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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阅读课堂】邓宗良(外婆的身影)王近松(母亲)

邓宗良:外婆的身影

外婆坐在灶间矮矮的凳子上,往灶膛里送稻草,我的背挨着她的背,两只小手玩着火柴盒里的蚕,或反反复复翻看一本小人书。外婆冲着灶膛的脸,烤得通红,额头挂满了汗珠。她手里的蒲扇总是伸到背后,不停地给我扇风。那时雷州半岛的乡镇,柴火多是干稻草,家家户户冒出的炊烟,散发着潮湿而温存的霉味。

外婆家的庭院不大,铺着的红砖早就变成青灰色,缝隙里长着毛茸茸的绿苔,外婆天天用笤帚扫。靠近排水口的那一面墙,绿苔从墙脚一直爬到了墙顶,像是被外婆从地面赶到了那里。

外婆早就驼背了,看上去显得更加矮小。她天没亮就开始忙,一直忙到天黑,忙得连直起腰的工夫都没有,我总觉得这造成了她的驼背。然而她走得飞快,摆动的双手就像划起来的小船桨。她在庭院里走,在小巷里走,在街市里走,像一团被风吹动的影子,轻盈地飘来飘去,永远停不下来。只有到了晚上,饭桌收拾干净了,灶台收拾干净了,一家人的衣服洗好晾起来了,外婆才在院子里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坐下来前,她从水缸里舀上一盆水,在脸上打上肥皂,使劲地洗去一天的汗渍和尘埃。她的双眼在满脸的肥皂泡沫里张开着,好像还在惦记着什么。忙碌一天后坐在院子里跟我母亲聊天,是外婆最惬意的时刻。外婆没说几句话,就打起瞌睡,一小会儿又清醒了,问:“说到哪儿啦?"这场景舒适,慵懒。三代人想到哪儿聊到哪儿,前言不搭后语;闪烁的星星、不知不觉移动着的月亮,像稔熟的邻居,像永不更换的舞台布景,陪着我们打发时间;外公割回来的青草里,昆虫唧唧地欢叫;拴在小厢房里的小牛犊,反刍的咀嚼声循环往复,让人昏昏欲睡。

外婆掌管着这个大家庭,一切都装在她脑袋里。外婆不识字,不会记流水账,一个家庭全部的收入和支出,想象不出她是怎么管的。女人管钱,是当地习俗。外公挣的钱,回家就扔到饭桌上,一分都不留,出远门需要用钱,跟外婆要就是了。外公欠了谁多少钱,告诉外婆,外婆也不多问一句,马上还给人家。大小节日目不暇接,需要什么外婆总是备好;亲戚邻居中谁有红白喜事,外婆都心里有数。

祖先的老规矩,是外婆的行为尺度,就像她身上的老式衣衫,一年四季不变样子。厅间全家人吃饭,她不肯上桌,谁劝也没有用。男人吃完后,外婆才和家里的所有女人在灶间开饭。她们吃饭时,说话声音很小,从外面听起来静悄悄的,只能偶尔听到几声咳嗽,与厅间饭桌边男人的吵吵嚷嚷形成反差。

外婆对外公年迈的父亲——她的公公,很是孝顺,像供奉着一尊神仙。外公还有个弟弟,兄弟俩轮流接老父亲到自己家,一个月一换。这是给俩媳妇出的试题。老人家已经走不动了,每次轮换都是外公兄弟俩抬着。老人家一团白花花的胡子,像变魔术似的从鼻孔呼出来,颇有飞瀑直下的气势。没有晚辈的孝顺,老寿星哪来的怡然自得和气定神闲?伺候老寿星,外婆树立了标杆,家人外人都这么说。外婆总是买最新鲜最肥美的鲜鱼,清水煮熟,配上软米饭、切碎的嫰菜心、香浓的鱼露,摆放到老寿星面前的小饭桌上。米粒和碎鱼渣会落在他亮晶晶的长胡子上,守在一旁的外婆用毛巾轻轻擦掉。老寿星笑眯眯的,真像年画里的千年老寿星。

