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列宁在1918年的另一面

1、电影列宁在1918年的另一面影片产生的背景发生在俄国的“十月革命”已过去近百年，为纪念领导这次 革命的领袖，苏联文艺工作者创作了大量以其为背景的作 品。影片列宁在1918年就是这些作品中的一朵奇葩。 该片由莫斯科电影制片厂由品，曾获列宁勋章，属世界影坛 早期领袖人物传记经典大片中的佳作。这部影片在中国也产 生过巨大影响，片中瓦西里那憨厚而沉稳的 “面包，会有的”， 让人们对未来充满憧憬；列宁在演讲时喊生的“死亡不属于 工人阶级”，确实令观众热血贲张；克里姆林宫卫队长马特 维耶夫的无畏，告诉我们什么是忠诚。电影还表现了敌人的 阴险与凶残，揭露和批判了党内反对派给革命事业带来的危 险与危害。可是在

2、这里，我们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中国观众， 这部曾经让我们激动不已的电影，许多情节都不是真实的。作为文学艺术作品，可以将人物和背景进行提炼、加工，使 其达到理想境界，对列宁在 1918年也可以这样看待。 影片中，瓦西里就是以当时的粮食人民委员瞿鲁巴和曾经保 卫过列宁的拉希亚为原型合成的。这种将英雄人物升华的艺 术手法无可厚非，但影片的问题不在这里。 早在苏联解体前，列宁在1918年和列宁在十月等几部影片在该国就 已禁映。苏共做由这项决定的原因，是在斯大林时期遭到迫害的俄共第一代领导人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 布哈林等陆续得到平反，而上述几部影片恰恰对他们在十月 革命前后的立场、作用都做了别有

3、用心的篡改，其目的主要 是为了吹捧斯大林，肯定那场罪恶的大清洗。电影列宁在 1918年问世于1939年，这时，苏联历史上夺去近百万人 生命的大清洗刚刚结束，党的民主生活遭到严重摧残，对斯 大林的“个人崇拜”在苏联达到疯狂程度。此刻，经历过1918 年十月革命的领袖除托洛茨基流亡在墨西哥外，大都已被处决。在这种情况下，斯大林亲自主持编写，并于 1938年由 版了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该书对这场大清洗的颂 扬具有领衔和定位作用，教程中，斯大林当年的战友几 乎无一不是野心家、阴谋家，仿佛他们就是为了分裂党、腐 化党才投身于革命队伍的，而对斯大林却作了尽情歌颂。联 共（布）中央要求全体党员、全国各族

4、人民都要认真学习这 本书，领会它的“精髓”，将其作为行动指南。影片列宁在1918年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它表 面讲述的是列宁当年的故事，实际歌颂的是斯大林。有关布 哈林的电影情节影片对历史的篡改是通篇的，即使写一部专著也难以厘清， 这里我们仅以片中一个臆想的敌人一一布哈林为例，揭开列宁在1918年真实的面纱。影片开头的第一句话是：“1918年，我们俄国的地图是这样的”。伴着这句画外音，观众看到俄罗斯版图正受到来自四面八方、各种势力的挤压。对于这种情势，列宁在米赫里逊工厂对工人演讲时是这样说的：“苏维埃俄国被敌人包围了。反革命像火焰一样，从这一端烧到另一端。这些暴动由帝国主义的金钱所供养目前

5、，除了国外敌人，还有最危险的国内敌人。”列宁指由：富农的暴动，社会革命党的叛乱，白军哥萨克的进 攻，构成了一个统一的战争一一反对苏维埃的战争。列宁的 这段表述是真实的，当时资本主义世界把共产主义看成洪水 猛兽，他们会联合起来，对红色政权进行绞杀。这是一场婴 儿同魔鬼的决战，所以最后的胜利足够光荣、足够伟大，即 使是拍几部电影来歌颂也无可厚非。可是就为了突生斯大林 在这个时期舍我其谁的历史功绩，影片竟将党内反对派也构想成比真正的敌人还要凶险的敌人。事实上，早期的俄共领导人思想都非常活跃，他们对俄共党 和国家发生的事情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在成为执政党后， 这种情况不仅没有改变，反而更加激烈。列宁一

