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吕特案判决书by阙

1、吕特案判决联邦宪法法院（第一庭）1958年1月15日BVerfGE7，198翻译：阙嫣茹中央财经大学法学院12级1班2012311718基本权利主要用于公民与国家对抗时对公民的保护，但基本法颁布的基本权利也包含着一定的客观价值理念。作为宪法条文，它们有效地适用于整个法律体系。基本权利的主旨在民事法条文中，尤其是民事法的强制性规定中，得到直接体现；并通过法官对一般条款的引用得到最大实现。司法裁决若忽视基本权利对民事法的影响，则基本权利可能因此裁决而受到侵犯（联邦宪法法院法第九十条）。宪法法院对民事司法裁决有审查权，但仅审核裁决中对基本权利的侵犯，而不审核法律瑕疵。民事法条文即基本法第五条第二项规

2、定下“一般法律”，得约束表意自由这一基本权利。对“一般法律”的解释，需依据自由民主国家中表意自由这一基本权利的特殊意义。基本法第五条中所保护的的基本权利，不仅包括表达意见的活动，也包括由此对他人产生的精神影响。提倡杯葛的意见表达未必违反民法第八百二十六条的善良风俗原则；在权衡所有情况后，此类表达或能在宪法上找到合法依据。处置：汉堡高等法院195年111月22日的判决侵害宪法诉愿人源自基本法第五条第一项第一句的基本权利，故此予以废弃。案件发回汉堡高等法院。理由：195年09月20日，在“德国电影周”的开幕式上，本案宪法诉愿人，时汉堡市参议员及汉堡市新闻处处长，以汉堡市新闻俱乐部董事的名义对参加活

3、动的电影业经销商和导演做了演说，其中包括如下内容：为电影“犹太人，吉斯”执导并编剧的这个男人，是最不适合被委以恢复德国在第三帝国时期失去的道德名声这一重任的。如果这样一个男人被选作德国电影业的代表，谁知道我们在世界各地会受到怎样诟病？虽然他的确在形式上被释放了，但实际上，审判本身就是对他的一种谴责。我们应该呼吁经销商和电影制作人拿出态度来这或许要付出些代价，但绝对值得。我也希望整个德国电影业展示它的态度。若它通过大胆的想象力和视觉效果，稳健的技术展示出这种态度，则会得到各方支持，获得生存所需，得到国内外的成功。影视股份有限公司立即要求宪法诉愿人证明对的指控,正式此公司正在制作的电影“永恒的爱人

4、”的编剧和导演。195年010月27日，宪法诉愿人以公开信的方式，作出如下回复：法院并未否认作为希特勒时代第一纳粹电影执导者的事实，也未否认其电影“犹太人，吉斯”证明了他是纳粹残忍屠杀犹太人的坚定推崇者。某些国内外的商人可能并不介意的复出，但德国的道德形象不应该被这些面目可憎、只在乎挣钱的人们毁掉。的复出只会解开我们堪堪愈合的伤疤，使对德国而言致命的不信任再次萌发。鉴于以上原因，正直的德国人有权利更有义务来反对甚至低至这个德国电影业的可耻代表。对此，影视股份有限公司和影视股份有限公司（“永恒的爱人”这部电影在德国境内的另一家发行公司）从汉堡高等法院处求得了中间禁令，而后此禁令被邦最高法院解除。

5、据要求，这两家公司应在一定时限内提起诉讼，他们的确这么做了。在年月日，汉堡高等法院发布了如下判决：被告必须遵循如下限制，否则将受到由法院决定的罚款或监禁处罚。限制包括：不可鼓动影剧院主管和电影发行商抵制放映“永恒的爱人”这部电影不可鼓动德国民众抵制观看此电影1此.诉愿满足联邦宪法法院法第九十条第二项第二句（穷尽法律救济途径）之要求，应予受理。诉愿人称高等法院的判决已侵犯其源自基本法第五条第一项第一句的表意自由的基本权利。高等法院的判决行为，是公权力的司法行为。在判决中，若需考虑诉愿人的基本权利，则可能会此判决的内容侵犯此基本权利。高等法院的判决，以禁止诉愿人发表劝说他人与他一同抵制的电影的言论

