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专业论文）日常政治：生活政治与身体政治引论.pdf

6 7 6 3 0 6 无须多说重新学习政治的时代到了。 ( 尼采权力意志9 6 0p 2 1 6 ) 内容提要： 日常政治主要体现了日常权力的交往关系。日常政治领域也就是各种权力抗 衡最为活跃的领域，在社会领域中，权力的表现趋于稳固与定型，而在日常政治 领域，权力更多体现为飘忽不定的流动及相互作用的复杂特点。日常政治研究领 域涵括了社会政治研究领域方面以外的内容，主要把日常状态中的人与人、人与 社会( 自然) 、人与自我包括人与其身体之政治关系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所谓 政治关系，是指产生了权力交往与观念价值影响的一种关系。生活政治与身体政 治又构成了日常政治中两个最为主要的领域。从日常政治的意义上，政治可看作 是立足于个体的社会性意见公开寻求自我实现的过程或结果。 日常政治的视角，不仅意味着人们理解政治的方式有了改变，同时也改交了 对于政治的意识形态的或制度式的自上而下的媒质阐释。这样所面对的政治内涵 就有更大程度的丰富和调整。日常政治不仅意味着在日常生活中体现出来的政 治，那些通过常人和常识流露出来、通过私人居所和公共空间显现出来的政治， 同时也意味着由日常生活中原生的政治，诸如性别政治、绿色政治、族裔政治等 拥有了更加重要的意义。本文主要把着重点定位在对于身体政治与生活政治和当 代人生存状态的相关性问题的研究上。 本文主要论述了日常政治的主要特点与基本结构，在此基础上，展开了关于 身体政治方面的研究。对于体现在尼采学说中的身体现象学与重估一切价值的内 在关系进行了深入探讨，并对尼采著述中表现出来的尼采的身体辩证法、身体的 病象比喻以及尼采所强调的身体与上帝之死、永恒轮回等方面作了研讨。同时对 尼采所开创并有强大生命力的身体褶皱在后世的巨大影响及其发展衍化的诸种 可能性作了讨论。本文还探讨了赖希所建立的身体境况分析与其对法西斯主义群 众心理学这一学术研究中的基础作用。本文试图说明，身体政治在尼采与赖希的 学术规划中各有其不同的但又是非同寻常的作用。 生活政治是与解放政治不同的一种微型政治。与传统政治与社会政治不同， 生活政治的一个重要的汇聚点便是身体。本文主要探讨了生活政治在全球化状态 中的主要特点、后现代社会与生活政治的相关性以及身体性畏怯在生活政治中的 重要性。 一! 一、总论：日常政治的在世结构 1 、政治与日常政治 个人必须在社会化中才能成为个人。卢卡其用这样一段话来表达他对马克思 的人是社会关系总和的理解，他说“个性只有在同他人即同自己的社会环境的相 互作用当中才能经受自我考验或者暴露自己的无能为力。一个孤独的、停留在自 我之中的决定不仅没有任何社会现实性，而且也没有任何个人的现实性。”。政治 就不能不是人在社会化过程中所必须遭遇到的课题。 葛兰西把政治与人类的活动相等同，认为一切活动都是政治的。 所有的东西都是政治，甚至哲学或种种哲学( 参看关于意识形态的特征的评 注) 也是如此，而唯一的“哲学”则是行动中的历史，那就是说，是生活本身。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人们可以解释德国的无产阶级是德国古典哲学的继承人的命 题，而且人们可以断言，伊里奇【列宁】所展开的领导权的理论化和实现，也是一 个伟大的“形而上学”的事件。 当葛兰西说人在本质上是“政治的”肘候，他的意思是说人只有在与他人展开社 会关系的实践中，才能实现他的“人性”或达到“个人的”状态。 法兰克福学派对政治的认识支持着政治无处不在的观点。霍克海默认为人在 任何时候都是以社会存在的面目出现的。他认为人的生活分为外部生活和内在生 活两部分，外部生活在其中展开的阶级体系，还有他的思想、观念、基本概念和 判断之中，都打上了社会生活进程在任何时候借以展示自身的权力关系；而且其 内在生活包括他的喜好和欲望也都反映着社会权力关系。他说： 在既定的环境条件下克服这些矛盾之所以不可能，是因为存在着这样的实际 情况：个人认为他自由地活动着，而实际上这些孤独的存在着对社会秩序的基本 特质未产生任何影响。因而人只得继续接受和认定他作为一个塑造者的地位，在 没有自由的情况下去从事他们更迫切需要的东西，即是说，去以一种合理的方式 调整和引导社会5 - 作过程因而还有一般的人类关系。所谓合理的方式，即是依照 符合普遍利益的统一的规划。 。关于社会存在的本体论上卷社会存在本体论引论 匈】卢卡奇著嘧】本泽勒编 张西平李秋零等译重庆出版社1 9 9 3 年1 0 月p 7 8 9 实践哲学 意 葛兰西著徐崇温译童庆出版社1 9 9 0 年9 月p 4 1 母。实践哲学p 4 6 批判理论 联邦德国 马克斯霍克海默著李小兵等译重庆出版社1 9 8 9 年3 月p 6 6 o 批判理论p 8 8 这实际上是说人是以被动的方式进入政治或参与到政治中来的。 人存在着两种生活：内部生活与外部生活。内部生活是指人的e t 常生活，外 部生活则是指人的社会生活。正是通过政治，通过对于权力的寻找，个体的内在 生活才能突破自我的包围，才能在可能的状态中被社会化，并且同时得到社会的 认可。政治与权力正是个体与类之间所能产生的一种结果上的联系。