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爱国文人对大清“国旗”态度不一

清末爱国文人对大清“国旗”态度不一 日本横滨开港时期（日本横滨开港时期（18591859 年）的中华街，龙旗招展。横滨开港资料馆年）的中华街，龙旗招展。横滨开港资料馆横滨中华街横滨中华街 150150 年年 为张勋复辟时期，北京城黄龙满帜。安特生为张勋复辟时期，北京城黄龙满帜。安特生龙与洋鬼子龙与洋鬼子，19271927 年年 到了光绪二十二年到了光绪二十二年(1896(1896 年年) )，李鸿章领衔出使欧美的时候，龙旗已经成为必不可少的仪礼道具：，李鸿章领衔出使欧美的时候，龙旗已经成为必不可少的仪礼道具： “未初，邮船高揭龙旗及头等钦差大臣旗，展轮驶出吴淞口。炮台暨中西各兵舰，亦共鸣炮送行。未初，邮船高揭龙旗及头等钦差大臣旗，展轮驶出吴淞口。炮台暨中西各兵舰，亦共鸣炮送行。 一缕轮烟，遂指香港海程进发。一缕轮烟，遂指香港海程进发。”首站到了圣彼得堡，首站到了圣彼得堡，“火车甫停，中国驻俄使馆中诸随员，共祗火车甫停，中国驻俄使馆中诸随员，共祗 迎于道左。俄京尹则先就车站高悬国旗，并派乐工及兵士恭待迎于道左。俄京尹则先就车站高悬国旗，并派乐工及兵士恭待”。可是，李鸿章不住公务旅馆，却。可是，李鸿章不住公务旅馆，却 住进了一个名叫巴劳辅的富商家。这位富商在他家楼额上，高高挂起一幅李鸿章像，住进了一个名叫巴劳辅的富商家。这位富商在他家楼额上，高高挂起一幅李鸿章像，“入其堂，则入其堂，则 四壁高悬中国黄龙旗，窗门屏障间皆悬中华文字，又皆吉祥颂祷语。四壁高悬中国黄龙旗，窗门屏障间皆悬中华文字，又皆吉祥颂祷语。”(”(蔡尔康等：蔡尔康等：李鸿章历聘欧李鸿章历聘欧 美记美记)且不论李鸿章此行有什么结果，至少说明，至迟到且不论李鸿章此行有什么结果，至少说明，至迟到 1919 世纪末期，无论公私场合，龙旗已经世纪末期，无论公私场合，龙旗已经 被国际社会所普遍认可并使用。被国际社会所普遍认可并使用。 龙旗商用：招徕生意的商业幌子龙旗商用：招徕生意的商业幌子 三角黄龙旗色彩鲜艳、形制特别，很易于辨识。商人大概是最早敏锐地意识到龙旗三角黄龙旗色彩鲜艳、形制特别，很易于辨识。商人大概是最早敏锐地意识到龙旗“无形资产无形资产” 的一个群体。早在大清国官员自己还没意识到龙旗的象征意义时，一些贩卖中国产品的商人已经开的一个群体。早在大清国官员自己还没意识到龙旗的象征意义时，一些贩卖中国产品的商人已经开 始借用龙旗进行广告宣传了。张德彝第一次随使出访西方列国时发现，有些商人为了标识货品产地，始借用龙旗进行广告宣传了。张德彝第一次随使出访西方列国时发现，有些商人为了标识货品产地， 往往悬挂龙旗，以作招徕。同治五年五月十八日往往悬挂龙旗，以作招徕。同治五年五月十八日(1866(1866 年年 6 6 月月 3030 日日) )，张德彝等人到荷兰动物园参，张德彝等人到荷兰动物园参 观，观，“园主约饮午酌，忽见一楼上插大清龙旗，即往观之。楼中多中土暨东洋诸岛土产，万货云集，园主约饮午酌，忽见一楼上插大清龙旗，即往观之。楼中多中土暨东洋诸岛土产，万货云集， 无美不备。无美不备。”(”(张德彝：张德彝：航海述奇航海述奇) 本来只是大清水师官用的三角龙旗，放在国外的语境中，被商人这么一借用，马上发生了结构本来只是大清水师官用的三角龙旗，放在国外的语境中，被商人这么一借用，马上发生了结构 性的功能转换，摇身一变为标识产地、区分国别的符号。