6、度为党内有 这样的“民主作风”而自豪，他的这种认识导致党内由现了 一个又一个反对派，而这些反对派的存在也确实削弱了党的 领导。特别是列宁逝世后，这种斗争就演变为权力之争，发 展成领导人之间你死我活的争斗。但在1918年，这种斗争还处在可调和阶段，但影片却早早就给托洛茨基、布哈林等 新老反对派贴上了反革命标签，而且其罪行竟然是阴谋策划武装暴动、推翻红色政权、刺杀列宁与斯大林。在影片中，这些“罪行”有的通过敌人之口说由来，有的则以编造列宁 讲话的方式告诉观众，让人们很容易信以为真。布哈林是上 述“敌人”中惟一在电影中露面的，揭露其“罪恶言行”的 地方在片中有这样几处：一是在克里姆林宫卫队长马特维耶

7、 夫打入敌人内部，听到反革命暴动的组织者康斯坦丁诺夫向 与会者介绍，暴动胜利后我们将组建新政府， 其成员包括“社 会革命党，还有左派布哈林，以及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二是受了伤的马特维耶夫从楼上跳下来，首先告诉瓦西里“快去救列宁！”随后便对照看自己的辛脱素夫说：“告诉捷尔任斯基，托洛茨基布哈林是叛徒。”没想到辛脱素夫才是真的叛徒，听到这番话，他拔由手枪，把忠诚的 马特维耶夫打死。三是列宁准备去米赫里逊工厂演讲，当列宁要上车时，布哈 林由现了。在提到当天乌里茨基被暗杀的事情后，列宁几乎不假思索地说：“你是要负责的。对于他的死，你有罪。”布哈林刚要辩解，列宁义愤填膺地指由：“你腐化党，分裂党，敌

8、人就利用这一点来打击我们，这还不是清清楚楚的吗？”随后，列宁痛斥布哈林一伙借口反对与德国签订和约制造党 的分裂，妄图把年轻的苏维埃拖入帝国主义战争。他说：“看看你们这些左派究竟干了些什么？”当布哈林发誓他已决定放弃一切派别活动，跟中央委员会“合作”时，列宁讥讽地对他说：“这话你已经说多少次了？” 随后，列宁还正告布哈林，在路线斗争的问题上，他俩的斗 争绝不会完结。接下来，布哈林走上前要与列宁拥抱送别，但列宁根本没理 他。列宁刚走，瓦西里便风驰电掣地赶到了，他问布哈林：”列宁同志在哪儿？”布哈林略做思考说：“到列福尔托夫斯基练兵场去了。”影片以此告诉观众，正是布哈林有意隐瞒列 宁的真实去向，瓦西

9、里未能及时赶到，才使列宁遭到刺杀的。 列宁被刺后，布哈林去病房探望，此刻，观众看到布哈林一 面吃语般地叨咕“小人暴动有这么厉害，真可怕，真可怕” 一面虚情假意地请列宁夫人克鲁普斯卡娅去休息， 由他来照顾列宁。昏迷不醒的列宁仿佛感到了布哈林的存在，于是便恼怒地说：“不用你看，快走快走”通过这些告诉人们，1918年时，布哈林就干着腐化党、分裂 党，阴谋举行反革命暴动、伺机刺杀革命领袖的勾当，而且 他的一些罪行列宁早已察觉，从心底厌恶他。然而真实的情况根本不是这样的。真实的布哈林布哈林1888年10月9日生于莫斯科。1907年秋考入莫斯科 大学，同时开始从事革命活动，一年后他便成为莫斯科市委 主要领

10、导人之一，当时刚满二十一岁。从 1909年5月起， 布哈林三次被捕，1911年6月被判流放，但很快逃了由来。此后他流亡国外并结识了列宁和托洛茨基。1917年，俄国发生二月革命，布哈林返回国内，被选为中央委员，并成为俄 共在莫斯科的主要领导人。十月革命期间，布哈林组织莫斯 科革命军事委员会并发动武装起义，为布尔什维克控制全国 作曲了贡献。此后，布哈林被调往中央，担任真理报主编。在这个岗 位上，他一直工作到 1929年。期间，1924年又成为政治局 委员，进入了党的领导核心。布哈林的革命生涯确有错误，其中最严重的一次确实发生在 1918年。此时，苏维埃政权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为此， 列宁以无产阶

11、级革命家的胆略，决定以空间换时间，谋求与 德国停战，签订布列斯特条约。布哈林当时对列宁的高瞻远 瞩还无法理解，坚决反对列宁的主张，并在专门讨论是否签 约的中央会议上投了反对票。历史证明，布哈林确实错了， 对此，他后来多次作过检讨。这里我们还原两段历史，说明布哈林与列宁被刺毫无关系， 而且列宁也不会像影片中那样对待布哈林。一是在列宁被刺那天中午，当布哈林得到乌里茨基被暗杀的 消息后，急忙赶到列宁家，并与列宁共进午餐，他劝列宁不 要去工厂讲演，更不要在大型集会上露面。列宁以微笑回答了战友的劝告，如约由现在工人当中。遇刺事件发生后，布 哈林在克里姆林宫楼梯上看到了被打伤的列宁，他为自己没 能劝阻列宁