这种联系最 具有实际的社会意义。人与人类正是通过权力的中介而实现价值转移与交换。 对于“一切都是政治的”说法，福柯有着特殊的理解。既然权力无所不在， 那么作为权力的体现者与策划者的政治当然也不会缺席。以权力来解读政治，一 下子就能抓住政治的秘密，这也是福柯的拿手好戏。“在一定社会内的一系列势 力之间的关系构成了政治。政治是一种普遍的战略，用来调节和指引这些关系。 我想可以这样来回答你的问题：政治并不是用来最终决定那些基本的和本质上是 “中性”的关系。势力的每一种关系在某一阶段都隐含了一种权力关系( 在这种 意义上是它暂时的表现) ，而每一种权力关系都有一定的所指，作为它的效应， 也作为它可能性的条件，指向它所参与构成的政治领域”。当把政治权力化时， 福柯并不想以或褒或贬的主观色彩来评论政治，福柯只对政治的结构或功能感兴 趣。 克劳斯黑尔德则把政治与城邦放在一起探讨，在政治的起源处追溯政治的 蕴含。他认为“政治”( p o l i t i s c h e ) 这个词的原始意义就是依据法律而建立起来 的具有平等地位的公民们的共同生活。政治因而就变成了社会过程的一种理想性 的结果。城邦就是这个意义上政治的现实体现物。城邦是一个由公民( p o l i t a l ) 组成的共同体，在那里每个人自由平等的权利都得到承认。如果掌权者不尊重公 民的自由权利，那么，“政治”一词的原始意义上的共同生活就有面临失败的危 险。这种遭到破坏的共同体都被称为“独裁的、专制的”( d e s p o t i s c b ) 。相应的 现实体现物黑尔德认为是家。家与完美城邦因其所倡导的不同的交往行为方式， 理所当然就具有了不同的政治寓意。“在共同体公民之间占支配地位的是平等， 而相反地，在家庭成员之间占支配地位的则是不平等最起码，在家里的共同 生活是由度日的生命保存任务以及与此相应的专制关系来决定的，就此而言，情 况就是如此”。圆黑尔德致力于恢复政治作为人类现象的名声。在他看来，政治并 不必然就是人类健康生活的对立物，也并不必然就是形成异化的势力。政治在其 原生处是有着人类关于平等自由生活的社会契约的。黑尔德充分从积极的意义上 来理解政治对于人的意义，在政治的破坏性及压制性的形象之外，充分注意到了 政治对于人类的公共交往与协商的显现功能。政治现象因而就成为了黑尔德世 界现象学中所集中关注的合理性。黑尔德对于胡塞尔、海德格尔及萨特等人对 。权力的眼睛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9 7 年1 月p 1 7 7 1 7 8 福柯还说：“但是在这个观念中还有另外一些因素令我不安：它把两种组成对立起来，这 样就具有一种马基雅里式的色彩，赋予“国家”的观念以贬损的含义，同时把“社会” 理想化为一个善良、温暖、充满生气的整体。”“我关注这样的事实，即一切人际关 系都是某种意义上的权力关系。我们在一个永恒的战略关系的世界行动。每一种权力关 系自身并不是坏的，但是它总包含了危险。”( 权力的眼睛p 2 5 0 ) ”世界现象学克劳斯黑尔德著孙周兴编倪梁康等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 店出版社2 0 0 3 年1 月p 2 5 0 于作为世界现象的政治所带有的偏见感到遗憾，。在他看来，政治作为公共世界 是有其本真性的一面的，而这却是被忽略、没有被充分思考过的一个课题。 从政治的原始含义上说，政治是影响于社会现实的事件，并非是日常性的课 题。但在传统政治日渐衰微的后现代语境中，政治与其所发挥的政治作用已并非 仅仅局限在社会现实状态中，政治与生活的结合反而日见其密。与此同时，生活 世界成了政治的社会影响的重要支撑。这种转换在后传统政治时代具有特别深长 的政治意味。政治从非日常走向日常，这不能不说是人类政治发展史上的一件大 事。与社会政治相比，1 3 常政治具有原发性的特点。当然在传统政治时期，日常 政治的重要性并没有得到充分的重视，日常政治的原发性特点亦被忽略。而在后 传统政治时期，日常政治为自己赢得了不可小觑的政治地位，其原发性的特点也 更加引人注目了。 马克思说：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而在达到社会关系之前，人首先是一种日 常的存在，先发生日常的关系。个体置于日常生活之中并使日常生活处于直接的 对象化之中。在这种直接的对象化中，个体作为中介，使自身成长和发展。个体 又是自我中介，这样就使个体在日常生活中具有血肉相关，摆脱不掉的相关性。 所以个体可以摆脱父母，但脱离不了日常生活。日常生活因而成为个体生根发芽 微观社会性的土壤。个体自然可以从日常生活中得到保护性的力量和再生营养， 而且可以以一种微观社会性的形式再社会化。从这个层面上讲，日常政治就是对 个体最具有意义的一种政治。 日常政治就是行动状态的日常生活；日常政治主要体现了日常权力的交往关 系。日常政治领域也就是各种权力抗德最为活跃的领域，在社会领域中，权力的 表现趋于稳固与定型，而在日常政治领域，权力更多体现为飘忽不定的流动及相 互作用的复杂特点。日常政治研究领域涵括了社会政治研究领域方面以外的内 容，主要把日常状态中的人与人、人与社会( 自然) 、人与自我包括人与其身体 之政治关系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所谓政治关系，是指产生了权力交往与观念价 值影响的一种关系。