都是一个传承的过程，都必须建立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环境竞争力的研究与环境评价、可持续发展评价等一系列以环境为对象的评价研究是一脉相承的，虽然研究的重点、角度和方法不同，但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要得出更加客观科学的评价结果，为政府部门政策的制定提供参考。国内关于环境方面的评价研究可以为开展环境竞争力研究提供有益的启示。2.2.2.1环境评价研究的形成与发展受国外环境评价以及我国遭遇环境问题的影响，我国的环境评价在20世纪70年代也逐步开展起来，在评价初期一般只是针对城市或小范围的区域进行评价，如北京西郊环境质量评价、官厅水库环境质量评价等，之后的南京市环境质量评价、西安市环境质量评价、沈阳地区环境质量评价与综合防治研究等也积累了不少的经验[31]。许多学者也对环境评价的理论和方法进行不断探索和创新，使环境评价呈现出从环境单要素评价向区域环境综合评价转变，从污染环境评价向同时考虑自然与社会因素的综合评价转变，从城市环境评价向城市、农村、旅游、交通等多领域、多行业的环境评价转变等。环境评价的理论和方法也愈来愈呈现多样化的趋势。王文杰等（2001）采用环境压力—状态—反映的方法来选择区域生态质量评价指标，重点包括区域内的人口及相关活动、水生生态、自然植被以及景观变化几个方面；叶亚平等（2000）提出省域生态环境质量评价及指标体系，由生态环境质量背景、人类对生态环境质量的影响程度及人类对生态环境的适宜度需求三个部分组成[32]。现在，环境评价的方法被广泛应用于生态环境、投资环境、建筑环境、景观环境等多个领域的研究，从事环境评价的研究人员较多，有关的著作和文献也很多，评价方法也在不断地改进。2.2.2.2可持续发展能力评价研究的形成与发展自可持续发展概念提出以来，可持续发展一直是国内学者研究的热点问题。对可持续发展的研究，主要是沿着两条主线展开，一条是对可持续发展理论体系进行研究，围绕可持续发展的含义、内容和途径等展开。中央党校贾华强1996年出版的《可持续发展经济学导论》是国内第一本可持续发展经济学方面的专著，中南财经大学刘思华1997年出版的《持续发展经济学》、南京大学洪银兴教授2000年出版的《持续发展经济学》、潘玉2005年出版的《持续发展原理》等都是研究可持续发展理论方面的著作。另一条主线是针对可持续发展能力的评价研究，国内对可持续发展能力的评价基本上都是通过建立指标体系进行定量分析。早在1994年中国政府编制完成并通过的《中国21世纪议程》中，就提出了可持续发展评估指标，1999年开始以牛文元为首的中国科学院可持续发展战略研究组，提出并逐步完善了一套“五级叠加，逐层收敛，规范权重，统一排序”的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中科院广州地球化学研究所的匡耀求博士在孙大中院士的直接指导下于1997年2月正式提出基于资源承载力的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国家统计局等都对可持续发展评估指标体系研究作出了重大贡献，并设计了指标体系开展评价研究。2.2.2.3经济增长与环境关系评价研究的形成与发展经济增长与环境之间的关系问题越来越受到学者们的关注，特别是环境的破坏对经济产生的巨大影响使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环境问题其实也是经济问题。胡鞍钢（1993）较早对环境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分析，以人口增长、经济增长、技术变化三大因素对环境质量变化的影响，提出环境变迁曲线应与人口转变曲线、工业化工程相联系；李京文等（1994）在回顾中国经济增长与环境的关系基础上，得出中国污染的地区分布，并进一步分析中国对全球性大气变化的影响；彭昱等（2000）以可持续发展理论为指导，分析了重庆市经济增长的生态环境代价；王海建（2000）利用Lucas的内生经济增长模型，将耗竭型资源纳入生产函数，讨论了人均消费与环境质量在长期增长过程中的相互关系以及模型的平衡增长解；许庆明（2001）从数量上分析了经济增长与环境变动的关系；张小蒂等（2002）对15年来中国经济增长与环境变化进行实证分析；王爱民（2003）、陈忠红（2005）、郑丽（2006）、苏伟（2007）、宋涛等（2007）、拜琦瑞等（2008）、张真真等（2009）一大批学者和研究人员或是运用数量分析方法分析经济增长与环境之间的关系，或是针对某一地区评价环境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王志华（2007）、韩中豪（2007）、赵芳（2009）等人还运用某一地区的时间序列数据对环境库兹涅茨曲线进行验证。