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图时代的视觉文化转向.pdf

第 27卷第 3期 湖北民族学院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No 3 Vo l 27 Journal ofHubeiUniversity forNationalities 2009年第 3期 Philosophy and SocialSciences No 3 2009 收稿日期 2009 05 10 基金项目 湖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 2007q043 作者简介 金霞 1976 女 湖北鹤峰人 讲师 主要研究方向为媒介文化与女性主义 媒介社会学 读图时代的视觉文化转向 金 霞 湖北民族学院 湖北 恩施 445000 摘要 随着读图时代的到来 世界被构想和把握为图像 传统的 以语言为中心的理性主义形态日益转向以图像 为中心的视觉文化形态 视觉经验及主体的对象化观照是视觉文化形成的关键 消费主义为视觉文化提供快速发 展的平台 在当代文化语境下 观看 有着复杂的文化意义 视觉文化蕴含着深层次的意识形态内容 关键词 观看 图像 视觉文化 意识形态 中图分类号 G20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 941 2009 03 0091 06 视觉是人类感知外部世界的一种重要手段 在 人类认知世界的活动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麦克 卢汉说 媒介即人体的延伸 早期人们的视觉仅仅 是对自身经历过的身边的事物的观看 现代传媒飞 速发展 人类的视觉就不再只是简单的 看 而是 从原初的视觉经验 即看的经验 延伸至视觉文化 视觉可以视为通俗的 观看 是人类最自然最常见 的行为 然而在这种常见之后 观看实际上是一种 复杂的文化行为 我们置身其中的环境不是一个纯粹自然的外部 环境 而是一个拟态世界 我们被媒介环境包裹 其中 通过各种感官认知外部世界 看 是最自然 最直接 也是最重要的手段 在 看 的过程中 看 什么 并不只是取决于实施 看 这个动作的主体的 主观愿望 媒介更大程度上决定我们观看的对象 即 客体 我们所看到的并非世界原生态的万物 而是 经过媒介的镜头选择 过滤 以及媒介提供给我们的 有特定观看角度的拟态世界 这些提供观看信息的 媒介构筑起视觉文化符号传播系统 实物不再是实 物 实物只有展示为符号才能为人们所读解 生活本 身展示为许多景象的高度聚积 世界成为一个视觉 化的景象社会 直接存在的一切通过视觉媒介全部 转化为一个表象 一 视觉文化来源于人类早就有的视觉经验 也就 是 看 的经验 视觉 就是通常所说的 观看 自从有了人类 眼睛提供的直观视觉经验就为人类 带来对外部世界的原初认识 可以说 观看是人类最 频繁的活动 为人类提供了最有用的第一手资料 是 人类认识世界最直接 最有效的手段 通过观看积 累的视觉经验为人类提供了解决问题的经验与方 法 观看是人类最常见 自然的行为 但这种看似平 常 简单的行为 却映射出了人类发展进程中复杂而 独特的文化行为和文化现象 我们对世界的把握很 大程度上依赖于视觉 视觉为我们提供认知世界最 直接可观的信息 态度和方法 主体在观看的过程 中 是自觉地用心去发现 去寻找符合自身的对象 物 观看从根本上而言是一个主动发现的过程 包含 着复杂的文化意味 眼睛主动去关注外在之物 把 外界的信息传递给心灵 在关注与收集信息的过程 中 确定哪个目标 产生何种意识 反馈什么信息 这 些都是包含着复杂文化意味的行为 拉康在论证 镜像 理论时谈到 婴儿 6个月以后就能在镜子中 辨认自己 而猩猩决然不能 人类在照镜子的过程 中 通过视觉经验建构起主体意识及对自我的认知 