生活政治与身体政治又构成了日常政治中两个最为主要的领 。“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在胡塞尔和海德格尔对人类的世界开放性的分析中，有一个特殊类 型的世界并没有作为世界而得到认识，那就是：政治的生存向度( e x i s t e n z d i m e n s i o nd e s p o l i t i s e h e n ) 。政治是一个世界。这一点首先藉公共性这个现象而得以显示。尽管与胡塞尔不 同，海德格尔完全察觉到这个现象在现象学上的意义，但是，因为他偏偏将之归属于“常人” ( m a n ) 的非本真状态的生存模式，所以也就不能对之作出正确评价。公共世界可被设想为 本真的共在( m i t s e i n ) 的生活空间，这是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未看到或者至少忽 视捧的点”。( 世界现象学p 2 1 8 ) “而真正的政治判断晗恰在它对这个共有世界的展 望中关系到政治的“共有一本质”的共有世界，即关系到“共有之物”( k o i n o n ) 的共有世 界。政治判断的有限远景并不单单是特殊世界兴趣的反射。在它之中甚至包含这样一些兴趣， 但为政治的议事与判断打上有限性印记的并不是这些兴趣，而是在共同行为时无法消除的有 限时间境域。由于这种有限性，每一个对共有政治辩解的贡献事实上都具有“我觉得”( d o k r i m o i ) 的特征，亦即具有“意见”( d o x a ) 的特征。然而，这种意见不再是赫拉克利特或巴门 尼德对政治辩解的呼吁所激烈地反对的那种意见，而是一种已经通过它的开放的世界联系两 变得具有辩解性质的“意见。( 世界现象学p 1 5 ) 带着对于政治的积极的态度，在这里 黑尔德主要做了两个方面的工作：其一，他认为作为世界现象存在的政治有其不可忽略的本 真意义：其二，他具体研讨了政治在世结构的具体内容。 域。政治是社会性意见公开寻求自我实现的过程或结果。政治就是努力使自身呈 现为公共状态的、呈现为社会的一种努力。而多元化的一个基本要求是每个社群， 甚至每个人都欲求自己的个别政治。 政治世界与公共世界不同，政治世界处于清楚而明确的境况，可以被充分地 课题化、对象化；生活世界更多具有隐蔽的特征，就像难于被充分命名的存在一 样。人类存在的文明水准首先是从日常政治中看出来的。日常政治就像生活世界 不能完全课题化一样，一旦进入到社会政治，日常政治中的合理设置就会因为制 度或权力的异化而程度不同地消失。 2 、日常政治与社会政治的不同指涉 维柯曾说：“人类事物或制度的次第是这样：首先是树林，接着就是茅棚， 接着是村庄，然后是城市，最后是学院或学校。”。也就是说，树林或茅棚的非制 度型政治是要早于村庄或城市的渐趋发展完善的制度型政治的。赖希有一个政治 衍生变化模型。这个模型既说明了政治作为一种社会职能的发展衍变过程，同时 又区分了政治的温和的社会职能和权威主义的统治权力。从政治的来源上对社会 政治的可能性进行分析。 赖希是通过送信人职能的形成和历史演变来构想他的政治衍生变化模型的。 赖希假想了一个小公社。当这个公社只有2 0 0 人时，这个公社里的成员若有事情 告诉另一个公社的成员，他可以骑上马直接传递他的信息。随着公社增加到 2 0 0 0 - 5 0 0 0 人，与其他公社交换信件的通信需要就增加了，可能会有几百人要交 换信件。送信成了一种日常的基本的必要任务。公社经过讨论，决定雇用一个“送 信人”。这个最早的送信人就体现了写信与送信之间的人际关系，他同时拥有自 己的权力和义务。送信人的出现意味着社会机关的产生，其唯一职能就是送信。 这个送信人亦是社会行政官吏的原始类型，这是属于生活和社会必需的服务型政 治的发生。 许多年过去后，当年的原始公社发展成了大约有五万人的城镇。一个送信人 已经远远不够了，需要有1 0 0 个送信人开展工作。从中就会产生一个送信人的头， 他的主要工作已经不是送信，而是从事与送信有关的管理工作。这样“邮政系 统”成了社会的一个“机构”；它出于改进自己的协作之目的而从社会中产生出 来。它还没有把自己发展成为与社会的对立力量。 社会的这神管理机构怎么会成为镇压机构呢? 根据它最初的职能，它并不是 镇压性权力。在逐渐趋于完善的邮政系统之外，公社中有势力的权力阶层也开始 兴起，这主要是从最初的部落首领中发展起来的。随着这些族长们其财产和权势 的增长，他们能发挥其影响力，禁止自己的子女和本公社的不怎么富有的阶层进 行交往，阻止其看不顺眼的本公社成员与其他公社成员的通信往来。族长们就会 给这个“邮政系统”增加一种新的管理条例，禁止邮局发送某些特殊信件。在这 个规定下，某些情书、私人信件或商业信函可能就在禁止之列。为了执行这种禁 令职能，邮局就会委托一个送信人专门负责“检查邮件”的任务。这样一来，邮 政的社会管理就具有了第二种职能，这种职能使它形成了一种凌驾于社会之上的 权力。赖希认为，这就构成了从社会管理机构向权威主义国家机构发展的第一步。 。新科学上【意】维柯著朱光潜译商务印书馆1 9 8 9 年p 1 2 6 。一! 送信人还在继续送信，但同时把检查的目光投向了信件的内容。