性的功能转换，摇身一变为标识产地、区分国别的符号。 18681868 年，张德彝再次随使出访西方列国，在波士顿，有本地官员来迎，先在城内周游，年，张德彝再次随使出访西方列国，在波士顿，有本地官员来迎，先在城内周游，“一路一路 皆插花旗，间有竖中国黄旗者。有举中国伞者，有摇中土绣花绸缎者，凡有些须华物，无不炫之。皆插花旗，间有竖中国黄旗者。有举中国伞者，有摇中土绣花绸缎者，凡有些须华物，无不炫之。 沿途人多，竟有骑墙跨脊、攀树登梯者沿途人多，竟有骑墙跨脊、攀树登梯者”。七月初七。七月初七(8(8 月月 2424 日日) )至坎布里奇，当地官员来迎，至坎布里奇，当地官员来迎，“车车 过时男子免冠，女子摇巾，群呼庆贺。更有女子掷花车内者，花上系笺书过时男子免冠，女子摇巾，群呼庆贺。更有女子掷花车内者，花上系笺书庆贺中华庆贺中华四字。缓行四字。缓行 数十里至会堂，堂前挂大清龙旗，高悬匾额，文曰数十里至会堂，堂前挂大清龙旗，高悬匾额，文曰慰望庆贺慰望庆贺。”(”(张德彝：张德彝：欧美环游记欧美环游记( (再述再述 奇奇) 18881888 年，驻美公使张荫桓在接到关于确认四方龙旗作为国旗的咨文后，上了一折年，驻美公使张荫桓在接到关于确认四方龙旗作为国旗的咨文后，上了一折奏请定国旗奏请定国旗 形式片形式片。从张的奏章中可以看出，美洲地区的华商很早就开始悬挂龙旗。虽然这种做法不被大清。从张的奏章中可以看出，美洲地区的华商很早就开始悬挂龙旗。虽然这种做法不被大清 官方认可，但这些华商显然很能处理关系，每逢节庆，辄高悬龙旗，很给大清国和大清使臣面子。官方认可，但这些华商显然很能处理关系，每逢节庆，辄高悬龙旗，很给大清国和大清使臣面子。 张荫桓说，既然现在有了四方龙旗，那就干脆把三角龙旗给那些商人用好了。这一奏折大概起到作张荫桓说，既然现在有了四方龙旗，那就干脆把三角龙旗给那些商人用好了。这一奏折大概起到作 用，很快得以实行。其实对于商人来说，关键是得有一面方便经商使用和身份认同的旗帜，三角或用，很快得以实行。其实对于商人来说，关键是得有一面方便经商使用和身份认同的旗帜，三角或 者四方，对他们并不重要。后来的历史证明，海外华商直到今天还在许多仪式场合使用三角龙旗。者四方，对他们并不重要。后来的历史证明，海外华商直到今天还在许多仪式场合使用三角龙旗。 中国商人也只有在天高皇帝远的异国他乡才敢挂挂龙旗，回到国内是断不敢如此冒失的。因为中国商人也只有在天高皇帝远的异国他乡才敢挂挂龙旗，回到国内是断不敢如此冒失的。因为 龙旗本是皇权标志，一般商民不能僭越使用。许多华商进行海外贸易都只能在其他国家注册，悬挂龙旗本是皇权标志，一般商民不能僭越使用。许多华商进行海外贸易都只能在其他国家注册，悬挂 别人的国旗。别人的国旗。19011901 年，丘逢甲尚在诗中叹道：年，丘逢甲尚在诗中叹道：“我工我商皆可怜，强弱岂非随国势。不然十丈黄龙我工我商皆可怜，强弱岂非随国势。不然十丈黄龙 旗，何尝我国无公使。彼来待以至优礼，我往竟成反比例。华商半悬他国旗，报关但用横行字。旗，何尝我国无公使。彼来待以至优礼，我往竟成反比例。华商半悬他国旗，报关但用横行字。” 个别商家若能得到最高统治者的赏赐，个别商家若能得到最高统治者的赏赐，“恩准恩准”悬挂龙旗从事商贸活动，在当时是一种莫大的悬挂龙旗从事商贸活动，在当时是一种莫大的 荣耀。据王照记载，义和团运动之后第三年，北京城开始有商民使用龙旗，但也是因为与慈禧扯上荣耀。据王照记载，义和团运动之后第三年，北京城开始有商民使用龙旗，但也是因为与慈禧扯上 了点关系。