当前，环境问题已成为制约各国各地区经济增长的首要问题，在向以发展低碳经济为主的转变中，环境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和评价仍将是一个热点的问题，从经济学的角度来探讨环境问题也显得非常必要。2.2.2.4生态安全评价研究的形成与发展国内对生态安全的研究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起步，到90年代后期才逐渐为人们所重视。2000年11月，在国务院颁布的《全国生态环境保护纲要》中，我国首次明确提出了“维护国家生态环境安全”的目标，由于生态安全的概念尚未统一，不少学者只是做了一些初步的研究工作。对生态安全的评价，国内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区域水平上，并建立了多种指标体系进行评价，联合国经济合作开发署（OECD）建立的压力—状态—响应（PSR）框架模型被广泛使用（左伟，2003；王韩民，2003；谢花林等，2004；颜利等，2008；宋红梅等，2009），左伟等（2003）还把PSR模型和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委员会的驱动力—状态—响应概念模型相结合，制定了区域生态安全评价的D-P-S-E-R生态系统服务概念框架。一些学者还把生态安全评价方法更加具体地应用到多个领域，如对土地利用（罗贞礼，2002；刘勇，2004；杨建波，2009）、城市生态安全（张军等，2008；孙海涛，2009）、景观安全（孙翔等，2008）、农业生态安全（姚成胜等，2007）、水安全（唐承佳，2007）等的生态安全评价。也有一些学者以区域尺度为研究对象进行了一些有益的尝试（赵先贵等，2007；马克明等，2006、2007）。目前我国对生态安全的评价大多是从生态学和地理学的角度出发来探寻生态变化的内部规律，与经济学中的竞争力评价有较大的区别。2.2.2.5生态文明和两型社会的竞争力研究2007年党的十七大报告提出：“要建设生态文明，基本形成节约能源资源和保护生态环境的产业结构、增长方式、消费模式。”生态文明是人类发展理念的重大进步，学者们也围绕着生态文明与竞争力的关系开展研究。诸大建、李京生认为崇明岛的开发应抓住21世纪环境革命与生态文明的先声，成为提升上海大都市绿色竞争力的重要环节[33]。北京林业大学生态文化研究中心课题组于2009年9月24日发布了首份综合性省级生态文明建设评价报告，依据22项具体指标，对2005～2007年各省份（不含港澳台）的生态文明建设情况进行了综合评价，2010年1月，该课题组再次发布了2008年的评价结果。党的十七大之后，建设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两型”社会的试点在武汉经济圈和长株潭城市群两个实验区展开。围绕着“两型社会”实验区的建设情况，部分学者也进行评价，如曾翔曼等（2008）构建了“两型社会”评价指标体系，评价了武汉市2001～2006年的“两型社会”建设情况；湖南大学两型社会建设指标体系课题组（2009）从经济、社会、制度三个方面构建指标评价体系。刘瑞花（2007）、郭秀珍（2008）、龚曙明等（2009）人都对“两型社会”的评价指标进行了分析。可见，对“两型社会”的评价还主要局限于对评价指标体系的研究，真正对具体区域开展评价的很少，而且指标体系的运用也仅满足于对某个区域的评价，缺少比较性和动态性，缺乏竞争性。我国当前开展与环境相关的一些评价研究过程中，虽然取得了很多成果，但是也有如下不足之处：①从经济学角度探讨环境问题的成果太少，大多数的研究都是地理学、生态学、化学等领域的研究成果，过于专业化，与经济方面的关系脱节；②开展评价研究大多是针对某个区域或某个行业领域开展，缺乏相互之间的比较，评价的结果显得过于孤立；③虽然很多评价方式采用建立指标体系的方法，但大多数指标体系都比较简单，影响了评价结构的客观性；④环境包含的范围很广，无论是环境评价结果，还是可持续发展评价的结果，或是生态安全评价结果都不可能作为对整个环境评价的结果，它们只是对环境评价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目前，对环境开展全面评价的研究几乎没有，在环境与经济结合日益紧密的今天，从经济学、管理学等多学科角度来全面评价环境问题显得紧迫而且十分必要。