嫁出去的女人,怎样对待娘家人,是个难题。外婆的弟弟喜欢喝酒,常常借口到镇里赶集,拐进姐姐家讨酒喝。外婆既能最低限度满足弟弟的需求,又能让婆家人心平气和。喝完酒,外婆担心他回家掉到运河里,总是留他多待一会儿醒醒酒,比如让他编编麻绳消磨时间,他编得七扭八歪,外婆却夸他手艺不错。他一走,外婆就把麻绳拆开,重新编好。

外婆总是把这个大家庭收拾得井然有序。天一亮,她就把鸡笼里的鸡放出来,然后打开门楼的大门,阳光像水一样泼进院子。外婆驼着背的身子,被金色的阳光包裹着。飞舞的灰尘在晨光里像一片金色的细雨,纷纷扬扬,把外婆的剪影衬托得那么宁静、安详。公鸡“咯哒咯哒”地叫着,带母鸡和小鸡走出宅院。黄昏时,外婆到巷口,“咕咕"地叫几下,撒下一把米,她的鸡就一下子回到了她身边。外婆的舞台就是这个小小的宅院,舞台上的每一个角色,她都要一一安顿好。儿子该娶媳妇了,她准备体面的礼金,布置好婚床,操持好婚宴。三个女儿一个个出嫁了,她一视同仁准备好像模像样的嫁妆。嫁出去的女儿们,憋屈时会回来跟她哭诉,她陪着掉眼泪,然后用一席暖心的话宽慰女儿,给女儿找到回婆家的妥帖的理由,准备婆婆喜欢的礼物。宅院里的故事平平淡淡,日出日落,年复一年,日子就像小镇坡地下的小溪,清澈,平静,缓慢,悠长,永不会干枯。

每年入冬后,外婆都要准备过年的年糕。门楼间有舂米的石臼,外婆叫来我母亲帮忙。母亲拉着挂在屋顶的绳子,踩着石臼翘板的一头,反复撞击石臼里泡好的糯米。“咚咚”的舂米声,填满了宅院。外婆驼着背,几乎趴在石臼边,木杵升起的每一个瞬间,她的手就灵巧地翻动一下石臼里的糯米,天衣无缝。外婆这个动作,一做就是半天。她的身影好像融化在这个场景之中。

宅院里劳作的声响、雨声、风声,轻重缓急,若隐若现,一年四季各不相同,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在熟悉的声响里,外婆的身影逐渐变得更矮,更小,动作也更缓慢。最后,不知是外婆带走了这些声响,还是这些声响带走了外婆。

我在离家乡很远的北京工作。外婆快不行时,叮嘱我母亲不要告诉我,不要让我为了送她来回跑。外婆到了这个时候还念叨着,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常肚子疼得满地打滚,不知现在还疼不疼。之前每次回老家见到外婆,她也都会问我肚子还疼不疼。问这话时,外婆慈祥的目光像水一样柔软,落在我的眼睛上,也落在我的心坎里。

阅读任务:

画出你认为写的精彩的或能感动你的句子,并背下来。

王近松:母亲

母亲用一把锄头,在雪地里将春天刨开,从此刨开另一个纷纷世界。

站在大红梁子上喊一声母亲,万山呼应。

在山顶,捡起一块石头往下扔,石头落在地上,又在新的地方安静、沉默。母亲如一块石头,被安排在山间,一生默默无闻,默默无闻地分裂、默默无闻地在河流中行走。

生活如同一条河流,我们都如一块石头,在这条河里随波逐流,拍打着两岸的山崖。惊涛拍岸,可否卷起千堆雪?