了点关系。“李家为京北一带镖行头领，富而侠，迎请李家为京北一带镖行头领，富而侠，迎请( (太后及皇上太后及皇上) )驻跸其家，任粮草捍卫。壬寅驻跸其家，任粮草捍卫。壬寅 (1902(1902 年年) )余遇其保镖之武士于汤山店中，言皇上至李家时，尚身着蓝布衫，亦奇观也。李家镖车高余遇其保镖之武士于汤山店中，言皇上至李家时，尚身着蓝布衫，亦奇观也。李家镖车高 插黄龙旗，云是太后所赏，是时国内商民尚无插国旗之例，以为异数。插黄龙旗，云是太后所赏，是时国内商民尚无插国旗之例，以为异数。”(”(王照：王照：方家园杂咏纪事方家园杂咏纪事 ) )从从 19091909 年年图画日报图画日报上，我们还可以看到这一类广告龙旗。上，我们还可以看到这一类广告龙旗。 一则北京的清代传说也提到，天义酱园因为得到皇帝的赏识，一则北京的清代传说也提到，天义酱园因为得到皇帝的赏识，“运送酱菜的小车上，准插一面运送酱菜的小车上，准插一面 黄龙旗，可以随意出入紫禁城，不管内城外城，不论三更五更，京师的城门要随时开门放行黄龙旗，可以随意出入紫禁城，不管内城外城，不论三更五更，京师的城门要随时开门放行”。可。可 见普通老百姓对于龙旗的崇高地位还是很清楚的。见普通老百姓对于龙旗的崇高地位还是很清楚的。 庆典仪式中开始悬挂龙旗庆典仪式中开始悬挂龙旗 义和团运动之后，大清皇权被大大削弱。沿海港口城市与国际接轨得早一些，商人使用龙旗也义和团运动之后，大清皇权被大大削弱。沿海港口城市与国际接轨得早一些，商人使用龙旗也 比北京早一两年。比北京早一两年。19011901 年，醇亲王载沣为清兵枪杀德国公使克林德一事，赴德交涉，途经上海，年，醇亲王载沣为清兵枪杀德国公使克林德一事，赴德交涉，途经上海， “沪商会以此举有含垢忍辱之意，遂一致悬旗欢送，以表爱国之诚，而形式亦改为黄地长方矣。商沪商会以此举有含垢忍辱之意，遂一致悬旗欢送，以表爱国之诚，而形式亦改为黄地长方矣。商 店用国旗，实自此始店用国旗，实自此始”。( (来源来源: :南方都市报南方都市报 南都网南都网) ) 中国百姓骨子里一直都有皇权崇拜的情结，平时觊觎龙旗而不敢僭挂，得一机会，商家遂相约中国百姓骨子里一直都有皇权崇拜的情结，平时觊觎龙旗而不敢僭挂，得一机会，商家遂相约 以爱国之名，高挂龙旗欢送皇亲。面对如此热情的民众，醇亲王除了默许，还能怎么办？不过，龙以爱国之名，高挂龙旗欢送皇亲。面对如此热情的民众，醇亲王除了默许，还能怎么办？不过，龙 旗自此一挂，商家再也不愿把它从门口取下来了。上海商人仿照日本人的插旗方式，将两面龙旗呈旗自此一挂，商家再也不愿把它从门口取下来了。上海商人仿照日本人的插旗方式，将两面龙旗呈 V V 字形斜插于商店门首，颇有些装饰效果。这种插法很快成为一种商业时尚，风行上海。字形斜插于商店门首，颇有些装饰效果。这种插法很快成为一种商业时尚，风行上海。 各地商会组织为了和谐官商关系，往往积极悬挂龙旗，主动示好于朝廷。大清驻外使馆，较早各地商会组织为了和谐官商关系，往往积极悬挂龙旗，主动示好于朝廷。大清驻外使馆，较早 形成了皇帝生日形成了皇帝生日( (万寿节万寿节) )升龙旗的惯例，至迟在升龙旗的惯例，至迟在 18881888 年，美国华商也开始循例升旗示庆。光绪二十年，美国华商也开始循例升旗示庆。