2.2.3国内环境竞争力研究的现状随着环境保护意识的增强，人们开始考虑环境保护与国际竞争力的关系，如曾凡银的专著《生态环境与中国国际竞争力》、傅京燕的《环境规制与产业国际竞争力》等，还有关于行业国际竞争力的研究，也将环境竞争力考虑其中，如陈卫平的《中国农业国际竞争力》等。近年来，国内开始陆续出现了一些有关环境竞争力研究的文章，但不同的学者对环境的范围界定不同，有针对企业环境的，有针对贸易环境的，有针对投资环境的，大部分学者在进行环境竞争力评价之前并没有对环境进行界定，使得现行的研究对象不清，评价指标体系和方法的选择也带有很大的任意性。现行研究的不足和混乱使这一领域的研究亟待建立一套较权威的评价体系，需要对环境和环境竞争力的定义进行重新界定和反思。目前，国内对环境竞争力的研究主要可以归为四类。2.2.3.1把环境竞争力作为综合竞争力的一个组成部分目前，国内开展国际竞争力、区域竞争力、城市竞争力等方面竞争力的研究日益增多，而且许多学者也意识到环境是影响经济的一个很重要的要素，纷纷把环境因素纳入到整体评价指标体系中，与其他因素一起共同形成综合竞争力的评价结果。在国际竞争力评价中，如曾凡银、冯宗宪从比较优势、产业转移和贸易壁垒等方面认为资源要素与国际竞争力有密切关系，实证分析了环境对我国国际竞争力的影响，并从环境角度提出提升我国国际竞争力的途径[34]；李京文、郭金龙、王宏伟在《国际竞争力综合影响因素分析》一文中认为影响我国国际竞争力的因素包含发展环境这一因素，我国社会发展领域中众多“软指标”仍处于落后阶段。曹远征、赵彦云等使用的“三力模型”认为国际竞争力=核心竞争力+基础竞争力+环境竞争力。这里的环境包括市场竞争环境与政府提供的社会组织和结构的环境（市场、体制、法制和政策的环境）。在区域竞争力评价方面，如1998年，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华南经济研究中心推出的一个九大区域经济实力评价指标体系，8个一级指标中有一个是资源，下设5个二级指标；天津财经大学竞争力研究室构建了由九大要素组成的区域竞争力模型，环境是九大要素之一[35]；全国经济综合竞争力研究中心福建师范大学分中心的中国省域经济综合竞争力研究的评价指标体系中，环境竞争力是作为一个三级指标设在可持续发展竞争力这一二级指标之下，作为影响省域综合竞争力的众多因素之一。在城市竞争力评价方面，中国社科院倪鹏飞博士的“弓弦”模型，认为城市竞争力包括硬竞争力和软竞争力，其中硬竞争力=人才竞争力+资本竞争力+科技竞争力+结构竞争力+基础设施竞争力+区位竞争力+环境竞争力+聚集力，环境竞争力是硬竞争力的一个组成部分；上海社科院城市综合竞争力研究中心综合考虑了城市经济、环境、社会对城市竞争力的影响，以反映城市整体竞争力。在目前的研究中，作为综合竞争力的影响因素之一的环境竞争力大多指的是广义方面的环境，包括自然环境、生态环境、社会环境，而且更多指的是社会环境方面。考虑到整体指标个数的协调性，环境竞争力下设的指标个数一般只包含几个主要指标，而且研究的重点是在综合竞争力方面，环境竞争力的评价结果只是作为整体的一个部分，一般也不会引起太多的重视。2.2.3.2某一行业或某一领域环境竞争力研究任何行业或领域在发展过程中都不可避免要与外界相接触，这些外界因素就构成了行业或领域的外部环境。近年来，针对行业或领域的外部环境竞争力研究有不少，包括产品环境竞争力、企业环境竞争力、贸易环境竞争力、投资环境竞争力等。邓宏斌等从区位条件、基础设施、经济环境、社会环境四个方面建立中国省域投资环境竞争力动态分析和评估指标体系，对全国31个省、市、区1997～2004年投资环境竞争力进行动态分析与评估。罗乐、张应良等（2008）也对投资环境竞争力进行分析和评价。倪武帆在企业环境竞争力方面颇有建树，发表了系列文章论述企业环境竞争力，并构建企业环境竞争力评价模型，倪武帆还对产品环境竞争力进行评价，认为产品本身、生产过程、企业管理、生命周期是构成产品环境竞争力的要素，特别针对纺织品的国际贸易环境竞争力进行系列实证研究。