社会群体的第一 道裂缝就出现了，教会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邮政检查制度，保安警察可以为 了增强自己的权力利用这种检查制度。 起初，当城市的警察局的任务是防止群众遭受谋杀和盗窃的危害时，其发挥 的作用体现了社会的一种有用的自由的职能。但当警察局开始禁止私人家庭的无 害游戏，规定一个男子或女子能否在自己的房间单独会见一位异性，决定他们何 时起床、何时睡觉时，那么，这种警察局就具有了暴虐的权威主义国家的形像， 这种国家政权其实质是凌驾于社会之上并反对社会。 在这个政治衍生变化的模型中，赖希特别区分了服务与管理型政治和极权与 专制型政治之间的根本差异。服务与管理型政治是有益于人类社会和人们的日常 生活的，而极权与专制型政治不仅敌对社会，还危肋到人的生存自由和人自身的 人类结构。他认为唯有美国没能发展起极权主义的国家机器，“而在欧洲，每一 次以自由的口号进行的推翻政府的活动都不可避免地导致专制主义。对罗伯斯庇 尔来说是如此，对希特勒、墨索里尼和斯大林来说也是如此”。o 不管是属于资本 主义国家还是无产阶级国家，赖希都认为国家这种极权形式都会对社会和人民造 成后果严重的挤压，他对国家和国家形式有一种深刻的不信任感。 卢梭曾以自然人与政治人的概念来说明个体与社会共同体之关系。自然人 生活在政治末产生以前，他们是政治的域外之民。自然人主要面对的是人与自然 的生存关系，因为没有什么共同体，所以就没有什么个体；没有什么结盟承诺， 也就没有侵犯压制。政治人的出现，是人的社会化发展的必然结果，在意味着人 的抗御自然能力有了空前上提高的同时，也意味着人耍由主要处理人与自然的关 系改换为主要处理人与人、人与社群之关系。在赖希的政治衍生变化的模型中， 在“送信人”产生以前，人基本上处于自然人状态。而在“送信人”产生以后， 随着送信机构、检查机构、统治机构的相继产生，支持政治的各种设施便日趋完 善，成为政治人就成为人不可规避的宿命。亚里斯多德、阿奎那包括后来的葛兰 西等人大概也是从这个意义上说人是政治的动物的。 从古典政治的角度上看，政治就是重大的、重量级的、严重的、影响深远的、 历史性的，因而就不可能有日常政治这一说，换句话说，政治也就不可能是日常 的。日常政治的出现，不能不意味着政治框架的改变。日常政治的视角，不仅意 味着人们理解政治的方式有了改变，同时也终结了对于政治的自上而下的媒质阐 释。这样政治人所面对的政治内涵就有更大程度的丰富和调整。日常政治不仅意 味着在日常生活中体现出来的政治，那些通过常人和常识流露出来、通过私人居 所和公共空间显现出来的政治，同时也意味着由日常生活中原生的政治，诸如性 别政治、绿色政治、族裔政治等。这样政治人就不仅仅只是传统意义上宏大政治 的“消费者”，同时也完全可能由个体立场出发成为政治意义的生产者。这就可 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卢梭所谓个人重要性与国家所拥有人数成反比的情况。 法西斯主义群众心理学【奥】威尔海姆懒希著张峰译重庆出版社1 9 9 0 年8 月p 2 5 5 9 转引白爱弥儿第1 卷：“自然人本身自成一个单位，他是整数，是绝对的整体，他只 对他自己或他的同类才具有比例关系。政治人则不过是一个分数，他有赖于分母；他的价值 就在于他对全体、也就是对社会体的比例关系。” ( 社会契约论 法】卢梭著商务印书馆 1 9 8 0 年2 月修订第2 版p 2 1 ) 9 “假设个国家是由一万名公民组成的。主权者是只能集体地并作为共同体来加以考虑黔i 但是每个个人以臣民的资格，则可以认为是个体。于是主权者对臣民就等于一万比一，也就 一一1 0 3 、日常生活中的政治常量与政治变量 日常生活中的政治常量构成日常政治自身，诸如生活政治、性别政治、身体 政治等，形成日常政治自身的内涵。而日常生活中的政治变量部分则更多是由社 会政治的影响所致，每一历史时期的社会政治形态不同，表现在政治追求上的时 代精神不同，这就影响到了日常生活中的政治形态。社会政治上的“总把新桃换 旧符”迸入到日常生活中，也就构成了日常生活中的政治变量。日常生活中的政 治常量与政治变量的关系，从另一个角度上看，也就是日常政治与社会政治的关 系。辔 马克斯韦伯写道；一个正统印度教徒，当面对一个下等阶层的成员所生活 于中的苦难境况时，他只会这样认为，即那个成员的前生有很多罪孽需要赎 还。与之相反，下等阶层的这个成员会认为，他首先应做的是怎样通过一种 循规蹈矩的惩戒性生活，改善他未来重生时的社会机会。政治中的人性一 书中也提到，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英裔印度文官在进行社会工作时，比如在搞水 利工程、林业或防止饥荒计划时，可能生活在一种科学气氛里，远离他那个地区 风行的嫉妒和迷信。但他毕竟居住在“表面世界”，其人生观“不是受一千年后 历史将证明的英属印度问题的限制，而是受小的政府所在地内日常生活的种种因 素( 包括恼人的风气、狭小闭塞的社会以及一个异己的、可能敌对的种族的持续 存在) 的限制”，。这实际上说的是深深扎根于地方性文化中的作为日常生活中的 是说，国家的每一个成员自己的那一部分只有主权权威的万分之一，尽管他必须全部地服从 主权。