有文化心理掺杂其中 而其他动物的观看则没有这 91 样的文化意识 同样是用眼睛看 人类和动物的 看 却是截然不同的 人类的 看 不仅是自然行 为 更是社会行为 是一种文化景观 对于视觉的关注可以追溯到柏拉图和亚里士多 德 他们赋予视觉在感官中的中心地位 确立起视觉 中心主义 在他们看来 视觉是所有感官中尤其高 贵的 与之相关的是理性 理智与灵魂 视觉能够提 供认识对象 认知世界的最多的客观信息 是最可依 赖和依靠的 黑格尔也将视觉和听觉区别于其他感 官 认为与嗅觉 味觉或触觉相比较 视觉是自由的 和认知性的 嗅觉等感官给人们提供的信息往往是 模糊的 不易把握的 而视觉能为人们提供最直接 最丰富的信息 这些信息对于人们来说也是最确定 和最可把握的 通过视觉人们可以自由地把握世界 及其规律 视觉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最直接认识世 界的感官 在实践生活中 人们深刻体会到了视觉的 重要作用 从而给予了视觉很高地位 通常所说的 眼见为实 就是对视觉的肯定 人类生活在自然世界中 同时 人类与置身其中 的环境无时不在进行着对象化的交流 在这种交流 中创造意义 从而产生社会与文化意味 使本来纯 粹 自然的外部世界与人类融合为一体 人与环境的 对象化交流积淀成为人类文化 这种文化为社会成 员所共享 因此 环境也不再只是简单的外在 而是 主体身处其中的一种文化 人们所处的社会一定意 义上说是由各种符号系统通过传播而构筑的社会 环境中的每个元素都是符号 表征着一定的文化意 义 人们在社会生活中形成约定俗成的符号系统 社 会成员理解并共同使用这套符号系统 人类用这些 符号进行交流和读解 进而创造文化 文化 一词在西方来源于拉丁文 culture 原意 是对土地的耕耘和对植物的栽培 以后引申为对人 的身体和精神两方面的培养 在中国古籍中 文化 的涵义是文治与教化 英国民族学 文化人类学家 爱德华 伯纳特 泰勒在 原始文化 1871年 一 书中 首次把文化作为一个中心概念提了出来 他认 为 文化就其广泛的民族学意义来说 是作为社会 成员的人所习得的包括知识 信仰 艺术 道德 法 律 习俗以及任何其他能力和习惯的复合体 文 化是 感觉 意义与意识的社会化生产与再生产 将生产领域 经济 与社会关系领域 政治 联系起 来的意义领域 1 英国著名文化研究学者雷蒙 威廉斯概括了文化的三种界定方式 第一种是理想 的文化定义 把文化界定为人类完善的一种状态或 过程 在这种界定下文化是指我们称之为伟大传统 的那些最优秀的思想和艺术经典 其次是文化的文 献式定义 认为文化是知性和想像作品的整体 第 三种是文化的 社会 定义 认为文化是一种整体的 生活方式 正是这最后一种定义 奠定了文化研究的 理论基础 2 视觉是一种文化景观 视觉文化的含义基于雷 蒙 威廉斯指出的文化的 社会 定义层面 文化就 是一种整体的生活方式 是人与外部世界交流互动 创造出的意义 文化无时不在 无处不在 文化的意 义和价值不仅体现于艺术 体现于知识 也体现于生 活 体现于日常行为 视觉文化的基点在于视觉因 素 尤其是视像 影像因素 核心在于世界趋于视觉 化 图像化这一文化走势 视觉文化的技术动力在 于当代传媒的发展 思想动力在于当代消费社会的 普泛化 视觉文化曾经受到精英文化的排斥与抵 制 但随着读图时代的到来 尤其是大众传媒的飞速 发展 视觉文化的影响力日渐强盛 精英文化也难逃 其冲击 甚至不得已走下圣坛寻求与视觉文化的合 谋 以视觉化的表现方式来展示与推动精英文化 视觉文化正在挑战和解构以纯粹语言形式界定文化 的传统 当前的文化呈现出视觉化或者说是图像化 的趋势 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首先注意到这种视觉化的 倾向 他称之为世界图像的兴起 他认为所谓世界图 像并非指一幅关于世界的图像 