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孙子兵法》导读·虚实篇

《孙子兵法》第六、虚实篇第1页，共51页。前篇回顾一、战势之要素二、战势之特点三、战势之姿态四、战势之运用五、要善于造势第2页，共51页。本篇题解张预注:“《形篇》言攻守，《势篇》说奇正。善用兵者，先知攻守两齐之法，然后知奇正；先知奇正相变之术，然后知虚实。盖奇正自攻守而用，虚实由奇正而见。故次《势》。”《形篇》言攻守，提出“立于不败之地”，是军队的立身之本；《势篇》说奇正，提出“奇正相生”，是用兵的诀窍；《虚实篇》论虚实，提出“避实就虚”，是用兵的基本方法第3页，共51页。虚实：“虚”，空虚，兵力分散而薄弱。“实”，充实，兵力集中而强大。总而言之，一切有利的方面都是“实”，一切不利的方面都是“虚”。“虚”与“实”相互对立，相互转化。本篇是孙子作战理论的核心篇。在这一篇中，孙子集中论述了应该如何在掌握虚实、转化虚实、运用虚实的基础上，正确地组织攻防对抗，并提出了调动敌人、集中兵力、避实击虚、因敌制胜等一系列的作战指导原则。唐太宗说：“孙武十三篇，无出《虚实》。夫用兵识虚实之势，则无不胜焉。”第4页，共51页。【全文】孙子曰：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敌佚能劳之，饱能饥之，安能动之。出其所必趋，趋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必攻也。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微乎微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第5页，共51页。攻其所必救也；我不欲战，虽画地而守之，敌不得与我战者，乖其所之也。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敌寡。能以众击寡者，则吾之所与战者约矣。吾所与战之地不可知，不可知，则敌所备者多；敌所备者多，则吾所与战者寡矣。故备前则后寡，备后则前寡，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寡者，备人者也；众者，使人备己者也。第6页，共51页。故知战之地，知战之日，则可千里而会战。不知战地，不知战日，则左不能救右，右不能救左，前不能救后，后不能救前，而况远者数十里，近者数里乎！以吾度之，越人之兵虽多，亦奚益于胜哉？故曰：胜可为也。敌虽众，可使无斗。故策之而知得失之计，作之而知动静之理，形之而知死生之地，角之而知有余不足之处。故形兵之极，至于无形；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因形而措胜于众，众不能知；人皆知我所以胜之形，而莫知吾所以制胜之形。故其战胜不复，而应形于无穷。第7页，共51页。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故五行无常胜，四时无常位，日有短长，月有死生。

第8页，共51页。本篇大致可以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转变敌我虚实的关键第二部分、转变敌我虚实的方法第三部分、运用虚实的秘诀第四部分、避实击虚、应敌变化第9页，共51页。第一部分、转变敌我虚实的关键【原文】孙子曰：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敌佚能劳之，饱能饥之，安能动之。【译文

】孙子说:凡先占据战场等待敌人的就主动安逸，后到达战场仓促应战的就被动疲劳。所以善于指挥作战的人，能调动敌人而不被敌人调动。能使敌人自动进到我预定地域的，是用小利引诱的结果；能使敌人不能到达其预定地域的，是制造困难阻止的结果。因此，敌若闲逸就使它劳倦，敌若饱食就使它饥饿，敌若安稳就使它动乱。因为出击的是敌人必然往救的地方。第10页，共51页。【原文】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佚，同“逸”，安逸、从容。处，《御览》卷二七0引作“据”。贾林注:“先处形胜之地以待敌者，则有备豫，士马闲逸。”趋，《御览》卷二七0引此作“趣”，义同“促”，仓促。趋战，仓促应战。张预注:“便利之地，彼已据之，我方趋彼以战，则士马劳倦而力不足。”近之。【译文】孙子说:凡先占据战场等待敌人的就主动安逸，后到达战场仓促应战的就被动疲劳。第11页，共51页。【原文】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致，招致、引来。致人，谓调动敌人。“致于人”，为敌人所调动。杜牧注:“致令敌来就我，我当蓄力待之，不就敌人，恐我劳也。王皙曰：“致人者，以怯乘其劳；致于人者，以劳乘其佚。”张预曰：“致敌来战，则彼势常虚；不往赴战，则我势常实。此乃虚实彼我之术也。耿弇先逼巨里以诱致费邑近之。（链接：耿弇致战）