6、这一方式，侵犯了诉愿人的表意自由。高等法院的理由是，诉愿人已侵犯了原告源自民法第八百二十六条的权利，原告因而有权提出控诉，禁令乃基于此。只有当民法上可适用的条文受到基本法第五条第一项第一句话的充分影响，无法再支持此项判决时，该判决才会造成对诉愿人基本权利的侵犯。争论的焦点在于基本权利到底是否以及以何种方式影响民法。有两种极端的观点，其一认为，基本权利的约束只针对于公权力；另一种观点则认为各基本权利（至少是其中最重要的几条）可约束任何人间的私法关系。此前的法院判决表明，法院并未采纳以上任何一种极端观点；联邦劳动法院（在新法学周刊19年第168页8上）引用本院195年71月17日和23日的判决而得

7、出的结论是错误的。同样，今日也没有必要对基本权利的“第三人效力”展开全方位的讨论。只需考虑一下内容，问题就可迎刃而解：1.不可否认，基本权利的主要目的就在于在个人面临来自公权力的侵害时为其保障自由的有效范围，它们是公民与国家对抗时的堡垒。这一点在基本权利在思想文化史上的发展历程和政治史上基本权利被纳入各国的宪法这一现象中均有所体现；基本法中的基本权利也具有同样意义：基本法将人的尊严放在了第一章，借此强调其相对国家权力的优先性；同时基本法将“宪法诉愿权”这一用于维护个人权利的特别法律救济方式的对象局限于公权力行为。但宪法无意于价值中立，它在有关基本权利的章节中树立着自己的客观价值体系，借之体现并

8、巩固着基本权利的正确性。这个价值体系以人类在社会中的自由发展为核心，在整个法律体系中作为宪法原理被加以适用，它引导及引领着立法、行政、司法行为。它同样自然地影响民法，没有任何民法条文可以和它相冲突，所有规定都需依照它的精神解读。基本权利的法律内容通过客观法律条文规定出来，并通过影响直接规范某一特定领域的法条影响着民法。正如新的法律条文必须服从于基本权利，那些已经存在的旧条文同样透过基本权利获得一定的宪法内涵，并据此进行条文解读。故而从实体法和程序法的角度而言,从受基本权利影响的行为规范中引发的普通公民的权利义务纠纷仍然属于民法范畴。即便民法的解读需要遵循宪法这一公法，这些解读及其适用仍旧是民法

9、范畴。基本权利的价值体系，最明显的体现于民法的强制性规定及广义上的公众秩序原则，亦即那些以公众利益为目标，约束私人法律关系，禁止个人意志支配的原则。这些与公法有关甚至对公法进行弥补的规定，最能够体现宪法条文的影响。“一般条款”如规定可用“善良风俗”之类超法律条文的标准来引导民众行为的民法第八百人十六条，使得法院在应对此类影响时，必须考虑到个案中，一个社会的宪法在它的文化和思想背景下，吸收的价值体系中所体现的社会要求到底是什么。因而一般条文被形容为基本权利进入私法领域的“入口”，是正确的。法官必须审查实体民法可行规则是否按照上述方式收到了基本权利的影响；若是，则他应该在解释、使用这些规则时注意到

10、它们的变化。这即是所谓的民法法官受到基本权利的影响（基本法第一条第三项）。若法官无视宪法条文对民法的影响，则该法官不仅因其对基本权利之下客观法律条文的误解而侵犯了宪法条文，更以法官这一公权职务透过其判决行为侵犯了宪法本身。针对后者，公民在宪法上得要求法官尊重此基本权利。无损于其他私法救济途径，公民可直接向联邦宪法法院提起宪法诉愿。宪法法院必须审查普通法院在判决中是否妥当地界定了基本权利在私法领域的效力范围和作用程度。但同时也界定了宪法法院的审查范围：宪法法院不审查民事法庭判决中的法律瑕疵，而只审查基本权利对私法的“辐射作用”及宪法条文的内涵是否得到实现。宪法诉愿的作用在于审查所有立法、行政及司