12、而悔恨不已。第二份历史的佐证是列宁遗嘱，这份材料形成于1922年12月。列宁在秘书帮助下口授一些文件，其中包括给代表大 会的信。该文件后被称为“政治遗嘱”。列宁在这封信里对 托洛茨基、斯大林、季诺维也夫、布哈林等作了临终嘱托。其中对布哈林的评价是“在年轻的中央委员中，我想就 布哈林谈几句。依我看，他们是最杰生的力量（在最年轻的 力量中），对他们应当注意下列情况：布哈林不仅是党的最 宝贵的和最大的理论家，他也理所当然被认为是全党喜欢的 人物”列宁口授这份遗嘱时，布哈林仅为政治局候补委 员。列宁能将其与斯大林等人相提并论，充分说明布哈林在 列宁心目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把他看成了党的未来，事业 的希

13、望。列宁的这份遗嘱写在1922年底，而列宁被卡普兰刺杀发生 在1918年8月，可见影片中列宁对布哈林那嫉恶如仇的面 孔根本不可能由现。影片所以这样安排，是为了与后来发生 在大清洗中强加给布哈林的罪名相互照应，因为在这部影片 由台前的1938年3月，布哈林已经以“右派一托洛茨基集 团”首犯的罪名被处决，其中罪状之一就是刺杀列宁。布哈 林蒙冤、及以后的平反1929年1月30日，斯大林在联共（布） 中央政治局和中央监委主席团联席会议上发表了布哈林集 团和我们党内的右倾的讲话。从此，布哈林成了苏共历史 上又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反对派领导人，成了党内右倾势力 的总代表。布哈林与斯大林力量根本不对称，所以他

14、在这场经济学家与政治家的较量中还没走上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从1929年4月起，布哈林陆续被解除了政治局委员、真理报主编、共产国际书记处书记等职务。虽然后来他又被选为候补中央委员，担任了消息报主编，但1934年12月1日，联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列宁格勒市委 书记基洛夫的被害事件改写了布哈林的人生。斯大林借机在全国掀起了一场镇压反革命的狂澜，在这场持 续四年的大清洗中，除列宁和斯大林外，当年领导十月革命 的七位政治局委员中的另外五人均被杀害。二十九名中央委 员有两人自杀，十七人被杀害。布哈林作为曾经的反对派首领在劫难逃。1937年2月27日，斯大林的秘书波斯克列贝舍夫用电话通知布哈林参加晚上召开的中

15、央全会。布哈林知道与亲人诀别的时候到了，面对 娇妻爱子，他痛不欲生。布哈林被捕时，他的第三任妻子拉 林娜才二十三岁，他们的儿子尤里拉林还不满一周岁。这 是一个令人肝肠寸断的场面，布哈林跪在妻子面前，请求她 原谅自己断送了她的一生。他再三叮嘱拉林娜要把儿子培养 成一个布尔什维克，让他将来继续高举列宁的伟大旗帜、紧 紧地跟着斯大林前进。他告诉妻子不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 活下去，而且在适当的时候要为平反这起冤案而斗争。他拿 由一封几天前写好的绝笔信，请拉林娜逐句背下来，然后将 其烧掉。1938年3月13日夜凌晨，法庭对布哈林等二H一名被告进 行宣判。以“企图杀害列宁、斯大林”等罪名判处布哈林等 十八

16、人死刑一一立即执行。1938年3月15日深夜，布哈林被秘密执行死刑。在子弹即 将射进胸膛的时候，他请求见见妻子和孩子，哪怕只远远看 上一眼。监斩官没有满足他的要求，因为在布哈林被捕四个 月后，他的妻子拉林娜也被投进监狱，刚刚生生的儿子尤里 被送进了孤儿院。拉林娜在牢房里度过了十九个寒暑。1956年，赫鲁晓夫为三十年代的一大批冤案平反，拉林娜也获得了自由，而且还在 西伯利亚找到已经长大的儿子。这时，尤里才知道他还有一 个妈妈，也第一次知道父亲是布哈林。母子抱头痛哭之后， 并肩走上了为丈夫、为父亲平反奔走呼号三十二年的漫漫长 路。拉林娜母子的行动得到了苏联老一辈革命家的同情与支持， 长期担任列宁秘书、原中央委员会书记叶斯塔索娃等四位 老布尔什维克，曾联名给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