王建明等（2007）、顾永东等（2008）学者进一步完善了现有的企业绿色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在现有指标体系基础上设置观测点，并对每个指标和观测点的内涵、考察内容和评价标准进行界定，形成较为完整的公司绿色竞争力指标体系。随着国际贸易的进一步发展，特别是贸易壁垒和贸易摩擦问题日益增多，贸易环境竞争力问题也成为学者们研究的对象，当然主要是进行定性研究。施用海1999年的《关于环境竞争力问题的研究》一文在国内较早提出环境竞争力这一概念，但分析的对象主要是针对国际贸易中的产品环境竞争力。尹晓波认为为提高我国产品的出口效益，全面参与国际市场竞争，应着眼于产品的“环境竞争力”[36]。胡贤芳论述了环境因素在贸易中的重要作用[37]。当前，我国多数学者针对某一行业或某一领域环境竞争力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企业、贸易、投资等方面，这些方面所指的环境主要是社会环境，较少考虑自然环境和生态环境，而且这些研究中也没有对环境竞争力下一个明确的定义。在研究方法上，多数的研究还是以定性研究为主，虽然也有部分研究建立了评价指标体系，但指标设置一般较为简单，影响了评价结果的客观性。2.2.3.3生态环境竞争力研究生态环境是自然环境的组成部分，目前有部分学者开展了针对生态环境竞争力的研究。如李宗尧、杨桂山（2006）从生态环境压力、生态环境现状、经济发展需求和主动协调能力四个方面建立指标体系，并对安徽沿江地区的生态环境竞争力水平进行评价，这个指标体系的分析只是对环境评价的方法进行简单改进，并没有突出竞争力的内涵。郑立（2007）在《中国各省区生态环境竞争力分析》一文中建立了5大评价要素、9个评价项目、22个评价指标的指标体系对全国31个省（市、区）的生态环境竞争力进行比较分析，并对各省区生态环境竞争力的优势和劣势进行综合评价，虽然是专门针对生态环境的竞争力评价，但指标体系不全面。目前，我国在生态环境竞争力研究方面还十分薄弱，而且生态环境竞争力的研究无法代替环境竞争力的研究，在我们面临的环境问题中，生态问题只是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应开展更加全面的环境竞争力研究。2.2.3.4区域环境竞争力研究在现代经济发展进程中，区域经济竞争日益激烈，区域竞争力问题的研究一直是竞争力研究的主题，有些学者也开展了区域环境竞争力研究，主要集中在城市环境竞争力方面。丁越兰、马凯、张伟琴（2008）通过构建城市环境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采用因子分析方法对我国西部的11省会城市的环境竞争力进行排序，发现城市环境竞争力与经济增长成正比，人力资源、环境控制在环境竞争力中占据主导地位[38]；杨彤、王能民、朱幼林（2007）把环境保护纳入城市竞争力体系进行定量系统研究，从环境保护对城市经济承载、社会承载、生态环境承载等方面梳理环境保护与城市竞争力的影响机理[39]；李长波等（2009）以武汉市为例，通过建立数学模型，对城市人居环境与城市竞争力的相互关系进行了定量研究。同其他领域的环境竞争力研究一样，这些城市环境竞争力的研究所指的环境范围很大部分是社会环境，而且往往以某年的数据为分析依据，缺乏动态性的比较分析。2.3环境竞争力评价体系的研究与发展国内外学者对竞争力的研究首先是在理论上做了有益的探讨，包括竞争力含义的界定、竞争力理论的演变、竞争力研究的切入点、竞争力的影响因素等。理论研究是把竞争力静态地置于某一个层面，但更多情况下，竞争力是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因此，竞争力的研究不能局限于理论层面上的静态探讨，而要深入到竞争力的内部结构体系进行动态的评判，竞争力评价体系的建立正是适应了竞争力动态研究的需要，将影响竞争力的一系列因素归入竞争力的评价系统，通过科学的组合和分层设置，构建了评价模型，再根据评价模型进行数据的采集和处理，采用相关的竞争力评价方法，最后得出竞争力的评价结果。国内外几乎还没有对环境竞争力问题展开研究，即使有也是针对某一行业或领域。在尚没有对环境和环境竞争力下一个明确的定义之前，环境竞争力中环境包含的自然环境、生态环境、社会环境等各方面，没有明确的界限，未免显得有些杂乱。环境与可持续发展、自然、生态等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它们之间的评价体系既有重叠的共性之处，也有独特的个性特点。