假设人民的数目是十万人，臣民的情况依然不变，并且所有的人都同等地担负着全部 的法律；然而他的表决权已缩减至十万分之一，于是在制订法律时，他的影响也就缩减至原 来的十分之一。这时候，臣民始终还是一，但主权者的比率则随着公民的人数而增大。由此 可见，国家越扩大刚自己就起缩小。”( 社会契约论 法】卢梭著商务印书馆1 9 8 0 年2 月修 订第2 版p 7 4 ) o 关于政治常量的问题，政治学中所举的“资本家”就是一个例子。“非常奇怪的是，许 多年来“资本家”的模式一直保持着不受人赞美有老样子。格子花裤子配黑色外套和一套格 子花衣服的穿法在1 9 1 0 年至1 9 1 1 年间逐步让位给园衣服和黑色外套加有条纹的长裤。白色 背心、飞翼形领、蝴蝶结( 或活结领带) 、不同尺寸与不同高度的烟筒礼帽很早就已经包括 在这个模式之中。所戴珠宝的数量各有差别。有时候他用钻石的前胸饰或领带装饰别针、袖 口链扣和钻石戒子装饰自己，甚至大拇指和食指上都戴着戒指。到1 9 1 2 年和1 9 1 3 年时又添 上鞋罩，闪闪发光的漆皮鞋成了固定装饰。有时候还耍添上大雪茄和一根大手杖。“资本家” 总是肥肥的脖子、圆圆的肚皮、秃脑袋。为了强调他贪婪的特性，他的两只手有时被画得格 外肥大。在损害“劳工”和“公众”的情况下，绝大多数时候“资本家”总是咧着嘴大笑或 者露出喜笑颜开的模样。但是到1 9 1 9 至1 9 2 1 年间，反面象征变成了被打扮成穿着绸子衬衫、 傲视一切的“劳工”的形象。”( 政治学美1 哈罗德d 拉斯韦尔著杨昌裕译p 2 4 ) 9 批判理论i 联邦德国】马克斯霍克海默著李小兵等译重庆出版杜1 9 8 9 年3 月p 6 0 。政治中的人性【英】格雷厄姆沃拉斯著朱曾汶译商务印书馆1 9 9 5 年1 月p 1 3 2 政治常量力量的顽强。 从个体存在的角度讲，日常生活中的政治常量直接影响到人的政治姿态和处 世风格：在整个社会范围内，每一种新兴的社会政治想要有突破性的进展，都离 不开日常政治的配合，都要首先改换成为日常状态的“习俗和偏见”。克鲁齐在 其意大利巴罗柯式时代史一书的第1 1 页上写道：“文艺复兴运动还是一个贵 族运动和精英集团的运动，而且甚至在作为这个运动的母亲和护士的意大利，它 也没有脱离宫廷小圈子的范围，没有深入民间，没有成为习俗和偏见，换句 话说，没有成为集团的信念和信仰。而另一方面，宗教改革却确实具有这种深入 民间的效能，但它为此雨付出的代价却是在它自己的内部发展上的落后，以及缓 缓的和经常被它的生命胚胎所打断的成熟”。这一段话实际上是说日常生活中的 政治常量对于社会政治的制约作用。属于这一部分的政治常量一般异常顽固，所 谓政治变革、政治革新就都是针对这种政治现实的。 我们不妨进入到日常政治中去，看看是什么力量在对日常生活中的政治常量 起作用。在面对这一问题的时候，常人和常识就进入了我们的视野。常人与常识 对于生产日常生活中的政治常量具有保障性的作用。 从社会学的角度看，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其实是公开地散置在其表面，而不 是狡诈地隐藏在其深处。这样常识就具有“把世界表现得更明显的愿望”，阐释 人类学家吉尔兹认为常识所具有的的实践性并不仅仅只是实用主义有用的层面 上的“实践性”，“而是在更宽泛的，充斥着民间哲学睿智意义上的实践性”。 9 葛兰西则从常识作为“哲学的民间化”和“健全的见识”的角度来肯定常识的 意义。“常识在判断的整个领域中辨认准确而简单的原因，不容许幻想、狡辩以 及假冒深刻、假冒科学的形而上学的莫明其妙的东西把自己引入歧途。在1 7 世 纪和1 8 世纪，人们高扬“常识”，那是很自然的，因那时存在着一种对于以亚里 士多德和圣经为代表的权威原则的反动。人们确实在“常识”中发现有一定分量 的“实验主义”和对于现实的直接观察，虽然这种观察还是经验的和有限的”。 其实，常识既是一种洞见，又是一种遮蔽，它总是作为日常精神与日常边界的 体现物。常识是日常限度的种反映。 常人不仅在一定程度上拥有常识，而且也是人进入日常生活必需呈现出来的 一种身份角色。就比如“我”在达到本己的“我”之前，就一定先要表现为常人 之“我”，这个常人之“我”是不可能省略掉的，他是作为欲达到本己之“我” 的基础性存在。这就像海德格尔所说的，“我首先是从常人方面而且是作为这个 。转引自实践哲学 意 葛兰西著徐崇温译重庆出版社1 9 9 0 年9 月p 8 1 。地方性知识阐释人类学论文集 美】克利福得吉尔兹著壬海龙张家宣译中 央编印局出版社2 0 0 0 年3 月p 1 1 2 实践哲学p 3 1 常人而“被给与”我“自己”的。此在首先是常人而且通常一直是常人”。卢卡 其对于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的常人论述非常不满，他认为海德格尔意义 上的常人只不过是普遍异化的全面象征，“因为它代表了日常生活中每个人在日 常情况下都不断产生的东西的综合，即异化、被操纵的存在，每个个体绝对地臣 服于他人”。 实际上正是由于常人与常识的被动性与保守性，才保证了日常生活 中政治常量的稳定与日常性的实施。 世俗意义上的家作为日常生活中恒常的居所，构成为政治常量的重要生产空 间。从与城邦的对立的意义上说，如果说城邦意味着开放的公共性格，那么从作 为隐蔽性居住场所的家，则体现了日常生活的某种特点。