在海外,母亲早起,将星星赶走。

在村里,母亲起床,将火炉里的火点起,唤醒一个村庄。母亲的脚步声很低,却用一种传统的方式,将村庄、大地唤醒。

炊烟升起,朝阳将村庄冠冕。公鸡扯开喉咙,歌颂着勤劳的人。

烧火做饭、喂马劈柴、饲养家禽,在房前屋后为一个菜园子种上白菜、香菜、莲花白等等,这是一个农村家庭的诗和远方。

母亲,在海外的深山里呼喊着我们的名字,那三长两短的言语,在山间回响。外出求学多年,我们把家从这里搬出去,多年后一个人再回来,依旧觉得有人在喊,站在垭口处。

我也对着不同的角度喊几声。喊几声,就觉得自己释怀了。

有一天,我站在鱼池旁,风吹来,水面瞬间皱纹肆虐。风停,那些皱纹又随之消逝或者减少。

随着年龄的增长,母亲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

这些年,我叛逆过,也越过了自己与父母的那道鸿沟,而母亲的额头,如同地壳的板块,在愈演愈烈,皱纹的宽度也越来越让人心酸。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小时候,寄居在亲戚处,父母隔三差五来一次。从那时起,我们将生活变成海洋,我们只是一条条鱼,四处游走成了一种常态。一个人生活在外面,家也就更加遥远。

记得在生物圈,有一种叫三文鱼的物种,每年的九月底十月初,它们就成群结队地按照熟悉既定的路线,从大西洋沿着圣劳伦斯河回到淡水河里。

母亲的一生如此,我们的一生也如此。

寒暑假,我回家、回海外、回黑石,父亲还是那样,不管早晨还是傍晚,泡一杯茶一个人在院里转,看看房顶的蜜蜂;母亲依旧淘米、做饭、炒菜,在那小小的锅里炒着不同的菜,闻不同的味道。炒菜时,母亲将家里所有人的盐量都估摸得清清楚楚。

母亲,在厨房将近三十年,将人间咸淡看得透彻。

天黑下来,母亲回家了吗?

在海外,山太高,天似乎比其他地方黑得更快。

十多年前,母亲曾经点着手电,牵着牛将路边草上的露珠打落。对于一个小学文化的农村妇女来说,这不是罪恶,而是生活的节奏。

父亲曾赶过马车、开过拖拉机,这辆车上一直有母亲,再后来有了我们。

在地里,母亲卖力地干着农活,午休都会觉得是浪费时间。从春天开始播种,夏天施肥、除草,秋天收割,她们的时间,被一卷一卷的膜覆盖着,如同地膜上的水珠,很快又被过往蒸发。母亲用一把锄头,在雪地里将春天刨开,从此刨开另一个纷纷世界。

母亲是一个耐性很好、做事极其认真的人,那些没长出的玉米,要么重新种上玉米,要么种上红豆。她不愿她的田园,如陶渊明笔下的“草盛豆苗稀”。

母亲的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土地上度过的,剩下的余生也将和土地结下不解之缘。最终,我们又会在地上按着辈分排列。

从海外到黑石,房子会变小,步伐会加快,唯有家的温度一如既往。

母亲摆过地摊、卖过水果、卖过零食,用一把秤将善恶称出来,而母亲对于人世的无奈,该如何称?

即使在寒冬,母亲收摊的时间也不会太早,整条街上,像母亲这样的人数不胜数。她们用清晨的哈气、傍晚的忙碌声将一条街的“人情味”表达出来。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空气中除了水分子、尘埃,还有唏嘘的故事,还有各类味道。

那些在街上炸洋芋的人,她们也是母亲,将洋芋去皮,还原了一个个洋芋的肤色,过油,仿佛是要将那些恶念抹杀。那些炸洋芋的油,炼出来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有时也会在伞上汇集,成了油烟。油烟最后都成了尘埃或污垢,母亲还在日复一日地用初心为顾客服务。

街上,少不了卖汤圆的人,她们和面、包汤圆、煮汤圆,圆满了汤圆,也圆满了自己与顾客的情分。

冬天会走,春天会来,灯火会明亮,最为深刻的,莫过于那些类似于母亲的身影。

我总觉得,此生有一通长途电话,是我要打给母亲的。给父亲打电话,母亲总会在旁边嘀咕:你问问他最近身体怎么样?三餐要吃饱,冷了就把衣服加厚一点……

今晚的月光,能否带着我所有的思绪到达故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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