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诉求散文

奶奶的诉求散文假如说，把现代住宅比做一个鸟笼，那么，成天无法出门的老人就是笼中之鸟，外面的天空很宽阔，而自己的世界却很小。

——题记

昨天最终抽空去看摔伤的老奶奶，也算是完成一个心愿，兑现自己的承诺，可已经比“承诺”晚了两个星期了。

奶奶今年已九十一岁高龄，耳聪目明，口齿清楚，声音洪亮悦耳。一个多月前在家里不慎摔伤……

有点愧疚，自春节过后的半年，由于女儿上高三，加上前几个月工作较忙，始终没打过电话，所以一点不知情。直到八月下旬

给他打个电话告知女儿升学的状况，才得知奶奶摔伤了，右手臂粉碎性骨折！

当时立刻要去送女儿，所以在电话中承诺，“我回来就去看您”。前两个礼拜都由于有事和天下雨，没能成行，所以，昨天才最终有空去了。

这位奶奶，其实不是我的亲奶奶，而是同宗族远房的一个叔祖母。她人挺好，和气、平易近人，富有爱心，心胸宽敞，重亲情，对家族中亲友都尽可能地帮忙，从不推辞。在我心里，我视他们为亲人！他们是我生命里的又一重要的贵人和恩人，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现在的这份工作，假如没有这份工作，或许也没有我的家庭，没有现在的生活。

对于他们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但却经常记挂在心头，更是布满感谢！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时不时抽空去探望一下，满意我力量范围内能满意的要求。力量有限，仅此而已。

原来按宗族里的传统，不应当叫奶奶，而应叫“大婆”,大婆是方言。一九九一年来到成都工作，先在大婆家住了一个礼拜，第一次这样长时间接触，奶奶让我倍感可亲可敬。或许是由于我从未见过自己的亲奶奶，有一种对“奶奶”亲情的渴求吧，于是很自然就称她“奶奶”，始终到现在。

“奶奶”听起来亲切多了，叫着“奶奶”，好像感情也近了很多。有奶奶，从今让我在成都的生活有了暖和。

奶奶早年是成都市一所学校的教务后勤，现在拿的也是老师待遇，每月有三千多的退休金。爷爷是解放前的高校生，后来是成都一所中学的历史老师，酷爱音乐，犹擅长拉小提琴。慕名前来拜师学艺的同学不计其数，那时我住在奶奶家时，每天就有三五几个同学来家里学拉琴。爷爷一生也可谓桃李满天下，德高望重。记得爷爷九十五岁生日，还是他的一个同学为他操办的寿宴呢，我和丈夫也有幸应邀参与了。

以前，奶奶和爷爷单独住的时候，我们常去。刚上班那阵，几乎隔三差五，趁周末，邀约上两个堂弟、一个表妹和一个侄儿去奶奶家。许多时候，为了不让年岁已高的爷爷奶奶再操劳买菜，我们都先在奶奶家四周的菜市场把菜买好带去。然后分工合作，一般我和表妹负责做饭，堂弟和侄儿干一些重一点的劳动，比如：搬家具，挪物件，打扫卫生等体力活。

爷爷最讲究保健，为此特地订了一份《健康报》，饮食大多按报上说的调整着。记得他最喜爱吃豆腐，他说豆腐富含豆类蛋白，养分好，还有四川人都爱吃的回锅肉，所以我们许多时候买的菜都少不了豆腐和做回锅肉的“前夹肉”，或“五花肉”。吃饭间，爷爷和奶奶都夸我做的菜好吃。

吃罢午饭，我和表妹整理完碗筷，大家都坐那陪爷爷奶奶摆龙门阵。闲聊的时候，爷爷兴奋了就会给我们讲一些我们不曾知晓的，家族里曾经发生的故事和家族史，……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们去，他们都

非常愉快。

过了一两年后，堂弟、表妹和侄儿他们先后离开了成都，我也结婚了。后来常去的就只有我和老公了。做饭落到了老公身上，我帮着摘菜、淘菜，打下手。老公擅长做饭，而且做的菜味道吃着顺口，每一次都能得到爷爷奶奶地夸赞。老公是个实在人，做事踏实，也一样孝顺，每一次去，爷爷奶奶有要求做什么，老公都会欣然应允，并保质保量完成，为此赢得了爷爷奶奶不少的夸奖和赞许。

每次去，自然是我们自己主动做饭，除了做饭、洗碗，做卫生是必需的，还包括一切需要我们做的事情。吃了饭整理锅瓢碗盏自然是我的事。停当后，再陪他们拉拉家常，才离开。无论是任凭捎点菜，或者买点他们喜爱吃的水果，或者什么都不买，哪怕空着手去，但实际上也多少带点礼品。