缪勒一莱尔1 9 1 1 年把家 庭的功能开列为以下几点：家政的管理、生育子女、培育子女、教育子女、人口 增长和族类界限控制、发展社会交往、照顾老弱病残、资本和其他财产的积累和 继承、以及决定对职业的选择。9 就像霍克海海默所说，家庭就如同第二个子宫， 人在其中获得社会意义上的第二次的出生，也就是说，家庭起到对个人传播社会 需求的作用，“这样家庭不但对个人自然出生而且对个人的社会出生负有责任”。 。家庭在世俗情怀上被当作是“无情世界中的天堂”，但其实际上起到的是如弗洛 姆所说的，是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输送带的作用。对于社会而言，家庭最为主要 的政治功能就是其对权力意念及权威型人物的生产。父亲不可动摇的权威地位在 。存在与时间p 1 5 8 1 5 9 常人的存在姿态，海德格尔曾有过深刻描述，正是常人这种平均状态的政治姿态，才使 政治常量呈现出浓重的保守面目。“在这种不触目而又不能定局的情况中，常人展开了他 的真正独裁。常人怎样享乐，我们就怎样享乐：常人对文学艺术怎样阅读怎样判断，我 们就怎样阅读怎样判断：竟至常人怎样从“大众”中抽身，我们也就怎样帛身；常人对 什么东西愤怒，我们就对什么东西“愤怒”。这个常人不是任何确定的人，而一切人( 却 不是作为总和) 都是这个常人，就是这个常人指定着日常生活的存在方式。 平均状态是一种常人的生存论性质。常人本质上就是为这种平均状态而存在。 平均状态先行描绘出了什么是可能而且容许去冒险尝试的东西，它看守着任何挤上来的 例外。任何优越状态都被不声不响地压住。”“保持距离，平均状态平整作用， 都是常人的存在方式，这几种方式组建着我们认之为“公众意见”的东西。”“公 众意见当下调整着对世界与此在的一切解释并始终保持为正确的。而这不是以公众意见 为一种对“事物”的别具一格的与首要的存在关系为根据，不是因为公众意见对此在具 有格外适当的透视能力，倒是以“对事情”不深入为根据，是因为公众意见对水平高低 与货色真假的一切差别毫无敏感。公众意见使一切都有晦暗不明而又把如此掩藏起来的 东西硬当成众所周知的东西与人人可以通达的东西。”“常人仿佛能够成功地使 得“人们”不断地求援于它。常人能够最容易地负一切责任，因为他不是需要对某种事 情担保的人。常人一直“曾是”担保的人，但又可以说“从无其人”。在此在的日常生活 中，大多数事情都是由我们不能不说是“不曾有其人”者( 造成的) ”“每人都是他人， 而没有一个人是他人本身。这个常人，就是日常此在是谁这一问题的答案，这个常人却 是无此人，而一切此在在相杂共在中义总已经听任这个无此人摆布了。”“我们 已经清理出日常的相杂共在、保持距离、平均状态、平整作用、公众意见、卸除存在之 责与迎合等等，在这些存在性质中，就有着此在的最切近的“常驻状态”。”( 存在与时 间p 1 5 6 1 5 7 ) 。社会存在本体论上p 4 3 5 4 3 6 。批判理论p 9 8 o 批判理论p 2 6 1 家庭生活中产生的。“由于这种职业生活与家庭生活在时空上的分离，任何资产 阶级父亲在社会生活中，也许都是地位卑微，不得不在他人面前低三下四；而在 家庭中，他们则又成了主人。其非常重要的功用即是让他的子女养成世事洞明和 恭顺听话的习惯。这些说明，为什么不仅中产阶级上层，而且还有工人和雇员们， 都不断地生产出一代又一代这样的人：他们并不询问经济和政治制度的结构，而 是把它作为自然而然和永恒不变的东西接受下来，而且，还听凭别人把他们的不 满和反叛之心，转换为现存秩序服务的有效力量”。霍克海默最后得出了这样的 结论，“只要在社会生活的基本结构中和建立在这种结构上的现代文化中尚未出 现任何决定性的变革，那么，家庭就仍将继续施展它的这种功能：生产特定的、 以权威为目的的性格类型”。 阿多诺认同霍克海默这种家庭对于父亲权威观点的 看法。 日常政治就是由政治变量与政治变量这两个部分构成，常常就是由这两种政 治力量的冲突与交融而成。从弱政治的意义上来理解日常政治，可看出常人与常 识对于政治参与的可能性。常人、常识与家，都根植于布迪厄意义上的习性与境 遇的日常土壤中。它们共同构成了日常生活中政治常量的生产和维护的重要力 景。 政治常量与政治变量之间是否存在一种价值冲突状态? 社会政治有其强力 作用的一面。急风骤雨般的社会政治会在日常生活中激起反响，乃至在日常语言 中留下印记。共和六年( 一七九八年) 第五版的法兰西学士院词典的补遗 收罗了三百三十六个在大革命期问涌现的词。这些词里有e n r a g e ( 狂怒) ， m o t i o n n e r ( 提议) ，r e v o l u t i o n n e r ( 革命，动词) ，s a n s c u l o t t e ( 无短裤 党) s a n s c u l o t t i d e s ( 无短裤日，每年年终举行庆祝的革命节日) 等等。当 时的莫勒来神甫指责“这种朝生暮死的野蛮或下流的词，只不过是革命党和行语 和俚语，或者只表达革命政府的疯狂和罪行，不应当让它们玷污法国语言的词 典”。而法拉第则认为这种雄赳赳的“共和语言”，“足以使君主时代的语言 永远吓得面无斑色”。 