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事故损害赔偿诉讼中登记车主的民事责任问题

交通事故损害赔偿诉讼中登记车主的民事责任问题2008-08-27 中华人民共和国交通安全法实施以来，随着公安机关对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案件调解程序的简化，越来越多的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案件通过诉讼渠道进入法院，人民法院审理的交通事故纠纷对登记车主是否承担民事责任问题，司法实务中存在着承担和不承担两种截然不同的认识，各地判决责任主体不尽,相同或相似的交通事故，在不同的法院起诉，有着不同的裁判结果，社会公众对此反映较大，造成社会不和谐。笔者结合最高人民法院的相关司法解释和自己在办案过程中的体会就该问题谈谈自己的看法。 针对登记车主或者原车辆所有人的法律责任问题，目前实用的理论基础是“车辆的运行支配和运行利益享受理论”，这种理论可以体现在最高人民法院制定的各类批复或者各高级人民法院的指导性意见中。针对登记车主是否应该承担民事责任问题，最高人民法院或者高级人民法院在指导下级人民法院民事审判中制定的相关批复或者指导性意见，为各级人民法院正确审理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案件奠定了理论基础。 （一)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被盗机动车肇事后由谁承担损害赔偿责任问题的批复（1997年 7 月 3 日）指出：使用盗窃的机动车辆肇事后，造成受害人物质损失的肇事人应当依法承担损害赔偿责任，被盗机动车辆的所有人不承担损害赔偿责任。 （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购买人使用分期付款购买的车辆从事运输因交通事故造成他人财产损失保留车辆所有权的出卖方不承担民事责任的批复指出：采取分批付款方式购买，出卖方在购买方付清全部车款前保留车辆所有权的，购买方以自己的名义与他人订立货物运输合同并使用该车运输时，因交通事故造成他人财产损失的，出卖方不承担民事责任。 （三）最高人民法院（2001）民一他字第 32 号答复江苏省高级法院的复函 “连环购车未办理过户手续，因车辆已交付，原车主既不能支配该车的运营，也能不能从该车的运营利益中获得利益，故原车主不应对机动车发生交通事故致人损害承担责任。但是，连环购车未办理过户手续的行为，违反有关行政管理法规的，应受其规定的调整。”。 (四）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民事审判第一庭（2003 年 11 月）民事审判实用操作规范 关于当前民事审判若干问题的指导意见第五十二条第（五）“未办理过户手续的车辆发生道路交通事故，致他人受到损害而引起损害赔偿纠纷的，应由发生道路交通事故时的车辆实际占有人承担责任，原车辆所有人、第一次车辆交易的买主不应承担责任。 上述复函、批复或者指导性意见规定了原车主或者登记车主承担民事责任的原则就是“谁掌握车辆风险、谁享受车辆的经营利益，确定谁承担民事责任。” 目前，法院审理的各类交通事故损害赔偿纠纷，因原告对被告诉讼主体的选择上存在多种多样，或直接起诉登记车主（挂靠车主），或起诉登记车主（挂靠车主）、实际经营者，或起诉登记车主（挂靠车主）、实际经营者、保险公司。针对如何承担受害人的损失，各地法院判决形式各有不同，有的直接判决登记车主（挂靠车主）承担民事责任，有的判决车辆实际经营承担民事责任，登记车主（挂靠车主）在收取管理费范围内承担民事责任，有的判决车辆实际经营承担赔偿责任，登记车主（挂靠车主）承担补充赔偿责任。 笔者在审理这类纠纷时，不判决登记车主直接承担民事责任存在困惑： (一）在车辆挂靠经营中，挂靠公司是否承担民事责任问题？所谓挂靠就是车辆为个人出资购买，为了服从当地对车辆管理的要求，而将车辆挂靠于某个具有运输经营权的公司，目前车辆挂靠的情形非常普遍，车辆经营过程中，挂靠公司取得运输经营权，为车辆办理养路费、加入车辆保险；车辆购买人购买车后，将车辆登记具有运输经营权的公司，双方签订经营合同，而车辆的登记车主就是被挂靠公司。车辆发生交通事故后，受害人依据车辆的登记手续，起诉登记车主为被告，要求其承担民事责任，如果强调受害人起诉车辆的实际经营者，那么，受害人不知道谁经营车辆，如何确定适格的被告主体地位呢？难道必须去挂靠公司要求登记车主提供内部挂靠协议，是否对受害人公平？登记车主在车辆管理机关对机动车所有人的登记是否具有公信力？ （二）车辆买卖后，没有办理车辆过户手续，登记车主是否承担民事责任问题？在车辆经营过程中，登记车主将车辆出售后，出卖方、买售方没有在登记机关办理车辆过户登记手续，在车辆经营中，发生交通事故，根据最高人民法院（2001）民一他字第 32 号答复江苏省高级法院的复函 “连环购车未办理过户手续，因车辆已交付，原车主既不能支配该车的运营，也能不能从该车的运营利益中获得利益，故原车主不应对机动车发生交通事故致人损害承担责任。但是，连环购车未办理过户手续的行为，违反有关行政管理法规的，应受其规定的调整。”的规定，登记车主不承担民事责任。但是，在司法实践中，笔者在审理这类案件时，遇到以下案例：某甲在经营车辆时发生交通事故，甲有经济支付能力，甲出于自身赔偿能力减少赔偿受害人的目的，在发生交通事故后，提前给没有偿还能力的某乙签订车辆买卖合同，将车辆卖给了某乙。受害人起诉到法院后，某甲以自己将肇事车辆出售某乙、不是实际经营者为由抗辩，不承担受害人的损失。法院能不能就确定某乙就是肇事车主或者就认可双方签订虚假的车辆买卖协议的效力问题呢？在审理这类案件时，法院很难确认甲、乙签订的买卖协议是虚假的。如果根据最高人民法院（2001）民一他字第 32号答复江苏省高级法院的复函 ，某甲作为登记车主，不承担民事赔偿责任，甲就达到了不赔偿受害人的目的，判决没有偿还能力的乙承担民事责任，那么甲、乙签订的买卖协议就起到以合法买卖车辆的形式达到了不赔偿受害人损失的目的，从而使甲的行为规避了法律，失去了公平和正义。 （三）因交通事故的发生，造成受害人巨大的物质损失，如果仅裁判实际车辆所有人承担民事责任，必将影响法院裁判文书的权威性。随着社会的进步、物质生活的增长，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的日益得到提高。我国民事法律和相关司法解释对因侵权造成受害人损失赔偿的标准也在逐步调整和完善。1、交通事故损害赔偿纠纷适用的数据每年在调整提高。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三十五条规定：本解释所称“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性支出“、“农村居民人均年生活消费支出“、“职工平均工资“，按照政府统计部门公布的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以及经济特区和计划单列市上一年度相关统计数据确定。 从近几年来河南省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每年均是增加的趋势，人民法院在审理交通损害赔偿纠纷时，都按照逐年增加的数据作为裁判的依据。2、赔偿项目予以调整，赔偿费用增加。最高人民法院关于确定民事侵权精神损害赔偿责任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二十五条、第二十九条对死亡赔偿金、残疾赔偿金的性质作出了调整；该司法解释第十八条规定“受害人或者死者近亲属遭受精神损害，赔偿权利人向人民法院请求赔偿精神损害抚慰金的，适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确定民事侵权精神损害赔偿责任若干问题的解释予以确定。”，该条确定了加害人赔偿受害人的死亡赔偿金和残疾赔偿金为财产损失，而不是精神方面的损失，所以受害人主张损失更有依据、计算赔偿标准更具体，但是赔偿数额由前几年的数万元增至现在的几十万元甚至上百万元。赔偿项目、赔偿标准的调整、赔偿标的的增加，如果法院仅单靠车辆实际经营者的经济能力来赔偿受害人的损失，受害人的损失得不到赔偿，不仅会影响法院裁判文书的权威性，也会造成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根据目前在审理交通事故损害赔偿纠纷案件中存在的以上种种问题分析，不难看出，仅依照“车辆的运行支配和运行利益享受”理论，不能很好的适应交通事故损害赔偿纠纷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笔者认为，登记车主在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案件中，应当承担民事责任，赔偿受害人的损失。 （一）机动车登记具有物权公示效力。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九条第（一）项规定： 申请机动车登记，应当提交以下证明、凭证： （一）机动车所有人的身份证明； 第十二条 第（一）项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应当办理相应的登记： （一）机动车所有权发生转移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第五条规定 初次申领机动车号牌、行驶证的，应当向机动车所有人住所地的公安机关交通管理部门申请注册登记。申请机动车注册登记，应当交验机动车，并提交以下证明、凭证： （一）机动车所有人的身份证明； （二）购车发票等机动车来历证明； 第七条规定 已注册登记的机动车所有权发生转移的，应当及时办理转移登记。 由上述规定足以得出机动车登记具有物权公示的对外效力的结论。作为挂靠车辆，仅是机动车所有人和被挂靠公司依据内部合同而产生的挂靠关系；但车辆发生交通事故后，这种挂靠关系对外不具有公信力，只是车辆所有人和被挂靠公司之间的内部约定，不能依据这种内部约定影响车辆登记的公信力。 （二）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第二十三条规定：动产物权的设立和转让，自交付时发生效力，但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第二十四条“船舶、航空器和机动车等物权的设立、变更、转让和消灭，未经登记，不得对抗善意第三人。”作为动产的机动车辆，在发生买卖过程中，法律规定是自交付时发生财产所有权转移。但是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 第十二条 第（一）项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应当办理相应的登记： （一）机动车所有权发生转移的。因此，在机动车辆买卖时，应当到登记机关办理产权过户登记手续，办理车辆过户手续，也是机动车辆所有人应当履行的义务。在机动车辆买卖过程中，应当办理车辆过户手续。如果机动车在买卖过程中，机动车辆所有人没有办理过户手续，在处理交通事故赔偿纠纷中，虽然肇事机动车辆发生了产权转移，但做为受害人，就是善意第三人，而不能仅理解为“不得对抗善意第三人”只能发生在车辆买卖过程中的其他买受人。 （三）挂靠公司做为登记车主的赔偿优势好于车辆实际经营者。由于赔偿项目的扩大、赔偿数额的增加，仅靠车辆实际所有者来赔偿受害人，是法院对案件执行的“瓶颈”。那么，挂靠公司做为法定的车主，以自己的名义对车辆进行所有权登记，其资产来源于众多车辆实际所有者的加入，发生交通事故后，由挂靠公司赔偿受害人损失，赔偿能力必然优于车辆的实际经营者，挂靠公司赔偿受害人损失后，可以根据内部挂靠合同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