研究工作的开展是一个继承和创新的过程，目前已较为广泛开展的可持续发展评价、环境评价、生态评价等评价体系是环境竞争力评价体系建立的基础，环境竞争力评价体系也必须在对现有评价体系借鉴、完善的基础上进行构建，把静态的评价模式和方法进一步动态化，实现环境和竞争力更加紧密的结合。2.3.1可持续发展能力评价体系的研究与发展目前，国内外对可持续发展能力评价体系的研究比较广泛，也比较成熟，很多的国际机构和国家都针对各国或各地区的发展实际构建了指标体系并进行了评价分析。2.3.1.1国外可持续发展能力评价体系的研究与发展20世纪80年代以来，在联合国的倡导下，关于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和评价方法的研究探讨从未间断过。1992年，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一致通过的《21世纪议程》第40章中指出：“国民生产总值和个别资源或污染的计量单位等常用指标并不能充分说明可持续能力。目前，用来评价不同部门的环境、人口、社会和发展参数之间相互作用的方法尚未充分制定或应用，必须制定出可持续发展指标。”这又掀起了对可持续发展评价研究新的高潮。目前国外影响较大的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主要有以下几种，如表2-2所示。表2-2国外可持续发展能力评价体系建立机构指标体系环境系统包括方面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委员会*（UNCSD）（1995）由社会、经济、环境、制度四大系统按驱动力（DrivingForce）—状态（State）—响应（Response）模型设计的134个指标构成，后来进行改革，改革后的新框架包含15项、39个子项。12个方面：淡水资源、海洋资源、陆地资源、防沙治旱、山区状况、农业和农村可持续发展、森林资源、生物多样性、生物技术、大气层保护、固体废物处理、有毒有害物质安排等。世界银行（1995）**由自然资源、生产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四组要素组成。其中自然资源与环境相关，包括农业用地、牧场、森林、保护区、金属和矿产、石油、天然气等。联合国统计局（UNSTAT）（1994）***由联合国环境统计发展的框架，以《21世纪议程》为指标划分依据演变而来。该指标体系包括经济问题、大气和气候、固体废弃物、机构支持四个方面，共31个指标。与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委员会的评价指标体系相似。环境问题科学委员会****包括四个层面：环境、自然资源、自然系统、空气和水污染。环境子系统包括资源净消耗、混合污染、生态系统风险/生命支持、对人类福利影响等指标。美国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由美国总统可持续发展理事会（President’sCouncilonSusta-inableDevelopment）（1996）创立*****由十大目标组成：健康与环境、经济繁荣、平等、保护自然、资源管理、持续发展的社会、公众参与、人口、国际职责、教育，计54个指标。其中，与环境有关的健康与环境目标包括空气质量达标程度、饮用水达标程度、有害物质处理率等；保护自然包括森林覆盖率、土壤干燥度、水土流失率、污染处理率、温室气体控制度等指标；资源管理指标有资源重复利用率、单位产品能耗、海洋资源再生率等。由美国耶鲁大学环境法律与政策中心和哥伦比亚大学国际地球科学信息网络中心合作开发的“环境可持续性指数”（EnvironmentalSustainabilityIndex，ESI）（2000）2000年推出测试版，包含5个组成部分、21个指标和64个变量。此后又推出2001年版、2002年版、2005年版。5个组成部分包括：环境系统状态、环境系统所承受的压力、人类对于环境变化的脆弱性、社会与体制应对环境挑战的能力以及对全球环境合作需求的反应能力。英国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1994年创建，完善于1995年）由四大目标构成：经济健康发展、保护人类健康和环境；不可再生资源必须优化利用；可再生资源必须可持续利用；人类对环境危害的最小化。