批判理论e 联邦德国 马克斯霍克海默著李小兵等译重庆出版社1 9 8 9 年3 月 p 1 0 5 o 批判理论1 0 8 o 不只社会学研究境域，现象学也研究境域，黑尔德写道：“境域的先行被给予性之所以得以 与其主体性格相协调，是由于习性化过程维系于主体性的自由。因为，我们的意志对于习惯 的形成具有一定的影响：为了采购习惯，总是需要某种或多或少明确的决心( b e r e i t s c h a f t ) 。 然而，关键问题在于，这种决心仅仅是习性形成的必要条件( c o n d i t i os i n eq u an o n ) ，而不 是它的充分条件。行为方式的习性化过程的进行，并不取决于我们。习性是“自然地”降临 到我们身上的，成为我们的“第二本性”( z w e i t e nn a t u r ) 。也就是说，习性并不是通过意志 决断而引发出来并且保持运行的。在此意义上，正如胡塞尔所表述的那样，习性化乃是一种 被动性的发生( g e s c h e h e n ) ，也即种经受( e f l e i d e n ) 。每一种经受都与一种行为( t u n ) 相 对应。我们的意志在习性化过程中受制于这种行为的“行为者”( t u e n d e s ) ，这个“行为者” 就是时间。”( 世界现象学p 5 9 j 6 0 ) 。文论集p 2 1 9 。一个时期的政治变量往往成为另一时期的政治常量： “在这里，可以把1 9 1 7 年革命模式的特征简略总结下。带感情色彩的一些用词( 加上象 征) 有： 若和国无产阶级 苏维埃世界革命 社会政治的改变会不会带来日常生活或日常政治的改变呢? 在政治常量与 政治变量的关系中，在赖希看来，政治常量具有重要的意义，是其在引发社会政 治的改变，而社会政治对于政治常量只能是具有一种破坏的作用。“自1 9 1 7 年以 来，群众心理学的基本问题一直是：从俄国1 9 t 7 年的社会大交动中出现的文化 是否将产生一种人类共同体，这种共同体从根本上和本质上不同于被推翻的沙皇 权威主义社会秩序? 俄国社会的新社会经济秩序是否将在人的性格结构中再产 生出来，它将如何再产生出来? 新的“苏联人”能不能是自由的、非权威主义的、 有理性的、自治的，他能不能把这些能力传给他的孩子? 以此方式在人类结构中 发展起来的自由，能不能使各权威主义的社会领导成为不必要的，甚至成为不可 能的? 苏联是不是存在着权威主义专制制度，这应是判断苏联人发展的性质的明 确标准”。 阿奎那曾说，不论人类最初具有一些什么样的条件，政治关系总是他们的“自 然”条件。也就是说，日常政治中的政治常量与政治变量都是种无法摆脱的生 存境遇。政治常量往往作为政治常识体现出来，政治观点、政治见解、政治行为、 规范及政治变量是对某种变革性政治价值的强调。政治常量与政治变量的综合试 图说明的所需达到的某种现实文化规范情况下的“政治正确”。当然政治常与政 治变量都不是为了达到“政治正确”而存在的。公共理性力图通过互相批评和解 释来改变每种文化的文化框架。而“政治正确”正是公共理性自我实现的一个证 明。 社会主义共产主义 带反面感情色彩的用词( 除去象征) 有： 君主政体帝国主义 宗教议会制度 资产阶级 资产阶级自由化与民主资本主义” ( 政治学 美】哈罗德d 拉斯韦尔著杨昌裕译p 9 6 ) ”法西斯主义群众心理学f 奥】威尔海姆赖希著张蜂译重庆出版社1 9 9 0 年孑月 一堕 二、尼采的身体现象学：身体政治与身体思想 1 、身体权力建立的逻辑过程 1 、身体的在世价值 对尼采来说，权力就首先是身体性权力，身体应该成为权力最初的源头 和根据地。但尼采关注到的一个致命的事实是：权力常常远离身体发生。也 许身体对于尼采都有点太精神了，为了强调身体的物质性和生物性，他索性 以肉体来指称身体。 尼采的身体现象学展现了波澜壮阔的身体景观。身体之重要性的三个方 面： 其一，身体这个现象“乃是更丰富、更明晰、更确切”的现象。身体是一个 现实的存在，而且是现实的强硬的存在，这就像赖希所说，每天只要感到饮 食、生殖及性的需求，就会意识到人的生物性的存在。身体的存在它有自身 的规律，也有自身发展的规律，它并非追求最终的价值和意义，也不以最终 的价值为依靠来证实自己。尼采不会用生物性的存在这样的语言来描述身体， 尼采认为，身体在世本身就有其不可替代的独特意义。不仅如此，身体在世 的意义绝不逊色于精神，并且对肉体的信仰应该胜于对精神的信仰。“信仰肉 体比信仰精神更具有根本的意义，因为后者乃是对肉体垂死状态的非科学观 察的结果( 是离开肉体的东西。等于相信梦境是真实的) ”。尼采这种对 身体现象的肯定上是非常唯物主义的，他始终坚持身体的第一性，要以身体 为准绳，以此来与种种既定的社会观念和价值秩序相对抗，因为，身体乃是 比陈旧的“灵魂”更令人惊异的思想。 其二，身体作为强力的寓所，是“伟大的健康”的前提。没有身体的在世， 强力就只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所有的强力都要由身体出发。身体于是 就成了强力与各种权力的舞台，同时强力可以借助于身体呈现出各种肯意义 的姿势。尼采对身体现象或决定身体现象神种细节性因素逐个作了考察，诸 。福柯对流动的微型权力的兴趣要远远超过对诸如政权之体制性权力的关注。他对来自边缘 时时越界的权力本身的考察，对于壁垒森严的社会现实来说，就是一种革命行为。福柯指出： “在西方工业化社会里，人们晟迫切而强烈地关心像“谁实施权力? 