11、法行为，因为虽然宪法法院明显不具民事法庭那样“上诉审”或者“超级上诉审”的职能，却也显然未全然放弃其审查权，也不会对任何显露出来的基本权利法规的错误适用情况视而不见。2.表意自由着个基本权利（基本法第五条）似乎引起了基本权利和民法关系中的特殊情况。和魏玛宪法（第一百一十八条）一样，基本法将此项权利限制于“一般法律”中。在讨论这个意义上的“一般法律”到底为何之前，须知宪法对这些基本法律的界定也包含了这些法律将由司法机关来解释。并且由此产生一个结果，即司法解释若构成对基本权利的限制，亦不能视作是对该基本权利的侵犯。然而，这并不是特意提出“一般法律”的意义。表意自由的基本权利是人类人格在社会的最直接

12、体现，是一项最珍贵的人权（178年0人权宣言第二条）。对于自由民主的国家而言，这一点尤为重要，因为表意自由可促成常态性的思想交流及其重要构成部分：意见冲突（，（）。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代表了自由本身，它是“基石，是任何其他形式的自由的必要条件”（）。考虑到表意自由的基本权利对于自由民主国家的重要性，认为宪法仅仅将其审查范围交付于一般法令（且因此而必须要法院来解释它），就显得十分不合逻辑。实际上，上文提到的基本权利和民法的关系在此处应同样合适：看待具有限制基本权利作用的一般法律时，必须考虑到基本权利的重要性；在解释这些一般法律时，必须要保护该权利的独特价值，要含着在自由民主国家中的各个领域尤其是公

13、共领域都支持言论自由的希望。我们不应该吧基本权利和一般法律的关系视作一般法律在单方面地对基本法律设限，而应该看到应当对一般法律在遵循基本权利在一个自由民主国家的特殊重要性的前提下进行解释。从而使得一般法律限制基本权利这一作用也同样受到限制。联邦宪法法院通过宪法诉愿这一途径而担任着基本权利最终守护者的角色，因而得具有监督审查法院判决的权利。在这些法院的判决中，它们对一般法律的适用可能不当地限制了基本权利在个案中的适用范围。宪法法院必须具备对对抗包括民事法庭在内的所有公权力机关的能力，支撑基本权利在自由民主国度所代表的特殊价值，且进一步根据宪法的要求调和基本权利和一般法律间相互冲突、相互限制的关系

14、3“.一般”法律的概念一直以来备受争议。姑且不论这个问题是否是由于起草191年9魏玛宪法第一百一十八条时的错误引起的，我们应该注意到当时宪法就已经解释道，一般法律包括所有“不禁止任何言论及针对该言论的表达行为”、“不针对任何特定言论，仅为了保护那些值得保护的法益”且“其保护的共同社会价值优于表意自由”的法律。基本法的解释者对此表示同意。若我们如此理解“一般法律”一词，则可以将保护基本权利的方式归列如下：认为宪法只保护表意的行为而不保护表意时预期的对他人的影响是不合适的，因为表意的完整要点在于产生“对周遭精神环境的影响”。因此，通常具有精神影响目标亦即劝说他人的价值判断是收到基本法第五条第一项第一句保护的；事实上，如前述，基本权利保护的包括表意者意图影响他人的价值判断行为。只保护表意行为却不保护由此产生的精神影响这种观点是无稽之谈。这种意义下，言论表达在其影响的精神领域是完全自由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一个人在表达其言论时有权侵犯他人与表意自由相对抗的合法权益。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利益的权衡点”；在表意自由侵犯的他人权利的保护诉求具有优先性时，表意自由之权利必须让位。此种法益在特定案件中是否存在需要结合个案情况考虑。4.从这方面来说，民法规定完全可以被列入基本法第五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