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何谓“人”？ 何谓“世界”？

1、四、 何谓“人”？ 何谓“世界”？1、在现实性上，“人”是社会关系的产物我们正在听课的每一位同学经过大学的的教育和学习，我们以后 有可能走向学术，也有可能走向社会创业，也有可能走向世界各地， 但是，我们真知道我们需要什么吗？ 所以，“我是谁”是一个关系性 的问题，它会非常复杂地发生一些变化。比如，马克思说，人是什么 呢？ 他给了一个定义 人的本质在其现实性上是各种社会关系的 总和。实际上这句话是非常难理解的。比如说，我是谁？ 我就是一个 肉身加上我能说、能讲、能活着，但是马克思并没有提到这一点。在 他看来，我作为我最重要的本质并不在于我自身，而在于我与外部的 关系。我来举我自己的例子。比如今天

2、我在课堂中讲课，我有一个重 要的身份是老师，老师的身份不是我的肉身带来的，也不是我天生就 具有的属于我的东西。老师是什么？ 是我和课堂中在座的同学真实地 通过教学过程建立的一个教与学的关系。去年在巴黎的机场，我碰到 三个出去交流的学生，他们隔老远就喊： “张老师！”。 大家注意喊张 老师是建立在一定的关系基础上，这个大家能懂吗？ 实际上所有我最 重要的属性都是建立在关系之上的。比如在婚姻关系当中，我是丈夫； 在我和女儿的关系当中，我是父亲。因此，马克思在回答“我是谁” 的时候，他不是从一个孤立的个体出发，而是认为人的本质是他的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这些关系建构起一个我，一个个体。关于“我是谁”的

3、问题，一直是哲学界争论不休的永恒的话题。例如法国当代后精神分析大师拉康的哲学从另一个角度解答了这个问题。拉康哲学关于“我”这个概念用的是“伪自我”， 我稍微透露 一点，希望有同学能够撑到博士听我的课。我在 2006 年出了一本书， 叫作不可能的存在之真，副标题是“拉康哲学映象”在里面分析 了拉康的哲学。关于“伪自我”， 他举了一个例子，就是人的一生完 全是一个骗局，这些话非常恐怖的。伪自我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伪自 我就是说我们从一生下来开始，“我”这个概念就是一个假象，为什 么？ 因为我们的脸是这样长的，所以我们没有办法看到我们自己，所 有人第一次看到我们自己都是在镜像之中。我最近到北京看我的

4、小外 孙女，抱着她在镜子前讲“那是你！”。 实际上，人第一次看到到自己， 并且把自己当成“我”来建构的时候都是一个镜像，而镜像是一个虚 无的反射关系，“我”就从这儿开始的。不仅是伪自我，到了我们懂 事了上大学之后，出现的是伪主体。现在在欧洲最火的一位哲学家齐 泽克把拉康的哲学和现代文化批判结合到一块儿，并且提出了一系列非常重要的新观点。这个问题十分复杂，在此不多作赘述，有兴趣的同学也可以自行阅读。2、我们能够直接看到“世界”吗？马列课上对世界的定义就是物质存在的一个总和，物质存在的总和实际上是由看得见的、摸得着的东西构成。在 1958 年，全国老百 姓学哲学。公社的老爷爷是这么解释唯物主义的，

5、他拿一块砖头往桌 上一放，说，看到这块砖头在桌子上放着而不在我的头脑里，这就是物质第一性。但是实际上马克思的思考是建立在对这种朴素实在论的批判之上的，他讨论的很多问题是我们无法直接直观的。我讲一个我 最近在接受采访的时候经常讲的一个笑话。在世界里，我们所遭遇的 世界的最核心部分实际上是社会。我们在背历史唯物主义的时候，大 家都会记得有一个重要概念叫“社会存在”， 这是我们遭遇的世界的 最核心部分。而我的一个重要观点是什么？ 那就是“社会生活或者说 世界在晚上是不存在的”。 这是很难懂的一个哲学判断，世界在晚上 是不存在的，什么意思？ 我们想一下，当一个社会里面所有人都去睡 觉之后，外部是什么？

6、现在我们来做第二个心理实验，即明天早上世界的重建，就是你 醒了，你的第一个知觉是脸和枕头的关系，然后从耳朵开始恢复，你 开始有视力，能看到天花板，并且开始回忆到最近的一个梦或者说感 知到被子的一个基本状况，然后房子里的基本情况，再然后开始回忆 到昨天，然后才知道“哦，我是张异宾。”那么世界从哪里开始重构？ 第一班公交车和地铁，工人上班，学生到教室。因此，什么是世界？ 世界并不是感性的东西和物质存在。世界是人与人通过相互的活动建 构起来的生活，大家一定记住这一点。你看，我们所有的概念都和传 统的教科书里的定义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将走向的社会是由人和外部物质世界通过各种活动建立起来的复杂的活动场和