光绪二十 五年六月二十八日五年六月二十八日(1899(1899 年年 8 8 月月 4 4 日日) )是光绪皇帝是光绪皇帝“三十万寿之庆典三十万寿之庆典”，康有为率领美洲华侨华商在，康有为率领美洲华侨华商在 维多利亚等地燃灯升旗：维多利亚等地燃灯升旗：“龙牌在上，龙旗在顶，乡人无商工贵贱老幼，长袍短褐，咸拳跪起伏，龙牌在上，龙旗在顶，乡人无商工贵贱老幼，长袍短褐，咸拳跪起伏， 九叩首，行汉宫威仪。九叩首，行汉宫威仪。”(”(康有为：康有为：美洲祝圣寿记美洲祝圣寿记) 每逢官员出访，悬挂龙旗也是海外华人欢迎仪式中的必备仪礼。每逢官员出访，悬挂龙旗也是海外华人欢迎仪式中的必备仪礼。19071907 年，主张改革的广东道台年，主张改革的广东道台 林辂存前往南洋各岛视察学务商务。林辂存前往南洋各岛视察学务商务。“该处铺户学堂，均悬挂龙旗。和兰政府派高等官会同各商董，该处铺户学堂，均悬挂龙旗。和兰政府派高等官会同各商董， 到车站迎接。林氏服西装，乘双驾马车。经过各街，人山人海，拥列道旁，呼万岁声，络绎不绝。到车站迎接。林氏服西装，乘双驾马车。经过各街，人山人海，拥列道旁，呼万岁声，络绎不绝。 中华会馆、商务总会，均特开欢迎会，请林氏到会演说中华会馆、商务总会，均特开欢迎会，请林氏到会演说”。(林辂存之受欢迎林辂存之受欢迎，台湾日日新报台湾日日新报 19071907 年年 5 5 月月 1515 日第日第 1 1 版版) ) 进入进入 2020 世纪之后，内地官僚和商会也开始在皇帝或太后生日悬挂龙旗。世纪之后，内地官僚和商会也开始在皇帝或太后生日悬挂龙旗。19061906 年，阴历六月廿年，阴历六月廿 六日六日(8(8 月月 1515 日日) )为光绪帝为光绪帝“万寿令节万寿令节”，“厦门商会拟于是日举行迎会，以为祝碬。提道宪亦表同厦门商会拟于是日举行迎会，以为祝碬。提道宪亦表同 情，均出为提倡鼓舞，美其名曰情，均出为提倡鼓舞，美其名曰普天同庆会普天同庆会。且欲热闹三天，从廿五日起，至廿七日止。此外。且欲热闹三天，从廿五日起，至廿七日止。此外 仍须各户悬挂龙旗，衙署铺设，以壮观瞻仍须各户悬挂龙旗，衙署铺设，以壮观瞻”。(普天同庆会续闻普天同庆会续闻，台湾日日新报台湾日日新报19061906 年年 7 7 月月 1717 日第日第 4 4 版版) ) 虽说大清王朝顽固保守，可也不是铁板一块，当他们醒悟到龙旗对于凝聚民心的作用时，也开虽说大清王朝顽固保守，可也不是铁板一块，当他们醒悟到龙旗对于凝聚民心的作用时，也开 始有意识地提倡各工商机构及学校等，在国事庆典中悬挂龙旗。只是这种醒悟来得太晚。始有意识地提倡各工商机构及学校等，在国事庆典中悬挂龙旗。只是这种醒悟来得太晚。19101910 年，年， 为庆祝资政院开院大典，为庆祝资政院开院大典，“见警察遍传内外城各铺户住户，于九月初一日，一律悬挂龙旗见警察遍传内外城各铺户住户，于九月初一日，一律悬挂龙旗”。命令。命令 一下，京城百姓纷纷置备龙旗，可是都有百姓生活中哪有龙旗呢？于是小商小贩趁机发财，有木版一下，京城百姓纷纷置备龙旗，可是都有百姓生活中哪有龙旗呢？于是小商小贩趁机发财，有木版 印刷龙旗的，有临时代画龙旗的。印刷龙旗的，有临时代画龙旗的。“最可笑者，如东城之花儿市，打磨厂一带，设摊于地，亦云发最可笑者，如东城之花儿市，打磨厂一带，设摊于地，亦云发 卖龙旗，每对铜元四枚。余俯视之，乃于黄纸一幅上，涂一似蛇非蛇似龙非龙之怪物。过而见之者，卖龙旗，每对铜元四枚。余俯视之，乃于黄纸一幅上，涂一似蛇非蛇似龙非龙之怪物。过而见之者， 以其价廉，竟争购之，倾刻而尽。以其价廉，竟争购之，倾刻而尽。” 