而是指世界被构想 和把握为图像了 世界图像并非从一个以前的中世 纪的世界图像演变为一个现代的世界图像 而是说 根本上世界变成图像 这样一回事情标志着现代 之本质 世界图像不是一个具象或者具象的历时 性变化 而是一种思维范式和认知 读解世界方式的 转变 视觉文化不仅仅是一幅幅图像 也不是一个 表象 而是蕴含着深刻的文化意义 视觉文化的转向 表征着一种新的传播与接受方式 标志着新的读图 时代的来临 除了海德格尔 还有很多哲学家注意 到这种文化的转向 费尔巴哈就曾在 基督教的本 质 第二版序言中说过 然而 可以肯定 对于符号 胜过实物 摹本胜过原本 表象胜过现实 现象胜过 本质的现在这个时代 只有幻象才是神圣的 而 真理 却反而被认为是非神圣的 是的 神圣性正随 着真理之减少和幻想之增加而上升 所以 最高级的 幻想也就是最高级的神圣 3 路德维格 维特根 斯坦也说 图像俘虏了我们 而我们无法逃脱它 因 为它置于我们的语言之中 而且语言似乎不停地向 我们重复它 这种新的视觉文化令人迷惑和焦虑 在图像越来越多地占据人们眼球的今天 视觉文化 92 不仅仅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而且就是日常生活 现代的人们已经成为被动的观者 图像无处不在 影 响人们的认知方式 图像已经凌越文字成为人类认 知系统中最重要的符号表征 建构起新的感性直观 的外部世界环境 看图像本身已经成为一种环境 影响着我们对世界的认知 景象或说图像对人们来 说更易于理解和接受 因此轻而易举地占领了更多 人的眼球 相对于精英文化而言 视觉文化具有侵 略性 观看通常被认为是自然的 简单的 图像也看似 直白 一目了然 但实质上 这二者蕴藏着深层的文 化意味 米歇尔就指出 种种看的状态 观看 注 视 瞥见 发现的实践 监视和视觉快感 也许是一 个和种种阅读形式 解读 解码 解释等 一样深刻 的问题 2 在景象社会中 视觉具有 优先性和至上性 它压倒了其他观感 现代人完全成 了观者 3 景象避开了人的活动而转向景象的观看 从根本上说 景象就是独裁和暴力 它不允许对话 4 景象的表征是自律的自足的 它不断扩大自身 复 制自身 3 德波把现代社会与其突出的文化特征 结合起来 鲜明指出了景象社会中人的被动性与景 象的侵略性 视觉文化是一种图像的文化 与之相对的是话 语的文化 周宪认为 视觉文化是指文化脱离了 以语言为中心的理性主义形态 日益转向以形象为 中心 特别是以影像为中心的感性主义形态 视觉 文化 不但标志着一种文化形态的转变和形成 而且 意味着人类思维范式的一种转换 5 视觉文化对 传统的语言模式提出挑战 从以 语言 为中心转向 以 图像 为中心 从理性范式转向感性范式 视觉 文化最显著的特点是视觉化 就是把本身非视觉性 的东西视像化 现代技术可以将抽象的东西具象 化 可以将人们看得见或看不见的事物都转化为可 以把握的视像 视觉化已经成为人们认识世界把握 世界的重要方式 通过影视作品 摄影摄像技术和 数码技术 我们可以看到月球的地貌 南极的冰盖 也可以看到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 广袤的世界以图 像化的方式呈现出来 视觉文化不依赖图像 而是 依赖对存在的图像化或视觉化这一现代趋势 视觉 化使人们的认知方式发生了重大改变 过去 世界被 理解为一本书 是深奥复杂的 现在 世界被理解为 图像 是炫目的 图像已经成为一种世界的表征 视 觉文化的直观性对人们的感官所造成的强烈冲击 是印刷媒介力所不及的 以国家化的方式表现战争 等富有视觉冲击力的事件时 视觉文化传播带给观 者的感受是震撼 使观者仿佛身临其境 比大段的文 字描写更能产生强烈的传播效果 二 视觉经验及主体的对象化观照是视觉文化形成 的关键 有一双能读解它的眼睛 图像的符号意义 与价值才能被看到 其价值才能真正体现出来 正 如布迪厄所说 在某种意义上 