每一次走的时候，奶奶都舍不得，开门看着我们下楼梯，总是一遍又一遍地说“慢走”，还不停地挥手告辞，始终到看不到为止。关门后，奶奶会立刻打开窗子，尽管我们走了

非常遥远了，只要还能观察，她都会站在窗户边把手抬得老高，不断向我们挥手……每一次的此情此景，都好温馨，好感动，也略有一些心酸！

现在去得少，是由于奶奶跟叔叔住在一起了，总觉得有种拘束感，不如以前拘束。去只是间或了。我和奶奶已经有半年多没见面了，

给他打个电话时就说个不停，甚至在电话里就哽咽着连声对我说“我落难了，我落难了！”听得我鼻子发酸，心里特别难受……

去年奶奶九十大寿那天，由于还有其他的客人，吃过饭我们就离开了，没说多少话。这一次去，奶奶

非常愉快，也蓄积了许多话想对我说。从奶奶的诉说中，流露出她心中无法实现的愿望和渴求，楼层居高，出行的不便，手里拿着钱也买不回来自己想要的东西；摔伤后，身边亲人服侍得不是很满足等等。奶奶说，白天叔叔和弟弟都要上班，婶婶要打麻将，有大半天就只有她和失明、且已九十七岁高龄的爷爷在家，上趟厕所都很困难。

由此，奶奶甚至还说了一件让我惊异和不知所措的事，她说想跟我住在一起！想搬回他们原来住的房子，然后叫我和老公搬去跟他们住在一起。

听到奶奶的话，让我惊异不已，心里直犯嘀咕：我的老奶奶啊，您老该没糊涂吧？这怎么使得！您可想到？我的叔叔、姑姑们都是有头有面的人，您让他们的面子咋挂得住？再说了，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您有几个儿女，而且都是要什么有什么的人，无论从哪方面，他们都不会答应。再说了，我也有年事已高的爸爸妈妈和公公婆婆需要服侍，这才是我的本分！再者，我根本就没条件，没力量去担当服侍你们的责任。更重要的是可能会招致叔叔们误会，这可千万要不得。你们宁愿请保姆，也千万别说让我跟您住。

其实，您也应当体谅，有句老话叫“久病床前无孝子”，时间相处久了，也难免会有冲突和磕碰，这很正常。再说了，您的儿女都“年岁已高”了，最小的也是五十多了，即使再孝的人，也有感到精力匮乏的时候，更何况叔叔也有病在身，还在坚持每天上班。您老多理解为上。

我那叔叔也是的，自己都有病，弄个房子总喜爱高。非电梯公寓，却要弄个“顶高层”，给自己和老人的出行带来很大困难。奶奶说，平常就从没单独下过楼，更没法出行，年岁高了，没人陪，出去坐车都被拒，人家怕万一出事担当不起。奶奶跟我讲，她有一次一个人出去，想去一个地方，坐车竟然被拒。人家司机先问有没有人陪，说没人陪，人家就说找不到，不去。好可怜！这不怪人家司机，只怪奶奶自己年纪大了。这社会，有这种心理很正常。

假如说，把现代住宅比做一个鸟笼，那么，成天无法出门的老人就是笼中之鸟，外面的天空很宽阔，而自己的世界却很小。在眼下的中国，由于福利制度和养老制度的不完善，国家无法建立更多的，用于空巢老人颐养天年的养老院。那么，赡养老人的责任和义务，还必需由家庭来担当；而家庭中，正值壮年的一代，却往往肩负“上有老下有小”的重任，自己必需工作，以换取供给老小的经济花销，所以根本无法时刻陪伴在老人身边。这种现状已经日趋严峻，而且是一个在相当一段时期内，无法解决的社会问题。这预示着，将有相当一部分老人，尤其是农村老人的晚景凄凉。这是中国老人的悲伤！是作为中国老人的儿女的无奈！

奶奶还对我说，由于伤，手臂不能抬起来，穿脱衣服也不便利，想要一件夏天穿的无袖对襟阿婆衫，便于换药时不脱下。此时天已秋凉，要买这种衣服，唯恐难了，夏天已过，转为秋装，甚至立刻就要挂出冬装了。但我只能答应着回来上街看看，并承诺：假如没卖了，就买布料亲自给她做两件。这点事，信任自己能办到。

回来的时候一路在想：人不能活得太久了，活太久了，年纪大了，自己行动不便，靠别人服侍又不如愿，就是遭罪。更感叹：年轻多好！我经常以“过来人”的身份对年轻人，尤其是同学说，你们千万要珍惜大好的青春年华，努力学习学问，学好本事，为将来的生活打好基础等等。青春有力气！年轻什么都好，精力旺盛，做事不累；脑子敏捷，动作轻快，做事效率高，做什么事都有望胜利。若要等到老了才醒悟，那就晚喽。

奶奶一说起她伤的手臂，就红着眼圈哽咽着……我理解他们所处的困难，也知道他们的诉求，但有些现实的东西就是无法实现，我更是无能为力，愧疚！我尊敬的爷爷奶奶。

祝福奶奶的伤早日痊愈、康复！

祝福爷爷奶奶健康、欢乐！有空我会去看你们！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趁父母还健在，趁老天还能给我们尽孝的机会，只盼望，我们每一个做儿女的，多体谅老人，善待老人。由于，他们的今日，就是我们的明天。在重阳节即将来临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