【译文】所以善于指挥作战的人，能调动敌人而不被敌人调动。第12页，共51页。【原文】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利之也：曹操注:“诱之以利也。”李筌曰：“以利诱之，敌则自远而至也。赵将李牧诱匈奴，则其义也。”杜牧曰：“李牧大纵畜牧，人众满野，匈奴小入，佯北不胜，以数千人委之。单于大喜，率众来入，牧大破之，杀匈奴十万骑，单于奔走，岁余不敢犯边也。”（链接“李牧大破匈奴”）【译文】能使敌人自动进到我预定地域的，是用小利引诱的结果；第13页，共51页。【原文】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害之也：意为妨害、阻挠之，使敌人不得到达战地。李筌曰：“害其所急，彼必释我而自固也。魏人寇赵邯郸，乞师于齐。齐将田忌欲救赵，孙膑曰：‘夫阀纷者不控捲，救斗者不搏撠，批亢捣虚，形革势禁，则自解尔。今二国相待，轻锐竭于外，疲老殆于内，我袭其虚，彼必解围而奔命，所谓一举存赵而弊魏也。’后魏果释赵而奔大梁，遭齐人于马陵，魏师败绩。”【译文】能使敌人不能到达其预定地域的，是制造困难阻止的结果。第14页，共51页。【原文】故敌佚能劳之，饱能饥之，安能动之。佚能劳之：曹操注:“以事烦之。”梅尧臣注:“挠之使不得休息。”言敌若安逸就使其劳顿疲敝。何氏曰：“春秋时，吴王阖闾问于伍员曰：‘伐楚何如？’对曰：‘楚执政众，莫适任患，若为三师以肄（《玉篇》：“肄，劳也。”）焉：一师至，彼必皆出；彼出则归，彼归则出，彼必道弊。亟肄以疲之，多方以误之；既罢，而后以三军继之，必大克之。’阖闾从之，楚于是乎始病。吴遂入郢。”

“能”犹“乃”，就。【译文】因此，敌若闲逸就使它劳倦，敌若饱食就使它饥饿，敌若安稳就使它动乱。第15页，共51页。第二部分：转变敌我虚实的方法【全文】出其所必趋，趋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必攻也。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微乎微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第16页，共51页。我不欲战，虽画地而守之，敌不得与我战者，乖其所之也。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敌寡。能以众击寡者，则吾之所与战者约矣。吾所与战之地不可知，不可知，则敌所备者多；敌所备者多，则吾所与战者寡矣。故备前则后寡，备后则前寡，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寡者，备人者也；众者，使人备己者也。第17页，共51页。【原文】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出其所不趋：汉简本作“出于其所必□□”，其下即接“行千里而不劳……”，无“趋其所不意”句。《御览》卷二七0引作“出其所必趋也”，卷三0六引作“出其所必趣”。《长短经、格形》亦作“攻其所必趋”，二书皆无“趋其所不意”句。由二书引文观之，汉简本“必”下第一空处当为“趋”字，第二空处当为“也”字，为上“故敌佚能劳之，饱能饥之，安能动之”三句结句。此从十一家注本及武经本，不以此二句属上文。译作“在敌人无法紧急救援的地方出击，在敌人意想不到的条件下进攻”，以合下文“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之旨。第18页，共51页。【原文】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也。无人之地：喻敌虚懈无备之处。曹操注:“出空击虚，避其所守，击其不意。”陈皞曰：“夫言空虚者，非止为敌人不备也。但备之不严，守之不固，将弱兵乱，粮少势孤，我整军临之，彼必望风自溃。是我不劳苦，如行无人之地。”张预注:“掩其空虚，攻其无备，虽千里之征，人不疲劳。若邓艾伐蜀，由阴平之径，行无人之地七百余里是也。

”【译文】行军千里而不劳顿的原因，是行进在敌人没有设防的地方；第19页，共51页。【原文】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

不守：不注意防守。杜牧曰：“警其东，击其西，诱其前，袭其后。后汉张步都剧使弟蓝守西安，又令别将守临淄，去临淄四十里，耿弇引军营其间。弇视西安城小而坚，蓝兵又精；临淄名虽大，其实易攻。弇令军吏治攻具，后五日攻西安，纵生口令归。蓝闻之，晨夜守城。至期，夜半，弇勒诸将蓐食（早晨未起身，在床席上进餐。谓早餐时间很早），及明，至临淄城下。护军荀梁等争之，以为宜速攻西安。弇曰：‘西安闻吾欲攻，日夜为备。临淄出其不意，至必惊扰，吾攻之，一日必拔。拔临淄，即西安势孤，所谓击一得两。’尽如其策。”【译文】进攻而必取的原因，是进攻敌人不能固守的地方；