人们可以说 看的 能力就是一种知识的功能 或是一种概念的功能 亦 即一种词语的功能 它可以有效地命名可见之物 也 可以说是感知的范式 一部艺术品只是对那些拥有 文化能力 亦即可以译解符码能力 的人来说才是 有意义的和有趣的 假如观众只注意到了明星的脸 而没 有注意到其代言的钻石项链 那么图像的意义并没 有完全传递出来 同时 在广告中 钻石往往被赋予 与爱情 浪漫 情比金坚等品质相联的特质 因此 这 样的图像也被赋予了文化的意义 由社会化习得产 生的视觉经验告诉我们眼前的图像指涉的是什么 此时 进入眼球的图像才会得到主体的观照 才会在 众多的图像中突显出来成为具有表达意义的独特个 体 从而对主体进行视觉劝服 视觉经验与主体的 年龄 性别 经历 受教育程度 宗教信仰 个人爱好 等诸多因素有关 马克思就曾说过 对于一双不 辨韵律的耳朵来说 最美的音乐也毫无意义 6 眼 睛与图像的关系亦然 视觉经验促成个人 读图 的能力 图像的意义与价值在不同的观者眼中不尽 一致 最显著的例证就是视觉广告对不同观者产生 的作用 形成的效果大相径庭 主体选择图像进行 读解 在读解过程中又将个人的视觉经验对象化地 作用于图像 形成独具个人特色和文化意义的眼光 贡布里希曾经从画家绘画的角度对此加以深刻的阐 述 绘画是一种活动 所以艺术家的倾向是看到他 要画的东西 而不是画他所看到的东西 7 视觉从一种普遍的感觉演进为一种文化的过程 93 中 视觉技术经历了四个重要的发展阶段 第一阶段 是 15世纪透视技术和观念成熟以前的古代艺术阶 段 第二阶段是机器时代之前的透视阶段 即 15世 纪中叶到 18世纪 包括文艺复兴 巴洛克 洛可可 浪漫主义 以及工业革命和启蒙运动 第三阶段是 18世纪中叶到 20世纪中叶的机械化和工业革命的 现代时期 照相的发明使得形象的大批量生产和复 制成为可能 第四阶段是 20世纪 60年代以来的电 子技术的后现代时期 计算机 数码影像和虚拟空间 出现 观看 这种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最初并未 受到学者们的重视 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 人类不需 要借助任何工具 任何技术 任何外力就可以发出 看 这个动作 观看不过是极其平常通俗的活动 理性的 对人们的使用有所限制的语言更受研究者 们的青睐 然而 随着传播技术的日渐发达 哲学家 的论述中正在发生另一种转变 即 视觉转向 或称 图像转向 精英文化的一个传统是将语言活动视为心智活 动的最高形式 而将视觉图像和视觉感知看作是对 观念进行阐释的次等形式 是低等的 通俗的和靠不 住的 图像的转向对经典的语言学转向提出了挑战 视觉文化正成为一种把握世界的新范式 它深刻地 动摇了语言的霸权地位 美国芝加哥大学学者W J T 米歇尔对此也有精妙的论述 他认为视觉文 化可谓是从最为高深精致的哲学思考到大众媒介最 为粗俗浅薄的生产制作无一幸免 传统的遏制策略 似乎不再适当 全球化的视觉文化在所难免 形象在我们身边无所不在 举目所及皆为图像 1859年 波德莱尔就宣称整个有形的世界已经变成 一个 形象与符号的储藏室 几乎与他同时代的费 尔巴哈则抱怨说这个时代 爱形象甚于事物 爱复 制品甚于原作 爱再现甚于现实 人们通过对视 像的把握进而把握现实存在 用杰 M Jay 的话来 说 近期关于 视觉的体制 的研究表明 视觉可以 被理解为 现今时代的主要感觉 这个时代自身常 常以基本的视觉术语来再现其特征 如笛卡儿的透 视主义的全盛时期 景象的社会 或者监视和圆形监 狱注视的时代 埃里亚斯 Elias 也暗示了视觉的 优先权 他注意到在文明化的过程中 嗅觉 逐 渐被限定为像兽类一样的能力 眼睛作为 愉悦感 的中介 变得日益重要 杰把这一观点的另一个方 面再现为 视觉作为自身领域的世俗的自治化 凭 借这一过程 视觉和形象逐渐逃离 