如何实施? 对谁实施? ” 这样的问题。而困扰1 9 世纪的贫困问题，对我们社会来说，就不再具有首要的意义了。另 一方面，谁在替我们做决定昵? 谁在阻止我做这件事，又强迫我做那件事呢? 谁在设计我的 行为和活动? 谁强迫我住在某个特定地区，虽然我在另一个地方工作? 构成我全部生活的这 些决定是怎样作出来的? 我以为这些才是今天的首要问题。我相信，像“谁实旌权力”这样 的问题，不可能与“权力如何发生”这样的问题割裂开来解决。”( 权力的眼睛p 2 9 ) 不 能不看到福柯对于尼采的继承和发扬。福柯就曾直接概括过尼采的权力原则。 9 权力意志重估一切价值的尝试【德】弗里德里希尼采著商务印书馆1 9 9 6 年4 9 1 p 2 0 6 一一1 6 如健康、血缘、感官、性的感觉等，试图对身体现象的在世构成作一个全画 的描述。身体在世并非只是纯粹的生存，它有它在世的责任和其重大的使命。 正因为身体有着太多的路要走，有着太多的环节要去超越，健康就成为了身 体的需要。“自己这样称谓自己，我们是一种尚未证明过的、未来的早 产儿，为了达到新的目的，我们需要新的手段，即新的健康，比以往所见的 更强壮、更锐敏、更坚毅、更勇敢、更愉快的健康。这样的人首先必备 的东西就是伟大的健康是这样一种健康，即人们不仅要具备它，而且要 不断地获取和一定要获取的健康，即人们不仅要具备它，而且要不断地获取 和一定要获取的健康一。“我们”是一种前所末有的人，伴随着身体而来的 健康理所当然也应该是一种前所末有的健康。同时健康又是强力的呈现和保 证。从身体出发，尼采认为单凭精神不能构成成为贵族的条件，他有“只有 天生的贵族，只有血的贵族”的论断。尼采之所以特别注重血缘，因为血缘 对于身体有着相当的重要性，在某些方面它决定着身体的性质和水准。尼采 的血缘决定论还是源于他的身体决定论。如果说血缘是保证身体的一种措施， 那么感官便是身体的具体实施的功能。不仅没有理由怀疑身体的感官，而且 要保护它，保持对它的信仰，同时接受它传递给我们的逻辑判断。“的确，我 们要感激感性的自由、丰盈和力，然而，我们要给感性提供我们拥有的精神 佳品。传教士和形而上学败坏了感性的名声，这与我们毫不相干! ”。“迄今 为止，哲学对感官的敌意乃是人最大的荒唐! ”。对感官的保护与尊重，这与 尼采重建身体尊严的努力不可分割联系在一起的。感官的存在水准基本可以 由性的强度上体现出来，强力与健康的身体也要通过性、通过性的兴奋感来 表达。不仅生命是由这种强力的性所推动的，艺术也是同样如此。尼采的这 个判断很有意思，个是“假如没有性系统的某种过热感，也就无法设想拉 斐尔的由来”；再一个是“春天、舞蹈、音乐：均是性的角逐”。o 与身体 相关联的所有身体性因素，尼采都给予最大程度的维护与尊重。 其三、身体是本能的生命呈现。如果说身体性因素和决定身体性因素的成分只是 对身体的存在状态有着决定作用的话，那么生命与身体的关系则更为根本。身体 理所当然成为了生命的一种征象。尼采从来只把身体当作身体，他不把身体以外 的意义强加到身体身上，身体只能是“隆起的胸膛”而不是“神性的风箱”。这 样尼采所提供讨论的身体及身体现象，就具有一种来自于生命内部的真实感。其 实身体根本不需要外在意义的包裹，仅仅是身体本身就有着富足的意义。身体本 身并非没有意义，只是这种意义被严重遮蔽和遗忘了。在尼采看来，传统意义上 的哲学和基督教正是实施对身体意义谋杀的两大阵营。这样看来身体在哲学上对 于尼采的意义十分重大。具体到自身，他对自己身体体况有着十足的自信。“对 一切健康本能具备最高的敏感，这是我的特权。我身上没有任何病态的特征；即 使重病缠身，我也从不是病态的i 想从我的本质中寻找狂热性的痕迹，那是白费 力气。”“当生命要我付出最艰苦的努力时，我反而觉得轻松，甚至非常的轻松。 凡是今年的秋天的7 0 天中见过我无间歇地完成了头等纯粹的、空前绝后的业绩 的人，都不可能发现我有紧张的痕迹，而是洋溢着青春的活力，这是出于我对千 。权力意志重估一切价值的尝试【德】弗里德里希尼采著商务印书馆1 9 9 6 年p 7 4 o 权力意志重估一切价值的尝试9 4 2p 1 6 7 。权力意志重估一切价值的尝试8 2 0p 1 7 2 。权力意志重估一切价值的尝试1 0 4 6p 1 1 7 。权力意志重估一切价值的尝试8 0 0p 5 1 1 1 7 秋万代的责任心啊。我从严没有吃得这样香，睡得这样甜过同伟大的使命打 交道，除了用游戏，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方式”。这是一种典型的尼采式自信 的表达方式。 尼采的艺术观亦是由身体出发建立的，尼采要以此建设自己的身体诗学。艺 术因为直接进入身体、维系到本能，增强了生命感，所以才有其感染力。艺术和 身体互相进入，互相创造，形成生命的奇观。这样艺术的功能才有可能“超过了 单纯的想象，甚至颠倒了价值，而不仅是价值感”。艺术因为触动了身体，就是 生命的诱惑者与生命的伟大兴奋剂，“艺术叫我们想起了兽性的生命力状态；艺 术一下子成了形象和意愿世界中旺盛的肉体，性的涌流和漫溢：另一方面，通过 拔高了的生命形象和意愿，也刺激了兽性的功能增强了生命感，成了兴奋感 的兴奋剂”。美学状态要借助于身体的介入才能实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