龙旗飘落：对待龙旗的不同态度龙旗飘落：对待龙旗的不同态度 有清一代，民间年画多绘升平气象，可龙旗的出现的频率却非常低，因为老百姓的生活中几乎有清一代，民间年画多绘升平气象，可龙旗的出现的频率却非常低，因为老百姓的生活中几乎 不会出现龙旗。倒是日本明治时期的浮世绘中，屡屡出现大清龙旗，因为日本军队常与大清龙旗打不会出现龙旗。倒是日本明治时期的浮世绘中，屡屡出现大清龙旗，因为日本军队常与大清龙旗打 交道。不过，大清龙旗在日本画家笔下并不表现为正面形象，而是作为腐败、无能、贪生怕死的大交道。不过，大清龙旗在日本画家笔下并不表现为正面形象，而是作为腐败、无能、贪生怕死的大 清官兵的战败符号而出现的。清官兵的战败符号而出现的。 大凡留学日本的中国学生，无不深受龙旗屈辱史的刺激。民族主义革命家们对这面龙旗尤为深大凡留学日本的中国学生，无不深受龙旗屈辱史的刺激。民族主义革命家们对这面龙旗尤为深 恶痛绝，正如邹容在恶痛绝，正如邹容在革命军革命军中所说：中所说：“中国黄龙旗之下，有一种若国民非国民，若奴隶非奴隶，中国黄龙旗之下，有一种若国民非国民，若奴隶非奴隶， 杂糅不一以组织成一大种。杂糅不一以组织成一大种。”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从来不是偶然个别的历史现象。商人对于政治，总是既从来不是偶然个别的历史现象。商人对于政治，总是既 远离，又利用，他们更多考虑如何从政治变局中获取自身的商业利益，而不是符号的政治意味。悬远离，又利用，他们更多考虑如何从政治变局中获取自身的商业利益，而不是符号的政治意味。悬 挂龙旗的最大受益者是商人，最热衷于悬挂龙旗的也是商人，上海商户尤其喜欢挂龙旗的最大受益者是商人，最热衷于悬挂龙旗的也是商人，上海商户尤其喜欢“门口高扯两面龙门口高扯两面龙 旗，临风招展，仿佛导人进观旗，临风招展，仿佛导人进观”。 如此一来，大清末年的中国人中，就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龙旗观：一是爱国学生对于大清龙旗如此一来，大清末年的中国人中，就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龙旗观：一是爱国学生对于大清龙旗 的深恶痛绝，必欲弃之于地而践踏之；一是商人热衷于在商业场所悬挂大清龙旗，当作招徕生意的的深恶痛绝，必欲弃之于地而践踏之；一是商人热衷于在商业场所悬挂大清龙旗，当作招徕生意的 商业幌子。商业幌子。 19111911 年春节期间，年春节期间，“澳门一群培基学堂学生到营地大街宝衡银号抗议悬挂清朝的龙旗，和店方澳门一群培基学堂学生到营地大街宝衡银号抗议悬挂清朝的龙旗，和店方 面的主事人发生争执。该银号请葡警弹压，澳门的华探目刘康善带警探来到现场，见到所谓肇事的面的主事人发生争执。该银号请葡警弹压，澳门的华探目刘康善带警探来到现场，见到所谓肇事的 学生很多是当地绅商的子弟，就一面劝学生守秩序，一面劝告该银铺把龙旗取下。学生在这一次抗学生很多是当地绅商的子弟，就一面劝学生守秩序，一面劝告该银铺把龙旗取下。学生在这一次抗 议中取得了胜利。议中取得了胜利。” 即便同为清末爱国文人，对待龙旗的态度也很不一样。一是对这幅象征国家的龙旗充满期待；即便同为清末爱国文人，对待龙旗的态度也很不一样。一是对这幅象征国家的龙旗充满期待； 二是对这幅象征腐败王朝的龙旗百般揶揄；三是如黄遵宪这样的爱国文人，对龙旗爱恨交织，哀旗二是对这幅象征腐败王朝的龙旗百般揶揄；三是如黄遵宪这样的爱国文人，对龙旗爱恨交织，哀旗 不幸，怒旗不争。