包括经济、交通、休闲和旅游、海外贸易、能源、土地利用、水资源、森林、渔业资源、气候变化、臭氧层衰竭、酸雨沉降、大气、淡水质量、海洋、野生生物及其栖息地、土地覆盖率及土地特征、土壤、矿物勘探、废弃物、放射性21个专题的123个指标。*UNCommissiononSustainableDevelopment.IndicatorsofSustainableDevelopmentfortheUnitedKingdom.London：HMSO，1994.**王海燕：《论世界银行衡量可持续发展的最新指标体系》，《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1996年第1期，第39～43页。***刘培哲：《可持续发展理论与中国21世纪议程》，气象出版社，2001。****theScientificCommitteeonProblemsofEnvironment（1995）；朱启贵：《国内外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评论》，《合肥联合大学学报》2000年第1期，第11～23页。*****曹凤中：《美国的可持续发展指标》，《环境科学动态》1996年第2期，第5～8页。资料来源：根据相关资料整理。|Excel下载表2-2国外可持续发展能力评价体系目前，国际上关于可持续发展的评价方法和指标体系众多，许多机构和个人为了自身研究需要都设计了相关指标体系，还有的力求通过方法的创新实现对可持续发展评价的突破。例如，绿色GDP指标、世界银行的“国家财富”指标等使用同一的价值量作为经济、社会、资源和环境各个要素度量的共同尺度，力求将自然资源存量或人类活动所造成的自然资源损害和环境损失以货币的形式进行评估测算[40]；由经济合作和开发组织与联合国环境规划署联合提出的“压力—状态—响应（PSR）”概念模型、由世界保护同盟和国际开发研究中心联合提出的“可持续性晴雨表”评估指标及方法等，把经济、社会和生态指标进行系统化结合，从系统的角度来反映可持续发展[41]；此外，还有生态足迹指数、生态系统服务指标体系、能值分析指标、自然资本指数等[42]。虽然关于可持续发展的评价方法和指标体系很多，但目前还没有较为统一的共识，而且这些指标体系评价结果各不相同，很多的评价体系和方法也没有经过严格的检验和论证。2.3.1.2国内可持续发展能力评价体系的研究与发展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召开之后，我国率先响应号召，制定了《中国21世纪议程》，并开始积极探索适合我国的可持续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国家统计局统计科学研究所和中国21世纪议程管理中心于1997年尝试建立了一套国家级的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其总体结构是将可持续发展的指标体系分成经济、社会、人口、资源、环境和科教6个子系统，在每一个子系统内，分别根据不同的侧重点建立描述性指标，共计83个，其中，资源包括水、土地、森林、海洋、草地、矿产、能源、综合利用共19个指标，环境包括水、土地、大气、废物、噪声、生物多样性、环境保护共16个指标。国家发展计划委员会国土开发与地区经济研究所课题组把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分为两种类型，即外延指标和内在指标，包括社会发展指标、经济发展指标（23个）、资源指标（6个）、环境指标（20个）和非货币指标（12个）。主要环境指标包括CO2、SO2排放量及变化率，人均CO2、SO2排放量，工业废气排放总量及变化率，废气处理率，城市噪声，城市及工业大气总量悬浮微粒浓度年日均值，主要河流、湖泊水质状况，工业污水排放量及变化率，人均污水排放最，污水排放处理率，饮水卫生程度，森林覆盖率，人均森林面积，水土流失面积及变化率，沙化土地面积及变化率，草原退化面积及变化率，自然保护区面积，受保护野生动植物物种数量及变化率，抗灾能力，环境政策等。国内对可持续发展能力评价影响最为广泛的当属以牛文元为首的中国科学院可持续发展战略研究组提出的一套“五级叠加，逐层收敛，规范权重，统一安排”的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该研究组在世界上独立地开辟了可持续发展研究的系统学方向，从1999年起，每年出版一本《中国可持续发展战略报告》，分别对涉及中国可持续发展的问题进行了多角度的研究。