宇宙文本 的陷 阱 并由此变得对科学与艺术中视觉的新探索有 用 8 对此 法国理论家 国际境域主义运动 的 创始人之一居伊 德波 GuyDebord 提出了 景象 社会 thesocietyofspetacle 这个概念 他在 景象 社会 1967年 中指出 在现代生产条件蔓延的 社会中 其整个的生活都表现为一种巨大的景象积 聚 曾经直接地存在着的所有一切 现在都变成了 纯粹的表征 20世纪 80年代以后 视觉文化得以进行系统 的学理研究 90年代后 视觉文化才进入传播学研 究的视野 W J T 米歇尔认为 视觉转向发生 在英美哲学中 向前可以追溯至查尔斯 皮尔斯的 符号学 向后到尼尔森 古德曼的 艺术语言学 二者都探讨惯例与代码 而且它们的理论立足点并 非语言是意义的示范这种假定 9 从时间上来看 从事艺术创作和研究的艺术家们较早地关注视觉文 化 他们都认为视觉观看不是一个被动的过程 而是 主动发现的过程 贡布里希认为 看就是图式的透 射 一个艺术家绝不会用 纯真之眼 去观察世界 否则他的眼睛不是被物像所刺伤 就是无法理解世 界 美国哈佛大学教授丹尼佛 贝尔在视觉文化方 面颇有见地 他在 资本主义文化的矛盾 一书中表 示坚信当代文化正逐渐成为视觉文化 而不是印刷 文化 他还认为 声音和影像 尤其是后者 约定审 美 主宰公众 在消费社会中 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视觉为人们看见和希望看见的事物提供了许多方 便 人们越来越依赖于视觉 可以说 视觉就是我们 的生活方式 这一变化的根源在于人类从 19世纪 中叶开始的地域性的社会性流动以及科学技术的发 展 进入后现代时期 传播技术的空前发达使视觉 文化插上新技术的翅膀飞速发展 成为当代文化的 一种主导性力量 消费主义是视觉文化的温床 为视觉文化提供 快速发展的平台 美国学者杰姆逊在这个领域的研 究中达到很高水准 他在 资本主义文化的逻辑 一书中指出 电影 电视 摄影等媒介的机械性复制 以及商品化的大规模生产等等构筑了 仿像社会 消费社会正是这个 仿像社会 的背景 视觉文化 的转向使文化由时间转向空间 由深度转向平面 由 整体转向碎片 从而产生视觉快感 杰姆逊认为视 觉形象 就是以复制与现实的关系为中心 以这种 距离感为中心 的空间模式 10 三 观看不仅是自然行为 也是社会行为 更是一种 文化景观 视觉文化蕴含着深刻的意识形态内容 94 在阿尔都塞看来 所谓意识形态 是个体与其真实 的生存状态想象性关系的再现 意识形态是一个 诸种观念和表像的系统 它支配着一个人或一个社 会群体的精神 11 伊格尔顿指出 意识形态通常 被感受为自然化和普遍化的过程 通过设置一套复 杂的话语手段 意识形态把事实上是党派的 论争的 和特定历史阶段的价值 显现为任何时代和地点都 确乎如此的东西 因而这些价值也就是自然的 不可 避免的和不可改变的 自然化是指遮蔽特定意识形 态的人为塑造的真相 普遍化是指特定利益集团的 意识形态被普泛化为公众共同的东西 意识形态总 是属于特定社会群体及其价值观的 然而在意识形 态的生产过程中 这种局部的 特定的意识形态又会 披上普遍性的外衣 人为制造出来的反映了特定群 体利益和价值的意识形态 又总以所有人共有的自 然的方式存在 视觉文化以一种人们不易察觉的方 式 在观看的同时提供着潜在的意识形态和特定的 世界观 在当代文化情境中 最基本的观看类型至少有 如下几类 1 看客的注视 一个观者注视着一个文本 中的形象 2 内在的注视 一个被展示的人在注视另 一个对象 诸如影视中的主观镜头 3 外在的注 视 一个被展示的人身处局外地注视其他对象 4 镜 头的注视 它捕捉着种种物像 代表了导演或摄影师 的眼睛 5 旁观者的注视 他身处文本世界之外 注 视着某人正在看的行为 影视中经常表现为观众对 一个正在发生的偷窥行为的注视 6 回避的注视 被展示的人物回避镜头 艺术家或观众的注意 