第20页，共51页。【原文】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不攻：理解为不敢进攻、不能进攻或不易进攻。张预曰：“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使敌人莫之能测；莫之能测，则吾之所守者，乃敌之所不攻也。周亚夫击东南而备西北，亦是其一端也。”【译文】防守而一定稳固，是在敌人不可能进攻的地方防守。

汉简本、《御览》作“必攻”，谓防御之所以牢不可破者，乃因防御力量皆配置于敌人必攻之地也。亦通。第21页，共51页。【原文】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曹操曰：“情不泄也。”杜牧曰：“攻取备御之情不泄也。”王皙曰：“善攻者，待敌有可胜之隙，速而攻之，则使其不能守也。善守者，常为不可胜，则使其不能攻也。云不知者，攻守之计不知所出耳。”【译文】善于进攻的人，敌人不知该于何处设防；善于防守的人，敌人不知该于何处进攻。第22页，共51页。【原文】微乎微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微，微妙，高明的意思。神，神奇，不可思议的意思。重言之，表示赞叹，一是赞叹“无形”在作战指导上的极端重要性，二是赞叹“无形”的极其艰难性。【译文】微妙啊，微妙啊，达到了无形可窥的境界；神奇啊，神奇啊，以至于不露一丝声息的程度，因而能成为敌人命运的主宰者。第23页，共51页。【原文】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冲其虚：冲，冲击。虚，虚懈之处。曹操注:“卒往进攻其虚懈。”梅尧臣注:“进乘其虚，则莫我御。”速而不可及：汉简本“速”作“远”。谓超过了一定的距离而追不及。李筌注:“退者，必辎重在先，行远而大军始退，是以不可追。”亦通。【译文】进攻而敌方不能抵御，那是冲击在敌人的薄弱环节；撤退而敌人不能追及，那是行动神速，敌人追之不及。第24页，共51页。【原文】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高垒深沟：高高的土墙，深深的壕沟垒，土墙石壁的统称。沟，壕沟。张预注:“敌人虽有金城汤池之固，不得守其险而必来与我战者，在攻其所顾爱，使之相救援也。”【译文】我想与敌交战，敌人即使高筑防御工事也不得不出来与我交战，是因为我攻击它必然要救援的地方；第25页，共51页。【原文】我不欲战，虽画地而守之，敌不得与我战者，乖其所之也。画地而守之：画，界限，指画出界限。言据地而守，喻防守容易。孟氏注:“以物画地而守，喻其易也。”

乖其所之也：乖，违、相反。此处引申为改变、调动之意。之:适、往、到。于鬯《香草续校书》解此句曰:“知其攻我之所必救之处，而先有以乖误之，使不敢往，故曰乖其所之也。”意谓调动敌人，将其引向他处。【译文】我不想同敌交战，只要在地上画个界线便可守住，敌人无法与我交锋，是因为我设法调动它，使它背离所要进攻的方向。第26页，共51页。【原文】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形人，使敌人现形，形，显露之意。我专而敌分：专，专一、集中。分，分散。言我能集中兵力而敌之兵力不得不分散。杜佑注:“我专一而敌分散。”张预曰：“吾之正，使敌视以为奇，吾之奇，使敌视以为正，形人者也。以奇为正，以正为奇，变化纷纭，使敌莫测，无形者也。敌形既见，我乃合众以临之；我形不彰，彼必分势以防备。”【译文】因此，使敌人现形而我不露真情，那么，我就可以集中兵力而敌势必分散兵力。

第27页，共51页。【原文】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敌寡。张预曰：“见敌虚实，不劳多备，故专为一屯（驻守）。彼则不然，不见我形，故分为十处。是以我之十分，击敌之一分也。故我不得不众，敌不得不寡。”

【译文】我集中兵力为一处，敌分散兵力为十处，这就形成局部的以十攻一的态势，那么，我就兵力众多而敌人就兵力寡少了；第28页，共51页。【原文】能以众击寡者，则吾之所与战者约矣。吾之所与战者约矣：约：穷困，困窘。《论语·里仁篇》：“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孔安国注：“久困则为非也。”此句言能以十击一，即可造成我众敌寡之态势;以众击寡，则我欲击之敌必定陷入困境。杜牧注:“约，犹少也。”梅尧臣注:“以专击分，则我所敌少也。”兹不取。【译文】能以众多兵力对付寡少兵力，与我交战的敌人就陷入困境了。第29页，共51页。【原文】吾所与战之地不可知，不可知，则敌所备者多；敌所备者多，则吾所与战者寡矣。曹操注:“形藏敌疑，则分离其众备我也，言少而易击也。”张预注:“不能测吾车果何出，骑果何来，徒果何从，故分离其众，所在辄为备，遂致众散而弱，势分而衰。是以吾所与接战之处，以大众临孤军也。”