目前，该研究组的指标体系主要包括生存支持系统、发展支持系统、环境支持系统、社会支持系统、智力支持系统，包含45个指标要素[43]。还有基于资源承载力的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的构建，如中科院广州地球化学研究所的匡耀求博士在孙大中院士的直接指导下于1997年2月正式提出的基于资源承载力的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认为区域资源承载能力与该区域资源的数量、质量及其配置关系、资源利用效率三者成正比，与区域消费水平呈反比，而且随资源种类的增加而增大[44]；北京大学环境科学中心的叶文虎和唐剑武提出了某一刻的资源、经济、社会与环境这四大系统的发展状态、协调度、可持续发展微分和可持续发展函数，通过环境承载量/环境承载力的环境承载率的计算可以反映环境与经济的协调程度[45]。近年来，国内学者对可持续发展及其评价的研究越来越多，用不同的方法构建出不同的评价体系，如段澈（2005）从可持续发展的概念和特征出发，构建了区域可持续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的层次结构；郑明珠（2006）通过分析认为，由于条件制约，我国可持续发展的指标体系存在不足，应参考联合国较为成熟的指标体系；颜颖和欧阳高奇（2007）提出了“分层模式”的指标体系构建机理，建立了区域经济可持续发展评价指标体系；熊永柱、夏斌和张美英（2007）采用层次分析法和主成分分析法建立了一种区域可持续发展定量评价的指标体系和综合协调度模型；肖瑶、贺昌政和何跃（2008）从系统角度出发建立指标体系并运用DEA方法评价四川省10年来的可持续发展能力状况；张根明和李海华（2008）在和谐发展理念的基础上，建立了湖南省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张忠俊、余敬等（2009）借鉴了已有的矿产资源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和评价方法，为科学地评价矿产资源可持续发展水平提供决策依据；陈文田（2009）建立了集美区生态城区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目前，我国尚未形成全国统一的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而且现存的研究也存在许多问题，如有些指标体系虽然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基于统计的局限性，难以进行量化评价，影响了实际可操作性；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与目前的可持续发展理论不一致，由于统计口径不一造成资料来源的缺口，可能会使得现有评价结果缺乏客观性。2.3.2环境评价体系的研究与发展20世纪50～60年代，发达国家环境问题频发使各国纷纷开展环境评价研究，在国际研究的影响下，我国的环境评价在20世纪70年代也逐步开展起来。国内外学者对环境的评价大多也是通过建立评价体系来进行的，并在研究实践过程中不断完善，从最初的环境评价发展到战略环境评价，从对环境的整体评价到对生态环境、环境质量、资源环境价值等更加细化的研究，同时还伴随着评价方法的改进和创新，为开展环境竞争力研究提供了可供借鉴的思路。2.3.2.1从环境评价到战略环境评价环境评价是环境影响评价（EIA）的简称，是对一项社会活动、经济建设活动在实施之前，对它的选址、实现活动的行为及活动结束后所遗留的可能对环境造成的影响进行分析、评估和预测[46]。环境经济评价理论是源于费用—效益分析理论，这一理论最早是1667年由威廉·配第提出的。20世纪60年代后，这一理论扩展到公路运输、城市规划和对开发项目的评价。目前，经济学者正研究如何将费用—效益分析用于自然资源领域和环境质量管理中，并且已经出版了不少专著、手册，其中包括了大量的实例研究。EIA的评价方法使人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