眼光 显得低垂或游移不定 7 情境中观众的注视 在影视 或绘画中画面人物在看着其他 12 在此 许多不同的视觉相互作用构成一个文化 含义复杂的视觉场 这些不同的视觉如何观看并理 解它的对象 这些目光中究竟有什么特殊的文化含 义 观者与观看对象之间的关系 看与被看能否互 换 视觉活动中是否存在文化上的暴力 冲突与霸权 关系等等都是视觉文化要思考的问题 在传媒技术 高度发达的时代 人际传播更大程度上被大众传播 取而代之 人际传播之间的互动性被大众传播的单 向度所淹没 人际传播存在的相互观望这样一种模 式在大众传播中被消解 观者与观看对象之间不再 是对视 观者也不再能得到与观看对象之间的一种 交流与反馈 在大众传媒的视觉情境中 我们看着 媒体提供给我们的过剩的图像 然而 在我们看着对 象物的时候 对象却没有反观我们 在媒介的视觉 文化传播中 观者具有心理上的优势 居高临下地 窥视 着观看对象 而被观者则永远处于沉默被 动 无法申诉的境地 女性主义的电影理论家们注 意到了这种视觉不平等现象 在电影中 女性通常是 被展示的对象 即被观者 而男人则总是观看这些对 象的主动的载体 就象猎物与猎人的关系一样 观 者透过摄像机镜头观看这些对象 观看对象被几重 观看 摄像机镜头 画面 形象和观众之间形成了一 种复杂的关联 其中隐蔽着某种意识形态 正如女性 主义学者玛尔薇所指出的 在一个性别不平衡的 世界中 看的快感已被分裂成主动的男性和被动的 女性 决定性的男性注视将其幻想透射到女性形象 身上 她们因此而被展示出来 女性在其传统的暴 露角色中 同时是被看的对象和被展示的对象 她们 的形象带有强烈的视觉性和色情意味 以至于暗示 了某种 被看性 作为性对象来展示的女性乃是 色情景观的基本主题 13 伴随人类几千年的简单而自然的动作 看 不 仅带有文化的意涵 还带有深层次的意识形态因素 这个命题在学者们 尤其是女性主义者的研究下逐 渐进入人们的视野 玛尔薇对电影的解构 深刻地 揭示出观看电影时往往带有性别不平等的眼光 剥 离出男 女 主体 客体 看 被看这几组对立的不平 等关系 视觉文化对女性形象的不恰当表现是其意 识形态的一面 因为人们对视觉化的女性形象更多 关注 女性的集体无意识以及因此对女性发展带来 的禁棝而引起研究者的注意 看的状态中包含着复 杂的意识形态内容 由于文化传统的原因或是习惯 成自然 这些意识形态内容或是自然地为人们所接 受 或是不为人所察觉 在人们坦然接受那些艺术 品一样的图像的时候 视觉文化所隐含的意识形态 也潜移默化地深入人心 逐渐内化为观者本身的世 界观 参考文献 1 美 约翰 费斯克 等 关键概念 传播与文化研究辞典 第 2版 M 李彬 译 北京 新华出版社 2004 62 2 罗钢 刘象愚 文化研究读本 M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 社 2000 7 3 居伊 德波 景象社会 M 文化研究 第 3辑 天津 天津社 会科学院出版社 2002 59 4 W J T M itchel l P icture Theory Chicago U 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4 16 5 周宪 读图 身体 意识形态 M 文化研究 第 3辑 天津 天 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2002 72 6 马克思 1844年经济学 哲学手稿 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1979 79 7 贡布里希 艺术与错觉 M 杭州 浙江摄影出版社 1987 101 95 8 约翰 杰维斯 形象 幽灵与景象 视像的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