7、关系世界，每一个相对对象都是非常复杂的过程。并且。一个同样的对象性存在，在 不同的历史阶段上它的表现是完全不一样的。3、“世界”在“人”中的先验构架我这里举一个例子，这也是大师海德格尔在哲学课上举的一个例 子。其实，那些大哲学家举例子都会非常感性，而不会像教科书里讲 的那样仿佛和我们生活没有任何关系。他举的都是当场的东西，比如 说讲台。当我们同学走到教室里面来，我们会看到我们熟悉的所有东 西，比如说会看到讲台、看到老师、看到黑板、看到凳子，然后看到 我们用来记录的笔和纸。大家注意，这是一个熟悉的生活的世界关系。 但是，海德格尔说，如果在这个时候，从这个门突然进来一个塞内加 尔黑人和一个黑森林里

8、的山民，那么海德格尔的问题是，进来的这两 个人能够直接看到讲台吗？ 你看这是常识里面我们从来不会提的问 题，和刚才提的那个“我是谁”的问题一样傻，但请大家注意，讲台 是在世界之中才能看到的，不在这个关系当中的人是看不到这个讲台 的。所以，海德格尔说，塞内加尔的黑人会把它当成一个防御动物的 掩体，而山民会觉得这是一个木头的器具，他们都不会有讲台这个视 觉结果。这里我们还要提问一个更简单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能够直接 看到黑板吗？ 然后我再说一个问题，我们在马列课上经常说马克思主 义是唯物主义，唯物主义是正确的，然后唯心主义是错误的。为什么 呢？ 因为唯心主义者认为精神是第一性的。请大家记住我下面

9、这段话， 在整个中外的思想史中，唯物主义可能是正确的，但有时却是肤浅的， 所有的唯心主义大师的基本观点是错误的，但有时也可能是深刻的。 用列宁的话来说，叫聪明的唯心主义比愚蠢的唯物主义要更高明。我们一定要相信，唯心主义哲学大师到了食堂，他们绝对不会跟师傅说：“师傅，给我打二两概念吃吃。”这是绝不可能的。唯心主义哲学家 思考的问题往往是在形而上学层面的。比如我刚才讲的，我们真是直 接看到黑板吗？ 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我们看到了，怎么没会看到呢？ 好， 我告诉大家一个事实，如果我抱着我的小外孙女到这个黑板前面，她 就看不见黑板。黑板的前提是什么？ 黑板的前提是，第一，要有颜色 分类，要有黑的概念； 第

10、二，你要知道作为教学工具本身的这个黑板。 也就说，实际上看到的前提是理论优先，所有的视觉都是如此。我们 认知世界并非如过去所讲的那样是一个简单的反映论，比如外面存在 一个东西，我们就能镜像地获得一个世界。不是这样的，世界是一个 极其复杂的概念，在每一个细节上都无比复杂。我最近在研究日本著名的哲学家广松涉的认识论思想，他也是在 讲视觉，他举的例子也是我们身边的事情。他说，当我们的视觉投到 一支铅笔上，我们获得的视觉是平面的二维，为什么是二维？ 因为我 的眼睛不能透视到铅笔的背面去，但是为什么我们所有人看到的都是 圆柱体？ 在看的视觉获得的那个瞬间发生的是什么？ 著名的德国格 式塔心理学，也叫完形

11、心理学，认为这里面发生的是心理场境的突变 和整合。大家看一下这是一个什么图片？ 是圆形吗？ 实际上它并不是 圆形，而是一个曲线，因为这个圆并没有封起来。那么获得圆是如何 发生的？ 完形心理学认为是我们视觉过程当中自动形成的。实际上这 是最简单的完形心理学实验，而世间的细节会非常复杂。如果世界是 如我们前面讲的，由我们和他人、和复杂的人群建构起来的复杂关系，那么人心更不可直观。这句话当我们以后陷入到热恋和痛苦的失恋过程当中，就会第一次知道了。然后，我讲我们从小一开始就学的那个 字，爸爸妈妈教给我们的最简单的“一 ”、“二”、“人”， 但是你们真 知道什么是“人”吗？ 我经常开玩笑说，当你毕业后在单位或者企业 里工作，第一次评奖、评职称、评工资的时候，你就会立刻知道什么 是“人”了。大家一定记住这句话，会有验证的那一天。好了，与大家一起观看了电影，也和同学们一起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