【译文】我与敌交战的地点敌人不知道，不知道，那么敌人防备的方面就多；敌人防备的方面多，在局部与我交战的敌兵就少了啊。第30页，共51页。【原文】故备前则后寡，备后则前寡，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此二句言若处处设防，必所备皆寡，陷于被动境地。杜佑曰：“言敌之所备者多，则士卒无不分散而少。”【译文】所以着重防备前方，后方就薄弱；着重防备后方，前方就薄弱；着重防备左翼，右翼就薄弱；着重防备右翼，左翼就薄弱；无处不防备，那就无处不薄弱。

第31页，共51页。【原文】寡者，备人者也；众者，使人备己者也。

“寡者”二句：言敌兵力所以相对薄弱，乃因分兵备敌所致。“众者”二句：言我兵力所以占有相对优势，乃因迫使敌人分兵备我所致。张预注:“左右前后，无处不为备，则无处不兵寡也。所以寡者，为兵分而广备于人也；所以众者，为势专而使人备己也。”【译文】造成兵力薄弱的原因就是处处设防啊，形成兵力集中的优势在于迫使敌人处处防备我啊。

第32页，共51页。第三部分：运用虚实的秘诀【全文】故知战之地，知战之日，则可千里而会战。不知战地，不知战日，则左不能救右，右不能救左，前不能救后，后不能救前，而况远者数十里，近者数里乎！以吾度之，越人之兵虽多，亦奚益于胜哉？故曰：胜可为也。敌虽众，可使无斗。故策之而知得失之计，作之而知动静之理，形之而知死生之地，角之而知有余不足之处。故形兵之极，至于无形；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因形而措胜于众，众不能知；人皆知我所以胜之形，而莫知吾所以制胜之形。故其战胜不复，而应形于无穷。第33页，共51页。【原文】故知战之地，知战之日，则可千里而会战。梅尧臣注:“若能度必战之地，必战之日，虽千里之远，可克期而与战。”张预曰：“凡举兵伐敌，所战之地，必先知之；师至之日，能使敌人如期而来，以与我战。知战地日，则所备者专，所守者固，虽千里之远，可以赴战。若赛叔知晋人御师必于崤，是知战地也；陈汤料鸟孙围兵五日必解，是知战日也。又若孙膑（要）庞涓于马陵，度日暮必至是也。”【译文】所以若能预先了解掌握战场之地形条件与交战时间，则可以奔赴千里与敌交战。陈汤，西汉后期将领。为人“沉勇有大虑，多策谋，喜奇功。”（《汉书傅常郑甘陈段传》）

第34页，共51页。【原文】不知战地，不知战日，则左不能救右，右不能救左，前不能救后，后不能救前，而况远者数十里，近者数里乎！张预注:“不知敌人何地会兵，何日接战，则所备者不专，所守者不固。忽遇劲敌，则仓遽而与之战，左右前后犹不能相援，又况首尾相去之辽乎。”【译文】若不能预先知道战场的条件与作战之时机，则前、后、左、右自顾不暇，不及相救，何况作战行动往往是在数里甚至数十里方圆范围内展开的。第35页，共51页。【原文】以吾度之，越人之兵虽多，亦奚益于胜哉？以吾度之：武经本“吾”作“吴”，张预注亦云:“‘吾’字作‘吴’，字之误也。”按:此以作“吾”义长，作“吴”亦可通。度，推测、推断。越人之兵虽多：春秋时期，吴、越之间长时期征伐无已，先后发生过许多大战。孙子为吴王论兵法，自然以越国为预想的作战对象。奚益：有何补益。【译文】依我推测，越国的兵力虽然众多，又于胜利有何补益呢？第36页，共51页。【原文】故曰：胜可为也。敌虽众，可使无斗。胜可为：为，创造、造就、争取之意。言胜利可以积极造成。《形篇》言:“胜可知，而不可为。”是就客观规律性立论。即指出胜可预见，但不可凭主观愿望强求，而必须具备一定的客观物质基础。此处言“胜可为”，乃是就主观能动性立论，即是说当具备一定客观物质基础时，只要将帅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就能争取胜利。两者立论角度不同，故提法有异，然并无矛盾。敌虽众，可使无斗：言敌虽众多，然因我拥有主动权，使其无法与我较量。张预注:“分散其势，不得齐力同进，则焉能与我争。”【译文】所以说，胜利是可以积极造就的。敌人虽多，可使它无法与我战斗。第37页，共51页。【原文】故策之而知得失之计，策，策度、筹算。得失之计，指敌计之得失优劣。孟氏曰：“策度敌情，观其施为，则计数可知。”杜佑曰：“策度敌情，观其所施，计数可知。”梅尧臣曰：“彼得失之计，我以算策而知。”【译文】所以分析研究双方情况，可得知双方所处条件的优劣得失；