不幸，怒旗不争。 19111911 年的辛亥革命，终于结束了大清龙旗的历史使命。武昌起义打响之后，大清海军奉命前往年的辛亥革命，终于结束了大清龙旗的历史使命。武昌起义打响之后，大清海军奉命前往 镇压。可是到了武昌之后，海军却掉转炮口，随之起义了。镇压。可是到了武昌之后，海军却掉转炮口，随之起义了。“时适日落，阳明即落下龙旗掷于甲板时适日落，阳明即落下龙旗掷于甲板 而践踏之，旋弃于江。在此一刹那，海军龙旗，便成历史陈迹。而践踏之，旋弃于江。在此一刹那，海军龙旗，便成历史陈迹。” 海军反正之后，海军反正之后，“展轮下驶，经过九江、安庆、芜湖等城，望见满城白旗，知皆已起义，惟南展轮下驶，经过九江、安庆、芜湖等城，望见满城白旗，知皆已起义，惟南 京仍悬挂龙旗，传闻何海鸣尚欲顽抗革命军京仍悬挂龙旗，传闻何海鸣尚欲顽抗革命军”。这时，是否扯下大清龙旗，已经成了革命或反革命。这时，是否扯下大清龙旗，已经成了革命或反革命 的分野标志。的分野标志。 宣统皇帝宣统皇帝 19121912 年年 2 2 月月 1212 日宣布退位。日宣布退位。“第二天，北京城各家报纸就把诏书的全文发表出来，第二天，北京城各家报纸就把诏书的全文发表出来， 当天把龙旗也收起来了。当天把龙旗也收起来了。”宣告中华民国成立的消息迅速传到全国各地，各中小学及公共机构纷纷宣告中华民国成立的消息迅速传到全国各地，各中小学及公共机构纷纷 集会庆祝，把清朝的黄龙旗扯下来，升起新的五色国旗，到处放鞭炮，大家都为之欢呼鼓舞。集会庆祝，把清朝的黄龙旗扯下来，升起新的五色国旗，到处放鞭炮，大家都为之欢呼鼓舞。 龙旗余绪：作为仪式符号被传承龙旗余绪：作为仪式符号被传承 从从 18621862 年大清水师升起三角龙旗，到年大清水师升起三角龙旗，到 19121912 年宣统退位，全国扯下龙旗，正好年宣统退位，全国扯下龙旗，正好 5050 年。封建帝制年。封建帝制 灭亡，龙旗作为官方旗帜的历史宣告结束，可是，普通老百姓的龙旗情结并未就此消散。灭亡，龙旗作为官方旗帜的历史宣告结束，可是，普通老百姓的龙旗情结并未就此消散。 虽然老百姓悬挂龙旗的时间非常短，可就在这短短数年中，迅速掀起了一阵龙旗热，虽然老百姓悬挂龙旗的时间非常短，可就在这短短数年中，迅速掀起了一阵龙旗热，“沪商竞沪商竞 制龙旗，争奇斗盛，各不相下制龙旗，争奇斗盛，各不相下”，引出上海的一出小闹剧：有一位暴发户为了炫富，特制了一些绸，引出上海的一出小闹剧：有一位暴发户为了炫富，特制了一些绸 质刺绣的大龙旗，质刺绣的大龙旗，“佳节令旦，必一炫耀焉，盖广告作用也佳节令旦，必一炫耀焉，盖广告作用也”，可是没多久，大清王朝垮了，龙旗，可是没多久，大清王朝垮了，龙旗 用不上了，只好将它束之高阁。用不上了，只好将它束之高阁。19121912 年夏天某日，雨过天晴，经理突然想起应该将龙旗拿出来晒晒。年夏天某日，雨过天晴，经理突然想起应该将龙旗拿出来晒晒。 店员戏以长杆将龙旗挑起，像往常一样作店员戏以长杆将龙旗挑起，像往常一样作 V V 字形斜挂于屋顶。结果，驻沪某军舰士兵从望远镜中发字形斜挂于屋顶。结果，驻沪某军舰士兵从望远镜中发 现岸上有龙旗隐现，疑为复辟机关，马上电话通知警察局。警察大惊，侦察良久，乃敢现岸上有龙旗隐现，疑为复辟机关，马上电话通知警察局。警察大惊，侦察良久，乃敢“荷戈直入，荷戈直入， 径趋张旗处，摘以为证，将治以淆乱人心之罪径趋张旗处，摘以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