第38页，共51页。【原文】作之而知动静之理，作，兴起，此指挑动。动静之理，指敌行动之规律。杜牧曰：“作，激作也，言激作敌人，使其应我，然后观其动静理乱之形也。魏武侯曰：‘两军相当，不知其将如何？’吴起曰：‘“令贱勇者（卑贱的兵勇）将锐而击，交合而北，北而勿罚，观敌进退，一坐一起，其政以理，奔北不追，见利不取，此将有谋。若其悉众追北，旗幡杂乱，行止纵横，贪利务得，若此之类，将令不行，击而勿疑。’”

【译文】挑动敌人，可了解敌人的行动规律；第39页，共51页。【原文】形之而知死生之地，形之，指以伪形示敌。死生之地，指敌之优势所在处或薄弱致命环节。地，同下文“处”，非实指战地。张预曰：“形之以弱，则彼必进；形之以强，则彼必退。因其进退之际，则知彼所据之地死与生也。”【译文】通过佯动示形，来试探敌人生死命脉所在。第40页，共51页。【原文】角之而知有余不足之处。角，校、校量。曹操注:“角，量也。”李筌曰：“角，量也。量其力精勇，则虚实可知也。”有余，指实、强之处。不足，指虚、弱之处。张预注:“有余，强也。不足，弱也。角彼地形，知彼强弱之所。唐太宗曰：‘凡临陈，吾常以吾强对敌弱，以吾弱结敌强。若非角量，安能知之？’”【译文】通过小规模的试探性较量，可知敌人兵力部署的或有余或不足等虚实情况。第41页，共51页。【原文】故形兵之极，至于无形；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形兵，指军队部署过程中的伪装佯动。谓我示形于敌，使敌不得其真，以至形迹俱无。张预注:“始以虚实形敌，敌不能测，故其极至，卒归于无形。”深间不能窥：间，间谍。深间，隐藏很深的间谍。窥，窥视、刺探。杜牧云:“用兵之道，至于臻极，不过于无形;无形，则虽有间者深来窥我，不能知我之虚实;强弱不泄于外，虽有智能之士，亦不能谋我也。”【译文】以假像迷惑敌人的用兵方法运用到极至程度，就会不露一丝真迹，使人无形可窥，那么，即使埋藏很深的间谍也不能窥测到实情，即使很有智谋的人也无法设谋。

第42页，共51页。【原文】因形而措胜于众，众不能知；人皆知我所以胜之形，而莫知吾所以制胜之形。因形：根据敌情灵活应变。因，由、依据。形，兵形，敌情。措，放置。此言依据敌情而取胜，将胜利置于众人面前。胜之形：形，形态、形状，此处指作战的方式方法。言人们只见我胜敌之状。制胜之形：形，道理、奥妙、规律。梅尧臣注:“知得胜之迹而不知作胜之象。”【译文】根据敌情灵活应变取得的胜利放置在众人面前，众人不能了解其中的因由，众人都知道我取胜的外在作战状况，而没有谁了解我导致胜利所用的内在方略。第43页，共51页。【原文】故其战胜不复，而应形于无穷。战胜不复：复，重复。取胜之法未尝重复。指作战方法随宜制变。应形于无穷：应，适应。形，此处指客观情况，尤其是指敌情而言。言不断适应、满足客观实际情况，变化无穷无尽。曹操注:“不重复动而应之也。”杜牧注:“敌每有形，我则始能随而应之以取胜。”【译文】因而，我取胜的谋略方法不重复，而随着敌情变化所采取的应变措施是无穷无尽的。第44页，共51页。第四部分：避实击虚、应敌变化【全文】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故五行无常胜，四时无常位，日有短长，月有死生。第45页，共51页。【原文】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兵形，用兵的方式方法，含有用兵的规律之意。言用兵之规律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